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公司卖了5个亿,回家告诉老婆,她却说:我们离婚吧,钱归我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2 16:41 1

摘要:合同签完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氢气球,轻飘飘地就要飞出这栋摩天大楼的顶层会议室。

合同签完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氢气球,轻飘飘地就要飞出这栋摩天大楼的顶层会议室。

外面是灰蒙蒙的城市,在我眼里,却镀上了一层金边。

五个亿。

去掉税,去掉分给老兄弟们的,落到我手里的,也有三个多亿。

我,陈阳,三十八岁,财务自由了。

我几乎是跑着冲出大楼的。

司机老王在下面等我,看到我满面红光的样子,愣了一下。

“陈总,成了?”

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气大得他龇牙咧嘴。

“成了!老王,这个月,不,这个季度,所有兄弟,奖金翻三倍!”

老王乐得合不拢嘴:“谢谢陈总!陈总牛逼!”

我坐进后座,整个人陷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却还是觉得不真实。

十年。

从一个三万块起家的小作坊,没日没夜,把命都搭进去,做到了今天。

我掏出手机,想第一个告诉林晚。

我的老婆。

电话拨号界面停了好几秒,我又退了出来。

不行。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在电话里说。

我要当面告诉她,看她惊喜、尖叫、跳起来抱住我的样子。

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老王,不去公司,去国金中心。”

“好嘞。”

我得给林晚买个礼物。

一个配得上我们新生活的礼物。

以前她总说我直男,不懂浪漫,买的东西华而不实。

这次,我要用最华而不实的东西,砸到她心坎里。

我在那家她每次路过都会多看两眼的珠宝店里,选了一条最闪的项链。

柜姐的嘴像抹了蜜:“先生您太太戴上这条‘永恒之心’,绝对是全场焦点,这颗主钻有八克拉,全世界都找不出几颗……”

我没听她后面的话。

我只知道,林晚会喜欢。

价格?

我眼都没眨。

“包起来。”

提着那个精致的袋子,我感觉自己像是提着整个世界的王。

回家的路,我归心似箭。

我想象着林晚看到我的样子。

她会先嗔怪我乱花钱,然后看到那个数字,会捂住嘴,眼睛里闪着光。

她会抱着我,说:“老公,你辛苦了。”

我们再也不用为每个月的房贷发愁,不用为儿子乐乐昂贵的国际学校学费操心,不用再过那种我睁眼去公司、半夜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家,两人一天说不上三句话的日子。

我们可以去环游世界。

去她一直想去的大溪地,住水上屋,看日落。

我可以陪乐乐,参加他每一次家长会,看他每一场足球赛,而不是总在电话里说“爸爸在忙”。

车停在别墅门口。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狂跳。

老王帮我拿下后备箱里给乐乐买的最新款乐高,我对他摆摆手。

“今天你也早点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

“谢谢陈总!”

我拿着礼物,用指纹解锁了大门。

“我回来了!”

屋里很安静。

客厅没开灯,只有餐厅亮着一盏昏黄的顶灯。

林晚坐在餐桌旁。

桌上摆着几盘菜,已经凉了。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着,没化妆,脸色有些苍白。

她没像往常一样迎上来,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回来了。”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我心里的火热被这气氛浇得凉了半截。

“怎么不开灯?菜都凉了,等很久了吧?”

我走过去,把手里的珠宝袋子放到她面前。

“当当当当!老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看了一眼那个奢侈品牌的LOGO,眼皮都没抬一下。

“又乱花钱。”

语气还是那么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arf的疲惫。

这跟我想象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我不甘心。

我把袋子打开,取出那个丝绒盒子,啪嗒一声,在她面前打开。

“喜欢吗?‘永恒之心’。”

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任何一个女人看到它,都该失声尖叫。

林晚却只是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陈阳。”她叫我的名字。

“嗯?”我等着她的惊叹。

“我们聊聊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种语气,这种开场白,我太熟悉了。

每次公司有重大变故,或者我要开掉某个高管前,我就是这么说的。

“聊什么?天大的事,也等我们庆祝完再说!”

我俯下身,想去抱她。

“今天,你老公我,彻底翻身了!”

我凑到她耳边,用我觉得最激动人心、最富有磁性的声音宣布:

“我把公司卖了。”

“五个亿。”

我等着她的尖叫,她的拥抱,她的热泪盈眶。

都没有。

她只是轻轻地推开了我,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然后,她抬起头,那双我曾经最爱的、总像含着一汪清水的眼睛,此刻像一潭死水。

她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得像冰锥砸在地上。

“我们离婚吧。”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耳朵嗡嗡作响。

我怀疑我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她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我愣了足足有十秒钟。

然后,我笑了。

“哈哈哈,老婆,你这个玩笑开得一点都不好笑。”

我伸手去捏她的脸:“是不是嫌我回来晚了?我错了,我自罚三杯。”

她偏过头,躲开了我的手。

“我没有开玩笑。”

“陈阳,我很认真。”

我看着她那张无比认真的脸,心一点点沉下去。

空气仿佛凝固了。

餐厅那盏昏黄的灯,此刻显得无比压抑。

桌上那些凉透的菜,像一个个无声的嘲讽。

我花了几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

“为什么?”

“就因为我回来晚了?因为我这几年忙公司,陪你的时间少?”

“林晚,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指着桌上的项链,又指着自己。

“五个亿!我挣了五个亿!我就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乐乐!为了这个家!”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委屈和愤怒。

“现在,我把公司卖了,我终于有时间了!我们可以做所有我们想做的事了!你却跟我说离婚?”

“你是在耍我吗?”

她终于有了一点情绪波动。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为你和乐乐?为这个家?”

她轻声重复着我的话,像在品味一个天大的笑话。

“陈阳,你别再骗自己了。”

“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野心,你的成功欲,你的虚荣心。”

“我,乐乐,这个家,不过是你成功故事里,用来点缀的背景板而已。”

我被她的话刺得浑身一僵。

“你胡说八道!”

“我哪次出差回来没给你带礼物?乐乐的学费、家里的开销,我哪一样少了?”

“我给了你们最好的生活!”

“最好的生活?”她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

“你给的,是每个月打到卡里的钱,是司机、保姆、一栋空荡荡的房子。”

“你知道乐乐上一次家长会是什么时候吗?”

我语塞。

“你知道我上个星期因为急性阑尾炎住院三天吗?”

我脑子一片空白。

“你知道你上一次,不是因为应酬,而是因为想家,主动给我打个电话,是什么时候吗?”

她一句句地问,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把锤子,砸在我的心上。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些事,我全都不知道。

我的日程表里,排满了会议、谈判、出差、应酬。

我以为,我只要在外面打赢所有的仗,家里就永远是我的安乐窝。

我以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能弥补一切亏欠。

原来,不是的。

“所以,就因为这些,你就要离婚?”我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乞求。

“林晚,以前是我不对,我忽略了你。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我把所有时间都给你和乐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试图去拉她的手。

她再次躲开。

“晚了,陈阳。”

“太晚了。”

她的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绝望。

“我提离婚,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为了吓唬你。”

“这份离婚协议,”她从手边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推到我面前,“我请律师准备了半年了。”

半年。

这个词像一颗子弹,击穿了我的胸膛。

在我为了公司最后那笔融资,四处奔波、焦头烂额的时候。

在我为了这个五亿的收购案,通宵达旦、跟人斗智斗勇的时候。

我的妻子,在请律师,准备和我离婚。

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瘫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手指颤抖地打开那个文件袋。

白纸黑字,条条款款,清晰、冰冷。

财产分割,子女抚养……

我看到了最刺眼的那一行。

夫妻共同财产,即本次公司出售所得税后款项,归女方所有。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钱……归你?”

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是我十年拼死拼活换来的!你凭什么?”

我终于爆发了。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掌拍在桌子上,盘子叮当作响,菜汤溅得到处都是。

“林晚!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面对我的咆哮,她反而更平静了。

她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我没疯。”

“这十年,你用你的时间、你的健康、你的全部精力,去换了这五个亿。”

她顿了顿,抬眼看我,目光锐利如刀。

“而我,也用了我的十年。”

“我用我的青春、我的事业、我的社交、我作为一个独立女性的所有可能性,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一个名存实亡的丈夫,一个几乎没有父亲的儿子,和一个永远在等待的、没有尽头的夜晚。”

“陈阳,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的十年,换了五个亿。”

“我的十年,也值这五个亿。”

“所以,钱归我,我们两不相欠。”

我死死地盯着她。

眼前的这个女人,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她不是我记忆里那个会因为我一句话就脸红、会因为我生病就急得掉眼泪的林晚了。

她冷静、理智,甚至……残忍。

她像一个最高明的谈判对手,早就摸清了我所有的底牌,然后给了我致命一击。

“你休想!”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好。”她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那就法庭上见。”

她站起身,拿起包,看都没看桌上那条价值千万的项链。

“乐乐在楼上,已经睡了。你小声点,别吵醒他。”

她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你去哪?”我吼道。

“我搬出去住了。”

她没有回头。

大门打开,又关上。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这一片狼藉的餐厅里。

桌上的“永恒之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讽刺的光芒。

我拿起那条项链,狠狠地砸向墙壁。

钻石和墙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然后掉在地上,光芒黯淡。

我像个傻子一样,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以为的凯旋归来,原来,是我的滑铁卢。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自称是张律师,林晚的代理律师。

声音很职业,很冰冷。

“陈先生,关于您和林晚女士的离婚事宜,希望可以和您约个时间,或者和您的律师谈一下。”

我的律师?

我哪来的律师。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生活里需要出现这种角色。

“我没什么好谈的,婚我不会离,钱她也别想要。”我对着电话吼。

对方沉默了几秒。

“陈阳先生,我想提醒您。林女士已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如果您不主动应诉,法院会进行缺席判决。另外,根据我国婚姻法,您在婚内出售公司所得,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林女士有权要求分割。”

“分割?她要的是全部!”

“关于财产分割的具体诉求,我们可以坐下来详细沟通。林女士的态度是,她为这段婚姻付出了十年,理应得到相应的补偿。”

“补偿?她这是敲诈!勒索!”我气得浑身发抖。

“陈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如果您继续用这种态度沟通,我想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电话挂断了。

我把手机狠狠地摔在沙发上。

我的人生,我引以为傲的、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人生,第一次,失控了。

而且是以一种我最无法理解、最无法接受的方式。

我给林晚打电话,关机。

发微信,被拉黑了。

我找不到她。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冲到楼上乐乐的房间。

房间收拾得很整齐,乐乐的玩具、书本都还在。

衣帽间里,林晚的衣服、包包、鞋子,都不见了。

她真的走了。

走得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我颓然地坐在乐乐的床边。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

是乐乐五岁生日时我们三口的合影。

在迪士尼乐园,我把他扛在肩上,林晚依偎在我身边,笑得像个孩子。

那时候,我的公司刚拿到第一笔天使投资,不大,但充满了希望。

我们挤在一百平的房子里,每天晚上,我都会跟林晚描绘未来的蓝图。

我说,老婆,等我成功了,我给你买大房子,买跑车,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总是抱着我,说,我不要什么大房子跑车,我只要你每天早点回家。

我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饭桌上,从热气腾腾的饭菜,变成了温在锅里的剩饭。

卧室里,从拥抱和耳语,变成了我蹑手蹑脚上床,生怕吵醒已经熟睡的她。

我以为,她都懂。

她懂我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奋斗。

我错了。

我错得离谱。

我在家里枯坐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我的合伙人老王,王振宇,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是我大学同学,也是跟我一起创业的兄弟。

“老陈,怎么回事啊?今天庆功宴你也不来,电话也不接,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我喉咙发堵,半天说不出话。

“我……我跟林晚……”

“嫂子怎么了?是不是怪你没第一时间告诉她?女人嘛,哄哄就好了。你现在可是钻石王老五,她还不得把你抓得紧紧的。”

“她要跟我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很久,王振宇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小心翼翼地。

“……开什么玩笑?”

“她还要我卖公司的钱,全部归她。”

“!”王振宇爆了粗口,“她想钱想疯了吧!老陈,你可别犯傻,这钱是你拿命换来的,凭什么给她?”

“她说,她也付出了十年。”

“她付出个屁!她这十年,住着大房子,有保姆伺候,儿子上着最好的学校,她除了逛街喝下午茶,还干了什么?咱们创业那会儿,在地下室啃方便面的时候,她在哪?”

王振宇的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我心里的愤怒和不甘。

是啊!

我吃苦的时候,她在哪?

我为了一个客户,喝到胃出血,在医院洗胃的时候,她在哪?

我为了一个技术难题,三天三夜没合眼,满嘴起泡的时候,她在哪?

她凭什么?

“老王,帮我找个律师。”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最好的,打离婚官司最牛逼的。”

“好!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妈的,这女人,心也太黑了。”

王振宇给我介绍的律师姓钱,叫钱兵。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和锐利。

我们在一家茶馆见了面。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他听完,没有像王振宇那样义愤填膺,只是平静地推了推眼镜。

“陈先生,情况我大致了解了。”

“首先,您妻子要求全部财产,这在法律上是不可能被支持的。这笔钱是婚内所得,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正常情况下,是一人一半。”

我松了口气。

“但是,”他话锋一转,“凡事都有例外。”

“如果一方能证明另一方存在重大过错,比如家暴、遗弃、或者有证据证明财产是对方个人努力所得,而自己为家庭付出了远超于正常范围的牺牲,法官在裁量时,会酌情倾斜。”

“她能有什么证据?”我不屑道。

钱律师看着我,目光深邃。

“陈先生,恕我直言。在离婚官司里,证据不一定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理解的那些东西。”

“一段录音,一张照片,甚至是一本日记,都有可能成为影响判决的关键。”

“您太太,既然准备了半年,还提出了这么极端的诉求,我相信,她手里一定握着她认为足够有力的‘武器’。”

“我建议,在开庭前,我们最好能跟对方律师沟通一次,探探对方的底牌。”

我同意了。

一周后,在钱律师的律所会议室里,我见到了林晚的律师,张律师。

还有……林晚。

她瘦了些,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化了淡妆,像个职场精英。

和我记忆里那个总是穿着家居服、素面朝天的家庭主妇,判若两人。

我们隔着长长的会议桌对坐,像两个敌对阵营的将领。

没有寒暄,没有对视。

张律师先开了口,把那份离婚协议的复印件,推到钱律师面前。

“钱律师,我们的诉求很简单,协议上写得很清楚。”

钱律师笑了笑,把文件推了回去。

“张律师,您也是业内人士,应该清楚,这个诉求有多么不切实际。婚内财产一人一半,这是基本原则。”

张律师扶了扶眼镜,不急不躁。

“原则,是有前提的。前提是,双方对婚姻的贡献,大体对等。”

“我的当事人,林晚女士,在这段长达十二年的婚姻里,为了支持陈先生的事业,牺牲了自己的事业,放弃了个人发展,全身心地投入到家庭和抚养子女中。”

“而陈先生呢?”张律师看向我,目光陡然变得凌厉,“陈先生在这十二年里,回过几次家?陪孩子吃过几顿饭?参加过几次家长会?”

“我……”我刚想反驳,钱律师在桌下碰了碰我,示意我别说话。

张律师没给我机会。

她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叠文件。

“这是我们整理的一部分证据。”

她把文件一份一份地摆在桌上。

“这是乐乐从幼儿园到小学,所有家长会的签到表,上面,一次都没有陈先生的签名。”

“这是林晚女士近五年的就诊记录,包括两次急诊手术,住院期间,陈先生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这是林晚女士父母的住院记录,两位老人生病,都是林女士一人在照顾,陈先生作为女婿,从未探望。”

“这是……”

她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沉一分。

我看着那些白纸黑字,那些我从未关心过的记录,感觉自己像个被公开处刑的罪犯。

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林晚一个人,扛下了这么多。

“这些能说明什么?”我强撑着,嘴硬道,“我是在挣钱养家!没有我,哪有他们安逸的生活!”

张律师冷笑一声。

她拿出最后一份文件。

那是一个日记本。

粉色的外壳,很少女,是我和林晚刚谈恋爱时,我送给她的。

我的心猛地一揪。

“这是林晚女士从结婚第二年开始记录的日记。”

张律师翻开其中一页,念道:

“‘今天是我生日,等了陈阳一晚上,他还是没回来。桌上的菜,热了三次。十二点的时候,他发来微信,说喝多了,在客户那边睡了。他说,宝贝,生日快乐,明天给你补个大的。我看着蜡烛自己燃尽,许了个愿,希望他明年能陪我一起过生日。’”

张律师又翻了一页。

“‘乐乐发高烧,三十九度八,吓得我腿都软了。给他打电话,他说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让我自己先送孩子去医院。我在医院抱着乐乐,挂号,缴费,跑上跑下,感觉自己像个无所不能的女超人。医生问我,孩子爸爸呢?我笑着说,他忙。其实,我好想哭。’”

再翻一页。

“‘今天在商场,看到一对夫妻,手牵着手,在给他们的孩子挑玩具。男人很有耐心地蹲下来,问孩子的意见。我突然很羡慕。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和陈阳手牵手逛街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

张律师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来回地割。

每一段文字,都像一个真实的场景,在我眼前重现。

我看到了那个在深夜里独坐的林晚,那个在医院里奔波的林晚,那个在人群中羡慕别人的林晚。

而我,在这些场景里,永远缺席。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钱律师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这些东西,虽然不能作为直接分割财产的法律依据,但对法官的自由裁量权,影响巨大。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财产纠纷了。

这是一场道德审判。

而我,站在被告席上。

“够了!”我低吼道,打断了张律师。

我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林晚。

她始终没有看我,目光落在窗外的某一点上,空洞而遥远。

“林晚,你就是用这些,来指控我?”

“你把我们的生活,写成了一本控诉书?”

她终于把目光转向我。

那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死寂的悲哀。

“这不是控诉书,陈阳。”

“这是我的遗书。”

“我曾经想过,等乐乐再大一点,我就从这栋楼上跳下去。”

“因为我不知道,除了等待和失望,我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她……她竟然想过死?

“后来,我想通了。”

她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死,太便宜你了。”

“我要活着。而且要好好地活着。”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的十年青春,我失去的一切。然后,开始我自己的生活。”

“这笔钱,”她指了指桌上的协议,“不是我要你的施舍,陈阳。”

“这是我的遣散费。是我辞掉‘陈太太’这份工作,应得的补偿。”

说完,她站起身。

“我的话说完了。剩下的,交给律师谈吧。”

她转身,再次毫不犹豫地离开。

这一次,我没有再叫住她。

我只是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谈判不欢而散。

钱律师送我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陈先生,情况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对方准备得太充分了。那些日记,情感冲击力太强了。如果真的闹上法庭,舆论肯定会一边倒地同情女方。法官也是人,不可能不受影响。”

“那怎么办?真把钱都给她?”我不甘心。

“当然不。”钱律师摇摇头,“她的诉求没有法律基础。但我们也要做好让步的准备。我的建议是,争取庭前和解。”

“财产三七开,你七她三。这是我的底线。”

钱律师叹了口气:“我尽力去谈。但陈先生,您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场官司,我们不占优势。”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白天睡,晚上醒。

醒来就喝酒。

我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但脑子里却越来越清醒。

林晚的每一句话,日记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

我开始疯狂地回忆过去。

回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发现,我的记忆,出现了断层。

我能清晰地记得公司发展的每一个关键节点,每一次成功的谈判,每一次融到的资金数额。

但我记不清林晚上一次对我笑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我们上一次好好地吃一顿饭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我上一次抱她,不是出于欲望,而是出于爱,是什么时候。

我的生活,被工作填得满满当当,没有留下一丝缝隙给我的家庭。

我一直以为,我是在为家奋斗。

到头来,我却把家弄丢了。

一天深夜,我喝多了,踉踉跄跄地走进乐乐的房间。

我想看看我的儿子。

我发现,我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

林晚把他带走了。

我坐在乐乐的书桌前,随手翻开他的作文本。

最新的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叫陈阳,他是一个很忙的人。”

“他每天都很早出门,很晚回家。有时候,我睡着了他还没回来,我醒了他已经走了。”

“我有很多乐高,都是爸爸给我买的。但是,我更希望爸爸能陪我一起拼。”

“上周的足球赛,我们班赢了。我踢进了一个球。我看到别的小朋友的爸爸都在场边给他们加油。我也好希望我的爸爸在。”

“妈妈说,爸爸在外面打怪兽,是为了保护我们。”

“我知道爸爸很辛苦。但是,我还是想他。”

“如果我有一个神灯,我希望神灯能让爸爸不要那么忙。”

“我爱我的爸爸。”

我看着那些稚嫩的字迹,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砸在作文本上,晕开了墨水。

我这个混蛋。

我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我以为我给了他全世界最好的玩具,却唯独没有给他最想要的陪伴。

我拿起手机,颤抖着拨通了王振宇的电话。

“老王,帮我个忙。”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样。

“你说。”

“帮我查一下,林晚和乐乐,现在住在哪。”

王振宇的效率很高。

第二天就给了我地址。

一个很普通的小区,离乐乐的学校不远。

我开车过去,在小区门口停了很久,不敢上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道歉?乞求?

好像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看到林晚牵着乐乐的手,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乐乐背着书包,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林晚微笑着,耐心地听着。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画面美好得像一幅画。

一幅,没有我的画。

他们走进小区旁边的一家小餐馆。

我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

我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用菜单挡住脸。

那是一家很小的家常菜馆,装修很简单,但很干净,生意很好。

林晚点了一份鱼香肉丝,一份番茄炒蛋,都是乐乐爱吃的。

她给乐乐夹菜,擦嘴,眼神里满是温柔。

乐乐吃得很香。

我看着他们,突然想起,我们一家三口,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在外面的一家小馆子里,吃一顿普普通通的饭了。

我们家的饭桌,永远是保姆做的、精致但冰冷的菜肴。

吃饭的时候,永远是我在看手机回邮件,林晚在叮嘱乐乐功课。

没有交流,没有笑声。

那不叫家,那只是一个吃饭的地方。

吃完饭,林晚去结账。

乐乐一个人坐在位子上等。

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朝我这边看来。

我吓得赶紧把菜单举得更高。

他的目光在我这边停留了几秒,然后,他突然站起来,朝我跑了过来。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爸爸?”

他站在我桌前,仰着头,小声地叫我。

我放下菜单,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嗨,乐乐。”

“爸爸,你怎么在这里?”他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

“我……我路过,进来吃个饭。”我胡乱地找着借口。

“你一个人吗?”

“嗯。”

他看了看我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子,又看了看我。

“爸爸,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是,爸爸想你了。”

“很想很想。”

我的眼泪,浸湿了他小小的肩膀。

林晚结完账回来,看到我们抱在一起,愣住了。

她站在原地,没有过来,也没有说话。

我放开乐乐,站起身,看着她。

“我们……能谈谈吗?”我鼓起勇气说。

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她让乐乐先上楼回家,自己留了下来。

我们在那家小餐馆里,相对而坐。

老板已经开始收拾桌子,准备打烊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先开口,语气依旧平淡。

“我找人查的。”我坦白。

她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你陈总想知道什么,还有查不到的吗?”

我没有理会她的讽刺。

“我看了乐乐的作文。”我说。

她的身体微微一震。

“对不起。”

我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这些年,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爸爸。”

“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只要我成功了,你们就会幸福。我错了。”

“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求你收回离婚的决定。”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明白了。”

“我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我,为什么那么决绝。”

“如果我是你,我可能比你做得更绝。”

林晚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她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一丝松动。

“至于钱……”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重大的决定。

“我同意你的方案。”

“五个亿,都给你。”

林晚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

“我说,钱都给你。”我重复道,“就当是我,买断我这十年的混蛋行径。”

“我只有一个请求。”

“让我见乐乐。我不想他以为,他爸爸不要他了。”

林晚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陈阳,”她终于说话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才是我当年爱上你的样子。”

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陈总。

而是那个会承认自己错了,会为了爱而低头的,普通的男人。

“可惜,”她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太晚了。”

“我们,回不去了。”

第二天,我给钱律师打了电话。

“钱律师,案子不用打了。我同意对方的全部条件。”

钱律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陈总,您想清楚了?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几乎是您的全部身家。”

“我想清楚了。”

“这是我欠她的。”

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虽然空荡荡的,但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和林晚,很快办完了离婚手续。

签完字的那一刻,我们都很平静。

没有争吵,没有怨恨。

像两个合作了很久的伙伴,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个项目,和平散伙。

她分三次,把那笔巨款,转到了我的账上。

一共是三亿两千万。

我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一长串的零,没有任何感觉。

我给她发了条微信。

“收到了。”

她很快回复。

“嗯。”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我犹豫了很久,又打了一行字。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报了个商学院的MBA,过阵子开学。还盘下了一家花店,准备重新开始工作。”

我看着她的回复,心里五味杂陈。

她真的在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一个没有我的,全新的生活。

“挺好的。加油。”

“你也是。”

我们的对话,到此结束。

我没有删掉她的微信。

我们就这样,成了彼此通讯录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搬出了那栋别墅。

我把它留给了林晚和乐乐。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

没有了公司,没有了家,我突然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我开始学着自己生活。

自己去超市买菜,自己研究菜谱做饭,自己打扫卫生。

一开始,手忙脚乱,把厨房弄得像战场。

慢慢地,也像模像样了。

我每周会去看乐乐两次。

带他去游乐场,去科技馆,去踢足球。

一开始,他还有些拘谨。

后来,我们越来越亲近。

他会跟我分享学校里的趣事,会跟我抱怨哪个同学又欺负他了。

我第一次,真正地参与到了他的成长中。

有一次,我去接他放学,碰到了林晚。

她来给乐乐送忘带的美术作业。

我们隔着校门口的马路,遥遥相望。

她对我点点头,我也对她点点头。

没有说话,但也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像两个普通的朋友。

不,连朋友都算不上。

只是一个孩子他爸,和孩子他妈。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一年过去了。

我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平淡。

除了陪伴乐乐,我开始做一些天使投资。

看一些年轻人的项目,跟他们聊聊创业的经验和教训。

我不再追求规模,不再追求上市,不再追求那一个个冰冷的数字。

我只投我感兴趣的,有价值的项目。

钱,挣得不多,但足够我生活,也足够我快乐。

王振宇他们都说我变了。

说我从一个浑身是刺的狼,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羊。

我笑了笑,没反驳。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变了。

我只是,找回了原来的自己。

那个还没有被成功和欲望吞噬的,最初的陈阳。

乐乐八岁生日那天,我给他买了一个最大的变形金刚。

我们俩在我的小公寓里,拼了一整个下午。

晚上,我带他去吃披萨。

他吃得满嘴都是酱。

“爸爸,”他突然问我,“你和妈妈,还会和好吗?”

我愣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乐乐,爸爸和妈妈,虽然不住在一起了,但我们都一样爱你。”

我只能用这种最俗套的话,来搪塞他。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有再问。

但我知道,这个问题,会在他心里很久。

也会在我心里,很久。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打开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林晚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对我开放了。

最新的动态,是今天发的。

一张照片,是乐乐捧着生日蛋糕,笑得很开心。

配文是:“我的小王子,八岁啦,愿你永远快乐。”

下面有很多评论。

有她同学的,有她新同事的。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点进去一看,是她商学院的一个男同学。

那个男人评论道:“生日快乐,小帅哥!下次带你去看球赛。”

林晚回复他:“好啊,谢谢你,李总。”

后面还跟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我盯着那个笑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李总。

叫得真亲切。

我退出来,把手机扔到一边。

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凭什么烦躁?

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有权利开始新的感情,认识新的人。

我应该祝福她。

可我做不到。

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她。

我甚至,有点嫉妒那个“李总”。

我拿起手机,想给她发点什么。

打了一行字:“那个李总是谁?”

又删掉。

显得我太小气,太没品。

又打了一行字:“乐乐今天很开心。”

又删掉。

像是在刻意搭讪。

最后,我只在她的那条朋友圈下面,点了一个赞。

一个卑微的,不起眼的赞。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林晚打来的。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喂?”

“陈阳,你周末有空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柔和了一些。

“有,有空。”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乐乐的学校要开亲子运动会,老师要求,父母必须一起参加。”

“我……”

“你要是没空就算了,我再跟老师说说。”

“我有空!我非常有空!”我急忙说,生怕她反悔。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那……周六早上九点,学校门口见。”

“好。”

挂了电话,我像个傻子一样,在原地乐了半天。

亲子运动会。

我们一家三口,又要“团聚”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是演给老师和同学看的。

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我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

买了新的运动服,新的运动鞋。

甚至对着镜子,练了好几遍出场时的微笑。

我希望,能在她面前,展现出我最好的一面。

周六那天,我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学校门口。

没多久,就看到了林晚的车。

她和乐乐一起下车。

她今天也穿了一身运动装,扎着高高的马尾,看起来,就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反而,让她变得更加从容,更加有魅力。

乐乐看到我,开心地跑过来。

“爸爸!”

我把他抱起来,转了个圈。

林晚走过来,对我笑了笑。

“来这么早。”

“怕迟到。”我也笑了。

那是我们离婚后,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相视而笑。

阳光很好。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运动会很热闹。

有两人三足,有袋鼠跳,有拔河比赛。

我和林晚,出乎意料地,配合默契。

两人三足,我们跑了小组第一。

乐乐在旁边,给我们加油,喊得脸都红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坐在草地上喝水。

乐乐靠在我身上,林晚坐在我旁边。

我们离得很近,能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

还是我熟悉的味道。

“你最近……还好吗?”我没话找话。

“挺好的。”她看着远处奔跑的孩子们,“花店的生意不错,课程也快结束了。”

“那就好。”

“你呢?”她反问我。

“我也挺好。每天健健身,看看项目,陪陪乐乐,挺充实的。”

我们聊着天,像一对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下午是拔河比赛。

我们一家三口,都在一个队里。

比赛很激烈。

我和林晚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乐乐在旁边,用他最大的声音喊着:“爸爸加油!妈妈加油!”

最后,我们赢了。

所有人欢呼着抱在一起。

混乱中,我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下。

我往前一扑,正好,抱住了林晚。

她的身体很软,带着温热的体温。

我抱着她,一瞬间,忘了松手。

她也愣住了,没有推开我。

我们就这样,在嘈杂的人群中,静静地抱着。

仿佛时间,回到了十年前。

“对不起。”我先反应过来,松开了手,脸有些发烫。

“没事。”她低下头,理了理头发,耳根也有些红。

运动会结束了。

我们拿了好几个奖。

乐乐抱着奖品,开心得像个小国王。

夕阳西下,我们并肩走出校门。

“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看了看乐乐,又看了看我。

“好啊。”

她说。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们去了乐乐最爱的那家披萨店。

还是要的那个靠窗的位置。

气氛很好。

我们聊着乐乐的趣事,聊着彼此最近的生活。

我发现,林晚变了很多。

她变得更健谈,更自信,眼里有光。

那是在之前的婚姻里,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吃完饭,我送他们回家。

到了小区楼下。

乐乐已经在后座睡着了。

我把乐乐抱出来,林晚开了车门。

“我送他上去。”我说。

她没有拒绝。

我把乐乐轻轻地放在他的小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走出房间,林晚正在客厅等我。

“喝杯水吧。”她说。

我坐在沙发上,她给我倒了杯水。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

但感觉,不一样了。

有了烟火气,有了家的味道。

“花店……很忙吧?”我问。

“还行。自己喜欢的事,再忙也不觉得累。”她说。

“不像以前,”她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每天守着一个空房子,等着一个不回家的人,那才叫累。”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陈阳。”她打断我,“都过去了。”

“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想翻旧账。”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我知道,她是在告诉我,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

“我明白。”我点点头,端起水杯,掩饰我的失落。

“不过,”她话锋一转,“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我愣了。

“嗯。”她看着我,眼神很真诚。

“谢谢你,最后,成全了我。”

“成全了我的‘贪心’,也成全了我的新生。”

“如果没有那笔钱,我可能没有勇气,这么快开始新的生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我最后的放手,对她来说,是成全。

“还有……”她继续说,“也谢谢你,愿意回来,当一个好爸爸。”

“乐乐现在,比以前开朗多了。”

“他总是跟我说,他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爸爸。”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不早了,我该走了。”我站起身。

“我送你。”

她送我到门口。

在我准备开门的时候,她突然叫住我。

“陈阳。”

我回过头。

“那个……你朋友圈里,给一个叫‘苏晴’的女孩点赞,很频繁啊。”

她状似无意地问。

我一愣。

苏晴,是我最近在看的一个项目的创始人。

一个很有才华的年轻女孩。

我跟她,只是纯粹的投资人和创业者的关系。

我怎么都没想到,林晚会注意到这个。

她……她在关注我?

我心里,突然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她……她是我一个投资项目的负责人。”我解释道。

“哦。”林晚点点头,看不出什么表情。

“长得挺漂亮的。”她又补了一句。

我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要装作一本正经。

“还行吧。我没太注意。”

林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逗你呢。快回去吧。”

她推了我一把,关上了门。

我站在门口,听着门里传来的笑声,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笑。

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她吃醋了。

她一定是在吃醋。

原来,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从那天起,我去看乐乐的次数,更频繁了。

有时候,我会故意待到很晚。

林晚嘴上说着嫌我烦,但还是会给我留饭。

我们会一起,陪乐乐写作业,给他讲故事。

有时候,乐乐睡着了,我们俩会坐在客厅,聊聊天。

聊她的花店,聊我的项目,聊我们共同的朋友。

我们绝口不提过去,也绝口不提未来。

就好像,我们只是两个合租的室友。

但那种微妙的气氛,我们都懂。

有些东西,在悄悄地,发生着改变。

一天,王振宇约我喝酒。

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老陈,我看到嫂子了。”

“在哪?”

“就在国金中心,跟一个男的,在挑戒指。”

我的心,猛地一沉。

挑戒指?

“什么样的男的?”

“挺帅的,看起来也挺有钱。开一辆保时捷。”

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那个“李总”。

“他们……很亲密吗?”

“那倒没有。不过,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关系不错。”

我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拿稳。

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乐乐的爸爸?

她早就有了新的目标?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冲到了林晚的花店。

她正在修剪一束玫瑰。

看到我,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我开门见山。

“你昨天,是不是去国金中心了?”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跟一个男人,去挑戒指?”

我的声音,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质问和委屈。

她看着我,突然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

“陈阳,你这是在……查岗吗?”

“我……”我老脸一红。

“那个男人,是我表弟。他要结婚了,我陪他去给未婚妻挑戒指。”

她解释道。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哦……是这样啊……”

“不然呢?”她挑了挑眉,“你以为我看上别人了?”

“我没有!”我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否认。

她走到我面前,踮起脚尖,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

“陈阳。”

“嗯?”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像藏着星星。

我看着她的眼睛,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内心。

我点点头。

“是。”

“从没停止过。”

她笑了。

笑得比店里所有的花,都好看。

然后,她凑过来,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我也是。”

她说。

来源:月淡情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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