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如果老蒋那一枪落在你头上，我刘咏尧就是帮凶。”——1950年台北，吴石被五花大绑押往马场町，刘咏尧隔着铁门憋出这句话，嗓子却发不出声。

“如果老蒋那一枪落在你头上，我刘咏尧就是帮凶。”——1950年台北，吴石被五花大绑押往马场町，刘咏尧隔着铁门憋出这句话，嗓子却发不出声。

那天他投的是“死缓”票，可老蒋一句话：杀。票作废。

没人知道，刘咏尧回宿舍先摔了茶杯，后拿钢笔在日记里写：吴石该活，国民党该亡。写完撕掉，点火，烧到手。

黄埔同期，他俩一个队。刘咏尧记性好，背条令快；吴石画图快，沙盘一推就知道敌人会走哪条沟。夜里值班，吴石掏两块地瓜，掰一半给他，说：以后不管谁当大官，别忘地瓜味。刘咏尧笑，说行。

后来真一个当了国防部次长，一个当了“密使一号”。地瓜味早散了，只剩火药味。

审判桌上，蒋鼎文、韩德勤嚷着“杀一儆百”，刘咏尧把法条翻得哗哗响，憋出一句“可缓”。老蒋隔着电话线只回仨字：必须杀。电话挂得干脆，像给老朋友上锁。

枪响那天，刘咏尧没去看。他窝在办公室，把吴石的家书揉成团，又展平，再揉。信末吴石写：“若我死，托兄照看房内四小，莫教他们恨我，也莫教他们恨国民党。”

恨不恨，刘咏尧说了不算。他能做的，是以后每年用假名“陈明德”往吴家寄学费，一次不落。汇款单附言栏永远空白——写什么都轻。

吴石长子吴韶成留大陆，考上南大，收到“陈明德”寄来的旧表，表里夹着父亲的绝笔。刘咏尧托人带话：表走字，人也得往前走。吴韶成回信只有五个字：我知道是谁。

晚年在台大教书，刘咏尧讲课爱跑题，常把“法治”念成“缓治”，学生当他是口音。没人知道，他舌头底下压着1950年那张废票。

1998年他死，遗物里有一枚没寄出的信封，收信人写“吴石兄”，落款“刘咏尧”。里头一张白纸，只摁了个血指印——当年手被火烫的疤，留到最后也没说出那句对不起。

历史大棋盘，输赢早已写定。可小人物手里那张废票、半块地瓜、一块旧表，还在替他们倔强地活。

来源：音乐畅音听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