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薛氏家主,少年丞相,聪明绝顶,也很会骗人,死后才惊觉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2 16:40 1

摘要:夫君是薛氏家主,少年丞相,聪明绝顶,也很会骗人,死后才惊觉,自己竟活成了一个笑话

夫君是薛氏家主,少年丞相,聪明绝顶,也很会骗人,死后才惊觉,自己竟活成了一个笑话

我这一生,就这样平淡地走到了尽头,寿终正寝,无波无澜。

毕竟,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如嘉华长公主那般,活得轰轰烈烈,名震四方。

可我万万没想到,死后才惊觉,自己这一辈子,竟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

我是薛家的老太君。

在自己五十大寿的第二天,我因病离世。

走的时候,我脸上带着笑。

这一生,我享尽荣华富贵,深宅大院里,日子虽平淡无奇,却也安康顺遂。

我知足了。

思儿,我的儿子薛长思,跪在我的床前,紧紧抓着我的手,痛哭流涕。

即便他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官拜三品,在我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需要我呵护的孩子。

“薛致呢?”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薛长思犹豫了一下,哽咽着回答:“父亲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我与薛致,少年夫妻,相敬如宾。

他忙于公务,很少回家。起初,我还会独自默默哭泣,后来,也就想开了。

他从未纳过妾,也没有庶子庶女。

他敬我、爱我,在外拼搏,撑起薛家的一片天。我又怎能像个小女子一样,无理取闹呢?

听到薛长思的回答,我望向门口,心中充满了期待。

我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他,亲口和他说声再见。

感谢他这一世的陪伴。

希望来世,我们还能再续前缘。

可直到最后,我都没能见到他。

我带着遗憾,溘然长逝,眼睛还望着门口的方向。

我的魂魄飘出了躯体,看着薛长思在那里哭泣。

我想拍拍他,安慰他别哭了,可我的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触碰不到他。

突然,我听到他说:“你虽不是我亲娘,但待我如亲子,我必会将你厚葬。”

这句话,让我虚虚搂拍的手僵在了空中。

他是我十月怀胎,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儿子啊!

而我,薛家的宗妇,死后是要入薛氏祠堂的,无需另行厚葬。

我飘向外间,却见薛致坐在厅堂中,低垂着眼,神情冷漠。

他衣衫端正,却并非朝服,看起来并不像是刚赶回来的样子。

我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下人过来禀报:“夫人薨了。”

他应了一声,摆摆手让人下去,却连站都没站起来看我一眼。

他已经不年轻了,两鬓都已斑白。

我呆呆地站在他面前,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半晌,他自言自语道:“若嘉华也能如你一般长寿就好了。”

听到“嘉华”两字,我如遭雷击。

嘉华长公主,这个名字,所有深闺女子都听过。

有人羡慕她,有人嫉妒她,也有人嘴上说着不屑,心里却暗暗佩服。

可她,确实是不一样的。

她是贵妃跟着先帝与秦国交战时生下的孩子,生在营帐,长在军中。后来,更是以女子之身,闯南征北,威震四方。

倾慕她的男子数不胜数,其中,竟也包括我的夫君。

“当年若不是母亲逼我娶你,负了嘉华,她也不会匆匆离开上战场,落下病根,后来难产而死。”

“是你对不住嘉华,养育长思,也算是你偿还了罪责。”

心口的凉意,蔓延至全身。

早年就有传言,说长公主未婚有孕,后来不了了之。

没想到,竟是真的!她的孩子,就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薛长思!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顾不上他到底爱谁,只想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

长公主一生未嫁,他竟偷梁换柱,只为让长公主的私生子活得名正言顺、前途无量。

那我的孩子呢!

接下来的几日,我跟着他,想要找出真相。

薛氏宗祠里,早就被他偷偷放进了嘉华的牌位。

我看着薛致将我的遗体草草收殓,然后抛尸乱葬岗。

薛长思想要阻止,却只是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就是我疼爱了一辈子的儿子啊!

“把她葬在这里,也算让她们母女团聚了。”薛致冷冷地说。

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

薛长思震惊地看着薛致,似乎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狠心。

薛致却冷笑道:“本就是个野种,我从未和她同过房。我怎会碰一个害死嘉华的人?”

我跟着薛致飘了好多年。

看着他静坐望向远方,思念着嘉华。

看着他和薛长思祭拜嘉华,看着他深情地念着“吾妻”,薛长思则唤她“娘亲”。

而我的墓前,无墓无名,杂草丛生。

我的院子被封了起来,我的名字,薛家也无人再提。

我数次想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了。

我从最开始的歇斯底里、恶毒咒骂,到后来的平静绝望。

薛致终于也在我眼前慢慢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前来探望的薛氏族亲感慨地说:“他为了你一生未纳妾,你没去几年,他就忧思过度,也要走了。”

我只觉可笑至极。

薛长思则说:“一定会将他与嘉华合葬的。您为娘亲付出太多,她若泉下有知,定不会再负您。”

我以魂魄的姿态飘荡了那么多年,知道了很多事情。

长公主并非专情之人,薛长思也并非他的骨肉。但他却能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薛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断了气。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已无波澜。

却突然听到有人喊了我一声:“阿竹?”

站在我面前的,是魂魄状态的薛致。

他恢复了年轻时的俊美容貌,看到我时眼神颤了颤,朝我伸出手。

我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眼中满是嫌恶。

猛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年,难道你……”他喃喃自语。

他是薛氏家主,少年丞相,何等聪明,又何等会骗人。

没有待他再做什么,我的魂魄开始渐渐消散。

我终于解脱了。

一切仇恨,再无去处。

“只盼来世,不复相见。”我最后瞧了眼扑过来的薛致,毫不犹豫地嫌恶转身。

老天真会捉弄人。

我竟然回到了薛致来提亲前。

庭前花开花落,岁月如梭。

我心中思绪万千,原来,我这一辈子,都是个笑话。

我那清冷端方的夫君,竟为嘉华长公主守身如玉,让侍卫代他行房。

想到我那从未见过一面的亲生女儿,我流下两行泪来。

此世,怕是也与她无缘了。

再来一次,我不会再嫁薛致,还要连本带利讨回我所受的欺骗和屈辱!

我听着外头薛家请来的媒人将我夸得天花乱坠。

说我是这京城最端庄、最温婉的女子,天底下所有称赞女子的好话,都可以用在我身上。

我不禁想到,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夸赞嘉华长公主。

但她依旧活得潇洒自在,无拘无束。

为何她能,而我不能?

重来一次,不如换个活法!

母亲派了人来喊我去前厅。

我进去时,媒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赞我与薛致多么般配。

我看到薛致时愣了愣,和上一世薛氏族人代为下聘不同,他竟然亲自来了。

他瞧见我,眼眸染上笑意,喜上眉梢,仿佛看到了什么珍宝一般。

他一身云锦织金华袍,束着白玉发冠,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想要给我留下个好印象。

他唇瓣动了动,似乎想唤我的名字,却又欲言又止。

一箱箱聘礼被抬了进来,父亲和母亲的笑意收都收不拢。

薛致的眼神一直流连在我身上,我低下头,掩住眼中的仇恨和愤怒。

父亲迫不及待地与他商议起婚事来,话里话外提及我两个哥哥的官职和前途。

薛致怎么会听不懂父亲的话外之意呢?但他没有避开话题,也没有说什么模棱两可的话来敷衍我们。

他反而直接应了父亲的要求,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父亲顿时眉开眼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薛家未来的辉煌。

他是薛家少家主,原本是我父亲想尽办法都攀不到的高枝。可如今,他竟一副有求必应的样子,让我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两人相谈甚欢,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无路可走了。

不!我被几十年后宅女子的思维局限住了!

我有很多选择!很多出路!

只要我足够狠心,足够爱自己。

我在规矩的枷锁里被困多年,家里人对我从未有过防备。

我以去寺庙求一段好姻缘为由,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家。

做了三十多年薛家的媳妇,想避开几个仆人,对我而言轻而易举。

我把首饰都拿去换成了银子,小心翼翼地藏在鞋袜里,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换成金元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齐国。

如今这天下,五国并立,用不了多久,就会战火纷飞。

都说乱世出英雄,我想,女子又何尝不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天?这,就是我的机会。

齐国,从来都不是能让女子自由舒展羽翼的地方,不然,又怎会只有一位嘉华长公主能被人铭记?

而我听说,秦国女官贤名远扬,哪怕前世我困于深闺,也有所耳闻。

秦国,就是我此行一定要去的地方。

我离开的第二天,家里就开始四处寻找我的踪迹。

我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并不担心会被他们找到。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忽略了薛致。

那天,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身着青衫,本应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此刻却乱了阵脚,面容失色。

“阿竹!”他大喊着我的名字。

我避无可避,只能淡然地站在原地,轻声唤道:“薛公子。”

薛致紧紧抿着嘴唇,眼中光芒闪烁不定:“你是不是在家里受委屈了?

“我知道你父母偏心,你别怕,等你嫁过来,我一定会……”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

前世,我刚嫁给他时,回门那天,他以有公事要处理为由,没有陪我一起回去。

这在京城世族宗妇里,可是头一遭的奇闻。

父亲觉得我让他丢了面子,又迫不及待地想从薛家捞点好处,见不到薛致,便把一肚子气都撒在我身上。

他以我没学好女训为由,用戒尺狠狠地打我的手心,直打得我皮肉翻卷,鲜血淋漓。

回到薛府后,我还没来得及涂抹伤药,就被薛母叫去,在她面前奉了一个时辰的茶。

终于,她大发慈悲,眼皮都懒得掀一下,说道:“认清自己的身份。”

我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受尽了委屈。

可他呢,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一件事都没做。

我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薛公子,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薛致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竹,你说什么?”

“还请薛公子以后唤我陈听竹。”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已经受了多年父母偏心的苦,我离开,并不是因为这个。我离开是因为——”

薛致紧紧攥着缰绳,指节都泛白了,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的夫君,几十年的冷待,我不断地麻痹自己、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是“相敬如宾”,是他为了我和孩子在外辛苦奔波。

对镜贴红妆时,我精心打扮,满心期待着入夜后薛致能推门而入。

可这被我视为甜蜜又疼痛的美梦,到头来,竟是一场令人作呕的骗局。

想到这里,我胃里一阵翻涌,几乎要吐出来。

我绝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一刻也不想!

“因为我不想嫁给你。”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出了心里话。

薛致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喃喃自语:“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创业未成,却先遭遇了阻碍。

我坐在马车里,薛致安排了三个侍女来照顾我,瓜果点心都是最上等的。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改变不了我被他看管起来的事实。

中途,我试图逃跑过一次,不出所料,被抓了回来。

我对他冷言冷语,他面露受伤之色,却始终不肯放我离去。

他不断地说服自己,我一定是在和他成亲后才会爱上他,所以现在才会对他如此冷淡。

可他错了,大错特错。

前世,我早就对他心生欢喜。

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我的纸鸢不小心落在了他的手上,那便是我们的初见。

是灯火阑珊的夜晚,我与侍女走散,他命人将我安全送回,那是我们的再遇。

是冬雪宫宴上,我被大哥带到老王爷面前谄媚逢迎,他以公事之名,巧妙地打断了老王爷那黏在我身上的令人作呕的眼神……

对他来说,这些或许只是举手之劳,可对我来说,却是我在那幽暗深闺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光芒。

可如今,这些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眼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近,我开始频繁地吃那些寒凉刺激的食物,两天下来,腹痛难忍。

癸水提前来了。

薛致闻讯赶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马车外,他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我,满眼都是心疼。

呵,真是惺惺作态。

前世,我生女儿的时候,也不见他如此紧张过。

只要马车一颠簸,我就大声喊疼,队伍的前行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我心中暗暗掐算着时间,终于,拖到了那一天。

秦国使臣谢春山离京的日子。

我借如厕的机会,翻墙逃出了驿站,撒腿就跑。

我知道,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不知道谢春山住在哪里,但我知道,最繁华的酒楼在哪里。

谢春山是秦国国君的外甥,年仅十六,生性风流倜傥,出入都带着一群貌美的侍女。

前世还曾有传闻说,长公主孩子的生父很有可能就是他。

但那些与他相交的女子,没有一个说过他的坏话。

由此可见,这人秉性并不坏,而且,他是秦国人。

他说不定会帮我。

虽然我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我提着裙摆,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停歇。

终于。

远远地,我与楼上那凭栏饮酒之人四目相对。

他身姿慵懒地靠在栏杆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淌在身畔,几缕发丝垂荡在红栏之外,貌美的侍女侍奉在侧,为他斟酒。

好一幅富贵公子醉卧的绝美画卷。

而我呢,发髻散开,癸水沾到了衣衫上,形容狼狈不堪。

身后追来的人一把擒住了我的臂膀,我动弹不得。

那一刻,我昂起脖子,朝着楼上的人大声喊道:“求您救我一命!”

我喉中干涸得仿佛要冒烟,双目圆瞪,乱发飞过眼前,遮住了我的视线。

顷刻间,一片红衣铺满了我的视野——

谢春山竟一跃而下,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我面前。

那张扬艳绝的面庞在我的瞳孔中无限放大,我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只见他嫣红的唇瓣轻启,问道:“我为何要救你?”

“妾愿听候谢侯差遣三年,做牛做马,衔环结草,以报救命之恩!”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谢春山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想做我侍妾婢女的人多了去了,你又有何特殊之处?”

我不语,只是静静地等着。

等到谢春山眸中闪过一丝不愉,皱起了眉头,薛致也赶到了。

“谢侯恕罪,请放开薛某的未婚妻。”薛致说道。

我背对着薛致,朝着谢春山用口型无声地说道:“你瞧。”

谢春山片刻怔愣后,唇瓣勾起,眼中兴味盎然,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赌对了。

往后便是为奴为婢,只要能换我所求,女子能屈能伸,我必然不会后悔!

薛致无法对使臣动手,只能面色难看地离开。

我放松下来,腹痛却又加剧了。

裙子上的血红越晕越大,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莲。

谢春山瞧见,面露尴尬之色,连忙喊了侍女来。

他还未走开,便听我坦然地对侍女说道:“我的棉垫子要换了,劳烦你再给我点热水。”

“你倒是不避着我,姓薛的莫不是就喜欢你这样的?”谢春山面露惊疑之色,问道。

我有些好笑,心想这有什么可避讳的。

我是活到五十岁的人了,早就没那么在意男女之防了。

况且,女子来癸水再正常不过,这本就不该以此为羞。

想到这里,我不知该不该感谢薛致。

他让我富贵了一辈子,没过几年,我就不必再看父亲的脸色行事。

人一直站在高处,就会明白,有些规矩的存在,只是上位者为了更好地管束下面的人。

就像下人见我必须行礼,这是为了体现我的地位,更是为了培养他们的敬畏之心,进而让他们更加忠诚。

那些过于严苛的男女之防,何尝不是为了管束女子?

但若能有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一切规矩就都不作数了。

就像长公主有带兵打仗之能,先帝和国君就允许女子做将军了。

入夜。

我安然入睡。

本该是睡个安稳觉,却被薛致那家伙给搅了。

他急切地唤我:“阿竹,跟我走吧。”

我身子一闪,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他见状,赶忙软下声音哄我:“谢春山不是什么好人,你跟我回去,我肯定好好待你……”

我心里暗骂,他怕是疯了吧。这秦国使臣包下的酒楼,哪是他能随便进来的地方。

我估摸着,谢春山此刻说不定正躲在哪个角落里看戏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道:“薛公子,我对你半分男女之情都没有,别再纠缠我了。”

他苦笑一声,说:“你何苦跟我置气,是不是因为我前些日子写的那首《将进酒》?”

我皱着眉头,在脑海里使劲儿翻找了几十年的记忆,也没想起来这《将进酒》到底是个啥。

好在薛致自己解释了:“长公主殿下大胜魏国,我一时激动就写了,你别误会。”

我心里冷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两辈子了,我从来都没误会过。

可他如今却眼巴巴地跑来跟我解释,莫不是心里有鬼?

我顺着他的话说:“薛公子对长公主殿下的一片倾慕之心,真让我感动,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薛致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我接着说:“薛公子若还不走,我可就要喊人了。”

薛致看了我好几眼,那眼神里满是失落,最后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走了。

他刚走,谢春山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他围着我转了几圈,一脸疑惑地问:“你到底有啥魅力,能让他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他这么喜欢你,你就一点不感动?”

我心里嘀咕,有啥魅力?不就是半夜偷偷来酒楼,想把我拐走嘛。

我在闺中的时候,就被调教得贤淑得体,“美名”在外,家世门第也不算高,可偏偏是薛老夫人最中意的薛家少夫人人选。

薛老夫人答应薛致,只要把我娶回家,生下孩子,就不再拦着他去追随长公主。

他要是真喜欢我,就该事事都顺着我,为我奉献一切,帮我扫除前路的障碍,为我挡住灾祸,那才会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

可他这几天的表现,实在让我怀疑他的动机。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想把我带回去,都和我心里的想法背道而驰,我为啥要感动?

我白了谢春山一眼,心里想着,他不是号称精通男女之事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谢春山被我这一眼看得有些不悦,问:“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心里暗笑,就当是看毛头小子的眼神吧。

我反问他:“谢公子,你为啥在这儿?”

谢春山被我问得有点慌,结结巴巴地说:“赏、赏月。”

我才不信呢,不过困意上来了,我也不管他,拉过被子就睡下了。

谢春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啥好。

第二天起来,也不知道咋回事,谢春山对我避之不及,就像个遇到狐狸精的书生。

我走过去,就听见他小声嘀咕:“勾引一个男人分三步,第一步让他对你感兴趣,第二步不要搭理他……哼哼,我才不会上当呢。”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一下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三丈高。

跟着秦国使臣走了这么多天,谢春山一直躲着我,我这个侍女当得倒是清闲。

人一闲下来,就爱胡思乱想。

其实,我前世也见过谢春山。

那是我嫁给薛致的第三年,宫里设宴。

我和薛致一起上了马车,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穿得端端正正,一副很隆重的样子。

马车里很安静,我没话找话地说:“听说嘉华长公主回来了,真想看看女将军长啥样啊……”

薛致却闭着眼睛养神,我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一个人默默地不再吭声。

后来,也没见到嘉华长公主,听说她身体不舒服。

薛致一直心不在焉,老是走神,我还以为他是为公事烦恼呢。

后来,他匆匆离席,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现在想想,估计他是去探望心上人了。

我坐在席位上,看着秦国使臣来祝贺,周围的贵女们小声议论,都在惊叹谢侯的美貌。

我转头看去,只见谢春山穿着绯红色的蟒袍,眉毛又长又黑,整个人光彩照人,果然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听说他的母亲云和长公主是秦国第一美人,还是第一富商,曾经有过好几任丈夫,可自从最后一任丈夫离奇死亡后,就再也没嫁过人。

宴席过了三巡,我起身去找薛致。

我在御花园里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他,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花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只雪白如玉的手猛地抓住我的脚腕,把我拉了进去。

我刚想喊出声,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谢春山离我很近,他眼尾泛红,身上滚烫,就像我很多年前偷看的话本里写的艳鬼一样。

他恶狠狠地说:“救我,不然就杀了你!”

我心里又惊又怕,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我强压下惊慌,耐心地说:“侯爷,你这是怎么了?你放开我,我去给你喊太医。”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们的好公主!给本侯下了药!”

当朝只有一位长公主……

他又说:“我放开你,你若大喊大叫把人引来……”

我赶紧打断他:“让侯爷难堪对我没有好处,侯爷的人肯定也在焦急地找你,不如侯爷给我件信物,我去帮你找她们?”

谢春山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不得不相信我,摘下腰间的玉佩给了我。

我松了一口气,正要起身,他又把我喊住了:“等等。”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答:“薛相夫人陈氏。”

他不满意地说:“我问你名字!”

我愣了一下,吐出了那个多年都没人叫过的名字——

“陈听竹。”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说:“你若骗我,我不会饶过你。”

他虽然样子凶狠,但面容艳丽,眼神紧张,就像一只龇牙咧嘴、炸了毛的小白狐,外强中干,根本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让人心疼。

我赶紧把目光移开,说:“自然不会。”

他把自己缩进暗处,满身戒备。

我心里想,寻常豪门男子要是中了药,大多是随便找个侍女解决,没想到谢春山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我把玉佩交给谢春山的侍女后,就没再管这件事。只知道长公主殿下后来又病了一个月,没出门,等到秦国使臣离开,她才好起来。

想来,可能是被陛下关起来了。

从宫宴回来后,薛致就像失了魂一样,还发了好大一顿火。

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谢春山,有点恍惚。

谢春山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回头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唇,又转过头去。

我不远不近地跟着谢春山,时刻牢记自己侍女的身份。

终于到了齐秦边界。

江水浩浩荡荡,浪花翻滚。

只要渡过这道江,就是我的新生。

虽然会失去富贵安康,但我能推倒那四面高墙,忘记我在后宅里的一生。

我心里激动不已,一不小心差点摔倒,谢春山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手。

我心里满是喜悦,抬头朝他一笑。

他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就在这时,岸上传来一声“陈听竹”,他猛地回过神来,松开了我的手。

薛致站在江边,江水已经没过他的鞋面。

他声音嘶哑,双眼通红。

我转过身,就像前世魂魄消散时那样毫不犹豫。

我想,他应该是看懂了。

重生的不止他一个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副幡然悔悟的样子,也懒得去探寻原因。

薛家少主聪明得近乎妖孽,他也许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他盼着我还是像前世一样懵懂无知,这样才能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他不敢想象,如果我是已经经历过一世,又在他身边飘荡了数年的陈听竹,会多么恨他。

我梦到了前世我离开后,薛致四处找我,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看着薛长思把他的尸首和嘉华长公主合葬,似乎想要阻止,却没有用。

他颓然地放下手,不忍心再看。

薛长思双膝跪地,跪在他与长公主那两座冰冷的墓碑前,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轻声唤着:“父亲,母亲……”

“母亲,陈氏她虽比不上您那般才华横溢、艳丽无双,可她毕竟也含辛茹苦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您就看在我的份上,原谅她吧。”

我,那个被他视为珍宝的儿子,如今却用“陈氏”来称呼我,我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薛长思并未察觉我的哀伤,继续说道:“这么多年,父亲心里始终只有您一人,对陈氏从未有过半分情意。母亲,您来世能否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薛致在一旁连连摇头,声音颤抖:“不,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否认,或许,是我死后这些年,他才突然念起我的好来吧。毕竟,距离产生美,更何况是生与死的距离呢。

薛致开始四处游荡,像一只无头苍蝇,却也游荡不出多远。我试过,魂魄似乎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无法离开这片埋骨之地太远。

他待得最多的地方,是那个阴森恐怖的乱葬岗。

后来,他似乎魔怔了,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阿竹、阿竹……”那声音如同魔音穿耳,让我头疼欲裂,厌烦不已。

第二天醒来,我的脑中还是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我推开门,恰好看见谢春山一脸阴沉地匆匆走过。我连忙拉住一个路过的侍女,询问发生了何事。

侍女告诉我:“齐国的嘉华长公主来了,指名道姓要见谢侯爷呢。”

“哦?她为何要见谢侯爷?”我好奇地问道。

侍女捂嘴轻笑:“那齐国公主听闻咱们小侯爷貌美如花,哦不,是神武非凡,就像那传说中的大将军一样,所以想一睹他的风采。”

“‘貌美如花’四个字就这么难说出口吗?”我调侃道,却见谢春山还抽空瞪了那侍女一眼,看来是真的不好开口。

我心中一动,决定混进侍女队伍里,跟着一起进了秦国皇宫,想看看这位让薛致倾慕了一辈子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

客座上的女子高挑而锋利,肤色偏黑,身着一袭战甲,英姿飒爽。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她。

她身旁立着一个斯文俊美的白衣公子,身段窈窕,眉眼含笑。凭我几十年在深宅中看遍的阴私手段,一眼便看出这是个以色侍人的主儿。

她确实很特别,难怪这么多男子对她念念不忘。可她太过自私风流,实在不是妻子良选。当然,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缺点,毕竟,仇人身上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我已经看明白了,谢春山是假风流,装腔作势;而嘉华长公主才是真风流,尝遍世间佳肴。不说朝堂权势之争,单就这一点,薛母就不会同意薛致娶她。

我敬她,亦怨她。

当年她怀有身孕,却不知为何无法与孩子父亲成亲,便找到了一直喜欢她的薛致。

薛致大喜过望,承诺会娶她为妻。可最后,却在薛母的强逼之下娶了我。

她难产将死之时,薛致扑到她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承诺会保她的孩子将来一片坦途。他还说:“陈氏早产,也在今日。”

她怎会听不懂这话中的深意?但我真正恨的,是薛致。明明是他自己无用,做不到承诺,却将一切怪罪到我头上,加害于我!

上一世的齐国使臣并非嘉华长公主。可能是因此世薛致没有眼巴巴地要娶她,而她如今腹中已有骨肉,留在京城恐被人察觉,所以才接了使臣这一差事。

主座上的秦国国君笑着给嘉华介绍了谢春山。嘉华瞧见他时眼睛一亮,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黏在了他身上,极具侵略性。

“久闻春山侯美名,今日一见,真是恨不得日夜欣赏啊。”嘉华长公主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谢春山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一顿宴席吃了整整两个时辰,嘉华长公主却迟迟不走,一直把话题往谢春山身上引。

回去的路上,谢春山周身散发着不愉的氛围,紧抿着唇瓣,攥紧了手指,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我也曾遇过类似的事,虽心中恶心,但也不至于如此失态。况且嘉华长公主好歹气度不凡,远胜过大哥领我去见的那个老王爷。

嘉华长公主还要在秦国国都停留几日。照今日这架势,她怕是不会轻易放弃谢春山。

我上前一步,低声道:“妾有一计,或许能解侯爷之围。”

谢春山黑沉沉的眼眸瞧了过来,似乎在等待我的下文。

……

躲了嘉华长公主好几日的谢春山终于露面了。

他于闹市中,于齐国使臣面前,对嘉华长公主道:“你若真这么喜欢我,我可以勉为其难娶你为妻。”

齐国使臣闻言,面色各异,有的惊讶,有的不屑,还有的暗自窃喜。

谢春山眉梢一挑,露出几分得色,似乎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得意。

然而,嘉华长公主是何许人也?她是齐国的金字招牌,有将领之才,更有兵权在身,怎么可能轻易嫁到秦国来?

可谢春山高兴得太早了。嘉华长公主笑道:“听闻谢侯爷万花丛中过,折花千万朵,怎么,瞧不上我这枝花吗?”

她要的竟是露水姻缘!可她如今怀胎还不足三月,她疯了吗!

我原本以为她只是生性好色,顶多偷香窃玉一番,没想到她打的是这主意!我自诩已勘破世间枷锁,但也做不出她这样的事情来!

谢春山涨红了脸,甩袖而去,留下嘉华长公主在原地笑得花枝乱颤。

此番做派,经验丰富的嘉华长公主当然看懂了。她心中暗笑:原来谢春山不过是个纸老虎,外骚内纯,还是个雏儿呢。

她更加兴奋了,仿佛找到了新的猎物一般。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切,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对的。

她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种近乎贪婪的笑,紧接着便迈着轻快又急切的步伐朝着目标冲了过去。她那模样,就像一头饥饿已久的猛兽,发现了最肥美的食物,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我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我知道她一旦行动起来,事情就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她向来做事不计后果,只图一时的快感,全然不顾会引发什么样的麻烦。

果不其然,她冲到那个人面前,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开始连珠炮似的发问,言语中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周围的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吸引了过来,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而被她盯上的那个人,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慌乱和不悦的神情,眼神中满是戒备。

随着她不断地追问,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双手也开始不自觉地挥舞,试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现场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一触即发。

我心急如焚,想要冲过去制止她,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知道,现在就算我去了,也不一定能让她停下来,说不定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内心充满了无奈和自责。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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