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病,丈夫却陪初恋旅游,出院后我换了锁,他在门外跪了三天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3 09:00 1

摘要:护士走进来,动作麻利地给我换吊瓶。液体一滴一滴,沿着透明的管子往下落,进入我的血管。

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只无形的手,掐着我的鼻子,钻进我的肺里。

我讨厌这个味道。

它代表着冰冷的器械、白色的墙壁,以及生命正在被量化的无力感。

护士走进来,动作麻利地给我换吊瓶。液体一滴一滴,沿着透明的管子往下落,进入我的血管。

“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她问,声音很轻。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好多了。”

“那就好,急性阑尾炎穿孔,再晚来一会儿就麻烦了。”她嘱咐道,“家属呢?让他多给你打点热水。”

家属。

这两个字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不疼,但很麻。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拨号界面。

陈锋。

两个小时前,我疼得在床上打滚的时候,给他打了七个电话。

没有一个接通。

第八个,他接了,背景音嘈杂得像是菜市场。

“喂?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肚子疼得厉害,你快回来……”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肚子疼?老毛病了吧,喝点热水。我在外地出差呢,一个重要的项目,走不开。”

“不是……这次不一样,我……”

“行了行了,我这边忙着呢,客户都在,先挂了啊。”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一个人,咬着牙,叫了救护车。

现在,我躺在这里,看着冰冷的药水流进身体,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我划开手机,点进微信。

置顶的还是他的头像,一张我们去海边时拍的合影。他把我举过头顶,笑得像个傻子。

我点开他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三天前。

“出发,为梦想奔波。”

配图是一张机场的远景。

我往下划拉,想找点什么,又不知道想找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不常联系的大学同学,给我发来一张截图。

“苏晴,这是你老公吗?在丽江碰见个熟人,看着真像。”

我点开图片。

心跳,在那一刻,仿佛漏跳了一拍。

古城的石板路,昏黄的灯光,一个男人,穿着我给他买的灰色冲锋衣,侧脸英挺。

他的手,正亲昵地搭在身边女人的肩膀上。

那个女人,长发及腰,穿着一条波西米亚风的长裙,笑得眉眼弯弯,正仰头看着他。

我认识她。

林薇。

陈锋的初恋,那个在他心里住了很多年,被他形容为“白月光”的女人。

而林薇的朋友圈,定位赫然是——

丽江。

配文是:“风花雪月,不如有你。”

照片里,她手里拿着一串烤串,陈锋正低头,咬掉上面的一块肉,姿态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我的手开始抖。

手机差点没拿稳,摔在地上。

出差。

重要的项目。

客户。

原来,他的项目叫林薇。

他的客户,是风花雪月。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护士又一次走进来,看到我没关的手机屏幕,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多休息。”她放下体温计,匆匆走了。

我把手机关掉,屏幕暗下去,倒映出我苍白的脸。

伤口的疼痛,忽然变得不值一提。

有一种疼,是从心脏最深处炸开的,密密麻麻,无处可逃。

它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那张照片。

陈锋看林薇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那种温柔,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带着小心翼翼的宠溺。

我们结婚三年,他对我好,很好。

工资卡上交,家务活抢着干,纪念日从不忘记。

所有人都说我嫁对了人。

我也曾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我忘了,他对我的好,是教科书式的,是标准答案。

却唯独少了那份……鲜活的、滚烫的、奋不顾身的爱意。

我一直安慰自己,过日子嘛,平平淡淡才是真。

现在我懂了。

不是他不懂浪漫,不是他天性沉闷。

他只是,把所有的鲜活和滚烫,都给了另一个人。

而我,像个傻子,守着一堆标准答案,沾沾自喜。

可笑。

真的太可笑了。

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没入枕头,冰凉一片。

我没有哭出声。

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哭给谁看呢?

哭给那盏惨白的灯,还是哭给那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只是静静地流泪,身体一动不动,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又响了。

是陈锋。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或许是良心发现?

或许是林薇睡了,他终于想起还有一个老婆?

我没有接。

我只是看着它响,一遍,又一遍。

铃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最后,它停了。

一条微信弹出来。

“怎么不接电话?睡了?”

我盯着那几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拿起手机,给我的闺蜜萧楠发了条微信。

“楠楠,帮我个忙。”

“说。”萧楠秒回。

“帮我找一个靠谱的换锁师傅。”

萧楠那边沉默了几秒。

“你想干嘛?跟陈锋吵架了?”

“没有。”

我回了两个字,然后把那张截图,发给了她。

这一次,萧楠隔了足足一分钟才回复。

一连串的国骂,占满了整个屏幕。

“我操!这个狗男人!他在哪儿?老娘现在就去撕了他!”

“你别激动。”我打字的手,依然在抖,“我只是想换个锁。”

“只换锁?晴晴,你清醒一点!这不是换个锁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我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处理这件事。

一个没有他存在的,完全属于我的环境。

“听我的,帮我找人。等我出院,就换。”

“……好。你等着,我马上办。”

“还有,”我补充道,“别告诉他我住院了。一个字都别提。”

“凭什么?他还有脸知道吗?就该让他火急火燎地滚回来,跪在你病床前忏悔!”

“没必要了。”

真的,没必要了。

哀莫大于心死。

大概就是我现在这种感觉。

我不再期待他火急火燎地滚回来,也不再需要他跪地忏悔。

因为,我已经不想要他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医院里,过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生活。

按时吃药,打针,吃饭。

医生查房的时候,我就笑笑。

护士量体温的时候,我就说谢谢。

我不再看手机,不再去想那个男人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我把他和林薇的朋友圈都屏蔽了。

眼不见,心不烦。

我妈打来电话,问我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公司派我到外地培训几天,封闭式的,手机不常用。”

我妈信了。

“那你跟小陈说了吗?”

“说了。”

“那就好,你们小两口刚结婚,别老分开,对感情不好。”

我听着我妈的唠叨,嗯嗯地应着。

感情?

我们的感情,早就被他丢在丽江的风花雪月里了。

婆婆也打来了电话。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某种优越感。

“苏晴啊,阿锋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他出差忙,你别跟他闹脾气。”

“嗯,手机静音了,没听见。”

“你也是,要多体谅体谅他,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你在家就把家里照顾好,别让他分心。”

我握着手机,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训诫,忽然很想笑。

照顾好家?

我躺在医院里,差点见了阎王,谁来照顾我?

别让他分心?

他确实没分心,他的心,全在另一个人身上。

“妈,我知道了。”

我平静地回答,然后挂了电话。

我把婆婆也拉黑了。

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萧楠每天都来看我,给我带各种好吃的汤。

她看着我平静的脸,欲言又止。

“晴晴,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喝了一口汤,“你看,我吃得下,睡得着,伤口也恢复得很好。”

“我不是说这个。”萧楠皱着眉,“你别憋在心里,想哭就哭出来。”

我摇摇头。

“哭不出来。”

真的哭不出来。

心死透了,眼泪也就干了。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没有消毒水的味道,真好。

萧楠来接我,开车送我回家。

“换锁的师傅约好了,下午三点到。”她一边开车一边说。

“好。”

车子开进熟悉的小区,停在熟悉的楼下。

我抬头,看着六楼的窗户。

那里,是我和陈锋的家。

曾经我以为,那是我的避风港。

现在我才知道,那只是一个笑话。

打开门,屋子里的一切,都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

玄关处,他的拖鞋和我的拖鞋,并排摆在一起。

客厅的沙发上,还扔着他换下来的外套。

墙上,挂着我们巨大的婚纱照。

照片里的我,笑得一脸幸福。

照片里的他,也笑得一脸深情。

多么讽C。

我走过去,一言不发,把那副巨大的婚纱照,从墙上摘了下来。

“晴晴……”萧楠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搭把手。”我说。

我们俩合力,把婚纱照搬到了储物间。

关上门,墙上只留下一片空白,和四个钉子眼。

就像我的心。

下午三点,换锁师傅准时上门。

电钻的声音,滋滋作响。

很刺耳。

但我听着,却觉得无比悦耳。

那声音,像是在钻掉我过去三年的愚蠢和盲目。

旧的锁芯被拆下来,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新的锁芯被装上去。

师傅递给我三把崭新的钥匙。

“好了,您试试。”

我接过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

咔哒。

门开了。

我又反锁上。

咔哒。

很顺畅。

“谢谢师傅。”我付了钱,送走了他。

萧楠看着我手里的新钥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

“前所未有的好。”

我把一把钥匙递给她。

“这个你拿着,备用。”

“行。”

我把另一把钥匙穿在钥匙扣上,放进包里。

最后一把,我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那是留给我的。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萧楠问。

“等他回来。”

“然后呢?跟他摊牌?吵架?打架?”

我摇摇头。

“不吵,也不打。”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他,净身出户。”

萧楠的眼睛亮了。

“对!就该这样!房子是你的婚前财产,车子是你爸妈给你买的,他陈锋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分?”

是啊。

我到底在怕什么呢?

这房子,是我爸妈全款给我买的嫁妆。

这车子,是我爸妈怕我上班辛苦,特意给我买的代步工具。

陈锋,他从头到尾,除了给了我一个“已婚”的身份,还给了我什么?

哦,对。

他还给了我一场差点要了命的阑尾炎,和一顶鲜艳的绿帽子。

我真是,太傻了。

陈锋是第五天回来的。

那天下午,我正在家里拖地。

阳光很好,我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风吹进来,窗帘轻轻飘动。

我甚至还哼着歌。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门外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一下,两下。

插不进去。

然后,是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门,纹丝不动。

“咦?”

门外传来陈锋疑惑的声音。

“怎么回事?锁坏了?”

他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我放下拖把,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

陈锋站在门口,一脸烦躁地看着手里的钥匙。

他穿着那件灰色的冲锋衣,背着一个双肩包,风尘仆仆的样子。

看来,他的“风花雪月”之旅,结束了。

他开始敲门。

“咚咚咚。”

“晴晴?在家吗?开门!咱们家锁好像坏了!”

我没有出声。

我就那么静静地,透过猫眼看着他。

看他从一开始的疑惑,到不耐烦,再到一丝慌乱。

“苏晴!你是不是在家?你开门啊!”

他的声音大了起来。

“你搞什么鬼?把门反锁了吗?”

我还是不说话。

我靠在门上,甚至能感觉到门板随着他的捶打而震动。

真吵。

我转身,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门外的捶门声,还在继续。

“苏晴!你他妈给我开门!你发什么神经!”

他开始骂人了。

我喝着水,听着他的咒骂,心里一片平静。

原来,这就是他真实的样子。

那个温文尔雅,对我言听计从的陈锋,去哪儿了?

哦,那个陈锋,是演出来的。

现在,剧本演完了,演员也累了。

他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我拿出手机,给萧楠发微信。

“他回来了。”

“怎么样?战况如何?”

“正在门外表演‘咆哮帝’。”

“哈哈哈哈!爽!别理他!让他叫!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他!”

我笑了。

确实,很爽。

大概骂了十几分钟,陈锋也累了。

他停了下来,开始打电话。

毫无疑问,是打给我的。

我看着手机屏幕亮起,然后按了静音,随手把它扔在沙发上。

他不死心,一遍一遍地打。

我走到阳台,给我的那盆绿萝浇水。

叶子绿油油的,长得真好。

不像我,眼瞎了三年。

电话终于不响了。

门外也安静了下来。

我以为他走了。

我重新从猫眼里看出去。

他没走。

他靠着墙,蹲在地上,正在抽烟。

烟雾缭绕,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颓丧。

这就受不了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我躺在医院里,孤零零一个人面对手术风险的时候,你在哪儿?

你在丽江的阳光下,搂着你的白月光,笑得那么开心。

陈锋,这都是你欠我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一点动静,亮了,又灭了。

他还在。

我点了外卖,一份麻辣香锅。

外卖小哥打电话的时候,我特意让他放在门口就行。

“你放门口吧,我等会儿自己拿。”

“好的,女士。”

我从猫眼里,看着外卖小哥把餐盒放在地上,然后离开。

陈锋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餐盒。

然后,他又低下头去。

我等了五分钟,确定外卖小哥走远了,才打开门。

我没有看他。

我只是迅速地弯腰,拿起地上的外卖,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

我把麻辣香锅放在餐桌上,香气扑鼻。

我吃得很香。

吃完饭,我洗了个热水澡,敷上面膜,躺在床上看电影。

门外,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不会真的走了吧?

我有点好奇,又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出去。

他还在。

只是换了个姿势。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我家的大门,头埋在膝盖里。

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

可笑。

我一点都不同情他。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我以为是陈锋。

从猫眼里一看,居然是我婆婆。

她身后,还站着我公公。

两个人都是一脸怒容。

“苏晴!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我们家阿锋关在外面一晚上,你想干什么?”

婆婆的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

我皱了皱眉。

陈锋果然还是给他妈打电话求救了。

真是个长不大的“好儿子”。

我没理她。

我转身去洗漱,刷牙,给自己煎了个鸡蛋。

门外的叫骂声,越来越难听。

“你这个扫把星!丧门神!我们家阿锋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赶紧开门!不然我报警了!说你非法拘禁!”

非法拘禁?

我差点笑出声。

这是我的房子,我凭什么不能换锁?

我倒是想报警,告他婚内出轨,还对我进行精神虐待呢。

邻居的门,开了又关。

我能想象到,左邻右舍都在看我们家的笑话。

以前,我很在乎这些。

我觉得夫妻一体,他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

现在,我不在乎了。

丢人的是他们陈家,不是我苏晴。

大概闹了半个多小时,我婆婆也累了。

声音小了下去,变成了抽泣和控诉。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娶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吃完早饭,把碗洗了。

然后,我拉黑了我公公婆另外一个手机号。

世界,再次清净。

我透过猫眼,看到陈锋扶着他妈,他爸在一旁唉声叹气。

一家人,整整齐齐。

真好。

最后,他们好像是走了。

楼道里,只剩下陈锋一个人。

他看起来,比昨天更憔悴了。

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眼窝深陷。

他靠着墙,缓缓地坐下来。

然后,他做了一个我没想到的动作。

他跪下了。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我家门口。

我愣住了。

我设想过他会暴怒,会哀求,会找家人来闹。

但我没想到,他会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

他这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取我的原谅吗?

还是说,这又是他表演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

我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荒唐到了极点。

一个陪着初恋风花雪月的男人,回到家,被关在门外。

然后,他跪下了。

他是在忏悔吗?

还是在惩罚我?

用他的下跪,来彰显我的“狠心”和“无情”?

我冷笑一声,拉上了猫眼的盖子。

随便你跪。

你跪到天荒地老,也跟我没关系。

我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这几天积压的工作。

我是个室内设计师,最近正好接了一个大单子。

我需要集中精力。

我把音乐开到最大声,试图隔绝外面的一切。

但没用。

我知道,门外,有一个男人,正跪在那里。

我的丈夫。

不,很快就不是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中午,我没点外卖。

我不想再上演一次开门拿外卖的戏码。

我煮了包泡面,加了个蛋。

吃完,继续工作。

下午,萧楠给我打电话。

“怎么样了?听说他爸妈都去了?”

“嗯,刚走。”

“他呢?”

“跪着呢。”

电话那头,萧楠沉默了。

“晴晴,你……心软了吗?”

“没有。”

“那就好。千万别心软。你想想你一个人在医院的时候,想想那张照片。他现在跪着,是他活该!”

“我知道。”

挂了电话,我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猫眼。

他还在跪着。

姿势都没变过。

像一尊雕塑。

有邻居出门,看到他,都绕着走,脸上是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但我不想现在结束。

他跪得还不够。

这点惩罚,怎么比得上我心里的痛。

第二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三天。

我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猫眼。

他居然还在。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植物,蔫蔫地跪在那里。

脸色惨白,嘴唇干裂。

看来,这两天两夜,他水米未进。

也是,楼道里连个厕所都没有。

他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个“汉子”。

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去丽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你搂着林薇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家里还有一个我?

上午,我又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不知道她从哪里搞到了我的新号码。

这次,她的声音,不再是尖叫和咒骂。

而是带着哭腔的哀求。

“晴晴啊,妈求你了,你开门吧。”

“阿锋他已经跪了两天两夜了,他会死的啊!”

“他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你就看在……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夫妻一场。

说得真好听。

“妈,他死不了。”我冷冷地说,“他要是觉得快死了,自己会站起来走的。”

“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是我儿子!”

“那也是我丈夫。”我打断她,“他在外面陪别的女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是我丈夫?”

电话那头,噎住了。

“那……那是个误会!是那个女人勾引他的!”

又来了。

又是这套说辞。

永远都是别人的错,她的儿子,永远是无辜的。

“妈,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说完,我挂了电话,再次拉黑。

我打开打印机,从网上下载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然后,我开始填写。

财产分割那一栏,我写得很清楚。

房子,归我。

车子,归我。

存款,我们俩名下各自的,归各自。

陈锋名下的存款有多少,我不知道。

他的工资卡虽然在我这里,但他自己还有一些投资和理财的收入,我从来没过问过。

我也不想知道了。

我只要我应得的。

不,应该说,我只要我自己的东西。

至于夫妻共同财产?

我嫌脏。

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一式三份。

我把它们整齐地放在桌上。

然后,我看着窗外。

天,阴沉沉的。

像是要下雨了。

我走到门口,最后一次,从猫眼里看出去。

陈锋已经快撑不住了。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头,也垂得很低。

就在这时,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猫眼。

我们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那扇厚重的门,对上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绝望的祈求。

我面无表情地,拉上了猫眼的盖子。

时机,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

然后,我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拧动。

“咔哒。”

门,开了。

刺眼的光,和一股混杂着汗味、烟味和绝望的空气,涌了进来。

陈锋跪在地上,看到门开,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晴晴……”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没有让他进来。

我就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有意思吗?”我问。

他愣愣地看着我,好像没听懂。

“我问你,跪在这里,有意思吗?”我又重复了一遍。

“晴晴……我错了……你让我进去,我跟你解释……”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跪得太久,腿已经麻了。

他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解释?”我笑了,“好啊,你解释。”

“我跟她……林薇,我们真的没什么。就是同学聚会,在丽D碰上了,大家一起玩了两天……”

“一起玩?”我打断他,“玩到搂着肩膀,吃一串烤串?”

他的脸,瞬间涨红了。

“那是拍照!大家起哄!都是闹着玩的!”

“是吗?”我从身后拿出手机,点开那张照片,递到他面前。

“你再看看你自己的眼神。陈锋,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吗?我们结婚三年,我认识你七年,你什么时候,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他看着照片,哑口无言。

“还有。”我收回手机,“你跟我说,是去出差。重要的项目。”

“我……”

“你的项目,就是在丽江的客栈里,陪着你的白月光,看星星看月亮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他心上。

他的头,越垂越低。

“晴晴,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鬼迷心窍……我发誓,我跟她再也没有联系了!”

“我一回来就拉黑她了!真的!”

他急切地辩解着,甚至想掏出手机给我看。

“晚了。”

我说。

“陈锋,太晚了。”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恐。

“什么……什么晚了?晴晴,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

“我求你了……”

他开始哭。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如果是在三天前,我看到他这个样子,也许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机会?”我看着他,“我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

“我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我。

“手术?你……你怎么了?”

“哦,忘了告诉你。”我轻描淡写地说,“你陪初恋旅游的时候,我急性阑-尾-炎-穿-孔,差点死了。”

阑尾炎穿孔。

这五个字,像五颗子弹,精准地射中了他。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什……什么时候的事?”

“你挂我电话那天。”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喃喃自语,眼神都涣散了。

“是啊,你不知道。”我点点头,“你当然不知道。你忙着风花雪月,怎么会知道家里还有一个快死的老婆呢?”

“我……”

他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脸上,是悔恨,是恐惧,是绝望。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无比可悲。

“陈锋。”我叫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像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

我从身后,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书。

“我们离婚吧。”

我把协议书,递到他面前。

他没有接。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字,像是要把它盯穿。

“不……我不离……”

“晴晴,我不要离婚……”

“我爱你啊!我爱的是你!”

“爱我?”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你爱我,就是在我重病的时候,陪着别的女人去旅游?”

“你爱我,就是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对我不闻不问?”

“陈锋,收起你那廉价的爱吧,我嫌脏。”

我的话,像一把刀,把他最后一点尊严,也剥得干干净净。

他崩溃了。

他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

“不要……晴晴,不要离开我……”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你骂我,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要离婚……”

楼道里,已经有邻居探出头来张望。

我不想再让这场闹剧,继续下去了。

我用力,想把腿抽出来。

但他抱得很紧,像一根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

“陈锋,你放手。”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放!死也不放!”

“好。”

我点点头。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了110。

“喂,你好,我要报警。”

“这里是XX小区XX栋XX号,有人非法入侵,并且对我进行人身骚扰。”

陈锋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晴晴……你……”

“地址是……”我继续对着电话说。

“我放!我放!”

他猛地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我挂了电话。

“陈锋,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好好说话。”

我把离婚协议书,扔在他面前的地上。

“签了它。房子,车子,都是我的婚前财产,你没有份。你卡里的钱,我一分不要。我们好聚好散。”

“如果你不签,也可以。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你婚内出轨的证据,我会一五一十,全部提交给法官。”

“你自己选。”

说完,我不再看他。

我准备关门。

“等等!”他叫住我。

我停住动作,回头看他。

他慢慢地,从地上,捡起了那份协议。

纸张,因为沾了地上的灰,显得有些脏。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他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眼泪,只剩下一片死寂。

“我……只有一个问题。”

“说。”

“你……还爱我吗?”

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七年,嫁了三年的男人。

看着他憔悴的脸,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我曾经以为,我会爱他一辈子。

但是现在,我心里,只剩下一片荒芜。

“不爱了。”

我说。

“从我看到那张照片开始,就不爱了。”

他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

他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好……好……”

他喃喃地说。

“我签。”

他没有笔。

他抬头,看着我。

我从玄关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扔给他。

他接住。

然后,他靠着墙,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在那份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锋。

那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

像他此刻的人生。

他把签好的协议,递给我。

我接过来,检查了一遍。

“你可以走了。”我说。

他站着没动。

“我……能进去,收拾一下东西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不能。”我拒绝了,“你的东西,我会打包好,寄到你公司。”

“晴晴……”

“别叫我晴晴。”我打断他,“我嫌恶心。”

他的脸,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里,有太多复杂的东西。

悔恨,不甘,痛苦,还有……一丝解脱?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然后,他转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下了楼梯。

他的背影,佝偻,萧瑟。

我看着他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靠着门,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眼泪,终于,决堤了。

我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放声大哭。

哭我死去的爱情。

哭我喂了狗的三年青春。

也哭那个,终于从泥潭里,爬出来的自己。

这场仗,我打赢了。

但我也输得,一败涂地。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把自己关在家里。

我把陈锋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进了几个大箱子。

他的衣服,鞋子,他用过的牙刷,毛巾。

所有带着他气息的东西,我一件不留。

打包的时候,我翻出了很多旧物。

我们第一次约会看的电影票。

他送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一个丑萌的娃娃。

我们去旅行时,在各地买的冰箱贴。

每一件东西,都像一把刀,在我心上划过。

我曾经,把这些,都当成宝贝。

现在,它们只是垃圾。

我把所有东西,连同那些承载着回忆的小物件,一起装箱,用胶带封好。

然后,叫了快递,寄到了他公司。

到付。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这个房子,终于彻底属于我了。

我请了保洁,把家里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

换掉了所有的床单被套。

买了一大束新鲜的百合花,插在客厅的瓶子里。

香气,很快就盖过了曾经残留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

我和陈锋,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全程,我们没有一句话。

他看起来,比那天更瘦了,也更沉默了。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他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我拿着那本墨绿色的本子,走出了民政-政局的大门。

天很蓝,阳光很刺眼。

我感觉,自己像是获得了一场新生。

萧楠在外面等我。

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恭喜你,恢复单身,喜提自由!”

我笑了。

“走,姐请你吃大餐!”

“好!”

生活,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那个大单子的设计稿,我改了十几遍,终于让客户满意了。

项目顺利进行,我拿到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我用那笔钱,给自己报了一个驾校。

我以前总觉得,有陈锋开车,我不需要会。

现在我明白,女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方向盘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安心。

我开始学着,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街。

一开始,会有些不习惯。

看到别的情侣,会有些失落。

但慢慢地,我发现,一个人的生活,也挺好。

自由,自在。

不用再迁就另一个人的口味,不用再等另一个人回家。

不用再担心,他是不是在外面,陪着另一个女人。

大概过了半年。

我渐渐淡忘了那段痛苦的过去。

陈锋这个名字,也很少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有一次,和大学同学聚会,有人提起了他。

“诶,你们听说了吗?陈锋,跟那个林薇,好像掰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为了林薇,才跟苏晴离婚的吗?”

“谁知道呢,听说林薇就是跟他玩玩,吊着他,根本没想跟他认真。”

“啧啧啧,这不就是现世报吗?活该!”

大家议论纷纷,然后有人看向我。

“晴晴,你现在怎么样?”

我笑了笑。

“我挺好的。”

是真的挺好。

我考过了驾照,给自己买了一辆小小的代步车。

我升了职,成了设计部的主管。

我捡起了很久没碰的画笔,周末会去公园写生。

我的生活,变得比以前更充实,也更快乐。

聚会结束后,我一个人开车回家。

路过我们曾经最喜欢去的那家甜品店。

我停下车,走进去,点了一份我最爱的芒果班戟。

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我吃着,却不再觉得,有那么甜了。

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

“喂?”

“……是我。”

是陈锋。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沉默了。

“我……看到你了。”他说,“你开车了。”

“嗯。”

“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

电话那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我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有事吗?”我问。

“没……没事。”他急忙说,“我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三个字,迟来了太久。

我已经不需要了。

“嗯,我知道了。”我说,“没别的事,我挂了。”

“等等!”他叫住我。

“晴

晴,我……后悔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我真的后悔了。离开你之后,我才发现,我有多想你。”

“林薇她……她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子。”

“我每天都在想你,想我们以前的日子……”

我静静地听着。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陈锋。”我打断他,“都过去了。”

“过不去!”他激动地说,“晴晴,我们……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回到从前?

我笑了。

“陈锋,你知道吗?我阑尾炎手术,肚子上留了一道疤。”

“虽然现在已经很淡了,但它永远都在那里。”

“它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曾经,有多蠢。”

“破镜,是不会重圆的。”

“就算粘起来,也全是裂痕。”

“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我说完,没等他回答,就挂了电话。

然后,拉黑。

我吃完最后一口芒果班戟,走出了甜品店。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我坐进我的小车里,打开音响。

里面放着一首我最近很喜欢的歌。

“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我发动车子,汇入了车流。

前方的路,灯火通明。

我知道,属于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来源:风过叶为友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