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人说,英语太特么难学,主要就是因为一是找不到汉语这样的逻辑规律,比如说猪和猪肉,牛和牛肉这些,在英文里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单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英语到如今每年还要增加很多新词,这特么就是老的还没背明白,新的就又出来了!
文/胡铁瓜
有人说,英语太特么难学,主要就是因为一是找不到汉语这样的逻辑规律,比如说猪和猪肉,牛和牛肉这些,在英文里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单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英语到如今每年还要增加很多新词,这特么就是老的还没背明白,新的就又出来了!
可是这些人可能不知道,其实最初咱们汉语比英语都离谱,也是频繁制造出各种新字,你英语有26个字母随意排列组合成一个新单词,咱们汉语也有各种偏旁部首以及横竖撇捺点的各种搭配出一个新汉字,更离谱的是,我们汉字中有很多个字其实就是在表达同一个意思,毕竟孔乙己都告诉过我们茴香豆的“茴”字有四个写法!但是好在秦汉时期的那场文字革命让汉语脱离了跟英语一样的“屎山代码”宿命,最终成为领先这个世界千年的文字系统!
而说起这场文字革命,我们就必须要从河南安阳的殷墟说起。那里出土的甲骨文,是目前已知最古老的成熟汉字体系,距今已有3400多年历史。考古学家统计,已发现的甲骨文中,不同的单字约有4000多个,其中能够准确识别的不过1500个左右。
有趣的是,这个数字和我们今天的日常用字量惊人地接近。根据《通用规范汉字表》,现代汉语常用字仅3500个,即便是加上次常用字,也不过6500个。也就是说,商代甲骨上的文字家底,就可以基本撑起了今天十几亿人的日常交流——这在世界语言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奇迹。
从甲骨文到金文,再到秦代的小篆、隶书,汉字的字体在不断演变,但核心的文字总量却没有爆发式增长。这背后,是先秦古人用数百年时间试错后得出的教训。
先秦时期,我们的祖先对造新字有着近乎偏执的热情。那时的逻辑很简单:一个新事物、一种新现象,必须配一个专属的单字。就像给每个新生婴儿取名一样,绝不能重复。专家统计,甲骨文和金文中,单义字(一个字只对应一个事物或概念)的占比高达85%以上。
一开始这种造字模式在文明初期确实高效。比如狩猎时代,新发现一种野兽,造一个字,农耕时代,新培育一种谷物,造一个字,手工业发展,新发明一种工具,再造一个字。但随着社会分工越来越细,这种一对一的造字法很快就走进了死胡同。
就拿古人最熟悉的“马”来说,不同颜色、不同特征的马,都有专属汉字:黄色偏白的叫“骠”,深黑色的叫“骊”,浅黑色的叫“騩”,青黑色的叫“駽”,赤红色的叫“骍”,红马黑尾巴叫“留”,白马黑尾巴叫“骆”,杂毛红马叫“狻”……《诗经》里提到“四牡有骄”“驷铁孔阜”,其中的“骄”“铁”也都是特定品种的马。要是放在今天,一个养马人得先背会几十上百个马字旁的生僻字,才能和同行顺畅沟通。
颜色的区分更是到了极致。红色从浅到深,有“源、赪、纁、朱、赤、绛”六个专用字,染布工匠要是染出一种介于“朱”和“赤”之间的颜色,就得造个新字来命名。白色看起来最简单,但实际上却更复杂,月亮的白叫“皎”,太阳的白叫“曜”,玉石的白叫“皦”,皮肤的白叫“皙”,小鸟的白叫“灌”,甚至霜雪的白都有专属字“皑”。《楚辞·大招》里写“姱容修态,絙洞房些”,其中“絙”指的是“白而发光的丝绸”,又是一个专为特定白色织物造的字。
这种精细化造字看似严谨,实则就是人为的制造屎山代码。汉字是单音节文字,一个读音对应多个汉字,造字越多,同音字就越扎堆。比如“shi”这个音,已经有了“是、事、时、市”,再加上几十个生僻字,口头交流时简直是“灾难”——古人要想说明“骑骊马”,得反复解释“是黑色的骊,不是栗子的栗”,不然对方很可能听成“骑栗马”。
更关键的是,人的脑容量有限。先秦时期,识文断字本就是少数贵族的特权,要是每个领域都有一堆专属生僻字,就算是饱学之士,也得天天抱着字书啃,根本没精力研究其他学问。到了春秋战国末期,这种造字狂欢已经难以为继,一场文字革命的呼声,在社会底层和上层文人中同时响起。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六国,随后推行书同文的政策,将小篆定为全国通用文字。这看似是一次文字统一运动,实则是秦汉文字革命的引爆点——它不仅统一了字体,更悄悄改变了汉字的发展逻辑。
其实,在秦始皇统一之前,战国末期的文人已经开始自发探索组词表达。比如《庄子》里的“逍遥”“齐物”,《孟子》里的“仁义”“王道”,都是用两个基础字组合成新词,表达更复杂的概念。到了秦汉时期,这种方式被彻底确立为汉字发展的主流,一场从造新字到造新词的转变,在全社会悄然完成。
这场变革的核心逻辑非常简单,那就是不再为新事物单独造字,而是用已有的基础字进行组合,通过“词根+修饰”的方式表达新概念。这看似是偷懒,实则是汉语发展的神来之笔,直接避开了无限造字的无底坑。
我们可以从颜色词的演变,清晰看到这场变革的痕迹。汉代以前,表达“浅红”得用生僻字“赪”,而到了汉代,《史记》里已经出现“浅红”“大红”这样的词组。到了唐代,诗人们更是把组词玩出了新高度。杜甫在成都草堂定居时,写下“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直接用“深红”“浅红”区分桃花的不同色调,既直白又鲜活,远比单个生僻字更有感染力。王维笔下“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桃红”二字不仅点出颜色,更勾勒出雨后桃花带露的娇嫩质感;就连晚唐诗人皮日休写蔷薇,也用“照得深红作浅红”,以动态笔触写出阳光照射下花色深浅变化的景致。
这些词组不仅精准,更自带意境。“愁红”不是简单的红色,而是带着衰败惆怅的红,“娇红”是娇嫩欲滴的红,“旖旎红”则是柔美婉转的红。同样,绿色也有了“萧条绿”“愁绿”“急绿”——“急绿”形容草木快速生长的鲜绿,把动态感都融入了词组里。这种意境之美,是单个生僻字永远无法实现的。
更神奇的是,这种组词逻辑在现代依然焕发着活力。比如某车企给绿色车型取名“原谅绿”,既点出了颜色,又融入了网络语境,一看就懂。科技领域的“人工智能”“元宇宙”“碳中和”,都是用基础字组合而成,哪怕是不懂技术的人,也能通过字面意思大致理解概念。
反观英文,遇到新事物只能硬造新词。“直升机”对应的“helicopter”,是19世纪末专门造的词,普通人得单独记忆,“软件”对应的“software”,是20世纪60年代为了区分“hardware”(硬件)而创造的,就连“元宇宙”,也得造个“metaverse”的新词,不仅难记,还得解释词根含义。如今,英语词汇总量已经突破百万,普通英语使用者掌握2万个词汇就算精通,而汉语使用者只需掌握3500个常用字,就能通过组合理解无限新词——这就是秦汉变革留下的“千年红利”。
如果说秦汉变革是汉语的“止损点”,那么历代字书收录的海量“死字”,就是古人留给我们的“警示牌”。
秦代的识字课本《仓颉篇》《爰历篇》《博学篇》,加起来才3300字,这基本是当时官吏百姓的必备识字量。而到了东汉,许慎编纂《说文解字》,收录汉字9353个,其中已经出现了不少仅在古籍中使用的生僻字。清代的《康熙字典》,收字量飙升到47035个,里面的很多字,就连编纂者都坦言“此生未尝一见”。而1994年出版的《中华字海》,更是收录了85568个汉字,堪称汉字大墓,里面躺着几万个早已被历史遗忘的文字标本。
这些“死字”大多是先秦时期的单义字。比如表示特定颜色的“鲰”(青赤色)、“绀”(深青带赤),表示特定马匹的“駽”(青黑色马)、“骍”(赤红色马),表示特定农具的“耰”(古代碎土农具)、“耒”(古代耕地农具)。这些字之所以被淘汰,核心原因就是实用性太差——它们只能对应一个具体事物,一旦这个事物退出历史舞台,或者有了更简洁的表达方式,这些字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有人做过统计,儒家十三经(《诗经》《尚书》《礼记》等)的总字数约58.9万字,但其中不重复的单字只有6544个。被誉为古典文学巅峰的《红楼梦》,120回全文只用了4462个汉字。毛爷爷他老人家的著作总用字量也只有4356个。这意味着,熟练掌握4000多个汉字,就足以表达任何复杂的思想、描绘任何丰富的场景——无论是文学创作、学术研究,还是日常交流、科技发明,都完全够用。
对比英文,这个优势更加明显。莎士比亚时代的英语词汇量约为1.7万个,而今天的英语词汇量已经突破100万,是当年的58倍。一个英语专业的学生,要想读懂学术文献,至少得掌握5万个词汇。而一个汉语专业的学生,只要吃透《通用规范汉字表》里的8105个汉字,就能轻松应对各种文本。
更有意思的是,这些“死字”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成了汉字的“文化基因”。比如“骊”虽然不再用来指代“深黑色的马”,但成语“骊黄牝牡”里还保留着它的本义;“赪”虽然不再单独使用,但“赪红”这个词在文学作品中仍能见到。这些生僻字就像博物馆里的文物,虽然不再参与日常使用,却承载着汉字的历史记忆,让汉语的文化厚度远超其他语言。
世界上有很多古文字,比如古埃及象形文字、古巴比伦楔形文字、古印度哈拉巴文字,但它们都没能延续至今,要么消亡,要么演变成完全不同的文字。唯有汉字,从甲骨文到现代简体字,虽然字体几经演变,但核心的表意逻辑和文字体系从未中断。
这背后,除了秦汉文字革命的功劳,更离不开汉字的统一属性。中国和欧洲的面积差不多,欧洲在历史上一直四分五裂,现在还有44个国家。而中国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形成了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且统一始终是历史主流。造成这种差异的关键,就是汉字。
秦始皇统一文字后,小篆成为全国通用字体,哪怕各地的方言差异巨大——比如秦地的人听不懂楚地的话,楚地的人看不懂燕地的口语——但大家拿起竹简,都能读懂同样的文字。这种书同文的优势,让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人有了共同的交流工具,逐渐形成了共同的文化认同。
比如汉代的张骞出使西域,带着汉字文书与西域各国沟通,唐代的玄奘西行取经,用汉字记录佛经教义,宋代的商人沿着海上丝绸之路贸易,用汉字签订契约。汉字就像一条无形的纽带,把中华大地上的各个民族、各个地域紧紧绑在一起,形成了“多元一体”的中华文明。
反观欧洲,拉丁语曾是罗马帝国的官方语言,但罗马帝国分裂后,拉丁语逐渐分化成法语、德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等不同语言。这些语言虽然同源,但文字和语法差异越来越大,导致欧洲各地的文化认同逐渐分裂,难以形成统一的国家。直到今天,欧洲人跨国交流还得靠英语翻译,而中国人哪怕来自天南地北,只要写下汉字,就能顺畅沟通。
更神奇的是,汉字的统一属性还能兼容方言。中国有七大方言区,粤语、吴语、闽南语、客家话等方言之间,口语差异堪比外语,但它们的书面语都是汉字。一个说粤语的人和一个说吴语的人,口头交流可能鸡同鸭讲,但拿起手机打字,都能用“你好”“吃饭了吗”沟通。这种口语不同,书面统一的特点,让汉字成为维系中华文明统一的“密码”,这是英语等拼音文字永远无法实现的。
在计算机发明初期,曾有人断言汉字终将被淘汰——因为拼音文字只有几十个字母,容易输入电脑,而汉字数量众多,输入难度极大。但事实恰恰相反,随着输入法技术的发展,汉字的效率优势在信息时代被彻底激活。
首先是阅读效率。语言学家做过实验,中文的阅读速度约为每分钟300-400字,而英文的阅读速度约为每分钟200-250字,中文阅读速度是英文的1.6倍左右。李公宜先生曾做过一个形象的比喻:“1.6倍意味着在相同的阅读时间里,中国人可以比西方人多获得60%的信息;一个中国人一辈子(按70岁寿命算)读的书,西方人得再多活36年才能读完。”
这个优势在信息爆炸的今天,显得尤为重要。我们每天要阅读大量的新闻、工作文件、学习资料,汉字的高效阅读能帮我们节省大量时间,提升学习和工作效率。而英文使用者,面对越来越长的单词和越来越多的新词,阅读负担只会越来越重。
其次是输入效率。现在的拼音输入法、五笔输入法,已经完全解决了汉字输入的难题。比如输入“人工智能”,只需敲入“rengongzhineng”的首字母“rgzn”,就能快速打出。而输入英文“artificial intelligence”,需要敲入18个字母,还得担心拼写错误。更重要的是,汉字组词的灵活性,让我们在输入新词时无需学习新的输入方法——比如“元宇宙”,直接输入“yuanzhouyu”就能打出,而英文“metaverse”需要记住拼写,还得注意大小写。
更关键的是,汉字的信息密度极高。同样表达一个概念,汉字的字数远少于英文。比如“碳中和”是3个字,英文“carbon neutrality”是13个字母;“量子计算”是4个字,英文“quantum computing”是14个字母。在手机屏幕、电子书等有限的显示空间里,汉字能承载更多信息,让阅读更高效。
语言学家研究发现,汉字的表意特性还能激活大脑的更多区域。拼音文字主要激活大脑的左半球(负责语言和逻辑),而汉字不仅激活左半球,还能激活右半球(负责空间感知和形象思维)。这意味着,使用汉字的人,大脑思维更具整体性和创造性,这也是中华文明能孕育出四大发明、中医、书法等独特成果的重要原因。
英语世界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汉语不需要不断造新字,就能应对层出不穷的新事物?答案其实很简单,秦汉时期的文字革命,让汉语从做加法的发展模式,转向了做乘法的智慧模式。
英文的发展逻辑则一直就是做加法,遇到新事物,就造一个新词,词汇量越来越大,记忆负担越来越重。就像给一个房间放东西,不断增加新的物品,最后房间里堆满了杂物,找东西越来越难。
而汉语则是用有限的基础字进行组合,创造出无限的新词。就像用乐高积木,虽然只有几种基础形状,但能拼出房子、汽车、城堡等无数造型。3500个常用汉字,就是汉语的乐高积木,通过不同的组合,就能应对从日常交流到科技前沿的所有表达需求。
这种模式的背后,是中华文明的核心智慧,以简驭繁,以不变应万变。古人早就明白,文明的进步不在于创造了多少元素,而在于如何用有限的元素创造无限的可能。秦汉时期的先哲们,放弃“每个事物一个字的执念,选择了组词表达的灵活方式,看似是一种妥协,实则是一种升华——它让汉字摆脱了数量的束缚,获得了永恒的生命力。
今天,我们用“高铁”“5G”“空间站”这些词组,轻松应对科技的发展,用“直播带货”“短视频”“网红”这些词组,快速适应社会的变化,用“碳中和”“绿水青山”“共同富裕”这些词组,精准表达时代的需求。这些词组的核心汉字,依然是两千多年前秦汉时期就已经存在的基础字,但它们组合出的新含义,却能紧跟时代步伐。
反观英语,为了应对新事物,只能不断创造新词,甚至不惜借用其他语言的词汇,导致词汇量臃肿不堪。比如“新冠病毒”,英文“COVID-19”还特么是缩写,全称“Coronavirus Disease 2019”更冗长难记。而汉语“新冠病毒”四个字,既点明了“新型”“冠状”的特征,又简洁易记。这种差异,本质上是两种文明发展逻辑的差距。
从甲骨文的4000多个单字,到秦简的规范隶书;从先秦的造字狂欢,到秦汉的组词革命,从《中华字海》的8万多个汉字,到今天的3500个常用字,汉字的发展历程,就是一部中华文明的智慧史。
英语世界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汉语能跨越千年依然鲜活?为什么汉字不需要不断造新字就能与时俱进?因为他们不懂,秦汉时期的那场文字革命,不仅改变了汉字的发展轨迹,更奠定了中华文明的思维底色——不是盲目创造,而是智慧选择;不是追求数量,而是追求效率;不是割裂过去,而是传承创新。
汉字的千年优势,不是天生的,而是古人用数百年的试错、两千多年的坚守换来的。它告诉我们:真正的文明,不在于创造了多少,而在于智慧地选择不创造什么,不在于如何应对变化,而在于如何找到不变的核心,以不变应万变。
今天,当我们用“元宇宙”“人工智能”这些词组交流时,当我们捧着两千多年前的秦简依然能读懂古人的文字时,当我们用3500个常用字表达无限思想时,我们都在享受秦汉文字革命的“千年红利”。而这份红利,不仅属于中国,更属于整个世界——它证明了,一种语言、一种文明,只要找对了发展逻辑,就能跨越时空、历久弥新。
英语世界或许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他们还在为百万词汇量发愁时,汉语使用者只需掌握几千个汉字就能游刃有余。这不是语言的差距,而是文明的差距——是两千多年前,秦汉先哲们为汉语埋下的智慧种子,在今天结出的累累硕果!
曾经有博主说我们领先西方文明100年,当时受到了很多殖人的嘲笑,可是细看下来,这位博主其实还是谦虚了,我们领先西方文明何止是一百年?!
来源:胡铁瓜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