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裁员,我主动申请被裁,拿着60万赔偿金,成了新老板的股东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5 09:50 1

摘要:像一场低气压,盘旋在格子间的上空,整整一周了。

公司要裁员的消息,像一场低气压,盘旋在格子间的上空,整整一周了。

茶水间的窃窃私语取代了八卦闲聊,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像是贴上去的,一戳就破。

我叫林未,在这家名叫“启航”的互联网公司做了八年营销策划。

从一个连PPT模板都套不明白的实习生,混到了现在能带着五六个人小组的所谓“资深经理”。

我的工位在靠窗的角落,这个位置曾经是身份的象征,能第一个享受到下午四点的阳光。

现在,我只觉得那阳光照在背上,像探照灯,把我的焦虑照得无所遁形。

“林姐,你说……这次会裁多少人啊?”

说话的是小李,刚毕业一年,眼睛里还带着没被社会磨掉的清澈。

他凑过来的时候,我正盯着电脑屏幕上一个改了十七遍的方案发呆,光标在一行字上闪烁,像极了我们此刻惶惶不安的心。

我没回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杂着一丝廉价外卖的油腻气息。

“谁知道呢?”我敲下回车,删掉了那行字。

“反正,做好自己的事。”

这话我自己听着都觉得虚伪。

大厦将倾,谁能独善其身?

旁边的王姐冷笑了一声,她比我先进公司两年,是骨灰级的元老,此刻正慢悠悠地用指甲锉修着她新做的美甲。

“做好自己的事?小林,你还是太天真。”

王姐的声音不高,但穿透力极强,“老板要你走,你就是浑身贴满KPI也没用。”

小李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关掉方案文档,点开了一个股票软件。

一片绿油油,像极了我们老板此刻的心情。

下午两点,部门总监赵鹏,我们都叫他老赵,把所有人都叫进了会议室。

老赵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开始稀疏,但梳得一丝不苟。他是我进公司时的面试官,也是带我一路成长的领导。

他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老赵清了清嗓子,眼神扫过我们每一个人,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集团的决定,大家都听说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咱们部门,有三个名额。”

三个。

像三颗子弹,精准地射向我们这个二十多人的团队。

我看到小李的拳头瞬间攥紧了,指节发白。王姐停下了修指甲的动作,表情凝重。

老赵没再多说,只是把一份名单推到了会议桌中央。

“明天上午,HR会找相关同事沟通。”

说完,他站起来,像逃一样地走出了会议室。

没人去看那份名单。

那不是一张纸,那是三个人未来几个月、甚至几年的生计。

我心里堵得慌。

我跟了老赵八年,他什么脾气我最清楚。他重情义,但软弱,在更高层的权力面前,他就是个执行者,连讨价一还价的勇气都没有。

这份名单,八成不是他自己定的。

回到工位,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招聘软件。

铺天盖地的“35岁危机”、“职场优化”像一张张嘲讽的嘴脸。

我今年32,不算老,但绝对不年轻了。

八年的经验,在一个飞速变化的行业里,到底是财富,还是负累?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累了。

这八年,我像个陀螺,被项目、KPI、老板的脸色抽着转,停不下来。我加过最长的班是三天两夜没回家,也曾在客户的酒桌上喝到胃出血。

我用健康和青春,换来了这个不高不低的职位,和一套还在还贷的房子。

值得吗?

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无数遍。

手机震了一下,是老赵发来的微信。

“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声。

不会吧?

我走进老赵的办公室,他正站在窗边抽烟,明明是禁烟区,他却不管不顾。

烟雾缭ọ绕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萧索。

“坐。”他没回头。

我拉开椅子坐下,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他掐了烟,转过身,脸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屈辱。

“名单上,有我。”

轰的一声。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以为他叫我进来,是要告诉我名单上有我,或者让我帮忙安抚其他同事。

我设想了一万种可能,唯独没有这一种。

他是部门总V,是启航的功臣,一手搭建了整个营销体系。

裁他?

这跟拆了自家承重墙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老赵苦笑了一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皱巴巴的烟,又点上一根。

“新来的集团副总裁,刘总,你见过的。”

我点点头。那个姓刘的男人,油头粉面,说话总是夹着半生不熟的英文,看人的眼神像在看一份财务报表。

“他要安插自己的人。”老赵说得轻描淡写。

“我挡路了。”

办公室里又陷入了沉默,只剩下他抽烟时“嘶嘶”的声音。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跟了八年的男人,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类似“龟裂”的表情。

那种被时代、被资本、被更年轻的权力轻易碾碎的无力感。

一股邪火,毫无征兆地从我心底窜了上来。

凭什么?

就凭他不懂那些时髦的互联网黑话?就凭他不像刘总那样会画大饼、讲故事?

就凭他老了?

那我们呢?我们这些跟着他一路打拼过来的人呢?是不是总有一天,也会像他一样,被一张A4纸轻易地定义为“沉没成本”?

“老赵。”我开口,声音出奇的冷静,“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不知道,歇歇吧,人到中年,还能去哪儿。”他的语气里满是自嘲。

“不。”我说,“你有地方去。”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

我的心跳得很快,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子里迅速成型。

“老赵,你不是一直想自己做个内容工作室吗?专注做我们之前讨论过的,那种真正有深度的行业内容,而不是现在这种追热点的垃圾。”

这是我们之前无数次在加班的深夜里聊起过的理想。

一个被繁重KPI压得喘不过气的理想。

老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说说容易,钱呢?人呢?现在这环境……”

“钱,我想办法。”我打断他,“人,你有人脉,有经验,有眼光。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他看着我,满眼的不解。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老赵,你信我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信。”

“好。”我笑了,是这一个星期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那你就等着。”

“等我。”

我走出老赵的办公室,径直走向了HR总监的办公室。

我甚至没有敲门。

推开门的时候,HR总监和那个新来的刘总都在里面,似乎正在谈笑风生。

看到我闯进来,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林未?你有什么事?”HR总监皱起了眉。

我没理他,目光直直地射向刘总。

“刘总,我听说公司要裁员。”

刘总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抹虚伪的弧度。

“Lin,”他总喜欢这么叫我,“这不是裁员,是组织架构优化,为了让公司更healthy。”

我差点笑出声。

“好的,刘总。”我点点头,“我非常支持公司的优化决定。”

“为了表达我的支持,我主动申请被优化。”

空气仿佛凝固了。

HR总监的嘴巴张成了O型,能塞进一个鸡蛋。

刘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ed之的是一种审视和猜疑。

“你说什么?”

“我说,我申请被裁。”我一字一句地重复,“按照公司规定,我在公司工作满八年,如果被裁,赔偿金应该是N+1,也就是九个月的工资。”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俩的眼睛,继续说。

“不过,既然是我主动申请,为公司分忧,我也不要那么多了。”

“咱们可以签一份协商解除劳动合同的协议,给我2N的赔偿就行。”

“我的月薪是三万,2N就是十六个月,再加上一些年终奖和未休年假的折算,凑个整,六十万。”

“这个数字,对公司来说,应该比走法律仲裁程序要划算得多吧?”

我平静地看着他们,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清晰地报出了我的价码。

这八年,我别的没学会,劳动合同法倒是研究得明明白白。我知道我的价值,也知道他们的底线。

刘总死死地盯着我,他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是虚张声势?是情绪用事?还是背后有什么阴谋?

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我脸上只有平静。

一种前所未有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平静。

许久,他笑了。

“有意思。”他靠在椅背上,“理由呢?给我一个裁掉你的理由。你的业绩一直在部门名列前茅。”

“理由?”我笑了,“刘总,裁员需要理由吗?‘不符合公司未来发展方向’,这个理由怎么样?”

我把他们惯用的词,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刘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知道,我这是在将军。

如果他不同意,这件事传出去,一个主动申请被裁的优秀老员工,公司却百般刁难,对他的“优化”大计,将是沉重的舆论打击。

他是个聪明人,他会算这笔账。

“好。”他终于开口,“六十万。”

“让HR给你办手续。”

“我希望你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没问题。”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刘总。

“刘总,谢谢。”

“祝启航,前程似锦。”

我拿着签好字的协议和一张六十万的支票走出公司大楼时,天已经黑了。

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像无数双迷离的眼睛。

我站在路边,晚风吹起我的头发,吹走了我身上最后一点属于“启航”的味道。

我没有回那个我付了八年房贷的家。

我打车去了一家常去的大排档。

我点了一箱啤酒,和一大桌子烧烤。

我给老赵发了条微信。

“出来,喝酒。”

老赵来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三瓶。

他看到我面前的阵仗,愣住了。

“你这是……”

我把那张签了字的协议推到他面前。

“我被裁了。”

老赵拿起协议,看着上面的数字,手都在抖。

“你疯了?林未!六十万!你就这么……”

“不。”我打断他,又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老赵,我用这六十万,买断了我的过去。”

“现在,我想用它,投资我们的未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林未,以现金六十万入股。”

“做你新公司的第一个合伙人。”

“你,敢不敢接?”

大排档的喧嚣声仿佛都消失了。

老赵看着我,眼睛里有震惊,有感动,有犹豫,最后,全都化成了一团火。

一团被压抑了太久,终于找到出口的火。

他拿起酒瓶,和我重重地碰了一下。

“干!”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

聊了很多。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他面试我时的紧张,到我们一起拿下的第一个百万级项目时的狂喜。

从我们对行业现状的愤怒,到我们对未来内容的构想。

那些被KPI、被日报、被无休止的会议磨掉的激情,在酒精和夜风的催化下,一点点回来了。

我告诉他,我不是一时冲动。

我观察了很久,深度内容领域,尤其是to B的商业内容,是个巨大的蓝海。所有人都忙着追逐流量,却没人静下心来,真正为那些付费的企业客户提供有价值、能解决问题的思想。

而这,正是老赵最擅长的。

他有思想,有深度,有人脉。

我呢?我懂市场,懂传播,懂怎么把好东西卖出去。

我俩,是天作之合。

老赵说,他其实早就注册好了一个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叫“深潜”。

只是,他一直没有启动的勇气和资本。

“现在有了。”我说。

我指了指我的脑袋,“这里,是你的内容库。”

我又指了指我的胸口,“这里,是你的启动资金。”

老赵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眼眶红了。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我第一次觉得,没有闹钟的早晨,原来这么美好。

我没有去办离职,HR会搞定一切。

我穿上最舒服的运动服,去银行,把那张六十万的支票兑现,存进了老赵“深潜”公司的对公账户。

看着手机银行APP上显示的余额,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笔钱,是我过去八年青春的“遣散费”。

现在,它变成了我未来的“船票”。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但充实。

我们租了一个很小的办公室,在一个老旧的创意园里,租金便宜。

办公室里只有两张桌子,两把椅子,都是我们从二手市场淘来的。

没有了集团公司的光环,我们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注册、记账、买办公用品,甚至连厕所堵了,都是老赵亲自拿着搋子去通。

有一次,我看着他满头大汗地跟一个打印机较劲,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老赵,后悔吗?”我问他,“以前在启航,这些事可都有行政助理帮你搞定。”

他擦了擦汗,回头看我,笑了。

“后悔?”

“我现在觉得,这他妈才叫活着。”

他的笑,是我在启hat航从未见过的,轻松,舒展,发自肺腑。

我也笑了。

我们第一个目标,是做一个公众号,就叫“深潜商业评论”。

老赵负责内容,我负责运营和推广。

他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把自己十几年的行业积累和思考,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来。

第一篇文章,写了整整一个星期。

标题叫《流量的尽头,是价值的回归》。

文章很长,一万多字,全是干货,没有任何花哨的辞藻和煽情的句子。

我看着那篇文档,就像看着一件艺术品。

我知道,这东西,在启航,是绝对不可能被通过的。

刘总会说它“不够互联网”、“用户没耐心看”、“不符合传播规律”。

但现在,我们自己说了算。

我用了一天的时间,为这篇文章设计了排版,制作了海报,并写了上千字的推荐语。

然后,我把我这八年积攒下来的所有行业微信群,一个个地发了进去。

我没有说这是我们自己的公司,只说,这是一篇值得看的好文章。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那天晚上,我和老赵谁都没回家。

我们守在电脑前,盯着公众号后台那个几乎没有变化的阅读数。

一个,两个,十个……

增长得极其缓慢。

“要不,还是算了吧。”老赵的声音有些泄气,“可能,我真的过时了。”

“再等等。”我说。

我相信金子总会发光。

凌晨三点,我趴在桌上快睡着的时候,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

是一个我加了很久,但从没说过话的投资圈大佬。

他在朋友圈转发了我们的文章,并配了一句话:

“近期看过最深刻的商业分析,没有之一。”

那一瞬间,像是一个开关被打开了。

后台的阅读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跳。

一百,五百,一千,五千……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

无数人来问我,这个“深潜商业评论”是什么来头。

我们火了。

一夜之间。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乘胜追击,又连着发了三篇深度文章。

每一篇,都成了行业爆款。

我们的粉丝数,从最初的几十个,涨到了十万。

而且,这些粉丝的质量高得吓人。

大部分都是企业创始人、高管、投资人。

开始有广告商找上门来。

第一个广告,开价五万。

我和老赵看着那份报价单,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们两个人的小作坊,一个月,就赚回了将近十分之一的启动资金。

“要不,咱们招个人吧?”我提议,“我一个人快忙不过来了。”

“招谁?”

我想起了小李。

那个单纯、努力,但可能已经被“优化”掉的年轻人。

我打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沮mer。

他果然在第一批名单上。

他说他投了上百份简历,大部分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面试,对方都嫌他经验单一,只会执行,没有方法论。

“方法论?”我冷笑,“狗屁的方法论。”

“小李,你别找了。”

“我这里有个工作,你来不来?”

我没告诉他公司是我和老赵开的,只说是一个新媒体创业公司。

小李第二天就来了。

当他看到坐在我对面,穿着T恤衫、趿着拖鞋的老赵时,整个人都傻了。

“赵……赵总?”

“别叫赵总了,”老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叫老赵,或者赵哥。”

“欢迎上船。”

小李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有了小李的加入,我轻松了很多。

他负责基础的运营工作,我则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商务拓展上。

我们不再满足于接广告。

我们的目标,是为企业提供深度的内容咨询服务。

这才是我们商业模式的核心。

第一个客户,来得有些意外。

是一家叫“蓝海智造”的制造业公司。

他们的老板姓陈,是个很传统的实业家,最近遇到了品牌升级的困惑,想找人做一套完整的内容战略。

他们之前找过好几家知名的广告公司,包括启航。

但那些公司给出的方案,都是一套套的流量打法,直播、短视频、KOL投放……

陈总觉得,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根”。

一个能让品牌立住脚,能和用户产生深度情感连接的“根”。

他是在一个行业峰会上,听人推荐了我们的公众号,然后找过来的。

我和老赵一起去见了他。

那是一场长达四个小时的谈话。

我们没有讲任何关于流量和变现的技巧。

我们只跟他聊他的企业,他的产品,他的用户,他的理想。

老赵从产业变迁的宏观视角,分析了“蓝海智造”所处的历史节点。

我从用户心智的微观层面,剖析了新一代消费者对“中国智造”的情感需求。

我们没有PPT。

所有的观点,都在一张白纸上,用一支笔,勾勒出来。

谈话结束时,陈总站起来,紧紧握住老赵的手。

“赵老师,林小姐,你们就是我要找的人。”

“这个项目,我交给你们了。”

“预算,一百万。”

从蓝海智造的公司出来,我和老赵走在阳光下,谁都没有说话。

但我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那是梦想照进现实的光芒。

我们为蓝海的项目,成立了一个专项小组。

除了我们三个,老赵还从他以前的人脉里,请来了一位资深的行业研究员和一位视觉设计师,都是兼职。

我们像一支特种部队,精干,高效。

我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泡在蓝海的工厂里,跟他们的工程师、销售、一线工人聊天。

我们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写文案,而是说服陈总,把他那个老土的、毫无辨识度的logo给换掉。

我们为他们重新梳理了品牌故事,提炼了核心价值——“智慧的温度”。

我们不再强调他们的技术有多牛,而是讲技术背后,那些工程师为了一个0.01毫米的精度,熬了多少个通宵的故事。

我们为他们的每一个产品,都写了一个“人物小传”。

我们的第一篇品牌故事发布后,效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篇文章的阅读量并不高,但留言区却异常活跃。

很多人留言说,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冷冰冰的工业品背后,还有这么多有血有肉的故事。

甚至有几个客户,直接在后台留言,要下单采购。

陈总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他说,他做了三十年实业,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品牌,有了“灵魂”。

项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蓝海智造的下一个年度营销服务,进入了招标阶段。

而他们的招标邀请名单里,赫然出现了“启航”的名字。

更讽刺的是,启航负责这个项目的,正是那个新来的副总裁,刘总。

以及,我的“老同事”,马军。

马军是我的同期,一个能力平平,但极其擅长钻营和邀功的人。

我走后,我的职位,顺理成章地落到了他头上。

陈总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有些为难。

他说,启航毕竟是行业巨头,走个流程,是董事会的要求。

“林小姐,你放心,”他在电话里保证,“我心里,只认你们‘深潜’。”

我嘴上说着“没关系,陈总,我们理解”,心里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我知道,一场硬仗,在所难免。

招标会那天,我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

我和老赵走进蓝海智造的会议室时,刘总和马军已经到了。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火药味。

刘总还是那副油头粉面的样子,看到我们,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

“Lin,赵总监,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他的称呼,从“老赵”变成了“赵总监”,意味深长。

马军则完全不敢看我的眼睛,低着头,假装在整理他那份厚得像字典一样的PPT。

我能猜到那份PPT里会写些什么。

无非是启航强大的平台资源,千万级的粉丝矩阵,以及一套他们引以为傲的,所谓“品效合一”的流量打法。

果然,启航的提案,由刘总亲自上阵。

他讲得天花乱坠,各种时髦的词汇满天飞:私域流量、品类占位、心智预售、兴趣电商……

他承诺,只要蓝海选择启航,他能保证三个月内,让蓝海的品牌声量翻十倍,线上销售额翻三倍。

那份PPT做得极其精美,动画效果炫酷,数据图表详实。

我看到蓝海那边的几个评委,频频点头。

陈总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

轮到我们了。

我没有打开电脑。

我只是把我们这一个月来,为蓝海写的所有内容,打印出来,装订成册,人手一份,发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然后,我站了起来。

“各位评委,各位领导,下午好。”

“我叫林未,来自深潜咨询。”

“我们没有PPT。”

“因为我们认为,一个有温度的品牌,不应该只存在于PPT里。”

“它应该存在于我们刚刚发给大家的,这本册子里。”

“存在于每一个字,每一张图片,每一个真实的故事里。”

我没有讲任何理论,也没有承诺任何数据。

我只是把我们这一个月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娓娓道来。

我讲了那个为了调试设备,在车间住了半个月的王工程师。

我讲了那个为了搞懂客户需求,跑了十几个城市的年轻销售。

我讲了那些在流水线上工作了几十年,能用耳朵听出机器故障的老师傅。

“这些,才是蓝海智造最宝贵的财富。”

“这些,才是这个品牌真正的‘根’。”

“我们的工作,不是去创造一个新故事,而是去发现、去记录、去传播这些早已存在的故事。”

“我们不承诺虚无缥缈的流量。我们只承诺,我们会让每一个看到这些内容的人,记住‘蓝海智造’这四个字,并且,发自内心地尊重它。”

我说完,鞠了一躬。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我看到刘总的脸色,铁青。

马军低着头,我猜他此刻一定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终,陈总站了起来。

他没有宣布结果,只是走到我面前,拿起我发给他的那本册子,翻到其中一页。

那一页上,是我们给蓝海提炼的新的品牌Slogan。

“蓝海智造,让智慧拥有温度。”

他看着我,又看了看老赵,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选有温度的。”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打赢了全世界的战士。

我们赢了。

不是赢了启航,不是赢了刘总。

是赢了那种浮躁的、急功近利的、蔑视价值的商业逻辑。

我们赢回了属于一个内容创作者的,最根本的尊严。

从蓝海出来,我和老赵走在路上。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未,”老赵突然开口,“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当初,把我从那间办公室里,拉了出来。”

我笑了。

“老赵,你知道吗?我当初主动申请被裁,其实有一半是私心。”

“什么私心?”

“我不想等到四十岁,也变成你那天在办公室里的样子。”

“我怕。”

老赵愣住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传出很远。

蓝海的项目,我们做得非常成功。

半年后,陈总把他们集团旗下另一个子公司的品牌全案,也交给了我们。

“深潜”在行业里,彻底站稳了脚跟。

我们搬了新的办公室,虽然还是在那个创意园,但面积大了三倍。

团队也从三个人,扩充到了十个人。

王姐后来也从启航辞职了,她说她受够了每天写那些自己都不信的“爆款文案”。

我问她要不要来我们这儿。

她笑着拒绝了。

“不了,我这把年纪,折腾不动了。我准备回老家,开个小花店,种种花,养养猫。”

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每个人,都应该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有一天,我意外地在一家咖啡馆,碰到了刘总。

他好像瘦了,也憔悴了,头发没那么油亮了,身上的西装也显得有些宽大。

他看到我,表情很复杂。

“听说,你们做得很好。”他主动开口。

“还行,勉强糊口。”我客气地回答。

他苦笑了一下。

“启航……不行了。”

他说,他来了之后,大刀阔斧地改革,砍掉了很多他认为“不赚钱”的业务线,把所有资源都压在了短视频和直播上。

一开始,数据确实很好看。

但很快,用户就审美疲劳了。

没有了深度内容的支撑,那些靠流量堆起来的繁荣,就像沙滩上的城堡,一个浪打过来,就全塌了。

他说,集团已经准备把他调回总部了。

“我可能,也要被‘优化’了。”他自嘲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一句“多保重”。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感。

我只是觉得有些悲哀。

他不是坏人,他只是一个被“数据”和“效率”异化的,可怜的职业经理人。

他和我,和老赵,和王姐,和小李,本质上没有区别。

我们都曾是那台巨大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

只不过,有的人选择了继续待在机器上,直到生锈、被替换。

而有的人,选择了在被拧掉之前,自己先跳了下来。

我回到公司,老赵正在给新来的同事开会。

他在白板上写了四个大字。

“敬畏内容”。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他有些花白的头发上,也照在那些年轻人专注而发光的脸上。

我突然想起了我离开启航的那天。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感觉前路茫茫。

而现在,我站在这里,看着我的团队,我的事业,我的伙伴。

我心里无比笃定。

那六十万,是我这辈子花得最值的一笔钱。

它没有给我带来一套更大的房子,或者一辆更豪华的车。

它给了我一样更宝贵的东西。

——选择的权利,和重新开始的勇气。

我打开手机,点开那个我很久没看的股票软件。

依旧是一片绿色。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我知道,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那支股票,已经涨停了。

它的名字,不叫启航。

叫“深潜”。

叫“未来”。

晚上,团队一起聚餐,庆祝公司成立一周年。

我们在一家烟火气十足的火锅店,订了一个大包间。

大家喝得很尽兴。

小李已经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职场新人了,他现在能独当一面,跟客户谈笑风生。他端着酒杯,非要敬我。

“林姐,一年前,我以为我的人生完蛋了。”

“是你,把我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我笑着跟他碰杯,“别谢我,谢你自己。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

老赵喝得满脸通红,他拉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

“林未,没有你,就没有‘深潜’的今天。”

“咱们,得把这家公司,当成自己的孩子,好好做下去。”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重重地点头。

“必须的。”

聚餐结束,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微醺的夜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是林未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是马军。

我那个曾经的同事,后来的“对手”。

“是我,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平淡。

“我……我从启航离职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

“哦。”

“刘总走了以后,公司又来了一个新领导,比刘总还能折腾。我们那个部门,基本上被团灭了。”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林未,我知道,我以前……挺不是东西的。”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还有,我想问问,你们公司……还招人吗?”

“我可以不要很高的工资,我什么都能干。”

我沉默了。

我该怎么回答他?

同情?嘲讽?还是直接拒绝?

我想起了离开启航的那天,他看我的那种幸灾乐祸的眼神。

也想起了在蓝海招标会上,他那副心虚又狼狈的样子。

说实话,我不喜欢他。

但我也知道,他和我一样,都只是这个残酷职场生态链里的一环。

“马军,”我缓缓开口,“我们公司最近确实在招人。”

“但是,我们招的不是职位,是伙伴。”

“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热爱内容,并且愿意为之付出的人。”

“你问问你自己,你是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明白了”,然后挂掉了电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

但我知道,我已经给出了我的答案。

“深潜”不是一个收容所。

它是一艘船,一艘驶向新大陆的船。

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这张船票。

回到家,我脱掉高跟鞋,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

我打开电脑,开始写我们下一个项目的策划案。

那是一个关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系列纪录片。

很难,很苦,而且,可能不怎么赚钱。

但我和老赵都觉得,这件事,有价值。

这就够了。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

我知道,在这个城市的无数个角落,还有千千万万个像我曾经那样的人,在格子间里,在会议室里,在酒桌上,消耗着自己的青春和热情。

他们或许迷茫,或许焦虑,或许身不由己。

我不能改变整个世界。

但我至少,改变了我自己。

并且,用我的故事,告诉他们——

人生,不止一条跑道。

当你觉得前方的路被堵死时,不妨回头看看。

也许,辞职信,才是你最好的推荐信。

而那笔看似是“终点”的赔偿金,恰恰可能是你新征程的“起点”。

毕竟,真正能定义我们价值的,从来不是我们所在的公司有多大。

而是我们选择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去做一件怎样的事。

我敲下策划案的最后一个字,伸了个懒腰。

时钟指向凌晨一点。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林未,前启航公司资深营销经理,现深潜咨询创始合伙人。

我的人生,下半场。

才刚刚开幕。

来源:风轻意更重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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