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公司机密卖给对手,拿了钱准备跑路,在机场被妻子拦下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7 08:37 1

摘要:四十五分钟后,我,林风,一个三十五岁的软件工程师,将彻底从这座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里蒸发。

我捏着那张飞往吉隆坡的单程票,手心里的汗几乎要把它浸透。

A17号登机口,硕大的电子屏上冰冷地滚动着航班信息。

还有四十五分钟。

四十五分钟后,我,林风,一个三十五岁的软件工程师,将彻底从这座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里蒸发。

背包里是伪造的身份证明和护照,瑞士银行账户里躺着一笔八位数的巨款,足够我在任何一个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里,像个废物一样躺平后半生。

我甚至能想象出我后半生的具体模样。

在某个热带海岛,租一栋带泳池的房子,每天睡到自然醒,喝着冰镇啤酒,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这操蛋的人生,总算有了一次回本的机会。

我忍不住想笑,嘴角刚咧开,就僵住了。

我看到了她。

苏晴。

我的妻子。

她就站在不远处的安检口,正焦急地四处张望,像一只找不到巢的鸟。

她怎么会来这里?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凝固了。

我下意识地拉了拉帽檐,把脸埋得更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般狂跳。

不可能。

我走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我没有留下任何字条,销毁了所有可能暴露我行踪的线索。

她不应该知道。

她不可能知道。

可她就那么真实地站在那里,穿着我们去年结婚纪念日时我送她的那件米色风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慌张。

我的第一反应是,跑。

立刻,马上。

只要我混进登机的人流,只要我上了飞机,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挪动脚步,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的目光扫了过来,与我躲闪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不到半秒。

然后,她定住了。

我也定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机场里鼎沸的人声、广播里甜美的提示音,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我看到她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然后是确认,再然后,是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的悲伤和难以置信。

她没有哭,也没有喊。

她只是看着我,就那么远远地看着我。

那眼神像一把锥子,精准地扎进了我心里最柔软也最亏欠的地方。

我建构了几个月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我迈不开腿了。

她朝我走过来,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也很稳。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

“林风。”

她走到我面前,轻声叫我的名字。

声音有些沙哑。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滚烫的棉花。

“你要去哪儿?”她问,语气平静得可怕。

这种平静,比歇斯底里的质问更让我恐惧。

“我……我出差。”

我说谎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谎言苍白得可笑。

谁出差会背着一个几乎塞满现金和假证件的登山包,戴着帽子和墨镜,一副见不得光的模样。

苏晴的嘴角扯出一个近乎于无的弧度,那不是笑,是比哭更让人心碎的表情。

“出差?”她重复了一遍,“去哪儿出差,需要带上你书房里那本《东南亚生存指南》?”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本书,我以为我藏得很好。

“你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我给你收拾换季衣服的时候,在衣柜最底下发现的。”她看着我,“书里夹着一张机票,还有一张新的电话卡。”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连道别的话,都不准备跟我说一句,是吗?”

我无言以对。

是,我没准备说。

我怕我一开口,就走不了了。

我怕我一看到她的脸,所有的决心都会土崩瓦解。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盯着她风衣的下摆。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对不起?”苏晴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颤抖,“林风,我们结婚五年了,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走?公司出了什么事?还是……还是你外面有人了?”

她一连串地发问,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子弹。

我摇摇头,艰涩地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她追问,“你倒是告诉我啊!”

周围已经有人朝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不想在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出家庭伦理剧。

“我们换个地方说。”我拉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冰凉。

她挣扎了一下,但还是被我拉着,走到了旁边一家人少的咖啡馆。

我们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我点了两杯美式,滚烫的,但我们谁都没有碰。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脸。

“说吧。”苏晴打破了沉默,她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八年的女人,从大学时的青涩美好,到现在的沉静温婉。

她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我,给了我们这个不算富裕但还算温馨的家。

而我,却准备抛下她,一个人跑路。

我算个什么东西?

一股巨大的自我厌恶感涌了上来。

“我……我把公司的核心代码,卖给了‘寰宇科技’。”

我终于说了出来。

像一个脓包被戳破,肮脏的、恶臭的秘密暴露在空气里。

苏晴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瞬间放大。

她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么严重的答案。

她以为的,可能只是我工作不顺心,或者我们感情出了问题。

但“商业间谍”、“出卖公司机密”,这些词,离我们的生活太遥远了,也太沉重了。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把‘星光计划’的源代码,卖了。”我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刀子割自己的舌头。

“为什么?”她的嘴唇在哆嗦,“林风,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我知道。”我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跑。”

“为了钱?”

“是。”我点头,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给了我一千万。”

一千万。

这个数字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那是我和苏晴不吃不喝工作一百年都赚不到的钱。

苏晴的脸色变得惨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痛心,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怜悯?

“林风,你疯了。”她喃喃道,“钱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连家都不要了?”

家?

我苦笑。

“苏晴,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还算有个家吗?”

我的话让她愣住了。

“我们每天加班到深夜,一个月见不了几次面。你想要的那个带飘窗的房子,我们看了三年,首付还差一大截。你爸上次做心脏搭桥手术,我们把所有积蓄都掏空了,还欠了十几万的外债。”

“我今年三十五了,在公司,像我这个年纪还没爬到管理层的,就是个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垃圾。我上面有王总监天天PUA我,下面有刚毕业的大学生比我还能卷。”

“我累了,苏晴。”

我看着她,眼眶发热。

“我真的累了。”

这些话,我从来没跟她说过。

我总是在她面前扮演一个无所不能、情绪稳定的丈夫。

工作上的糟心事,我从来都是自己消化。

我觉得男人就该这样,把压力扛在自己肩上。

但现在,我不想扛了。

我只想当一个懦夫。

“星光计划,你知道我为它付出了多少吗?”我的声音也开始发颤,“整整三年,我带着团队,没日没夜地写代码,优化算法。那套架构,每一个字符都是我的心血。我把它当成我的孩子。”

“上个月,项目成功了,公司开了庆功会。你知道王总监在台上怎么说的吗?”

我学着王总监那油腻的腔调:“‘在我的英明领导和亲自部署下,我们团队攻克了重重难关……’,他妈的,他连代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唯一做的,就是在我们每次快要成功的时候,跳出来提一堆狗屁不通的需求,然后把功劳全揽到自己身上。”

“庆功宴上,他拿着酒杯,拍着我的肩膀,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小林啊,好好干,明年给你提个小组长。’,你知道吗?小组长!我为公司卖了十年命,最后就值一个小组长!”

“最可笑的是,这次的项目奖金,他一个人拿了五十万,我,作为项目核心负责人,只有五万。那五万块钱,还不够还你爸手术欠的债!”

我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越来越大。

咖啡馆里的人又朝我们看过来。

苏晴的眼圈红了。

她伸过手,轻轻盖在我的手背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的声音很柔,“我知道你委屈。”

“你不懂!”我甩开她的手,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你什么都不懂!”

“我怎么不懂?”苏晴看着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你以为你每天半夜一身酒气地回来,倒头就睡,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受了气?你以为你对着电脑发呆,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不知道你压力大?”

“你以为你偷偷吃安眠药,我不知道你整晚整晚地失眠?”

我愣住了。

我吃安眠药的事,我以为我藏得天衣无缝。

“林风,我们是夫妻。你身上的每一个变化,我都能感觉到。”

“我知道你累,我知道你苦,可这不是你走上这条路的理由!”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这不是你背叛一切,抛弃我的理由!”

“背叛?”我冷笑,“到底是谁先背叛谁?是这个公司背叛了我十年的青春!是这个操蛋的社会,背叛了我们这些勤勤恳懇的老实人!”

“我认了。我玩不过他们,行了吧?我惹不起,我躲得起。我拿着这笔钱,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有什么错?”

“那我们呢?我呢?”苏晴一字一句地问,“在你的人生规划里,在你那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有我吗?”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没有。

我承认,在我所有的逃跑计划里,都没有她。

因为我不想把她拖下水。

因为我抱着一种天真的、自以为是的“为她好”的想法。

我觉得我走了,她虽然会伤心一阵子,但至少她是清白的,她还可以有新的生活。

如果带着她,我们就是亡命天涯的鸳鸯,一辈子都活在恐惧和不安里。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没想过我,对不对?”苏晴替我说了出来,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惨然的笑,“你觉得你走了,留我一个人,就是对我好?”

“林风,你太自私了。”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从来就没有真正问过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不是大房子,不是名牌包,我想要的,就是下班回家,能跟你一起吃顿饭,聊聊天。就算你失业了,我们俩一起摆地摊,我都愿意。”

“你觉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最对不起的人是谁?”

她指着我的胸口。

“是你自己。是你自己背叛了那个曾经跟我说,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未来的林风。”

“还有我。”

她说完,转身就走。

我坐在原地,像一尊石像。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碎了我所有的伪装和借口。

自私。

是的,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我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干着最伤害她的事。

我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却忘了她也在陪我一起承受生活的重压。

我看着苏晴的背影,她走得决绝,没有回头。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是追上去,跟她回去,自首,然后坐牢?

还是……就这么走了,按照原计划,去过那种行尸走肉但“自由”的生活?

登机口的广播开始催促。

“前往吉隆坡的旅客,请尽快登机。”

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猛地站起来,抓起背包。

求生的本能,对自由的渴望,对那笔巨款的贪恋,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的愧疚和悔恨。

对不起了,苏晴。

等我安顿下来,我会想办法补偿你。

我在心里默念着,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向登机口。

我把护照和机票递给地勤,心脏狂跳。

只要过了这道门,就海阔天空。

地勤在电脑上操作着,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先生,不好意思,您的座位似乎有点问题,请您稍等一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问题?

难道是警察来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机场里人来人往,一片正常。

“怎么了?”我故作镇定地问。

“别急,我帮您查一下。”地勤小姐姐态度很好,但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越久,我的心就越慌。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晴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挂断了。

她立刻又打了过来,锲而不舍。

我烦躁地再次挂断,并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先生,好了。”地勤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系统刚才有点延迟,没问题了,祝您旅途愉快。”

她把护照和登机牌递还给我。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我接过东西,快步走过廊桥。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就在耳边。

马上,马上就自由了。

我找到我的座位,靠窗。

我把背包塞进行李架,坐了下来,系好安全感。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整个人都虚脱了。

终于,结束了。

飞机开始滑行。

我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正在慢慢变小。

再见了,我奋斗过、挣扎过、爱过也恨过的城市。

再见了,王总监,你这个窃取别人劳动成果的混蛋。

再见了,苏晴。

想到她,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是一条短信。

来自苏晴。

“林风,我知道你已经上飞机了。我拦不住你,也不想拦你了。”

我的手指一僵。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还记得老刘吗?就是你们部门那个因为抑郁症离职的前辈。”

老刘?

我当然记得。

一个技术大牛,比我资格还老,也是被王总监压榨得最狠的一个。

听说他离职后回老家了,后来就断了联系。

“他没有回老家。”

苏晴的下一条短信让我汗毛倒竖。

“他去年就跳楼了。从你们公司楼顶。只不过公司把消息压下去了,赔了他家人一笔钱,签了保密协议。”

“这事儿,是我上周去社区做志愿者的时候,他妻子哭着告诉我的。她不让我跟任何人说。”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老刘……跳楼了?

就在我们公司?

王总监,还有公司高层,他们竟然把这么大的事压下来了?

“他妻子说,老刘走之前,也拿到了‘寰宇科技’的offer,职位和薪水都比现在高得多。但他没去。”

“因为他发现,‘寰宇科技’挖他的目的,根本不是让他去搞研发,而是想通过他,拿到‘星光计划’的早期设计思路。”

“寰宇科技的老板,和王总监,是大学同学,也是死对头。他搞‘寰宇’,就是为了跟我们公司对着干。”

“老刘不肯做这种事,他觉得那是对一个工程师最大的侮辱。但他又受不了王总监的折磨,最后人就崩溃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王总监和寰宇的老板是同学?

寰宇挖人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打击我们公司?

所以,他们给我那一千万,买的根本不是我的技术,而是我手里的刀,一把可以捅向我老东家心脏的刀。

而我,就是那个递刀的人。

不,我就是那把刀。

用完之后,就会被扔掉。

“林风,我不知道寰宇跟你承诺了什么。但我怕,我真的怕你会变成第二个老刘。”

“他们能用一千万买你的代码,就能用两千万去买别人的代码来替代你。在这种资本游戏里,我们这种人,就是个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王总监是混蛋,公司对不起你,这些都没错。但你用一种更混蛋的方式去报复,最后毁掉的,只有你自己。”

“你走了,你以为是解脱。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的人生,都要背负着‘叛徒’和‘逃犯’的名字。你夜里睡得着觉吗?你花的每一分钱,心里能踏实吗?”

“你以为你逃离的是王总监,是那家公司。其实你逃离的,是你自己的良心。”

飞机已经升到了平流层。

窗外是棉花糖一样的云海和刺眼的阳光。

很美。

但我却感觉自己正身处一个冰窖,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苏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我所有的愚蠢、短视和天真。

我以为我掌控了局面,我以为我是那个复仇的爽文男主。

原来,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一颗用完即弃的棋子。

那个联系我的,寰宇的李经理,他当时的嘴脸在我脑海里浮现。

“林工,我们欣赏的是你的才华。”

“来我们这里,你就是技术总监,给你配团队,给你股份。”

“至于‘星光计划’的资料,只是一个投名状,让我们看看你的决心。”

全是屁话!

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才华,他们只在乎我手里的机密。

等他们利用这些机密,在市场上打垮了我们公司,我这个“叛徒”,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他们会像甩掉一块垃圾一样甩掉我。

甚至为了撇清关系,他们可能会主动把我卖了。

到时候,我不仅要面对国内的法律制裁,还会被寰宇彻底抛弃。

我将一无所有。

不,我还有一千万。

一千万的赃款。

我看着手机里银行账户的余额,那一长串的零,此刻看起来无比的讽刺和灼热。

这就是我出卖灵魂换来的东西?

值得吗?

我脑海里浮现出老刘那张总是带着一丝苦笑的脸。

他是个那么纯粹的技术人,他跟我说过,代码就是他的信仰。

他宁愿死,都不愿意背叛自己的信仰。

而我呢?

我把我的信仰,标价一千万,卖了。

我感到一阵恶心。

一种从胃里翻涌上来的,对自己的极度鄙夷。

飞机飞得很平稳。

空姐开始分发餐食。

我旁边的男人要了一份鸡肉饭,吃得很香。

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的人生,就像这架飞机,已经起飞了,再也回不了头。

不。

我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给苏晴回了一条短信。

“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发完这条信息,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这等于承认,我后悔了。

我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在逃跑的路上,向我准备抛弃的妻子求救。

何其可笑。

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

“回来。”

只有两个字。

简单,直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回来?

我怎么回去?

飞机已经在万米高空,难道我要劫机吗?

我苦笑着回复:“怎么回?跳下去吗?”

“你落地之后,不要出机场。买最近一班回来的机票。”

“钱呢?我账户里的钱,是黑钱,我不敢用。”

“用我的。我卡里还有三万块钱,是我攒下来,准备给你报个MBA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的眼睛瞬间就湿了。

她竟然……她竟然还在为我规划未来。

而我,却在策划着怎么逃离她。

“回来之后呢?”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自首。”

又是两个字。

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自首?

那意味着什么?

商业泄密,金额巨大,我下半辈子可能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我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年书,奋斗了那么多年,最后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

我不甘心。

“不能……不能不自首吗?我把钱退回去,我们找个小地方躲起来,不行吗?”

我发出了最后的、懦弱的哀求。

“林风,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以为他们是傻子吗?收了你的代码,发现你没跑路,他们会放过你?公司发现代码泄露,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到时候你是两头被追杀。”

“自首,是唯一的出路。”

“至少,主动自首,可以争取宽大处理。至少,我们是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追着跑。”

“至少,你还是个站着的人,不是一辈子都得跪着活。”

她的话,冷静,理性,却带着一股撼动人心的力量。

是啊。

我如果真的跑了,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我将永远活在恐惧中,担心哪天会在睡梦中被警察带走。

我将永远失去我的名字,我的身份,我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我将永远无法再见到我的父母,我的朋友,还有……苏晴。

而如果我回去自首。

是的,我会坐牢。

三年?五年?十年?

我不知道。

但至少,我还有刑满释放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走出监狱的大门,我还是林风。

一个犯过错,但接受了惩罚的林风。

一个可以重新抬起头来做人的林风。

到那时候,苏晴……她还会在等我吗?

我不敢问。

我没有资格问。

我把手机关机,放进口袋。

我靠在舷窗上,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云海。

接下来的七个小时,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七个小时。

我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也没有睡觉。

我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地回放着我这三十五年的人生。

从我小时候,在农村的田埂上奔跑。

到我发奋读书,考上名牌大学,成为全村的骄傲。

到我进入这家公司,第一次拿到上万的月薪,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

到我遇见苏晴,我们一起吃路边摊,一起畅想未来。

到我被王总监一次次打压,心里的那团火,慢慢变成死灰。

再到我鬼迷心窍,走上这条不归路。

我的人生,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飞机开始下降。

窗外的云层被穿透,露出了下面陌生的、灯火辉煌的城市。

吉隆坡。

我计划中,新生活的起点。

现在看来,却像是我人生的一个巨大的讽刺。

飞机平稳落地。

乘客们开始起身拿行李。

我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

一个空姐走过来,温柔地提醒我:“先生,飞机已经抵达目的地了。”

我点点头,站起身,拿起我的背包。

那个塞满了我罪恶和幻想的背包。

我没有走向入境大厅。

我转身,走向了中转柜台。

“你好,我想买一张最近飞回中国的机票。”我对柜台的工作人员说。

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有些惊讶,但还是专业地开始查询。

“先生,最快的一班在两个小时后,还有座位。”

“好,就要这班。”

我拿出苏晴给我的那张银行卡。

输密码的时候,我的手指在颤抖。

我的生日。

这个我差一点就亲手抛弃的,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结。

拿到机票的那一刻,我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回去的路,比逃跑的路,要难走一万倍。

我在候机厅里找了个角落坐下。

我开机,手机里涌进来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苏晴的。

还有一条最新的短信。

“我等你回来。”

我看着这五个字,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在异国他乡的机场里,像个孩子一样,无声地哭了。

回程的飞机上,我依然没有合眼。

我在想,我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

去公司,找王总监,跟他当面对质?

不,没有意义。他那种人,只会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直接去公安局自首?

这是必须的。

但是我需要证据。

不仅是我犯罪的证据,还有……王总监,以及寰宇科技,他们是如何一步步引诱我、利用我的证据。

我不能就这么白白地坐牢。

我要让那些真正玩弄规则、践踏别人尊严的人,也付出代价。

我的脑子,这个曾经写出过无数行精妙代码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我和寰宇李经理的所有通话,我都有录音。

这是我当时留的一个心眼,怕他们事后不认账。

我们见面的几次,虽然没有录像,但我记得每一个细节,时间,地点,他说的每一句话。

还有那笔钱,是通过一个海外的皮包公司,分几次打到我账上的。

这条资金链,只要去查,一定能查到源头。

而王总监……

要扳倒他,很难。

他太狡猾了,像一条泥鳅。

但是,老刘的死,就是他的死穴。

只要能找到老刘的妻子,让她愿意出来作证,揭露公司当年是如何威逼利诱,掩盖真相的。

那王总监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甚至,公司高层也脱不了干系。

我忽然觉得,我回去,不仅仅是为了赎罪。

也是为了复仇。

一种更彻底,更决绝的复仇。

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正义。

为了老刘,也为了我自己,为了所有被他们踩在脚下的“小林”和“老刘”。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心里那块一直压着的巨石,忽然松动了一些。

我不再只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罪犯。

我还是一个手握武器的战士。

飞机降落在熟悉的城市。

走出机舱的那一刻,我闻到了空气中熟悉的、略带雾霾的味道。

很亲切。

我没有回家。

我直接打车,去了苏晴工作的那个社区活动中心。

她是个美术老师,教一群退休的老头老太太画国画。

我到的时候,她正在给一个阿姨讲解怎么用笔。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围裙,头发用一根铅笔随意地挽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

然后,她跟学员们说了声抱歉,快步走了出来。

我们俩站在走廊里,相对无言。

还是我先开的口。

“我回来了。”

“嗯。”她点点头,眼圈又红了。

“对不起。”

“回来就好。”

简单的四句对话,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们回家吧。”她说。

“不。”我摇摇头,“我还有事要做。”

我把我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包括录音,包括资金流向,包括去找老刘的妻子。

苏晴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她沉默了很久。

“你决定了?”

“决定了。”

“会很危险。”她说,“无论是寰宇,还是王总监,他们都不是善茬。”

“我知道。”我看着她的眼睛,无比坚定,“但我不想再逃了。”

苏晴忽然笑了。

那是我这几天来,第一次看到她笑。

笑得那么好看。

“这才是我认识的林风。”她说。

“我陪你。”

“不行!”我立刻反对,“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能被牵扯进来。”

“怎么没关系?”她反问,“我是你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以为你一个人去冲锋陷阵,就是保护我了?林风,我再说一遍,别再自作主张地替我做决定。”

她拉起我的手。

“老刘的妻子,我认识。她叫陈姐,人很好,就是胆子小。我去跟她说,比你去要好。”

“至于证据……你那些录音,需要做技术处理和公证。我有个大学同学是律师,这方面他专业。”

“我们分头行动。”

我看着她,这个在我印象里一直温柔如水的女人,此刻却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

我忽然意识到,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的妻子。

我一直把她当成需要我保护的菟丝花。

其实,她是一棵树,一棵比我更坚韧、更挺拔的树。

“好。”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们不再是即将分崩离析的夫妻。

我们是战友。

接下来的几天,紧张得像在打仗。

苏晴去见了陈姐。

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

陈姐在失去丈夫的悲痛和对公司的恐惧中挣扎了一年,苏晴的出现,给了她一个宣泄的出口,也给了她一丝讨回公道的希望。

她答应了,愿意出庭作证,并提供当年公司与她签订的,那份带血的保密协议。

我则在苏晴同学的帮助下,将所有的录音证据做了备份和公证。

律师听完我的叙述和录音后,表情严肃。

他说,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商业泄密了,这牵扯到商业贿赂、不正当竞争,甚至可能还有王总监的渎职。

如果所有证据链都完整,寰宇科技和王总监,一个都跑不了。

当然,我也跑不了。

我的罪名是板上钉钉的。

但律师告诉我,因为有自首情节,并且主动揭发了对方的犯罪行为,属于重大立功表现,法院在量刑时,会予以重点考虑。

最坏的结果,可能是在十年以下。

最好的结果,或许是三到五年。

三到五年。

用三五年的自由,换取后半生的心安,换取一个清白的名声,换取让恶人得到惩罚。

值了。

一切准备就绪。

去自首的前一天晚上。

苏晴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

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鲈鱼。

我们俩谁都没提明天的事,就像平时一样,聊着天,吃着饭。

“等你出来,我们就不在这座城市了。”苏晴忽然说。

“嗯?”

“我们回我老家吧。一个小县城,生活节奏慢。我把这套房子卖了,回去付个首付,买个带院子的房子。”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院子,种点花花草草吗?”

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她连我出来之后的生活,都想好了。

“好。”我用力点头。

“到时候,你也不用再写代码了。你不是木工活儿做得好吗?我们开个小作坊,做点定制家具,或者在网上卖点小玩意儿。”

“我呢,就继续当我的美术老师,教小朋友画画。”

“我们会有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好。周末,我们就带他去院子里,你教他做木工,我教他画画。”

她描绘的未来,那么具体,那么温暖。

温暖到让我觉得,明天要去的地方,不是冰冷的监狱,而只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出一趟长差。

吃完饭,我抢着洗碗。

苏晴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我。

“林风。”

“嗯?”

“我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我转过头。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又羞涩的光。

她从背后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是一张B超单。

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模糊的影子。

我的手一抖,碗差点掉在地上。

“你……你……”我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上周刚查出来的,一个多月了。”苏晴微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本来想在你生日那天,给你个惊喜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多月了。

那正是我和寰宇科技接触,一步步走向深渊的时候。

在我以为我的人生已经走到绝境,准备放弃一切的时候。

一个新的生命,却在悄悄地孕育。

我,要当爸爸了。

我扔下手里没洗完的碗,一把抱住苏晴,抱得紧紧的,仿佛要把她揉进我的身体里。

我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

我不是在哭我即将失去的自由。

我是在哭我差一点就失去的,这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遍遍地重复着,语无伦次。

苏晴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孩子。

“不晚。”她说,“一切都还来得及。”

是啊。

一切都还来得G及。

第二天,我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刮干净了胡子,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苏晴陪我一起,走进了公安局的大门。

阳光很好。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蓝得像水洗过一样。

我的人生,也要重新洗一遍了。

虽然过程会很痛苦,但洗干净之后,总会是清爽的。

我握紧了苏晴的手。

她的手很暖。

我知道,未来的路会很难。

但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了。

我有一个家,一个爱人,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他们,在等我回家。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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