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重回1977年,我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随军的请求,选择遵从父亲内心深处的殷切期望,全身心投入到备战高考的征程中,以此成全刘团长与初恋那破镜重圆的浪漫之路。
重回1977年,我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随军的请求,选择遵从父亲内心深处的殷切期望,全身心投入到备战高考的征程中,以此成全刘团长与初恋那破镜重圆的浪漫之路。
“你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刘若瑶瞧见孙睿渊归来,她那张仿佛年轻了好几十岁、依旧美得动人心魄的面庞上,瞬间浮现出一抹不悦之色,眼神犹如锐利的探照灯,将他从上到下仔细审视了一番。
孙睿渊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平静得如同一潭没有波澜的湖水:“刚刚去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说完,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院子。
进屋之后,孙睿渊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寻觅到了一家医馆,打算在那里坐诊,不过需要你帮我签个身份证明。”
刘若瑶斜睨了他一眼,眼中那不耐烦的情绪,好似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都会爆发出来:“浩巍都已经答应让你当他的助手了,你究竟还想折腾到什么时候?”
“倘若你真的铁了心要成为一名医生,那就跟着浩巍好好学!”
孙睿渊的呼吸瞬间微微一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住了心脏。
上一世,他确实紧紧跟随在赵浩巍身边学习西医,然而赵浩巍却并未真心实意地教导他。
没学多久,赵浩巍便让他给一个肚子疼得直打滚的病人开西药,孙睿渊心中满是疑虑,坚决不同意,可谁能想到,那病人当晚就突然病情恶化,撒手人寰。
病人的家属们群情激愤,纷纷指责是孙睿渊开的药害死了人。
孙睿渊声嘶力竭地辩解,可根本无人相信他的话,所有人都对他横加谴责。
而最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刘若瑶也不相信他,甚至亲手将他送进了那冰冷的监狱。
三个月后,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孙睿渊被无罪释放。
来接他出狱的,并非刘若瑶,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孙母。
孙母满含悲痛地告诉孙睿渊:孙父始终不相信他会医死人,在为他四处奔波、寻求公道的过程中,不幸离世。
他的父亲,好不容易等到了平反的那一天,却还没来得及享受哪怕一丝一毫的幸福,就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那是孙睿渊人生中度过得最为寒冷、最为漫长的冬天,寒意仿佛渗透到了他的骨髓里。
想到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孙睿渊的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如同暴风雨过后重新归于宁静的湖面。
“不必麻烦赵医生了,我学的是中医,突然去他的西医诊所,只会让他分心,无法专心工作。”
“他当医生已经够辛苦、够疲惫了,我不能再给你和他,还有部队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这番与以往截然不同、通情达理的话语,让刘若瑶不禁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诧异。
孙睿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证明书递给她:“签字吧。”
刘若瑶接过证明书,轻轻翻开,目光在纸上扫视着。
孙睿渊静静地注视着她,轻轻握紧了手掌,掌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下一秒,刘若瑶直接翻到了签字栏,潇洒地挥动笔杆,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字迹刚劲有力。
“你能这么想,实在是太好了,希望你能够言行一致,说到做到。”
说完,她便径直走进了浴室,留下孙睿渊一人站在原地。
孙睿渊看着刘若瑶递来的证明书,微微垂下眼睛,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但我孙睿渊,一直都是一个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人……”
上辈子所犯下的错误,以及吃过的那些苦头,这辈子,他一定要一一弥补,绝不再重蹈覆辙!
孙睿渊轻轻地翻开证明书的夹页,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离婚报告”四个醒目的大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他的心头猛地一震。
孙睿渊刚把离婚的文件小心翼翼地收好,刘若瑶就又准备出门了。
孙睿渊心里如同明镜一般,十分清楚,刘若瑶这是要去诊所接赵浩巍,然后送他回家。
因为这几天外面的风雪实在是太大了,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刘若瑶担心赵浩巍晚上一个人回家会出事。
但她却从未想过接自己,哪怕有一次,自己不小心在雪地里摔伤了腿,疼得龇牙咧嘴,她也只是冷冷地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连走路都不会,真是没用。”
想到这些令人心寒的过往,孙睿渊忍不住叫住她:“刘若瑶,我月底要回北京一趟。”
刘若瑶头也不回,随口回答道:“我没时间。”
果然,她的反应和孙睿渊预料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孙睿渊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苦涩,那苦涩如同黄连一般,在心底蔓延开来。
“不用你陪,我知道你工作繁忙,抽不开身,所以提前跟你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数。”
是啊,上辈子他多次苦苦请求刘若瑶陪他回家,见见好不容易平反回家的父亲,想让父亲在晚年能够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可刘若瑶却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毫不犹豫地拒绝,总说自己忙得晕头转向,实在抽不出时间。
但后来赵浩巍只是随口一提,说想去看看那壮丽的雪山,刘若瑶就连续三年不休探亲假,省吃俭用攒够假期后,带着赵浩巍兴高采烈地去了贡嘎雪山。
那一刻,孙睿渊才如梦初醒,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和赵浩巍在刘若瑶心中的分量,究竟有着多么大的差别,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刘若瑶嗯了一声,下意识地看了孙睿渊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异样的光芒闪过。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这种感觉如同闪电一般,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也没有再去深究。
刘若瑶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那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以前,孙睿渊总是痴痴地等她到深夜,炉火早已熄灭,屋内寒冷刺骨,他的手脚也变得冰冷麻木,失去了知觉。
但现在,孙睿渊早早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两辈子都没有睡过的安稳觉,那睡眠质量,简直好得不得了。
第二天,因为已经下定决心要参加高考,孙睿渊一早就起床了,他熟练地给自己蒸了个馍馍,然后便准备出门。
却没想到,在门口碰见了带着赵浩巍回家的刘若瑶。
“睿渊,昨晚下了暴风雪,若瑶在诊所过了一夜,你别往心里去,别介意啊。”赵浩巍一脸歉意,那表情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孙睿渊顿了顿,才缓缓说道:“不介意,人安全就好,只要人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样的事情,前世就总是频繁地发生,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那时他总是心里介意得要命,介意刘若瑶担心赵浩巍一个人不适应,特意抽出时间就去陪他吃饭,仿佛赵浩巍才是她最重要的人;介意刘若瑶为了送赵浩巍去外地学习,甚至不惜丢下发高烧、病得昏昏沉沉的自己最让他介意的是——自己在刘若瑶的心里,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赵浩巍,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会如此介意,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
而现在,他是真的不介意了,也不在意了,仿佛那些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事情,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
刘若瑶环顾了一圈屋内,皱着眉头问道:“没生火?屋里怎么这么冷。”
孙睿渊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我们还没吃早饭,你随便做点儿吧。”刘若瑶又说,那命令的语气仿佛不容拒绝,如同上级对下级下达指令一般。
孙睿渊嘴角轻轻一抽,心中涌起一丝不悦,但还是平静地说道:“我没时间了,今天第一天去医馆报道,不能迟到,这可是关系到我工作的大事。”
话落,孙睿渊越过两人,径直出了门,那步伐坚定而有力。
背后传来赵浩巍略显尴尬的声音:“若瑶,睿渊估计是又误会了,你别往心里去。”
刘若瑶怔了片刻,眸色微微一冷,如同寒霜降临:“不管他,我给你煮红薯吃,别因为他影响了心情。”
听着二人的谈论声,孙睿渊喉间涌上一阵苦涩,那苦涩如同潮水一般,在心中翻涌。
但很快,他加快了步伐,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孙睿渊,你现在没时间伤感,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孙睿渊踩着厚厚的积雪,疾步走到了图书馆,一学就是一整天,仿佛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重新被知识侵蚀、充实的感觉,让孙睿渊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舒适了不少,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充满了智慧的气息。
夜晚,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降临。
孙睿渊拿着书和做好的笔记,心满意足地回家。
回到家后,发现刘若瑶不在。
他洗完澡,走进卧室,脚步却突然一顿,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只见书桌前,刘若瑶正拿着他今天做的数学笔记,认真地翻看着,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研究什么重要的文件。
下一秒,女人侧目望向他,眼里满是打量,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人:“医馆里还要写这些?这和你坐诊有什么关系吗?”
孙睿渊面对刘若瑶的质疑,只是短暂地紧张了一下,随即就放松了下来,如同紧绷的弦突然松开。
他微微一笑,从刘若瑶手中接过笔记本,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已经报名参加高考了,你总说西医救人快,比中医强,所以我决定听从你的意见,大学去学西医,提升自己的能力。”
他并不觉得参加高考有什么不能说的,也没想过能瞒过一向敏锐、洞察力极强的刘若瑶。
刘若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惊讶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稍纵即逝。
但很快,她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如同寒冬里的冰面:“医馆的事情都没处理好,就想着高考,真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
这种毫不留情的轻视,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直直地刺进了孙睿渊的心里,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或许在她看来,他做什么都是错的,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她的认可。
无论是前世他非要和赵浩巍一较高下,争个你死我活,还是今生他选择避开锋芒,低调行事。
在刘若瑶心里,只要他还是她的丈夫,挡在她和赵浩巍之间,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就是一个碍眼的存在。
想到这些,孙睿渊不禁苦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紧紧握着手中的笔记本,仿佛握着自己的命运:“就当是这样吧,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刘若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立刻皱起了眉头,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那失望如同深渊一般,让人心生寒意。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说完,刘若瑶冷哼一声,直接离开了卧室,那脚步声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孙睿渊看了一眼女人决绝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墙上没有笑容的结婚照,那照片上的两人,仿佛是两个陌生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没关系,很快我就不会这样了,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好……”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梦乡之中。
耳边传来一阵窸窣声,如同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孙睿渊抬头看去。
刘若瑶正在穿衣服,动作迅速而熟练。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下意识地问道:“要出任务吗?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女人随意地应了一声,仿佛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孙睿渊立刻下床,随便披了件外套,就急忙去了厨房,那脚步有些匆忙,仿佛生怕耽误了什么事情。
他一边烧水一边烤馍,忙得不可开交,额头上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在把开水灌进保温壶的时候,孙睿渊突然清醒了一些,仿佛从一场梦中醒来。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它就像一个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人的行为。
上辈子刘若瑶经常深夜出任务,他于是养成了跟着她起床的习惯,仿佛她的行动就是他生活的指挥棒。
生怕她在外面过得不好,他总是会给她烧好热水,准备一堆吃的,然后……一夜无眠直到早上,眼睛布满血丝。
孙睿渊看着灶台上冒着热气的馍馍,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嘲讽。
毕竟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十分钟后,孙睿渊还是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刘若瑶,那动作有些犹豫,又有些坚定。
但这一次,孙睿渊没有像平时一样送她出门,看着她上车,那熟悉的场景,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这种自讨没趣的事情他不会再做了,他要学会爱自己。
“一路顺风,我先睡了。”
他说完就走,步伐坚定而从容,刘若瑶接过东西,看着男人的背影,有些惊讶,那惊讶如同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过去孙睿渊总是会唠叨很久,让她在外面按时吃饭,多喝水,那关切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那句“我先睡了”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如此陌生而又新鲜。
坐在出任务的车上,刘若瑶的眉头皱得很紧,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她的心头。
但很快,她的眉头就舒展开来,仿佛一阵风吹散了乌云。
孙睿渊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又在闹脾气,等过段时间就好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刘若瑶出任务,一去就是一周,仿佛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孙睿渊几乎天天泡在图书馆,都快把自己泡入味了,那浓郁的书卷气仿佛已经渗透到了他的身体里。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孙睿渊抱着书从图书馆出来,心情格外舒畅。
“睿渊?真是你啊!”
熟悉的声音让孙睿渊一愣,他转头才发现竟然是赵浩巍,而他身边站着的竟然是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刘若瑶。
打量着孙睿渊,刘若瑶皱起了眉头,那眉头如同拧在一起的麻花:“你不是当坐诊大夫,还有时间来图书馆?医馆不忙吗?”
孙睿渊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平静而深邃。
赵浩巍穿着一件青色大衣,戴着绒帽,显得十分帅气,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刘若瑶穿着军装,沾着风雪,估计是一回来就急着见赵浩巍,那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
看起来真是般配……孙睿渊心中暗暗想道,那思绪如同飘飞的柳絮。
孙睿渊沉默了一会儿,扯出一抹笑容,那笑容有些勉强:“坐诊大夫也有休息的时候,正好今天休假,就过来看看书。”
刘若瑶应了一声,表情平淡。
赵浩巍却一脸好奇地开口:“睿渊,不知道你坐诊的药铺怎么样,要不你带我们去诊所看看?我们也想了解一下。”
“如果不行,还是来我这儿吧,正好我缺人,你来了也能帮帮我。”
孙睿渊顿时一愣,他下意识地说:“不用了,小药铺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赵浩巍却看向刘若瑶,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若瑶,我也想去看看中药铺,说不定也能学到点东西,增长一下见识。”
孙睿渊皱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一丝不悦,那不悦如同小火苗在心中燃烧。
刘若瑶温柔地看着赵浩巍,随即侧目命令孙睿渊,那语气不容置疑。
“孙睿渊,带路。”
孙睿渊轻轻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无奈。
刘若瑶对他的态度还是老样子,冷冰冰的,硬邦邦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仿佛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指挥的下人。
实际上,上辈子的孙睿渊也从来没对刘若瑶说过“不”字,他总是默默地顺从她的一切要求。
他总是觉得,只要自己真心付出,无条件地对她好,她总有一天会看到自己的真心,会感动。
但现在,孙睿渊却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多了一份从容和坚定:“我现在没空,下次吧,等我有时间了再说。”
话一出口,他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原来,对刘若瑶说“不”也可以这么简单,不需要那么多的顾虑和担忧刘若瑶眉头一皱,眼神中充满了不满:“你能有什么事?比这件事还重要吗?”
孙睿渊沉默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我一周前就告诉你,我要准备高考了,这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爱与不爱,上不上心,往往在一些小事上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如同明镜一般。
刘若瑶的话被堵了回去,如同被一块石头堵住了嘴巴。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赵浩巍却在这时当起了和事佬,他微笑着说道:“若瑶,睿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事,你应该放心才对,别给他太大压力。”
一句话,就让刘若瑶的眉头舒展开来,那眉头如同春风拂过的柳枝。
孙睿渊默默地看在眼里,心里那一丝苦涩很快就消失了,仿佛一阵风吹散了阴霾。
以前的他看到赵浩巍和刘若瑶出双入对,一定会想尽办法插在两人中间,破坏他们的相处,但现在,他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多了一份豁达。
“那你们先忙,我先走了。”
说着,他一边越过两人,一边离开了,那步伐轻松而自在。
这种反常的态度,让刘若瑶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情绪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捉摸不透。
赵浩巍瞧见刘若瑶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孙睿渊离去的背影,那眼神里,不经意间闪过一抹隐晦且锐利的暗芒,仿佛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心思。
“若瑶,睿渊这肯定是误会咱们俩的关系了呀,早知道会这样,真不该让你陪着我一块儿来借书呢。”赵浩巍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与自责。
他这番话,成功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刘若瑶回过神来。只见她微微一怔,眼神从游离状态中恢复过来。
赵浩巍见状,眼珠一转,紧接着又故意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道:“可是,到底是啥样的诊所,能忙成那个样子啊?我这心里呀,真担心睿渊会被骗,万一出点啥事儿可咋办。”
刘若瑶听闻此言,眼神瞬间微微一沉,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了一下。她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别管他了,咱们先进去吧,在这门口站着也不是个事儿。”
孙睿渊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极为棘手的问题。
刘若瑶刚才的种种举动,让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生怕离婚证明的事情会提前暴露。毕竟,这事儿一旦被发现,后续的麻烦可就大了。
想来想去,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决定去找一家中医馆来圆这个谎,哪怕为此花上一笔钱,他也觉得值。
想到这里,孙睿渊不再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也许是老天爷都在帮他,还真让他在离家属院不过几百米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家名为“寻诊”的中医诊所。
孙睿渊心里一喜,那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当下便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刚一迈进诊所的大门,柜台后一位女人抬起头来,声音温柔似水,轻声问道:“您好,请问是来看病还是……”
话还没说完,那声音就突然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截断了。
“孙师弟?”女人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孙睿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当看清女人的面容时,他也愣住了,只觉得这一切太过不可思议,仿佛做梦一般。
“师姐?”
原来,这女人正是黎云珊,孙父的大徒弟,也就是他的师姐。
七年前,黎云珊回乡探亲,可谁能想到,这一去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后更是音信全无。
“师姐,这些年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呀?我们都找你找得好苦。”孙睿渊迫不及待地问道,眼神里满是关切与疑惑。
黎云珊眼里的惊喜瞬间化作了一抹苦涩,她缓缓开口说道:“七年前我回乡探亲的时候,正好撞上了‘红卫兵’那一伙人,没办法,我只能带着我妈东躲西藏,到处藏身,那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的。后来,等我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去找你们的时候,才知道师父被下放了。”
“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吗?”黎云珊满脸担忧地问道。
孙睿渊眼里闪过一丝心痛,说道:“我爸刚平反没多久,现在身体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孙睿渊又和黎云珊聊了许久许久,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天色渐晚,他才依依不舍地从诊所离开。
回到家时,刘若瑶已经早早睡下了。
孙睿渊在门口顿了顿,犹豫了一下,然后洗漱了一番,便径直去了客房。
都这个点儿了,他心里竟然还存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念想,妄想着刘若瑶能等着他,然后多嘴问上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第二天一早。
孙睿渊起床的时候,发现刘若瑶还没出门。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没生火,冷得可怜,仿佛一个冰窖一般。
只见刘若瑶笔直地坐在堂屋,像是在专门等着他似的。
“今天我送你去诊所,顺便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刘若瑶突然出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孙睿渊眉间微微一颤,果然,他的预感成真了,刘若瑶这突然的提议,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他随即平静地嗯了一声,说道:“好。”
半小时后。
孙睿渊带着刘若瑶来到了师姐的诊所。
黎云珊一看到他,脸上立刻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上来,说道:“师弟,你来了呀。”
孙睿渊也冲黎云珊笑着打了招呼,然后侧目看向刘若瑶,敛了笑容,认真地介绍道:“这是黎云珊大夫,我师姐,从小就跟着我爸学中医的,医术可厉害了。”
刘若瑶看着他嘴角消失的笑,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烦躁的情绪,忍不住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师姐呀?”
她的声音太冲,带着一股火药味。孙睿渊拧起眉,刚要开口说话,黎云珊就连忙说道:“你就是睿渊的新婚妻子吧,你不知道我很正常……”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若瑶沉声打断了。
“我今天不是来认识叙旧的。”刘若瑶冷冷地说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孙睿渊心口莫名一沉,就听见刘若瑶冷声道:“我是来替孙睿渊辞工的。”
刘若瑶的面容上,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黎云珊愣住了,一脸疑惑地问道:“师弟,这是怎么一回事呀?怎么突然要辞工呢?”
孙睿渊凝视着刘若瑶,神色逐渐变得冷漠,那眼神里满是失望与无奈。
这一幕,仿佛又在他眼前重演了一遍。她总是这样,擅自为他做决定,从来都不考虑他的感受,仿佛他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这是我自己的事。”孙睿渊语气坚定地说道。
他转向师姐,说道:“师姐,别听她的话,我不会辞职的,我喜欢这份工作,也想在这里好好干下去。”
孙睿渊断然拒绝,刘若瑶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那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的声音更加冰冷,说道:“是浩巍担心你在其他诊所工作不安全,你赶快辞职,去他的诊所工作,他也能放心些。”
孙睿渊立刻明白了,原来又是赵浩巍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对于刘若瑶而言,赵浩巍的话就像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她从来都不会质疑,只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从过去到现在,他的一切,似乎只要赵浩巍一句话就能决定。而他孙睿渊的意愿呢?在他心里,恐怕根本就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难以言说的苦涩再次涌上孙睿渊的心头,但他的语气却更加坚定,说道:“我说了,我不会去的。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选择。”
刘若瑶开始显得不耐烦,皱着眉头说道:“孙睿渊,我没空和你争论,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你必须做出决定。”
孙睿渊却置若罔闻,表情更加冷漠,说道:“刘若瑶,诊所还要营业呢,你堵在门口,这可不是一个军人该有的作风,会影响诊所的生意的。”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边走边说道:“师姐,我去准备药材了,还有很多事儿等着我去做呢。”
黎云珊点头,然后冷冷地指向门口,说道:“请吧。”
刘若瑶看着孙睿渊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与黎云珊的目光相遇,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厌恶。
刘若瑶冷哼一声,转身离去,那脚步声重重地踏在地上,仿佛在宣泄着她内心的不满。
孙睿渊将复习高考的地点从图书馆转移到了黎云珊的诊所。
这样既方便,又能顺便给人看病,提升自己的医术,可谓是一举两得。
时间飞逝,如白驹过隙一般,一个星期转眼就过去了,高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仿佛近在眼前。
这些天,孙睿渊和刘若瑶只在晚上相见,但两人都没有主动说话,气氛就这样僵持着,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横在两人之间。
前世,孙睿渊最怕的就是刘若瑶生气,不理他。哪怕不是他的错,他也会立刻道歉,低声下气地示弱,只为了能让她消消气。
但现在,他孙睿渊也有了自己的自尊,他不想再做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他要做回真正的自己。
这天,孙睿渊给病人包扎完伤口已经很晚了。他仔细地嘱咐病人观察一夜后再离开诊所,确保病人没事儿,他才放心。
当他回到家属院时,发现自己忙得连放报纸的箱子里都塞满了报纸。
孙睿渊随便翻了翻那些报纸,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条前世的新闻:1977年11月15日晚上十点,“寻诊”中医诊所发生火灾,造成三人死亡,十人受伤。
孙睿渊心中一惊,“寻诊”不就是师姐的诊所吗?
11月15日,就是今天!
看着漆黑的夜空,他本能地朝着诊所的方向狂奔而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上,不能让悲剧发生。
孙睿渊赶到时,发现诊所门口真的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那火势凶猛,仿佛一头张牙舞爪的怪兽,肆意地吞噬着一切。
他连喘息都顾不上,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就冲了进去。
“师姐,快醒醒,着火了!”浓烟让孙睿渊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一边拼命地扑灭火势,一边大声呼喊。
幸运的是,黎云珊很快就被他叫醒了。
孙睿渊看着她扶着病人从里面出来,连忙说道:“师弟,快走!”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然而火势太过猛烈,在孙睿渊即将踏出门口时,头顶的横梁突然松动,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砸下来。
听到声音,孙睿渊抬头一看,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住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孙睿渊,闪开!”
孙睿渊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柔软而有力的手将他拉了出来。
身后是沉重的撞击声,面前是身穿军装的刘若瑶,她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孙睿渊惊魂未定,却看到了她手上的血迹,那鲜红的血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他来不及回答,急忙拉过她的手,说道:“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刘若瑶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检查。
但孙睿渊还没来得及细看,赵浩巍提着药箱赶到,说道:“伤得这么重,若瑶,我来帮你处理!”
话音刚落,刘若瑶猛地抽出还被孙睿渊拉着的手,说道:“好的。”
孙睿渊顿时僵住了,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突然间,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让他感到无比的疲惫和失落。
这时,刘若瑶又对他斥责道:“孙睿渊,这么危险的事你也敢一个人冲进去,你脑子在想什么呀?如果今天我来晚了,你可能连命都没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孙睿渊突然平静下来,心里想着:是的,他想,刘若瑶不就是这样的吗,在他和赵浩巍之间,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选择,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孙睿渊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刘若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心情平复了许多,说道:“你早这么想就好了。”
“诊所被烧了,你正好可以去浩巍的诊所。”
孙睿渊随口应付道:“等高考结束了再考虑吧,我得去看看其他病人,他们还在等着我呢。”
说完,他转身离开,那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刘若瑶看着他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眼神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孙睿渊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样子,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但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浩巍注意到了刘若瑶的表情变化,他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睿渊要高考了?准备得怎么样呀?”
刘若瑶收回目光,说道:“他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估计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肯定没什么准备。”
孙睿渊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禁一阵冷笑。刘若瑶并不了解他,即使过了两世,她还是不了解自己。
他孙睿渊,一旦决定做一件事,就一定要达到目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火灾虽然及时扑灭,诊所被烧毁,但幸运的是人都没事。
刘若瑶带着队伍回去汇报任务。
孙睿渊送黎云珊一行人去了最近的卫生院检查,直到清晨才回家。
意外的是,家里竟然有炊烟升起,那袅袅炊烟,仿佛给这个冰冷的家增添了一丝温暖。
孙睿渊推门而入,看到刘若瑶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看到他回来,她挥了挥手,说道:“你回来得正好,姜汤刚熬好,喝了暖暖身子。”
孙睿渊愣了一下,刘若瑶已经端着姜汤从厨房里走出来递给了他。
这一刻,孙睿渊愣了好几秒,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一夜没睡而出现了幻觉?否则,他曾经幻想的场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怎么样?辣不辣?”刘若瑶关切地问道。
孙睿渊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味道刚刚好。”
微微辣,喝了一口,感觉身体确实暖和了许多,仿佛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
“那就好,浩巍吃不了辣,我左手不习惯,不小心放多了。”刘若瑶解释道。
孙睿渊嘴里的姜汤突然变得异常辛辣,辣得他喉咙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
“嗯。”他轻声应了一声,声音有些低沉。
刘若瑶已经转身,说道:“你休息吧,我去诊所,浩巍可能饿了。”
“厨房里还有点剩饭,你随便吃点。”
孙睿渊这才看到刘若瑶正在往保温盒里装饭,那动作十分熟练。
担心赵浩巍饿,即使右手不方便,她也要做饭,这份心意,却不是为了他。
“嗯,你去吧。”孙睿渊见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他不想再听,起身直接进了卧室。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孙睿渊醒来时,浑身疲惫,四肢酸痛,头更是疼得要命,仿佛被重锤敲打过一般。
床铺冰凉,看来是睡前忘了烧炕,冻得发烧了。
孙睿渊艰难地起身,家里的退烧药也没了。
但最近的诊所是赵浩巍的。
孙睿渊虽然不想去,但为了不影响高考复习,他还是穿上大衣,蹒跚地走了过去。
到了赵浩巍的诊所,天已经快黑了。
不出孙睿渊所料,刘若瑶也在。
诊所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刘若瑶和他一起坐在烤炉边聊天,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洽。
“赵医生,我发烧了,麻烦您帮我吊个水。”孙睿渊沉默了一下,还是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赵浩巍露出惊讶的神色,说道:“退烧针已经用完了,我给你开点退烧药吧?”
孙睿渊点了点头,却听到刘若瑶沉声说。
“你不是医生吗?发点烧也要来麻烦浩巍,他忙了一整天了,你就不能自己处理一下吗?”
孙睿渊愣在原地,大概是生病的人总是比平时脆弱,他一时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或许是看到孙睿渊脸色苍白得可怕,刘若瑶接过赵浩巍开好的药,语气稍微软了一些,但依旧生硬,说道:“赶紧拿了药回去吃,浩巍昨天今天已经累了很久了,这种小事以后别来麻烦他。”
孙睿渊脸色更白,那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刻更加惨白。
他接过药,没有看刘若瑶,对赵浩巍笑了笑,说道:“麻烦你了,赵医生。”
而后,孙睿渊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刘若瑶,径直迈步走出了诊所。
刘若瑶瞬间呆立当场,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沉重之感,仿佛有块大石头压在心头。
回军属院的路途并不漫长,可对孙睿渊而言,却好似走了两辈子那么漫长。
耳畔风雪肆意呼啸,那凛冽的风如针般刺得他眼睛生疼,根本睁不开。
他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回到军属院的。
“姐夫,你可算回来啦!”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孙睿渊抬眼望去,竟是刘若瑶的战友,只见那人正搓着双手,想来是等候多时了。
孙睿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有什么事吗?”
“姐夫,我来拿宣传资料,若瑶她说资料放在衣柜里了。”
得知对方的来意,孙睿渊生怕耽误人家,赶忙开门进去,把东西拿出来递给她。
“谢谢姐夫啦!”刘若瑶的战友说完便准备离开。
孙睿渊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以后就别叫我姐夫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或许是因为风声太过喧闹嘈杂,又或许是孙睿渊只是自言自语,声音太小。
刘若瑶的战友赶忙匆匆告别:“姐夫,你刚才说啥呀?”
孙睿渊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满脸疲惫地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雪下得更猛了,路上多留意着点。”
战友连忙笑着回应:“多谢啦,姐夫,若瑶能嫁给你这么体贴入微的男人,肯定是前世积了大德。”
体贴入微的男人?积了大德?
刘若瑶可并不这么认为。
孙睿渊望着战友离去的背影,脸上挂着平静淡然的微笑。
他轻轻地将心中的苦涩滋味压了下去。
人们常说前世的缘分,才换来今生的夫妻,可他和刘若瑶不知是几世的冤家对头,才结为夫妻。
好在,这一切都快画上句号了,刘若瑶和他都能从这段婚姻中解脱出来。
孙睿渊缓缓转过身,走进了屋子。
没有生火的房间,冷得刺骨,比那风雪交加的户外还要寒冷几分。
孙睿渊匆匆吞下退烧药,蜷缩着身子躺下,紧紧裹住被子,不再去想刘若瑶的任何事情。
第二天清晨。
幸运的是,高烧已经退了,孙睿渊勉强支撑着身子起床,准备复习高考。
距离高考只剩下几天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绝不能白白浪费!
没看几页书,刘若瑶就回来了。
刘若瑶看到书桌前正专注学习的孙睿渊,不禁愣了一下。
“烧退了没?”她不自觉地开口问道。
孙睿渊头也不抬,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退了。”
刘若瑶皱了皱眉头,走近了些。
从口袋里掏出已经冷掉的包子递给他:“浩巍担心你没吃饭,特意给你买的。”
孙睿渊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帮我谢谢赵医生,不过我吃过了。”
估计又是他们吃剩下的。
他孙睿渊又不是垃圾桶,什么剩的都要往里装。
刘若瑶却把包子放在他手边,站在他身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见孙睿渊转过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刘若瑶轻咳了一声,瞥见他手上的数学书,缓缓说道。
“两天后高考对吧?到时候我送你。”
孙睿渊觉得有些奇怪,刘若瑶今天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但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
刘若瑶看到他病愈后依旧苍白的脸色,眉头皱得更紧了:“病刚好就急着看书,平时不用功,现在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用。”
“高考结束后也该静下心来去浩巍诊所帮忙了吧,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逞什么能。”女人边说边走进了卧室。
孙睿渊呆呆地看着面前自己亲手记下的密密麻麻的笔记,突然笑了起来。
他知道刘若瑶是什么意思。
她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能在赵浩巍手下工作就是他最大的荣幸……
多么傲慢自大,多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幸好,对现在的孙睿渊来说,她的看法已经无关紧要了。
高考的日子终于到了。
原本说要送他去考场的女人早就出门了。
只是因为赵浩巍临时有事要去外地,刘若瑶就急急忙忙半夜调车送他过去。
女人的承诺,向来都是因人而异。
他不是那个对的人,所以也没必要把这些承诺放在心上。
更何况,孙睿渊本来就不再把刘若瑶的话当真了,所以他早早起床,拿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就出发前往考场。
高考三天,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孙睿渊平静地走出考场,周围都是被家人接送的考生,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亲密无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只有孙睿渊孤身一人,形单影只。
出校门时,有人叫住了他:“孙睿渊!”
孙睿渊愣了一下,侧头一看,是他的师姐黎云珊。
他不禁露出笑容。
虽然少了刘若瑶,但他还有关心自己的亲人,这就足够了。
踏着夜色回到家属院。
孙睿渊这才发现消失了三天的刘若瑶回来了。
她坐在堂屋里,表情严肃,眼神犀利,似乎在等他。
还没等孙睿渊开口,刘若瑶就质问道。
“孙睿渊,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她边说边站起身,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张纸,用力推到孙睿渊面前。
孙睿渊愣了一下,低头一看,说道:“什么东西……”
下一秒,孙睿渊的呼吸瞬间停止,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
那不是自己夹在证明书里骗刘若瑶签的离婚协议书吗?
就在那一刻,孙睿渊的脑海中突然变得一片空白,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他把离婚协议书藏在了衣柜的最底层,刘若瑶平时从不会去翻他的衣柜。
但是……刘若瑶迟早会发现的,就当是提前告知了吧。
孙睿渊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解释,却被刘若瑶尖锐的指责打断:“你能不能上点心,连文件都能拿错!”
“就你这粗心大意的,能做好什么事?”
孙睿渊这才下意识地翻开手中的纸张,这才发现拿错了,是一份和离婚协议书长得极为相似的宣传单。
他愣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解释道:“可能是天太黑,没看清楚,拿错了。”
“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孙睿渊的及时认错让刘若瑶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她还是忍不住说道:“以后去了浩巍的诊所,要细心点,别总是让人家帮你收拾烂摊子。”
孙睿渊默默地听着,点了点头,说道:“嗯,都听你的。”
然而,孙睿渊这种顺从的态度,却让刘若瑶感到有些不对劲。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等高考成绩出来了,我请假带你回家一趟,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吗?”
孙睿渊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高考成绩出来后,我得专心学习西医。”
他是要回家的,但不是和她一起。
刘若瑶看到他这么认真,眉头微微舒展,也没在意他的拒绝,直接做了决定。
“好了,就这么定了,今天有暴风雪,我还得去浩巍的诊所一趟。”
孙睿渊看着她匆匆出门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拿错的文件。
他迅速转身进了卧室,在衣柜里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离婚协议书。
孙睿渊并没有着急,反而更加冷静了。
反正都已经签字盖章了,高考成绩一出来他就离开。
这份协议曾经束缚了他的一生,但现在对他来说,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高考成绩公布的那天,天空意外地放晴了,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街委会里,查分的人群排成了长队,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师弟,408分!中医大学稳了!”
黎云珊激动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瞬间引起了一阵骚动。
周围的恭喜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孙睿渊也几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笑着笑着,孙睿渊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前世的他真是太傻了,竟然为了刘若瑶放弃了高考,放弃了自己的未来……
黎云珊比孙睿渊还要开心,兴奋地说道:“师弟,恭喜你,今天我请客,请你去国营饭店吃大餐!”
“谢谢师姐,不过我已经买好票了。”
孙睿渊轻轻摇头,笑容中再无一丝阴霾,说道:“我要亲自回去告诉我爸这个好消息。”
这一刻,孙睿渊觉得自己和前世那个为了刘若瑶而失去理智的自己彻底划清了界限。
现在,他才真正获得了新生,开启了全新的人生篇章!
……
而在另一边,刘若瑶正在部队指挥演练。
刚训练没多久,部队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是庆祝高考,鼓励大家努力学习的宣传广播。
广播员的声音清晰有力地传了出来。
“今天是高考成绩公布的日子,截至目前,我市出现的最高分是408分……”
刘若瑶愣了一下,这么快就出成绩了?
想起上次和孙睿渊的对话,她决定训练结束后去休假。
毕竟答应了就得做到。
她已经可以想象孙睿渊考得不好,听到能回家时那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表情了。
想到这里,刘若瑶向自己的警卫员招了招手,说道:“去买两张……”
但就在这时,广播里念到了:“为了鼓励大家勤奋训练,部队准备举办一次比武演习,下面是通知内容:离婚报告,男方孙睿渊自愿与女方刘若瑶解除婚姻关系,两人自愿签订协议……”
广播员说到这儿,明显愣了一下,声音有些迟疑:“这……”
下一秒,广播被突然切断,仿佛被人强行按下了停止键。
刘若瑶已经完全僵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齐刷刷地投向了刘若瑶,仿佛她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紧接着,耳边响起了一片议论声,如同嗡嗡的蜜蜂声,不绝于耳。
刘若瑶的脸色渐渐变得冷若冰霜,仿佛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一名警务员急匆匆地跑来,说道:“刘团长,政委有请。”
刘若瑶的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焦虑。
“把他们看好。”
刘若瑶心中憋着一团火,却无处发泄,莫名的愤怒和焦虑开始慢慢侵蚀她的身心,让她烦躁不安。
政委办公室内。
“刘若瑶,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政委满脸怒容,啪的一声将离婚报告摔在了桌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
这份在全军面前宣读的离婚报告,无疑是个巨大的丑闻,让部队蒙羞。
“政委,我真的不知情。”
刘若瑶低头看着桌上的离婚报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混乱,仿佛被一团乱麻缠住了。
她记得自己从未签署过这份文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政委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刘若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负责任!”
“孙睿渊一个月前亲自送来的离婚报告!”
刘若瑶愣住了,说道:“政委,我真的一无所知……”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拿起了那份轻薄的报告,仿佛抓住了自己未曾珍惜的一生,心中五味杂陈。
报告上,刘若瑶三个字龙飞凤舞,确实是她亲笔所签。
而孙睿渊的名字则端正沉稳,静静地躺在她名字旁边。
这象征着他们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再无挽回的余地。
政委皱着眉头,看到刘若瑶不像是在说谎,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但这事儿你逃不了责任!”
“写封道歉信贴在宣传栏,停职三天!”
这事已经定性,即便他想原谅刘若瑶,也得按规矩来,不能坏了部队的纪律。
“连家务事和感情都处理不好,也是失职!”
政委的眉头依然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我明白了。”
刘若瑶的目光仍旧停留在手中的离婚报告上,仿佛被它吸引住了,无法移开。
“政委,他还说了什么吗?”
她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孙睿渊让她签了一份身份证明。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
政委冷哼了一声,说道:“什么都没说,他只说你会对这个结果感到高兴。”
说完,政委直接让刘若瑶离开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孙睿渊不是部队的人,离了婚也就罢了。
但刘若瑶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他自然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因为这件事受到太大的影响。
刘若瑶急忙赶回家属院,她要问孙睿渊,为什么突然要离婚却不告诉她。
让她像个小丑一样,在全军面前丢脸,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
刚离开部队时,周围人的目光充满了嘲笑和厌恶,仿佛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是刘若瑶从未经历过的,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目光,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浑身发冷。
刘若瑶几乎是跑着回家属院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
在冬日里,她跑得气喘吁吁,迈不开步子,喘不过气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等到了家门口,她的肺几乎要炸了,难受极了。
门紧紧地关着,仿佛在拒绝她的进入。
刘若瑶沉声喊道:“孙睿渊!”
但无人回应,只有寂静的空气在回应着她。
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孙睿渊!”
依旧无人回应,仿佛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了孙睿渊的存在。
刘若瑶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冷漠,仿佛覆盖了一层寒冰。
她伸手敲门:“孙睿渊!”
过去,家里都是孙睿渊打理的,她出门从不带钥匙,因为孙睿渊总会给她留门,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
刘若瑶用力敲门,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没想到,门轻轻一碰就开了,她用力过猛,差点摔了进去。
还好刘若瑶及时反应过来,抓住门框才站稳。
她环顾四周,孙睿渊的身影早已不见,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刘若瑶心里愈发不安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揪着她的心。
屋里的景象依旧,只是孙睿渊的个人物品全都不见了,仿佛他从未在这里生活过。
她快步走进去,直奔卧室。
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住了。
卧室里原本挂着的结婚照不知何时被取下,斜靠在墙边,照片被剪去了一半,只剩下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和落寞。
床上也只铺着她常用的那床被子,没有了孙睿渊的气息。
书桌上曾有孙睿渊埋头苦读的身影,现在连复习资料都不见了,仿佛他从未在这里努力学习过。
刘若瑶感到一阵无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走进卧室,手颤抖着拉开衣柜。
续写结局:
衣柜里空空如也,除了几件她自己的衣服,再也找不到孙睿渊的任何东西。刘若瑶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她想起曾经和孙睿渊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画面如电影般在她脑海中放映。她想起孙睿渊为她做的饭菜,想起他在她生病时的悉心照顾,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刘若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卧室的,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刘若瑶抬起头,以为是孙睿渊回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然而,进来的却是她的警卫员。
“刘团长,政委让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警卫员说道。
刘若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家门。她知道,政委肯定是要再次批评她,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她现在只想找到孙睿渊,问清楚他为什么要离开她。
到了政委办公室,政委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叹了口气说道:“刘若瑶,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勇敢面对。你写好道歉信了吗?”
刘若瑶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写好的道歉信递给政委。政委接过信,看了一眼,说道:“态度还算诚恳,希望你能从中吸取教训,以后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
刘若瑶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政委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孙睿渊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他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你如果想找他,只能靠你自己了。”
刘若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孙睿渊了。她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政委办公室,回到了家属院。
回到家后,刘若瑶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决定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她把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留下一封信,然后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家属院。
在信中,她写道:“孙睿渊,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忽视你的感受,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如果你还能原谅我,如果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请来找我。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弥补我的过错。”
然而,孙睿渊并没有看到这封信。他已经踏上了新的征程,开始了自己全新的人生。他在中医大学里努力学习,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也遇到了一个真正爱他、懂他的人。
而刘若瑶,在另一个城市里,独自生活着。她时常会想起孙睿渊,想起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但她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她只能默默地祝福孙睿渊,希望他能过得幸福快乐。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多年后,刘若瑶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知了孙睿渊的消息。她得知他已经成为了一名著名的中医专家,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和爱戴。她心中感到无比的欣慰,同时也为自己曾经的过错感到深深的愧疚。
她知道,自己和孙睿渊已经成为了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但她依然会默默地关注着孙睿渊,为他祈祷,为他祝福。因为她知道,孙睿渊曾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
来源:深夜故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