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结婚,我随礼20万,他却把我赶出家门,三天后他跪着求我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8 00:51 1

摘要:婚礼的喧嚣像一锅滚开的沸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把每个人的脸都熏得红扑扑的。

婚礼的喧嚣像一锅滚开的沸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把每个人的脸都熏得红扑扑的。

我坐在主桌,离我妈和我弟陈宇不远。

新娘子张莉,今天确实漂亮,像只骄傲的白天鹅。

她挽着陈宇的胳膊,笑得滴水不漏,敬酒的姿态娴熟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轮到我了。

我站起来,从包里拿出那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

一个厚得有点夸张的红包。

“陈宇,张莉,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我把红包递过去。

陈宇接过去,手腕明显往下一沉。

他捏了捏,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acts的惊喜,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理所应当的平静。

张莉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笑意里,我读出了一点别的东西。

像是审视,又像是炫耀。

我妈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看看,看看你姐对你多好!小宇,你以后可得好好孝顺你姐!”

这话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起茧了。

我笑了笑,没接话,坐下了。

一顿饭吃得五味杂陈。

那些亲戚的客套话,同事的祝福声,都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

我只清楚地记得,我为了凑这二十万,把我那套小公寓的贷款又往后延长了五年。

银行经理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疯。

但他是陈宇,是我唯一的弟弟。

从小我妈就说,我是姐姐,得让着他,得疼他。

我做到了。

从他上学的学费,到他第一台电脑,再到他谈恋爱时要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礼物,哪一样不是我掏的钱。

我以为,这次也一样。

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我这个做姐姐的,理应给他最大的体面。

婚宴散场,宾客们三三两两地离开。

我帮着我妈收拾一些零碎东西,准备回家。

陈宇和张莉送走了最后一波朋友,走了过来。

“姐,你跟我来一下。”陈宇的脸色有点奇怪,没了刚才的喜气。

张莉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下巴微微扬着。

我跟我妈说了一声,跟着陈宇走到了酒店走廊的尽头。

“怎么了?”我问。

他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我给他的那个红包,直接塞回我手里。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姐,你这什么意思?”他反问我,声音不大,但很冲,“你给我二十万,你是想干什么?买断我们的姐弟关系?还是想在我老婆面前炫耀你多有钱?”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像被人打了一闷棍。

我看着他,这张我看了二十多年的脸,此刻陌生的可怕。

“陈宇,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他冷笑一声,“张莉家里陪嫁了一套房,一辆车,你倒好,甩给我二十万,你是想让她家看不起我?还是想让我一辈子在你面前抬不起头?”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荒谬。

太荒谬了。

“我给你钱,是想让你日子过得好一点,让你有底气,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这个意思?”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好一点?我的日子用不着你来操心!”他突然拔高了音量,“我告诉你陈静,我结婚了,有自己的家了,以后我的事,你少管!”

“我……”

“还有,”他打断我,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来,“这个家,以后也没你住的地方了。我跟张莉要住进来,你那个小房间,我们要改成婴儿房。”

我的血液,一瞬间凉透了。

这个家。

这个我住了快三十年的家。

这个我每个月工资一半以上都用来还房贷的家。

他说,没我住的地方了。

“陈宇,这房子……”我刚开口,就说不下去了。

房产证上,是我爸的名字。

我爸去世后,就一直没改。

法律上,这房子有我妈的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和陈宇平分。

可是在这个家里,好像从来没有人记得这一点。

“房子怎么了?这房子本来就是留给我的!”他语气蛮横得理直气壮,“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想占着家里的房子不成?”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二十九岁,为了这个家,为了他,我连恋爱都没正经谈过一次。

现在,他用这句话来堵我的嘴。

张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娇滴滴地靠在陈宇身上,柔声说:“老公,别跟姐吵了,姐也不是故意的。姐,你别怪陈宇,他就是自尊心强。你这二十万,我们心领了,但是真的不能要。不然我爸妈那边,会觉得我们家占他们便宜的。”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打圆场,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什么叫“我们家”。

那我呢?我是谁?

“行了,你赶紧走吧。”陈宇不耐烦地挥挥手,像在驱赶一只苍蝇,“别在这儿杵着,让人看笑话。”

我看着他,又看看张莉。

我再看看手里那个沉甸甸的、此刻却无比讽刺的红包。

我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

我说。

“我走。”

我转身,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我听到我妈在后面喊我的名字,声音焦急。

“小静!小静你干什么去!小宇你这个混账东西!”

我没有停。

我怕我一回头,这点仅存的骨气就散了。

我走出酒店大门,晚上的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公司的地址。

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那个所谓的家,已经回不去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看我穿着礼服,脸色惨白,欲言又止。

我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霓虹灯。

一盏盏,一片片,模糊成一团团破碎的光晕。

像我那颗被摔得稀碎的心。

二十万。

我辛辛苦苦攒下的二十万。

换来一句“你给我滚”。

值吗?

我不知道。

我只觉得冷。

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

到了公司,我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周末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只有服务器在机房里发出低沉的嗡鸣。

我在我的工位上坐下,打开电脑。

屏幕亮起,映出我一张没有血色的脸。

我趴在桌子上,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是嚎啕大哭,就是那种压抑的、无声的抽泣。

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要把这些年受的所有委屈,都从身体里抖出去。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拼命工作,不敢吃不敢穿,把最好的都给他。

我以为这是爱。

到头来,却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手机响了。

是我妈。

我挂断。

又响。

我又挂断。

反复几次后,她发来一条微信。

“小静,你别跟你弟生气,他今天结婚,喝多了胡说八D的。你快回来,妈给你留了门。”

我看着那条信息,只觉得讽刺。

喝多了?

他刚才的眼神,比谁都清醒。

我回了四个字:“我没家了。”

然后关机。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被保洁阿姨的开门声吵醒。

她吓了一跳,“陈经理?您怎么在这儿?”

我坐起来,脖子僵硬得像块石头。

“没事,加了个班。”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满脸憔悴的女人。

真难看。

我对自己说。

陈静,你真难看。

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早餐和一套简单的洗漱用品。

然后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了进去。

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地方,来舔舐伤口。

打开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我妈的。

还有几条陈宇的微信。

第一条是凌晨发的:“算我错了行吧?你赶紧回来,妈一晚上没睡。”

那语气,不是道歉,是施舍。

第二条是早上发的:“陈静你长本事了是吧?玩离家出走?你以为你走了这个家就转不了了?”

我冷笑。

我从没那么以为。

我只是没想到,我在那个家里,竟然是那么碍眼的存在。

我把他拉黑了。

连同我妈也一起。

我需要安静。

我请了三天年假。

领导很爽快地批了。

他说:“小静啊,你就是太拼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我苦笑。

拼?

我不拼,拿什么去填那个无底洞?

我在酒店里昏天暗地地睡了两天。

除了叫外卖,一步都没有出过房门。

我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把自己藏在洞穴里,拒绝和外界有任何接触。

我反复地想,从头到尾地想,我和陈宇的关系,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小时候,他跟在我屁股后面,甜甜地叫“姐姐”。

有好吃的,会分我一半。

被人欺负了,会哭着跑来找我。

那时候的陈宇,多可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爸去世之后吧。

家里顶梁柱塌了,我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陈宇身上。

“他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你以后要多帮衬他。”

这句话成了我妈的口头禅,也成了我的紧箍咒。

我开始打两份工,白天在公司做设计,晚上去给一个画室带代课。

我把所有的钱都攒下来。

给他交学费,给他买最新款的手机,给他报各种昂贵的补习班。

我看着他从一个青涩的少年,长成一个英俊的青年。

我以为我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以为他会感激,会懂事。

我错了。

我的付出,只是把他惯成了一个心安理得的索取者。

他习惯了我的给予,习惯到认为这一切都是我欠他的。

而我,就是那个愚蠢的、被亲情绑架的姐姐。

第三天,我终于走出了酒店。

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

我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没有酒店消毒水的味道,真好。

我给我的好朋友小雅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就哭了。

“小雅,我好像没有家了。”

小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半小时后,小雅的车停在我面前。

我上了车,她什么也没问,直接递给我一包纸巾。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把这三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跟她讲了一遍。

她听完,猛地一拍方向盘。

“操!这他妈还是人吗?陈静,你就是个包子!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她骂得很难听,但我心里却莫名地松快了一点。

“你那个弟弟,就是被你和你妈惯出来的巨婴!还有那个张莉,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结婚第一天就撺掇着把你赶出家门,这心机,啧啧。”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我喃喃自语。

“你那是被亲情蒙蔽了双眼!”小雅恨铁不成钢地说,“陈静我告诉你,这次你必须硬气一点!别他们随便说两句软话,你就又屁颠屁颠地回去了。”

“我不会的。”我看着窗外,语气很轻,但很坚定。

“那二十万呢?你真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我苦笑,“我还能去婚礼上抢回来吗?”

“那倒不至于。”小雅眼珠子一转,“不过,这钱也不能白给。你不是说,那房子你有份吗?”

我心里一动。

是啊。

那房子,我有份。

以前我从没想过要去争,我觉得那是我家,争来争去,伤感情。

现在,还有什么感情可伤的?

“小雅,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小雅说得斩钉截铁,“找个律师咨询一下,该属于你的,一分都不能少!你不是为了钱,你是为了争一口气!”

争一口气。

这五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里的迷雾。

对。

我不是为了钱。

我是为了让我妈,让陈宇,让所有人都知道。

我陈静,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在小雅的公寓里,我暂时安顿了下来。

小雅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当天下午,她就通过朋友,帮我联系上了一个专门打房产纠纷官司的律师。

我和王律师通了半小时的电话。

他详细地问了房子的产权情况,我爸的去世时间,以及我这些年为家里还贷的记录。

幸好,我一直有用手机银行转账的习惯,每一笔给家里的转账,都有明确的记录和备注。

“陈小姐,你放心。”王律师听完,给了我一颗定心丸,“从法律上来说,这套房子你至少拥有四分之一的继承权。另外,你多年来承担了大部分的还贷义务,在分割财产时,法院也会酌情考虑,对你进行补偿。”

“也就是说,我能拿回一部分钱?”

“不止。”王律师说,“如果对方无法支付你应得的份额,你可以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拍卖房产。”

拍卖房产。

我从没想过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有我童年所有的记忆。

我有点犹豫。

小雅看出了我的心思,一把抢过电话。

“王律师,我们知道了,后续材料我们准备好了再联系您。”

挂了电话,她戳着我的脑门说:“陈静,你又心软了是不是?你给我记住了,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哦不,是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弟弟亡!”

我被她逗笑了。

“哪有那么严重。”

“就有那么严重!”她一脸严肃,“你现在退缩,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们把你当外人,你还把他们当家人?你圣母玛利亚啊?”

我沉默了。

是啊。

他们已经不把我当家人了。

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好。”我点点头,“我听你的。”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边在小雅家办公,一边整理这些年的转账记录,银行流水。

每一笔,都像是在回顾我的“奉献史”。

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我只觉得可笑。

我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拿着不算顶尖的薪水,一边支撑着那么庞大的开销的?

大概是靠着一次次的自我牺牲吧。

牺牲掉新衣服,牺牲掉旅游,牺牲掉和朋友聚餐的机会,牺牲掉一个年轻女孩本该拥有的一切。

第四天下午,我正在整理材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姐。”

是陈宇。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沙哑,还带着一丝哭腔。

我没说话。

“姐,你在哪儿啊?我求求你,你快回来吧!”

他哭了。

一个二十三岁的大男人,在电话里哭得像个孩子。

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点吵。

“有事说事。”我冷冷地说。

“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不该赶你走!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的道歉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卑微,让我觉得很不真实。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到底想干什么?”

“姐,你先回来,我们当面说好不好?我来接你,你在哪儿?”

“我不会回去的。”我说,“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抽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说:

“姐,那二十万,你能不能……先借给我?”

我差点笑出声。

借?

他还有脸提这两个字?

“陈宇,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姐,我求你了!我真的有急用!这笔钱对我太重要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有多重要?比把我赶出家门还重要?”我反问。

他噎住了。

“姐,你听我解释。”他急切地说,“我跟张莉买的那套婚房,首付还差二十万。本来张莉她爸说好给我们的,结果……结果他公司出了点问题,资金周转不开了。”

我静静地听着。

原来如此。

“房子的定金我们已经交了十万,明天是交首付的最后期限。如果凑不齐钱,那十万定金就打水漂了!而且……而且张莉说,如果房子买不成,她就……她就跟我离婚!”

说到最后,他又哭了起来。

“姐,你是我亲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帮帮我,就这一次,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听着他的哭诉,我心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片冰凉。

这就是他下跪求我的原因。

不是因为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不是因为他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只是因为,他又需要我的钱了。

我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陈宇。”我平静地开口。

“哎,姐,你说!”他像是抓住了希望。

“第一,那二十万,不是我‘借’给你,是我‘给’你的新婚贺礼。但是你和你老婆亲手把它退给了我,还把我赶出了家门。所以,这笔钱,现在跟我没关系。”

“第二,你的房子,你的婚姻,是你自己的事。我这个‘泼出去的水’,管不着,也不想管。”

“第三,也是最后一点。”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把他这个新号码,也拉黑了。

世界,再次清静了。

小雅从房间里探出头来,“你弟?”

我点点头。

“求你回去?”

我又点点头。

“为了钱?”

我再次点头。

小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你怎么说的?”

“我拒绝了。”

“干得漂亮!”小雅给我比了个大拇指,“陈静,你终于长大了!”

我笑了笑,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

我只是觉得累。

为这段畸形的亲情,感到深深的疲惫。

我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

我以为陈宇在被我明确拒绝后,会另想办法,或者,接受现实。

我低估了他的无耻,也低估了我妈的“爱子心切”。

那天晚上,我和小雅正在吃外卖,门铃突然响了。

小雅问:“你叫了别的什么东西吗?”

我摇头。

她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

她回头,用口型对我说了两个字:“你妈。”

我心头一紧。

她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别开门。”我说。

小雅点点头。

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

很快,变成了用力的拍门声。

“小静!陈静!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啊!”是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陈静!你开门!你躲着我们算什么意思!”这是陈宇的声音,气急败坏。

“姐,你开门吧,我们好好谈谈,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呢?”这是张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和小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怎么办?”小雅小声问。

“报警。”我说。

“啊?报警?”小雅有点犹豫,“不至于吧?毕竟是你妈……”

“她们这是私闯民宅,骚扰。”我拿出手机,“我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纠缠。”

小雅想了想,咬咬牙,“行!听你的!”

就在我准备拨打110的时候,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拍门声停了。

叫喊声也停了。

我和小雅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

放弃了?

正疑惑着,我妈带着哭腔的哀嚎声,穿透了门板。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白眼狼女儿啊!为了点钱,连亲妈亲弟都不要了啊!”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不孝女,逼得自己亲弟弟要去跳楼啦!”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竟然在楼道里撒泼!

小雅脸色也变了,赶紧跑到窗边往下看。

幸好,这里是高层,楼下没什么人。

但是邻居们肯定都听到了。

果然,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哎呀,这不是陈家阿姨吗?这是怎么了?”

我妈的哭声更大了。

“我就是来找我女儿,她弟弟等着钱救命,她躲着不见我们啊!我们把她辛辛苦苦养这么大,她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啊!”

我气得浑身发抖。

颠倒黑白!

无耻至极!

小雅也气坏了,“这简直是泼妇!陈静,不能再忍了!”

她猛地拉开门。

楼道里,我妈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

陈宇和张莉站在一边,一个满脸悲愤,一个低头垂泪,像一出精心排练的苦情戏。

隔壁邻居大妈穿着睡衣,一脸八卦地看着。

看到门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们身上。

“你就是陈静?”邻居大ma上下打量着我。

我还没说话,我妈就扑了过来,想抓我的胳膊。

“小静啊!你总算肯开门了!你快跟妈回去,你弟他……”

小雅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挡在我面前。

“阿姨,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她语气很冷。

“你谁啊你?我们家的事,要你一个外人管?”我妈叉着腰,瞬间收了哭声。

“我是她朋友。”小雅寸步不让,“你们深更半夜在我家门口又哭又闹,影响我休息,我已经准备报警了。”

“你!”我妈气结。

陈宇冲了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陈静!你还有没有良心!妈都给你跪下了,你还躲着不见!”

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冷冷地说:“我没看见她跪下,我只看见她在撒泼。”

“你!”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呢?”张莉红着眼睛,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妈也是急糊涂了。陈宇他……他要是没了这房子,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真是好演技。

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那是你们的事。”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跟我,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陈宇吼道,“那二十万本来就是你答应给我的!你现在反悔,你就是言而无信!”

我气笑了。

“我言而无信?陈宇,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是谁在婚礼当天,把我给你的红包摔回我脸上,让我滚出家门的?”

陈宇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我那是喝多了!”

“好一个喝多了。”我点点头,“那你现在清醒了,我也可以清醒地告诉你,钱,我不会给。一分都不会。”

“你!”

“还有。”我转向我妈,“妈,你别再演了,邻居都看着呢,不嫌丢人吗?”

我妈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

“至于这套房子,”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们三个,“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这房子,有我应得的份额。你们既然这么不待见我,那正好,我们法庭上见。到时候,是分割房产,还是折价补偿,让法官来判。”

我说完这番话,整个楼道都安静了。

我妈愣住了。

陈宇愣住了。

张莉也愣住了。

他们大概从没想过,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说什么?”我妈哆哆嗦嗦地指着我,“你要告我们?你要把我们赶出去?”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说。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我妈气得跳脚,“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你这个不孝女!为了钱,连亲妈亲弟都不要了!”

她又开始重复那套说辞。

但我已经不会再被这些话刺痛了。

“妈,你养我,我认。这些年,我还你的,还陈宇的,已经够多了。”我拿出手机,点开那些转账记录的截图,“从陈宇上大学开始,他的学费,生活费,加起来超过十万。这套房子的贷款,我每个月还五千,还了整整六年,一共三十六万。还有你们平时零零总总的开销,我给陈宇买车首付的五万……这些,我都给你算着呢。你说我白眼狼,你说我为了钱不要你们。那你告诉我,你们又把我当成什么了?提款机吗?”

我把手机屏幕怼到他们面前。

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们脸上。

我妈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煞白。

陈宇低着头,不敢看我。

只有张莉,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

她大概从没想过,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

她也从没想过,我竟然会把账算得这么清楚。

“姐……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有误会。”我收回手机,“事实就是这样。你们想要钱,可以。把我应得的房产份额折算给我,我一分钱都不会多要。如果你们拿不出钱,那就等着法院来拍卖房子,我们按比例分钱。”

“你敢!”陈宇猛地抬起头,眼睛赤红,“陈静,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是你们逼我的。”我看着他,心里一片平静,“当初赶我走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到‘绝’这个字?”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

我拉着小雅,退回房间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是我妈撕心裂肺的哭骂声,和陈宇疯狂的砸门声。

小雅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爽!”她转身抱住我,“静静,你刚才帅爆了!”

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心里,空落落的。

像被掏空了一块。

和家人撕破脸,没有赢家。

我只是,不想再输得那么彻底了。

那天晚上,他们闹到半夜,直到小雅再次威胁要报警,他们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正式委托了王律师,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要求分割我父亲留下的房产。

我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从我递交诉状的那一刻起,我和那个家,就只剩下法律关系了。

接下来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妈没再来闹。

陈宇也没再打电话。

就好像,他们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们一定在想别的办法。

或者说,在想别的办法来对付我。

我按部就班地工作,下班后就回到小雅家。

我们一起做饭,一起追剧,一起吐槽公司里的奇葩。

我的生活,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没有了无休止的电话,没有了理直气壮的索取,没有了那种被亲情压得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我开始有时间去健身房,去逛街买自己喜欢的衣服,去吃以前觉得奢侈的下午茶。

我好像,在重新学着为自己而活。

小雅说,我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

她说:“你看,离开那个吸血鬼家庭,你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

眼神里,多了些以前没有的东西。

叫作“自我”。

一个星期后,法院的传票应该已经送到了他们手里。

那天下午,我正在公司开会,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陈静,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是张莉。

我没有回。

很快,第二条又来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陈宇他工作都丢了!”

我愣了一下。

陈宇的工作,是我托大学同学介绍的,在一家还不错的互联网公司做运营。

怎么会丢了?

我心里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这又是他们的新招数吗?卖惨?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继续开会。

会议结束,我拿起手机,发现张莉又发来了好几条信息。

“他们公司领导知道了我们家里的事,说他品行有问题,把他劝退了。”

“现在房子买不成,工作也丢了,陈宇他整个人都快垮了。”

“姐,我求求你,你撤诉吧。那二十万,我们不要了,只要你撤诉,让我们安安稳稳地住着就行。”

“你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你忍心看着这个家散了吗?”

我看着这些信息,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陈宇丢了工作,我确实有点意外。

但如果是因为他自己品行不端,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至于这个家……

它早就散了。

在我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就散了。

我回了她一句:“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一切等法院判决。”

然后,拉黑。

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足够坚决。

但我还是低估了一个母亲的“能量”。

第二天,我刚到公司楼下,就被拦住了。

是我妈。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头发白了不少,眼睛红肿着。

“小静。”她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你放手。”我皱眉。

“小静,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要告我们?要把我们从那个家里赶出去?”

“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我重复道。

“什么你的东西!那是我和你爸一辈子的心血!是留给你弟弟娶媳-妇用的!”她激动地喊道。

周围开始有人驻足观望。

我不想在公司门口跟她吵。

“你有什么事,我们去旁边的咖啡馆说。”

我把她带到咖啡馆的角落。

她一坐下,眼泪就下来了。

“小静啊,妈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但是小宇是你亲弟弟啊,你们俩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能为了钱,跟他闹到法庭上去呢?”

又是这套说辞。

我已经免疫了。

“妈,如果今天,被赶出家门的是陈宇,你会怎么样?”我问她。

她愣住了。

“那怎么可能?他是儿子!”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看。

这就是答案。

在她心里,儿子和女儿,从来就不是平等的。

“所以,我被赶走,就是活该,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忙辩解,“小宇他也是一时糊涂,他已经知道错了。”

“他知道错了?”我冷笑,“他知道的不是他错了,他知道的是他没钱了,房子要没了,老婆要跑了。妈,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的话,像一把刀,戳破了她最后的伪装。

她脸上的悲伤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激怒的怨恨。

“陈静!我真是白养你了!你弟弟现在工作都丢了,被你逼得要去借高利贷了!你是不是非要逼死他才甘心!”

高利贷?

我心里一惊。

“他借高利贷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交首付啊!”她哭喊道,“那个天杀的张莉,天天在家里闹,说买不成房子就离婚!小宇他有什么办法!他还不是为了那个家!”

我沉默了。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陈宇的愚蠢和冲动,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冷冷地说,“他是个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负责?他拿什么负责!他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你让他去死吗?”

“妈。”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逼死他的,不是我,是你们。是你从小到大的溺爱,是张莉的贪得无厌,是他自己的愚蠢和狂妄。”

“你……”

“我言尽于此。”我站起身,“法院的传票你们已经收到了,有什么话,去跟我的律师说,或者,去跟法官说。”

我转身就走。

她在我身后,发出了绝望的咒骂。

“陈静!你会遭报应的!你这么冷血,你!”

我没有回头。

报应?

如果为自己争取应得的权益是一种罪,那我认了。

如果心软是一种病,那我希望自己,病得再重一点。

我以为,我妈的出现,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挣扎。

我错了。

真正的“大招”,还在后面。

第三天,我正在上班,接到了王律师的电话。

他的语气很严肃。

“陈小姐,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弟弟陈宇,今天早上,被警察带走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

“他去借了高利贷,利滚利,还不上了。今天早上,那伙人去家里要债,动了手,你母亲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发现你弟弟不仅借了高利贷,还……”

王律师顿了顿。

“他还什么?”我追问。

“他还涉嫌挪用公款。他被劝退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什么品行问题,而是他为了凑钱,偷偷动了公司账上的一笔钱。数额不小。”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挪用公款。

高利贷。

陈宇他……他怎么会……

“陈小姐?你还在听吗?”

“……在。”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现在情况比较复杂。挪用公款是刑事案件,一旦查实,是要坐牢的。”王律师说,“而且,他欠的高利贷,也不是小数目。对方现在咬得很紧。”

我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一场刑事案件。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不想他去坐牢。

他再混蛋,也是我弟弟。

“王律师,那……那现在怎么办?”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把挪用的公款补上,取得公司的谅 ઉ解。这样,在量刑的时候,或许可以从轻处理。至于高利贷,那是个无底洞,只能先想办法稳住对方。”

补上公款……

我闭上眼睛。

我知道,这个电话,最终还是会打到我这里。

果然,半小时后,我妈的电话来了。

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没有了咒骂,只有绝望的哀求。

“小静……救救你弟弟……你救救他……”

她在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被警察抓走了……他们说他要坐牢……小静,妈求你了,你就这么一个弟弟啊……”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

“公司那边说,只要能在三天内,把那三十万的窟窿补上,他们就出具谅解书……小静,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三十万。

又是一个三十万。

我刚刚才从那二十万的泥潭里爬出来,现在,又有一个更大的坑在等我。

“小静,你说话啊……你是不是真的不管你弟弟的死活了……”

“妈。”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满意了吗?”

电话那头,哭声戛然而止。

“你从小就告诉我,要让着他,要疼他。我做到了。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了他,结果呢?我养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一个心安理得的索取者,一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一个为了满足私欲不惜挪用公款、去借高利贷的罪犯!”

“妈,你现在让我救他。我救了他这次,那下次呢?下次他捅出更大的篓子,我是不是还要卖血卖肾去给他填?”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积压在心里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我告诉你,妈,我受够了!我不是你们的提款机,也不是他的救世主!他的人生,让他自己去负责!”

我吼完,直接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所有同事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不在乎。

我冲出办公室,跑到楼梯间,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家人,要一次又一次地把我逼到绝境?

我不想管他。

我真的不想管他。

可是……

我脑海里,浮现出陈宇小时候的样子。

那个跟在我身后,怯生生叫“姐姐”的小男孩。

那个把唯一的鸡腿夹到我碗里的小男孩。

他真的,要就这么毁了吗?

我在楼梯间里,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腿都麻了,我才慢慢地走回办公室。

我给王律师打了个电话。

“王律师,如果我帮他还了钱,拿到了谅解书,他……大概会判多久?”

“如果积极退赔,并且取得对方谅解,属于情节较轻,可能会判三年以下,或者缓刑。”

缓刑……

也就是说,有可能不用坐牢。

我沉默了。

我知道,我在动摇。

小雅知道了这件事,第一时间冲到我公司。

她把我拉到楼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陈静你疯了?你还想管他?他这是犯罪!让他去坐牢,让他去接受教育,对他才是最好的!你现在心软,就是害了他,也是害了你自己!”

“我知道……”我低着头,“可他毕竟是我弟弟。”

“狗屁弟弟!有这么坑姐的弟弟吗?”小雅气得跳脚,“三十万!不是三千块!你哪儿来那么多钱?你又要去背贷款吗?你这辈子是不是就为了给他还债活的?”

我被她骂得抬不起头。

是啊。

我哪儿来的三十万?

我所有的积蓄,都准备用来打官司,和为自己买一套小小的安身之所了。

“静静,你听我的,这次,你绝对不能管。”小雅抓住我的肩膀,很认真地看着我,“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他的人生,该由他自己走了。”

我看着小雅,点了点头。

理智告诉我,她是-对的。

可是情感上,我却像被架在火上烤。

那两天,我度日如年。

我吃不下,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是陈宇被戴上手铐的样子。

还有我妈那张绝望的脸。

我恨他们。

但我又无法真的做到,对他们见死不救。

第三天,是公司要求还款的最后期限。

早上,我收到了张莉的短信。

只有一句话。

“姐,我们已经把婚房挂出去卖了。中介说,最快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出手。陈宇他……可能真的等不到了。”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们,竟然真的要去卖房子了。

看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离银行下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我脑子里,两个小人儿在疯狂打架。

一个说:管他去死!这是他活该!

另一个说:他毕竟是你弟弟,你真的忍心看他坐牢吗?

我快要被逼疯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陈宇的号码。

不对,他应该在看守所。

我接起电话。

“喂?”

“是……陈静小姐吗?”一个陌生的男声,听起来有点耳熟。

“我是,您是?”

“我是陈宇的管教民警。他今天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他说,有几句话,无论如何都想亲口跟你说。”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

然后,是陈宇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姐。”

他只叫了一声,就哽咽了。

“姐……我对不起你。”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不配做你弟弟……”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哭得像个傻子。

“姐,你别管我了……这是我罪有应得……我就是……就是想在进去之前,再听听你的声音。”

“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像以前那么傻了……”

“还有……妈她……她身体不好,你……你有空……多回去看看她……”

我握着手机,眼泪无声地滑落。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真诚的忏悔。

没有哀求,没有算计。

只有发自内心的悔恨。

“姐……我……我挂了……”

“等等!”我脱口而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点。

“陈宇,你听着。”

“我不会让你坐牢的。”

“但是,钱,不是我白给你的。”

“这三十万,连同之前那二十万,一共五十万。我要你给我写一张欠条。等你出来,工作了,每个月从工资里还给我。什么时候还清,我们什么时候才算两清。”

“还有那套房子,该怎么判,还怎么判。属于我的那份,我一分都不会少要。”

“你如果答应,我现在就去银行。你如果做不到,那你就自己在里面好好反省吧。”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是陈宇压抑着哭声的、用力的点头声。

“我答应……姐……我什么都答应……”

挂了电话,我擦干眼泪,拿起包,冲出了公司。

我去了银行。

把我所有的定期存款,理财产品,全部取了出来。

又用我的信用卡,套了最大额度的现金。

东拼西凑,刚好三十万。

我把钱,打到了陈宇公司的账户上。

做完这一切,我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在银行的椅子上。

我知道,我又做了一件“蠢事”。

我又一次,把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

但是这一次,我心里,没有那么多的不甘和怨恨。

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我这辈子,注定要和这个叫“陈宇”的男人,纠缠不清。

但我也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救了他。

但我也给他,给我自己,划下了一条清晰的底线。

后来,公司那边收到了钱,很快就出具了谅解书。

因为退赔及时,加上是初犯,陈宇最终被判了缓刑。

他出来那天,我去接他了。

他瘦了很多,也黑了,眼神里没了以前的张狂,多了几分沉郁。

看到我,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妈也来了。

她拉着我的手,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不停地掉眼泪。

我没有回那个“家”。

陈宇和张莉的婚房,最终还是卖掉了。

卖房的钱,一部分还了高利贷,剩下的,按照法院的判决,分了一部分给我。

我用那笔钱,付了首付,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装修那天,陈宇来了。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帮我搬东西,刷墙,装灯。

满头大汗。

休息的时候,他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

“姐,这里面有五千块。是我这个月工资。以后,我每个月都会打钱给你,直到还清为止。”

我看着他,他眼神很坦然。

我没有拒绝,收下了。

张莉最终没有和陈宇离婚。

大概是患难见真情,也可能是,她也在这场变故中,成长了一些。

他们租了个小房子,日子过得紧巴巴,但很平静。

我妈偶尔会给我打电话,问我吃得好不好,工作累不累。

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过去的事。

但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我和他们,依然是家人。

但不再是那种一方无度索取,一方无限付出的畸形关系。

我们之间,隔着一张五十万的欠条,也隔着一场惨痛的教训。

这道距离,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

周末,我一个人在新家里,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我举起酒杯,敬自己。

敬那个曾经愚蠢的、被亲情绑架的陈静。

也敬这个终于学会为自己而活的,新的陈静。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为任何人而活。

我只会为我自己。

来源:温柔月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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