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第3次在我面前夸秘书可爱时,我平静道_离婚吧,他愣了,没拒绝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1-13 17:43 1

摘要:林涛,我的丈夫,第N次放下了筷子,拿起手机,脸上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欣赏和些许宠溺的微笑。

餐桌上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本来应该能给食物镀上一层温馨的滤镜。

但今晚不行。

空气是冷的,我盘子里的西蓝花也是冷的。

林涛,我的丈夫,第N次放下了筷子,拿起手机,脸上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欣赏和些许宠溺的微笑。

“小余这姑娘,真是个宝藏。”

他开口了。

这是他今晚第三次提到他的秘书,余婉。

第一次是夸她做的PPT逻辑清晰,配色高级。

第二次是夸她体贴,知道他胃不好,提前给他准备了温水和胃药。

这一次,他看着手机屏幕,大概是小余又发了什么朋友圈。

“你看她,周末还去流浪动物基地做义工,多可爱,多有爱心啊。”

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屏幕上,一个年轻女孩抱着一只小猫,笑得灿烂。确实,很可爱。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而我,像什么呢?

像被榨干了水分的柠檬,只剩下酸和涩。

我没有看那个屏幕。

我看着林涛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一种为别人亮起的光。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一只手轻轻地,但又无比坚定地,捏停了。

不是疼。

是一种彻底的,麻木的,死寂。

温水煮了十年,青蛙终于熟透了。

我拿起纸巾,慢慢地擦了擦嘴。

“林涛,”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们离婚吧。”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一部按了暂停键的电影。

他愣住了。

那种全然的、始料未及的震惊,让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显得有些滑稽。

他大概以为我会像往常一样,或是不咸不淡地“嗯”一声,或是略带讥讽地回一句“是吗,那你可捡到宝了”。

他预设了我所有的反应,唯独没有这一种。

“你说什么?”他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相信。

我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

“我说,我们,离婚吧。”

这次他听清了。

他愣愣地看着我,嘴巴微微张着,那句“可爱”还挂在唇边,却已经失去了所有温度。

他没有追问为什么。

他没有暴怒。

他甚至,没有拒绝。

他就只是那么愣着,瞳孔里映着我毫无波澜的脸。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像两座正在缓慢风化的雕像。

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

我站起身,收拾自己的碗筷。

瓷器和水槽碰撞的声音,在死寂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涛还坐在原位,没有动。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两枚图钉,钉在我的背上。

但我没有回头。

我洗了碗,擦了手,然后径直走向次卧。

那间房,很久没人睡了,堆着一些换季的衣物和杂物,有一股樟脑和尘埃混合的味道。

我打开衣柜,抱出一床备用的被子。

被子有些潮,我把它铺在床上,一下一下,拍打着,想把里面的湿气和晦气都拍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

林涛终于跟了过来,站在门口,眉头紧锁。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的烦躁,就像那种“你怎么又在无理取闹”的家长式口吻。

“收拾床,睡觉。”我说。

“你非要这样吗?就为了一句话?”他质问道,“我说她可爱,只是随口一句夸奖,你至于吗?”

我停下拍打被子的手,转过头看他。

“林涛,你觉得,只是因为这一句话吗?”

他被我问得一噎。

“不然呢?”他反问,底气却不那么足了。

我笑了。

那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凄凉。

“是啊,不然呢?可能就是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是我小心眼,就是我见不得你夸别的女人。”我顺着他的话说。

他似乎松了口气。

“你知道就好。小余是我下属,工作上帮了我很多,我夸她两句怎么了?你别想太多。”

他开始往外走,大概觉得这场“风波”已经平息。

他以为我只是在闹情绪,哄两句,或者干脆晾一晾,明天早上就会像被格式化的电脑一样,恢复正常。

“我没想多。”我在他身后说,“我很认真。”

他的脚步顿住了。

“明天周六,我们谈谈离婚协议的事。如果你没时间,下周也可以。”

我说完,不再看他,继续整理我的床铺。

他站在门口,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沉重,且乱。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主卧的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我和他,第一次,被两扇门隔开在同一个家里。

我躺在次卧这张又冷又硬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眼泪。

心里空得像这间房。

离婚这个念头,不是今天才有的。

它像一粒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了我心里的缝隙,在那些被忽视、被冷落、被理所当然的日日夜夜里,汲取着失望作为养分,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

今天,林涛那句“可爱”,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甚至算不上一根稻草。

它只是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下来,却宣告了一场早已注定的崩塌。

手机在枕边震动了一下。

是我的闺蜜,李洁。

“睡了没?刚刷到个巨好笑的视频,发给你乐呵乐呵。”

我点开。

是一个猫咪打架,双双掉进水桶的视频。

确实很好笑。

但我笑不出来。

我回她:“没睡。”

她秒回:“怎么了?林大老板又惹你了?”

李洁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们婚姻内里的人。

我打字:“我跟他说离婚了。”

那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来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李洁的声音比我还激动。

“就刚刚,饭桌上。”

“因为啥啊?他又干啥了?”

“他夸他那个秘书可爱。”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李洁笑了,是那种了然于胸的冷笑。

“呵,又是那个小余。行,离!这婚必须离!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等着,我明天就过去陪你,咱俩商量商量怎么让他净身出户!”

听着她这股中气十足的火气,我那颗冰冷的心,好像被吹进了一丝热风。

“你别激动,我就是……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什么叫没意思了?是你对他好,他当福报了!我问你,你上个星期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他在哪儿?”

“他在公司加班。”我替他回答。

“加班?我可去他的吧!他是陪着小余给客户做紧急预案吧?半夜给你打电话,是不是问你家里的药箱在哪儿?说小余累得低血糖犯了?”

李洁记得比我还清楚。

是的,那天晚上,我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林涛的电话打过来,第一句不是问我怎么样了,而是焦急地问:“老婆,家里医药箱里有没有葡萄糖?小余她低血糖,脸色惨白,我看着心里发慌。”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好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他,在电视柜下面第三个抽屉里。

然后,他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没有然后了。

“还有,你上个月生日,他记得吗?”李洁继续在电话那头“数罪状”。

我想了想。

上个月我生日那天,他确实不记得。

我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今天好像是个特别的日子。”

他想了半天,一拍脑门:“哦!对!今天是我们那个‘启航’项目启动一百天的纪念日!小余还提醒我了,说要搞个小庆祝,这姑娘,心真细。”

那天,我给自己下了一碗长寿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

“还有你爸上次住院……”

“别说了,洁洁。”我打断她。

我怕她再说下去,我这好不容易筑起的平静堤坝,就要决堤了。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刻意粉饰的瞬间,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被李洁重新拔了出来,血淋淋地摆在我面前。

“不说这个了。你决定了就行。钱呢?家里的财政状况你清楚吗?”李洁立刻切换到了务实模式。

我心里一沉。

“我……不太清楚。”

结婚十年,我辞去了设计师的工作,当了全职主妇。

林涛常说:“你在家享福就行了,赚钱这种事,交给我。”

我信了。

我信了这句最毒的情话。

我把我的专业,我的社交圈,我的经济独立能力,一点点,全部上交,换来一个“贤内助”的空壳头衔。

家里的钱,一直是林涛在管。他每个月会给我一笔固定的家用,不多不少,足够开销。

至于我们到底有多少存款,多少理财,几套房产,我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糊涂!”李洁在电话里骂我,“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他所有的银行卡、股票账户、理财产品,你能想到的所有东西,都找出来,拍照,留证据!明天我带你去找张律师,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现在?”我有点犹豫,“他就在隔壁……”

“现在!就现在!趁他以为你只是在闹脾气,还没防备!快去!”

李洁的声音,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我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

像一个小偷,在自己家里,偷窃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心脏。

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挤进来,投下几道惨白的光。

主卧的门缝里,没有光。

他应该是睡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

林涛的公文包就放在书桌上。

我的手伸向那个包,指尖都在颤抖。

我从没翻过他的东西。

我一直觉得,夫妻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是要有的。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信任,是给值得信任的人的。

我拉开拉链,一股熟悉的皮革和淡淡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笔记本电脑,一沓文件,还有一个黑色的皮质钱夹。

我打开钱夹。

几张百元大钞,几张银行卡。

还有一张……

一张小小的,一寸的证件照。

照片上,是余婉那张青春洋溢的脸。

她在笑,和我手机屏幕上看到的一样灿烂。

照片的边角,已经被摩挲得有些发白。

我的手,猛地一抖。

原来,那句“可爱”,从来都不是随口说说。

原来,那些“体贴”“心细”,也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我以为我早已心如止水,可是在看到这张照片的瞬间,一股尖锐的刺痛,还是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不是嫉妒。

是恶心。

是那种,你一直以为自己守护的是一块美玉,最后却发现,它内里早已腐烂生蛆的恶心。

我拿出手机,对着那几张银行卡,和那张照片,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在黑暗的书房里,亮得刺眼。

我吓了一跳,赶紧关掉。

做完这一切,我像一个耗尽了所有力气的逃兵,跌跌撞撞地逃回次卧。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冷的。

是气的。

也是……解脱。

谢谢你,林涛。

谢谢你,用这张照片,彻底打碎了我心里最后一点点,可能还存在的,名为“十年夫妻情分”的幻觉。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

我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脸色蜡黄,眼圈发黑的女人。

我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了?

我找出了很久没用过的化妆品,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

不为取悦谁。

只为给自己一点体面和力量。

我穿上了一套干练的裤装,那是几年前买的,为了参加一个朋友的画展。后来,就一直压在箱底。

当我走出次卧时,林涛已经坐在餐厅了。

他面前摆着两份早餐,豆浆,油条。

这是我们以前周末的习惯。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整装待发”的样子。

“起来了?快来吃早餐,刚买的,还热着。”他试图用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缓和气氛。

好像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我不吃了,约了人。”我淡淡地说。

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约了谁?大清早的。”

“李洁。”

“你又找她?她能跟你说什么好话?”他对李洁一向没什么好感,觉得她“太强势”“不像个女人”。

“她至少会听我说话。”我回敬了一句。

林涛的脸色沉了下来。

“陈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昨晚想了一夜,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就因为我夸了小余几句,你就闹离婚,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可笑吗?”我看着他,突然很想把那张照片甩在他脸上。

但我忍住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涛,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小余。她只是一个结果,不是原因。”

“那原因是什么?你说!”他提高了音量。

“原因?”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原因就是,十年前,我嫁给你的时候,我以为我嫁的是一个会和我并肩看风景的人。但十年后我才发现,你看你的风景,我看你的背影。你觉得我的世界只有你,但你的世界,早就没有我了。”

“我什么时候没有你了?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他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套说辞,我听了十年。

以前,我会感动,会心疼。

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为了这个家?”我笑了,“林涛,家不是一个房子,不是一堆钞票。家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吃一顿热乎的饭,说几句贴心的话。你告诉我,我们上一次好好吃饭,是什么时候?上一次你认真听我说话,又是什么时候?”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想不起来。

“你想不起来,对不对?”我替他说了出来,“我来告诉你。上一次我们好好吃饭,是在三个月前,为了庆祝你升职。那一顿,你喝多了,一直在说你的宏图大志,我插不上一句话。上一次你认真听我说话,是在半年前,我跟你说我妈身体不舒服,你一边刷着财经新闻,一边‘嗯嗯啊啊’地应付我,第二天早上,你问我,‘你妈怎么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投进他那片自以为是的平静湖面。

他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青白。

“我……我工作太忙了,我……”他试图辩解。

“我知道你忙。”我打断他,“你忙着关心你的下属有没有低血糖,忙着记得项目的百日纪念,忙着欣赏别人朋友圈里的爱心。你的时间和精力,都给了那些‘更重要’的人和事。而我,和这个家,只是你打拼累了之后,一个理所当然的背景板。”

“我没有!”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你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拿起我的包,“协议我会尽快找律师拟好,到时候通知你。家里的财产,我希望我们能公平分割。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留恋。

身后,传来一声杯子摔碎的巨响。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那个杯子,就像我们的婚姻。

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我和李洁约在一家咖啡馆。

她看到我,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

“可以啊,陈婧!这身行头,有当年你拿下设计金奖时的范儿了!”

我苦笑了一下:“什么金奖,都老黄历了。”

“老黄历怎么了?那也是你凭本事挣来的!不像某些人,靠着老婆当后盾,在外面作威作福,还以为自己是天神下凡。”李洁愤愤不平。

我把昨晚拍的照片给她看。

她看完,气得直接一拍桌子:“我靠!还说只是普通同事?证件照都放钱包里了!这是想时刻瞻仰‘圣容’吗?恶心!太恶心了!”

咖啡馆里的人都朝我们看来。

我赶紧拉了拉她:“小声点。”

“小声什么!就该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是怎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发泄完,李洁冷静下来,脸色严肃。

“婧婧,这下好了,铁证如山。这张照片,还有你说的那些转账记录,都是他婚内出轨的有力证据。待会儿见了张律师,你把所有你知道的,都跟他一五一十地说了。别怕,也别心软。对这种男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点点头:“我知道。”

张律师是一个看起来很精干的中年男人,戴着金边眼镜,眼神锐利。

他听我叙述完所有情况,又看了我提供的照片和凭李洁指导找到的一些转账记录截图后,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只是推了推眼镜,平静地问:“陈女士,你的诉求是什么?”

“我的诉求?”我愣了一下。

“是的。你是想要尽快离婚,拿到应得的财产就行了?还是说,你想要让他为自己的过错,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沉默了。

我想要什么?

报复吗?让他身败名裂,净身出户?

我看着张律师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突然觉得,那些报复的念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说。

“属于你的东西,包括什么?”

“这十年,我作为全职太太,对家庭的付出,应该被量化,被承认。我们婚后的共同财产,我要公平分割。如果他存在过错,比如婚内出轨,财产转移,那么,我要求他进行赔偿,并且在财产分割上,向我倾斜。”

我说得很慢,但很清晰。

这些话,不是李洁教我的,也不是我想象出来的。

它们就好像,一直埋在我心里,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张律师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很好。陈女士,你的思路很清晰。从目前你提供的证据来看,你丈夫存在婚内与他人保持不正当关系的嫌疑,并且有部分资金流向不明。这些,在法庭上,都会成为对你有利的条件。”

“接下来,我们会向法院申请财产调查,冻结他们公司的股权和他名下的资产。同时,我会起草一份离婚协议,先把我们的条件摆出来。如果他同意,我们可以协议离婚,这是最快的方式。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就准备诉讼。”

听着张律师条理分明的安排,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原来,离婚不是只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它也可以,是一件冷静的,理智的,为自己争取权益的“工作”。

从律所出来,阳光有些刺眼。

李洁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心里有底了?”

我点点头:“嗯。”

“这就对了!女人啊,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两样东西,一个是搞钱的能力,一个是离开任何人的底气。你以前都有,现在,要把它们都捡回来。”

“捡回来……”我喃喃自语。

是啊,我要把它们,都捡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冷战。

他不再试图跟我沟通,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彻夜不归。

我们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唯一的交流,是偶尔在客厅相遇时,那短暂而冰冷的对视。

我知道,他也在等。

等我“冷静下来”,等我“想通了”,等我主动去跟他求和。

他太自信了。

自信地以为,我这个脱离社会十年的家庭主妇,根本没有离开他的勇气和资本。

而我,则在李洁的帮助下,秘密地进行着我的“独立计划”。

我联系了以前设计圈的朋友,告诉他们我准备重新出来工作。

大部分人都表示惊讶,但也都给予了鼓励。

有一个学姐,自己开了一家小有名气的设计工作室,她听了我的情况后,直接说:“婧婧,你来我这儿吧。我知道你的实力。先从一些小案子做起,找找感觉。别怕,有我呢。”

我拿着电话,眼泪差点掉下来。

原来,在我以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还有人记得我的价值。

我还租好了房子。

一个离学姐工作室不远的小公寓,一室一厅,带着一个小小的阳台。

虽然不大,但阳光很好。

我去看房的那天,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木地板上跳跃。

我站在那片光里,突然觉得,未来的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一周后,张律师的协议书拟好了。

我把协议书放在了餐桌上,林涛回来时,一眼就看到了。

他拿起那几张纸,脸色一页比一页难看。

当他看到财产分割那一栏,特别是要求他赔偿精神损失费和分割他公司部分股权的时候,他终于爆发了。

“陈婧!你是不是疯了!”

他把协议书狠狠地摔在桌上。

“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这些?你这十年,吃我的,穿我的,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你现在还想来分我的公司?你做梦!”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字字句句,都扎在我最痛的地方。

我这十年,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他的一日三餐,春夏秋冬。

我打理着他永远不会操心的家里的一切,从水电煤气到人情往来。

我照顾他年迈的父母,在他忙得不着家的时候,带他们看病,陪他们聊天。

我放弃了我的事业,我的梦想,我的一切,来成全他的“后顾无忧”。

而现在,在他眼里,这一切,都变成了“吃他的,穿他的”。

我的心,被这句话,彻底凌迟。

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林涛,你问我凭什么?”

我擦掉眼角的泪水,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就凭我这十年,用我的青春,我的才华,我的所有,给你当了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不要薪水的管家,一个随叫随到的助理!”

“就凭你公司初创时,那个logo,那套VI设计,是我熬了三个通宵给你做出来的!那个设计,当年可是拿过奖的!你用它拿到了第一笔投资,你忘了?”

“就凭你爸上次心脏病突发,是我半夜三点把他送到医院,签了病危通知书,守了整整一夜!而你呢?你第二天早上才赶到,还嫌我没给你及时打电话,影响了你睡觉!”

我每说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

林涛被我的气势,逼得步步后退。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

这些事,他不是忘了。

他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我的付出,习惯到,以为那都是理所当然。

“我告诉你,林涛。”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协议上的每一个字,都是我应得的。你要是觉得不公平,没关系,我们法庭上见。到时候,我们不止要谈钱,还要好好谈谈,你钱包里那张‘可爱’的照片,和你银行卡里,那些流向不明的‘奖金’!”

提到照片和奖金,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眼里的愤怒,瞬间被惊慌和心虚所取代。

“你……你翻我东西?”

“我只是拿回了我的知情权。”我冷冷地看着他,“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签了它,我们好聚好散,你继续去当你的好老板,去欣赏你的‘可爱’下属。二,我们打官司,把你这些光彩事迹,都摆到台面上,让你的父母,你的同事,你的合作伙伴,都好好欣赏一下,你是个多么‘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我把选择权,交给了他。

我知道,他会选哪一个。

林涛是一个极其爱面子的人。

他无法忍受自己苦心经营的“成功人士”形象,有任何污点。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有震惊,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悔意。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久,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沙哑着声音说。

“可以。”我点头,“我给你三天时间。”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回了次卧,关上了门。

我知道,这场仗,我赢了。

但我的心里,没有半分喜悦。

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凉。

林/涛没有让我等三天。

第二天晚上,他就给了我答复。

他把签好字的协议放在我面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签了。”他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

“这件事,不能闹大。我们悄悄地把手续办了,对外,就说我们是和平分手。”

我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

到了这个地步,他最在意的,依然是他的面子。

“可以。”我答应了。

我无意与他纠缠,更不想把我自己的生活,变成一场供人围观的闹剧。

“还有,”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公司股权的事,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那是我……我们……”

他想说“我们”,但那个“们”字,他说得异常艰难。

“那是你的心血,我懂。”我平静地接过话,“但我为这个家,也付出了十年的心血。林涛,这不是交易,这是清算。”

他沉默了。

是啊,清算。

一个多么冰冷,又多么精准的词。

我们的婚姻,走到了最后,只剩下清算。

他拿起笔,在股权转让那一份上,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落笔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办手续那天,天气很好。

民政局里人不多。

我们排着队,全程没有交流。

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只是在这一刻,有了一个短暂的,即将终结的交点。

拿到那本红色的离婚证时,我的手心,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十年婚姻,就这样,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

走出民政局大门,阳光灿烂得有些晃眼。

“我送你回去吧。”林涛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不用了,我叫了车。”我指了指不远处,李洁的车正停在那里。

他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车里探出头来,对我挥手的李洁。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也是,她肯定会来接你。”

“林涛,”我看着他,这是我最后一次,以妻子的身份看他,“以后,好好生活吧。”

这句祝福,是真心的。

我希望他好。

也希望他,离我远远的。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点点头:“你也是。”

我转身,走向李洁的车。

没有回头。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他,就真的只是前夫和前妻了。

坐上车,李洁递给我一瓶冰水。

“搞定?”

“搞定。”

她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汇入了滚滚车流。

“姐妹,恭喜你,重获新生!今晚必须庆祝!火锅!烧烤!小龙虾!你想吃哪个?”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突然觉得,心里那块一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虽然胸口还是空落落的,但,我可以自由呼吸了。

“都想吃。”我笑着说。

那天晚上,我和李洁吃了很多东西,也喝了很多酒。

我没有哭。

我只是说了很多话。

说我刚认识林涛时的样子,他穿着白衬衫,在图书馆里,阳光照在他身上,干净又美好。

说我们刚结婚时的日子,挤在小小的出租屋里,一起畅想着未来。

说我为了他,放弃了去法国进修的机会。

说我看着他一步步成功,离我越来越远。

李洁就那么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给我夹一块肉,倒一杯酒。

最后,我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喃喃地说:“洁洁,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李洁摸了摸我的头,像在安抚一个孩子。

“不傻。”她说,“你只是,太爱了。爱到,忘了爱自己。”

“但是现在,你醒了。陈婧,欢迎回来。”

是啊。

我回来了。

搬家的那天,林涛不在。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没有请搬家公司,东西不多,我自己慢慢收拾。

打开衣柜,里面一半是我的衣服,一半是他的。

我把我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箱子里。

那些他给我买的,我曾经很珍视的裙子和首饰,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它们留在了原处。

不属于我的,我一件都不要。

收拾到书房时,我看到了书架上,那个我当年拿奖的设计作品集。

封面已经有些泛黄。

我把它抽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放进了我的箱子里。

这是我的。

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是我遗失了十年,现在必须找回来的自己。

最后,我拖着两个大箱子,站在门口。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家。

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这里有我十年的青春,十年的喜怒哀乐。

我曾以为,这里会是我一辈子的归宿。

现在,我要离开了。

我轻轻地带上门。

“咔哒”一声。

这一次,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

我没有再回头。

新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要更难,也更有趣。

在学姐的工作室,我像一个新人,从最基础的工作开始做起。

十年,设计界的潮流已经迭代了好几轮。

我曾经擅长的东西,很多都已经过时了。

我开始疯狂地学习,看最新的设计杂志,研究最前沿的案例,学新的软件。

每天加班到深夜,回到我的小公寓,累得只想倒头就睡。

但我的心,是满的。

那种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点点进步的感觉,让我觉得无比踏实。

我开始接一些小的私活。

为一个咖啡馆设计菜单,为一个朋友的网店做logo。

钱不多,但当我拿到第一笔自己挣来的稿费时,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我用那笔钱,给自己买了一个新的数位板,和一束向日葵。

向日葵放在我的小阳台上,每天迎着太阳,开得灿烂。

我的生活,也像那束向日葵,一点点,重新绽放出色彩。

我和林涛,偶尔还会有联系。

大多是因为一些财产交割的后续事宜。

我们的交流,仅限于微信,客气,疏离,像两个刚认识的商业伙伴。

有一次,他突然问我:“你……最近还好吗?”

我回他:“挺好的,很忙,也很充实。”

他那边“正在输入”了很久,最后发来一句:“那就好。”

我没有再回复。

后来,我听李洁说,林涛的公司,最近好像出了点问题。

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因为设计方案出了纰漏,被甲方退了回来,损失惨重。

而那个设计方案,就是余婉主导的。

据说,林涛在会议上大发雷霆,把余婉骂得狗血淋头。

没过多久,余婉就辞职了。

李洁说得眉飞色舞,充满了幸灾乐祸。

“报应!这就是报应!没了你这个免费的顶级设计总监,他以为随便找个会做PPT的‘小可爱’就能顶上?做梦!”

我听着,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他的成功,或者失败,都与我无关了。

我只是有点感慨。

林涛一直以为,余婉的“可爱”,在于她的青春、体贴、有爱心。

他不知道,他真正被吸引的,或许只是余婉身上,那种他自以为可以掌控的,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功能性”。

当这个“功能”失灵时,“可爱”也就荡然无存了。

他爱的,从来不是某个人。

他爱的,只是那个能给他带来价值和满足感的“角色”。

以前,那个角色是我。

后来,他以为是余婉。

他始终,没有学会,去爱一个活生生的人。

半年后,我接到了一个独立的大项目。

是为一个新兴的国潮品牌,做一整套的品牌形象设计。

这个项目,难度很大,但如果做好了,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我投入了全部的精力。

那段时间,我几乎是以工作室为家。

查资料,画草图,和甲方一遍遍地沟通。

学姐给了我很大的支持,整个团队都在帮我。

当最终方案通过,甲方负责人站起来,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说:“陈老师,太棒了!这就是我们想要的感觉!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的时候,我感觉,我身体里某个沉睡了十年的部分,被彻底唤醒了。

那种被认可,被需要的成就感,比任何一句“我养你”,都来得更真实,更让人心安。

项目庆功宴那天,我喝了点酒。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迟疑的,苍老的声音。

“是……是陈婧吗?”

是我前婆婆的声音。

我的心,咯噔一下。

“妈,是我。您怎么了?”尽管已经离婚,但我还是习惯性地叫了“妈”。

“婧婧啊……”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你能不能,来看看林涛?”

“林涛怎么了?”我心里一紧。

“他……他住院了。胃出血,挺严重的……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怎么理我,我一急,就想到你了……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但是……我实在没办法了……”

她在那边泣不成声。

我沉默了。

理智告诉我,我们已经离婚了,他的事,与我无关。

但情感上,我做不到完全的置之不理。

毕竟,那是我曾经爱过的人,那也是曾经把我当女儿一样看待的老人。

“……您把地址发给我。”我叹了口气。

我赶到医院时,前婆婆正守在病房门口,满脸憔悴。

看到我,她像是看到了救星,拉着我的手就不放。

“婧婧,你可来了!你快去看看他吧,劝劝他,医生说他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操心了,可他就是不听,还在打电话处理公司的事……”

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先去休息,然后推开了病房的门。

林涛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他手上还打着点滴,另一只手却举着手机,眉头紧锁地在听电话。

看到我进来,他愣住了,然后匆匆地对电话那头说了句“回头再说”,就挂了电话。

“你怎么来了?”他问,声音虚弱。

“妈给我打电话了。”我把手里提着的水果和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保温桶里,是我出门前,顺便熬的小米粥。

他看着那个保温桶,眼神闪烁了一下。

“公司……出了点事,小问题。”他似乎想解释什么。

“医生说你胃出血,挺严重的。”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陈述事实。

他沉默了。

病房里,只有点滴滴落的声音。

“你……”他看着我,欲言又止,“你最近……好像不太一样了。”

“是吗?”

“嗯。”他点头,“比以前……有精神了。”

他用了一个很朴素的词,“有精神”。

我笑了笑:“可能因为,现在做的事,是自己喜欢的吧。”

“设计……”他喃喃道,“你一直都很喜欢。”

是啊,我一直都很喜欢。

只是,为了他,我放弃了十年。

“陈婧,”他突然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脆弱和悔意,“我们……”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但我不想听。

我打断他:“林涛,先把身体养好。公司的事,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钱没了可以再赚,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些话,以前都是我对他说。

现在,换我来说给他听。

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看着我,眼圈慢慢地红了。

一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大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

“对不起。”

他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

这句迟到了十年的“对不起”。

我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了我们所有的过去,那些好的,坏的,都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我已经,不是那个会因为他一句“对不起”就心软的陈婧了。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摇摇头,语气平静,“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了我们曾经的感情,也对不起了你自己。”

“好好休息吧。”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冰凉,却很有力。

“陈婧,我们……我们还能回去吗?”他看着我,眼里充满了乞求。

回去?

回哪里去?

回到那个只有我一个人独守的空房子里去吗?

回到那个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我的付出,却把欣赏和关心都给了别人的日子里去吗?

我看着他抓住我的那只手。

然后,一根一根地,把他的手指掰开。

“林涛,”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人是不能回头的。路,只能往前走。”

“我今天来看你,不是因为我还爱你,或者想和你复合。只是因为,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不希望你出事。也因为,你妈妈给我打了电话,我不想让一个担心的老人失望。”

“我的粥,你趁热喝。你的公司,你的未来,都和我没关系了。”

“我的人生,也和你没关系了。”

说完,我决然地转身,走出了病房。

这一次,我没有再听到任何东西摔碎的声音。

我只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压抑的,痛苦的呜咽。

走出医院,夜色已深。

城市的霓虹,在夜空中闪烁。

我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感觉无比的轻松和自由。

手机响了。

是学姐发来的微信。

“婧婧,恭喜!我们那个国潮项目,刚刚拿了今年的‘金麦奖’!你火了!”

后面,跟着一长串的撒花表情。

我愣在原地,看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笑了。

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伤心,也不是因为委屈。

是喜悦。

是那种,走过漫长黑夜,终于看到第一缕曙光的喜悦。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很亮,很圆。

我知道,那个曾经为了爱情,把自己困在一方天地里,失去光芒的陈婧,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全新的,独立的,闪闪发光的陈婧。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回了学姐一个大大的拥抱表情。

然后,我点开朋友圈,发了离婚后的第一条动态。

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照片。

是我站在我的小阳台上,身后,是那片开得无比灿烂的向日葵。

照片里,我笑得,比阳光还要明亮。

没过多久,李洁就点了赞,评论道:“欢迎女王归来!”

我看着那条评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是啊。

女王,归来了。

后来,我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事业越做越大,名气也越来越响。

我成了别人口中那个,独立、成功、活得漂亮的“陈小姐”。

我再也没有见过林涛。

只是偶尔从一些财经新闻上,看到他的消息。

他的公司,在他那次病愈后,几经沉浮,最终还是稳住了。

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

他还是那个,在商场上精明干练的林总。

只是,我听说,他一直单身。

有一次,我和李洁去参加一个行业酒会。

在门口,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余婉。

她比以前成熟了一些,穿着职业套装,但眉眼间,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神采飞扬。

她也看到了我。

她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然后,还是朝我走了过来。

“陈……陈小姐。”她有些局促地打招呼。

我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她。

“你好,余小姐。”

“我……我看到你的作品了,真的很棒。”她说,语气里带着几分真诚的羡慕,“你一直,都是这么厉害。”

“谢谢。”

我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尴尬。

“我……”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她只是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早就从林总那里辞职了。后来我才明白,他欣赏的,从来都不是我这个人。他只是,想从我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既能在事业上帮他,又能在生活上照顾他,还毫无怨言的影子。”

“那个影子,就是你。”

“可惜,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那天,他喝多了,拉着我,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他说,他弄丢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陈小姐,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

她向我鞠了一躬。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怜悯。

她,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受害者。

一个被男人的幻想和自私,所利用和抛弃的工具。

“都过去了。”我说,“希望你以后,能为自己而活。”

她抬起头,眼圈红了,对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最后一点点的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酒会很热闹。

我端着一杯香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身边响起。

“陈小姐,一个人?”

我回头,是一个陌生的,但看起来很儒雅的男人。

“等人。”我微笑着回答。

“介意我……也在这里等一等吗?或许,我们等的是同一个春天。”他开了个有点文艺的玩笑。

我笑了。

“或许吧。”

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并肩站着,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我知道,我的春天,早就来了。

它不在别处。

就在我自己的心里。

那个曾经以为嫁给爱情就能拥有一切的女孩,在走过十年的婚姻围城后,终于明白:

真正的安全感,从来不是来自于另一个人。

而是来自于,你自己的双手,和你那颗,永远不会放弃爱自己的心。

生活,还在继续。

我的故事,也还在继续。

但这一次,故事的主角,只有我。

陈婧。

来源:玩次拓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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