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汉的脸你绝对见过:茶餐厅老板、街口报摊阿伯、跟在主角后面的小跟班,镜头一扫而过,他永远站在边角。
演了200多部戏的老戏骨,死后五年才被人发现,连墓碑都没人拍过照。
这条消息像一根细针,扎进常看港剧的人心里。
凌汉的脸你绝对见过:茶餐厅老板、街口报摊阿伯、跟在主角后面的小跟班,镜头一扫而过,他永远站在边角。
没人记得角色名,可一旦把画面调出来,弹幕齐刷“原来是他”。
TVB片库打开,从射雕到创世纪,他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一搬就是三十七年。
2003年拍完最后一场戏,他换掉号码,搬离广播道,没有欢送宴,没有媒体问答,连剧组群聊都静悄悄退掉。
同事以为他想享清福,其实那时他已六十五岁,银行存折只够付一年房租。
之后的十二年,他靠每月三千块老人金过活,住深水埗劏房,床脚堆满旧剧本,封面褪色,字迹模糊。
邻居回忆,他常在楼下茶餐厅点一杯冻柠,坐足一下午,电视播自己当年跑的龙套,他盯着屏幕发呆,不跟任何人搭话。
2017年冬天,他在屋里晕倒,三天后被楼下房东发现,走的姿势像在午睡。
家属按他生前嘱咐,不发讣告,不登报纸,骨灰放在沙田宝福山,最小一格,连遗照都没摆。
知情者只有三四个旧同事,大家默契闭嘴,以为这就是老演员最后的体面。
直到今年三月,一个网友在论坛求《封神榜》截图,有人贴出凌汉扮演的“老更夫”,顺带问一句“好久不见,他还好吗”,才把这块遮羞布撕开。
陈勉良接到记者电话时正在画画,沉默十几秒,回了句“他早走了,别吵他”。
隔天还是出来录了段视频,证实死讯,顺带讲了几件小事:凌汉每天提前一小时到厂,帮灯光师推轨道;年轻人忘词,他把自己的那份给小辈,自己站一旁小声对口型;TVB减底薪那年,他带头在员工信签名,希望给后辈留口饭。
说完这些,陈勉良摆摆手,表示别再追问,转头把镜头关掉。
很多人第一次意识到,港剧里那些“街坊”可能连医保都没有。
TVB绿叶合约按集算钱,十年前拍一集拿六百块,超时再算加班费,没台词也要等足十小时。
年纪一大,监制怕麻烦,干脆不叫你。
凌汉最后几年只在厂庆剧里出现过两秒,镜头扫过人群,他站在最后一排,帽子压得很低,字幕连名字都没打。
同行说,那两秒他自费打车来回,化妆自己搞,就为了再看一眼录影厂。
观众以为他们会在电视城退休,其实很多人五十岁就被动失业。
没公司、没工会、没公积金,连演员证都停办。
有人转行做保安,有人开网约车,像凌汉这样直接消失的也不少。
去年香港演艺学院做了一份调查,访问了一百三十名年过六十的甘草,近七成存款不足十万港币,四成仍在供楼,三成需要子女接济。
被问最担心什么,最多答案是“死后没人知”。
凌汉的侄子说,叔叔生前最大愿望是有人把他演过的片段剪成一条片,让他看看自己到底陪过多少人长大。
现在B站有UP主在做这件事,三千多个镜头,剪了七小时,弹幕飘满“谢谢阿伯陪我吃晚饭”。
可惜他本人再也看不到。
更多人开始翻旧剧,在片尾找那些一闪而过的名字。
有人发现,凌汉在95版《神雕侠侣》里演给杨过指路的渔夫,镜头只有三秒,却帮主角省下三天冤枉路。
没有那三秒,剧情就断掉。
现实里,他像那三秒一样被轻轻抹去。
戏里戏外,都是工具人,工具坏了,戏继续拍,观众继续笑,没人记得维修工的名字。
这事给正在熬的底层演员提了个醒:别把希望押在“公司养老”。
TVB去年又改了合约,超过六十岁要提交健康报告,通不过就终止合作。
有人怕失去工作,干脆隐瞒高血压,拍戏时偷偷吃药。
镜头里他演精神抖擞的大爷,镜头外蹲在停车场喘十分钟才敢开车回家。
观众只看见他精神矍铄,不知道收工后要靠儿子扶上楼梯。
凌汉的墓碑现在偶尔有人去放一包柠檬糖,因为他在《男亲女爱》里演过糖果店老板。
糖纸被雨水泡烂,黏在石碑上,像一块褪色的标签。
来拍照的人站不了五分钟,又要赶地铁回市区。
墓园管理员说,这里埋过很多老艺人,隔年就被遗忘,清明最冷清。
没人打扫,连烧香的灰都被雨水冲走。
或许下次再刷老港剧,可以暂停三秒,看看角落里的老板、更夫、路人甲。
把鼠标停在片尾,读一下那些小名字。
他们没拿过奖,没走过红毯,却是很多人童年记忆里的背景色。
凌汉走了五年才被发现,下一位可能轮到谁,没人敢猜。
戏里他永远替主角指路,戏外却没人给他指一条生路。
屏幕暗下去,剩下的只有我们自己记得:那些看似可有可无的配角,才是让故事成立的地基。
来源:末末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