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7年,我从不干涉丈夫私生活,直到有个女孩闹到我面前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5 21:49 1

摘要:我和陆聿怀的婚姻,像一株养在恒温花房里的君子兰。七年,叶片油绿,姿态舒展,不开花,也不枯萎。

01 不速之客

我和陆聿怀的婚姻,像一株养在恒温花房里的君子兰。七年,叶片油绿,姿态舒展,不开花,也不枯萎。

我们的家是城中顶层复式,我设计的。一半是我的画稿、模型、材料色板,一半是他的古籍、茶具、文房四宝。我们共享一个客厅,却拥有两间独立的书房,像是两个精准啮合的齿轮,各自转动,互不干扰。

朋友们羡慕我,嫁给了一位大学教授,温文尔雅,清俊自持。更羡慕我拥有绝对的自由。陆聿怀从不问我项目的截止日期,不问我酬金的数额,更不问我深夜应酬的酒桌上都有谁。

作为回报,我也从不干涉他的私生活。他的学术会议,他的课题小组,他书房里那些连我都不能碰的珍本善本,都是他的领地。

“婚姻是合作,不是合并。”这是我信奉的原则,也是我们七年安稳的基石。

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像一颗投入静水湖面的石子,砸碎了所有的相敬如宾。

那天下午,我正在工作室和助理核对“云涧”别墅的最终设计稿。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几何图形。空气里浮动着咖啡和画纸的混合香气。

前台忽然打来内线,声音有些为难:“温老师,有位小姐……她说她叫纪杳,一定要见您。”

我不认识这个人。

“让她预约。”我言简意赅。

“她说,她拿着陆教授的东西,您见了就明白了。”

我的指尖一顿。陆聿怀的东西,怎么会由一个陌生的女孩送来我的工作室?

“让她进来。”

五分钟后,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站在我的办公桌前。她很年轻,白衬衫,牛仔裤,素面朝天,眼神里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执拗和审视。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我身上剪裁精良的真丝衬衫,扫过我手腕上的积家翻转,最后,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

“你就是温未晞?”

我靠向椅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平静地看着她:“我是。纪小姐有事?”

她没有回答,而是从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本书。书页泛黄,用蓝色的棉布做了个简易的书封。她将书放在我的桌上,推了过来。

“陆老师说,你是最不懂他的人。你只看得到他教授的光环,却看不到他内心的山水。而我,是唯一能读懂他的人。”

我垂眸,看到了书的封面。是《西洲曲》的影印手抄本,我认得,这是陆聿怀的字,清隽瘦硬,力透纸背。

我没有动。

纪杳似乎对我的冷静很不满,她拔高了声音:“我们是在读书会认识的。他给我讲‘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他说这句诗,就是为我写的。他说和你之间早就没有爱情了,不过是责任和习惯。他说他看到你,就像看到一张精准的建筑图纸,毫无生趣。”

她一句接一句,像是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我终于伸出手,翻开了那本书。

扉页上,是陆聿怀龙飞凤舞的题字:“赠纪杳,我的西洲。”

往后翻,每一页的页边空白处,都写满了批注。那些关于风月、关于知己、关于灵魂契合的句子,的确是他的笔迹,却陌生得让我心惊。

“他把这本书给我,就是选择了把他的灵魂交给我。”纪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骄傲,“温未晞,你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你如果还有一点自尊,就应该主动退出,成全我们。”

我慢慢合上书,指尖在蓝色的布封上轻轻敲击,一下,又一下,频率稳定,仿佛在为这场荒诞的闹剧打着节拍。

工作室里很静,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过行道树的沙沙声。

助理站在不远处,大气不敢出。

我抬起眼,目光第一次变得锐利,直视着纪杳那双因激动而发亮的眼睛。

“第一,”我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冷冽,“陆聿怀的东西,应该由他亲自来取,而不是假手于人。这叫体面。”

“第二,陆聿怀的婚姻状况,也应该由他亲自向我说明,而不是由一个局外人来传话。这叫尊重。”

“第三,”我将那本《西洲曲》推回到她面前,动作不重,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你说你是他的灵魂知己,那我问你,他右肩有一道十五厘米的疤,是怎么来的?”

纪杳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翕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知道?”我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身高带给我的压迫感让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那道疤,是七年前我们去攀岩,他为了保护我,被岩石划伤的。纪小姐,灵魂伴侣这种事,是很昂贵的。你或许读懂了他诗里的风花雪月,却未必支付得起他生活里的柴米油盐。”

“带着你的书,离开我的地方。”

我转身,不再看她。

身后传来椅子被撞倒的声音,然后是仓皇离去的脚步声。

直到工作室的门被重重关上,我才感到一阵脱力,扶住了桌沿。助理连忙上前:“温老师,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我摆摆手,重新坐下。阳光依旧很好,可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七年的互不干涉,我以为是默契,是现代婚姻的范本。

原来,只是我为他精心设计的一座围城,城墙高耸,隔绝了所有潜在的危机,也隔绝了我探寻真相的视线。而他,在城里安然享受着我提供的庇护,同时,为别的女孩描绘着城外的“西洲”。

02 无声的裂痕

那晚,陆聿怀回家时,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

他像往常一样,在玄关换鞋,将公文包放在柜子上,声音温和地叫我:“未晞,我回来了。”

我没有应声。

他似乎察觉到了异常,脚步顿了顿,然后才走进客厅,打开了灯。突然亮起的光线让我眯起了眼。

“怎么不开灯?”他走到我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在等我?”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白衬衫熨烫得一丝不苟,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依旧是我熟悉的、带着书卷气的温润。七年岁月,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又或者,是我从未仔细看过。

“今天有人来我工作室找我了。”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陆聿怀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坐到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状似不经意地问:“谁啊?客户吗?”

“一个叫纪杳的女孩,你的学生。”

“砰。”他手中的玻璃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水洒出来,濡湿了一小片桌面。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她去找你做什么?她都跟你说什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她没说什么,”我轻描淡写,“只是给我看了一本你亲笔批注的《西洲曲》。”

陆聿怀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脸上露出疲惫又无奈的神情。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每当我们之间出现分歧,他就会摆出这副样子,让我觉得任何追问都是无理取闹。

“未晞,你听我解释。”他叹了口气,“那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对老师有点崇拜情结,捕风捉影,你别放在心上。”

“崇拜情结?”我重复着这四个字,觉得无比讽刺,“崇拜到需要你亲笔题字‘赠纪杳,我的西洲’?”

“那只是文学上的玩笑!是对她论文的一点鼓励!”他立刻反驳,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被冤枉的委屈,“你知道的,我带的学生多,总有些孩子会过度解读。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他说得那么恳切,那么坦然,如果不是我亲眼见过纪杳脸上那种笃定的神情,我几乎就要信了。

我没有再追问。七年的相处,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争吵是最无效的沟通。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万句谎言,而我,一句都不想听。

“聿怀,”我换了个话题,声音放缓,“我记得你书房里也有一本《西洲曲》的善本,据说是清代的孤本,是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跟上我的思路,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家传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纪杳拿来的那本影印本,装帧得不错,让我想起来了。我能看看你的那本吗?想参考一下古代书籍的装帧设计。”我提出了一个在过去七年里,从未有过的请求。

他的书房,是他的禁地。尤其是那个上了锁的紫檀木书柜,他说里面都是些孤本善本,怕我弄坏了。

陆聿怀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勉强笑了笑:“那本前段时间被我导师借去研究了,过阵子才还回来。你要是想看,我改天去图书馆给你借几本别的参考。”

谎言。又一个谎言。

他的导师上个月就退休去国外定居了。

我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下去。

“好。”我点了点头,站起身,“不早了,我先去洗澡。”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走上楼。关上浴室门的那一刻,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毫无血色的脸,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我们之间那道看似坚固的墙,已经裂开了无数道无声的缝隙。

过去,我以为不干涉是尊重。现在我才明白,那也可能是一种逃避。我逃避了婚姻里最琐碎也最真实的部分,给了他肆意妄为的广阔空间。

我打开花洒,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水声哗哗,掩盖了所有情绪。

我告诉自己,温未晞,别哭,也别闹。哭闹是弱者的武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是一个设计师,习惯了在动手之前,先画好最精准的图纸。

现在,是时候为我的婚姻,也画一张图纸了。一张,能看清所有结构和真相的,解剖图。

03 镜花水月

我开始像规划一个顶级项目一样,规划对陆聿怀的调查。

白天,我依旧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温老师”,在工作室里和团队开着头脑风暴会,对着图纸和模型指点江山。没有人看得出我平静外表下的波涛汹涌。

我动用了我能动用的所有人脉。我的一位老客户是做私人安保的,我以“担心父亲被理财诈骗”为由,请他的团队帮我查一些东西。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

第一个突破口,是纪杳。

资料很快送到了我的邮箱。纪杳,中文系大三学生,家境普通,但有一个不普通的家学渊源——她爷爷是国内顶尖的古籍修复师,家里收藏了不少珍本。

看到这里,我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收紧。一个念头,像电光石火般划过脑海。

陆聿怀痴迷古籍,圈内皆知。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感叹,说许多珍贵的善本都流落民间,无缘得见。

纪杳的出现,真的只是因为“崇拜情结”吗?还是说,她本人,或者她背后的家族,才是陆聿怀真正的目标?

第二个突破口,是陆聿怀的行踪。

我从不查他的岗,甚至连他具体的课程表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每周三下午都没课,但总是在晚上十点后才回家,理由是“学院开例会”或者“带课题小组讨论”。

调查团队反馈回来的信息,印证了我的猜测。周三下午,陆聿怀根本没有会。他的车会停在学校附近一家名为“静心茶馆”的停车场,一停就是四五个小时。

那家茶馆我知道,环境清幽,包间私密性极好,是很多情侣约会的首选。

拿到地址的那天,我提前下班,开车去了那里。我没有进去,只是将车停在马路对面的停车位,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下午五点,陆聿怀的身影准时出现在茶馆门口。他没有穿在学校时的严谨衬衫,而是换上了一件米色的亚麻休闲装,整个人看起来放松又温柔。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几分钟后,一个女孩的身影出现了。

不是纪杳。

那个女孩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及腰,看起来比纪杳更文静。她跑到陆聿怀面前,仰着头,笑得一脸灿烂。陆聿怀很自然地伸出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亲昵又熟练。

然后,他们并肩走进了茶馆。

我坐在车里,隔着一条马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不疼,只是麻木的、缓慢的窒息。

原来,纪杳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

原来,他的“西洲”,不止一座。

我忽然想起纪杳那天在我面前叫嚣的样子,她说她是陆聿怀的灵魂伴侣。此刻看来,多么可笑。她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风景,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他众多旅游景点中的一站。

我没有愤怒,没有冲过去对峙的冲动。我只是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为纪杳,为那个白裙子女孩,也为我自己。

我发动车子,离开了那个地方。

回去的路上,华灯初上,车流如织。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车载音响里正放着一首老歌,歌词唱着:“镜中的花,水中的月,最美的却也最虚假。”

是啊,虚假。

我曾经以为我拥有的是一段堪称完美的婚姻,一个堪称完美的伴侣。我们之间有空间,有尊重,有智识上的交流。

现在我才发现,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我所谓的“空间”,成了他豢养情人的猎场。我所谓的“尊重”,成了他对我肆无忌惮的欺瞒。

而他,那个温文尔雅的陆教授,不过是一个披着学者外衣的、精于算计的猎手。他狩猎的,是那些涉世未深、对他抱有幻想的年轻女孩的感情,以及她们背后可能带来的,各种各样的资源。

比如,纪杳家的古籍修复技术。

我将车停在地下车库,在车里坐了很久。然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安保公司客户的电话。

“张总,麻烦你再帮我查一下,陆聿怀近三年的银行流水,尤其是和他几个学生账户之间的往来。另外,帮我找一个叫纪杳的女孩的联系方式。”

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挂掉电话,我看着车窗外黑暗的车库,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游戏规则,从现在起,由我来定。

04 猎手的面具

新的证据,像一块块拼图,迅速在我面前拼接出陆聿怀完整的、伪善的面孔。

他的银行流水,比他的学术论文“干净”得多。没有任何一笔直接指向纪杳或其他女孩的转账。他很聪明,也很谨慎。

但是,流水里有几笔来自外地拍卖行的巨额入账,时间都在近两年内。款项名目是“艺术品转让”。一个靠工资和课题经费过活的大学教授,哪里来的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我联系上了纪杳。电话接通时,她的声音充满了戒备:“你找我干什么?”

“想和你聊聊那本《西洲曲》的善本。”我开门见山。

我们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纪杳还是那副倔强的样子,但眼神里少了几分底气。我没有废话,直接将一沓资料推到她面前。

第一份,是陆聿怀和那个白裙子女孩在茶馆门口的照片,拍得很清晰。

第二份,是另一个女孩的资料。艺术系的研究生,父亲是小有名气的画家。陆聿怀曾经“指导”过她的毕业论文,题目是《论宋代山水画的留白艺术》。

第三份,是陆聿怀银行账户里,那几笔巨额的拍卖款项。

纪杳的脸色,随着她翻动资料的动作,一寸寸地变得惨白。当她看到那些照片时,握着纸张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

“如你所见,”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陆教授的‘西洲’,不止你那一座岛屿。他是一个博爱的园丁,同时浇灌着好几朵花。”

“不可能!他爱的是我!他说我是他的缪斯!”她激动地反驳,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我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爷爷的古籍修复技术,对他的学术研究有多么‘重要’?有没有‘不经意’地向你打听,你家里收藏了哪些市面上见不到的珍本?”

纪杳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显然,我的话击中了要害。

“他有没有告诉你,你拿给我看的那本《西洲曲》,根本就不是什么他亲手抄写的孤本,而是一本高仿的影印本?”

这句话,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猛地抬起头,满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影印本?不可能!那上面的批注,明明是他的笔迹!”

“笔迹是真的,书是假的。”我冷静地陈述着事实,“陆聿怀用同样的手法,制作了好几本这样的书,送给了不同的‘知己’。每一本的题字和批注都一模一样,像不像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廉价情书?”

我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种荒凉的悲哀。她也是一个受害者,被陆聿怀精心编织的“灵魂伴侣”的谎言,骗得团团转。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喃喃自语,像是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为了名,也为了利。”我给出了答案,“他接近你,是为了你家的古籍资源。他接近那个艺术系的女孩,是为了她父亲的画作和人脉。他用最低的成本——几句情话,一本假书,就撬动了你们这些女孩身后的一切。至于那本真正的《西洲曲》善本,恐怕早就被他高价卖掉,变成了银行流水里的一串数字。”

我的斗争目标,在这一刻,彻底转变了。

起初,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保卫我的婚姻。但现在,我发现我的婚姻从根基上就是一场骗局。陆聿怀伤害的也不止我一个人。

这不是一场夫妻间的情感纠纷。这是一场,一个伪君子利用职权和地位,对多个年轻女性进行的、系统性的情感诈骗和资源掠夺。

我要的,不再是离婚,也不再是道歉。

我要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要把他最在乎的东西——他苦心经营的学术声誉、他引以为傲的学者光环,亲手撕得粉碎。

“纪杳,”我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女孩,第一次用一种近乎温和的语气对她说,“你想不想,拿回属于你的公道?”

她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恨意。

良久,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05 西洲曲的残响

我的复仇计划,需要一个完美的舞台。

还有什么,比陆聿怀最看重的学术讲台,更适合作为他身败名裂的背景板呢?

下周五,陆聿怀将在他们学校的大礼堂,举办一场面向全校师生的公开讲座,主题是“古典文学中的情感寄托与现代解读”。据说,连校长都会出席。这是一个他为自己争取了很久,用来奠定他在学院地位的重要机会。

完美。

我需要做的,是收集最后一块,也是最关键的一块拼图。

我让纪杳回家,用尽一切办法,找到陆聿怀当初从她那里“借”走,用以“研究”的古籍的证据。无论是借条,还是聊天记录。

同时,我联系上了那个艺术系的研究生,李思落。

李思落比纪杳要沉静得多。我们在学校的湖边见面,她听完我的来意,沉默了很久。

“所以,他送给我的那幅落款是他的山水画,也是假的?”她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

“画是不是假的我不确定,”我说,“但他对你的感情,一定是假的。”

李思落苦笑了一下:“我早就该想到的。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我父亲的收藏,还通过我,把我父亲介绍给了好几个所谓的‘收藏家’。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做艺术品交易的商人。”

“他利用了你,也利用了你父亲的名声。”

“我明白。”李思落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种被欺骗后的冰冷,“温老师,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把他送你的那幅画,以及他和你讨论你父亲收藏的聊天记录,都提供给我。”

“没问题。”她答应得干脆利落。

事情的顺利程度,超出了我的预料。或许是因为,所有被陆聿怀虚伪面具所蒙蔽的女孩,内心都积压着一股被愚弄的怒火。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出口,将她们零散的怨恨,汇聚成一股足以摧毁堤坝的洪流。

周四晚上,也就是讲座的前一天,纪杳给我发来了消息。

她找到了。在她爷爷的书房里,找到了当初陆聿怀写下的一张借条。上面清楚地写着,他借走了一本明代刻本的《牡丹亭》,承诺一个月后归还。落款日期,是去年三月。

而那本书,至今未还。

纪杳还告诉我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她拿着我给她的那本《西洲曲》影印本,去请教了她爷爷。她爷爷一眼就看出,这本影印本的蓝本,正是陆聿怀家那本所谓的“清代孤本”。

而那本孤本,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出现在了香港的一场春季拍卖会上,以七位数的价格成交。

陆聿怀所谓的“家传之宝”,不过是他用来欺骗我和其他人的一个道具。真正的善本,早就被他变卖了。他留在书房里的,和他送给女孩们的,都是精心制作的赝品。

“我爷爷说,这种高仿技术,没有顶级的修复师和印刷厂,根本做不出来。他……他利用了我家的技术。”纪杳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悔恨和愤怒。

至此,所有的证据链都闭合了。

陆聿怀,以学者的名义,行着最卑劣的勾当。他一边用偷梁换柱的方式变卖自己的家藏,一边又利用感情,骗取学生的家藏。他就像一只贪婪的寄居蟹,不断寻找着新的、更华丽的壳,而那些被他抛弃的空壳,就是我们这些被他利用过的女人。

我将所有的资料——银行流水、照片、聊天记录、借条、拍卖会记录,以及三本一模一样的《西洲曲》批注本的照片,全部整理成一个PPT。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

我走出书房,来到陆聿怀的书房门口。门没有锁。我推门进去,看着那个被他视为禁地的紫檀木书柜,只觉得无比讽刺。

一个用谎言堆砌起来的学者,把自己的领地也打造成了一个巨大的谎言。

我没有惊动他。我像往常一样,回到卧室,躺在他身边。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梦到了他的哪一座“西洲”。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明天过后,他所有的美梦,都将化为残响。

06 落幕的讲台

周五下午,学校大礼堂座无虚席。

我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以“家属”的身份。我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连衣裙,化了精致的妆,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艳照人。

陆聿怀在后台准备,开场前特意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有些潮湿,看得出他很紧张,也很兴奋。

“未晞,谢谢你能来。”他低声说,眼神里充满了深情,“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我微笑着抽回手,帮他理了理领带,动作轻柔:“好好讲,这是你的舞台。”

他满意地笑了,以为我前几天的冷淡只是闹脾气,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他起身走向讲台时,甚至还给了我一个充满爱意的眼神。

讲座开始了。

不得不承认,陆聿怀是一个极具魅力的演讲者。他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将古典文学中的爱情故事讲得缠绵悱恻,引得台下的学生们阵阵赞叹。

他讲到“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时,甚至还特意将目光投向我,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我就是他的“西洲”。

台下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和掌声。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在为他倒数。

一个半小时的讲座结束,进入了提问环节。

学生们踊跃地举手,陆聿怀游刃有余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享受着众星捧月的荣耀感。

在主持人宣布“最后一个问题”时,我举起了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主持人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把话筒递给了我。陆聿怀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宠溺的纵容,似乎在期待我说出什么赞美的话。

我没有立刻提问,而是拿着话筒,缓缓走上了讲台,站到他身边。

“大家好,我是陆聿怀教授的妻子,温未晞。”我先是微笑着向台下的师生致意,然后转向陆聿怀,“聿怀,你的讲座非常精彩。尤其是关于‘情感寄托’的部分,让我深受启发。”

陆聿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你刚才讲,文学是情感的投射,是灵魂的回响。”我继续说道,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礼堂,“所以,我想请教一下陆教授,当您把同一本《西洲曲》,用同样的笔迹,写下同样的批注,送给不同的女学生时,您投射的是哪一段情感?回响的,又是谁的灵魂?”

我的话音刚落,全场一片死寂。

陆聿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未晞,你……你在胡说什么?”他试图抢过我手中的话筒,声音干涩。

我侧身避开,同时按下了手中遥控器的按钮。

他身后巨大的投影幕布,瞬间切换了画面。不再是古色古香的诗词,而是我制作的PPT。

第一页,是三本《西洲曲》并排的照片,每一本扉页上的“赠XX,我的西洲”都一模一样,只是名字不同。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陆教授,能解释一下吗?您的‘西洲’,到底有几座?”

不等他反应,我按下了下一页。

是他在茶馆门口,亲昵地为白裙子女孩整理头发的照片。

“这位同学,是您的哪一位‘灵魂伴侣’?”

下一页,是李思落父亲的画作,和陆聿怀与“收藏家”的合影。

“陆教授,您对艺术的鉴赏力,真是令人佩服。”

下一页,是纪杳爷爷的借条,和那本明代《牡丹亭》的拍卖记录。

“陆教授,您对学术研究的‘借阅’,最终都变成了您银行账户里的数字,这又是哪一种现代解读?”

证据一页页地放出,像一把把重锤,敲碎了陆聿怀所有的伪装。他站在那里,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台下的议论声,已经汇成了巨大的声浪。校领导的脸色,变得铁青。

就在这时,观众席里,一个身影站了起来,是纪杳。

她一步步地走上讲台,从我手中拿过话筒,泪流满面。

“他是个骗子!”她嘶声喊道,“他骗了我的感情,骗走了我家的古籍!他还骗了很多人!”

紧接着,李思落也站了起来。

两个女孩,一左一右,站在我身边,成为了这场审判最有利的证人。

陆聿怀彻底崩溃了。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用尽一生去追求和维护的体面与声誉,在这一刻,被我亲手砸得粉碎,连一片完整的瓦砾都找不到。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将话筒放回讲台,转身,走下台去。

我没有再回头。

走出礼堂的那一刻,午后的阳光正好,温暖而不刺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是自由的味道。

我的婚姻,始于一场关于“空间”和“尊重”的幻想,终于一场关于真相和背叛的审判。

七年,就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现在,梦醒了。

我不用再做谁的君子兰,也不需要谁的西洲。

从此以后,我的世界里,山高水阔,风雨晴晦,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来源:那件未织完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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