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抱着儿子，在我面前炫耀：“林晚，安安的天赋太浪费了，不如给我儿子，他才配得上万众瞩目。”
我女儿安安三岁就能听音识谱，是百年难遇的音乐天才。
可我那当钢琴老师的姐姐，却用特制的药物，毁掉了安安的听力。
转头，她的儿子成了震惊乐坛的“钢琴神童”。
她抱着儿子，在我面前炫耀：“林晚，安安的天赋太浪费了，不如给我儿子，他才配得上万众瞩目。”
后来，她儿子在国际大赛上当众疯癫，嘶吼着自己是小偷。
姐姐跪在地上求我，拿出解药救她儿子。
我笑了。
“当初你毁掉我女儿的时候，想过她才五岁吗？”
“现在，轮到你们了。”
1
“妈妈，耳朵，听不见了。”
五岁的女儿安安，惊恐地拽着我的衣角，漂亮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我心头一紧，蹲下身，在她耳边轻轻喊她的名字。
“安安？”
她茫然地看着我，没有任何反应。
我加大了音量。
“安安！”
她依旧只是看着我，眼里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小手无助地拍打着自己的耳朵。
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轰然崩塌。
救护车呼啸着将我们送到医院，一系列检查做下来，医生拿着报告，眉头紧锁。
“林女士，孩子的听觉神经末梢出现了不明原因的衰退，就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抑制了一样。”
“目前来看，是永久性损伤。”
永久性。
这两个字像两把淬毒的尖刀，直直插进我的心脏。
我女儿安安，从出生起就展现出惊人的音乐天赋。一岁能哼出完整的旋律，三岁能分辨交响乐里每一种乐器，五岁的今天，她已经能独立完成一首复杂的钢琴曲。
她是我的骄傲，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
可现在，她的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抱着身体冰冷的安安，坐在医院走廊上，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空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我的姐姐，林曦。
电话一接通，她兴奋又张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丝毫没有顾忌我身在何处。
“晚晚！天大的好消息！我们家周朗，通过了维也纳天才儿童班的选拔！”
“评委说他简直是莫扎特转世！他的手简直就是为钢琴而生的！”
我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周朗，是她六岁的儿子。
从小体弱，性格懦弱，学了三年钢琴，连最简单的《小星星》都弹得磕磕绊-磕巴巴。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姐，安安出事了，她……听不见了。”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
我以为她至少会有一丝惊讶，一丝担忧。
可我等来的，却是她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
“是吗？那可真不巧。”
“不过，小孩子生病也正常。周朗这边前途要紧，我得赶紧带他去签约了。”
“对了，晚晚，”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淬了毒的得意，“我早就说过，有些天赋，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安安不弹琴了也好，免得浪费资源。”
电话被挂断。
我看着怀里因为听不见声音而陷入极度不安的女儿，再想到姐姐那句“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绝不是巧合。
2
安安住院的第二天，开始出现认知障碍。
她会对着白墙发呆，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甚至开始不认识我。
医生怀疑是听力丧失带来的应激创伤，可所有的治疗都毫无效果。
她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在我面前一点点失去生命的光彩。
而我姐姐林曦的朋友圈，却在一天天刷新着幸福的上限。
今天，是周朗被著名钢琴家收为关门弟子。
明天，是周朗在金色大厅演出的照片。
后天，是各大媒体对他“钢琴神童”的赞誉。
照片上，那个曾经畏畏缩缩的男孩，如今坐在钢琴前，神情自信，光芒万丈。
而他的旁边，永远站着笑容满面的林曦。
她穿着昂贵的礼服，挽着同样春风得意的姐夫，享受着所有人的追捧和艳羡。
仿佛他们生来就该站在那样的高度。
我爸妈也被她哄得团团转，家族群里，每天都是他们转发的关于周朗的报道。
“我们老周家也出了个光宗耀祖的音乐家！”
“林曦教子有方，真是我们的骄傲！”
我忍不住在群里发了一句：“安安还在医院，你们能不能来看看她？”
群里瞬间安静了。
过了许久，我妈才私聊我。
“晚晚，不是我们不关心安安。只是你姐说，安安的病……有点邪门，怕过了病气给周朗。”
“周朗现在是关键时期，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再说，不就是听不见了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装个人工耳蜗不就好了？你别这么小题大做，影响你姐的心情。”
看着那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从我记事起，姐姐林曦就活在我的阴影下。
我从小展露音乐天赋，被誉为天才少女，而她资质平平，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个普通人。
她嫉妒我，怨恨我，觉得我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光环和父母的爱。
这种嫉妒，在安安出生后，达到了顶峰。
安安完美继承甚至超越了我的天赋，而她的儿子周朗，却平庸至极。
我记得，就在安安出事前一周，林曦带着周朗来我家。
安安正在弹一首新谱的曲子，行云流水，充满了灵气。
周朗站在旁边，眼神里满是渴望和嫉妒。
林曦看着安安，眼神幽暗，她对周朗说：“朗朗，别急，妈妈会把最好的都给你。”
当时我只觉得她是在安慰儿子。
现在想来，那句话，分明是对我下的战书。
我老公陈舟出差回来了。
他看着病床上眼神空洞的女儿，和我憔悴的样子，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老婆，别怕，有我。”
他听完我的叙述，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这不像病，像中毒。”
陈舟是做医药研发的，他的话点醒了我。
我立刻冲回家，冲进安安的房间，疯了一样翻找。
终于，在安安的床头柜最深处，我找到了一个几乎空了的维生素瓶。
里面还剩下最后一粒胶囊。
这瓶“儿童复合维生素”，是上周林曦来的时候，笑着塞给我的。
她说：“这是国外最新的保健品，对孩子大脑发育特别好，我特意托人给安安带的。”
我拿着那粒胶囊和瓶子，冲回医院。
陈舟立刻联系了公司的实验室，连夜进行成分分析。
凌晨四点，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暴怒。
“晚晚，这不是维生素。”
“是一种新型的神经抑制剂，临床上都未被允许使用。它会精准地破坏听觉神经，并且……不可逆。”
“长期服用，还会导致严重的认知障碍，最后……变成植物人。”
我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
林曦！
她要的，不只是安安的天赋。
她要的是安安的命！
3
我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立刻就要冲去找林曦拼命。
陈舟死死地拉住了我。
“晚晚，冷静！你现在去找她，她不会承认的！我们没有直接证据！”
“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安安……”我泣不成声。
“有解药吗？”
陈舟沉默了片刻，声音艰涩：“这种药还在研发阶段，副作用不明，更没有所谓的解药。唯一的可能，就是研发者手上有针对性的拮抗剂。”
“我们必须找到给她药的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开始回忆安安出事前，林曦所有的反常行为。
她来我家的次数变得异常频繁，每次都对我嘘寒问暖，热情得让我不适。
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安安练琴的习惯，甚至……还拿走了安安最喜欢的音乐盒，说要回去研究一下，给周朗也买一个。
还有，她每次来，都会在客厅的香薰机里滴上几滴她自己带来的精油。
她说，那是安抚心神，有助于睡眠的。
现在想来，那香气，那音乐盒，那瓶“维生素”，全都是她计划里的一环！
我冲回家，把那个香薰机和音乐盒都打包起来，连同家里垃圾桶里她上次丢掉的一个空药瓶，一起交给了陈舟。
“查！把她接触过的所有人都给我查一遍！”
陈舟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
三天后，他查到了。
林曦最近一直在接触一个姓王的“神医”。
那个“神医”对外宣称能“激发潜能，转移天赋”，实际上是个利用违禁药物和催眠术骗钱的江湖骗子。
而那个音乐盒，被动了手脚，里面装了一个微型播放器，会循环播放一种特殊频率的音频，配合药物和香薰，对儿童进行深度心理暗示。
暗示的内容是——“你很累，你不想弹琴了，把你的天赋，交给周朗吧。”
而周朗的“神机妙算”，也找到了源头。
林曦给他请了一个团队，把他弹的每一首曲子都进行后期修音，再买通各大媒体和比赛评委。
她所谓的“莫扎特转世”，不过是一场用钱和谎言堆砌起来的巨大骗局。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陈舟的人在那个王神医的诊所里，找到了他们对话的行车记录仪内存卡。
记录仪录下了她和王神医的所有对话。
我点开视频，林曦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她递过去一个厚厚的信封，脸上带着扭曲的兴奋。
“王医生，药效能不能再快一点？我外甥女的耳朵还没彻底坏掉，我儿子这边就快瞒不住了！”
王神医捏了捏信封的厚度，笑得像个弥勒佛。
“林女士，别心急。这叫‘天赋置换’，是个精细活。得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把天赋‘渡’给你儿子。”
“我这药，加上我特制的‘潜意识节拍器’，保证让她从天才变废柴。而你儿子，只要每天听着这个，就会觉得自己是天才，自信心上来了，表现力自然就好了。”
林曦笑得更开心了。
“那就好！只要能让我儿子出人头地，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我妹妹那个女儿，从小就碍眼，跟她妈一个德行，占尽了所有好处。凭什么？我儿子哪点比她差？这份荣耀，本就该是我们朗朗的！”
视频的最后，王神医提醒她。
“不过林女士，这药有个小小的副作用。用药的孩子，也就是你外甥女，身体会越来越差。而被‘置换’天赋的孩子，因为心智和能力不匹配，长期处于亢奋和自我欺骗的状态，可能会在某个精神压力最大的时候……彻底崩溃。”
林曦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崩溃？怎么可能？我儿子是天才，他只会越来越强！”
“至于我那个外甥女，死活都跟我没关系。”
看完视频，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将视频默默地保存了十几份，分别上传到云端和不同的硬盘。
然后，我给林曦打了个电话。
“姐，周朗下个月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我去看。”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电话那头的林曦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嗤笑。
“怎么？想通了？想来沾沾你外甥的光？”
“好啊，我给你留第一排最好的位置。让你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
4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安安身上。
我辞掉了工作，全天候陪着她。
我用尽一切办法刺激她的感官，带她去公园闻花香，去海边感受浪花拍打脚背，用指尖在她的手心写字。
她依旧活在无声的世界里，眼神时常空洞，但偶尔，她会对我露出一个模糊的微笑。
我知道，她在努力，她没有放弃。
而林曦那边，依旧歌舞升平。
周朗的演出宣传铺天盖地，他被誉为“下一个郎朗”，是整个古典音乐界的希望之星。
林曦作为“神童之母”，接受了无数采访。
镜头前，她永远是一副优雅、得体的模样。
“其实我并没有刻意培养周朗，是他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和热爱。”
“作为母亲，我只是给了他最大的支持和鼓励。”
当有记者问起我，那个曾经也小有名气的作曲家妹妹时，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
“我妹妹……她很有才华，可惜她的女儿身体不太好，她为了照顾孩子，已经放弃事业了。”
“人生就是这样，总有得有失吧。”
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了儿子倾尽所有的伟大母亲，顺便把我踩成了因家庭而放弃梦想的可怜虫。
演出那天，我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独自一人坐在了第一排正中央。
林曦看到我，特意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晚晚，你能来，我真高兴。”
她嘴上说着高兴，眼里的轻蔑和炫耀却毫不掩饰。
“待会儿好好欣赏朗朗的表演，你会知道，你女儿和我儿子之间的差距，是云泥之别。”
我抬起头，对她笑了笑。
“好啊，我很期待。”
来源：奇文安利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