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千百年来,此事被视为用兵之典范,裴松之、司马光等史家称颂备至;赵藩题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七擒依算略,一战定蛮苗”等赞语不绝于耳;《三国演义》更极尽铺陈,使“七纵七擒”家喻户晓,声名远播异域。至今缅甸、泰国等地,仍尊称诸葛亮为“孔明”,不敢
“七擒孟获”是《三国演义》中浓墨重彩描绘的经典篇章,千百年来广为传颂。
东汉末年,天下三分,魏、蜀、吴鼎立。
蜀汉丞相诸葛亮承刘备托孤之重,志在北伐,重兴汉室。
建兴三年(225年),为稳固后方,扫除南中叛乱之患,诸葛亮亲率大军南征。
进军南中后,连战连捷。闻知叛军首领孟获深得夷、汉百姓信服,遂设计生擒。
诸葛亮命其观营阵,问曰:“此军如何?”孟获答:“前不知虚实,故败;今观之,再战可胜。”亮笑而释之,任其再起。
如此七擒七纵,至第七次,孟获感喟:“公有天威,南人不复反矣!”诸葛亮以攻心为上,终平南中,稳后方而专意北伐。
千百年来,此事被视为用兵之典范,裴松之、司马光等史家称颂备至;赵藩题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七擒依算略,一战定蛮苗”等赞语不绝于耳;《三国演义》更极尽铺陈,使“七纵七擒”家喻户晓,声名远播异域。至今缅甸、泰国等地,仍尊称诸葛亮为“孔明”,不敢直呼其名。
然细考《三国志》这一权威正史,竟无只字提及孟获,更无“七擒”之载。
有学者质疑:以诸葛亮之谨重,岂有七纵敌首之理?战事常规亦难容此举。
那么,孟获其人是否存在?
“七擒”是否真有其事?
查《诸葛亮传》仅记:“三年春,亮率众南征,其秋悉平。”十二字而已,他篇亦未见“孟获”之名。或以为此等奇事若实有,岂能不载?然史界多认为,《三国志》记事简略,遗佚甚多。
而与之同时代的《汉晋春秋》已载“七擒七纵”之事,稍后的《华阳国志》《水经注》亦皆提及孟获。
今云南昭通出土的汉代“孟孝琚碑”,证明孟姓为南中大姓之一。祭祀孟获之俗由来已久,唐代即有庙祀,宋代以降,西南多地建祠奉像,如西昌石柱子土主庙、青龙寺、五显庙皆设其像,民间“扫坛蛮王”画像中亦列其位。
综上,虽孟获生卒无考,史界仍多相信,其人当为历史真实存在。孟获确有其人,然诸葛亮是否真对其“七擒七纵”?从时间推演来看,史料记载诸葛亮七擒孟获后“遂至滇池”,正值当年秋天。
自“五月渡泸”起,仅用约四个月,便将盘踞两三年之久的叛乱势力“其秋悉平”,或称“秋,遂平四郡”。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肩负北伐重任的诸葛亮,既要攻城略地、安抚边民、筹措粮饷,又需克服险恶的自然环境,在交通落后、科技未兴的古代,实难完成如此繁重的军事与政治任务。
《通鉴辑览》亦质疑:“七纵七擒为记载所艳称,无识已甚。蛮夷固当使之心服,然屡擒屡释,直如儿戏,一再则已,岂可七次?纵使敌如案上之肉,不足为患,然纵之复擒,试鹰押虎,终非良策。况当时亮之所急,在定南以图北,岂容屡纵屡擒,虚耗时日?知其必不至此。”
从地理上看,三国南中即今云南、贵州及四川西南部,古称“夷越之地”。
据载,诸葛亮建兴三年三月离成都,四月平越隽(今四川西昌东南),五月渡泸(金沙江),至秋平定四郡(越隽、建宁、牂牁、永昌),随后经滇东北,冬达汉阳(今四川庆符),十二月返成都。
可见其南征路线并未涉足滇西。
然而,滇西却流传大量“诸葛亮南征”的遗迹与传说。
如《滇云纪略》所载:“七擒孟获:一擒于白崖,今大理白族自治州;一擒于邓赊豪猪洞,今邓川州;一擒于佛光寨,今浪穹县巡检司东二里;一擒于治渠山;一擒于爱甸,今顺宁府地;一擒于怒江边,今保山县与腾越州之间;一以火攻,擒于山谷,即怒江畔蹯蛇谷。”这些地点多集中于今云南西部大理、保山一带,恰为诸葛亮未曾亲临之地。
何以“七擒”之地皆在其足迹未至之处?
由此可见,“七擒七纵”之说恐非史实。
民间之所以广传此故事,实因诸葛亮“南抚夷越”之策深得民心,百姓对其敬仰备至,遂将他人事迹附会于亮,或由好事者虚构情节,代代相传,渐成定论,甚至为部分史志所采信,终使传说与史实难分。
来源:外星人自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