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犬叼回的人指骨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6-01 11:38 1

摘要:洪武二十三年秋,应天府外的栖霞山笼在暮色里,山道上忽有犬吠破空。

洪武二十三年秋,应天府外的栖霞山笼在暮色里,山道上忽有犬吠破空。

守墓人陈九公拄着枣木杖从草庐钻出时,正见那头玄色獒犬口衔森森白骨,在残阳下泛着青灰色的光。

这犬是三年前他在乱葬岗拾得的弃犬,浑身黑毛如针,独独左眼生着块月牙状红斑,此刻那红痕在暮色中竟似要滴出血来。

"阿月!

陈九公喝止声未落,獒犬已将白骨掷在碑林间。

那截指骨不过三寸,骨节处却嵌着半片残甲,甲面纹路蜿蜒如龙,分明是前朝样式。

陈九公指尖触到甲片刹那,忽觉寒气透骨,碑林深处竟传来铁甲相击的铮鸣。

是夜,陈九公在油灯下细看指骨。

灯花爆响时,窗外忽起狂风,草庐木门吱呀洞开。

那獒犬阿月猛然立起,喉间滚出低吼,陈九公转头望去,但见碑林方向浮起幽蓝磷火,百十盏鬼火在碑石间游走,渐次拼出个"奠"字。

他握紧枣木杖的手背暴起青筋——这守墓三十载,何曾见过这般异象?

五更梆子响时,栖霞山脚来了个游方道士。

那人青布道袍补丁摞补丁,腰间却悬着柄鎏金错银的桃木剑。

道士在山道上拦住陈九公,盯着他腰间布囊里露出的指骨冷笑:"好个守墓人,竟敢私藏阴兵符!

话音未落,阿月已如黑箭射出,道士甩袖甩出三张黄符,符纸在半空燃成火球,獒犬却凌空扭身,利爪竟将火球生生拍散。

"果然是你!

道士目露精光,"三百年前建文帝北遁时,十万阴兵化作指骨散落人间。

每逢甲子年秋分,持骨者必遭阴兵索命!

陈九公听得心头剧震,他自幼听闻建文帝失踪之谜,却不知竟与这指骨有关。

正要细问,忽见道士身后石碑渗出黑水,水纹中浮出张青面獠牙的鬼脸。

阿月突然狂吠着扑向鬼脸,道士急念咒语,桃木剑刺入黑水瞬间,整座栖霞山竟地动山摇。

陈九公被掀翻在地,指骨从囊中滚落,正巧嵌进碑座裂缝。

刹那间,山风卷着枯叶化作千军万马,碑林间涌出无数黑甲阴兵,甲胄碰撞声震得松针簌簌而落。

"闭眼!

道士将陈九公按在碑后,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符。

剑身亮起金光时,阴兵阵中忽有马蹄声碎玉般响起。

陈九公偷眼望去,但见烟尘中现出匹通体雪白的战马,马背将军金甲耀日,面如冠玉却双目泣血,手中长枪挑着面残破龙旗,旗上"大明"二字早被血污浸透。

阿月突然挣脱道士,朝着白马将军发出幼犬般的呜咽。

陈九公猛然想起,这獒犬左眼红斑,恰似史书记载的建文帝胎记。

那将军似有所感,长枪忽指陈九公藏身处:"尔乃何人?

声若金石相击,震得碑林嗡嗡作响。

"小民陈九公,栖霞山守墓人。

陈九公膝行而出,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愿闻将军尊姓大名。

将军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带着金铁交鸣的悲怆:"孤乃朱允炆!

永乐十八年秋,十万阴兵护孤残魂至此,本待甲子轮回再战紫禁城,不料……"话音戛然而止,将军目光如电射向阿月:"孤的玄甲卫,怎会认得这孽畜?

阿月突然人立而起,左眼红斑竟化作血泪。

道士见状大惊:"这是玄甲卫最后的灵识!

当年建文帝北遁,玄甲卫统领为护主,自剖心口将魂魄封入爱犬体内。

这獒犬……"话未说完,阴兵阵中忽起骚乱,黑甲将士手中兵刃竟齐齐指向阿月。

朱允炆长枪顿地,山石迸裂:"好个忠犬!

孤当年错信齐泰黄子澄,致百万生灵涂炭。

这孽畜宁可魂飞魄散,也要守着孤的残骨……"他忽然调转枪头指向陈九公:"守墓人,你既得阴兵符,可知这符中藏着何等因果?

陈九公额角渗出冷汗。

他想起祖父临终前说的秘闻:建文帝北遁时,随身带着半卷《太祖实录》,实录夹层藏着永乐帝弑君篡位的铁证。

莫非这指骨,便是开启实录的钥匙?

正要开口,栖霞山顶忽有雷光炸响,七道紫电劈在碑林中央,将那截指骨震得粉碎。

朱允炆的幻影突然剧烈扭曲,阴兵阵型也随之溃散。

道士急声道:"阴兵符毁,残魂将散!

快将犬血涂在碑文'建文'二字上!

阿月似是听懂人言,竟主动将脖颈凑到陈九公面前。

陈九公颤抖着拔出匕首,却见獒犬眼中满是决绝。

当第一滴黑血落在碑上时,整座栖霞山响起锁链崩断之声。

朱允炆的幻影渐渐透明,却仍高举长枪:"孤这残魂困守三百年,等的就是今日!

话音未落,碑林深处突然裂开地缝,涌出滔滔血水。

血水中浮起具黄金棺椁,棺盖上刻着永乐年间的密咒。

道士桃木剑点在棺盖上,剑身顿时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好个永乐帝!

竟将建文帝真身镇在龙脉之下,以十万阴兵为锁!

他突然扯开道袍,心口处赫然纹着北斗七星:"贫道张三丰座下第七代弟子,今日便以这七窍玲珑心,破你龙脉血咒!

陈九公看着道士将剑尖刺入心口,热血喷溅在棺椁上时,阴兵突然齐声高呼:"陛下且看!

但见血水倒卷,露出棺中枯骨。

那骷髅左手紧握半卷帛书,右手却握着块带齿痕的玉佩——正是《太祖实录》残页与建文帝幼时玩物!

阿月突然发出长嗥,声震九霄。

朱允炆的幻影化作流光没入帛书,阴兵甲胄化作金粉簌簌而落。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黄金棺椁轰然炸开,枯骨化作齑粉随风而散,唯余玉佩落在陈九公掌心。

那玉佩齿痕犹新,分明是幼童啃咬所致。

道士瘫坐在地,面色如金纸:"龙脉已破,永乐帝设下的百年困局……终是解了。

他望着在晨光中逐渐消散的碑林,"只是这守墓人……"话音未落,阿月突然跃上最高处的石碑,左眼红斑在朝阳下化作朱砂印记。

獒犬对着初升的太阳引颈长啸,啸声中竟带着龙吟凤哕之音。

陈九公突然明白,这獒犬哪里是玄甲卫转世,分明是建文帝最后一缕龙气所化!

他颤抖着捧起玉佩,但见背面刻着行小字:"允炆绝笔:若得见天日,当葬我于太祖陵侧。

山风骤起,吹散了他鬓边白发。

三日后,应天府传出奇闻。

栖霞山守墓人陈九公夜观星象,在紫金山南麓掘出无名古墓。

墓中除半卷《太祖实录》,还有件玄色龙袍,衣襟处留着犬齿咬痕。

更奇的是,自此每逢月圆之夜,栖霞山顶便有玄色云气盘旋,形如巨犬,左眼生着月牙红斑。

而那游方道士,自那日后便不知所踪。

有人说在武当山见过个独臂道人,腰间悬着半片残甲;也有人说在滇南密林,见个青袍客与白猿对弈,棋盘上摆着半卷带血的帛书。

只有陈九公知道,那夜道士消散前,曾将桃木剑柄塞进他手中,剑柄暗格里藏着张人皮地图,画着大明十三陵的龙脉走向。

秋去冬来,栖霞山的雪落了又化。

陈九公依旧守着他的草庐,只是每日多件事——抱着阿月坐在碑林最高处,看云卷云舒。

那獒犬左眼的红斑愈发鲜艳,有时望着紫禁城方向,竟会落下两行血泪。

守墓人便轻轻拍着它的背,哼起幼时听过的应天小调,歌声混着山风,飘向九重宫阙深处。

直到嘉靖三十四年某个雪夜,草庐外又响起熟悉的犬吠。

陈九公推门时,但见阿月口衔半截断箭,箭簇上刻着朵血色梅花。

这箭式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当年永乐帝麾下神机营的制式。

老守墓人浑浊的眼中闪过精光,忽然将珍藏的玉佩塞进獒犬口中:"去吧,去寻你的因果。

阿月仰头长啸,啸声中竟带着金石相击之声。

它最后蹭了蹭陈九公的手掌,纵身跃入茫茫雪幕。

老守墓人望着犬影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那夜道士的话:"阴兵符现,天下将乱。

这守墓人……怕是守不住喽。

他笑着拄起枣木杖,转身时,碑林深处传来锁链轻响,似有无数黑甲将士在雪中列队,等待新的黎明。

阿月跃入雪幕的第七日,栖霞山巅的玄色云气突然凝成实质。

陈九公在草庐中抚摸着半片残甲,忽听得屋外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

推门望去,但见积雪覆盖的碑林间,无数冰棱自地底刺出,每根冰棱顶端都托着枚青铜铃铛,在朔风中发出鬼哭般的嗡鸣。

"该来的终究来了。

陈九公解下腰间酒葫芦,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烈酒。

酒液入喉的刹那,整座栖霞山忽然地动山摇,碑林深处传来锁链拖拽的轰鸣。

他握紧枣木杖冲进风雪,杖头铜铃在狂风中与冰铃此起彼伏地应和,震得他虎口发麻。

山腰处的千年古槐突然拦腰折断,树冠倒伏处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陈九公刚要靠近,洞中猛地窜出条赤鳞巨蟒,蛇瞳竟是两簇幽蓝鬼火。

他旋身避开蛇吻,枣木杖横扫而出,杖身符文骤然亮起,将巨蟒震得鳞片纷飞。

"三十年未动真章,倒忘了这老伙计的脾气。

陈九公喘息着抹去嘴角血渍,杖尖挑起片蛇鳞。

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芒,分明是滇南巫蛊教的噬心蛊。

他瞳孔骤缩——这等阴毒手段,怎会出现在应天府地界?

正思忖间,洞中传来铁甲摩擦声。

陈九公握紧残甲退至石碑后,却见洞内走出个披甲武士,甲胄样式竟与阴兵阵中朱允炆的部将如出一辙。

只是这武士面覆青铜面具,手中陌刀滴落着粘稠黑血,所过之处,冰棱尽数化作血水。

"建文余孽,当诛!

武士喉间发出金石相击之声,陌刀劈下时带起丈许寒芒。

陈九公翻身滚入碑林,刀锋擦着后背划过,在青石碑上留下三寸深的裂痕。

他反手掷出残甲,甲片击中武士胸甲瞬间,竟迸发出刺目金芒。

青铜面具应声而碎,露出张布满咒文的脸。

陈九公呼吸一滞——那咒文分明是永乐年间东厂秘制的锁魂咒!

武士发出非人的嘶吼,七窍中涌出黑雾,雾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面孔。

陈九公忽然明白,这哪里是阴兵,分明是被炼成活尸的死囚!

"好个永乐帝!

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枣木杖上。

杖身符文顿时化作赤红火链,缠住武士四肢。

火链触及黑雾时发出滋滋声响,雾中面孔发出凄厉惨叫。

陈九公趁机欺身而上,杖头重重点在武士眉心,却觉掌心一凉——那眉心处竟嵌着片阿月的鳞甲!

武士轰然倒地时,栖霞山巅传来清越龙吟。

陈九公抬头望去,但见玄色云气中,阿月踏月而来,周身缠绕着九道紫色雷光。

它左眼红斑已化作实质火焰,每一步踏出,脚下便绽开朵血色莲花。

"你终究还是来了。

陈九公望着半空中的巨犬,忽然露出释然笑意。

他自怀中取出玉佩,对着月光端详,齿痕处竟渗出缕缕金丝。

金丝升空后化作龙形,与阿月周身雷光遥相呼应。

山脚下突然传来马蹄声如雷。

陈九公转头望去,但见官道尽头扬起漫天烟尘,三百玄甲铁骑踏雪而来。

为首将领手持玄铁令牌,令上"锦衣卫"三个篆字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奉圣谕,缉拿妖人陈九公!

将领声如洪钟,手中长枪直指草庐。

陈九公却恍若未闻,他正盯着阿月爪间那半截断箭——箭簇上的血色梅花,此刻正在雷光中缓缓转动,化作幅星图。

锦衣卫铁骑冲至碑林前时,阿月突然人立而起。

它口中吐出枚龙形玉珏,玉珏与陈九公手中玉佩同时飞起,在空中拼成完整圆盘。

圆盘射出的金光中,浮现出永乐十八年的画面:暴雨倾盆的深夜,建文帝蜷缩在龙撵中,怀抱着啼哭的婴孩,车外是喊杀震天的追兵……

"原来如此!

陈九公浑身剧震。

他想起《太祖实录》残页记载,建文帝北遁时确曾带过尚在襁褓的幼子。

而阿月口中的断箭,分明是当年追兵所用——这巨犬,竟是永乐帝派来追杀皇孙的杀手!

锦衣卫将领突然勒住缰绳。

他腰间玉牌无风自动,牌面浮现出与空中星图相同的纹路。

这是……"将领声音发颤,"皇极惊世录的星位?

话音未落,阿月周身雷光暴涨,九道紫电化作囚笼,将三百铁骑尽数困住。

陈九公趁机跃上石碑,将枣木杖狠狠刺入星图中心。

杖身符文与圆盘金光交融的刹那,整座栖霞山发出轰鸣。

碑林深处裂开地缝,涌出的却不是血水,而是璀璨星河。

星河中浮出具水晶棺椁,棺中躺着个与阿月左眼红斑如出一辙的婴孩,眉心赫然嵌着半片龙形玉珏。

"三百年了……"陈九公老泪纵横。

他终于明白,阿月这些年的血泪,不是为建文帝而流,而是为这沉睡的皇孙。

当年永乐帝的杀手刺杀皇孙时,玄甲卫统领拼死护主,却因情势危急,不得不将皇孙魂魄封入爱犬体内,自己则化作阴兵镇守龙脉。

锦衣卫将领突然单膝跪地:"末将徐增寿七世孙,叩见殿下!

他扯开甲胄,心口处赫然纹着与阿月相同的红斑。

陈九公这才惊觉,这三百铁骑眉心皆有朱砂印记,分明是徐家世代相传的守陵人!

阿月发出震天嘶吼,周身雷光化作光雨洒落。

水晶棺椁缓缓升起,皇孙魂魄自婴孩体内飘出,化作身着龙袍的少年。

少年抬手轻抚阿月头顶,那月牙红斑竟化作金色王冠。

孤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少年声音清朗,却带着跨越时空的沧桑。

正当众人以为尘埃落定时,栖霞山巅突然裂开天穹。

九道黑色锁链自云层垂落,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个狰狞鬼面。

鬼面齐声狞笑:"朱允炆,你以为转世重生就能逃脱天罚?

陈九公认出这是永乐帝请来的茅山锁魂阵。

他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符咒成型的刹那,阿月左眼火焰暴涨,化作焚天烈焰。

火焰中现出建文帝残魂,他手持半卷《太祖实录》,将实录抛向少年:"皇孙,接祖训!

"殿下!

徐增寿后人齐声悲呼。

阿月却突然冲向玉珏,它左眼火焰与玉珏金光交融,在虚空投射出幅地图——正是永乐帝真正的陵寝所在。

陈九公浑身剧震,他想起那夜道士的人皮地图,两者竟能完美拼合!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永乐帝将自身化作龙脉枢纽,以十万阴兵为锁,实则是为镇压地底魔气!

他猛然转头望向阿月,"你早知此事,所以才要等到皇孙转世?

阿月没有回答,它正用利爪在雪地上刻画符文。

符文成型的刹那,栖霞山地底传来龙吟般的轰鸣。

三百铁骑的朱砂印记同时亮起,化作光柱冲天而起。

在光柱中,陈九公看见永乐帝的幻影,他手持玉玺,对阿月深深一揖:"玄甲卫统领白起,护驾有功。

阿月忽然发出幼犬般的呜咽,它周身黑毛寸寸剥落,露出内里晶莹如玉的骨骼。

陈九公这才惊觉,这哪里是獒犬,分明是具人形玉俑!

玉俑眉心红斑化作血泪,在雪地上写出"北平"二字。

"你要我去北平?

陈九公颤抖着抚摸玉俑。

玉俑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他掌心,左臂浮现出龙形刺青。

与此同时,三百铁骑的朱砂印记也转移到他身上,在心口拼成完整的守陵人图腾。

徐增寿后人齐刷刷跪倒:"请陈公持龙符,重定乾坤!

他们递上的,竟是半块虎符。

陈九公接过虎符瞬间,栖霞山巅的玄色云气尽数涌入他体内。

他忽然听见无数声音在耳畔回响:有建文帝的叹息,有永乐帝的怒吼,有十万阴兵的呐喊,还有阿月化作玉俑前最后的低语……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栖霞山巅只剩下陈九公独立雪中。

他望着掌心流转的龙形刺青,忽然仰天长笑。

笑声惊起满山寒鸦,振翅声中,他朝着北方大步而去,雪地上只留下串燃烧的脚印。

七日后,北平城外来了个疯老头。

他手持枣木杖,杖头系着半片残甲,逢人便问可曾见过玄色巨犬。

有人见他夜宿古战场,对着月亮学犬吠;有人见他独闯十三陵,在定陵地宫前与空气对饮;更有人说,在暴雨倾盆的深夜,见过他与道黑影在长城之巅对决,电光中隐约可见龙虎相争……

只有城郊茶摊的老板记得,那个总穿破旧道袍的疯老头,某日突然变得神采奕奕。

他解下腰间酒葫芦,将烈酒洒在古槐树下,轻声说道:"老伙计,该上路了。

说也奇怪,那酒液落地竟化作金色莲花,莲花中浮出枚龙形玉珏。

次日清晨,守城士兵发现城墙上多了幅星图。

星图中央嵌着半片残甲,每当月圆之夜,残甲便会射出金光,在紫禁城上空交织成网。

而北平城外的乱葬岗,从此多了条玄色巨犬的传说——它左眼生着月牙红斑,每逢战乱将起,便会出现在长城之巅,对着苍穹发出震天嘶吼。

三十年后,有个云游道士在嘉峪关外发现了陈九公的骸骨。

骸骨手中紧握着半片残甲,身旁躺着具玉色犬骨。

更诡异的是,每当朔风呼啸,两具骸骨间便会响起锁链拖拽声,混着金戈铁马的幻听,在戈壁滩上传出百里之遥。

嘉峪关外的驼铃响到第七遍时,沙暴裹着陈九公的骸骨撞开了破庙门。

那具玉色犬骨正蜷在神龛下,左眼红斑在月光里凝成血珠,滴落处绽开寸许高的血莲。

守庙的老驼头盯着这奇景,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在北平城听过的传闻——那疯老头与玄犬,原是守着大明朝的阴阳锁。

“作孽啊……”老驼头用驼毛掸子扫去犬骨上的沙粒,掸尖刚触到红斑,庙外骤起阴风。

沙幕中现出个披甲武士,甲胄缝隙里钻出条条黑雾,雾中隐有铁链相击之声。

武士抬手掷出锁链,却在触及犬骨瞬间,被红斑血光熔成铁水。

“果然在此!”武士声如夜枭,甲胄上浮现出万历年间的密纹。

老驼头浑身剧震,他认得这纹路——正是当年戚继光抗倭时,从东瀛阴阳师手中缴获的式神符咒!

犬骨突然腾空而起,左眼红斑射出血线,在武士胸口烙出个月牙印记。

武士惨叫着化作纸人,被风卷着撞向庙门。

纸人燃起的幽蓝火焰中,现出个老道身影。

老道手持桃木剑,剑身缠着七根不同颜色的丝线,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枚青铜铃铛。“陈九公,你逃了三百年,终究逃不过这阴阳锁!”

老驼头这才看清,老道左眼竟与犬骨红斑一模一样。

他正要开口,犬骨突然发出龙吟,庙内供奉的关帝像应声而裂,泥胎中滚出个鎏金匣子。

匣盖弹开的刹那,满室生辉,内中躺着半片残甲与半卷泛黄绢帛,绢帛上朱砂绘制的星图,与犬骨红斑的纹路严丝合缝。

“太祖的阴阳锁!”老道眼中闪过贪婪,桃木剑挑起丝线刺向匣子。

犬骨却抢先一步将匣子吞入腹中,红斑化作血网罩住老道。

老道甩出七枚铜钱,铜钱在空中结成北斗阵,血网竟被铜钱上的裂纹缓缓割裂。

老驼头忽然抄起供桌上的香炉,将炉灰撒向北斗阵。

灰烬触及铜钱瞬间,爆出刺目绿火。

老道惊退三步,盯着老驼头布满皱纹的脸:“你是……徐增寿后人?”话音未落,犬骨突然炸开,化作漫天血雨。

血雨中现出陈九公的身影,他左臂龙形刺青正与老道左眼红斑遥相呼应。

“张三丰的七星续命术,原来传给了你。”陈九公的声音在庙内回荡,却不见人影。

老道擦去嘴角血渍,撕开道袍露出心口——那里纹着与犬骨相同的星图,只是星位倒转,暗合逆天改命之术。“建文帝的走狗,也配提祖师名号?”

老驼头突然浑身剧痛,他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出与老道相同的星图。

星图每亮起一颗,他便年轻一岁,待到北斗七星尽数亮起时,竟变作个青衫少年。

少年望着老道,眼中满是悲悯:“七世守陵人,换得七日逆命,值得么?”

老道瞳孔骤缩,手中桃木剑寸寸断裂。

他终于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雪夜,正是这个少年抱着襁褓中的皇孙,在锦衣卫箭雨中化作血雾。

而今夜,北斗倒悬,分明是皇孙转世的最后期限!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守陵人!”老道癫狂大笑,将七根丝线尽数刺入心口。

丝线吸饱心血后化作赤红锁链,锁链上浮现出无数人脸——竟是历朝历代被镇压的冤魂。

锁链缠住少年瞬间,犬骨碎片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在少年周身凝成玉甲。

玉甲上浮现出建文帝的虚影,他手持半卷《太祖实录》,将实录拍在少年眉心。

实录化作金光没入少年体内,他左臂龙形刺青突然活了过来,顺着锁链游向老道。

老道惨叫着想要挣脱,却发现锁链已与自身血肉相连,每条冤魂都在啃噬他的魂魄。

“永乐帝以十万阴兵为锁,镇压的是地脉魔气。”少年声音变得空灵,他抬手轻点,庙外沙暴化作星河倒灌而入,“可他不知,这魔气本是太祖为保大明江山,从幽冥借来的龙气!”

星河中现出洪武年间的景象:朱元璋立于应天府城头,将半块虎符打入地脉。

虎符落地处涌出黑雾,雾中伸出只龙爪,将虎符捏得粉碎。

朱元璋喷出心血,在虚空画出阴阳锁,将龙爪镇压在栖霞山下。

“建文帝北遁,实则是去寻回这半块虎符。”少年指尖凝出星图,星图与犬骨腹中的鎏金匣子共鸣,“而永乐帝篡位,为的就是夺取龙气,让自己长生不老!”

老道突然七窍流血,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每代转世都要守着这阴阳锁——原来张家祖师,正是当年帮永乐帝布阵的茅山叛徒!

七世逆命,换的不过是替永乐帝背负因果!

“可你们都不知……”少年踏着星河走向老道,玉甲上的龙纹愈发清晰,“太祖借的龙气,本就是玄甲卫统领白起的魂魄!”他突然撕开玉甲,露出心口处与犬骨相同的红斑,“那夜阿月吞下皇孙魂魄时,白起便将自己与龙气炼在了一起!”

老道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看见少年身后现出十万阴兵。

阴兵甲胄上的纹路,竟与自己心口星图一模一样!

锁链上的冤魂突然调转方向,齐齐扑向老道。

老道在魂潮中灰飞烟灭前,听见少年最后的话语:“这阴阳锁,锁的从来不是魔气,而是人心啊……”

星河消散时,破庙恢复平静。

老驼头跪坐在地,手中握着半块虎符。

虎符上龙纹与犬骨红斑完美契合,在他触碰的刹那,整座嘉峪关突然地动山摇。

关外戈壁裂开地缝,涌出的不是黄沙,而是璀璨星河。

星河中浮起具水晶棺椁,棺中躺着个身着龙袍的少年。

少年眉心嵌着半片龙形玉珏,与少年手中的虎符同时亮起金光。

“皇孙殿下……”少年眼中泛起泪光,他终于明白,为何三百年来自己不断重生——原来不是为了守陵,而是为了等待皇孙觉醒!

他将虎符按在棺椁上,虎符化作金龙钻入少年眉心。

水晶棺椁轰然炸开,皇孙魂魄自少年体内苏醒。

他抬手轻抚少年头顶,红斑化作金色王冠:“辛苦你了,白起。”少年浑身剧震,他看见皇孙眼中流转着三百年光阴——那些他守过的陵,战过的妖,救过的人,此刻都在皇孙眸中一一浮现。

“殿下可知,永乐帝的转世如今在何处?”少年忽然开口。

皇孙望向紫禁城方向,指尖凝出面水镜。

镜中现出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他正站在故宫地宫中,对着面刻满符咒的墙壁叩拜。

“他借西洋邪术续命,却不知自己早成了魔气容器。”皇孙轻弹指尖,水镜化作流光没入少年体内,“去终结这场因果吧,白起。”少年躬身应诺,转身时,白发已化作青丝。

七日后,北平城外来了个说书先生。

他手持折扇,扇面绘着玄色巨犬。

每当月圆之夜,他便在茶楼说那段《阴阳锁传奇》。

听众们最爱听他讲最后一段——说那说书先生闯进故宫地宫,与永乐帝转世大战三百回合,最终用半块虎符封印了魔气。

只有茶楼老板知道,那夜地宫坍塌时,曾有金光冲天而起。

金光中现出玄色巨犬与金甲将军的身影,他们对着苍穹长啸,啸声中带着龙吟凤哕。

待到金光消散,说书先生也不见了踪影,唯有他留下的折扇,每逢雨天便会渗出淡淡血痕。

三十年后,西北大漠的商队救下个奄奄一息的旅人。

旅人怀中抱着半片残甲,残甲上缠着七根不同颜色的丝线。

更诡异的是,每当夜深人静,残甲便会发出犬吠声,丝线末端系着的青铜铃铛,也会无风自动。

商队里的老把式盯着残甲上的红斑,忽然老泪纵横。

他想起幼时听过的传说——那阴阳锁的守护者,每逢甲子年便会轮回转世,直到寻回所有虎符碎片,重定大明龙脉。

而今夜,正是三百年轮回的最后期限。

残甲突然射出血光,在沙地上拼出幅星图。

星图中央,正是当年陈九公与老道对决的破庙位置。

老把式颤抖着点燃火把,他看见血光中现出无数人影——有持枣木杖的守墓人,有踏月而来的玄犬,有金甲耀日的将军,还有青衫磊落的少年……

“该上路了。”老把式将残甲绑在驼峰上,朝着星图指引的方向走去。

驼铃声在夜风中渐行渐远,沙地上只留下串燃烧的脚印。

而在他们身后,沉睡三百年的阴阳锁突然发出轰鸣,锁孔中缓缓浮出半块虎符,虎符上的龙纹,与残甲红斑严丝合缝……

次年清明,栖霞山下的茶摊来了个戴斗笠的客人。

他点了壶雨前龙井,对着碑林最高处的石碑出神。

茶博士凑近细看,发现石碑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阴阳锁开龙气现,守陵人归山河安。”而那客人的斗笠边缘,正滴落着寸许高的血莲。

是夜,应天府百姓都做了个相同的梦。

梦里玄色巨犬踏月而来,左眼红斑化作漫天星斗。

星斗中现出金甲将军的身影,将军将半卷《太祖实录》抛向人间,实录化作甘霖洒落九州。

待到晨光熹微时,人们发现城墙上多了幅星图,星图中央嵌着半片残甲,残甲上缠着七根不同颜色的丝线,在风中奏出清越的铃音……

来源:初心yjj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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