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北宋元祐年间,江南永宁县有个书生名叫陈明远,年方二十,生得眉清目秀,是个饱读诗书的秀才。他家境尚可,在城南有处宅院,父母早逝,仅留一老仆福伯照料起居。
北宋元祐年间,江南永宁县有个书生名叫陈明远,年方二十,生得眉清目秀,是个饱读诗书的秀才。他家境尚可,在城南有处宅院,父母早逝,仅留一老仆福伯照料起居。
这年清明,明远祭扫先人归来,天色已晚,路过城西老巷时,忽闻一阵锣鼓丝竹之声。循声望去,只见巷尾不知何时搭起一座戏台,台上正演着一出《白蛇传》,唱腔婉转动人。
明远素爱戏曲,便驻足观看。台上那饰演白娘子的旦角,身段婀娜,眼波流转,唱到“西湖山水还依旧”时,声如莺啼,哀婉缠绵,直教人肝肠寸断。明远看得如痴如醉,不觉天色已全黑。
戏至半途,那白娘子忽然直勾勾看向明远,眼神凄厉,与方才柔情截然不同。明远心中一凛,揉了揉眼再瞧时,那旦角又恢复了哀婉神态。他以为是灯火摇曳看花了眼,便不以为意。
戏毕,台下观众纷纷散去,明远却仍沉浸在戏中,忽见班主走来拱手道:“这位公子看来是懂戏之人,明日我们班子在城隍庙还有一场《牡丹亭》,公子若有兴趣,可来一观。”
明远欣然应允,那班主又低声道:“只是今夜这出《白蛇》,有些蹊跷之处,我看公子面相清正,不妨提醒一句,近日若闻女子夜哭,切莫应答。”说罢不等明远细问,便转身离去。
明远心中疑惑,但见夜色已深,只好先行回家。
是夜,明远梦中总见那白娘子在眼前徘徊,醒来时冷汗涔背。次日清晨,福伯见他面色憔悴,关切询问,明远便将昨夜看戏之事说了。
福伯皱眉道:“少爷,老奴昨日也路过城西,并未见有什么戏班搭台啊。”
明远笑道:“许是福伯去得早,戏台尚未搭起。”
福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头叹了口气。
当天,明远如约前往城隍庙,却见庙前冷冷清清,哪有戏班的影子?问及庙祝,庙祝道:“近来并无戏班在此演出,陈公子怕是记错了。”
明远心中纳闷,悻悻而归。行至半路,忽见一小童递上一张戏票,说是有位先生让转交的。明远接过一看,正是今晚《牡丹亭》的戏票,地址却在城郊一处宅院。
他本觉蹊跷,但想到昨日那出《白蛇》实在精彩,终究难耐好奇,决定前去一探。
夜幕降临,明远按图索骥,果然在城郊找到一处宅院。院中灯火通明,戏台高搭,台下已坐了不少观众。见他到来,班主热情相迎,安排他在前排就座。
锣鼓一响,《牡丹亭》开演。那饰演杜丽娘的旦角,竟又是昨日的白娘子,只是今日更显妩媚。唱到“寻梦”一折,声情并茂,满座观众无不落泪。
戏至酣处,杜丽娘幽怨唱道:“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唱腔凄厉,明远忽觉一阵寒意,四周灯火似乎暗淡了几分。
正恍惚间,台上杜丽娘直指明远,厉声道:“负心人!还我命来!”
明远大惊,猛地站起,却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明远被寒露冻醒,睁眼一看,吓得魂飞魄散——自己竟躺在一片乱葬岗中,四周坟冢累累,磷火点点,哪有什么戏台宅院?
他连滚带爬奔回家中,福伯见他衣衫不整、面色惨白,忙问缘由。听明远说完经过,福伯跺脚道:“坏了!少爷这是遇上‘戏魂索命’了!”
福伯说,三十年前,永宁县有个极负盛名的戏班,班中有个叫柳燕儿的旦角,色艺双绝,与一陈姓书生相恋。那书生发誓高中后便回来娶她,谁知一去不返。后来柳燕儿才知,书生早已另娶高门。她悲愤交加,在一次演出《白蛇传》时,竟在台上拔剑自刎,临死发下毒誓,要世负心人偿命。
“那...那陈姓书生...”明远声音发颤。
福伯叹道:“正是少爷的叔父陈文礼。他后来官至知府,五年前却暴病而亡,死状凄惨。没想到这柳燕儿怨魂不散,如今找上少爷了!”
明远听得心惊肉跳,忽觉胸口一阵剧痛,掀衣一看,赫然一道青黑色手印!
福伯见状,知事态严重,次日一早便请来了青云观的玄真道长。
道长一见明远,便皱眉道:“好重的怨气!公子可是撞见了三十年前的旧戏?”
明远连忙将经过细说一遍。道长掐指一算,面色凝重:“那柳燕儿怨气太深,已化作‘戏魂’,专在幻境中索命。她引你入戏,已在你的魂魄上烙下印记。七日之内,必来取你性命!”
明远吓得跪地求救:“求道长救命!”
道长扶起他道:“冤有头,债有主。要解此劫,需知当年真相。你速去查询叔父遗物,看有无关于柳燕儿的线索。贫道先去那乱葬岗查探。”
明远不敢怠慢,立即翻查叔父留下的箱篓。终于在箱底找到一本旧日记册,翻阅之下,大惊失色——
原来当年陈文礼并非负心,他进京赶考途中遭遇山贼,重伤失忆,被一官员所救,后娶其女。五年后他恢复记忆,立即回乡寻找柳燕儿,却得知她已香消玉殒。陈文礼悲痛欲绝,此后一直暗中供奉柳燕儿的牌位,日记中满是悔恨与思念。
“原来叔父并非负心人!”明远唏嘘不已,忙将日记拿给道长看。
玄真道长叹道:“阴差阳错,造化弄人。既然如此,或有一线生机。今夜子时,贫道设坛与那怨魂对话,你需在场,亲口告知她真相。”
是夜子时,乱葬岗阴风惨惨。道长设下法坛,焚香念咒。明远手持叔父日记,战战兢兢立于坛前。
忽然阴风大作,四周响起幽怨唱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雾气弥漫中,柳燕儿的鬼魂缓缓现身,依旧戏装打扮,面白如纸,颈间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负心人,纳命来!”她厉声喝道,直扑明远。
道长急忙挥剑阻拦:“柳姑娘且慢!且听陈公子一言!”
明远赶紧举起日记,高声将当年真相道出。
柳燕儿听罢,身形剧震,凄然道:“你...你说文礼他没有负我?他回来找过我?”
“千真万确!”明远翻开日记,“叔父每年清明都为您焚香烧纸,这里写着:‘燕儿吾爱,此生负你,愿来世相报’...”
柳燕儿飘至近前,看着那熟悉的笔迹,泪如雨下。周身戾气渐渐消散,露出本来清丽面容。
“原来...他未曾负我...”她喃喃道,忽又神色转厉,“但那日我在台上自刎,满座观众无人相救,反而哄笑!这世间冷漠,我恨啊!”
道长叹道:“柳姑娘,冤冤相报何时了?那些观众固然冷漠,但三十年来,你索命十余条,怨气也该消了。不如放下执念,早登极乐。”
柳燕儿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道长说的是。只是我罪孽深重,恐难超生。”
道长道:“贫道可为你诵经超度。只是陈公子阳寿未尽,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柳燕儿看向明远,歉然道:“连日惊吓公子,实非所愿。我这就为公子解除印记。”
她轻挥水袖,明远胸口的青黑手印渐渐淡去。
“多谢姑娘!”明远躬身施礼,“小生定当为姑娘立碑修坟,四时祭奠。”
柳燕儿微微一笑,身形渐渐透明。就在即将消失之际,她忽然道:“陈公子,城南土地庙神像下,有我埋藏的一枚玉佩,是当年文礼所赠。请你将它取出,与我合葬。”
明远连忙答应。柳燕儿最后看向道长:“多谢道长点拨,燕儿去矣...”言毕,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次日,明远果然在土地庙下找到玉佩,遂与柳燕儿遗骨一同安葬,立碑曰“爱妻柳燕儿之墓”,与叔父衣冠冢合葬一处。
说来也怪,自此之后,永宁县再无异事发生。
三年后,明远高中进士,衣锦还乡。途经当年乱葬岗,只见荒草萋萋,不觉感慨万千。是夜梦中,见一男一女携手而来,向他躬身行礼,正是叔父与柳燕儿。二人笑容满面,甚是恩爱,随后化作蝴蝶双双飞去。
明远醒来,知是叔父与柳燕儿终成眷属,心下宽慰。后来他将此事隐去姓名,写成话本《戏魂记》,流传后世,警醒世人莫负真情,更莫以貌取人,轻慢他人。
而那枚玉佩,明远请巧匠重新雕琢,正面是比翼鸟,背面是连理枝,作为传家之宝,世代相传,告诫子孙:世间情债最难偿,莫待阴阳两隔时。
此后永宁县每逢清明,除了祭祖,还有在门前悬挂戏曲面具的习俗,以示对往生艺人的尊重。而城南那对蝴蝶墓,也成了有情男女祈求姻缘的圣地,香火不绝。
只是夜深人静时,偶尔还有人说听到若有若无的戏腔,唱的却是:“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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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鑫民间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