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地主”俩字一出口,多数人脑子里先蹦出的是收租、逼债、吊打佃户。可1947年冬天,无为月塘乡最大的地主郭良知,偏偏把一名五花大绑的“共匪”抢回自家地窖,还顺手塞给搜捕队二十块大洋“辛苦费”。这操作,搁现在拍短剧都得被弹幕骂“离谱”。但县档案馆里那页发黄的《支前
“地主”俩字一出口,多数人脑子里先蹦出的是收租、逼债、吊打佃户。可1947年冬天,无为月塘乡最大的地主郭良知,偏偏把一名五花大绑的“共匪”抢回自家地窖,还顺手塞给搜捕队二十块大洋“辛苦费”。这操作,搁现在拍短剧都得被弹幕骂“离谱”。但县档案馆里那页发黄的《支前日记》写得明明白白:人真救了,命真保了,情报真送出去了。
郭家到底图啥?翻开刚解密的郭氏家谱,第一页就写着“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祖上郭世勋是清末举人,却没让子孙考公,反而立了三条家规:佃户欠租不过冬至、子弟必须识字、凡革命党借宿不得拒绝。1927年大革命失败,农协被通缉,郭良知连夜把二十箱步枪藏进祠堂夹墙,外头贴封条“严禁喧哗”,里头给枪油味散味,硬是瞒过县保卫队。那批枪,三年后成了新四军江北纵队的家底。
最魔幻的是郭良能——族谱上写“堂弟”,其实是郭良知一手带大的“野孩子”。这人白天穿绸缎,在县政府当参议员;夜里换粗布,把48师的布防图抄在厕纸里,代号“白杨”。1947年11月,他拿到48师要“三天扫平皖江”的绝密件,却赶上全城戒严,信使出不去。郭良知干脆搞了场“娶小老婆”的假喜事,花轿抬到村口,搜捕队一看是郭老爷的“新姨太”,笑嘻嘻放行。轿帘里坐的不是新娘,是李志强——那个后来把情报送到游击队的“年轻党员”。喜糖撒了一路,纸包着的却是厕纸地图,甜得发苦。
郭家女人也没闲着。郭良慧,家里喊她“三姑娘”,1938年把陪嫁的二百亩田契撕成碎条,裹着一双绣花鞋投奔新四军。后来皖南事变,她带着两个女兵在雪地里拖回七箱弹药,脚趾冻掉三根。老乡说“郭家三丫头疯了”,她回一句:“地冻得住脚,冻不住人心。”再后来,郭良慧成了“皖南三女杰”里唯一活到解放的,剩下的俩,一个被竹签钉了十指,一个沉了塘。她晚年给孙子讲故事,只说一句:“别信命,信脚印。”
最扎心的是后账。解放后划成分,郭家被定为“开明地主”,可粮仓里早空了——抗战八年,五千担粮食、三万银元,连郭良知老婆的嫁妆镯子都捐了。工作队不信,撬开地板,只翻出一张欠条:今借到郭良知糙米三百担,待革命胜利后奉还,落款是“新四军第七师”。纸条已经脆得掉渣,墨迹却红得像新伤。郭良知没拿这张条子邀功,只悄悄把它折成四方形,塞进家谱最后一页。直到2018年档案馆清点,才有人发现:那张欠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若我牺牲,此粮作罢,吾妻勿讨。”
今天月塘乡还有郭家老宅,门口两棵白杨,是郭良能亲手栽的。村里老人说,树长得怪,每年11月就掉叶子,比谁都早。其实哪是树怪,是那几天风声太紧,“白杨”要送情报,郭良知故意让家人把树摇秃,好让接头的人远远就能认出“安全屋”。现在树下立了块小碑,没写英雄,只写“借钱还粮者,一诺千金”。游客路过,常问这谁啊?导游笑笑:“一个地主,一个参议员,一个女疯子,凑一起把命押给了不认识的人。”
听完只想抽根烟:原来“红色”不是颜色,是账本——有人把命赊出去,有人把粮赊出去,有人把子孙都赊出去。账没还完,但利息一直在:那利息就是咱们今天能站着说话,而不是跪着求生。
来源:聪明钢笔AbVRT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