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预知到谁会爱上我,但我看到的,全都是悲剧收场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8 00:10 1

摘要:当一个人对我产生爱意,即将跨越朋友或陌生人界限的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就会像被强行塞进一张盗版碟,开始播放一段关于我和他未来的“预告片”。

我叫林未。

“未”是未来的未。

一个我永远无法拥抱的未来。

我能看到谁会爱上我。

不是那种模糊的第六感,也不是少女怀春的胡乱猜测。

是一种……具体的、血淋淋的预告。

当一个人对我产生爱意,即将跨越朋友或陌生人界限的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就会像被强行塞进一张盗版碟,开始播放一段关于我和他未来的“预告片”。

画面清晰,感官真实。

有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温度,第一次接吻时他嘴唇的柔软。

有我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惬意,为谁洗碗而争吵的琐碎。

阳光很好,猫在打盹,一切都温暖得像个谎言。

然后,画风急转直下。

每一段预告片的结尾,都是一场无可挽回的悲剧。

他,会死。

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我眼前,或者在我看不见但能感知到的地方,走向终结。

所以,我成了一个爱情的逃兵。

在战争打响之前,就亲手扼杀所有可能性。

我工作的咖啡馆,在一条老街的拐角。

木质结构,玻璃窗上永远有一层薄薄的灰,阳光照进来,能看见尘埃在跳舞。

他就是在一个这样的下午走错门的。

当时我正在吧台后面,百无聊赖地用拉花针戳着一杯拿铁的奶泡。

门上的风铃“叮铃”一声脆响。

我头也没抬。

“欢迎光临,今天美式买一送一,不过第二杯得明天再来拿。”

这是我惯用的开场白,能劝退一半图便宜的客人。

脚步声停在吧台前。

我这才懒懒地掀起眼皮。

是个很高很干净的男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背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双肩包,像个刚毕业没几天的大学生。

但他看我的眼神,又不像。

很沉静,带着一点探究。

“一杯热美式,谢谢。”他的声音也和人一样,干净,清澈。

我点点头,转身去操作咖啡机。

磨豆,压粉,萃取。

浓郁的油脂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就在我将滚烫的咖啡液倒进纸杯的那一刻。

来了。

毫无预兆地,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咖啡馆的嘈杂声瞬间远去。

眼前,是另一番景象。

【画面一:雨夜,车内。】

我坐在副驾,他开着车,车窗外的霓虹被雨水拉成长长的光带。

他腾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干燥又温暖。

“冷不冷?”他问。

我摇摇头,笑着看他。

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画面二:清晨,厨房。】

我穿着他的白衬衫,踮着脚去够橱柜顶上的麦片。

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我来。”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痒痒的。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挤进来,在他的头发上镀了一层金边。

【画面三:医院,走廊。】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我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浑身发抖。

手术室的灯,红得像血。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对我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画面四:车祸现场。】

刺耳的刹车声。

金属扭曲变形的巨响。

我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像个被揉烂的易拉罐。

他被卡在驾驶座上,额头上的血流下来,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好像还在对我笑,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

“小姐?”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猛地回过神,心脏狂跳,后背一片冰凉。

手里的咖啡杯一歪,滚烫的液体洒了出来,烫得我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

“你没事吧?”他绕进吧台,抓起我的手就往水龙头下冲。

冰凉的水流浇在红肿的皮肤上,刺痛感稍微缓解了一些。

但我甩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

我的声音尖锐得像一把刀。

他愣住了,举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我……”

“咖啡好了,三十块。”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也不看他,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给自己涂烫伤膏。

动作粗鲁,像在跟自己的手过不去。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

他沉默地扫码付了钱。

“那个……你的手,真的不要紧吗?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我冷冷地回答,“慢走,不送。”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离开时,那道停留在我背上半晌的、担忧的目光。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快滚。

离我远点。

永远别再出现。

咖啡馆的老板娘,兰姐,从里屋探出头来。

“阿未,跟客人吵架了?我怎么听见你嗷嗷叫呢?”

兰姐四十出头,烫着一头时髦的羊毛卷,说话自带一股爽利劲儿。

“没,烫着了。”我把医药箱塞回去。

“我看看,”她走过来,拉过我的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哎哟,这么大一块,起泡了都。让你平时毛手毛脚的。刚才那小伙子不是想帮你吗?你干嘛把人吼走?”

我抽回手,低着头擦吧台。

“不认识,烦。”

“烦什么烦?我看那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挺精神的。对你也有意思,眼睛都快挂你身上了。”兰姐用胳膊肘捅捅我,“你都二十六了,老大不小了,别老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你钱的样子,会把桃花都吓跑的。”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桃花?

我的桃花,是催命符。

我以为他不会再来了。

被我那么不留情面地怼回去,正常人都该识趣。

但他不是正常人。

第二天下午,同样的时间,风铃又响了。

我正在给一盆快死的绿萝浇水,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心,咯噔一下。

他还是坐在吧台前的位置,好像昨天的不愉快根本没发生过。

“一杯热美式。”

又是这句。

我把水壶重重地放下,发出“砰”的一声。

“今天没有美式。”

“那拿铁?”

“咖啡机坏了。”

“手冲呢?”

“咖啡豆没了。”

我抱起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一尊拒绝沟通的雕塑。

他也不生气,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然后笑了笑。

“那我喝杯白水吧,热的。”

我:“……”

行,你行。

我从饮水机接了杯热水,重重地放在他面前,水都溅了出来。

“免费的。”我说。

“谢谢。”他拿起杯子,吹了吹,小心地喝了一口。

然后,他就坐在那儿,安安静静地喝那杯白水。

也不玩手机,也不看书,就是看着窗外发呆。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承认,那一刻,他很好看。

像一幅安静的画。

但我的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

别这样。

求你了,别这样。

你越是美好,我脑海里你血肉模糊的样子就越是清晰。

我受不了这种折磨。

“喂。”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转过头,眼睛亮了一下,“嗯?”

“你很闲吗?”

他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还好,我写代码的,中间需要休息,换换脑子。”

程序员。

怪不得。

透着一股执拗的、一根筋的傻气。

“那你换个地方休息,行吗?”我的语气很不客气,“我们店小,不欢迎只喝白水的客人。”

他愣了一下,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抱歉,我明天会点单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点抓狂了,“我的意思是,你,别再来了!”

这句话,我说得又急又重。

咖啡馆里瞬间安静下来,零星的几个客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过了好几秒,他才低声问:“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看着他那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困惑。

我多想告诉他真相。

我想说,因为我看见了,看见你会在一个雨夜为了我死于非命。我不想你死,所以我只能让你讨厌我。

但我不能。

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他们只会觉得我是个疯子,或者,是在用一种极其拙劣的方式玩欲擒故纵。

当年,我也曾试图对阿泽解释过。

阿泽是我大学时的学长,阳光开朗,会弹吉他,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他在我脑海里的“预告片”结局,是病死。

骨癌。

我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头发掉光了,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曾经那么爱笑的一个人,最后连扯一下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我怕了。

我跟他说,我们分手吧。

他问我为什么。

我哭着把我的“能力”告诉了他。

他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摸了摸我的头,用一种心疼又无奈的语气说:“未未,你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不信。

他只当我是在闹脾气,找借口。

为了让他死心,我当着他的面,挽住了另一个男生的胳膊。

那个男生是我花钱雇来的。

我至今都记得阿泽当时的眼神。

震惊,失望,最后是彻骨的冰冷。

他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后来我听说,他毕业后去了南方,组建了自己的乐队,过得很好。

我偶尔会偷偷去搜他的消息。

他没有生病。

他活得好好的。

那一刻,我欣喜若狂。

我以为我改变了未来。我以为我的“预告片”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直到三年后。

我从同学那里得知,阿泽的乐队在一次巡演途中,大巴车出了事故。

他当场死亡。

出事的那天,天气预报说,晴。

我查了南方的天气。

暴雨。

跟我“预告片”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原来,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让他走向那个既定的结局。

甚至,在他死的时候,他还在恨我。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我宁愿做一个恶人,也不愿再背负一条人命。

所以,面对眼前这个叫陈宇的男人——是的,我后来从兰姐那里知道了他的名字——我只能选择最伤人的方式。

“为什么?”我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不为什么。”

“就是看你不顺眼,不行吗?”

“你坐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的心情。”

“你长得……也挺倒胃口的。”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好。”

他站起来,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了。”

“抱歉,打扰了。”

他走了。

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再回头。

咖啡馆里恢复了平静。

兰姐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我背上。

“林未!你疯了?有你这么跟客人说话的吗?你想上天啊?”

我没吱声,拿起抹布,用力擦着他刚刚放过水杯的地方。

擦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擦掉什么看不见的痕迹。

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一颗,两颗,砸在深色的木质吧台上,很快就洇开,不见了踪影。

“哎,你……”兰姐的声音软了下来,“你哭什么呀?至于吗?”

我摇摇头,胡乱地用手背抹了把脸。

“没什么,风大,迷眼睛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整晚的梦。

梦里,全是陈宇。

有“预告片”里的那些画面,也有白天他被我怼得哑口无言的样子。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明亮,到困惑,再到最后的黯淡。

像一颗星星,被我亲手熄灭了。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成功地赶跑了他,也成功地……保住了他的命。

代价是我心里堵得慌,一连好几天都食不下咽。

兰姐以为我病了,天天给我熬各种养生粥。

“你这丫头,就是欠补。你看你瘦的,风一吹就倒了。”

我苦笑着喝下那碗甜得发腻的红枣粥。

兰姐,我不是欠补。

我是心上破了个洞,拿什么都补不上。

一个星期后,咖啡馆的门锁坏了。

是那种很老式的锁,兰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修的师傅。

“哎,这年头,人工费比锁都贵。要不,咱换个电子锁?”兰姐拿着手机,在购物软件上划来划去。

“别了,跟咱们店风格不搭。”我一边拿根铁丝在锁眼里捅咕,一边说。

这锁我从小看到大,早就有了感情。

“你会修?”兰姐表示怀疑。

“我试试。”

我以前住老房子的时候,经常被我妈锁在门外,久病成良医,开锁修锁的本事,也算无师自通。

我正专心致志地跟锁芯较劲,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需要帮忙吗?”

这个声音……

我猛地抬头。

陈宇。

他站在我面前,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箱,神情有点不自然。

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怎么又来了?

“你……你怎么在这?”我脱口而出。

“我住这附近。”他指了指街对面的一栋居民楼,“刚才路过,看到你们的门……”

“不用你管。”我立刻竖起了全身的刺,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我的反应显然在他意料之中。

他没再坚持,只是把工具箱放在地上。

“我以前学过一点,这个锁的结构比较特殊,需要专门的工具。”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工具箱放这,你们可以自己试试。我……我先走了。”

他转身要走。

“等等!”兰姐从店里冲了出来,一把拉住他。

“哎呀,小陈是吧?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算来了!”

兰姐的热情,跟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宇显然也有些受宠若惊,“啊,不用……”

“别不用啊!你来得正好,快快快,帮我们看看。”兰姐不由分说地把陈宇拽到门前,然后瞪了我一眼。

“阿未,你还愣着干嘛?给小陈倒杯水去!”

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看着陈宇蹲下身,熟练地打开工具箱,拿出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工具。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摆弄那些冰冷的金属零件时,却显得异常灵活和专注。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我甚至能看清他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我的心跳,又开始不听使唤了。

不行。

林未,你清醒一点。

你忘了他会怎么死了吗?

我转身就往店里走。

“哎,你去哪?”兰姐喊我。

“后厨,盘点。”我扔下四个字,逃也似的躲进了那个没有窗户的小仓库。

我靠在冰冷的货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仓库里很暗,只有一丝光从门缝里透进来。

我能听到外面兰姐和陈宇的交谈声。

兰姐的声音很高兴:“小陈啊,你真是太厉害了!这都会修?”

陈宇的声音很温和:“以前兴趣使然,学过一阵子。”

“你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是程序员。”

“哎哟,那可了不得,高科技人才啊!难怪这么聪明。”

……

兰姐像查户口一样,把他祖上三代都快问出来了。

而他,竟然也都耐心地回答了。

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

可他的声音,就像有穿透力一样,一个劲儿地往我耳朵里钻。

我烦躁地在仓库里踱步。

为什么?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走?

我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了。

难道他是个受虐狂吗?

还是说,我的拒绝,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我越想越乱。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外面传来兰姐的欢呼声。

“好了!好了!阿未,你快出来看,修好了!”

我磨磨蹭蹭地走出去。

门锁已经恢复如初,陈宇正在收拾工具箱。

“小陈,真是太谢谢你了!多少钱?我转给你。”兰姐掏出手机。

“不用了,兰姐。”陈宇笑着摇头,“举手之劳而已。”

“那怎么行!”兰姐不依不饶,“这样吧,以后你来喝咖啡,全部免单!”

陈宇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把脸转向别处。

他苦笑了一下,对兰姐说:“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心里一沉。

完了。

这下,他有理由天天来了。

果然,从那天起,陈宇成了我们咖啡馆的常客。

他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出现,点一杯热美式,然后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

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真的不跟我说话,甚至不怎么看我。

他就那么安静地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敲着代码,偶尔蹙眉思索,偶尔端起咖啡喝一口。

仿佛我,只是这个咖啡馆里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但我知道,不是的。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发毛。

这是一种无声的渗透。

他像一株植物,不动声色地,把根须一点点扎进我的生活里。

我开始控制不住地去观察他。

他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卫衣居多。

他不加糖也不加奶,只喝最苦的美式。

他打字的时候,左手的小拇指会习惯性地微微翘起。

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用指关节轻轻敲击桌面。

……

我发现的细节越多,就越是恐慌。

因为这些细节,都和我“预告片”里的他,一一对应。

兰姐倒是乐见其成。

“哎,你看,小陈这孩子多好。安静,不吵不闹,还自带一股书卷气。往那一坐,都提升了咱们店的格调。”

我没好气地说:“他是来蹭网蹭空调的。”

“蹭就蹭呗,反正咱们的网闲着也是闲着。”兰姐用“你真不懂事”的眼神看着我,“再说了,人家每天都消费的。你呀,就是对他有偏见。”

我能有什么偏见?

我是怕他死!

这话,我只能在心里咆哮。

我试过很多方法想把他赶走。

比如,在他来的时候,故意把音乐开到最大声,放那种最吵闹的重金属摇滚。

他只是戴上了降噪耳机。

比如,在他面前“不小心”打翻一整盘咖啡渣,弄得满地狼藉。

他会默默地拿起扫帚,帮我一起打扫干净。

比如,我故意在他面前跟别的男客人谈笑风生,言辞暧昧。

他只是抬眼看我一下,然后继续敲他的代码,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我所有的招数,都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无力,且挫败。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的“预告片”是不是出错了?

也许,他对我的那点好感,早就被我作没了。

他现在,真的只是单纯地喜欢我们店的环境而已?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失落。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林未,你疯了吗?

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就在我自我拉扯,快要精神分裂的时候,转机来了。

那天,咖啡馆来了个很麻烦的客人。

一个中年男人,喝醉了,非说我们的咖啡里有虫子,要我们赔钱。

兰姐跟他理论,他借着酒劲儿,开始动手动脚。

我抄起一个拖把就要上去干架。

就在这时,陈宇站了起来。

他走到那个男人面前,个子比男人高出一个头,气势上就压倒了对方。

“先生,您喝醉了。”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沉稳,“如果您想闹事,我现在就可以报警。”

男人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出头,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

“你算哪根葱?想英雄救美啊?”他指着陈宇的鼻子骂骂咧咧。

陈宇没理他,直接拿出了手机。

男人一看他真要报警,怂了。

嘟囔了几句“算你们狠”,就摇摇晃晃地走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平息了。

兰姐松了口气,连声道谢。

我站在原地,看着陈宇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晚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到关店。

很早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他走到吧台前,把一个空杯子递给我。

“谢谢你的咖啡。”他说。

我接过杯子,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指尖。

温的。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那个……”我鬼使神使地开了口,“今天,谢谢你。”

他好像很意外我会主动跟他说话。

“没什么。”他笑了笑,“应该的。”

“我……我请你吃饭吧。”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在干什么?

我在主动靠近他!

我在亲手推开地狱的大门!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是我第一次见他时,那种探究的、带着光亮的眼神。

“好啊。”他说。

我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算了。

就一顿饭。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吧。

吃完这顿饭,我就跟他摊牌。

告诉他,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他,让他彻底死心。

对,就这么办。

我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建设。

我们约在了一家湘菜馆。

我特意选的,因为我知道自己不能吃辣。

我想,只要我表现得足够糟糕,足够不合拍,他应该就会知难而退吧。

结果,我失算了。

我才刚拿起菜单,他就对服务员说:“一碗不辣的肉丝面,一个清炒时蔬,再来一个番茄蛋汤。”

然后他看向我,问:“可以吗?我记得你上次手烫伤了,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我愣住了。

他……他怎么会知道我不能吃辣?

哦,对了,兰姐。

肯定是兰姐那个大嘴巴告诉他的。

可他连我烫伤的事都还记得。

一股莫名的暖流,从心底升起,又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我不用你管,我就要吃辣的。”我赌气似的说。

“行。”他也没跟我争,“那再加一个口味虾,一个剁椒鱼头。”

菜上来后,我象征性地夹了一筷子口味虾。

辣味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

我被呛得眼泪直流,咳得惊天动地。

他默默地把那碗清淡的肉丝面推到我面前。

“尝尝这个。”

我看着他,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我讨厌这种感觉。

这种被人看穿,被人不动声色地照顾着的感觉。

这会让我产生依赖。

会让我,舍不得。

“陈宇。”我放下筷子,决定速战速决。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正在剥虾的手顿住了。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

“因为,我想追你。”

他说的那么直接,那么坦然。

没有一丝一毫的拐弯抹角。

我的心,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来了。

终于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又刻薄。

“追我?你凭什么?”

“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告诉你,我这个人,自私,冷漠,脾气又臭,还特别会伤人。你跟我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说的是实话。

每一句,都是。

我以为他会退缩,会失望。

但他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听我说完,然后把一只剥好的虾,放进我碗里。

“我知道。”他说。

我愣了,“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你第一次把我吼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你还……”

“可是,”他打断我,“我还知道,你会因为烫伤一只手而偷偷掉眼泪。你会因为担心一盆快死的绿萝而给它浇水。你会在我帮你修好门锁之后,悄悄地在我的咖啡里多加一份浓缩。”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他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但林未,你的眼睛,藏不住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全线崩溃。

原来,我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在他眼里,不过是欲盖弥彰。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我嘴硬心软,知道我外冷内热。

他知道我是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却还愿意冒着被扎伤的风险,一点点向我靠近。

“林未,”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温柔,“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脑海里,车祸现场那片刺目的红,和眼前他温柔的眉眼,交织在一起。

一半是地狱,一半是天堂。

我该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色发白。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一个说:跑!快跑!林未,你忘了吗?跟他在一起,他会死的!你不能那么自私!

另一个说:留下吧。就这一次,为自己活一次。也许,这一次不一样呢?也许,你能改变未来呢?

改变未来?

这个念头像一根毒草,在我心里疯狂地滋长。

阿泽的死,是因为我推开了他。

如果,我没有推开他,如果我陪在他身边,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如果我这次,不推开陈宇呢?

如果我紧紧地抓住他,看好他,不让他去那个下雨的夜晚,不让他开那辆车……

是不是,他就能活下来?

这个想法,太大胆,也太诱人。

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我知道我一旦打开,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可我,还是动心了。

我太孤独了。

我像一个在黑暗里行走了太久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束光。

哪怕知道那束光背后可能是万丈深渊,也忍不住想要扑过去。

第二天,陈宇又来了。

他坐在老位置上,没有看我,只是安静地敲着代码。

我磨了半天的咖啡,终于鼓起勇气,端着一杯拉了心形图案的拿铁,走到他面前。

“请你喝的。”我说,声音有点抖。

他抬起头,看到杯子里的心形,愣住了。

随即,巨大的惊喜和笑意,从他眼底漾开,像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荡漾到我的心底。

“好。”他说。

一个字,却重若千金。

我们在一起了。

没有盛大的告白,也没有浪漫的仪式。

就像水到渠成一样,自然而然。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像偷来的。

每一天,都充满了不真实感。

他会每天接我下班。

咖啡馆离我家不远,我们总是慢慢地走回去。

路过街边的花店,他会给我买一小束向日葵。

他说,我笑起来像向日葵。

路过卖糖炒栗子的摊子,他会买一包,趁热剥好,吹凉了再塞进我嘴里。

他说,要让我的冬天,甜一点。

他会带我去吃各种好吃的。

去很远的地方,只为了一碗正宗的螺蛳粉。

在深夜的街头,排长队买刚出炉的烤红薯。

他总是把我照顾得很好。

记得我的喜好,包容我的脾气。

我偶尔还是会莫名其妙地发火,说一些伤人的话。

他从不跟我吵。

他只会等我冷静下来,然后抱着我,轻轻地拍我的背。

“好了,不气了。”他说,“都是我的错。”

其实我知道,根本不是他的错。

是我在害怕。

我越是幸福,就越是恐惧。

我害怕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一碰就碎。

我像一个守着定时炸弹的人,每天都在倒计时。

我开始变得神经质。

下雨天,我绝对不让他出门。

“外面雨那么大,你出去干嘛?代码写完了吗?”

他会放下手里的外套,好脾气地笑笑,“没呢,这就去写。”

他要开车,我就会找各种理由拦着。

“今天限号。”

“我刚看新闻,前面路段堵死了。”

“我……我晕车,我们打车吧。”

他看我的眼神,有时候会带着一丝探究和不解。

但他什么也没问。

他选择相信我所有的,拙劣的借口。

他的包容,让我更加心慌。

我觉得自己像一个骗子。

偷窃了他的爱,还企图操控他的生命。

兰姐说我变了。

“阿未,你最近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天天盯着小陈。人家一个大男人,还能丢了不成?”

我苦笑。

是啊,他不会丢。

他只会……死。

我开始频繁地做那个噩梦。

梦里,他浑身是血地看着我,一遍遍地问我:“林未,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每次都在尖叫中惊醒,然后发现自己满脸是泪。

陈宇会被我吵醒。

他会打开床头灯,把我搂进怀里。

“又做噩ucus了?”他用手背擦去我的眼泪,“别怕,我在这。”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

只有在这一刻,我才能确定,他还活着。

“陈宇。”我哽咽着问,“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会。”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语气坚定,“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多想相信他。

可是,我不敢。

离“预告片”里出事的那天,越来越近了。

那是一个星期五。

天气预报说,有大雨。

我从星期四晚上就开始坐立不安。

我跟陈宇说:“明天我们都请假好不好?就在家待着,哪儿也别去。”

他正在看一份项目文件,闻言抬起头。

“明天不行,宝贝。”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有个很重要的项目要上线,必须去公司。”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不能不去吗?”我的声音带着哀求。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些许无奈。

“未未,只是去上一天班而已。怎么了?”

我该怎么跟他说?

说我预见了他会死?

他会像阿泽一样,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

我不敢赌。

“我……我就是不想你走。”我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挽留他。

他叹了口气,走过来抱住我。

“乖,我保证,一下班就回来陪你。晚上我们一起看电影,你想看什么都行。”

他的怀抱很温暖,可我的身体,却一片冰冷。

星期五,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我在咖啡馆里,不停地看手机,看时间。

窗外,天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下午四点,第一滴雨,砸在了玻璃窗上。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雨越下越大,像天被捅了个窟窿。

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沉。

五点半,到了他下班的时间。

我立刻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宝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背景音很嘈杂。

“你下班了吗?外面雨好大,你别开车,打车回来。”我急切地说。

“项目出了点问题,可能要加会儿班。”他说,“你别等我了,先吃饭。”

“要多久?”

“说不好,可能要到深夜。”

深夜。

雨夜。

“预告片”里的每一个要素,都对上了。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不行!”我几乎是尖叫出声,“陈宇,你现在就回来!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疲惫。

“林未,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没有闹!”我的眼泪涌了上来,“我求你了,你回来好不好?你现在就回来!”

“项目真的很重要,我走不开。”

“那就别管那个破项目了!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项目重要?”我口不择言地吼道。

“林未!”他的声音,也严厉了起来,“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又是这四个字。

跟当年阿泽说的一模一样。

巨大的绝望,将我淹没。

我 понял, что я ничего не могу изменить.

我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也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

电话被挂断了。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无声地痛哭。

兰姐走过来,吓了一跳。

“阿未,你怎么了?怎么坐地上了?”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她。

“兰姐,他会死的。”

“谁会死?你说什么胡话呢?”兰姐扶起我,“是不是跟小陈吵架了?”

“他会死的,他今天晚上会死的!”我抓住她的胳膊,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帮我劝劝他,让他回来,好不好?”

兰姐看着我状若疯癫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好好好,我给他打电话。”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宇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再打,关机了。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开灯。

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每一声雷响,都像砸在我的心上。

我一遍遍地看手机,希望他能回我一个信息,或者打一个电话。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

午夜的钟声敲响。

我的心,也沉入了最深的海底。

突然,门铃响了。

我像被电击了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

是他吗?

是他回来了吗?

我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口站着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我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我扶着门框,颤抖着打开了门。

“请问,是林未女士吗?”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问。

我点点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们是交警大队的。”另一个年长些的警察开口,神情严肃,“陈宇先生,是您的……”

“他是我男朋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警察的脸上,露出一丝同情。

“林女士,请您节哀。”

“大概一个小时前,在城东高架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

“陈宇先生驾驶的黑色轿车,为了躲避一辆违规变道的货车,失控撞上了护栏。”

“当场……就不行了。”

……

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我的耳朵里,全是轰鸣声。

脑海里,反复播放着那个血腥的画面。

他好像还在对我笑,嘴唇动了动。

我终于看清了。

他在说:

“别怕。”

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兰姐守在床边,眼睛又红又肿。

看到我醒了,她立刻握住我的手。

“阿未,你终于醒了。”

我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他呢?”我问。

兰姐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阿未,你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

我没再说话。

我只是,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

心,好像被掏空了。

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陈宇的葬礼,是我一手操办的。

他是个孤儿,在这个城市,没有亲人。

我给他选了一张最好看的照片做遗像。

照片上,他穿着我给他买的白衬衫,站在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

葬礼那天,天晴了。

阳光很好,好得有些刺眼。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站在他的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他的名字。

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冰冷的石碑。

“陈宇。”我轻声说,“我来看你了。”

“对不起。”

“我不该招惹你的。”

“如果……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就能活得好好的?”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没有人回答我。

葬礼结束后,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三夜。

我不吃不喝,也不睡。

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一起住过的房间。

这里,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玄关处,还放着他没来得及换下的拖鞋。

阳台上,我们一起种的向日葵,开得正盛。

衣柜里,我的衣服和他的衣服,挂在一起。

我拿起他的一件卫衣,抱在怀里。

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味道。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我抱着他的衣服,哭得像个孩子。

我恨。

我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他,为什么要去奢望那些本不属于我的幸福。

我更恨我的“能力”。

它让我看到了开始,也让我看到了结局。

却唯独,没有给我改变结局的权利。

它像一个最恶毒的诅咒,把我永远地困在了原地。

大哭一场后,我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开始收拾他的遗物。

他的东西不多。

几件衣服,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箱子关于编程的书。

在整理他的书桌时,我发现了一个被锁上的抽屉。

我找来钥匙,打开了它。

抽屉里,只有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我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枚戒指。

款式很简单,是我喜欢的样子。

盒子里,还有一张小小的卡片。

上面是他的字,干净,有力。

“未未,嫁给我。”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眼泪,再一次模糊了我的视线。

原来,他连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

原来,那天晚上,他不是真的想加班。

他是想早点结束工作,回来给我一个惊喜。

可我,都做了些什么?

我在电话里,对他大吼大叫。

我说他无理取闹。

我让他,带着我的误解和伤害,走向了死亡。

我连一句“我爱你”,都还没来得及对他说。

我跪在地上,把那枚戒指紧紧地攥在手心。

冰冷的金属,硌得我手心生疼。

“陈宇……陈宇……”

我一遍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嘶哑。

可是,再也不会有人,用温柔的声音,回应我了。

我卖掉了房子。

辞掉了咖啡馆的工作。

我离开了那座城市。

那座充满了我和他回忆的,伤心的城市。

我开始四处流浪。

没有目的地,走到哪,算到哪。

我住最便宜的青旅,吃最简单的食物。

我不再与人深交,也不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我像一只惊弓之鸟,害怕任何形式的靠近。

我的“能力”,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许,是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再也不会有人,能爱上这样一具行尸走肉了。

这样也好。

没有爱,就没有伤害。

没有开始,就没有悲剧。

我以为,我就会这样,孤独地,了此残生。

直到,我在一个海边的小镇,停下了脚步。

我租了一间能看到海的阁楼。

每天,我就坐在窗前,看着潮起潮落,日出日落。

有一天,我在沙滩上散步。

一个皮球,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抬起头。

不远处,一个年轻的男人,正笑着朝我挥手。

他穿着白色的T恤,牛仔裤,浑身都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他的笑容,很干净。

“不好意思,能把球踢给我吗?”他喊道。

我的心,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一种熟悉的、让我毛骨悚然的预感,再次袭来。

不要。

求你了,不要。

我闭上眼睛,想把那即将涌入脑海的画面,硬生生地挡回去。

可是,没用。

盗版碟,还是开始播放了。

【画面一:沙滩,黄昏。】

我和他,手牵着手,在沙滩上奔跑。

落日的余晖,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海风吹起我的长发,他伸手,帮我别到耳后。

他的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海水。

【画面二:小镇,雨天。】

我们撑着一把伞,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的心跳。

很安稳。

【画面三:海里,挣扎。】

巨浪滔天。

我看见他在海水里,拼命地挣扎。

他好像在喊我的名字。

一个浪头打过来,将他彻底吞没。

海面,恢复了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后背,又是一片冰凉。

那个男人,已经跑到了我面前。

“小姐?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白?”他担忧地问。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年轻的、充满活力的脸。

我仿佛看到了下一个陈宇,下一个阿泽。

不。

不可以。

我不能再害死任何人了。

我弯下腰,捡起那个皮球。

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它扔向了远处的大海。

男人愣住了。

“你……”

“滚。”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眼神,冰冷得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离我远点。”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我知道,我的身后,是一双错愕又受伤的眼睛。

我知道,我又一次,亲手掐灭了一朵即将为我绽放的烟火。

可是,我别无选择。

我叫林未。

未来的未。

我能预知到谁会爱上我。

但我看到的,全都是悲剧收场。

所以,我的未来里,永远不会再有爱情。

这,就是我的宿命。

来源:勇往直前的星辰yQPD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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