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落日在窗台挪移时,总爱给白发镶一层金边。邻家老爷子顶着雪白鬓角在巷口喝茶,老棉布衫兜着晚风,倒比那些染得乌青的头发更显得筋骨硬朗。这让我想起江南小巷里常见的石板路——越是经年累月地素着本色,越能泛出温润的光。
落日在窗台挪移时,总爱给白发镶一层金边。邻家老爷子顶着雪白鬓角在巷口喝茶,老棉布衫兜着晚风,倒比那些染得乌青的头发更显得筋骨硬朗。这让我想起江南小巷里常见的石板路——越是经年累月地素着本色,越能泛出温润的光。
穿衣不必再作茧自缚。棉麻料子像第二层皮肤般裹着年轮,晨练时穿松身对襟衫,连衣袖都带着晨风的流畅。见老友就搭件暗纹唐装,盘扣上停着半辈子沉淀的体面。曾见胡同里一位奶奶,九十岁还穿着藕荷色香云纱旗袍买菜,衣袂翻飞处全是潇洒,何须赶时髦?舒适才是最高级的剪裁。
存折里的数字该学会跳舞了。老张头去年给孙子买了架天文望远镜,俩人在阳台上找了一夏天星座,笑声比退休金涨得还高。存款像捂久了的柿子会发硬,适时掰开些甜份分人,籽核里都能尝到人情味。大病来了就从容应对,小钱日日化作孙辈口袋里的棉花糖,才是真活明白了人生账本。
三餐开始懂得留白。清晨的豆浆碗里要能照见云影,傍晚的粥勺得搅动夕阳。苏州老茶馆的吴阿姨总说:"胃袋空三分,寿命长三寸。"她端出的青瓷碗永远只盛七分满,像她的人生哲学——给滋味留余地,让岁月有余温。
行走不必再当苦行僧。小区围墙上的凌霄花能开成瀑布,何必非要挤黄山的人海?老陈两口子的相册里都是朝阳公园的九宫格:春拍新芽冒尖,夏摄荷叶攒珠,秋存银杏铺金,冬录冰凌倒挂。他们的轮椅轧过家门口的四季,车辙里全是稳稳的幸福。
晚年该像檀木家具,去掉繁复雕花后,木纹反而显出不慌不忙的美。那些染发剂遮不住的、高档衣料装不出的、存款数字买不到的生命力,都在"少"的智慧里静静发光。所谓从容老去,不过是懂得把人生调成静音模式,听清内心真正的需要。
来源:松姐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