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死救下的人质,竟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他还是个亿万富翁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3 08:52 1

摘要:我这身蓝色的骑手服,又厚又不透气,早就被汗浸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像一层发酵的皮。

汗水顺着我的额角往下淌,蜇得眼睛生疼。

我眯着眼,想把那滴汗眨出去。

七月的天,太阳跟疯了似的,要把马路烤化。

我这身蓝色的骑手服,又厚又不透气,早就被汗浸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像一层发酵的皮。

手机导航里的女声还在催命:“您已偏离路线,正在为您重新规划……”

我他妈的当然知道偏离路线了。

这鬼地方,导航都懵了。

订单备注上写着“城西烂尾别墅区,13号楼,务必亲自送达,有巨额小费”。

“巨额”两个字,红得像血。

我就是被这两个字勾来的。

养母的肾衰竭越来越严重,透析费用像个无底洞,我一天跑十六个小时的外卖,挣的钱也只够填个零头。

我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烂尾别墅区里死气沉沉,风吹过空洞的窗户,发出呜呜的鬼叫。

我骑着我的小电驴,在杂草丛生的水泥路上颠簸,感觉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终于找到了13号楼。

跟别的楼一样,就是个水泥架子,墙皮斑驳,钢筋龇牙咧嘴地露在外面。

我停下车,拎着外卖盒子,心里犯嘀咕。

谁会在这种地方点一份六百块的豪华海鲜焗饭?

还指名道姓要“食为天”的。

那家餐厅,我只在送餐的时候进去过,灯光亮得晃眼,连空气都是金钱的味道。

我走到那扇摇摇欲坠的铁门前,深吸一口气。

门上没有门铃。

我抬手,“哐哐”地砸了两下。

“谁啊!”

里面传来一个粗暴的声音,很不耐烦。

“你好,美团外卖。”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害。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

一只警惕的眼睛从门缝里露出来,上上下下打量我。

“东西呢?”

“在这里。”我举了举手里的餐盒。

门猛地被拉开,一只大手伸出来,一把将我拽了进去。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餐盒掉在地上,焗饭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但我没空心疼那六百块。

因为我看见了。

客厅中央的地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装,虽然现在皱巴巴的,但依然能看出质地不凡。

他的手脚被绳子捆着,嘴上贴着黑色的胶带。

眼神里没有惊慌,只有一种冰冷的镇定。

而在他旁边,站着一个拿着刀的男人。

就是刚才给我开门的那个。

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眼神凶狠,脖子上有一条狰狞的刀疤。

他手里的刀,正闪着寒光,刀尖离那个被捆着的男人的脖子,只有几厘米。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

这是碰上绑架了。

我只是个送外卖的。

我只是想挣那笔“巨额小费”。

“你……你们这是干嘛?”我的声音抖得不像话。

拿刀的男人冷笑一声,露出一口黄牙。

“干嘛?小子,算你倒霉,看见了不该看的。”

他朝我走过来,手里的刀晃来晃去。

我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墙上,退无可退。

“大哥,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我就是个送外卖的,我把东西送到就走,我保证不报警,我发誓!”

我举起双手,语无伦次地求饶。

我不想死。

我死了,我妈怎么办?

“现在说这个,晚了。”

刀疤脸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待宰的鸡。

他身后的同伙,一个瘦猴似的男人,也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根钢管。

“王哥,别跟他废话,一起处理了省事。”瘦猴说。

被叫做“王哥”的刀疤脸点点头,举起了刀。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那个被捆着的男人,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很奇怪。

不是求救,也不是同情。

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刀疤脸被他的动静吸引,回头骂了一句:“陈敬明,你他妈老实点!再动一下,老子现在就给你放血!”

陈敬明?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刀疤脸一分神,给了我千分之一秒的机会。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许是求生的本能,也许是被那个叫陈敬明的男人的眼神刺激了。

我猛地睁开眼,抄起身边唯一能当武器的东西——我的骑手头盔,用尽全身力气,朝刀疤脸的头上砸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

刀疤脸显然没料到我敢反抗,被砸得一个踉跄,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操!你找死!”

他捂着头,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

瘦猴反应过来,怒吼着挥舞钢管朝我砸来。

我侧身一躲,钢管擦着我的胳膊砸在墙上,火星四溅。

胳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顾不上这些,一个箭步冲过去,捡起地上的刀。

冰冷的触感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

我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把刀横在胸前,死死地盯着他们。

“别过来!再过来我跟你们拼了!”我吼道,其实心里怕得要死。

刀疤脸和瘦猴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凶狠。

“行啊小子,有种。”刀疤脸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他们一左一右,朝我包抄过来。

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们两个。

我唯一的生路,就是制造混乱,然后跑。

我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海鲜焗饭。

那个餐盒是锡纸的,还冒着热气。

我有了主意。

在他们靠近的瞬间,我猛地一脚踢在餐盒上。

滚烫的焗饭和芝士,劈头盖脸地泼向了瘦猴。

“啊——!”

瘦猴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机会!

我没有冲向门口,而是冲向了那个被捆着的人质,陈敬明。

我用刀飞快地割断了他手上的绳子。

“快跑!”我冲他喊。

他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撕掉嘴上的胶带,从地上一跃而起。

动作矫健得完全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人。

刀疤脸见状,顾不上瘦猴,怒吼着朝我们扑过来。

陈敬明一把推开我,沉声说:“你先走!从后面窗户跳下去!快!”

他的声音,沉稳又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我愣住了。

这种时候,他竟然让我先走?

他赤手空拳地迎上了持刀的刀疤脸。

我这才看清,这个叫陈敬明的男人,虽然年纪不小,但身手极其利落。

他没有硬碰硬,而是利用身法闪躲,寻找机会。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效。

一看就是练过的。

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咬咬牙,从旁边抄起一根掉落的钢筋,回头加入了战局。

“我说了让你走!”陈敬明吼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意。

“废话少说!”我回吼。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

或许是因为,这是我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有人在保护我。

虽然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

我们两个人,一个用钢筋,一个赤手空拳,对付一个疯了似的刀疤脸。

场面一片混乱。

我的后背被刀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蓝色的工服。

陈敬明的胳膊也被划伤了。

但刀疤脸也没讨到好,他的头上,腿上,都是被我用钢筋砸出的伤口。

就在我们三个人扭打在一起,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

由远及近。

警察来了!

刀疤脸脸色大变。

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突然放弃了和陈敬明的缠斗,转身用尽全力,一刀捅向了我。

“小心!”

陈敬明发出一声惊呼。

他猛地扑过来,把我推开。

那把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腹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看着他缓缓倒下,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涌出,染红了他昂贵的西装。

他的眼睛看着我,那复杂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歉意。

“爸……”

我好像听见自己这么叫了一声。

然后,我的世界就黑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胳膊上传来的刺痛。

我动了动,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左臂打着石膏,身上缠满了绷带。

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察坐在我床边,正在做记录。

“你醒了?”她抬头看我,眼神很锐利,“林默,男,二十八岁,美团骑手。对吗?”

我点点头,嗓子干得冒烟。

“水……”

女警察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喝了两口,才感觉活了过来。

“那……那个大叔呢?”我急切地问,“那个被捅了一刀的大叔,他怎么样了?”

“你说的是陈敬明先生?”女警察说,“他还在抢救,失血过多,情况不太乐观。”

我的心猛地一沉。

“绑匪呢?”

“两个都抓住了。主犯王海,是陈先生公司的前合伙人,因为投资失败迁怒于陈先生。另一个是从犯。”

女警察合上本子,看着我。

“林默,这次你很勇敢。但是,也很鲁莽。如果不是我们根据外卖订单的异常定位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说话。

我脑子里全是陈敬明倒下时的画面。

还有他看着我的那个眼神。

为什么?

我们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

“你好好休息吧,医药费陈先生那边已经全部支付了。等你好点,我们还需要你录一份详细的口供。”

女警察说完就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养母的医药费,我自己的医药费,还有接下来怎么办……

一堆烂摊子。

我苦笑了一下。

当英雄的代价,太大了。

过了两天,我的身体好了一些,能下地走动了。

警察来录了口供,把我的行为定义为“见义勇为”。

我没什么感觉。

我每天最关心的事,就是去护士站打听陈敬明的消息。

护士说,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转到VIP病房了。

我松了一口气。

只要人没事就好。

这天下午,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进了我的病房。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文质彬彬,但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和疏离。

“林默先生,你好。”他朝我微微点头,“我是陈敬明董事长的首席助理,我姓张。”

董事长?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陈敬明。

“哦,你好。”我有些局促地从床上坐起来,“他……他好些了吗?”

“董事长已经没有大碍了,多谢你的关心。”张助理的语气很客气,但也很官方,“我这次来,是代表董事长,对你表示感谢。”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我的床头柜上。

信封很厚。

“这里是二十万现金,是董事长个人对你的感谢金。另外,关于你见义勇为的事迹,我们已经联系了媒体,并且会为你申请市级荣誉市民的称号。”

二十万。

我看着那个信封,眼睛有点发直。

这笔钱,能解决我所有的燃眉之急。

我妈的手术费,有了。

我欠下的债,能还了。

我甚至可以换一辆好点的电瓶车。

可我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甚至有点……堵得慌。

“我救他,不是为了钱。”我听到自己这么说。

张助理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镜,恢复了职业性的微笑。

“我们当然知道。但这只是董事长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务必收下。另外,董事长想亲自见你一面,当面道谢。不知道你明天上午,方不方便?”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也想见他。

我想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替我挡刀。

第二天上午,我换上自己唯一一套还算干净的衣服,在张助理的带领下,来到了顶楼的VIP病房区。

这里的走廊铺着地毯,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张助理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敲了敲门。

“董事长,林默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略显虚弱,但依旧沉稳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很大,像个酒店套房。

陈敬明半靠在病床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他正在看一份文件。

看到我进来,他放下文件,对我笑了笑。

“来了?坐。”

他的笑容很温和,让我没那么紧张了。

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身体……好些了吗?”我问。

“死不了。”他开了个玩笑,“医生说我命大,刀尖再偏一厘米,就扎到要害了。”

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这条老命可能就交代了。”

“我……我也没做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且,你也救了我。”

我顿了顿,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

陈敬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

“因为……”他慢慢地说,“我看到你,就想起了我儿子。”

“如果你有儿子,他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大。”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我的心,莫名地被触动了一下。

“你儿子……他……”

“我没有儿子。”他打断了我,自嘲地笑了笑,“或者说,我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但在他出生不久,就和我失散了。”

“我找了他二十八年,一直没有消息。”

二十八年。

和我同岁。

我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一种荒谬的,不可能的想法,在我脑子里闪过。

不会的。

怎么可能。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压下心里的悸动,勉强笑了笑:“那真是……太遗憾了。”

“是啊,很遗憾。”陈敬明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我脖子上。

那里挂着一根红绳。

是我从小戴到大的。

红绳上穿着一块小小的玉佩,形状很特别,像一片云。

这是我在孤儿院的时候,身上唯一的物件。

院长说,我被送到孤儿院时,这块玉佩就在我怀里。

“你这块玉佩,能给我看看吗?”

陈敬明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玉佩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了他。

他接过玉佩,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翻来覆去地看着,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然后,他从自己的病号服里,也掏出了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比我的大一些,但形状,材质,花纹,竟然一模一样。

两块玉佩合在一起,严丝合缝,正好拼成一朵完整的祥云。

“云纹佩……是云纹佩……”

他喃喃自语,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他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狂喜、痛苦、愧疚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孩子……我的孩子……”

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

我彻底懵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手里的两块玉佩,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这……这是在演电视剧吗?

我冒死救下的人质,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

而且他还是个……董事长?

“你……你是不是认错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陈敬明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这块玉佩,是你母亲当年亲手设计的,天底下只有这一对!”

“你左边肩膀上,是不是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像月牙的形状?”

我浑身一震。

他怎么知道?

这个胎记,只有我自己和养母知道。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肩。

陈敬明看着我的反应,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把将我抱住。

“儿子!我的儿子!爸爸终于找到你了!”

他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价亿万的集团董事长,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肩膀。

我僵在他的怀里,不知所措。

理智告诉我,这一切太荒唐了。

但情感上,一种莫名的酸楚和委屈,涌上了我的心头。

二十八年了。

我从一个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婴儿,长成了一个为生活奔波的成年人。

我挨过饿,受过冻,被欺负过,也被人看不起过。

我无数次在夜里幻想,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现在,答案就在眼前。

我的父亲,没有不要我。

他找了我二十八年。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也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

等我们两个人的情绪都稍微平复下来,张助理敲门进来了。

他看到我们两个红着眼睛的样子,显然也猜到了什么,表情非常震惊。

陈敬明,或者说,我爸,擦了擦眼泪,恢复了几分董事长的气场。

“小张,你进来得正好。”

他指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这是我的儿子,林默。不,从今天起,他叫陈默。”

“你马上去办三件事。”

“第一,去做一份亲子鉴定,用最快的速度。”

“第二,去查清楚,默儿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所有欺负过他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第三,对外宣布,我陈敬明,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儿子了。我要为他举办一场最盛大的认亲宴,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我陈敬明的继承人!”

张助理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上。

我比他更懵。

这就……成继承人了?

我看着我爸不容置疑的眼神,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一个荒诞的,却又无比真实的美梦。

亲子鉴定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99.99%。

我们是亲生父子,毫无疑问。

当我看到那张报告单的时候,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

取而代DE是,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

我的人生,在短短几天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从一个负债累累的外卖骑手,变成了千亿集团“明远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我爸的伤好得差不多之后,就立刻让我搬出了那个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

他把我带到了他在市中心的一处豪宅。

那是一栋三层的独栋别墅,带花园,带泳池,装修得像皇宫一样。

我站在门口,看着那扇需要指纹和虹膜双重识别的巨大铜门,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欣慰和……愧疚。

“这些年,委屈你了。”

我跟着他走进去。

十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佣人,齐刷刷地站在大厅里,对我鞠躬。

“欢迎少爷回家!”

声音洪亮,整齐划一。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我爸身后躲了躲。

我爸笑了笑,对为首的一个看起来像管家的人说:“吴叔,这是我儿子,陈默。以后他就是这个家的小主人了。”

吴管家恭敬地对我说:“少爷好,我叫吴庸,是这里的管家,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我。”

我局促地点点头,“哦,好,吴……吴叔好。”

我爸拉着我,开始参观这个“家”。

我的房间在二楼,比我之前的出租屋大了十倍不止。

里面有独立的衣帽间、书房、影音室。

衣帽间里,挂满了各种我连牌子都叫不上来的奢侈品服装。

鞋柜里,摆着一排排的限量版球鞋。

书桌上,放着最新款的苹果全家桶。

“这些都是爸按照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的给你准备的,要是不喜欢,我们再换。”

我爸像个急于讨好孩子的父亲,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是不喜欢。

我是……不习惯。

我习惯了穿几十块一件的T恤,习惯了吃十五块一份的盒饭,习惯了每天顶着太阳和风雨,在城市里穿梭。

这些突如其来的奢华,让我感到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就好像,我是一个闯入了别人身体的陌生灵魂。

“怎么了?不喜欢吗?”我爸见我半天不说话,有些紧张地问。

我摇摇头,“没有,挺好的。就是……有点突然。”

“会习惯的。”他叹了口气,“这本就该是你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躺在那张大得能睡下五个我的柔软大床上,一夜没睡。

我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脑子里乱糟糟的。

我想起了养母。

我爸知道养母的事情后,立刻把她转到了全国最好的私立医院,请了最好的专家会诊,安排了最好的护理。

我去医院看过她。

她住在一个单人病房里,环境比我之前住的普通病房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她拉着我的手,知道了我的身世后,激动得直掉眼泪。

“好,好啊……小默,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妈,你别这么说。”我心里很难受,“你养了我二十多年,你才是我妈。”

“傻孩子。”养母摸着我的脸,“他是你亲爸,他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妈为你高兴。你以后,要好好孝顺他。”

我点点头。

我知道,养母是真心为我好。

可是,我心里就是觉得别扭。

第二天,我爸给了我一张黑卡。

“这里面没有密码,没有额度,随便刷。”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感觉比一块金砖还重。

“爸,我用不了这么多钱。”

“拿着。”我爸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亏欠了你二十八年,现在只想把最好的都给你。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想……回去送外卖。”我说。

我爸愣住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回去送外卖。”我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我还有好多同事,好多朋友都在那儿,我……”

“胡闹!”

我爸第一次对我发了火。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明远集团的继承人!你怎么能再去干那种抛头露面的工作?”

“抛头露面怎么了?”我也来了脾气,“我靠自己的力气挣钱,不偷不抢,不丢人!”

“你……”我爸气得脸色发白,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默!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盯着我们陈家?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明远集团的脸面!”

“我不管什么脸面!我就是我!”我吼道。

我们父子俩,第一次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最后,不欢而散。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没出门。

晚上,吴管家来敲我的门。

“少爷,董事长在书房等您。”

我不想去。

但我知道,我躲不掉。

我走进书房。

我爸坐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后面,神情疲惫。

他没开灯,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照着他的脸,显得他苍老了很多。

“坐吧。”他说。

我在他对面坐下。

我们沉默了很久。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默儿,对不起。今天……是爸爸太激动了。”

我没想到他会道歉,心里一软。

“爸,我也有不对。”

“不。”他摇摇头,“是我不好。我总想着,要把我以为最好的东西都塞给你,却忘了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递给我。

相框里,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她有着一双温柔的眼睛,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是你妈妈,苏晚。”

我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我的……妈妈。

“她……她人呢?”我颤声问。

我爸的眼神暗了下去。

“她走了。在你出生后不久,就因为产后大出血,没抢救过来。”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从来不知道,我还有一个这么温柔美丽的妈妈。

我也从来不知道,她是为了生我,才死的。

“当年,我和你妈妈,是自由恋爱。”

我爸陷入了长长的回忆。

“你外公家,是京城的名门望族。而我,只是一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你外公一家,都看不起我,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

“你妈妈为了我,跟家里断绝了关系,跟着我私奔到了这个城市。”

“我们白手起家,吃了很多苦。创立明远集团的雏形时,我们连办公室都租不起,只能在地下室里办公。”

“后来,生活慢慢好了起来,我们有了你。你妈妈说,你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她给你设计了这对云纹佩,她说,希望你以后能像天上的云一样,自由自在。”

我爸的声音,哽咽了。

“可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子。”

“你出生那天,你外公家的人找来了。他们趁我不在医院,强行带走了你妈妈。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血,和你妈妈留下的一封信。”

“信上说,她撑不住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可是,等我处理完她的后事,再回到医院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医院说,有一个自称是你亲戚的人,把你抱走了。”

“我疯了一样地找,报警,登报,用尽了一切办法。可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你外公家,也动用关系,处处打压我的公司,想让我一蹶不振。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时期。”

“我差点就放弃了。可是,一想到你妈妈临终前的嘱托,一想到我还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我就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我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把明远集团做到了今天这个规模。我就是想,等我足够强大了,等我找到你了,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父子。”

“我找了你二十八年,默儿。”

他抬起头,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我。

“二十八年,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我每天都在想,我的儿子,他现在在哪里?他过得好不好?他有没有被人欺负?”

“那天在烂尾楼,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亲切。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儿子,但我就是下意识地想保护你。”

“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天性吧。”

听完他的故事,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一直以为,我是被抛弃的。

原来不是。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他们是那么地爱我。

只是命运弄人,让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

我心里的那点别扭和怨气,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第一次,主动地抱住了他。

“爸。”

我只叫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哎。”

他应了一声,用力地拍着我的后背。

“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那一晚,我们父子俩,聊了很久很久。

我们聊我的童年,聊我在孤儿院和养母家的生活。

也聊他的创业史,聊他这些年的思念和痛苦。

我们之间的隔阂,仿佛在这一夜之间,彻底消失了。

我开始尝试着,去接受我的新身份,去融入这个我本该属于的世界。

我爸给我请了最好的老师,教我金融、管理、外语、礼仪……

我学得很努力。

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再让他失望。

我也想,有一天,能真正地为他分担。

我不再提送外卖的事,但我也没有丢掉我过去的生活。

我还是会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去以前常去的小饭馆吃一碗面。

我还是会跟我的那些骑手朋友们聚会,喝酒,吹牛。

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后,都惊掉了下巴。

但他们没有因此疏远我。

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拍着我的肩膀,叫我“阿默”。

这让我感到很心安。

我爸也没有再反对。

他只是派了两个保镖,远远地跟着我,确保我的安全。

生活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以为,我会就这样,慢慢地从一个外卖小哥,蜕变成一个合格的集团继承人。

然后,继承我爸的商业帝国,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但生活,永远比小说更戏剧化。

一个月后,我爸为我举办的认亲宴,如期举行。

宴会地点在市里最豪华的七星级酒店,包下了整个顶楼。

全城的名流,商界巨鳄,政界要员,都收到了请柬。

媒体记者更是把酒店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想看看,明远集团这位“失而复得”的太子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宴会开始前,我爸带着我,在休息室里做最后的准备。

我穿着一身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白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镜子里的我,英俊,挺拔,但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不习惯的拘谨。

“紧张?”我爸笑着问。

“有点。”我实话实说。

“别怕。”他整理了一下我的领结,“你只要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陈默,是我陈敬明的儿子。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再伤害你。”

他的话,给了我巨大的勇气。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宴会开始了。

我挽着我爸的胳膊,在悠扬的音乐声中,走上了宴会厅中央的舞台。

闪光灯像星海一样,不停地闪烁。

台下,是几百双好奇、探究、羡慕、嫉妒的眼睛。

我爸拿起话筒,声音洪亮地向所有人介绍我。

他说起了我们父子失散二十八年的故事,说起了我见义勇为救了他的事。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

台下响起了一阵阵的惊叹和掌声。

我站在他身边,微笑着向大家点头致意。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贵公子。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安,被人粗暴地推倒在地。

一个拄着拐杖,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他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了我爸的身上。

宴会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我看到我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苏……苏振国……”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那个叫苏振国的老人,冷笑一声。

“陈敬明,你还认得我这个老头子。”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舞台走过来。

他身后的那群人,个个神情冷酷,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你……你来干什么?”我爸下意识地把我护在身后。

“我来干什么?”苏振国走到舞台下,抬起头,用拐杖指着我爸,“我来带我外孙回家!”

外孙?

我愣住了。

他说的,是我?

他是我妈妈的父亲?

我的……外公?

“不可能!”我爸怒吼道,“晚晚已经跟你们苏家断绝关系了!默儿是我的儿子,跟你们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

苏振国的目光,转向了我。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

有审视,有挑剔,还有一丝……隐藏得很深的,不易察觉的情感。

“你就是阿晚的儿子?”他问我。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爸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对苏振国说:“苏振国,你别想打我儿子的主意!我不会让他跟你走的!”

“哼。”苏振国冷哼一声,“陈敬明,你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能跟我叫板了?”

“当年,如果不是我,你连明远集团都保不住!”

“你胡说!”我爸气得浑身发抖,“当年明明是你在背后搞鬼,打压我的公司!”

“我那是打压你吗?我那是为了让你认清现实!”苏振国说,“你一个穷小子,根本配不上我的女儿!如果不是你,阿晚根本不会死!”

“你……”

我爸被他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爸!”我赶紧扶住他。

我抬起头,愤怒地看着苏振国。

“你不要再说了!我妈妈的死,跟我爸没有关系!是你,是你们逼死了她!”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这个看起来权势滔天的老人。

苏振国愣住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眯起眼睛,重新打量着我。

“有点意思。脾气倒是像我苏家的人。”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

“孩子,你叫陈默,是吗?”

“我是你外公。跟我回京城吧。你身上流着苏家的血,你不该待在这种地方,跟着这种人。”

他的话,充满了诱惑力。

京城苏家。

虽然我之前不知道,但从周围人敬畏的眼神里,我能猜到,这四个字,代表着何等的权势和地位。

如果我跟他走,我将拥有比现在多得多的东西。

可是……

我看了看身边,脸色苍白,但依然用身体护着我的父亲。

我想起了他二十八年的寻找,想起了他在书房里失声痛哭的样子。

我想起了我那素未谋面,为了爱情和自由,不惜与家族决裂的母亲。

我做出了选择。

“我不会跟你走的。”

我看着苏振国,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我姓陈,我叫陈默。这里是我的家,他是我唯一的父亲。”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宴会厅里,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我。

他们大概觉得我疯了。

竟然会拒绝京城苏家的橄F榄枝。

我爸也愣住了,他看着我,眼眶瞬间就红了。

苏振国的脸色,变得铁青。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气极反笑,“真不愧是陈敬明的儿子,跟你爹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苏振国!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儿子!”我爸怒吼。

“我不说他,我说你!”苏振国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陈敬明,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孩子跟我走,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我说了,不可能!”

“那我们就走着瞧!”

苏振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一丝我看不懂的伤痛。

他转过身,带着他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场盛大的认亲宴,就这样,以一种极其戏剧化的方式,草草收场。

宾客们窃窃私语地散去了。

媒体记者们都疯了,他们知道,明天,全城的头版头条,都有了。

《千亿太子爷身世曝光,京城神秘家族上门抢人!》

我扶着我爸,回到了休息室。

他一坐下,就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

“爸,你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我急切地问。

他摆摆手,“我没事,老毛病了。”

他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欣慰和感动。

“默儿,谢谢你。谢谢你……选择了我。”

“爸,你说什么呢?”我鼻子一酸,“你是我爸,我不选你选谁?”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但眼角却有泪。

“好孩子,爸爸没白疼你。”

他顿了顿,神情又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苏振国这个人,睚眦必报。他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明远集团,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我爸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从第二天开始,明远集团的股价,就开始断崖式下跌。

集团旗下的好几个重要项目,被合作方单方面中止。

银行也开始催缴贷款。

公司的资金链,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我爸每天都待在公司,开各种紧急会议,忙得焦头烂额,几天之内,就憔悴了一大圈。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外公,苏振国在背后搞的鬼。

他想用这种方式,逼我爸就范。

逼我,回到他身边。

我心里充满了愤怒和自责。

如果不是我,我爸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困境。

这天晚上,我爸很晚才回家。

他喝了很多酒,满身酒气。

我扶他到沙发上坐下。

他靠在沙发上,疲惫地闭着眼睛。

“爸,公司……是不是很困难?”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没睁眼,只是“嗯”了一声。

“苏振国在京城的关系网,盘根错节。他要整我们,太容易了。”

“那……那怎么办?”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默儿,要不……你还是去京城吧。”

我浑身一震。

“爸,你说什么?”

“去找你外公。”他睁开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是苏家的血脉,他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只要你回去了,他就会放过明远集团。”

“我不去!”我断然拒绝,“我说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傻孩子!”他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想让你走吗?可是,明远集团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就这么毁了。”

“而且,苏家的势力,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跟着你外公,你的前途,会比跟着我光明。”

“我不要什么光明的前途!”我吼道,“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爸,公司不会毁的!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挺过去的!”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我爸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跟着我爸,一起处理公司的危机。

我虽然不懂商业上的事,但我可以给他开车,给他送饭,在他疲惫的时候,给他捶捶背。

我每天都去公司,旁听各种会议。

我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各种商业知识。

我看着那些复杂的财务报表,听着那些高管们讨论着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我开始明白,支撑起这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我也开始明白,我爸这些年,到底背负了多少压力。

在一次董事会上,因为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撤资,公司的一个核心项目面临夭折。

所有的董事都垂头丧气,觉得明远集团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我爸也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了我以前送外卖时,认识的一个人。

那个人叫老李,是个不起眼的包工头。

有一次,我送餐晚了,他不仅没怪我,还请我喝了一瓶水。

我们聊了几句,我知道他为人很仗义,在建筑行业人脉很广。

而我们面临危机的这个项目,正是一个地产项目。

我把这个想法,跟我爸说了。

我爸一开始没在意。

一个包工头,能有多大能量?

但在我的坚持下,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我去联系那个老李。

我找到了老李。

他听说我的来意后,很惊讶。

但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还是答应帮我问问。

没想到,两天后,他真的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通过他的关系,联系到了另一家愿意接盘这个项目的投资方。

虽然对方的条件有些苛刻,但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我爸知道后,又惊又喜。

他立刻亲自出面,跟对方谈判。

最终,项目保住了。

公司的危机,暂时得到了缓解。

这件事,让公司所有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他们没想到,我这个“空降”的太子爷,竟然真的能帮上忙。

我爸更是对我赞不绝口。

他把我叫到办公室,拍着我的肩膀说:“默儿,你长大了。爸爸为你骄傲。”

我心里,也第一次有了一种成就感。

我发现,我并不是一无是处。

我过去二十八年的平民生活,那些在底层摸爬滚打的经历,并不是毫无价值的。

它们让我更了解这个社会的真实面貌,让我拥有了那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所没有的人脉和经验。

这或许,就是我最大的财富。

我开始尝试着,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帮助公司度过难关。

我利用我以前送外M时建立的“情报网”,帮公司解决了很多看似棘手,但其实只需要一些“江湖手段”就能搞定的小麻烦。

比如,工地有地痞流氓来捣乱,我没报警,而是找到了那一带的老大,请他喝了顿酒,塞了两万块钱,事情就解决了。

比如,一个重要的政府批文卡住了,我没走官方流程,而是打听到负责审批的那个科长,他老家是哪的,喜欢吃什么。然后我亲自去他老家,给他带了最地道的土特产,跟他聊家乡,聊情怀。最后,批文顺利下来了。

我爸和公司的那些高管们,看着我用这些“非主流”的方式,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问题,都目瞪口呆。

他们开始真正地接纳我,尊重我。

而我,也越来越自信。

我发现,管理一个公司,并不一定非要懂那些高深的金融理论。

有时候,更重要的是,要懂人性,懂江湖。

明远集团在我的“搅局”下,竟然奇迹般地,一点点稳住了阵脚。

虽然股价还没有回升,但公司的运营,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

苏振国的打压,似乎并没有起到他预想的效果。

这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陈默吗?我是你外公。”

是苏振国。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冷淡。

“明天上午十点,到城郊的云栖茶社来一趟,我只见你一个人。”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容我拒绝。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爸。

我爸很紧张。

“别去!这肯定是鸿门宴!”

“爸,我必须去。”我说,“他是我外公,也是我妈的爸爸。我们之间的问题,总要解决的。”

“而且,我想当面跟他谈谈。”

我爸拗不过我,只好同意了。

但他坚持要派保镖跟着我。

第二天,我一个人,开着车,来到了云栖茶社。

那是一个很雅致的中式庭院,曲径通幽,竹影婆娑。

一个穿着长衫的下人,把我引到了一个独立的包厢。

苏振国已经坐在里面了。

他穿着一身练功服,正在泡茶。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宗师的气度。

看到我进来,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坐。”

我在他对面坐下。

他给我倒了一杯茶。

“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很香,但也很苦。

“你比我想象的,要能干一些。”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我,“陈敬明把你教得不错。”

“他是我爸。”我强调道。

他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回苏家,认祖归宗。”他说,“我可以立刻停止对明远集团的打压,并且,我会注资一百亿,帮助明远集团,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的顶尖企业。”

“作为交换,你必须跟陈敬明,断绝父子关系。”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刺进了我的心里。

我看着他,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是那么的陌生和可怕。

为了他所谓的家族荣耀,他竟然可以如此冷酷无情。

“如果我说不呢?”我冷冷地问。

“那明远集团,就会在三个月内,彻底破产。”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陈敬明,也会因为巨额债务,锒铛入狱。”

“你!”我猛地站起来,怒视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他说,“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你以为,你靠着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就能救得了明远集团?太天真了。”

“我苏振国想捏死一只蚂蚁,不需要用尽全力。”

我颓然地坐了回去。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我那点所谓的“江湖手段”,在绝对的权力和资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边,是生我养我,爱我至深的父亲。

另一边,是父亲一生的心血,和他的下半生。

我该怎么选?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苏振国站起身,准备离开,“三天后,给我答复。”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孩子,别怪外公心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什么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说完,他便走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包厢里,对着那杯渐渐冷掉的苦茶,发呆。

那三天,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没有把苏振国的条件告诉我爸。

我怕他会为了我,真的放弃公司。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看我妈妈的照片。

妈妈,如果你还活着,你会希望我怎么做?

我找不到答案。

第三天晚上,我爸来敲我的门。

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默儿,一天没吃东西了,来,把这碗面吃了。”

那是我最喜欢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我看着他眼里的关心和担忧,心如刀割。

我不能让他为了我,失去一切。

我做出了决定。

“爸。”我接过面,轻声说,“我……我想好了。”

“我想去京城看看。”

我爸愣住了。

他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去看看外公。”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毕竟是妈妈的父亲。我想……去给他道个歉,或许他……”

“你不用说了。”

我爸打断了我。

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有失望,有伤心,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爸早就猜到了。”他叹了口气,“苏振国找过你了,对不对?”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是不是用公司威胁你了?”

我还是没说话。

“你这个傻孩子。”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你以为,你走了,爸就会开心吗?”

“公司没了,可以再建。可我儿子要是没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爸……”

“行了,别哭了。”他帮我擦掉眼泪,“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爸自己会处理。”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坚定。

“我陈敬明,穷小子出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苏振国想把我打倒,没那么容易!”

第二天,我爸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

他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将自己名下70%的明远集团股份,无偿转让给我。

并且,他将辞去董事长一职,由我接任。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引爆了整个商界。

所有人都觉得陈敬明疯了。

竟然把一个价值千亿的商业帝国,交给一个二十八岁,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

就连我,也觉得他疯了。

“爸,你这是干什么?”我把他拉到办公室,急切地问。

“默儿,你听我说。”我爸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从法律上讲,从现在开始,明远集团,是你的公司,不是我的。”

“苏振国要对付的,是我陈敬明。他没有理由,再去对付他外孙的公司。”

“这是……釜底抽薪。”

我明白了。

我爸这是在用他自己,来换取公司和我的安全。

“不行!我不同意!”我激动地说,“要走也是我走!我不能让你……”

“你必须同意!”他厉声说,“这是命令!”

“陈默,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现在是明远集团的董事长。你要学会承担责任。”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能守住这份家业。”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信任,看到了期望。

也看到了,一个父亲,为了儿子,可以付出一切的决心。

我含着泪,点了点头。

我,陈默,二十八岁,在成为富二代的第二个月,就临危受命,成为了千亿集团的董事长。

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不知道,未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但我知道,我不能输。

因为我的身后,站着我的父亲。

在天上,还看着我的母亲。

我,要为他们,守护好这一切。

来源:情浓星为友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