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那天放学,我爸骑电动车来接我儿子。
回家的路上,雨刚停,路面还湿漉漉的。在一个转弯处,车把没控稳,轻轻擦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布加迪。
车门打开,一个穿名牌T恤的年轻男人走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车身上那道浅浅的刮痕,又抬头看了看我爸。
我爸连声道歉,说愿意赔。
那人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招了招手。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儿子全都看见了。
他回来之后,再也不肯开口说话。
我老婆吴曦苒是金牌律师团队的成员,她经手的案子,几乎没有输过。
我找到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声音都是抖的。
她却只是低头整理文件,语气很轻:
“我手头有个更重要的案子,这个……我帮不了。”
我愣在那,半天没动。
我把那个叫李嘉兴的富家少爷告上了法庭。
开庭那天,我在被告席旁边,看到了我老婆——和她身后的整个律师团队。
她站得笔直,目光没有一次落在我身上。
法官问话时,她向前一步,声音清晰:
“法官大人,死者是我的公公。如果他真是被人害死的,我怎么会站在这里为凶手辩护?”
“那天,是我公公去接孩子时突发心脏病,是李嘉兴先生好心送他去医院。”
“虽然最后没能救回来,但李嘉兴先生是一片善意,现在却被我丈夫告上法庭……”
我站在原告席,浑身发冷。
案子判了,李嘉兴无罪。
法院门口,我冲到她面前,喉咙发紧:
“吴曦苒!那是我爸!他是怎么死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东西闪了一下,又很快压下去。
“奕辰,其实……我和嘉兴大学就认识了。”
她没再说下去,但我已经懂了。
“所以,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比不过他是吗?”
我站直身体,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离婚吧。”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握得很紧:
“奕辰,就到此为止吧,嘉兴曾经救过我,这是我欠他的……以后我会补偿你,行吗?”
我甩开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人都不在了,你拿什么补偿?”
李嘉兴就在这时开着布加迪停在我们面前。
他笑着对吴曦苒说:
“今天谢谢你,我生日,一起聚聚?”
然后他转向我,嘴角一挑:
“你爸刮了我的车,我弄瞎他眼睛,不过分吧?”
我脑子一嗡,伸手就去抓他。
吴曦苒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刘奕辰!这是法院门口!你再闹,我就送你进去!”
我愣在那,脸上火辣辣的。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没再回头。
回到家,我打开水龙头,一遍遍冲脸。
镜子里的人,眼睛通红,头发凌乱。
手机响了,是吴曦苒发来的短信:
“签了这份协议,别再找嘉兴麻烦。”
我打她电话,那头很吵,像是在KTV。
我压着声音吼:
“你去给他过生日?你还要护他到什么时候?”
她沉默了一会儿,背景噪音渐渐小了。
“老公,我爱你,但我不能看着你毁了他。”
我笑出声,眼泪却流下来:
“你爱我?你为了他,连我爸的骨灰都敢拿来威胁我?”
她没说话,挂了。
随后发来一段视频——她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盒。
我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她的语音紧接着弹过来:
“签了协议,不然我就把它冲进马桶。”
我点开链接,看也没看就签了字。
视频那头,李嘉兴“不小心”碰了一下——骨灰盒掉进了马桶。
吴曦苒惊叫一声。
李嘉兴一脸无辜:
“对不起啊,我只是想洗个手。”
我跪在地上,嘴唇咬出了血。
“你们在哪?”
我对着手机问,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吴曦苒还在解释:
“他不是故意的,你冷静点……”
李嘉兴在旁边轻笑:
“我们在洁雅会所888,怎么,你还想动手?”
我挂了电话,朝那个方向跑去。
包间的门没关严,里面传来笑声和碰杯的声音。
我站在门口,手放在门上,却没有推开。
那晚在包间,我亲眼看见妻子护着杀父仇人
透过门缝,里面灯光昏黄。吴曦苒和李嘉兴并肩坐在主位,两人没挨着,可眼神里的东西藏不住。
有人举着酒杯笑:
「曦苒,整个魔都谁不知道刘奕辰对你多好,你们可是模范夫妻啊!现在为了嘉兴和他闹,不怕影响感情?」
另一人接话:
「要我说,还是曦苒和嘉兴更配。你看他俩坐那儿,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吴曦苒没说话,李嘉兴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
他忽然单膝跪地,声音发沉:
「曦苒,当年要不是我执意出国,也不会让刘奕辰有机会走近你。」
「大学四年,没人比我们感情深——你掉进湖里,是我跳下去救的你。」
「我后悔了……我现在只想把你挽回。」
吴曦苒眼神晃了晃,轻声说:
「嘉兴,我心里一直有你位置。可……我已经结婚了。」
「对奕辰,我更多是感激。你走之后我整个人垮了,是他带我创业,一步步走到今天。」
李嘉兴朝旁人使了个眼色。
立刻有人接话:
「曦苒,你不欠刘奕辰!你青春都给了他,还生了儿子,情义早就还清了。」
「他能给的,嘉兴能给得更好。人生苦短,何必委屈自己?」
「今天法院门口,刘奕辰不是吼着要离婚吗?他要再提,你就答应呗!」
李嘉兴趁机握住吴曦苒的手,语气懊悔:
「我不该破坏你家庭,可今天你为我跟他闹成这样,我怕他报复你……他心胸窄,我怕你受伤。」
「如果他真要离,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吴曦苒轻轻点头:
「要是奕辰能原谅我,我还是想和他好好过……」
我猛地踹开门走进去。
「好好过日子?」
我盯着她,声音发冷,「吴曦苒,你把我当什么?儿子都六岁了,你不要脸面了吗?」
李嘉兴立刻躲到她身后,装出害怕的样子:
「刘奕辰,我不反诉你已经够意思了,你别乱来!」
我眼睛红了:
「你杀了我爸,打翻他骨灰,法院不判,我自己来!」
他拽紧吴曦苒衣角:
「曦苒,你老公是不是有暴躁症?他不会要杀我吧?」
吴曦苒指着我喊:
「你别冲动!嘉兴我必须保,哪怕和我最爱的人对立!」
「而且他不是故意打翻骨灰的,你何必计较?」
我笑了:
「行,我离婚,成全你们。」
我冲上去揪住李嘉兴衣领,一拳挥过去——
「你装什么?杀人时不怕,现在倒怂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意,但没动手。
吴曦苒却突然冲过来,朝我下身狠狠一踢。
剧痛窜遍全身,我蜷在地上,冷汗直冒。她却转身去擦李嘉兴的嘴角。
周围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有人偷笑,有人比手势。
我忍着疼抓起椅子冲过去——
这一下,我是真想杀了他。
可吴曦苒毫不犹豫挡在他面前。
我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手僵在半空。
她却反过来抢我椅子,包厢里的人也一拥而上。
她急得声音发颤:
「你疯了!把椅子放下!你敢动嘉兴试试?」
「别忘了你刚签了协议,再闹我让你好看!」
李嘉兴趁机夺过椅子,狠狠砸在我头上。
血顺着额角滴下来,我趴在地上,看着吴曦苒护在他身前,轻声安抚。
世界渐渐暗下去。
我听见她焦急的声音:
「嘉兴,我送你去医院!你千万别有事……」
「我愿意和他离婚,嫁给你。」
再醒来时,我在医院。
床边只有助理。
他低声说:
「刘总,案子翻不了。李家家大业大,没证据我们动不了。」
「嫂子那边律师也介入了,再冲动只会更糟。」
我闭上眼:
「帮我拟离婚协议吧。」
门开了,吴曦苒走进来,手里拎着早餐。
她语气疲惫:
「你昨天太冲动了,嘉兴要是追究,你会被拘留的。」
「我求了他一晚上,他才答应不报警。」
她递过来一个包子:
「他吃剩下的,你凑合吃吧。」
我没接:
「该坐牢的是他。我爸怎么死的,我心里清楚。」
她把包子重重摔在桌上:
「刘奕辰,你大度点行不行?这事过不去了吗?」
「公公刮了嘉兴的车,去世我们也难过。可嘉兴没反诉,也没报警,两清不行吗?」
我抬起头:
「你说你难过?」
「要不是你护着他,光儿子作证就能告倒他。」
「你是我妻子,我伤成这样,你却先去关心他。」
她指着自己:
「就为这点小事,你要离婚?我还给你生了儿子!」
我猛地坐起来,头一阵钝痛:
「你还记得有儿子?他为什么精神出问题?因为他亲眼看见爷爷被虐杀!」
「就算为了他,你也不该替李嘉兴说话。」
那场离婚协议背后,是我儿子的命
我伸手指向门口,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滚,现在就从我眼前消失!”
“离婚协议拟好会有人送给你。我们到此为止,我成全你和你的初恋。”
她正要推门,我又开口:
“告诉李嘉兴,我不会罢休。就算他请再厉害的律师,这官司我也会打到底。”
吴曦苒脸上的失落一下子变得锋利:
“刘奕辰,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签的协议。你再输一次,后果自己清楚。”
“你要是再动嘉兴,我不会念旧情。就算伪造证据,我也能让你在监狱待一辈子。”
医生建议我住院观察两天,但我当天下午就办了出院。
官司缠身,我把儿子暂时托给了助理。这些事不该牵扯到孩子。
我想先去助理家看看他。
可刚踏出医院大门,一个麻袋突然罩住了我的头。后脑一阵剧痛,我整个人晃了晃,挣扎的力气瞬间消失。
我被拖上一辆车,引擎一声轰鸣,疾驰而去。
我一边扭动一边吼:
“你们是谁?光天化日绑架,不怕我报警吗?”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报警?你闹到法院也没用。”
“你惹了谁自己不清楚?既然你那么固执,我们只好用点特别的手段。”
我猜是李嘉兴派来的人。他杀了我爸,现在又来绑我。
我试图反抗,旁边的人立刻喝止:
“别乱动,你还想不想见你儿子?”
“忘了告诉你,你儿子在我们手里。”
我全身一冷,不敢再动。
车停在一栋郊区的烂尾楼前,麻袋被扯下来。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就在我眯眼的瞬间,我被绑在了一把椅子上。
视线恢复时,李嘉兴已经站在我面前,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听曦苒说你想跟我较量?你配吗?”
“我杀你爸,是因为你抢了我最爱的女人,这很合理吧?”
我咬紧牙,低吼:
“李嘉兴,你真会装。在吴曦苒面前装可怜,背地里杀人绑架都敢做,你就是个恶魔。”
他冷笑:
“我不装得像一点,她怎么会一次次护着我?看着自己老婆为了我对付你,心痛吗?”
他朝手下挥了挥手。没过多久,儿子被两个人带了上来。
我看到他一只耳朵被割了,浑身是伤。
“你他妈还是人吗?连孩子都不放过!”
我拼命想挣脱,绳子却越勒越紧。
“李嘉兴,你有种冲我来!这孩子也是曦苒的,你不怕她知道?”
他猛地一脚踹在我胸口。
我连人带椅向后翻倒,砸在地上。椅子碎裂,我浑身像散架一样疼。
“少拿曦苒吓我。就算我今天杀了这孩子,只要我说是你因恨动手,她也会信我,你信不信?”
儿子突然挣脱那两人,跑到李嘉兴面前跪下:
“叔叔,求你别打我爸爸……我答应你,再也不说你杀了爷爷……”
我心如刀割,朝他爬过去,眼泪模糊了视线。
他才六岁。亲眼看见爷爷被杀,爸爸被羞辱,这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
我刚爬到儿子身边,想坐起来抱他,李嘉兴又一脚把我踹开。
他一只脚踩在我身上,语气凶狠:
“昨天不是挺嚣张吗?不是要杀我吗?我现在就在这儿,你怎么不动手?”
我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他:
“李嘉兴,我们之间的事与孩子无关。你怎么对我都行,只求你放了我儿子。”
他脸色一狞,伸手掐住儿子的脖子。
孩子开始大哭,声音渐渐弱下去。
“爸……爸……救我……”
我忍着痛冲上去,却被保镖死死按住。
“刘奕辰,这孩子是你的心头肉,但对我来说,是耻辱。我不允许我爱的女人,留着别人的孩子。”
“告诉你,你爸是我杀的。现在,我要先杀你儿子,再杀你。”
他从手下那儿接过一把刀,狠狠刺进儿子的心脏。
时间仿佛停了。
我被按在地上,嘴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儿子像被丢弃的布偶,被他甩到一边。
李嘉兴走过来,拽着我的头发,把刀抵在我脖子上,脸上带着阴冷的笑。
“看,我杀了你爸,又当你面杀了你儿子,你能拿我怎样?废物。”
“就连你最爱的妻子,心里装的也是我。你拿什么跟我斗?”
“说吧,你想怎么死?”
我含着泪,突然大笑:
“李嘉兴,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只有你死我活。”
他把刀尖压进我的脖子,血顺着刀锋滴下来。
“那又怎样?你的命在我手里,轻轻一动,你就没命。”
我脑子飞快地转,忽然笑了:
“李嘉兴,你用这种手段抓我,不觉得丢人吗?”
“现在我不指望法律了。你要是个男人,三天后南城湖畔,我们一对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一个小弟上前嘲弄:
“你凭什么跟兴哥谈条件?现在动动手指你就没命!”
“闭嘴!”
李嘉兴收回刀,拍了拍我的脸:
“我害死你爸,你在法庭上都赢不了我,就凭你一个人,我会怕?”
“好,就依你。三天后早上八点,南城湖畔见。我会让你知道,弄死你有多容易。”
我踉跄着抱起儿子,走出那栋楼。
走远之后,我把他放在地上,跪在旁边,一拳一拳捶着地面,直到双手血肉模糊。
情绪稍微平复,我打了一个电话:
“老朋友,三天后帮我打场官司,对方背景不简单,你要准备充分。”
“到时候,我会提供他完整的犯罪证据。这场官司必须赢,我要他付出代价。”
“其实我是在赌。三天后的早上,提前在南城湖畔安排一支救援队。这次我拿命赌,一定要那个畜生血债血偿。”
回到家,吴曦苒已经做好了晚饭。结婚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主动下厨。
她看见我满身是伤,愣在原地,然后走过来问:
“老公,你怎么了?”
我冷冷一笑,绕过她,把离婚协议拍在桌上。
“吴曦苒,我说过要离婚,签了吧。”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要离婚?”
她伸手搂住我的脖子,声音软下来:
“老公,我知道你生气,看在我做了这桌菜的份上,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她拉我坐到桌边:
“我们好久没见儿子了,他一直住在助理家也不是办法,吃完饭我们去接他吧……”
我再次推开她,盯着她的眼睛,笑得发冷:
“不用了,你儿子已经死了。”
她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接着,她轻轻一笑,神色平静:
“老公,别开这种玩笑。”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
我压抑着怒火低吼。
她咬紧牙,猛地抓住我的衣领:
“儿子是你送去助理家的!你告诉我,他怎么会死?到底怎么死的!”
我冷笑,一把将她推开:
“你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你的白月光,看他知不知道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那记耳光落在脸上时,火辣辣的疼,但我没躲。
吴曦苒的手在抖,她死死盯着我,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嘉兴说……刘奕辰,你不会真的对我们儿子……?」
我没回答,只是默默掏出手机,找到儿子最后那张照片,递到她眼前。
她只看了一眼,整张脸瞬间失了血色。
「啪——」
手机掉在地上,屏幕裂开细纹。
她猛地抬手,又是一巴掌扇过来,这次我没站稳,踉跄了一步。
「刘奕辰!你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杀!你还是人吗?!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在牢里待一辈子!」
她几乎是嘶吼着,抓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狠狠签下名字,转身冲出门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
我站在原地,脸上还留着指印,却慢慢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着早已凉透的饭。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没让它掉下来。
「我就知道,」我低声对自己说,「哪怕他是胡说,你也会信。」
三天后,南城畔。
我一个人站在江边,风很大,吹得衣服猎猎作响。
约定的时间到了,对面黑压压来了一群人,把我围在中间。
李嘉兴从人群里走出来,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讥笑。
「就你一个人?来送死?」
我没说话,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突然伸手掐住他脖子!
他猝不及防,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
「李嘉兴,我爸,我儿子,两条命……今天,我让你喂鱼。」
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七手八脚上来拉扯我。我像疯了一样,低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他惨叫一声,拳头和棍子像雨点落在我背上。
有人狠狠敲了我后脑一棍,我眼前一黑,松了口。
被拉开时,李嘉兴肩膀的衣服已经破了,牙印深深嵌在肉里,血慢慢渗出来。
他喘着粗气,一脚踩在我头上,鞋底沾着泥和草屑。
「你爹死之前,被我弄瞎眼睛,挑断脚筋,像条狗一样求我放过他……你儿子呢?我可是当着你的面弄死的,你怎么就只敢咬我一口?」
我抬起头,咧开带血的嘴笑了:
「你今天不弄死我,我让你后半辈子都睡不安稳。」
他眼神一狠,掏出枪。
「砰!」
子弹钻进我肩膀,剧痛让我蜷缩起来。
他接着一脚踢在我后脑,我彻底失去意识。
「扔江里。」这是我最后听到的话。
江水很冷,刺骨的那种冷。
水从鼻子、嘴巴灌进来,肺像要炸开。
但奇怪的是,我反而觉得轻松了。
血从肩膀的伤口涌出来,在水里散开,像一朵慢慢绽放的暗红色花。
我衬衫第二颗扣子里,藏着的针孔摄像头,早就把一切都传了出去。
就算我今天死在这儿,真相也不会沉在江底。
李嘉兴是在公司接到消息的。
秘书慌慌张推开门:
「兴哥,律师函!是告您个人的!」
李嘉兴正在喝茶,手一抖,热水洒在裤子上。
「谁?」
「刘奕辰……他告您杀人,两条人命,还有……故意杀人未遂。」
「放屁!」李嘉兴猛地站起来,「他早就死了!我亲眼看着沉的!」
他摔了杯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几分钟后,公安机关的人直接推门进来。
「李嘉兴,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他强作镇定,打了个电话,对着那头吼了几句。
没多久,那队人果然接到了什么指示,暂时撤了。
但带队的人临走前,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李总,证据确凿,您躲不掉的。」
人走后,李嘉兴瘫在椅子上,额头全是冷汗。
他一把抓住秘书的衣领:
「你确定……当时他断气了吗?」
「我们在江边守了半小时,绝对没动静了……南城畔那地方,没人能活。」
他松开手,又拨通了吴曦苒的电话。
「曦苒,这次你得帮我,刘奕辰他没死!他告我杀了你儿子!」
电话那头,吴曦苒声音冰冷:
「他疯了,连自己儿子都杀,还敢诬陷你?我一定送他进监狱。」
李嘉兴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问:
「你这几天……见过他吗?」
「没有,离婚后我就搬出来了。」
「……没事了。」
挂掉电话,他坐在真皮椅子上,却觉得浑身发冷。
犹豫片刻,他再次拿起手机:
「一周内,给我准备一架私人飞机,随时能用。」
其实那天,我刚落水,就有人从水下给我戴上了氧气面罩。
我被迅速拖到救援船上,换了干衣服,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原来的手机泡了水,我干脆不用了。
除了几个绝对信得过的人,没人知道我还活着。
吴曦苒找不到我,开始疯狂发微信。
「刘奕辰,你非要咬着嘉兴不放?协议签了,你没证据,就等着把牢底坐穿!」
「我警告过你,别惹他。」
「你连自己儿子都杀,我不可能再留情了!」
「躲着没用,我也告你杀子,法院会传你!」
我看着屏幕上一条接一条的消息,没回复。
转身走到爸爸和儿子的遗像前,点了三支香。
烟雾缓缓上升,模糊了他们的笑容。
「爸,儿子,再等等,就快了。」
「 justice 会来的,我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话音刚落,我肩膀那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李嘉兴开枪留下的印记。
时间一晃,临近开庭。按惯例,双方律师会先碰个面,探探有没有和解的可能。
虽说我们这边根本没打算退让,我的律师还是主动约了吴曦苒。
一开始,吴曦苒态度傲慢,直接回绝。
直到我的律师亮明身份——她那边不过是魔都本地有点名气的律所,而我请来的,是全国公认的顶尖团队之一。
吴曦苒起初不信,觉得我们在虚张声势。
直到对方把工作证推到她面前,她才愣住,终于同意见面。
但她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手里攥着我和她签的协议,也认定我拿不出什么有力证据。
律师再强,也未必能翻盘——她大概是这么想的。
见面约在一家暖色调的咖啡厅。
吴曦苒和李嘉兴先到。
没过多久,一个身形挺拔、步履从容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
吴曦苒抬头,两人目光一对上,几乎同时认出了彼此的身份。
那是一种律师之间的直觉。
女人自然地坐到他们对面,伸出手,声音清晰而稳定:
「吴律师您好,我是天伦乾坤律师事务所的沈冰蓝,刘奕辰先生的代理律师。」
吴曦苒伸手回握,动作有些僵硬。
握手的瞬间,她感觉到一股无声的压力。
「你好,我是魔都天域的吴曦苒。」
刚落座,李嘉兴就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沈律师,您说的天伦乾坤……是那个胜诉率超过95%的全国顶尖团队吗?」
沈冰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是。」
李嘉兴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说什么秘密:
「沈律师,这件事你们能不能放手?我出三倍价钱。」
「不指望你们帮我,只希望你们退出。」
沈冰蓝脸上的笑意没变,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沪上李家三少,是吧?」
「你们李家在魔都确实有分量,」
「但在天伦乾坤眼里,还不够看。」
她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
「从公事上讲,我们的委托人是刘奕辰先生。」
「临时变卦、中途退出——这不是我们的风格。」
「另外,您应该也清楚我们的胜诉率,」
「我们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吴曦苒立刻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退让:
「沈律师,天伦乾坤是厉害,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目中无人。」
「这两桩案子,我们手上有你当事人亲笔签的协议,」
「你们拿不出实质证据,必输无疑。」
「还有我儿子那件事——连自己儿子都能下手的人,你们何必为他辩护?」
「别到头来,坏了天伦乾坤的名声和战绩。」
沈冰蓝轻轻拨了下头发,声音忽然扬起来:
「吴律师,您多虑了。这两件案子,开庭那天会并案审理。」
「我可以明确告诉您:我们有把握。」
「我是天伦乾坤三律组的组长,如果真输了,责任我一人承担。」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吴曦苒:
「刚才说的是公事。从私的方面讲——」
「我和奕辰认识少说二十年了。」
「我追了他整整十年,后来他遇到你,结了婚,我才放手。」
话音落下,两个女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嘉兴在一旁听得心虚,悄悄咽了咽口水,小声插话:
「沈律师,说了这么久……还没问,您的当事人今天怎么没来?」
沈冰蓝嘴角轻轻一扬:
「李总放心,他很好,开庭那天自然会到场。」
「他只是肩膀中了一枪,被人推下江,没死成。」
「肺里进了点水,调养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他。」
李嘉兴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渐渐发白。
吴曦苒皱紧眉头,声音低了下来:
「你说……奕辰中了枪?」
第1章
李嘉兴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咖啡厅的,沈冰蓝最后那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扎进他最脆弱的防线。刘奕辰没死?那个被他亲手开枪打中肩膀、扔进江里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他钻进劳斯莱斯,手指发抖地拨通秘书电话,声音因为恐惧变得尖利:
“查!给我去查刘奕辰到底死没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咖啡厅里,沈冰蓝不慌不忙地收好公文包,抬眼看向对面脸色发白的吴曦苒。
“吴律师,看来你的当事人……挺意外的?”
她轻轻搅着咖啡,“我以为他早该有心理准备。毕竟,把人扔进江里却不确认尸体,太不专业了。”
吴曦苒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沈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辞。没有证据,这就是诽谤。”
“证据?”
沈冰蓝轻笑,从包里推出一张照片,“这是救援队的潜水记录,时间就在刘奕辰落水后三分钟。需要我提醒你吗?南城湖畔那个位置,当时正好有一支救援队在集训。”
照片上,几个潜水员正陆续入水。吴曦苒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更何况,”沈冰蓝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低,“你真觉得李嘉兴是清白的?一个连六岁孩子都能下手的人?”
“那是我儿子!”
吴曦苒猛地站起来,眼眶通红,“刘奕辰连自己孩子都杀,他才是魔鬼!”
沈冰蓝静静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真了解你爱了这么多年的初恋吗?吴律师,我建议你去查查,李嘉兴大学时那场‘英雄救美’的真相。毕竟……”
她顿了顿,“一个连游泳池都不敢下的人,是怎么跳进湖里救你的?”
这句话像锤子一样砸在吴曦苒心上。她想起大学时每次提议游泳,李嘉兴总是找借口推脱。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不喜欢水……
“言尽于此。”
沈冰蓝起身,“开庭见。”
吴曦苒一个人在咖啡厅坐了一个小时,直到服务生过来提醒打烊。她机械地走出门,夜风吹来,却吹不散心头的寒意。拨通李嘉兴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曦苒?”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慌张。
“嘉兴,”她轻声问,“你老实告诉我,当年在湖边……你真的会游泳吗?”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让她心冷。
“曦苒,你听我解释……”
过了很久,李嘉兴才艰难开口,“我当时太怕了,怕失去你,所以……”
吴曦苒慢慢放下手机,李嘉兴的声音在耳边变得模糊。她站在深夜的街头,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此时,城郊一栋安保严密的别墅里,刘奕辰正站在投影幕布前,上面密密麻麻列着李嘉兴这些年的交易记录。沈冰蓝站在他旁边,指尖点向其中一条:
“这是最关键的资金流向,指向一个海外账户。我们怀疑,李嘉兴可能还牵扯其他命案。”
刘奕辰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枪伤未愈,肺部偶尔还会传来刺痛。但更痛的是夜深人静时,父亲和儿子惨死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播放。
来源:小爱故事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