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扫江天 墨寄丘壑 张瑞图《行书燕子矶放歌行诗》卷赏析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30 15:48 1

摘要:在晚明书坛革新浪潮中,张瑞图以“金刚杵”般的凌厉笔法独树一帜,与董其昌并称“南张北董”,成为打破柔媚书风的关键人物。广州美术馆藏其崇祯十二年(1639年)所书《行书燕子矶放歌行诗》卷,是70岁高龄的晚年力作,24.5×394厘米的绢本长卷上,笔墨与诗境交融,既

在晚明书坛革新浪潮中,张瑞图以“金刚杵”般的凌厉笔法独树一帜,与董其昌并称“南张北董”,成为打破柔媚书风的关键人物。广州美术馆藏其崇祯十二年(1639年)所书《行书燕子矶放歌行诗》卷,是70岁高龄的晚年力作,24.5×394厘米的绢本长卷上,笔墨与诗境交融,既见金刚怒目之劲,又含林泉高致之逸,堪称其人书俱老的典范。

这幅作品的艺术魅力,首在笔法的奇崛革新。张瑞图突破“二王”以来圆转为主的传统,以“有折无转”的方笔硬锋构建骨架,线条如剑刃劈削,起笔露锋凌厉,转折翻折果断,收笔斩钉截铁。长卷中“山”“壁”“浪”等字的横折钩画,全然不见圆融过渡,而是以锐角转折形成强烈张力,恰如燕子矶临江壁立的雄峻之势。墨色处理同样精妙,浓淡干湿交替出现,“明阴变无穷”的浓墨重彩与“世事真如草间露”的淡墨轻描形成对比,既显笔力沉雄,又添墨色层次,正如诗中“开霁色若绚”的光影变幻。

结体与章法的对比之美,更让作品气韵贯通。张瑞图将字形中宫紧缩,筋力内聚,却刻意拉开行距,形成“字距密不透风,行距疏可跑马”的独特布局。单字多呈左松右紧、上宽下窄的欹侧之态,如“燕”“矶”“游”等字,看似险绝却重心稳固,恰似江中风浪中屹立的石矶。整卷394厘米的长度上,字势连绵却不纠缠,笔画穿插揖让有致,时而字字独立如矶石错落,时而连笔奔涌似江潮澎湃,与诗中“隔岸浪头粘远天”“岸边天影随潮入”的壮阔意境完美契合,达到了书法形式与诗歌内容的高度统一。

作品的深层韵味,藏在笔墨背后的人生况味。张瑞图曾官至内阁首辅,后因党争牵连罢官归乡,晚年寄情山水,诗书画并兴。此卷书于其辑成《白毫庵集》的同年,诗中“几岁京尘缁化乘,赏心何幸兼良晤”“世事真如草间露”的感慨,正是他历经宦海沉浮后的淡然心境。笔墨中既有早年“整顿乾坤”的刚劲风骨,又添“归休林壑”的从容散淡,凌厉笔法中多了几分厚朴之趣,奇崛结体里暗藏圆融之韵,这种“险中求稳、刚中见柔”的境界,正是晚年书家的通透与智慧。

作为晚明书法革新的代表,这幅作品不仅展现了张瑞图“奇恣如生龙动蛇,无点尘气”的独特风格,更以书法艺术诠释了中国文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精神追求。绢本材质历经数百年依然保存完好,墨色熠熠生辉,让我们得以窥见晚明书法突破传统、追求个性的时代风貌。对于当代书法爱好者而言,这幅长卷既是学习草书笔法、章法的绝佳范本,更是理解书法与人生、艺术与自然关系的重要载体——笔墨当有筋骨,方能立得住;心境当有丘壑,方能写得远。

释文

燕子矶放歌行

明阴变无穷,开霁色若绚。山柳发青条,川花吐红艳。

长安花柳正芳菲,仙观僧蓝映翠微。连霄积雨淹龙藏,一日新晴上钓矶。

燕矶近在青门外,群从欢游拥征盖。披拂令同石壁行,衣冠恰入香山会。

山壁逶迤阴霭连,氛霾似妒艳阳年。高城雨脚下平地,隔岸浪头粘远天。

早起西来风势急,稍喜孤城漏斜日。川上春光向曙开,岸边天影随潮入。

渚蒲汀芷净如洗,陂鸟沙鸥闲自逸。北渚烟销翠黛,南峰雾尽青螺出。

语燕鸣鸠杂棹歌,江头花底奈春何。醉来特作洛生咏,书罢还笼道士鹅。

丝竹何须羡金谷,觞咏真堪续永和。几岁京尘缁化乘,赏心何幸兼良晤。

胜侣旁探玉笈文,灵源不藉青鸾度。过逢且挹洞中霞,世事真如草间露。

桃花日日武陵游,一任笋舆自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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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牧之堂弘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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