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十五块钱一条鲈鱼，你还真敢买！日子不过了？拿回去退了！”婆婆张桂兰像一堵墙似的堵在厨房门口，指着我手里拎的鱼，嗓门尖得能刺破耳膜。我刚从菜市场回来，想着今天发了季度奖金，给家里改善下伙食，没想到迎头就是一盆冷水。

“三十五块钱一条鲈鱼，你还真敢买！日子不过了？拿回去退了！”婆婆张桂兰像一堵墙似的堵在厨房门口，指着我手里拎的鱼，嗓门尖得能刺破耳膜。我刚从菜市场回来，想着今天发了季度奖金，给家里改善下伙食，没想到迎头就是一盆冷水。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尽量平静地说：“妈，这鱼不贵，我今天发奖金了，想给大家补补。”

“补什么补？你那点奖金留着给你弟弟买糖吃吧！住在我儿子的房子里，吃我儿子的，喝我儿子的，花钱还这么大手大脚，安的什么心？”她双手叉腰，一副捉住贼的模样。

我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这套房子，首付三十万是我出的，每个月八千块的房贷是我在还，家里每个月四千块的生活费也是我雷打不动地转账。她儿子范俊伟，一个月工资七千，除了自己花销，一分钱没往家里交过。我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到头来，在她嘴里，我倒成了个吃白食的外人。

“妈，这房子……”我刚想辩解，她就打断了我。

“房子怎么了？房本上写着我儿子范俊伟的名字，那就是他的！你一个外姓人，别总惦记着我们家的东西！”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我心里。我气得浑身发抖，手一松，那条还在挣扎的鲈鱼“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溅起一滩水渍，就像我破碎的心。而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她搬进来的那天说起。

三个月前，我跟范俊伟的日子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安稳。我在一家外企做高级会计，月薪一万五，他是普通的公司职员，月薪七千。我们结婚三年，靠着我婚前的积蓄付了首付，买了这套两居室。为了这个家，我心甘情愿地扛起了房贷和大部分开销，想着两个人一起奋斗，日子总会越来越好。

公公前年走了，婆婆张桂兰一个人在老家。范俊伟跟我商量，想把她接过来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我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觉得多个长辈在家，热闹点，也能帮衬着做点家务，是好事。可我万万没想到，这是引狼入室。

张桂兰刚来的时候，还算客气。我每天下班回来，她已经做好了饭菜，虽然都是些素菜，连点油花都少见，但我体谅她老人家节俭惯了，也没说什么，自己悄悄买些牛奶鸡蛋放冰箱里补充营养。可没过多久，她的本性就暴露了。

她开始对我的一切都指手画脚。我买件新衣服，她就阴阳怪气地说：“哎呦，这料子得不少钱吧？我们俊伟可真是有本事，娶个媳妇这么会花钱。”我用洗衣机洗衣服，她就在旁边念叨：“这得费多少水，多少电啊？想当年我们都是用手搓，衣服照样干干净净。”甚至我晚上加班回来晚了，她都会拉着脸，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跟范俊伟抱怨过几次，他总是那套说辞：“文静，我妈她就是个农村老太太，苦日子过惯了，没坏心的，你多担待点。”每次看他为难的样子，我就心软了。是啊，还能跟个老人计较什么呢？忍忍就过去了。可我的忍让，换来的却是她的得寸进尺。

家里的伙食标准一降再降，从一开始的偶尔有肉，到后来一周见不到一次荤腥。我转给她的四千块生活费，按理说我们三个人，就算在市里，也足够吃得不错了。可我们家的餐桌上，永远是白菜、萝卜、土豆这“老三样”。我实在忍不住，自己去超市买点排骨、鸡翅回来，张桂兰看到了，嘴撇得能挂个油瓶，念叨着“败家玩意儿”，一连好几天都不给我好脸色。

最让我寒心的是范俊伟的态度。他明明也吃着寡淡的饭菜，却从来不说一句话。我跟他提，他就说：“妈做的菜挺好的，健康，少油少盐。”有时候我气跟他吵，他就要么沉默，要么就说我小题大做，不懂得孝顺老人。

直到发生“鲈鱼事件”，我才彻底看清，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一个外人，一个会挣钱的工具。那天晚上，我把掉在地上的鱼捡起来，一声不吭地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范俊伟进来劝我，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为了一条鱼，至于吗？妈年纪大了，你就让着她点。”

“范俊伟，”我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这不是一条鱼的事，是尊重！我辛辛苦苦挣钱养家，连吃条鱼的权利都没有吗？在你妈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最后憋出一句：“那是我妈，我能怎么办？”

我彻底失望了。从那天起，我心里就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婆婆这么苛刻地克扣伙食费，省下来的钱都去哪了？她一个老太太，平时不出门，也不买东西，不可能花掉多少。

我开始留心观察。我发现婆婆每天雷打不动地要跟她的小儿子，也就是范俊伟的弟弟范俊豪通电话。每次都鬼鬼祟祟地躲进房间，关上门，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她每周三下午都要出门一趟，说是去跟老乡打麻将，但每次回来都神采奕奕的。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提前下班回家，刚到门口就听到婆婆在房间里打电话，门没关严，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俊豪啊，妈这个月又给你攒了三千块，等下就去银行给你打过去。你放心，你哥这边有我呢，他那个媳妇就是个傻子，每个月给我四千，我随便买点烂菜叶子就能糊弄过去。你买房的首付，妈一定给你凑齐了！”

我当时就愣在门口，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原来是这样！我省吃俭用，连条鱼都舍不得吃，我挣来的血汗钱，竟然被她这样搜刮去贴补她的小儿子！而我的丈夫范俊伟，他知不知道这一切？

婆婆接着说的话，给了我答案：“你哥也知道这事，他默许了。他说了，你是他亲弟弟，他这个当哥的，理应帮你。反正那女人能挣，不多她这一点。这房子将来也是你的，等她人老珠黄了，一脚踹了就是！”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我感觉天旋地转，扶着墙才没倒下去。原来，我所以为的爱情和家庭，不过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他们母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合起伙来算计我，把我当成一个可以无限压榨的提款机。

我没有冲进去跟他们对质，那太便宜他们了。我悄悄退回门外，装作刚回来的样子。那一刻，我心里异常平静，一个周密的计划在我脑中形成。你们不是觉得我傻吗？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傻子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事。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表现得跟平常一样，甚至对婆婆更加“顺从”。她不让买肉，我就不买。她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她对我冷嘲热讽，我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的顺从让张桂兰和范俊伟都放松了警惕，以为我被彻底拿捏住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做了三件事。第一，我以公司需要流水为借口，把我工资卡里的余额全部转到了我母亲的账户上。第二，我整理了这几年来所有的银行流水，包括我支付首付的凭证，每个月还房贷的记录，以及转给张桂兰生活费的截图，全部打印出来，一式三份。第三，我联系了一个信得过的律师朋友，咨询了离婚财产分割的所有细节。

月底，发薪日的第二天，范俊伟像往常一样问我：“老婆，这个月房贷扣了吗？”

我正在看电视，头也没抬地说：“哦，我把自动还款取消了。”

“取消了？为什么？”他有点惊讶。

“卡里没钱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怎么会没钱？你上个月不是刚发工资吗？”他的声音开始急躁起来。

坐在一旁的张桂兰也竖起了耳朵，插嘴道：“你是不是又乱花钱了？我早就说你这个女人不会过日子！”

我关掉电视，慢悠悠地站起来，看着他们母子俩，笑了笑说：“是啊，我不会过日子，所以不想过了。”

我从房间里拿出准备好的文件，甩在茶几上。“范俊伟，这是我们结婚以来，我为这个家所有的开销记录。首付三十万，是我出的。房贷每月八千，还了三十六期，一共二十八万八。生活费每月四千，给了你妈三年，一共十四万四。加起来，总共七十三万两千块。而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一分钱吗？”

范俊伟的脸瞬间白了。张桂桂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跟我们算账？你嫁到我们范家，给我们家花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天经地义？”我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出了她和范俊豪那段清晰无比的通话录音。“……你哥那个媳妇就是个傻子……反正那女人能挣……等她人老珠黄了，一脚踹了就是！”

录音在客厅里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们母子俩的脸上。张桂兰的脸色从涨红变成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范俊伟更是面如死灰，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范俊伟，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第一，离婚。第二，这套房子必须卖掉。卖掉的钱，按照出资比例分割。我出了多少，就拿回多少，一分都不能少。至于你，一分钱没出，也别想拿走一分钱。”

“不！我不离婚！”范俊伟冲过来想拉我的手，被我一把甩开。“文静，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都是我妈，是她逼我的！”

“逼你？你默许她把我的钱拿去给你弟弟买房的时候，怎么没人逼你？你心安理得地吃着我买的米，住着我供的房，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把我一脚踹开的时候，怎么没人逼你？”我的声音越来越大，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张桂兰看事情败露，开始撒泼打滚，坐在地上又哭又骂，说我没良心，说我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对范俊伟说：“路我已经给你指明了。要么，和平离婚，卖房分钱，大家好聚好散。要么，就等着银行来收房，我们一起上征信黑名单，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你自己选。”

说完，我拉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让我恶心了三年的家。

最终，范俊伟妥协了。在律师的见证下，我们办了离婚手续，房子也很快挂牌出售。因为地段好，房子卖得还算顺利。除去贷款，剩下的钱，法院根据我提供的证据，将绝大部分都判给了我。

拿着那笔钱，我在一个离公司不远的小区，给自己买了一套小户型的一居室。虽然小，但阳光充足，温馨明亮。拿到钥匙的那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市场买了一条最新鲜的鲈鱼，回家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后来听说，范俊伟和他妈拿着分到的那点钱，连租个好点的房子都困难，最后只能搬回了老家的旧房子。范俊豪的婚事，也因为买不起房，黄了。

我一点也不同情他们。这个世界上，善良是应该的，但善良必须带点锋芒。无底线的付出，换不来感恩，只能养出贪得无厌的白眼狼。如今，我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那条曾经被我扔掉的鱼，最终以另一种方式，让我获得了新生。

来源：梦里花一点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