摘要:(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叫尚淑敏,今年七十有二了。
老伴吕建辉刚走那会儿,我的天,塌了。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魂不守舍的。
孩子们怕我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轮流过来陪我。
可他们哪里知道,这屋子里,处处都是建辉的影子啊。
他爱坐的摇椅,他喝茶的那个豁了口的老瓷杯,甚至是他床头那盏用了三十年的台灯。
每一样,都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我心上。
那段时间,我真是吃不下,睡不着,常常半夜醒来,习惯性地往身边一摸,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那种刺骨的寒意,能从指尖一直凉到心底。
你说,这几十年的夫妻,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他这一走,把我的念想也一并带走了。
孩子们总劝我:“妈,您得往前看。”
道理我都懂,可这心啊,它不听话。
我常常想,建辉这辈子,跟着我,是不是受委屈了?
年轻时候家里穷,他一个大男人,跟着我吃了不少苦。
后来孩子出生,拉扯两个孩子长大,他又操碎了心。
好不容易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想着我们老两口可以享享清福了。
他却……哎!
我这心里,堵得慌。
总觉得,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那天,是建辉走后的第七七四十九天。
按照老家的习俗,也算是他彻底远行了。
女儿吕晓娟和儿子吕志强都回来了,说要帮我彻底收拾一下老伴的遗物。
其实之前我也陆陆续续整理了一些,大多是些衣物和日常用品。
孩子们的意思是,有些东西,该处理就处理掉,免得我看着伤心。
我懂他们的孝心。
可那些东西,哪一件没有我们共同的回忆呢?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扔哪个我都舍不得啊!
晓娟是个细心的孩子,她整理建辉的床铺时,特别仔细。
她将被褥都掀了起来,想晒晒,去去潮气。
“妈,爸这枕头底下,好像有个东西硌手。”晓娟突然叫了一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枕头底下能有什么?
我和建辉睡了几十年,从没发现过什么异样啊。
难道是他偷偷藏了私房钱?
可他那点退休金,每一笔我都清楚得很,哪有多余的给他藏?
我走过去,伸手往那老旧的荞麦皮枕头套里摸索。
还真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不大,方方正正的,像个小盒子。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老头子,到底背着我藏了什么宝贝?
费了点劲,我才从枕头套里把那东西掏了出来。
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旧铁皮盒子。
就是那种最老式的饼干盒,上面印的“牡丹”图案都有些模糊了。
盒子边缘已经有些锈迹,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而且,它还上着一把小小的铜锁!
这就更奇怪了!
建辉这人,一辈子坦坦荡荡,从没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他怎么会把一个盒子锁起来,还压在枕头底下?
难道这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的心跳得厉害,手心都开始冒汗。
“爸这是……”志强也凑了过来,一脸疑惑。
“我也不知道啊。”我喃喃自语,脑子里已经闪过了无数种可能。
难道是他年轻时候的……?我不敢想下去。
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难道都是假的?
他心里,是不是一直藏着另外一个人?
要真是这样,那我尚淑敏算什么?
“妈,您有钥匙吗?”晓娟看我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
我摇摇头。
我连这盒子的存在都不知道,哪里会有钥匙?
“要不,找东西撬开?”志强提议。
我犹豫了一下。
撬开?
万一里面真是什么不堪的东西,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可要是不打开,我这心里就像有只猫爪子在挠,痒得难受,也怕得慌。
这秘密要是不揭开,我怕我这辈子都闭不上眼。
“撬吧。”我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管里面是什么,我都得看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倒要看看,这个跟我同床共枕了快五十年的男人,到底还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志强找来了螺丝刀和小锤子。
“叮叮当当”几下,那把小铜锁应声而落。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最高点,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我颤抖着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打开了那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
那一瞬间,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晓娟和志强也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手。
盒子盖终于被完全掀开了。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只有几件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旧物件。
最上面,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子,英气勃发,嘴角带着一丝腼腆的微笑。
那眉眼,那神态,不正是年轻时候的吕建辉吗?
只是,照片上的他,比我记忆中刚认识他那会儿,还要年轻一些,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艺术家特有的忧郁?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照片下面,压着几封信。
信封已经黄得厉害,边角都有些磨损了。
我拿起第一封,上面的字迹娟秀有力,但却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笔迹。
收信人,是吕建辉。
寄信人……秦雅薇?
秦雅薇是谁?
我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这个名字,却发现一片空白。
我从来没听建辉提起过这个人!
难道,这才是他藏在心底的秘密?
一个我从未触及过的世界,一个我从未认识的女人?
我的手开始抖得更厉害了,几乎拿不住那薄薄的信纸。
“妈,您没事吧?”晓娟扶住了我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担忧。
我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然后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
信纸很薄,是那种老式的八行书。
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建辉才华的欣赏和鼓励。
“建辉吾兄:上次画展一别,数日未见,不知近况如何?兄之画作《初雪》,意境深远,笔触细腻,实乃我辈楷模……”
“……沪上美专招生在即,以兄之才,必能一鸣惊人。万望吾兄切勿辜负天赋,为国画之传承再添辉煌……”
画展?沪上美专?国画?
我看得一头雾水。
建辉他……会画画?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不是个普通的工厂技术员吗?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在我们那小城的纺织厂当学徒,后来一步步考上了技术员。
勤勤恳懇,老老实实,跟“艺术”这两个字,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认识的吕建辉,不是真正的他?
这盒子里藏着的,是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我急忙去看其他的信。
大部分都是这个叫秦雅薇的女子写来的。
信里,她和建辉探讨着绘画技巧,交流着艺术心得,偶尔也会提及一些当时文艺界的动态。
从信的内容看,他们应该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或者说,是艺术上的知己。
秦雅薇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建辉才华的仰慕,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一丝超越友谊的情愫。
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丈夫心里还装着另一个红颜知己呢?
尤其这个知己,我还一无所知!
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难道在他心里,我尚淑敏就是一个不懂风雅,只知道柴米油盐的俗气妇人吗?
想到这里,委屈的泪水差点就涌了上来。
除了这些信,盒子里还有一本小小的速写本。
本子很旧了,封面都磨破了。
我翻开一看,里面全是用铅笔画的素描。
有山水,有花鸟,还有……还有年轻时候的我!
是的,那几张人物速写,虽然线条简单,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二十出头,扎着两个大辫子的我!
画上的我,或是在灯下缝补衣服,或是在灶台边忙碌,或是在田埂上抱着孩子……
每一张,都画得那么传神,那么专注。
画纸的右下角,都有一个小小的签名:“辉”。
看着这些画,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原来,他一直都在用他的方式,记录着我们的生活。
原来,他不是不会画,而是把画笔藏起来了。
可他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难道画画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盒子最底下,还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那是一张录取通知书!
“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国画系录取通知书,吕建辉同学……”
录取通知书的年份,正是我和他刚认识后不久,准备谈婚论嫁的那一年!
上海!美专!
那可是当时全国学画画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去的地方啊!
他考上了?
他竟然考上了这么好的学校!
可他为什么没去?
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一个字?
如果他当年去了上海,他的人生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他会不会成为一个著名的画家,而不是窝在我们那个小县城,当一辈子默默无闻的技术员?
无数个“为什么”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却重如千钧的录取通知书,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爸……爸他……”晓娟的声音也哽咽了,她显然也明白了什么。
志强这个七尺男儿,此刻也红了眼圈,默默地拍着我的背。
我突然想起来了。
就在那年,我们刚定下亲事不久,建辉确实有过一段时间情绪不高。
我问他怎么了,他总是摇头说没事,只是工作上有点不顺心。
我当时傻乎乎的,也就信了。
现在想来,他那个时候,心里该有多煎熬啊!
一边是梦寐以求的艺术殿堂,一边是刚刚定下名分的未婚妻。
他选择了后者,选择了我,选择了这个家。
为此,他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埋葬了自己的才华,默默地扛起了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而我,这个他为之付出一生的女人,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我甚至还常常抱怨他不懂浪漫,不像别人家的丈夫那样会说甜言蜜语。
我真是……我真是太蠢了!太瞎了!
难怪啊,难怪他有时候会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
难怪他看到电视里的画展,眼神会那么专注,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向往。
难怪他教孙子画画的时候,那么有耐心,那么投入,仿佛在弥补什么遗憾。
原来,他不是不爱,只是把那份热爱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埋成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秘密,他一守就是几十年!
他得有多大的毅力,多深的爱,才能做出这样的牺牲,并且无怨无悔?
“妈,您别太难过了。爸他……他是爱您的,爱这个家的。”晓娟哭着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泣不成声,“可我……我宁愿他当年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啊!我不想他为了我,委屈自己一辈子!”
是啊,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支持他的。
可他连说的机会都没给我。
这个傻老头子,他总是这样,什么苦都自己扛着,什么委屈都自己咽下。
他总觉得,男人就该顶天立地,为妻儿遮风挡雨。
可他也是个凡人啊,他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啊!
我这个做妻子的,怎么就这么迟钝,这么不懂他的心呢?
如果时间能倒流,我多想回到那个时候,对他说:“建辉,去吧,去追你的梦,家里有我,你放心!”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带着这个秘密,带着这份遗憾,走了。
留给我的,是无尽的悔恨和心疼。
盒子里还有最后一封信,是建辉写给那个叫秦雅薇的女子的,但看样子,并没有寄出去。
信的日期,是他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不久。
信里写道:“雅薇吾友:见字如面。沪上美专之录取通知已收到,感激吾友昔日之鼓励与期盼。然家中已有婚约,父母年迈,吾身为长子,实难远行。艺术之路虽为吾毕生所向,然肩上责任更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吾将收起画笔,专心于家庭与工作。此决定或令吾友失望,然吾心意已决,望能理解。此后山高水远,愿君前程似锦,画艺精进,代吾了却未竟之愿。建辉顿首。”
寥寥数语,字字泣血。
我能想象,当年他写下这封信时,内心该有多么挣扎和不舍。
“肩上责任更重”,他选择了责任,选择了我,选择了这个家。
他没有告诉我,或许是不想让我有负罪感,或许是想让我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我的好。
这个傻瓜,他总是为别人想得那么多,为自己想得那么少。
“爸……真是个伟大的人。”志强声音沙哑地说,他从我手中接过那封信,仔细地看着。
“是啊,我们以前……都错怪他了。”晓娟也抹着眼泪,“我总觉得爸这人有点闷,不爱说话,原来他心里藏着这么多事。”
是啊,谁说不是呢?
我们总以为,平平淡淡才是真。
却不知道,这份平淡背后,是他用多大的牺牲换来的。
他把所有的波澜壮阔都锁进了这个小小的铁盒里,留给我们的,是岁月静好。
这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以前我不懂这句话,现在,我懂了。
懂的代价,却是永远地失去了他。
我把盒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那张录取通知书,我摩挲了许久。
仿佛能感受到建辉当年的体温和心跳。
“老头子啊老头子,你可真是……瞒得我好苦啊!”我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你不要再遇到我。
我希望你能毫无顾忌地去追求你的梦想,去画你爱的山水,去过你想要的人生。
不要再为了任何人,委屈你自己。
孩子们看我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敢开口。
“妈,这些东西……您打算怎么办?”志强问。
我想了想,说:“留着吧。这是你们爸留给我最珍贵的念想。我要好好收着。”
晓娟点点头:“嗯,爸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的。他不是不爱画画,只是更爱我们。”
“是啊,”我吸了吸鼻子,“他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作品,应该就是我们这个家吧。”
虽然他没能成为一个名扬四海的画家,但在我心里,他却是这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丈夫,最伟大的父亲。
他的爱,深沉如海,无言却有力。
从那以后,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日沉浸在悲伤里了。
我知道,建辉不希望看到我这个样子。
他为我,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我不能辜负他。
我开始学着打理自己的生活,学着一个人坚强。
我会常常拿出那个铁皮盒子,看看他的照片,读读那些信,摸摸那本速写本。
每一次,都像是在和他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我仿佛能看到他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样子,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和不舍,更能体会到他那份深埋心底的爱。
这个秘密,曾经让我震惊,让我心痛,让我悔恨。
但现在,它也给了我力量,让我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更加懂得感恩。
我把建辉的画,那些他偷偷画下的我和这个家的点点滴滴,都装裱了起来,挂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每次看到这些画,我都会想起他。
想起他的好,想起他的牺牲,想起他那份无言的爱。
志强和晓娟也常回来看我,我们一起聊聊过去,聊聊建辉。
孩子们说,以前总觉得父亲严厉古板,现在才明白,他的内心原来那么柔软,那么丰富。
这个秘密,也让他们对父亲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敬爱。
人生啊,就是这样。
总有些事情,要等到失去之后,才能明白它的珍贵。
总有些感情,要等到岁月流逝,才能体会它的深沉。
吕建辉,我的老伴,你用一生的时间,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也给了我一个永远的遗憾。
但我知道,你会永远活在我的心里,活在我们这个家里。
你的爱,就像那些泛黄的画纸一样,虽然陈旧,却历久弥香。
谢谢你,建辉。
谢谢你爱了我一生。
也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真正的付出。
如今,每当我看到年轻人为了爱情和梦想而努力时,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祝福。
也常常会想,我们这一生,是不是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深藏心底,未曾对爱人言说的秘密或遗憾呢?
那些为了对方、为了家庭而做出的妥协和牺牲,是不是也同样值得被看见和铭记?
朋友们,你们说呢?你们的生命中,是否也有过类似的,不为人知却又刻骨铭心的故事?
来源:柯柯A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