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唯一的回迁房给了儿子结婚,去他家过年,发现我的铺盖在阳台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5-25 19:39 3

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儿子结婚了。

我把新房给了他。

我没了家。

一个电话,喊我回家过年。

我去了。

年夜饭没吃上一口。

我的铺盖卷,在阳台。

北风那个吹啊,比我心还冷。

我叫耿向东,今年六十有八。年轻时在咱津门一家国营纺织厂当工人,一辈子勤勤恳恳,没啥大出息,但也没给国家添过乱。老伴儿苏玉珍走得早,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那年她撒手人寰,我感觉天都塌了一半。可看着身边才刚上初中的儿子耿嘉明,我咬着牙,把另一半天给撑了起来。

男人嘛,尤其是我这辈的,嘴笨,不会说啥好听的。爱,都在一饭一蔬,一针一线里。玉珍走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又当爹又当妈,学着和面,学着织毛衣,愣是没让嘉明在同学面前丢过人。街坊邻居都说我耿向东不容易,是个爷们。我听了,也就是嘿嘿一笑。为了儿子,啥都值。

我们就住在一片老旧的平房区,红砖墙,灰瓦片,一到下雨天,胡同里就积水,得蹚着走。可那地方,有人情味儿。东家做了炸酱面,会给西家送一碗;西家的孩子没人看,往对门大妈家一放,保管妥妥当

当。我的老伙计崔建业,我们俩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一辈子的交情,他就住我隔壁。有个啥心事,俩人往小马扎上一坐,一盘花生米,二两老白干,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把儿子嘉明培养成才,给他娶个好媳妇,看着他把我们老耿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嘉明也算争气,大学毕业后,找了份体面的工作,还谈了个漂亮的女朋友,叫林晓琳

第一次见晓琳,是嘉明带她回我们那小平房吃饭。姑娘长得白净,说话细声细气,就是看我们那老房子的眼神,有点说不出的味道。我心里明白,现在的年轻人,谁不盼着住高楼大厦?我们这地方,确实委屈人家姑娘了。我把玉珍传下来的一对银镯子拿出来,算是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晓琳嘴上说着“叔叔这太贵重了”,可眼睛里的光,是藏不住的。

日子就这么过着,转眼就到了嘉明晓琳谈婚论嫁的时候。亲家那边倒也通情达理,没要天价彩礼,但提了一个条件,也是现在最实在的条件:婚房。

没房子,婚就结不成。这像一座大山,压在了我心上,也压在了嘉明的脸上。儿子懂事,知道我那点退休金,攒了一辈子,也就够在这老城区的平房里打转。他跟我说:“爸,要不我再奋斗几年,我们先租房结……

我一摆手,打断了他。

那怎么成!”我嗓门都大了,“租房结婚,像什么话?让人家晓琳的娘家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老耿家?你爸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能有什么办法?那点积蓄,连个首付的零头都不够。那几天,我愁得睡不着觉,头发一把一把地掉。老伙计崔建业看我这样,拉着我喝酒。

向东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太为难自己。崔建业叹了口气。

我喝了口闷酒,苦涩地摇摇头:“建业,你不懂。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玉珍走的时候,我答应过她,一定让嘉明过上好日子。如今他要成家了,我这个当爹的,连个窝都给不了他,我死了以后,有啥脸面去见玉珍?”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胡同口的墙上,贴上了一张大红纸——拆迁通知。

那一刻,我感觉是老天爷睁眼了,是走了的玉珍在天有灵,保佑我们爷俩。按照政策,我们家那不到六十平的小平房,可以置换一套一百平的回迁房,位置虽然偏了点,但好歹是崭新的电梯楼房啊!

我拿着那张通知,手都在抖。这哪是拆迁通知,这是我儿子的结婚请柬,是我老耿家的希望啊!

崔建业也替我高兴,他说:“向东,这下好了,你跟嘉明一人一间屋,住着宽敞,以后晓琳过门,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一个念头,在我心里悄悄地生了根,而且越长越大。

那天下班,嘉明晓琳一起来看我。晓琳看着拆迁通知,脸上乐开了花,她挽着嘉明的胳膊,眼睛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嘉明,以后我们把主卧刷成米白色,阳台种满多肉,再养一只小猫……

她说的“我们”,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我看着儿子嘉明脸上幸福又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心里那个念头,瞬间就定了下来。

晚上,等晓琳走了,我把嘉明叫到跟前。

嘉明啊,这回迁房,爸想好了,直接写你的名字。”我话说得很平静。

嘉明愣住了,手里的苹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爸,您说啥呢?这房子是您的,是您和妈一辈子的心血,怎么能写我的名字?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一起住,您住大屋,我和晓琳住小屋就行。”

我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傻小子,你听爸说。爸老了,住那么大房子干嘛?冷冷清清的。你跟晓琳要结婚,这是你们的婚房。房本上写你的名字,晓琳嫁过来,才有底气,亲家那边脸上也有光。再说了,爸跟着你们住,晓琳刚过门,总有些不方便。”

那您住哪儿?嘉明眼圈红了。

我?”我笑了,说得特别轻松,“我跟你崔伯伯都说好了,我们俩老哥们,一起去郊区租个小平房,钓钓鱼,养养花,多自在。你放心,你爸身体硬朗着呢!

其实,我根本没跟崔建业商量过。这只是我的一个借口。我不想成为儿子婚姻生活的“第三者”,更不想让儿媳妇觉得我这个老公公是个累赘。我这辈子的父母,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了子女,能舍弃一切。我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

嘉明还想说啥,被我瞪了回去。“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爸,就听我的。你要是觉得爸碍事,那爸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嘉明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了。他一个大小伙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低下头,闷闷地说了一句:“爸,我对不起您。

我心里一酸,但脸上还是笑着:“傻孩子,说啥胡话呢。你过得好,就是对爸最好的报答。

就这样,我用我全部的身家——那套还没到手的回迁房,为我儿子的婚姻,铺平了最后一段路。

办手续那天,我亲手在放弃产权的声明上签了字。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点复杂。我没在意。从办事大厅出来,阳光特别好,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感觉无比的轻松和满足。

房子下来了,装修、买家具,我忙前忙后,比自己家装修还上心。每一块瓷砖,每一桶油漆,都是我亲自去建材市场挑的。装修师傅都跟我开玩笑:“大爷,您这给儿子装修,可比我们干活的还细致。

我乐呵呵地说:“那可不,这可是我儿子一辈子的家。

婚礼办得很风光。晓琳穿着洁白的婚纱,真漂亮。亲家二老在酒席上,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说:“亲家,我们晓琳能嫁到你们家,是她的福气。您为孩子们付出太多了。

我摆摆手,心里比喝了蜜还甜。看着嘉明晓琳在台上交换戒指,我悄悄抹了抹眼角。我想,玉珍要是能看到这一幕,该多高兴啊。

婚礼结束,我没跟着去新房。我说我跟老伙计们还有个牌局,让他们小两口过二人世界去。其实,我是回了我在郊区租的那间小屋。

那是一间只有二十平米的平房,墙壁斑驳,窗户还有点漏风。屋里除了一张床,一个旧衣柜,一张桌子,再没别的。跟儿子那宽敞明亮的新家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我心里不觉得苦。我打开一瓶酒,就着一盘花生米,自斟自饮。我仿佛看到了儿子和儿媳在新家里欢声笑语的样子。这就够了,真的够了。

刚开始那几个月,嘉明还算孝顺。每个周末都开车来看我,带点好吃的,有时候晓琳也跟着来。她会客气地叫我一声“”,然后就坐在一边玩手机,不怎么说话。我知道,她不习惯我这儿的环境。我也就不强留他们,每次都催他们早点回去。

爸,您那儿太冷了,要不还是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吧。嘉明不止一次地提过。

我每次都拒绝。“不用,我跟你崔伯伯住一起,有伴儿,挺好。你们刚结婚,正是过二人世界的时候,我一个老头子掺和进去算怎么回事。

我说谎了。崔建业根本没跟我一起住,他有自己的儿女,过年过节都被接走享福去了。偌大的郊区,更多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守着一盏孤灯。

渐渐地,嘉明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从一周一次,变成两周一次,再到后来,一个月才来一趟。电话也少了,每次都是匆匆几句。

爸,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你呢?工作忙不?

忙,最近公司有个大项目,天天加班。爸,那先不说了啊,领导叫我了。

唉,好,你忙……

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我举着电话,愣上半天,心里空落落的。

我知道,他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生活重心。我是那个被留在过去的人。我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孩子们长大了,翅膀硬了,总要飞走的。当父母的,不就是目送他们背影的人吗?

我不怪他。我只是……想他。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会拿出老伴儿玉珍的照片看。照片上的她,笑得那么温柔。

玉珍啊,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太早把自己推出他们的生活了?”我喃喃自语,没有人回答。只有窗外的风,呜呜地响,像是在哭。

那年冬天,特别冷。还没入冬,就下了好几场大雪。我租的那间小平房,四处漏风,晚上睡觉,得盖两床被子。我那条老寒腿,又犯了,疼得钻心。但我没告诉嘉明。他忙,我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我就这么一个人熬着,盼着。盼着天暖和一点,盼着腿好一点,更盼着……快过年了。

过年,是团圆的日子。我想,再忙,过年总该回家看看吧。我早早地就开始准备。我把我那点退休金,拿出来一大部分,去集市上,买了嘉明最爱吃的酱牛肉,晓琳喜欢的水果。我还用我那双粗糙的手,学着城里人的样子,包了一些巧克力馅的饺子,想着让他们尝个新鲜。

可是,一直到腊月二十八,嘉明的电话也没来。

我有点慌了。我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喂,爸。”是嘉明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嘉明啊,快过年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小心翼翼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是嘉明有些为难的声音:“爸,今年……今年我们可能不回去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为,为什么啊?

晓琳的爸妈,从老家过来了,说要跟我们一起过年。家里……家里住不开。而且公司年底事儿特别多,我们俩都得加班,实在走不开。

住……住不开?”我重复着这三个字,感觉像被人打了一闷棍。那可是一百平的房子啊,三室两厅。我这个亲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吗?

爸,您别多想。主要是亲家他们第一次来,我们总得……总得好好招待。等过完年,初二,不,初三,我跟晓琳就去看您,给您拜年。嘉明急急地解释着。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能说,你把岳父岳母接来了,却把我这个亲爹丢在郊区?我能说,那房子是我的,是我用一辈子的心血换来的吗?

我说不出口。我怕嘉明为难,怕晓琳不高兴,怕他们那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小家,因为我这个老头子,生出嫌隙。

好……好。”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你们忙,工作要紧。招待好亲家。我这儿……我这儿挺好的。你崔伯伯也在呢,我们俩老哥们一起过年,热闹。

我又一次撒了谎。崔建业早就被他儿子接到城里去了。这个年,注定是我一个人过。

挂了电话,我看着满桌子为他们准备的年货,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玉珍啊,我们的儿子,有自己的家了,他不要我这个老父亲了。

除夕那天,外面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声此起彼伏。我一个人,就着窗外传来的热闹声,给自己下了一碗速冻饺子。电视里放着春晚,小品演员在逗乐,全国人民都在笑,只有我,笑不出来。那饺子,吃在嘴里,什么味儿都没有,跟嚼蜡一样。

就在我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我以为是拜年的垃圾短信,拿起来一看,是嘉明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喂?

爸,您在哪儿呢?嘉明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在家啊,怎么了?

爸!您快来我们这儿!嘉明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快!现在就来!我开车去接您!

我愣住了:“去……去你们那儿干嘛?你岳父岳母不是在吗?

别问了!您赶紧的!我不管,这个年,您必须跟我们一起过!您要是不来,我就过去陪您!嘉明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儿子的态度这么坚决,我心里那潭死水,又泛起了一丝涟漪。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好,好,我这就准备。

半个多小时后,嘉明的车停在了我那破旧的小院门口。他从车上下来,一言不发地拎起我准备的年货,拉着我就上了车。车里暖气开得很足,但我看到嘉明的脸,在忽明忽暗的路灯下,显得异常阴沉。他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把车开得飞快。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等待我的,究竟是什么。

到了楼下,嘉明停好车,抬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窗户,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爸,一会儿……不管您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您都别生气。有我呢。

他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是没底。

打开家门,一股暖气夹杂着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妇女,应该是晓琳的妈妈,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看到我们进来,她只是眼皮抬了一下,不咸不淡地说:“哟,嘉明回来了。这位是……

妈,这是我爸。嘉明的语气很硬。

晓琳从厨房里跑出来,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既有惊讶,又有一丝慌乱。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爸,您……您怎么来了?

她爸爸也从房间里走出来,扶了扶眼镜,打量了我一番。

我局促地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不速之客,打扰了这一家人的“团圆”。我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亲家,晓琳,过年好。我……我就是来看看。

晓琳的妈妈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哎呀,亲家太客气了。快请坐,快请坐。嘉明也真是的,亲家要来,怎么不早说一声,我们好准备准备。

嘉明把我的东西放在地上,冷冷地说:“我爸回家过年,需要跟谁打报告吗?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我赶紧打圆场:“嘉明,怎么跟你岳母说话呢?是我自己要来的,不怪你们。

晓琳拉了拉嘉明的衣角,又过来扶我:“爸,您别站着了,快坐。外面冷吧?

我奔波了一天,腿脚确实有些乏了。我就顺势说:“是有点累了,我……我先把东西放下,躺会儿。我睡哪间屋?

我就是这么随口一问。我想着,家里不是有三间房吗?就算亲家住了一间,嘉明他们住一间,也还有一间客房。

然而,我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屋子里所有人都沉默了。晓琳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妈妈的眼神躲躲闪闪,嘉明的拳头,一下子就攥紧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还是晓琳的妈妈反应快,她干笑着说:“哎呀,亲家,您看这事儿闹的。我们老两口来了,住了一间。晓琳他们小两口一间。另一间呢,我们给当了储物间,堆的都是些杂物,乱七八糟的,还没来得及收拾,实在没法住人。要不……要不我跟老头子去外面住酒店?”

这话听着客气,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个家,没有我睡觉的地方。

我的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我一辈子没这么丢人过。在自己儿子用我的房子结的婚家里,我这个当爹的,竟然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就在这时,嘉明开口了,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用。我爸的床,我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他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向了客厅的阳台。

我也跟了过去。

然后,我就看到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在那个没有封闭,灌着呼呼北风的阳台上,靠墙的角落里,放着一床铺盖。那床铺盖,我太熟悉了。那是我从老平房里带出来的,用了几十年的旧棉被,被套是玉珍亲手缝的,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被子旁边,是一个同样陈旧的枕头。

这就是嘉明说的,为我准备的“床”。

就在这大年三十的深夜,就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寒冬里,我唯一的儿子,准备让他的亲生父亲,睡在灌风的阳台上。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是冷,是心寒。是从脚底板,一直凉到天灵盖的,那种彻骨的冰寒。

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哗啦啦,碎了一地。

我一辈子,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了他。为了他结婚,我把唯一的安身立命之所都给了他。我以为,我养了一个孝顺懂事的儿子。我以为,我晚年能有个依靠。

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

就得到了一床,被丢在阳台上的铺盖卷。

我看着那床铺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我没有哭出声,我这辈子都没在人前掉过泪。但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地,流过我满是皱纹的脸。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晓琳的父母,脸上满是尴尬和不知所措。晓琳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在偷偷抹眼泪。

而我的儿子耿嘉明,他站在我身边,看着阳台上的铺盖卷,又看看我,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爸!”他嘶吼出声,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悔恨,“爸!我对不起您!我不是人!我混蛋!

他一边吼,一边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那声音,清脆响亮,打得他自己嘴角都见了血。

是我!”他哭着说,“是我没用!是我窝囊!是我怕老婆!是我听了她的话,觉得这被子旧了,土了,怕她爸妈看见了笑话我们,就……就暂时把它放到了阳台上……我寻思着,等他们走了,再……再给您拿进去……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原来是这样。

不是不知道那是我唯一的铺盖,而是嫌它“旧”,嫌它“土”,嫌它“丢人”。

我那床由玉珍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给我挡了几十年风寒的棉被,在我儿子和儿媳眼里,竟然成了“丢人”的东西。

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扶着墙,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看着满脸泪痕的儿媳,看着手足无措的亲家。这个所谓的“家”,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荒唐。

我没有去扶嘉明

我只是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阳台,弯下腰,用我那双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床冰冷的被子。

玉珍啊……”我轻轻地唤着老伴儿的名字,“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咱们的好儿子……他嫌你缝的被子,丢人呢……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客厅里,却像一声惊雷,炸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嘉明哭得更凶了,他跪在地上,爬过来,想要抱住我的腿,被我躲开了。

我慢慢地,把那床被子,那个枕头,一点一点地叠好,抱在怀里。它虽然冰冷,但抱在怀里,我却感觉,这是这个家里,唯一有温度的东西。

我抱着铺盖卷,转过身,对他们说:

年夜饭,我就不吃了。这个家……我也不待了。

我谁也没看,就那么抱着我的铺盖卷,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爸!嘉明连滚带爬地过来拦我,“您别走!您要去哪儿啊!外面这么冷!您打我!您骂我!您怎么罚我都行!求您了!别走!

晓琳也哭着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爸,是我们错了,是我们混蛋,我们不是人!您别走,您留下来,我跟嘉明给您磕头赔罪!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们。

我没有愤怒,没有咆哮。我的心,在看到那床被子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悲凉。

嘉明,”我看着我的儿子,一字一句地说,“你记住。这房子,是用你 妈 的命,和你爸的后半辈子换来的。它不是给你拿来撑场面,更不是给你拿来嫌弃你爹的。

还有,”我转向晓琳,“孩子,我知道,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但你要明白,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根,自己的过去,都觉得丢人,那他就算住进金銮殿,也挺不直腰杆。”

这床被子,是不值钱。但它是我和你爸的根。你把它扔在阳台,就是把我们的心,扔在冰天雪地里踩。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哭喊和哀求,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真冷啊。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我抱着我的铺盖卷,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周围是万家灯火,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那份热闹,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成了这个城市里,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我不知道我能去哪儿。租的那个小平房,太冷了,我不想回去。老伙jeg的家?大过年的,我不想去打扰人家。

走着走着,我走到了我们以前住的那片老平房区。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只有残垣断壁,在寒风中矗立着。

我找到了我们家原来的位置,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我把铺盖卷放在腿上,用它裹住我那条不争气的老寒腿。奇怪的是,它明明在阳台上冻了那么久,可我抱着它,却感觉,有一丝丝的暖意,从里面透出来。

那是玉珍留下的温度吧。

我坐在这片废墟上,想了很多很多。想我跟玉珍刚结婚的时候,想嘉明刚出生的时候,想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拉扯他长大的那些年。

一幕一幕,像是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过。

我错了吗?

我把一切都给了儿子,我错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心,疼。疼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车灯,照亮了我面前的废墟。

车门打开,嘉明晓琳连滚带爬地朝我跑了过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晓琳的父母。

爸!嘉明跑到我面前,“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这次,是在这片冰冷的废墟上。

晓琳也跟着跪了下来。

爸,我们找了您好久!您跟我们回去吧!求您了!晓明哭得声嘶力竭。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这时候,晓琳的爸爸走了过来,他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大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他叹了一口气,说:“亲家,对不起。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是我们做长辈的,没教育好孩子,让他们变得这么虚荣,这么不懂事。我们……我们这就走,我们不在这儿给你们添堵了。”

他说着,就拉起自己的老伴儿,真的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我开口了,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他们都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慢慢地站起来,把身上的羽绒服,还给了亲家。

我对嘉明晓琳说:“都起来吧。地上凉。

他们俩看着我,不敢动。

起来!”我加重了语气。

他们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看着嘉明,我的儿子。他的脸上还挂着泪,嘴角还有血迹。那张曾经让我骄傲的脸,此刻写满了悔恨和痛苦。

我的心,又软了。

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能真的不管他吗?

我叹了一口气,把怀里的铺盖卷,递给了他。

拿着。

嘉明愣住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像是接过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把那床被子抱在了怀里。

回家吧。”我说。

爸……嘉明的声音哽咽了,“您……您原谅我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不是原谅你。”我说,“我是原谅我自己。

我这辈子,总想着把最好的都给你。我以为,给你房子,给你钱,就是对你好。我错了。我忘了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好’。

“一个家,不是看房子有多大,装修有多豪华。而是看,一家人的心,在不在一起。是看,天冷了,有没有人惦记着你,给你盖一床暖和的被子。”

这床被子,它不丢人。真正丢人的,是那颗嫌贫爱富,忘本的心。

我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天晚上,我们都回去了。

亲家没有走。他们坚持要跟我道歉。晓琳的妈妈,拉着我的手,哭着说,是她太虚荣,总在女儿面前念叨谁家女婿有本事,谁家亲家有地位,才把孩子的思想给带偏了。

那一晚,谁也没再提年夜饭。晓琳和她妈妈,在厨房里,用我带来的面,包了一顿饺子。就是最普通的白菜猪肉馅。

吃饺子的时候,嘉明给我倒了一杯酒。他举起杯,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这杯酒,我敬您。谢谢您,今天又给我上了一课。这一课,我记一辈子。

说完,他一饮而尽。

我看着他,眼眶又湿了。

结尾升华

那件事以后,我们家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嘉明晓琳来看我的次数,变得比以前还多。他们不再只是送东西,而是会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听我讲讲过去的故事。晓琳的话也多了起来,她会挽着我的胳膊,问我年轻时,和我老伴儿玉珍是怎么认识的。

那床老棉被,被晓琳用新买的布,仔仔细细地包上了边,郑重地放在了客房的床上。她说:“爸,这才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得好好供着。

再后来,他们给我租的那个小平房,办了退租。嘉-明晓-琳没和我商量,直接在他们小区的同一栋楼里,给我买了一套小户型。首付,是他们俩这些年所有的积蓄,还有跟亲家借的一部分。嘉-明跟我说:“爸,之前那套房,是您给我的。从今往后,轮到我为您撑起一个家了。虽然现在只是个开始,贷款要我们俩慢慢还,但我们想让您知道,您的儿子,长大了。”

我搬进新家的那天,老伙计崔建业也来了。他拍着我的肩膀,感慨万千:“向东啊,你受的苦,没白受。你这儿子,经了事,才算真正懂事了。

是啊,孩子,总要摔一跤,才知道疼。摔倒了,能自己爬起来,能知道为什么摔倒,能懂得去扶别人一把,那就不算白摔。

如今,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站在自家窗前,看对面楼里,儿子和儿媳的窗户。有时候,他们也会站在窗前,朝我挥挥手。我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我们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近。

我知道,那个除夕夜的伤疤,或许永远都不会完全消失。但它就像一棵树上的年轮,时刻提醒着我们,家,究竟意味着什么。它不是一所房子,不是一堆财富,而是无论贫穷富贵,无论顺境逆境,都能紧紧拥抱在一起,彼此取暖的一颗颗真心。

我常常在想,我们这一代父母,为子女付出了所有,究竟图个什么?其实什么也不图,就图他们能过得好,图他们能懂得感恩,能把这份爱,再传递下去。

亲爱的朋友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当我们的付出和孩子们的观念发生碰撞时,我们除了心寒,还能做些什么,来让这个家,重新变得温暖呢?

期待在评论区,听到你们的故事和看法。

来源:柯柯A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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