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婚礼上,亲家母当众羞辱我,我转身离去,儿子追出来跪下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3 17:43 1

摘要:“……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新郎的母亲,林岚女士,上台为新人送上祝福!”

婚礼司仪的声音高亢、油滑,像抹了一层厚厚的猪油。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新郎的母亲,林岚女士,上台为新人送上祝福!”

我攥着话筒,手心里的汗把金属外壳浸得又湿又滑。

底下黑压压一片,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

我这辈子,只在街道办组织的三八红旗手表彰大会上,对着这么多人讲过话。

那次,我拿了“创业女性标兵”,奖品是一口不粘锅。

今天,我儿子结婚。

我看着台上那对璧人,我儿子陈阳,西装笔挺,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像换了个人。

他旁边站着的,是我的儿媳,王婷婷。

婚纱裙摆铺开,像一朵巨大的、雪白的蘑菇。

真好看。

也真贵。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

“大家好,我是陈阳的妈妈,我叫林岚。”

“今天,我很高兴……”

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高兴吗?

我看着亲家母王琴那张脸,她坐在主桌,离我最近,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那笑意却没传到眼睛里。

她的眼神,像在评估一件货品,带着挑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心里那点高兴,瞬间就被冻住了。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看着陈阳长大、成人、今天成家,我……我就是想跟他说,以后要好好对婷婷,要当个有担当的男人。”

话很朴实,是我昨晚想了一宿才憋出来的。

不像亲家公,刚才在台上引经据典,从诗经说到爱因斯坦,听得我云里雾里。

我只会说大白话。

我说完,台下稀稀拉拉地响起了掌声。

我儿子陈阳看着我,眼神里有点复杂,似乎是感动,又似乎有点别的。

我准备下台,司仪却笑着拦住了我。

“哎,林女士请留步!我们都知道,按照我们的传统,母亲可是要给新人一份大礼的!您给儿子儿媳准备了什么惊喜呢?”

我愣住了。

这个环节,彩排的时候根本没有。

我的目光投向台下的婚庆策划,他正对着我挤眉弄眼,一脸“这是临时增加的爆点”。

我瞬间明白了。

这是亲家母的意思。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我准备的红包,早就托陈阳给婷婷了。

里面是六万六,是我那家小面馆两个月的纯利润。

为了凑这个钱,我把预备着换抽油烟机的钱都挪用上了。

我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要在这样的场合,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拿出来说。

我有点窘迫,只能实话实说:“红包……我已经提前给孩子了。”

司仪“哦?”了一声,拖长了音调,然后把话筒递向了王琴。

“那我们来问问亲家母,王女士!您对儿子儿媳,又有什么样的表示呢?”

好戏开场了。

王琴优雅地站起身,她今天穿了一身暗紫色旗袍,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接过话筒,先是清了清嗓子,那姿态,像极了电视里的新闻发言人。

“也没什么。”她轻描淡写地说。

“我跟我们家老王商量了一下,年轻人刚组建家庭,不容易。”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们就给婷婷和陈阳,在市中心全款买了套房,不大,一百八十平,写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哗——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雷鸣般的掌声和羡慕的议论。

“还有,一辆车,代步用的,也就那么回事。”

她说着,从手包里拿出一把车钥匙,上面的标志我认得,奔驰。

“另外呢,我这个当妈的,也没什么能给婷Ting的,就一个见面礼。”

她说着,从助理手里接过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

一串硕大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希望我们陈阳,以后能像这钻石一样,好好守护我们的TingTing。”

掌声更热烈了。

我站在台上,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那刺眼的光,不是来自钻石,而是来自几百双眼睛里的探究、同情和……嘲笑。

司仪又把话筒递回给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哇!真是太令人感动了!看来王女士对我们新郎是百分之百的满意啊!那林女士,您刚才说,红包已经提前给了,能冒昧问一下,是多少吗?也让我们大家一起沾沾喜气嘛!”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司仪。

他的脸上写着四个字:幸灾乐祸。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这是羞辱。

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羞辱。

她们嫌我给的少。

她们嫌我拿不出手。

她们要在今天,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把我这个卖面的、离了婚的、独自把儿子拉扯大的女人,踩进泥里。

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儿子陈阳,是“嫁”进了他们王家。

是我高攀了。

我看着台下的儿子,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他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王婷婷暗暗拉了一下衣角。

他便闭了嘴。

那一瞬间,我心里的某个地方,塌了。

我养了他二十六年。

二十六年来,我一个人,开面馆,从凌晨四点忙到深夜十二点。

我的手,因为常年泡在水里、和面,关节粗大,满是老茧。

我的腰,因为长期站立,落下病根,阴雨天就疼得直不起来。

我没让他受过一点委屈。

他要学钢琴,我咬着牙买了台二手的。

他要上最好的补习班,我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多接外卖的单子。

他上大学的生活费,我从来没少给过一分。

我以为,我养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儿子。

可现在,他连为我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王琴看着我,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在等我出丑。

等我说出那个“六万六”的数字,然后,接受全场的静默和同情。

我忽然就笑了。

心凉透了,反而笑得出来。

我接过话D筒,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是啊,我也准备了礼物。”

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我给他们的礼物,就是我儿子,陈阳。”

“这个礼物,我准备了二十六年。”

“从他呱呱坠地,到他长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花光了我所有的心血、时间和力气。”

“我这个当妈的,没什么大本事,开个小面馆,一天天熬出来的。”

“我没给他买过名牌,没让他出过国,但我教他要正直,要善良,要有骨气。”

我的目光,从王琴的脸上,移到我儿子陈阳的脸上。

“现在,我把这个我最好的、也是我唯一的礼物,送给你们王家了。”

“希望你们,能好好待他。”

说完,我把话筒轻轻放在司仪手里。

全场一片死寂。

针落可闻。

王琴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没理会任何人。

我挺直了我的腰。

那根在阴雨天会折磨我半死的腰,在这一刻,挺得笔直。

我走下舞台,穿过那一张张惊愕的、复杂的、看好戏的脸。

我没有回头。

我一步一步,朝着宴会厅的大门走去。

走出那个金碧辉煌的大门,外面是正午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

“妈!”

是陈阳的声音。

“妈!你别走!妈!”

我没有停。

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我走到酒店门口,正准备拦一辆出租车。

手臂,被人从后面死死拽住。

我回头。

陈阳,穿着那一身昂贵的西装,满脸是汗,头发也乱了。

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慌乱和祈求。

“妈,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解释你为什么看着你妈被人当众羞辱,一个字都不敢说?”

“我……我不是……”他结结巴巴,脸色苍白,“我当时……我蒙了……妈,王琴她……我妈她就那个脾气,她没有恶意的……”

“她没有恶意?”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陈阳,你管这叫没有恶意?”

“她当着几百人的面,问我给了多少钱!她把我的脸皮,剥下来,扔在地上,用脚踩!你管这叫没有恶意?”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但我不在乎了。

脸面?我的脸面,早就被他们撕碎了。

“妈,你小点声……这里是外面……”他慌张地四下张望。

这一眼,彻底击碎了我心里最后一丝侥G幸。

他还在乎面子。

在乎他王家女婿的面子。

“我声音大?”我指着自己的心口,“那你有没有听到,我这里的声音?”

“陈阳,你二十六了,不是六岁!什么是尊重,什么是羞辱,你分不清吗?”

“还是说,那一百八十平的房子,那辆奔驰车,已经把你的骨头都换掉了?”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他心上。

他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全是受伤。

“我说错了?”我逼视着他,“那你告诉我,刚才,你在台上,为什么不说话?”

“只要你说一句,‘妈,红包的事我们私下说’,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只要你说一句,‘我妈养我不容易,请你尊重她’,我就不会走!”

“可你说了吗?你没有!”

我吼出最后一句,力气仿佛被抽空。

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陈阳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眼圈红了。

然后,在酒店门口,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妈,我错了。”

“妈,你跟我回去,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走……”

他抱着我的腿,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指指点点。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疼得喘不过气。

这是我儿子。

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怎么会不心疼?

可是,疼,解决不了问题。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没有去扶。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二十六年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闪过。

他小时候发高烧,我背着他跑了三条街才找到诊所。

他上初中被同学欺负,我找到学校,像个泼妇一样跟对方家长理论。

他高考前压力大失眠,我学着煲各种安神的汤,每天送到他学校。

……

我以为,我付出了全部,就能换来一个知冷知热、有担当的儿子。

可现实,狠狠给了我一巴M掌。

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匆匆跑了出来。

是王婷婷。

她那身洁白的婚纱,已经沾了些灰尘,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看到跪在地上的陈阳,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又急又气的表情。

“陈阳!你干什么!快起来!”

她跑过来,想把陈阳拉起来。

陈阳却死死抱着我的腿,不肯松手。

“阿姨,”王婷婷转向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今天是我们的婚礼,您就不能……就不能为陈阳着想一下吗?”

我冷冷地看着她。

“为他着想?”

“我为他着想了二十六年,现在,我想为我自己着想一下,不行吗?”

王婷Ting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目光落在陈阳身上,又急又心疼。

“你快起来啊!像什么样子!别人都看着呢!”

“我不起来!”陈阳吼了一声,声音沙哑,“除非我妈答应跟我回去!”

“你!”王婷婷气得跺脚。

紧接着,王琴也带着几个人跟了出来。

她看到这副场景,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陈阳!你疯了!”她厉声喝道,“你给我站起来!”

她身边的几个亲戚,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劝。

“哎呀,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有话好好说嘛,跪在地上干什么。”

“快起来快起来,婚礼还没结束呢。”

整个酒店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我成了这场闹剧的中心。

王琴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怒火和鄙夷。

“林岚,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

“你闹够了没有?非要让所有人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你们家的笑话?”我笑了,“王女士,从头到尾,制造笑话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王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我怎么了?”我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今天娶你女儿,我不求你多感激,但最起码的尊重,总该有吧?”

“你在台上那么说,不就是想告诉所有人,我穷,我配不上你这个亲家吗?”

“是,我没你有钱。我开面馆,一身的油烟味。不像你,浑身上下都是钱的味道。”

“但是,王琴,你记住了。”

“钱,买不来骨气,也买不来人心。”

我的话,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王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

她大概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说过。

“你……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我。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我点点头,“所以,这门亲事,我看就算了吧。”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跪在地上的陈阳,都忘了哭,愕然地抬起头看着我。

“妈,你说什么?”

我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

“陈阳,你起来。”我的声音很平静。

“这个婚,我们不结了。”

“妈!”陈阳的声音都变了调。

王婷婷更是尖叫起来:“阿姨!你凭什么!”

“凭什么?”我看着她,“就凭他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连脊梁骨都不要了。”

“我宁愿他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要他活成一个没有尊严的。”

说完,我用力,想把自己的腿从陈阳怀里抽出来。

但他抱得太紧了。

“妈!我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哭喊着,“你别不要我……别不要这个家……”

我的心,又软了。

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软。

今天我如果心软回去了,那以后,我在这个家里,就再也抬不起头。

我的儿子,也再也抬不起头。

王琴显然也被我的话镇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女人,竟然能说出“不结了”这种话。

她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竟然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亲家母,你这是说的什么气话。”

她竟然改口叫我“亲家母”了。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说这种话,不吉利。”

她一边说,一边给旁边的亲戚使眼色。

几个人立刻上来,七手八脚地想把陈阳扶起来。

“是啊是啊,有话好说。”

“林大姐,消消气,王琴她就是嘴快,没坏心的。”

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

“没坏心?”我反问,“当着几百人的面,逼问我红包给了多少,这叫没坏心?”

“她要是没坏心,我现在就把‘心’字倒过来写。”

我这话说得又直又冲,一点面子都没给。

那个劝我的亲戚,顿时尴尬地闭上了嘴。

王琴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林岚,我承认,刚才在台上,是我不对。”

她竟然道歉了。

虽然语气生硬,眼神里还带着不甘。

“我那也是为了孩子们好,想让场面热闹一点,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跟你道歉。”

“行了吧?”

她那副样子,哪像是道歉,分明像是在施舍。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

“王女士,你的道歉,我收不起。”

“你不是没考虑到我的感受,你是压根就没把我的感受放在眼里。”

“在你眼里,我,和我儿子,不过是你们王家光鲜门楣上的一个小小点缀。高兴了,就拿出来显摆一下;不高兴了,就一脚踢开。”

“这样的亲家,我高攀不起。”

我转头,再次对陈-阳说:“陈阳,你听清楚。今天,你要是跟我走,我们母子俩,以后还像以前一样,挺直腰杆活。”

“你要是选择留在这里,继续你的婚礼。那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我的话,像一枚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陈阳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都在发抖。

“妈……你……你这是在逼我……”

“是。”我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我是-在逼你。因为你爸走得早,我没把你教好,没教会你怎么当一个男人。”

“今天,我就用这种方式,给你上最后一课。”

“做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骨气。”

说完,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他的怀抱。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

我怕我再看一眼,就会心软。

我迈开步子,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我的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脚步声跟上来。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到了谷底。

他还是,选择了吗?

选择了那一百八十平的房子,那辆奔驰车,那个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的家庭。

也好。

也好。

我自嘲地笑了笑。

养了二十六年的儿子,终究是人家的了。

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去南城巷。”

那是我的面馆所在的地方。

也是我的家。

车子开动,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

那家金碧辉煌的酒店,那群表情各异的人,还有……我那个跪在地上,最终没有追上来的儿子。

一切,都渐渐模糊。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回到南城巷,天已经快黑了。

面馆里,我妹妹林静正在帮我看着店。

看到我失魂落魄地回来,她吓了一跳。

“姐!你怎么回来了?婚礼结束了?”

她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和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礼服,立刻明白了什么。

“出事了?”

我没说话,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林静赶紧关了店门,给我倒了杯热水。

“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亲家那边给你气受了?”

我把婚礼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

林静听完,气得一拍桌子。

“欺人太甚!这都什么人啊!”

“他们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这么作践人吗?”

“还有陈阳!他还是不是你儿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妈被欺负,屁都不放一个!”

妹妹的话,句句都说在我心坎上。

是啊,我最寒心的,不是王琴的羞辱。

而是陈阳的沉默。

“姐,你做得对!就不能惯着他们这臭毛病!”林"静义愤填膺地说,“这婚不结最好!省得以后陈阳在他们家当牛做马,你还得跟着受气!”

我苦笑了一下。

“话说得容易……那毕竟是我儿子……”

“儿子怎么了?儿子就能让你受这种委F屈?”林静瞪着我,“姐,我跟你说,你就是心太软了!”

“你这次要是回去了,以后有你受的!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一想到陈阳跪在地上哭喊的样子,我的心就揪着疼。

那晚,我一夜没睡。

手机响了一整晚。

全是陈阳打来的电话,还有他发的微信。

我一个都没接,一条都没看。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样,四点起床,和面、吊汤。

面馆的门刚打开,一个人影就冲了进来。

是陈阳。

他眼圈发黑,满脸憔悴,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像是穿了一夜。

他看到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我没理他,自顾自地忙着手里的活。

“妈……”他声音沙哑地开口。

“别叫我妈。”我头也不抬,“我当不起。”

“妈,我知道错了……”他走到我身边,想帮我。

我把手里的面团重重摔在案板上,“砰”的一声,吓了他一跳。

“出去。”我冷冷地说。

“我不想看见你。”

“妈……”

“我让你出去!”我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后退了两步。

店里的老顾客,张大爷,端着碗走了过来。

“小岚啊,这是怎么了?跟孩子发这么大火。”

“就是啊,阳阳这不回来看你了吗。”旁边的李阿姨也帮腔。

在这些街坊邻居眼里,陈阳一直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

他们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陈阳站在那里,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心里又气又疼。

我不想让外人看我们家的笑话。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说:“你走吧,以后别来了。我这小面馆,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进了后厨。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他在店里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他才默默地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陈阳每天都来。

他不敢进店,就在马路对面站着。

从早上开门,到晚上关门。

风雨无阻。

我就当没看见他。

我的心,像被放在火上烤,又像被放在冰里冻。

我知道,我在跟他较劲,也是在跟自己较劲。

林静看不下去了。

“姐,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何苦呢?”

“我没折磨他。”我淡淡地说,“我只是想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有些东西,比钱,比房子,比车子,都重要。”

一个星期后,王婷婷找来了。

她开着那辆奔驰,停在我的小面馆门口,显得格格不入。

她化着精致的妆,但掩不住脸上的憔悴和不耐烦。

她一进门,就开门见山。

“阿姨,我们能谈谈吗?”

我擦了擦手,坐在她对面。

“谈什么?”

“谈陈阳。”她叹了口气,“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公司也不去,就天天在你这耗着。”

“哦。”我应了一声,没什么表情。

“阿姨,我知道,我妈那天做得不对,她说话是难听了点。”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您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陈阳是您儿子,您忍心看他这样吗?”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王小姐,你这话问得真有意思。”

“他是我儿子,我当然心疼。但是,你呢?他是你丈夫,你就忍心看他这样?”

王婷Ting愣住了。

“我……我当然也不忍心!所以我才来找您啊!”

“你找我?”我笑了,“你应该找的,不是你妈吗?”

“这件事,从头到尾,是谁挑起来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应该让你妈,亲自来跟我道歉。”

王婷婷的脸色变了。

“我妈她……她拉不下那个脸……”

“哦,她拉不下脸,就得我把脸皮撕下来给她当鞋垫,是吗?”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王小姐,你回去告诉你妈。想让你丈夫回家,就让她,带着她的诚意,亲自来我这个小面馆,跟我说声‘对不起’。”

“否则,免谈。”

王婷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个卖面的,竟然这么“不识抬举”。

“阿姨,你何必呢?”她皱着眉,“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闹得这么僵,对谁都没好处。”

“你跟我们回去,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保证?”我看着她,“你的保证,值几个钱?”

“你妈当着几百人的面羞辱我的时候,你在哪?”

“我儿子跪在地上求我的时候,你又在哪?”

“王婷婷,你跟你妈,是一路人。你们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你们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儿子。”

“你们只是看中了他名牌大学的学历,看中了他老实听话,能给你们王家当个上门女婿,撑撑门面。”

我的话,像一把刀,剥开了她所有伪装的客气。

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站起身,“话我已经说了。送客。”

王婷婷气冲冲地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悲凉。

我的儿子,以后就要跟这样的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我能怎么办?

我真的要为了我的尊严,毁了他这门亲事吗?

我开始动摇了。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主动给陈阳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妈……”他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和不安。

“你在哪?”我问。

“我……我在对面的旅馆。”

我心里一酸。

这个傻小子,竟然在对面住了下来。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没过两分钟,陈阳就跑了过来。

他瘦了,也黑了,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憔-悴不堪。

我把他让进后厨,给他下了一碗面。

他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面,卧了两个荷包蛋。

他看着那碗面,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埋着头,大口大口地吃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进碗里。

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等他吃完,我递给他一张纸巾。

“陈阳,妈问你。”

“嗯。”他抬起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你跟妈说实话,你爱王婷婷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爱。”

“那你觉得,王家的人,真的接纳你了吗?真的尊重你了吗?”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艰难地开口:“妈,我知道,她们看不起我们。”

“但是婷婷……她跟她妈不一样。她只是……只是从小被惯坏了,很多事情,她不懂。”

“给我点时间,我会让她明白的。”

“我也会努力,让他们看得起我,看得起你。”

他的眼神,很诚恳。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傻儿子。

尊严这种东西,不是靠你努力,别人就会施舍给你的。

是靠你自己挣的。

“好。”我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妈再给你一次机会。”

“也给我自己,一次机会。”

陈阳的眼睛,瞬间亮了。

“妈,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不计较那天的事。”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妈,您说!别说两个,两百个我都答应!”他激动地说。

“第一,让你岳母,王琴,亲自来我这里,给我赔礼道歉。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陈阳的脸色,僵了一下。

“第二,”我没理会他的表情,继续说,“你们结婚以后,不住他们家买的房子。”

“什么?”陈阳惊呆了,“妈,那我们住哪?”

“你们自己租房子住。”我说,“房租,你们自己想办法。我不管你们是自己赚钱,还是找你岳父岳母要。”

“总之,不能白住他们的房子,不能白开他们的车。”

“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软。你一天用着他们的东西,你在他们面前,就一天直不起腰。”

“等你什么时候,能靠自己的本事,买得起房子,买得起车了,你再昂首挺胸地住进去。到那时候,没人敢再小看你。”

我的话,让陈阳彻底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我,似乎在消化我说的每一个字。

我看着他,心里很平静。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既保全了我的尊严,也给了他一个成长的机会。

如果他连这点都做不到,那这个婚,不结也罢。

“怎么样?”我问他,“这两个条件,你做得到吗?”

陈阳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放弃了。

最后,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定。

“妈。”

“我做得到。”

三天后,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我的面馆门口。

车门打开,王琴和她的丈夫,王建国,从车上走了下来。

王琴换下了一身珠光宝气的旗袍,穿了一件很普通的深色外套。

脸上的妆也淡了很多。

她站在面馆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我,和那些埋头吃面的客人,眼神很复杂。

王建国拍了拍她的手,率先走了进来。

“亲家母。”他朝我点了点头,态度很客气。

我没应声,继续擦着桌子。

王琴跟着走了进来。

店里很小,他们夫妻俩一进来,就显得有些拥挤。

客人们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王琴的脸,涨得通红。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我面前。

然后,在我错愕的目光中,她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亲家母,对不起。”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那天在婚礼上,是我不对,是我说话没分寸,伤了你的心。”

“我向你,郑重道歉。”

“请你,原谅我。”

说完,她又鞠了一躬。

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她真的会来,而且是用这种方式。

旁边的王建国也说:“是啊,亲家母,王琴她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什么坏意。她这几天也一直在后悔,吃不好睡不好。”

“我们是真心想跟你们结这个亲家,也是真心喜欢陈阳这个孩子。”

“你就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别跟她计较了。”

我看着王琴。

她低着头,没有看我。

我不知道她这番道歉,有几分是真心,有几分是迫于无奈。

但她毕竟来了,也低头了。

我的心里,那块堵了多日的石头,终于松动了一些。

我沉默了片刻,说:“起来吧。”

王琴直起身子,偷偷看了我一眼。

“那……亲家母,你的意思是……”王建国试探地问。

“我的意思,你们应该问陈阳。”我淡淡地说。

我说过,这是给他的一次机会。

选择权,在他手里。

就在这时,陈阳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着我们,眼神很坚定。

他先是对我点了点头,然后转向王琴和王建国。

“爸,妈。”他开口,称呼已经改了。

王琴和王建国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婚礼,可以继续办。”陈阳说。

王琴松了口气。

“但是,”陈阳话锋一转,“我有几个条件。”

王琴和王建国都愣住了。

连我都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第一,以后,请你们尊重我妈。她是我的底线,谁也不能碰。”

“第二,你们买的房子和车子,我们暂时不会住,也不会开。”

“我们会自己出去租房子住。等我们什么时候,靠自己的能力买得起房子了,我们再搬回去。”

“第三,我跟我妈,每周至少要见一次面,吃一顿饭。这件事,谁也不能干涉。”

陈阳一口气说完,掷地有声。

我看着他,眼睛有点湿润。

我的儿子,长大了。

他终于学会了,怎么挺直腰杆做人。

王琴和王建-国的脸色,都很难看。

尤其是王琴,她大概没想到,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陈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陈阳,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皱着眉,“不住新房,你们住哪里去?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妈,”陈阳看着她,目光没有丝毫躲闪,“面子,是靠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

“这句话,是我妈教我的。现在,我也想把它告诉您。”

王琴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身边的王建国,却深深地看了陈阳一眼,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丝赞许。

他拍了拍王琴的肩膀,对陈阳说:“好。”

“我答应你。”

“你们想出去住,就出去住。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随时欢迎。”

“只要你们小两口,能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王琴还想说什么,被王建国一个眼神制止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婚礼没有再办。

只是两家人,加上我和林静,简单地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王琴的话少了很多,态度也客气了不少。

虽然还是有些不自然,但至少,她学会了最基本的尊重。

陈阳和王婷婷,真的在外面租了个小两居。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买名牌,下馆子。

王婷婷一开始很不适应,也跟陈阳闹过几次。

但陈阳这次,没有再退让。

他开始学着做饭,学着规划开支,学着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

王婷婷也在慢慢地改变。

她开始找工作,不再是那个只知道逛街购物的大小姐。

他们每周都会回我这里,吃一碗我亲手做的面。

有时候,陈阳会帮我收拾店面,王婷婷会笨拙地学着洗碗。

看着他们,我常常会想起那天,陈阳跪在我面前的样子。

我知道,那一跪,让他失去了面子。

但也让他,找回了更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一个男人的,骨气和担当。

我的面馆,生意越来越好。

我在隔壁,又盘下了一个小店面,扩大了经营。

林静成了我的大堂经理,我们姐妹俩,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一年后,王婷婷怀孕了。

B超做出来,是个男孩。

王琴高兴坏了,天天炖各种补品往他们的小出租屋送。

她不止一次地提出,让他们搬回大房子去住,方便照顾。

但都被陈阳拒绝了。

他说:“妈,我们说好的,等我们自己买了房子再搬。”

王琴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们。

但她看我的眼神,却一天比一天不同。

那里面,少了轻蔑和挑剔,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敬佩。

有一次,她来我店里,正好碰到我因为腰疼,扶着桌子休息。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对我说:“亲家母,要不,你把店关了吧,别这么辛苦了。”

“以后,我们养你。”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用了。”

“这个店,就是我的根。有它在,我的腰杆,就一直是直的。”

王琴看着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又过了一年,陈阳和王婷婷,靠着他们自己的积蓄,还有王建国偷偷赞助的一点,付了首付,买了套小三居。

虽然不大,但那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搬家那天,我们两家人都去了。

王琴拉着我的手,看着在新家里忙碌的陈阳和王婷Ting,由衷地感慨:

“亲家母,说实话,我以前,是真看不起你。”

“我觉得你一个卖面的,能有什么见识。”

“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

“你比我有钱的,有见识多了。”

“你教会了陈阳,也教会了我,什么才是真正的‘体面’。”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看着窗外,阳光正好。

我那个曾经跪在地上的儿子,现在,正昂首挺胸地,活在他自己创造的生活里。

这就够了。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面馆里。

手机响了,是陈阳发来的微信。

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他、王婷Ting,还有他们刚出生的儿子。

小家伙睡得很香,嘴角还挂着一丝笑。

照片下面,有一行字。

“妈,我们给他取好名字了。”

“叫陈念安。”

“念你的‘念’,平安的‘安’。”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擦了擦眼睛,回复了两个字。

“真好。”

真的,很好。

来源:乐玩风dLA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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