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9年5月，上海解放没几天，陈毅当上了市长，他面前摆着一大堆国民党留下的烂摊子，福州路四马路那些地方，妓院多得扎眼，穿旗袍的女人站在街边拉客，解放军战士看着直皱眉头，连陈毅自己的警卫员晚上出门办事，都被暗娼拦过，军管会办公室里吵翻了天，好多干部拍桌子要求马

1949年5月，上海解放没几天，陈毅当上了市长，他面前摆着一大堆国民党留下的烂摊子，福州路四马路那些地方，妓院多得扎眼，穿旗袍的女人站在街边拉客，解放军战士看着直皱眉头，连陈毅自己的警卫员晚上出门办事，都被暗娼拦过，军管会办公室里吵翻了天，好多干部拍桌子要求马上禁娼，副市长曾山气得脸通红，说这种丑事一天都忍不了，陈毅一直没吭声，他手指头轻轻敲着报表，过了好久才说话，现在关妓院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刚解放的上海，乱糟糟的，经济垮了，失业的人满大街都是，妓院成了黑社会的摇钱树，青帮头子黄金荣控制着不少场子，收保护费，放高利贷，登记在册的妓院有五百多家，妓女三四万人，加上端茶送水的龟公脚夫绸缎商，靠这个行当吃饭的人差不多三十万，上海总人口的百分之六，要是硬来，这三十万人没饭吃，非得闹出大乱子不可，北京那边关了八大胡同，动作干脆，陈毅觉得上海情况复杂，不能照搬，他让公安局长杨帆换上便衣，去会乐里暗访，那个石库门挤了两千多妓女，环境差得很，多数是穷苦人家女儿，被人贩子卖来的，有些胳膊上还有烫伤的疤，跑过几次没跑掉。

陈毅在市委会议上把话挑明了，现在砸她们的饭碗，明天她们就敢砸政府的锅，有些年轻干部想学北京快速解决，被他压了下来，得先收拾后台，1949年下半年开始，借着镇压反革命运动，妓院老板和特务恶霸一起抓，虹口公安局审案子，还顺藤摸瓜破了军统的潜伏案，打掉了保护伞，底下的人就没那么抗拒了，1950年新婚姻法颁布，禁止人口买卖，新的妓女来源断了，公安加强巡逻，压缩妓院的活动空间，陈毅指示建教养所，准备收容那些愿意离开火坑的女人。

办法是逐步摸索出来的，民政局和公安局商量了个“钓鱼”的法子，派便衣上街摸情况，把真正需要帮助的女人收容起来，没几天漕河泾妇女教养所就收了近四千人，一检查身体，百分之七十以上有性病，治好性病要用青霉素，这药当时全靠进口，美国和国民党封锁，得从香港绕道，价格贵得吓人，有人提议分批买省钱，陈毅不同意，说旧社会让她们受够了罪，新社会不能让她们带着病活下去，不管花多少钱都得治，教养所里请医生看病，开培训班教纺线缝衣服，还教认字，有个老鸨路过嘲笑，说婊子还想当工人，陈毅听了直接下令把黑帮头头抓起来，妓院的财产充公，办工厂给女人们找活路。

1951年11月25日晚上，时机成熟了，上海公安局统一行动，两千四百名干部出动，一夜之间关了二百三十七家妓院，收容五百多名妓女，后续又关了一批，行动前摸清了底细，没出大乱子，妓女进教养所，先体检治病，青霉素一瓶一瓶用，花了政府不少钱，然后学文化，参加纺纱缝纫护理培训，到1952年底，七百多人进了棉纺厂，三百多人当护士学员，有些还上了夜校当了教员，改造不是关着就行，得让她们真正融入社会，1953年曹杨新村建好，陈毅特意批了三百个落户名额给这些女子，她们拿到工号牌搬进新家，放鞭炮庆祝，有人在日记里写，终于能挺直腰板晒被子了。

这场持续两年多的整治，没引起什么社会动荡，到1955年人口普查，原来做妓女的那批人，转行后平均收入比普通女工还高出百分之八点七，她们更能吃苦，南京路的裁缝店争着雇，因为手艺好效率高，印度《实业报》的主编来上海参观，回去写文章夸这是上海的奇迹，一个困扰上海很多年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陈毅的几步棋，走得稳当，先除后台，再堵来源，最后安置人员，三十万人的饭碗问题，平稳度过，那些女人大多开始了自食其力的生活，教养所的墙上，后来刻下了她们的感言，记录这段历史转变。

来源：李书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