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71年,我21岁,正是身强力壮的年龄,从山东寿光老家揣着半袋煎饼、背着一床旧棉被,千里迢迢来新疆投奔大哥。大哥在兵团连队干活,按说有他照着,我落户该不难,可那时候兵团职工分配名额金贵得很,我在大哥家蹭吃蹭住大半年,户口还是没着落,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今年75岁,牙口硬朗,腿脚利索,每天骑着我的“小电驴”(电动三轮车)拉菜赶集,活得比小伙子还精神。
有人问我,都这岁数了,咋还不歇着?我总笑着说:“劳动惯了,闲下来浑身难受,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吃饭,心里踏实得很!”
1971年,我21岁,正是身强力壮的年龄,从山东寿光老家揣着半袋煎饼、背着一床旧棉被,千里迢迢来新疆投奔大哥。大哥在兵团连队干活,按说有他照着,我落户该不难,可那时候兵团职工分配名额金贵得很,我在大哥家蹭吃蹭住大半年,户口还是没着落,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总不能一直当“闲杂人等”吧?
也算我运气好,有个远房亲戚在兵团连队旁边的地方农村干活,他见我干活肯下力气,不偷奸耍滑,就给我牵了根红线,介绍了邻村的姑娘,也就是我后来的老伴。
我们俩先是搭伙干活,她割麦我扬场,她浇地我锄草,在地里摸爬滚打大半年,彼此看对了眼,就简简单单成了家。
借着结婚落户的政策,我的户口总算落到了村里,也算在新疆扎下了根。
婚后的日子,就像地里的庄稼,平平淡淡却透着希望。我们养育了一儿一女,村里分了13亩口粮地,紧挨着兵团连队的条田。
人家兵团连队种棉花,我们村也跟着学,人家用啥技术,我们就跟着用啥,简直是“兵团的跟屁虫”。
记得刚开始种棉花,都是露天播种,苗长得稀稀拉拉,还老遭虫灾。后来兵团搞地膜种植,白色的地膜铺在地里,像给庄稼盖了层“保暖被”,苗齐苗壮,产量一下就上去了。
我们村赶紧学着铺地膜,我和老伴蹲在地里,一张膜一张膜地铺,手指都磨出了水泡,可看着绿油油的棉苗,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2005年前后,兵团又搞起了滴灌种棉花,那可真是“高科技”!细细的水管子铺在膜下,水和肥料直接送到棉根底下,既省水又省肥,棉花长得又高又壮,棉桃结得密密麻麻。
我们村的人眼热得不行,村干部组织大家去兵团连队参观学习,回来就凑钱搞滴灌。
我记得装滴灌管道那阵子,我天天跟着施工队跑,问这问那,把滴灌的原理摸得透透的。等自家地里的滴灌设备安好,打开开关,看着水肥顺着毛管道慢慢渗透到土壤里,我心里直感叹:“这科技就是好,种地也越来越省心了!”
可省心归省心,咱心里也清楚,跟兵团比,咱还是差着一截。人家兵团职工一家动辄几十上百亩地,机械化耕种,规模化管理,一年下来收入自然可观。
咱就十几亩地,就算种得再好,也是“小打小闹”。后来村里有本事的人都开始流转土地,扩大种植面积,土地流转费也水涨船高,从一开始的几百块一亩,涨到了一千多一亩。 这时候我也犯了嘀咕:儿女都已经在石河子市工作并买了房,儿子在工厂上班,女儿当老师,都孝顺得很,总让我去城里享福。
可我老伴儿走得早,我一个人在村里住惯了,城里的鸽子笼我住不惯。
再说,这13亩地是我的根,真要让我彻底放下,心里还真舍不得。可转念一想,我年纪越来越大,地里的重活也渐渐力不从心了,不如趁地价不错,把地流转出去,既能拿到稳定的流转费,又能图个清闲。
拿定主意后,我就把13亩地全流转了出去,一亩地1000多块,一年下来就是一万三千多块,这可是“躺赚”的钱。
正巧,我家一个亲戚全家搬去了内地,家里十几亩的宅基地院子荒着,长满了杂草,我看着可惜,就跟亲戚商量,把院子盘了下来。
我自己打了口井,拉了电线,把院子分成一块块小菜地,种上了辣子、西红柿、黄瓜、茄子、菠菜、油麦菜等,还有一些高档菜,简直就是个“百菜园”。
我种菜有个原则:只搞露地种植,不上化肥,不打农药,全用农家肥。每年冬天闲下来,我就专门去乌鲁木齐的种子市场,挑那些价格高、品种好的种子,比如辣子要选又大又辣的“铁皮椒”,西红柿要选沙瓤多汁的“老品种”,黄瓜要选脆嫩爽口的“秋黄瓜”。
我认为,好种子才能长出好蔬菜,咱不能糊弄人,要让人家吃得放心、吃得舒心。
春天里,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扛着锄头去地里松土、浇水、除草。地里的杂草长得快,今天拔了明天又长,我就像跟杂草“拔河”似的,天天跟它们较劲。
西红柿、黄瓜长到半大,我就搭起架子,让它们顺着架子往上爬,绿油油的藤蔓爬满架子,像一道道绿色的屏风。
夏天蔬菜成熟的时候,院子里五颜六色,红的辣子、黄的西红柿、绿的黄瓜,看得人眼花缭乱,闻着都是蔬菜的清香。 每天清晨四点多,天还黑着,我就骑着我的电动三轮车,拉着头天晚上装好的一车子新鲜蔬菜,往石河子的早市赶。
从村里到早市,40多分钟就能到。
看着车上水灵灵的蔬菜,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到了早市,找固定地方一摆摊,很快就围满了顾客。我的蔬菜因为新鲜、无公害,卖相又好,总是很抢手,不到中午就卖完了。
有时候遇到回头客,还会跟我拉家常:“大爷,您的菜真好吃,下次还来买!”听着这话,我心里比啥都高兴。
有人问我,一年种菜能挣多少钱?我实话实说,春夏秋三季下来,能挣三万多块,再加上土地流转费一万三千多块,一年总收入能有五万多块。
咱农村老人也有养老金,虽然不多,一个月就200块左右,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够我平时买个油盐酱醋的。医保也齐全,每年交几百块钱医疗保险,生病住院能报销一部分,不用给儿女添负担。
我平时不抽烟、不喝酒,就爱吃点自己种的蔬菜,身体没啥大毛病,偶尔感冒发烧,吃点药就好了。
冬天天寒地冻,没法种菜,我就收拾收拾行李,去石河子市里跟儿女住。儿子家有暖气,女儿家有天然气,吃喝不愁,可我待不了几天就想回村里。
城里的日子太清闲了,早上起来没事干,晚上早早就要睡觉,不像在村里,每天有干不完的活,生活过得充实又有滋味。儿女总劝我:“爸,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别再折腾了,就在城里享福吧!”
我总是笑着说:“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还能再干几年,等实在干不动了,再跟你们享清福也不迟。”
我认识不少兵团连队的老人,跟我年纪差不多,他们现在都是“躺着拿钱”,每月养老金少的五千多,多的六千多,比我一年挣的还多。
兵团人和我们农村人不一样,他们年轻时付出了太多太多,吃了太多苦,现在拿高养老金是应该的,是他们应得的回报。咱农村人虽然养老金少点,但靠自己的辛勤劳动挣钱,心里踏实,睡得香。
现在我每天还是骑着我的电动三轮车,穿梭在村里和早市之间。看着自己种的蔬菜被顾客买走,看着银行卡里的钱一点点增多,看着儿女们幸福美满的生活,我心里充满了幸福感。我常想,人这一辈子,图的就是个踏实。年轻时靠力气吃饭,年老了还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不给儿女添负担,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或许有人会觉得我这样的日子太辛苦,但我觉得,辛苦并快乐着。劳动不仅能让我锻炼身体,还能让我感受到生活的价值。只要身体允许,我就会一直种下去,一直卖下去,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就像我地里的蔬菜一样,鲜嫩多汁,充满希望!
来源:修为之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