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啪!啪!这次的两记耳光用了十成力,震得她鬓间海棠金钗都飞出去。
「嫡姐难产而亡,最该穿丧服的人倒是先披了嫁衣。」
我咽气时,夫君正手拿着新的合婚庚帖,一边为庶妹描眉。
兄长捧着圣旨轻笑:「圣上要沈家再出个嫡女联姻。」
重生回她捂脸栽赃的瞬间。
我反手将金簪抵在她雪白的脸颊:
「既要坐实恶毒嫡女的名声,」
我笑着在她耳边滴血:「总得见点红才像样。」
1
「二姑娘脸都肿了,大小姐下手也太狠……」
恍惚之间,我下意识的抚上腹部。
沈云瑶正跌坐在青石砖上,左脸赫然留着我的掌印。
「长姐非要毁了我的脸才痛快吗?」
她仰起脖颈,露出萧子煦送她的珍珠项链。
我在她骤然放大的瞳孔中扬起右手。
啪!啪!这次的两记耳光用了十成力,震得她鬓间海棠金钗都飞出去。
「既然要装可怜,」我甩了甩发麻的手腕,俯身捡起那支金钗。
「不如把戏做全套。」
尖锐的钗尾划过她完好的右脸时,满院海棠都被尖叫声惊落。
2
记忆裹着产房的血腥扑来。
产房内,女子的惨叫声凄厉而绝望。
「夫人!孩子太大了,生不下来啊!」
我好像又听到稳婆焦急与惶恐的呼喊声。
门外传来庶妹娇软的啜泣:
「姐夫别进去,产房血腥冲撞贵气……」
我瘫倒在产床上。
汗水早已将身上的衣衫湿透。
「郎中呢…」每一次疼痛袭来,都仿佛要将身体撕裂……
「都出去。」萧子煦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
「侯爷!夫人胎位不正,这是要出人命的啊!」
沈云瑶倚着门框轻笑,指尖转着本该给稳婆的赏银:
「王妈妈,您孙子不是在太医院当差么?」
她突然沉了脸色,「若还想他留着脑袋吃饭……」
「侯爷...」我喉间漫着铁锈味,「为何...」
「自然是因为你的价值已经用完了。」他俯身掐住我下巴,玄铁扳指硌得生疼。
沈云瑶则在一旁娇笑着。
那笑声尖锐刺耳,眼中满是得意。
3
疼痛如汹涌潮水,我孤立无援,被活活地耗死……
可怜我那已经足月、满心期待降临世间的孩儿。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
恍惚间,我听到沈云翰皱着眉头怒吼道:
「沈云姝!你竟然敢划伤瑶儿的脸!」
原来是我的嫡亲哥哥,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那力道之大,似要将我的胳膊捏碎。
我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
思绪还在回忆与现实间混沌着。
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沈云翰身影与记忆中冷漠无情的他重叠。
前世沈云翰知晓全部真相。
可还帮着他们隐瞒,称女子生产本就充满变数。
将我描绘成一个恶贯满盈之人。
竟还恬不知耻地请旨,要将那云瑶记在我母亲名下。
要以嫡女的名分,将她嫁给萧子煦做续弦。
「你还护着她?你为他们开脱,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红着眼睛质问沈云翰,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为他们开脱?沈云姝,我看你是魔怔了!」
沈云翰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不经的奇闻。
「我没有魔怔!」我近乎咆哮着喊出这句话。
「我不会再让你们得逞了!」
4
「小姐,靖安侯府适才遣人送来名帖,说明日将要在府中举办牡丹盛会,邀咱们去观赏。」婢女晴雪清脆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前世的牡丹盛会,靖安侯府的大娘子在宴席上向我母亲表露两家结亲之意。
我母亲不喜萧子煦。
出于宴席上人多口杂不好拂了大娘子的面子,便打算私下找个由头委婉拒
想到这,我不禁攥紧了衣角,重生这一遭。
我倒是要看看你萧子煦如今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我踏入靖安伯爵府。
正是牡丹盛放之际,府内姹馥郁芬芳。
可我只觉得像裹着一层伪装的甜,试图掩盖内里的腐朽。
靖安侯府有趣得紧,侯爷子嗣寡淡。
原配大娘子生下嫡子萧子翊后身体便每况愈下,缠绵病榻。
在萧子翊五岁时撒手人寰。萧子翊也是不争气。
自幼体弱,太医断言活不过 35 岁,病弱之态总让他在旁人眼中视为「弱者」
所以常年待在屋里,不怎么出门。
庶子萧子煦,也就是我的黑心夫君。
原是侯爷醉酒贪杯与府上婢女意外得来的。
偏命运弄人,老侯爷征战沙场时不幸重伤,伤及子孙根脉。
致使续娶的大娘子遍寻良方,也未能孕育一儿半女。
如此情形之下,萧子煦虽出身庶子,却也因祸得福。
被接到大娘子身边抚养,享嫡子待遇。
倘若往后大娘子没能从宗族旁支寻个合适孩子抱养。
依着当下形势推断,这靖安侯府的爵位。
十有八九便会稳稳落入萧子煦囊中。
5
此时萧子煦正与旁人寒暄,一袭玄色锦袍,身姿挺拔。
他看到我,脸上瞬间绽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若是不知底细之人,定会被这热忱模样所惑。
前世,我们两家换过婚贴后,萧子煦便频繁踏足府上。
彼时我满心期许,将他视作良人。
可每次沈云瑶无端作妖、颠倒黑白污蔑于我时。
他总让我向沈云瑶赔礼道歉,三言两语便将纠葛之事匆匆带过。
生怕被我的「麻烦」沾染半分。
可他这般行径,无疑是亲手为我套上「蛮横跋扈」的枷锁。
想到这里,我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众人【!!!】
萧子煦挨了那巴掌,脸颊上瞬间浮起微红掌印。
可他表情纹丝未变,只是眼眸中寒芒如冰针一闪而过。
下一刻,他仿若无事发生,走近至我身前。
看似亲昵关怀备至,「怎么了姝儿,是心情不好吗?」
语调轻柔得能腻出水来,活脱脱一副宠溺郎君的模样。
可我分明瞧见,他藏在眼底的算计……
6
前世直到我们成亲后我才知道。
萧子煦不被老侯爷所喜,亲生母亲生下他就被侯爷赐死。
如果不是现在的大娘子一直无所出。
那他就会像老鼠一样,畏畏缩缩、忍饥挨饿地活在后院的柴房里。
那时的他还试过逃出侯府,可不过 5 岁的孩子。
身上没有银钱,只会比府里更加落魄。
快要饿死的那天,他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女孩。
给了他两个大肉包,还给了他两个铜板,简直照亮了萧子煦的世界。
当然了,这个女孩并不是沈云瑶。
是沈云瑶幼时的婢女碧桃,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早就不知道被沈云瑶卖到了哪。
而萧子煦对沈云瑶一直深信不疑。
并且对于我这个带感的恶毒人设更是讨厌至极。
只是碍于自己庶出的身份,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讨好我。
因为他需要和将军府的嫡女结亲,并以此在侯府站稳脚跟,走进朝堂。
想到这,我又给了他一个巴掌,萧子煦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
刚刚还伪装出的温和神情也瞬间瓦解。
「你……」他刚要开口,却被我冰冷的眼神硬生生逼了回去。
「萧子煦,听说你想娶我,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双瞳骤缩:「姝儿,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我缓缓扬起嘴角,眼中的讥笑毫不掩饰。
「当然是因为,你是庶出啊,一个婢子所出,竟也妄图高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7
离开靖安侯府后,晴雪带着些许忐忑轻声问我:「小姐今天怎么了?」
她会有此一问,我自是心中有数。
前世的我,是如此热烈地爱着萧子煦。
将他的每一句话都视作金科玉律,唯命是从。
当听闻母亲有意拒绝靖安侯府时。
我竟以一种决绝到近乎偏执的态度选择了绝食抗争。
心心念念的,只盼能与萧子煦结为连理,狠狠伤了父母的心。
我如此毫不掩饰自己心意的行事作风。
很快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将军府的嫡出千金,竟然对靖安侯府的庶子穷追不舍。
这件事还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缘于这般情形,萧子煦被大娘子收归名下。
待嫡子萧子翊身故,便顺理成章地承继了爵位。
8
「姝儿!」萧子煦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我不耐烦地掀开帘子,冷冷地盯着他。
萧子煦的脸色微微涨红,是被羞辱后的恼羞成怒。
可他仍强忍着,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你今日是在同我开玩笑吧?切莫拿婚姻大事来打趣!」
他的声音依旧轻柔,却难掩其中的急切。
「谁要同你开玩笑?萧子煦,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我放下帘子欲走,不想与他有过多纠缠。
萧子煦伸手抓住我的手腕,那力道大得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姝儿,你今日这般反常,到底是为何?你我相识多年,难道你就如此狠心,要与我恩断义绝?」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甩脱他的手:「萧子煦,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娶我?你不够格。」
周围的人顿时一片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
萧子煦的脸色惨白,他没想到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话说得这么明白。
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沈云姝,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今日这般羞辱我,就能全身而退?」
我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不屑:
「识趣点就转身走吧,你以为你和沈云瑶那点小心思别人都看不出来吗?跳梁小丑罢了。」
「沈云姝,你休要血口喷人!」萧子煦强装镇定地反驳道。
但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9
再过半个月,便是我的及笄之礼。
前世,在我满心期待的及笄之礼上,宫里的公公竟携着圣谕威严而至。
哪还顾得上什么加笄礼,众人跪地听宣。
朝廷急令父亲领兵前往兴力收复失地,此消息一出,现场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兴力人常年住在草原上,最擅骑兵,当年先皇在时国力充沛也是战败而归。
割地和亲,这才阻止兴力人讨伐,可新皇刚刚即位。
国库战力都远远不及,这一仗要怎么打?
未等众人从这突如其来的旨意中缓过神来
沈云瑶受了极大惊吓一般,身体摇晃,直直地晕了过去。
沈云瑶的贴身婢女满脸泪痕,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哭诉:
「不过是萧公子和我家姑娘说了两句话,大小姐就一直对她百般刁难。不仅让我家姑娘做粗重的活计,稍有差池便是一顿打骂。前几日姑娘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大小姐便大发雷霆,命人将小姐关进了那阴暗潮湿的杂物间,不许人送水送饭。小姐出来时,已是虚弱得不成人形,身上还有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
说着,她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帕子,「这便是证据……」
10
父亲和宫里的公公还没发话,沈云翰就脸色一沉。
「沈云姝,你平日嚣张跋扈,可如今贵人面前!如此恶毒!!你以为父亲母亲疼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吗?」
一时间,众人看我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场中窃窃私语。
「早就听说这家的大姐儿品行恶劣,惯会欺负妹妹。」
「可不是嘛,欺负人家生母不在罢了。」
「当年这个庶女的生母是死于难产,如此苛待庶出,想来那死因也有所隐情吧!」
「放肆!休要扰了公公!」父亲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
我面色发白,正欲辩解,却听到那宫里来的公公阴沉开口:
「将军府的嫡女,心未免太狠了些……」
这是贵人,皇上身边的公公,一句定论便可传遍整个京城。
11
宫里的公公走后,母亲查看了沈云瑶身上的伤口,鞭伤无疑。
彼时的我,早已因为绝食一事和父亲母亲离心。
父亲母亲看向我时失望的眼神。
我心中说不出的痛。
「父亲母亲,我真的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我被母亲关入房间,哭到晕厥,可无人听我辩解。
在那暗无天日的时光里。
污蔑与冤屈的重负都死死压在我的心头。
满心的委屈与绝望如汹涌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在我要被绝望吞噬之时。
哥哥沈云翰带来了萧子煦的消息。
萧子煦说相信我,孤立无援的我,如同溺水之人疯狂地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我颤抖着双手,一笔一划地给萧子煦写下饱含哀求的信件。
字字句句皆是我破碎的心在呐喊。
求他快些娶我进门,带我逃离这如地狱般的困境。
那时的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就像坠入了无尽深渊。
而萧子煦便是那茫茫波涛中唯一一块浮木。
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指望。
无人在意我的命运,无人理会我的哀求。
走投无路之下,我只能放下所有尊严。
卑微地求着沈云翰,哪怕只有一顶简陋破旧的小轿子。
也求他将我送去靖安侯府。
12
父亲远在兴力边境,音信难通,母亲对我心灰意冷。
整日将自己关在祠堂那一方狭小天地,不问府事。
曾经何等骄傲的将军府嫡女。
出门有华盖簇拥,奴仆成群相随,受众人艳羡与尊崇。
可如今出嫁时,竟连个像样的仪仗都没有。
只剩满心的凄凉与怨愤。
大婚第一晚,我傻乎乎地问萧子煦:「你娶到我了,你开心吗?」
他停顿了一下,道:「开心。」
我以为他是真的很开心。
很久以后才知道。
他开心,是因为他此刻得到了将军府的助力,他会在侯府站稳脚跟,并正式走进朝堂。
他开心,从来不是因为我。
13
这一次,我早早就开始暗中留意沈云瑶与沈云翰的动向。
我以这几天心神不定劝说母亲外出散心,特意挑选了一处偏远却清幽的山林禅院。
对外宣称母亲身体抱恙,需远离尘嚣调养。
同时,我不动声色地笼络了府里平日里极其容易被忽视的小厮丫鬟。
我嘱咐他们,但凡沈云瑶有一丝异样举动。
哪怕只是多唤了几次茶水、换了身衣裳的细微之处,都要即刻禀报于我。
想到沈云翰,我心里顿了又顿。
还是开口,「沈云翰也是,任何举动都要告诉我。」
我对沈云翰一直又怕又爱。
他年长我好几岁,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很严肃的哥哥。
小时候,父亲常年在外领兵,把他带在身边。
如此一来,我与哥哥相处的时光少得可怜。
为数不多的团聚时刻,家中也难得有欢声笑语。
哥哥总是神情冷峻,对我要求严格到近乎苛刻的地步。
哪怕我只是在行为举止间稍有姿态不够端庄之处。
他便会立刻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严厉与不满,毫不留情地对我大声呵斥。
母亲每每见此,总会轻声安抚我。
说哥哥自幼跟随父亲在边境,战场上刀光剑影、生死一线……
让他过早地收起了孩子的稚嫩与柔情。
尚不懂得如何表达内心的情感。
所以,尽管我满心委屈,却依旧认为哥哥只是性子刚硬了些,不擅表露温情。
于是,每次只要听闻哥哥和父亲即将归家的消息。
我都会满心欢喜地准备着,将平日里积攒下来的那些自己视作珍宝的好玩意儿。
或是偶然得到的精致糕点。
小心翼翼地收好,眼巴巴地盼着能与哥哥分享。
可沈云翰面对我递上的礼物,总是一脸冷漠地拒绝。
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嫌弃。
他总会用那清冷且不容置疑的口吻告诫我,玩物让人丧失志向。
沉迷于口腹之欲的人更是难成大器。
那时的我,年纪尚小,满心懵懂,只能暗自揣测。
或许哥哥就是这般独特的性子,注定学不会别家兄长对妹妹的宠溺与疼爱。
14
后来,父亲在战场上身负重伤,幸得一位女子相救。
出于感激与责任,父亲将她带回了家。
不久后,沈云瑶便降临人世。
可命运弄人,那女子在生产之际遭遇大出血,不幸离世。
母亲虽对这位女子并无好感,可她生性善良宽厚。
从未有过丝毫苛待沈云瑶之举。
家中每次送来精美的饰品或衣装,母亲都会一视同仁。
确保我与沈云瑶每人都有一份,从不偏袒。
可沈云瑶的出现,却是无情地撕开了我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幻想。
我终于清醒地认识到,沈云翰并非那冷血无情之人。
他只是将所有的温柔与宠溺毫无保留地给了沈云瑶。
而我,不过是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存在。
我曾亲眼目睹,在那寒风凛冽的腊月深夜。
仅因为沈云瑶想吃糖葫芦,沈云翰便毫不犹豫地披上外袍,去街上找寻。
也曾看见,沈云瑶偶然提及的什么物件好玩。
沈云翰便费尽心思、不辞辛劳地将那些有趣新奇之物捧到她的面前供她把玩。
甚至有一次,沈云瑶醉酒失态,紧紧抱住沈云翰的腰不撒手。
沈云翰也只是满脸宠溺地回抱着她,那眼中流淌的深情与疼惜……
15
前世的我,就像一只被困在密网中的飞鸟。
徒劳地挣扎在这虚假的爱的骗局里,满心迷茫与痛苦。
始终不明白为何我的亲生哥哥对我如此冷漠。
为何曾经信誓旦旦的萧子煦在婚后竟那般陌生。
我荒唐地在他们施舍的虚假爱意里苦苦寻觅一丝真心。
卑微地渴求着那遥不可及的温情。
直至如今,我才大梦初醒,他们的冷漠也好,背叛也罢。
不过是路上的一场疾风骤雨,就算淋得我狼狈不堪。
却断然无法将我击垮。
我怎会傻到认为没了这些虚情假意,生命便没了色彩、失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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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便有消息传来。
说沈云瑶的贴身丫鬟购置了些见不得人的物件,竟是催情的烈性药物。
还频繁出入靖安侯府,每次都神色匆匆,行迹极为可疑。
我命晴雪花重金买通萧子煦身边的侍从。
那侍从起初还面露难色。
显然知晓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
在我许下诸多诱人条件后,终于松了口。
原来沈云瑶与沈云翰此番竟是打算在及笄礼上。
让我与萧子煦共处一室,待到宫里的贵人前来宣旨之时。
假意引导众人前去「捉奸」,闹得人尽皆知。
如此一来,我迫于情势,便只能嫁给萧子煦,任他们拿捏。
听闻此言,我的心仿佛瞬间沉入冰窖。
虽说遍京城又不是此我一家将军府,又不是此我家有待嫁闺女
这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透他们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促成我和萧子煦这门婚事。
「等等!宫里的圣旨?」
宫里传旨一事向来隐秘难测。
他们怎会知晓宫里定会在我及笄之礼那天现身传旨?
难不成……他们也重生了???
可若是他们重生,凭借对我的了解。
定会敏锐察觉出我今日种种异常举动。
这其中古怪,实在耐人寻味,仿若一张无形的迷网。
将我紧紧困于其中,叫人焦灼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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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雪匆匆来报:「我们安插在沈云瑶房里的佩儿,今早被大公子以偷盗的由头砍了手,还要将她发放到城南的庄子上。」
我眉头瞬间紧锁,我为了拉拢府中的下人。
出手向来阔绰大方,各种好处费流水般地散出去。
她怎会犯下偷盗这般低级的过错?
「莫非是她发现了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才被他们急于处置?」
一念及此,我眼眸陡然一亮,似是捕捉到了破局的关键线索。
立刻吩咐道:「晴雪,你找几个身手矫健、行事机灵的人,去城南的庄子上看着。我猜沈云翰将她发放到庄子上,定要找机会灭口。务必让他们将人救回来!」
晴雪领命匆匆而去,我留在房间。
脑子此事还是如同被塞进了一团乱麻,理不出半点头绪。
倘若沈云瑶和沈云翰并未重生。
那他们是通过何种手段,竟能精准地知晓宫里会在及笄礼这天降下圣旨?
这一疑问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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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那温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姝儿,是我。」
我赶忙起身开门,只见母亲站在门口,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她走进房间,拉着我在床边坐下:「这几日见你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瞧你这心神不定的模样,定是心里藏着事儿。莫非还是因为那萧家老二吗?若你不愿说就算了。」
「只是姝儿,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都顺遂心意呢?有时候,与其让自己深陷于痛苦的纠结中,不如换一种角度去思考事情的利弊得失。你又岂知,眼下虽看似棘手的事情,或许会为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机遇呢?」
我抬头望向母亲,望着她那慈爱而熟悉的面容。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前世。
前世的我,对于母亲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嫁进靖安侯府的那一刻。
自那以后,我与父亲母亲便如同被命运的洪流冲散,再也不曾见过面。
甚至当我向萧子煦打听将军府的近况时。
他总是以不想让我烦心为由,让我别管别管。
那时的我,傻傻地以为。
在我离开的日子里,将军府中的他们必定生活得幸福而和谐。
从未想过,这背后或许也隐藏着无数我未曾知晓的事情。
母亲见我久久未曾言语,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便轻轻拉起我的手:「姝儿,陪我去这寺里走走,听闻这里的佛甚是灵验,咱们去拜拜,希望它能保佑我的姝儿,在往后的日子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我微微点头,随着母亲一同缓缓走出房门。
不多时,便走到了后院的一片桃花林。
此时正值海棠花盛开之际,花瓣随风飘落。
我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转身却恰好遇到了寺里的主持。
那主持见到我,神色明显一顿。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后,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施主周身气息不稳,想必是经历了非凡之事,又获得了难得的机缘。」
19
我心中一惊,猛地抬头看向主持。
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惊讶:「大师何出此言?」
「老衲并无恶意,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轮回,施主已然历经轮回之苦,获此机缘,何不放下执念,轻装上阵,于这新生的路途之中重获破晓。」
主持的声音沉稳而平和,却如重锤般敲在我的心上。
我心里一紧,「不知大师所说是何机缘?」
主持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目光愈发深邃。
「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施主能如今有此番机遇,绝非偶然。定有善人日复一日,怀赤诚之心、捧满腔虔诚,将那祈愿之念聚集成束,以虔诚之心感动上苍,才能换来这扭转乾坤的机会!施主当珍视此缘,莫要再被过往的业火灼烧,错失当下及未来的诸多善境呐。」
刹那间,前世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记忆里,母亲决然地将自己封闭在那阴森冷清的祠堂之中。
狭小的空间里,仅有一盏摇曳欲熄的青灯。
微光映照着她孤寂清冷的身影。
日复一日,她仿若一尊凝固的塑像。
唯有眉眼间化不开的哀愁与思念随着时光缓缓流淌。
是你吗?母亲?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便如失控的野火在心底疯狂蔓延。
烧得我眼眶酸胀,鼻尖泛红,险些落下泪来。
那些被我疏忽遗忘的往昔细节。
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剐蹭着我的心。
我紧握住母亲的手,暗暗下定决心。
一定要解开眼前这重重迷雾,将命运的主动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20
「小姐,我们赶到城南庄子时,佩儿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现下已经送去医馆了。」
晴雪语速飞快,额间还挂着细密汗珠。
「我们准备离去时竟瞧见三王爷和大公子一道从庄子里头出来了……」
我霍然起身,惊愕与疑惑瞬间盈满双眸:「三王爷?」
「他怎会现身京城?他不是该老老实实在自己的封地昌都待着吗?」
我眉心紧蹙,脑海中迅速翻检着有关这位王爷的信息。
三王爷乃先皇生前最为宠溺的贵妃所出。
自幼便受尽荣宠,风头一时无两。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先皇骤逝,未及时留下传位遗诏。
帝位依照祖制顺理成章地落在了皇后嫡子二皇子头上。
也就是当今天子。
新帝登基伊始,第一道诏令便是将三王爷远远打发至昌都。
那是离京城最远的封地。
且分封地区若无圣上亲赐的诏书,不得踏入京城。
我在屋内来回踱步,心绪如乱麻纠结。
蓦地,一个念头如闪电划过脑海:昌都!
昌都紧邻兴力,作为边防要冲,稍有风吹草动,局势便危如累卵。
若兴力之地有人蓄意作乱。
三王爷身负戍守之责,此刻理应坚守昌都。
镇抚边关才是正理,如今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京城。
难不成……是要蓄意造反?
可这等诛九族的惊天大案,沈云翰又怎会掺和其中?
要知道,我们将军府手握重兵,父亲更是忠心天子不疑。
沈云翰是被裹挟利用,还是主动攀附。
妄图从中谋取什么不为人知的利益?
越想下去,只觉周身寒意顿生,仿若被一张无形巨网兜头罩住,叫人几近窒息。
21
这天晚上,我突然做了一个梦。
我竟然梦到了我死后发生的很多事情。
我梦到那个温柔慈爱、视我如珍宝的母亲。
听闻我的死讯后,整个人瞬间垮了下去。
曾经灵动的眼眸如今干涸无光,喃喃自语着我的名字,却再也等不来我的回应。
最终,她在这无尽的郁郁寡欢中,撒手人寰。
紧接着,我看到了在沙场上纵横驰骋、杀敌无数的父亲。
当那噩耗传至军中,父亲听闻我与母亲的悲惨消息。
整个人好似遭了雷击,竟一下子从马上跌了下来,再也无法领兵打仗。
军心大乱之下,战事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
而那狼子野心的三王爷,竟亲自打开了京城的大门。
任由兴力人如潮水般大举进城,烧杀掳掠。
而他自己则甘愿沦为兴力人的傀儡,全然不顾家国百姓的死活。
沈云翰因着对三王爷有从龙之功,自然是加官进爵,风光无限。
父亲得知这一切后,当场吐了血。
曾经威震四方的将军府也因此没落。
父亲心灰意冷,搬到了那偏僻的别苑之中,遣散了所有的下人。
独自守着那满是回忆的空旷屋子,孤零零地度过余生。
22
沈云瑶由沈云翰做主,记到了我的母亲名下。
以嫡女的名义嫁给了萧子煦,洞房花烛夜。
本该是满室的喜庆与甜蜜,可屋内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丑恶。
萧子煦揪着沈云翰怒吼:「你别太过分,这是我和瑶儿的洞房夜!」
沈云翰拂开萧子煦的手,冷声道:「我已经答应和你共享她,你一个庶子,没我的帮忙,你能掌控靖安侯府吗?」
萧子煦被他这一推,踉跄了一步,脸上满是不甘。
张嘴想要反驳:「是你帮我吗?明明是……」
话说到一半,猛然截住。
沈云翰冷笑:「对啊,沈云姝才是大功臣,可她已经死了?后悔了?那个稳婆还是你亲手赶走的,你忘了吗?」
屋内,娇叫声一波又一波传来,不堪入耳。
萧子煦就那样沉默地站在门外。
片刻后,咬着牙狠狠道:「我没忘,我也从来不后悔!」
我从梦里惊醒,额上满是冷汗。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梳妆台干呕了很久。
23
及笄之礼当日,府中宾客纷至沓来,一片热闹喧嚣掩盖不住暗流涌动。
我身着华服,妆容精致。
一个婢女慌慌张张地朝着我这边跑来。
端着的茶杯不知怎的一下子撞到了我的身上。
温热的茶水浸湿了我胸前的一片衣裙……
「你怎么办事的!」晴雪气得小脸涨得通红。
「今天是小姐的及笄礼,你竟这般莽撞!」
我看着那被茶水沾染的衣裙,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这婢女这般冒失,可此刻也顾不上深究。
只想着赶紧解决这尴尬的局面。
「罢了,我回去换套衣裙吧!」我无奈地说道。
及笄之礼的时辰耽搁不得。
「及笄之礼马上开始了,小姐,回咱们院里怕是来不及了!」
晴雪急得直跺脚。
「晴雪姐姐,我替您回去取新的衣裙,您和小姐去梨苍院等我,省得小姐来回奔劳了!」
那名撞我的婢女突然开口说道,她低垂着头。
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仿佛真的是在为我着想。
我和晴雪迅速对视了一下。
彼此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心领神会的神色,鱼上钩了!
晴雪咬了咬牙,脸上恰到好处地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那你还不快些!若是误了我家小姐的及笄之礼,有你好看的!」
那婢女赶忙应了一声,转身匆匆跑开了。
我和晴雪则朝着梨苍院的方向快步走去。
24
这个院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破败与荒芜,一看便是许久无人打理了。
这里似乎是沈云瑶的亲生母亲生前的住所。
只是如今早已没了曾经的烟火气,徒留这满院的荒凉。
忽然,屋子的一侧有个身影闪了过去,动作极快。
我高声喊道:「晴雪,母亲送我的簪子我好像忘到哪了,你去帮我找一下。」
晴雪看懂了我的眼神,待她走远后,我走向那扇沉重的房门。
屋子里并不像我想象中那般杂乱不堪。
物件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却摆放得井井有条。
特别是那张床,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
床榻看着也干干净净,还有人居住的痕迹。
我皱起眉头,荒废的院子谁会住在这儿呢?
脑子瞬间闪过沈云翰和沈云瑶那对不知廉耻的兄妹。
我强忍着那翻涌的不适感,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25
余光忽然瞥见案几上的香炉。
那香炉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炉身的花纹都已磨得略显模糊。
可炉里的香却还在悠悠地燃着。
青烟缓缓升腾,在屋内氤氲出一股淡淡的香气。
我佯装整理鬓发凑近,甜腻香气钻入鼻腔的刹那。
小腹突然窜起一股邪火,心跳更是不受控制地加速。
「晴雪!」我猛地摔碎茶盏。
假装怒骂道:「死丫头去哪了!这么热,连口水都没!」
窗外树影微动,果然,那个鬼祟身影。
想必是急着去通风报信了吧。
还好提前吃了万气散,纠正体内各种不正常的紊乱。
像催情这种扰乱气息正常运行的对我根本无用!
「小姐!人带来了!」晴雪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奴婢按您吩咐去叫二小姐。」
晴雪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可她非说身子不爽利……」
「做得好!把她抬进去!」
顾不上歇口气,我飞快地扯下帷帐遮住门窗。
昏暗光线中,香炉青烟愈发浓烈。
只能勉强看清周围的轮廓。毕竟黑灯瞎火好办事!
做完这些,我一刻也不敢耽搁,便快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26
「小姐快更衣!」
嬷嬷利落地帮我换上备用的及笄礼服。
晴雪此时也急匆匆地回来了。
「萧子煦进那屋了?」我系腰带的手微微发抖。
「奴婢亲眼所见!」晴雪帮我正了正发钗。
「他看着门开着直接就冲进去了,活像条发情的野狗。」
院外传来礼乐声,我最后看了眼梨苍院的方向。
想必此刻,萧子煦正对着沈云瑶倾诉衷肠吧?
我深吸一口气,只盼着接下来的一切能顺顺利利的。
可千万别再生出什么事端了。
27
及笄之礼现场,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沈云翰坐在宾客席中,一副得意模样。
却在看到我出现时慌了神。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沈云翰那慌乱的举动。
沈云瑶不在场,更让他乱了阵脚。
他站起身来,那急切的动作引得周围宾客纷纷侧目。
母亲看到沈云翰起身欲离去,喊住他。
「及笄礼马上要开始了,你要去哪里?」
「母亲,我有急事!」沈云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母亲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严厉呵斥道:「今日是你妹妹的及笄礼,休要胡闹!有什么事,礼成之后再说!」
沈云翰咬了咬牙,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但内心的焦虑已然无法掩饰。
我依照礼仪,微微低头,以示恭敬。
可我的心思却未放在这仪式上。
我在等,等着沈云翰接下来的动作。
28
母亲为我加笄后,便是行醮子环节。
我接过酒杯,正要向父母行礼拜谢!
只见一个小厮在沈云翰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云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猛地站起身来,全然不顾母亲的阻拦和众人诧异的目光。
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随着沈云翰的身形移动。
眼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能让他在这等庄重的场合如此失态。
就是现在!!!
「传圣旨……」我精准地算准了时间。
前世的此刻,宫里前来传旨的公公便是在这个节骨眼儿抵达。
那一声高亢悠长的「传圣旨」。
如同洪钟般在喧闹的现场炸响。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旋即便纷纷依照礼仪。
整齐划一地跪下,恭听圣旨。
然而,沈云翰却仿佛失了心智一般,朝着梨苍院的方向奔去。
父亲大声喝令:「来人,拦住他!」
可此刻的沈云翰一心只想奔赴梨苍院,又有谁能轻易阻拦得住呢?
毕竟,他刚刚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
此刻在别人身下承欢。
这般羞辱,他怎能忍受得了?
可我也不敢百分百笃定。
毕竟,上一世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所行之事更是令人作呕……
我看向晴雪,她心领神会先一步跑到梨苍院打开门。
只见萧子煦和沈云瑶正紧紧纠缠在一起。
萧子煦神色慌张到了极点。
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如麻,双眼满是惊惶。
沈云瑶面色绯红如同熟透的番茄。
眼神迷离,整个人仿佛还沉浸在某种不可描述的情境之中。
我缓缓转过头,目光锁定在沈云翰身上,嘴角缓缓上扬。
沈云翰被侍卫强行拖拽着。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眼睛死死盯着我。
仿佛要从我身上找出答案。
29
我捂住嘴,「呀」地轻呼一声。
那声音不大不小。
恰好能清晰地传进周围宾客的耳中。
我抢在所有人之前:「这是怎么回事啊,萧公子和我妹妹,你们怎么会?」
「好像之前是沈家大姐儿和萧二有情!」
「我说怎么上次靖安侯府的品花会时这个沈家的大姐儿骂了萧二,原来是跟人家妹妹……」
我低着头默默地听着众人的讨论。
用衣袖轻轻拭泪,满是痛心。
沈云瑶此时已悠悠转醒。
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又见自己这般狼狈模样。
她眼神慌乱地扫过众人。
瞥见萧子煦同样衣衫不整,更是又惊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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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混乱不堪的场景。
沈云瑶声泪俱下地哭诉,萧子煦神色慌张地试图解释。
父亲满脸怒容,母亲则气得浑身发抖。
周围宾客交头接耳,场面嘈杂得不成样子。
公公的脸色极为难看,他提高了声调。
「这可是圣旨,你们眼里有没有陛下?沈将军,还不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边关战事吃紧,兴力人犯境,军情危急。沈将军久历战阵,威名远扬,朕特命你即刻整军备战,三日内领兵出征,务必击退敌军,保我边疆安宁。钦此!」
父亲重重地低下头,语气中满是惶恐:
「公公,臣平日里疏于管教,才致使这般伤风败俗之事发生。臣定当谨遵圣谕,尽快处置妥当,以正家风,还望公公能在圣上面前,为臣美言几句,容臣戴罪立功,在边关战场上奋勇杀敌,以赎今日之罪……」
话未说完,他原本涨得通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只见父亲双眼一翻,直直地向后倒去。
母亲惊恐地尖叫一声:「老爷!」
周围的家丁、丫鬟们也都惊得不知所措。
沈云瑶和萧子煦的丑事,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圣旨。
以及在众人面前的这般羞辱。
诸多压力如同一座座大山,重重地压在父亲心头。
令他再也承受不住,就此昏厥过去。
众人乱作一团,母亲双手用力摇晃着他。
声音带着哭腔呼喊:「老爷,你醒醒啊!老爷……」
29
这好好的传旨场面,竟突发如此变故。
公公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满是嫌弃。
仿佛生怕昏厥的父亲身上带有什么晦气。
尖着嗓子说道:「成何体统!沈府今日这般,实在有失规矩。」
紧接着,他环顾四周,见众人乱作一团。
见无人主事,又不耐烦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们家老爷抬下去请大夫!这圣旨既已传到,沈将军领了旨,三日内便要出征,误了边关战事,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说罢,他迈着细碎的步伐,转身准备离开。
沈府众人望着公公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
竟无人敢出声,整个场面陷入一种压抑而又慌乱的死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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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内一片混乱。
管家对着宾客们连连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
「今日实在是对不住各位,我家老爷突然晕倒,府中上下乱作一团,实在无法周全各位。还望各位海涵,先行移步回府,改日沈府必定登门致歉。」
宾客们听闻,纷纷起身。
他们心中虽对这戏剧性的一幕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但也明白此时不宜久留。
与此同时,几个年长的嬷嬷毫不留情地将沈云瑶从地上拽起。
沈云瑶此时早已没了之前的气势。
眼神空洞,面色惨白如纸,嬷嬷们架着她。
将她往闺房方向拖去。
萧子煦也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架住。
尽管他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被强行带离现场。
家丁们奉命将他关押在府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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