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赵摸出钥匙串上生了锈的镰刀,金属碰撞声惊醒了前排打盹的打工青年——那年轻人不会知道,这把收割过半个世纪麦浪的旧农具,即将在清明雨后剖开新泥。
老伴把装着酸菜坛子的编织袋抱在腿上,突然咯咯笑起来咱家那两亩薄田怕是早就荒成百草园了。
银行理财经理最后一次劝他们买养老保险时的表情,像极了当年生产队长让知青返城时的模样。
但老两口默契地选中了山脚下那座裂缝里长着野枸杞的老屋,房梁上或许还留着1978年新婚时钉上去的红布条。
初冬清晨推开门,薄霜覆盖的菜畦里竟然蹿出几簇嫩绿——是当年离家时随手撒下的荠菜籽,在轮回二十个春秋后突然醒了。
老伴裹着掉絮的旧棉袄蹲在地头,突然把冻红的脸埋进臂弯里:"城里超市七八块钱一斤的荠菜......"尾音散成白雾飘向远方,那里有群麻雀正扑棱棱掠过盖着塑料布的柴垛。
就像城里儿女视频时总困惑,为什么镜头总对着屋檐下晃动的风干紫苏。
直到某个春分午后,老赵发现养老金账户又打进198元,顺手买了袋水泥修补被野猪撞坏的篱笆时,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建筑工地扛预制板,也是这般混着汗水砌筑生活的形状。
来源:雄起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