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说起来，那种证早就停发了，可他一直带在身边，哪怕只是去附近市场买菜，也要揣在内兜里。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源，已赘述文章结尾

他那张退休证，是用老式红皮封面装订的，边角已经磨出了白线。

军人照片下贴着透明胶条，印章是老部队的钢印。

说起来，那种证早就停发了，可他一直带在身边，哪怕只是去附近市场买菜，也要揣在内兜里。

那会儿，很多人都叫他“老李”，可他自己从不这么称呼自己。

他说，“我不是老百姓。”语气不重，却让人不好接话。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老李是退休军人，跟退伍的不一样。

他不是“脱下军装回地方”的兵，也不是“复员转业找工作”的干部。

他是从军队系统里退休的，严格说，不再属于现役军人。

但又不算真正的老百姓。

他的工资由地方社保发，可涨幅却跟着军队走。

他住在军休所，房子归军队，他只有使用权，不能买也不能租。

这种身份，说起来有点特殊。

也正因为特殊，才容易被忽视。

早些年，部队改革，机构调整，很多老干部面临去留问题。

战时出身的也有，和平年代提拔的也有。

有些人选择转业，有些人干脆退役，但还有一部分人，年龄到了，职务也满了，组织上安排他们“退休”。

这批人，既没有脱下军装彻底归地方，也没有留在军中继续任职。

就像站在两条路的中间，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1978年以后，军队开始大规模裁军，尤其是进入80年代初，一批又一批人从部队退出。

这其中，就有不少像老李这样的退休军人。

他们不像战功赫赫的离休老干部那样享有终身军籍，也不是退伍士兵那样一下子回到老家当了种地的农民。

他们的生活，从那时候起，就一直处在“军”与“民”之间的灰色地带。

可别小看这种“灰”。

军休所的生活，表面上看跟普通小区没太大区别，但细节里藏着很多规矩。

比如门口的岗亭，24小时有人守着；比如每年“八一”前夕，部队的人都会来慰问，送米送油送慰问金；比如生病住院，军医大院里的专家号，他能插队拿到。

这些待遇，在外人看来也许只是“优待”，但对老李来说，是一种延续——一种身份没被彻底切断的证明。

“我这辈子，穿了四十年军装。

你说现在不让我当军人了？那我是谁？”

这不是情绪，这是事实。

他参加工作那年是1960年，刚入伍就调去了边防，整整七年没回过一次家。

后来转战内地，从营级干到团职干部。

退下来那年，他53岁，没进地方，直接退休。

“说实话，那时候也想过转业，可是地方编制满了，人家也不愿意要个快退休的军官。”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但眼神却有些飘。“部队就说，那你干脆退休吧。”

就这样，一纸命令，他从军队系统中“退出”，但又没彻底“离开”。

军休所的生活不算差。

工资稳定，待遇不错。

可身份上的模糊，始终是个结。

特别是遇到政策变动的时候，比如退休金改革、医疗统筹、住房产权问题，总有人问：“你们到底是军人还是地方的？”

没人说得清。

地方上有时候也犯难。

军休所归民政管，可房子是军队的。

干部是军队退休的，可工资是地方发的。

这样一来，谁都不敢轻易拍板。

有一年，所里一位老干部去世，孩子想把房子过户，没办成。

因为产权属于军队，继承人连出租都不行。

更别说转卖。

“这房子啊，只能住。

不能卖，不能换，连空着都不能外租。”老李一边擦着眼镜一边说，“军人的房，军人用，不能变味。”

听起来挺执拗，但这正是他们那一代人的思维方式。

“规矩”两个字，是刻在骨子里的。

其实在他们眼里，“退休”并不意味着彻底“退出”。

他们仍然觉得自己是军队的一部分。

哪怕不穿军装，哪怕不领军饷。

八一建军节那天，老李家挂着一面小红旗。

他还特地穿上老军装，站在阳台上看军车驶过。

“你看，那是陆军的。”他指着远处的车队，“装甲旅的。”

那天，很多邻居都以为他是来怀旧的。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在看“过去”，他是在看“现在”。

“我不是退伍，我是退休。”

这句话，他只说过一次，是在参加所里组织的老兵座谈会上。

说完之后，全场安静了三秒钟。

没人再接话。

不是因为听不懂，而是因为听懂了。

他们那一批人，身份特殊，历史也复杂。

既不能完全归类为“军人”，也不能简单地说是“地方干部”。

他们是那段历史中的一个特例，一个灰色地带。

后来，有政策文件开始用“军队退休干部”这个称呼，逐渐取代了“退役军人”这个泛称。

再后来，军休服务机构开始标准化，待遇逐步统一，一些模糊的概念也慢慢清晰了。

但对于老李来说，这些变化来得有些晚了。

他还是每天早上穿着军装出门，坐在花坛边，听着小广播，晒着太阳。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叫他“老百姓”。

参考资料：

中华人民共和国退役军人事务部编，《中国退役军人工作发展报告（1949—2021）》，中国社会出版社，2022年。

林贤治主编，《共和国将军忆旧录》，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5年。

军队离退休干部工作研究课题组，《军队离退休干部工作研究》，军事科学出版社，2010年。

贺捷生著，《我所了解的老干部生活》，人民出版社，2008年。

来源：招财古史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