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晚明书坛革新浪潮中,张瑞图以“奇崛险劲”的独特风格独树一帜,其《行书古洞五律诗轴》纸本金笺作品,现藏于浙江省博物馆,纵112.2cm、横65.6cm的尺幅间,既彰显了“明季四大家”的笔墨张力,又暗藏文人寄情山水的清雅意趣,堪称其行书创作的典范之作。
在晚明书坛革新浪潮中,张瑞图以“奇崛险劲”的独特风格独树一帜,其《行书古洞五律诗轴》纸本金笺作品,现藏于浙江省博物馆,纵112.2cm、横65.6cm的尺幅间,既彰显了“明季四大家”的笔墨张力,又暗藏文人寄情山水的清雅意趣,堪称其行书创作的典范之作。
此作材质选用珍贵金笺,金色底纹与墨色线条相映成趣,既增添了作品的华贵气度,又考验着书家的用墨功力。张瑞图深谙金笺特性,笔墨燥润相间,浓淡得宜,避免了金笺吸墨性弱易显浮滑的弊端,使每一笔画都力透纸背,尽显沉厚劲道。通幅布局疏密有致,字距紧凑而行距开阔,形成强烈的空间对比,如“绕壁滩声乱”一句,笔画密集处若惊涛拍岸,疏朗处似闲云野鹤,暗合诗意中的山水意境。
张瑞图的书法以“折锋”为标志性特征,此作中这一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起笔多以侧锋切入,行笔中突转提按,收笔利落劲挺,如“古”“洞”二字,横画起笔方折峻利,竖画下行时顿折分明,打破了传统行书圆转流畅的常规,形成“折多于转”的鲜明个性。笔画间的连带虽简练却意脉贯通,如“尘踪到渐稀”五字,笔断意连,顾盼呼应,在险绝的体势中保持了行气的连贯,展现出“险而不怪”的高超把控力。
字形结构上,张瑞图大胆突破对称均衡的传统审美,多呈欹侧之势却不失重心。“台空唯列镜”中“镜”字左低右高,“石峭拟支机”里“峭”字上紧下松,通过偏旁部首的错位排布,赋予字形强烈的动态感,恰似山间奇松斜出,险中求稳。这种欹侧并非刻意造作,而是与诗意中“石峭”“鸟道微”的奇险之景形成精神共鸣,达到了诗与书的完美交融。
墨法运用堪称精妙,干笔渴墨与湿笔浓墨交替出现,如“独鹤效风归”中“鹤”字以干笔勾勒,笔画苍劲飞白,尽显仙鹤振翅的灵动;“撑天鸟道微”里“撑”字用湿笔重墨,笔力沉雄,凸显山之高耸。钤印“张瑞图印”“大学士章”两方白文印,朱白对比鲜明,为通幅墨色增添了点睛之笔,印章位置恰到好处,平衡了整体布局。
释文“古洞开仍秘,尘踪到渐稀。台空唯列镜,石峭拟支机。绕壁滩声乱,撑天鸟道微。遥看斜山外,独鹤效风归”,描绘了一幅清幽奇绝的山水画卷,而张瑞图以奇崛笔墨书写,使书法风格与诗中意境相互映衬,既有古洞秘境的幽静,又有石峭鸟道的奇险,更有独鹤归山的超脱。作为晚明“尚奇”书风的代表,张瑞图此作突破了晋唐以来的传统范式,以强烈的个性表达开启了书法革新的新路径。
这幅《行书古洞五律诗轴》不仅是张瑞图个人书法风格的集中体现,更是晚明文人精神的生动写照——在坚守传统笔墨根基的同时,勇于突破、追求个性解放。如今,当我们驻足于浙江省博物馆的展柜前,仍能感受到笔墨间奔涌的生命力,体会到“险绝中见浑成”的艺术境界,这正是经典作品穿越时空的永恒魅力。
释文
古洞开仍秘,尘踪到渐稀。
台空唯列镜,石峭拟支机。
绕壁滩声乱,撑天鸟道微。
遥看斜山外,独鹤效风归。
果亭居士瑞图。
钤印:张瑞图印(白) 大学士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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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