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满小满,江河渐满”,当布谷鸟的啼声掠过胶东丘陵时,小满的晨露正凝在麦穗尖上。这座被苹果树环绕的村庄还浸在薄雾里,石板路上的青苔挂着水珠,像是谁把昨夜的星子揉碎了撒在砖缝间。#分享城市新鲜事#
“大满小满,江河渐满”,当布谷鸟的啼声掠过胶东丘陵时,小满的晨露正凝在麦穗尖上。这座被苹果树环绕的村庄还浸在薄雾里,石板路上的青苔挂着水珠,像是谁把昨夜的星子揉碎了撒在砖缝间。#分享城市新鲜事#
图1:麦穗变黄了
村西头的麦田是大地的调色盘,越冬的小麦历经霜雪,此刻正把四季的光阴酿成金黄。麦芒上挑着晨光,穗子里的籽粒鼓胀着,像是藏了无数个小太阳。
胶东人种麦讲究"三时":秋分时播下希望,冬至日盖层薄雪当棉被,清明后喝足春水拔节疯长。此刻蹲下身,能听见麦穗在风里轻轻碰撞的声响,那是时光在灌浆,是农人的诗句在抽穗。
图2:我的老父亲
二表嫂家的麦田挨着苹果园,她总说小麦是"土地的长子"。去年秋分她撒种时,我见过她弯着腰的剪影,像株沉甸甸的麦穗。如今麦穗勾头了,她却顾不上多看,每天天不亮就背着套袋钻进果园——毕竟在胶东,小麦是口粮,苹果是日子。
胶东的五月,空气里飘着苹果花的甜和套袋胶的淡香。二表嫂指尖翻飞间,青苹果就穿上了淡黄的"外衣"。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沟壑纵横的脸上织出金色的网。#在头条记录我的2025#
图3:四大爷的铜烟袋
套袋是门细活,讲究"一看二捏三封口"。眼神要好,得挑大小匀称的果子;手劲要稳,太轻袋口封不严,太重又会捏伤幼果。村里的套袋队都是"娘子军",熟手一天能挣六七百块,这一个月下来,晒黑的脖颈上能挂回两万块,抵得上城里上班族小半年的工资。
二表嫂是出了名的快手,她的拇指内侧结着厚茧,那是二十年套袋磨出来的"勋章"。前几日栖霞的果农开着三轮车来雇人,她把围裙往灶台边一搭就走了:“这会儿不挣,等麦收后苹果长到鸡蛋大,套袋时蹭掉层皮,卖相就毁了。”
图4:麦浪滚滚
她的布鞋底沾着新泥,身后的芍药花正开得泼辣,大红的花瓣上还凝着晨露。当年轻的群体都扎进果园时,村头的老槐树成了时光的锚点。
79岁的父亲和89岁的四大爷倚着石磨盘,铜烟袋锅子明灭间,飘出一缕旱烟的辛辣。四大爷的耳朵背得厉害,父亲得把嘴凑到他耳边喊:"昨儿去地里看了,麦穗黄了半垄!"话音未落,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图5:芍药花开
父亲手里的铜烟袋是太爷爷留下的,烟嘴处磨得发亮,刻着模糊的"丰"字。阳光穿过槐树叶,在他们佝偻的背上投下碎金般的光斑,像一幅被岁月揉皱的老照片。
芍药花在墙根开得正盛,几场雨过后,有些花瓣蔫蔫地垂着,却仍固执地沾着露水,像这两位老人——腰背弯了,眼神浊了,却还硬朗地守着这方土地。
图6:柿子树下
胶东的夏天来得猝不及防,昨天还是35°C的炙烤,今天的风就带着麦香,把气温吹低了几度。走在田埂上,能看见农人的后背洇着盐花,草帽檐下的脸被晒成了酱色。
“蚕老一时,麦熟一晌”,父亲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前天他去看麦,穗子还青着,今儿晌午再瞅,穗头已泛起金黄,像是被谁泼了勺蜂蜜。
图7:花儿朵朵
这就是胶东的脾性:说热就热得发烫,前几日还穿着夹袄烤火,今儿就能光膀子喝凉粥。麦收前的高温是土地的催产剂,把麦穗里的糖分晒得浓稠,把农人的汗水晒成盐粒。
远处的打麦场上,脱粒机的轰鸣已经在喉咙里打转,再过几日,金黄的麦粒就会在晒席上滚成小山,空气中弥漫的,将是新麦的清香。
图8:老家的花花
暮色漫过村庄时,套袋的女人们陆续归来。远处的苹果园里,千万个套袋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像无数只待放的纸鸢。父亲和四大爷还坐在老槐树下,烟袋锅里的火星明灭,恍若天上的星子落进了人间。
图9:芍药花开
小满未满,时光却已在麦穗和果袋里酿成了丰年的味道。这胶东的小村庄啊,藏着浓浓的乡土气,也藏着暖暖的人间情——每一粒饱满的麦子,每一个妥帖的果袋,都是农人与节气的默契,是光阴里动人的诗行。#夏日生活打卡季#
来源:家在南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