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把电话给挂断了,免提里的电流声在那死寂沉沉的宴会厅里彻底消失不见啦。
我把电话给挂断了,免提里的电流声在那死寂沉沉的宴会厅里彻底消失不见啦。
“就给三分钟时间,我要让Ares集团的股价啊,直接清零。”
就这么一句话呢,在每个人的脑袋顶上盘旋着。
唐如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铁青的,紧接着就嗤笑了一声。
“沈奇,你是不是脑子犯糊涂啦?”
在她身旁的那个竹马,就是那个叫周云祁的小白脸,手里拿着孕检报告,眼泪说掉就掉,娇弱无力地靠在了沈叙白的怀里。
“哥哥,就算你心里恨我,可也不能拿如烟的事业来开玩笑呀,Ares集团那可是她全部的心血呢。”
唐如烟心疼地把他给搂住了,看向我的眼神里那可全都是厌恶。
“你闹得也差不多了吧?用这种特别可笑的手段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只会让我觉得更加恶心。”
我根本就没搭理她,眼睛的目光落在了大屏幕上头。
就在那里呀,红色的线条正以一种特别诡异的角度,直直地垂直往下坠落。
“哎呀妈呀!真的在往下跌呀!”
“不对呀,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技术性调整,这分明就是要崩盘啦!”
“真的要清零了,马上就要清零了呀!”
宾客里头有人赶紧拿出手机,惊恐万分的叫喊声那是一阵接着一阵。
唐如烟脸上原本嘲讽的表情一寸一寸地僵硬住了,她猛地转过头去,眼睛死死地盯住屏幕上那条像断崖一样的红线。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事的!”
周云祁这下也慌了神,伸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呢。
“如烟呐,怎么会变成这样呀?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
我随手端起了一杯香槟,在手里轻轻地晃悠着。
“我早就说过啦,就给三分钟时间。”
唐如烟突然朝着我大声咆哮起来。
“就是你!肯定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对不对!”
她想要朝着我冲过来,结果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冒出来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一左一右地把她给架住了。
她就像是一头被死死困住的野兽一般,在那儿徒劳无功地拼命挣扎着,一双眼睛都变得通红通红的。
“沈奇!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我不紧不慢地朝着她走过去,鞋跟踩踏地面传来的声音,每一下仿佛都重重地敲在她的心脏上面。
“唐如烟呐,你恐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Ares集团的核心技术专利,那法人代表签的名字,可是我啊。”
“你更是忘得彻底,当初可是你低声下气求着我,让我把Ares集团放心交给你打理,你还信誓旦旦地说会给我打造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呢。”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个不停,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轻轻地笑了笑。
“现在呢,这个所谓的帝国我自然会亲手拿回来。至于你嘛——”
就在这个时候,她口袋里面的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
唐如烟颤抖着伸出手接通电话,电话里面立马传来她父亲,也就是Ares集团最大投资人唐董那愤怒至极的怒吼声。
“唐如烟!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到底是把谁给得罪了啊!”
“公司的股价已经彻底崩了!所有的投资人都纷纷撤资啦!这下全完了!一切都完了啊!”
唐如烟的手一下子就软了,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她双目瞪得仿佛都要裂开了一样,恶狠狠地盯着我,那眼神简直就像是要把我活生生地生吞活剥了似的。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她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彻底疯了一样。
“我一定要杀了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一定要杀了你!”
我轻轻地抿了一口手中的香槟,那酒液的温度冰凉凉的。
“好呀。”
“我就在这儿等着呢。”
说完之后,我转过身,就在那一群人各种各样的目光当中,有的惊恐,有的同情,还有的幸灾乐祸,我缓缓地离开了这座原本为我而精心打造,最后又被我亲手给推倒的商业神话的庆功宴现场。
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儿啊,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唐如烟可没有选择坐以待毙。
到了第二天,她把所有能用到的关系都给动用起来了,就想着能把Ares那已经摇摇欲坠的股价给稳住。
然而,这根本就没什么用。
所有跟Ares合作的那些合作方啊,都纷纷发来了违约函,就连银行那边也直接切断了全部的信贷渠道。
这下可好,Ares就好像成了一座孤零零的孤岛。
唐如烟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头,整整一天一夜,把办公室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啊,全都给砸光了。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沈奇不过就是一个整天只会养花逗鸟的家庭煮夫罢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呢。
她这人偏执得很,就认定了我背后肯定藏着一股势力。
一股强大到能够一手动摇Ares根基的,那种手眼通天的厉害势力。
她找不到这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就把所有的怨毒都一股脑儿地对准了我。
很快啊,网络上到处都充斥着关于我的黑料。
那些标题一个比一个起得耸人听闻。
像什么《豪门赘婿因为弱精导致心理扭曲,进而疯狂报复前妻》
还有《揭秘Ares集团崩盘内幕:一个男人的嫉妒心究竟能有多可怕》
在那些文章里头啊,我被他们给塑造成了一个善妒、阴毒,而且私生活还特别混乱的疯子形象。
配的图还是我之前参加派对的时候跟朋友的合影,结果被他们恶意截取角度,看上去就暧昧不清的。
远在国外的母亲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那头声音特别焦急。
“小奇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呢?你跟如烟……”
“妈,您别担心,我没啥事,就是一点小麻烦而已,我肯定会处理好的。”
我用很平静的语气安抚着她。
挂了电话之后,我看着那些新闻,就只觉得特别可笑。
唐如烟啊,她的那些手段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她还以为用这招就能逼我出手,逼我露出马脚,好让她找到我所谓“背后”的势力。
果然呢,到了下午她就过来了。
她火急火燎地冲进我的公寓,“啪”的一下,把一叠照片重重地摔在了我的面前。
那照片拍的是我跟一个商业伙伴在餐厅里吃饭,被人P得简直不堪入目。
“沈奇,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那语气就像是在施舍一般地下达命令。
“你让你背后的人赶紧停手,把Ares的股份还给我,我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这些照片也绝对不会流出去。”
我不紧不慢地拿起一张照片,然后慢条斯理地用打火机把它点燃。
那火光映照在我平静的脸上。
“唐如烟,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儿你已经赢定了?”
她听到这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搭理她,只是把还在燃烧的照片顺手扔进了烟灰缸里。
紧接着,我就在她面前,给我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把咱们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全都发给全网的媒体。”
电话那头恭恭敬敬地回答:“好的,沈总。”
唐如烟一下子就愣住了。
“准备好的东西?你到底准备了些什么?”
她这话音还没落呢,她的手机就开始疯狂地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是她的公关总监。
她慌慌张张地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对面就传来了崩溃的哭喊。
“唐总!这下全完了!网上突然爆出了您跟云祁少爷在各种场合的亲密视频,还有录音呢!咱们公司的服务器现在全瘫痪了!”
视频里面,清楚地显示着她正抱着周云祁在办公室里亲热。
录音里面,她对着周云祁承诺,等Ares一上市,就立马一脚把我给踹开。
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无比清晰。
唐如烟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没了,她握着手机,手指都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那舆论啊,可算是彻底反过来咬上一口了。
那所谓“深情女总裁”的人设,简直就跟摔碎在地上一样,一片狼藉。
我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跟前。
“差点忘了跟你说,你公司那个公关总监,其实是我安排的人。”
“你用来攻击我的那些媒体,我可是持有51%的股份呢。”
“唐如烟呐,你到底能拿什么跟我斗呀?”
她猛地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满都是那种不敢相信,还有深深的惶恐。
就在这一刻呀,她可能才终于明白过来,她一直面对的,压根就不是一只老老实实、温顺的羔羊。
唐如烟那可是被舆论的口水给彻底淹没了,就跟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就在这个时候呢,她那个青梅竹马周云祁站了出来。
他专门召开了一场记者发布会。
在镜头前面呀,他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就跟梨花带雨似的,一张小脸白得像纸一样。
“我跟如烟是真心实意相爱的,这孩子可是无辜的呀。”
“如烟她确实是犯了错,可也罪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呀。”
他哭丧着个脸,又是哭又是说地狠狠控诉我。
“哥哥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为啥连我们最后的一点儿希望都要给剥夺了呢?”
“你有弱精症,如烟因为怀不上孩子才用的我的精子,你难道就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沈家绝后吗!”
他这一番表演啊,那可真称得上是精彩极了。
把自己硬生生地塑造成了一个为了爱情甘愿牺牲,还为别人家延续血脉的伟大男人。
而我呢,就成了一个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的大恶人。
唐如烟在看守所里头看到了这场直播,被周云祁这所谓的“深情”和“牺牲”给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她隔着屏幕呀,对我那是恨得咬牙切齿,对周云祁却是充满了愧疚,还有那种心疼和怜爱。
她还发誓说,等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地补偿这对为她付出了一切的父子。
唐如烟啊,终于是被保释出来了。
这可花了她父母那仅剩的养老钱呀。
不过呢,她已经彻彻底底地被Ares集团董事会给除名了。
公司都已经进入破产清算的阶段了,她这半生辛辛苦苦经营的所有一切,一下子全都化为乌有了。
她心里头那叫一个不甘心。
就像是一头输得眼睛都红透了的赌徒一样,还是一口咬定是我背后有什么势力在暗地里操控着这所有的一切。
她到处去求别人,就跟条疯狗似的,到处去打探Ares集团最开始的创始人的相关信息。
她总算是找到了当年一手把她提拔起来的集团元老,也就是张叔。
“张叔呀,你就告诉我吧,沈奇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呀?Ares真正的老板究竟是谁呢?”
张叔就那么看着她,眼神里头透着一股子复杂劲儿,紧接着还叹了口气。
“如烟呐,又何必这样呢?Ares真正的灵魂人物啊,就是你平日里最看不起,而且也最不屑于去多了解一下的那个人。”
这么一个像谜语似的回答,让唐如烟变得更加疯狂起来了。
到了最后的资产清算会的时候,整个会场的气氛那叫一个压抑。
唐如烟就跟具行尸走肉似的,坐在那个角落里。
她的竹马周云祁也跑到这儿来了,还带着律师呢,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张嘴就要求分割财产。
他把那份精子捐赠协议给拿了出来,还宣称说如烟肚子里的孩子,对Ares集团是拥有合法继承权的。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呀。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了。
我就这么走了进去,身后还跟着整个Ares集团的法务部以及核心技术团队呢。
我呀,早就不再是唐家那个赘婿了,而是Ares集团最大的债权人,而且还是那位从来都没有露过面的神秘股东唯一的代理人。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我身上。
唐如烟一下子猛地站起身来,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我,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沈奇!你可终于肯承认了啊!快说!你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
她大声地嘶吼着,那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面不断地回荡。
我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面连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我没有开口说话,仅仅只是朝着我的助理稍微偏了一下头。
助理一下子就领会了我的意思,随即打开了会议室的投影仪。
在那巨大的幕布上面,首先出现的,正是Ares集团那个人人都知道的雄鹰logo。
紧接着,就在logo的旁边,出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一只金刚鹦鹉正歪着小脑袋,神气十足地站在阳台上。
它的名字叫做Ares,也就是战神。它可是我养了足足八年的宠物呢。
会议室里面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集团的这个logo,就是依照这只鹦鹉作为原型设计出来的。
唐如烟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她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了。
投影仪的画面再一次转动起来。
开始播放起一段录音。
那是我和唐如烟在创业初期的时候的对话。
录音里面,我的声音充满了满满的期待。
“如烟啊,我这个‘战神’计划要是能够成功的话,那可就会颠覆整个行业啊!”
而唐如烟的声音,却充满了轻蔑和不耐烦。
“行了行了沈奇,你一个大学生懂什么商业啊?你那一套东西全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有这个闲时间,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在家养你那只破鹦鹉(Ares)呢!”
“Ares,Ares,也就你把这个破名字当成个宝贝!”
这时候呢,录音就这么结束啦。
整个场子一下子就安静得可怕,就跟死了一样静悄悄的。
你看啊,不管是那些投资人,还是公司里资格老的那些人,他们一个个都用那种瞧傻子似的眼神瞅着唐如烟。
她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完全愣住了。
就是那段,她之前根本就瞧不上眼的对话哟。
还有那只,她一直都叫它“破鹦鹉”的宠物嘞。
Ares……Ares……
原来她一直引以为傲的那个商业帝国,不管是名字还是核心的东西,居然都是来源于她平时最看不起的丈夫,还有那只她打心眼里鄙夷的鸟。
她哪里是什么Ares的国王啊。
她只不过是一个被人推到前面来的,看着就可笑的总经理罢了。
简直就跟个跳梁小丑没啥两样。
那种巨大的羞辱感和悔恨的情绪,就跟海啸似的,一下子就把她给淹没了。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尊心呐,就这么被我用最残忍的法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片一片地给撕碎了,然后还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就听“噗通”一声。
唐如烟双腿一下子就软了,整个人重重地就跪倒在地上了。
她呀,这下子是彻彻底底地崩溃了。
后来呢,我听说啊,那场清算会结束以后,唐如烟就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我们之前的婚房。
就是那栋,她只有在宴请客人的时候才肯进去的别墅。
助理跑来跟我汇报,说她把自己一个人锁在里面,整整三天三夜呢。
到了第四天,她母亲没办法就报了警,让人把门给破开进去了。
一进去看呐,屋里那叫一个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狼藉一片,那昂贵的地毯上全都是酒瓶。
再看唐如烟呢,就坐在我的书房里头,怀里还抱着一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你瞧瞧她,双眼布满了血丝,脸色就跟土一样难看,人都瘦了一大圈,就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
她母亲一下子就冲上去了,可不是心疼她哦,而是劈头盖脸地就开始一顿大骂。
“你居然还有脸在这儿喝酒呢!咱唐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啦!”
“那么大一个Ares集团,你到底是咋搞的,怎么就守不住呢!你知不知道你失去的到底是啥啊!”
唐如烟好像压根没听到似的,就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手里那份离婚协议。
她母亲骂得都累了,这才发现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简直不成样子。
她这明显是在找东西呢。
找的是我以前爱过她的那些证据。
可是她找来找去,最后就只找到了一本我的日记。
那本日记其实是我创业刚开始那会儿的工作笔记,上面仔仔细细地记录着Ares从最初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到一步步发展壮大起来的所有心血。
每一次突破技术瓶颈时候的艰难,每一次去谈判面临的重重困难,还有每一次资金链差点断裂的时候,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的煎熬。
而且在日记的字里行间,也记录了关于她的一些事儿。
某年某月某日,“如烟说我这想法太天真了,还劝我干脆放弃算了。当时心里有点难过,不过我还是想着要试一试。”
某年某月某日,“如烟把我最新的设计稿拿走了,还说要拿去谈一笔特别大的生意。看她那高兴的样子。”
某年某月某日,“如烟还嘲笑我的Ares计划,说我一个赘婿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洗衣做饭。我当时也没反驳她,就默默把计划书锁进了柜子里。”
她看到了那份之前被她拿去谈生意的设计稿。
那是一款手表的设计图。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熬了三个通宵才设计出来的,后来卖给了一家奢侈品公司,换来了救急的资金。
而那块手表做出来的成品,后来被唐如烟花了高价买回来。
但她可不是买回来送给我的。
是在周云祁的生日宴会上,她亲手给周云祁戴上,当成他们所谓“爱情”的见证。
唐如烟拿着日记本,手不受控制地抖得特别厉害,都不成样子了。
她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周云祁的电话,那声音沙哑得就跟砂纸摩擦似的。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你明明知道Ares是沈奇的,你其实什么都知道!”
电话那头的周云祁,估计是被她这反应给吓到了,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的。
“如烟呐,我……我也是到了后来才琢磨出来猜到的呀。”,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不过就是个赘婿,却守着那么大一份产业,他哪里配得上啊?咱们只不过是拿回本来就该属于你的东西罢了!”,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啊。
唐如烟没再多说啥,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用手捂着脸,发出了一声压抑着的,就好像野兽受了伤一样的呜咽声。
她这辈子头一回,为自己的愚蠢和有眼无珠,感觉到了那种锥心刺骨般的悔恨。
只可惜呀,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卖后悔药的地儿。
唐如烟这苦日子,才刚刚算是开了个头呢。
她的父母啊,在把她最后那点儿价值都榨干了,确定她再也翻不了身之后,就再也不管她喽。
他们对外宣称,早就和这个“不守妇道的女儿”断绝关系了。
以前那些整天围着她,一口一个“唐总”叫着的商业伙伴和朋友们,现在啊,都对她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边儿。
有的人呢,甚至还主动地落井下石,跑去瓜分她剩下的人脉和资源。
这真真是应了那句话,树倒猢狲散,这人呐,就是这么凉薄,不过如此罢了。
张叔,就是公司里那位元老,到底还是念着以前的情分,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见面的地点约在了一家路边的大排档。
唐如烟穿着一条廉价的裙子,坐在塑料椅子上,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的。
张叔把一个档案袋推到了她跟前儿。
“你看看吧,这就是当年公司差点破产的时候,送少爷力挽狂澜的证据。
唐如烟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把它打开。
里面装着的是一份技术转让协议。
当年Ares公司有一项核心技术研发失败了,面临着天价的违约金。
就是她,唐如烟,在会议上做决策的时候出了失误,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是沈奇啊,在所有人都没辙,不知道该咋办的时候,用他自己的个人专利,悄悄地把这个大窟窿给填上了,这才保住了公司,也保住了她唐如烟总经理的位置。
而唐如烟呢,她拿着公司好不容易度过危机之后下发的第一笔奖金,立马转身就给周云祁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宽敞的大平层。
她一直都觉得,那是自己有着高瞻远瞩的眼光,还能够力挽狂澜呢。
可实际上呢,原来啊,只是她丈夫一直在背后默默地为她的那些愚蠢和无能买单罢了。
“他为啥不跟我说呢?”
唐如烟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哽咽得不行,眼眶也变得通红通红的。
张叔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他心里爱着你啊,他就想维护你那点儿可怜巴巴的自尊心。”
“可惜呀,你竟然把他对你的这份爱,当成了理所当然的垃圾一样。”
张叔离开之后,唐如烟一个人在那儿坐了好长好长时间。
然后她就开始像发了疯似的到处找我。
她跑到我父母家里去了,结果被我爸拿着拐杖,一点情面都不留地把她给打了出去。
我爸还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骂起来。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们沈家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认识了你!滚!永远都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这下子根本就没地方可去了。
只能用那种最笨的办法,守在我有可能会出现的那些地方。
Ares集团总部大楼的楼下,我平常经常会去的那家咖啡馆门口,还有我们那栋已经贴上封条的别墅外面。
我听助理跟我说,她在那些地方等了足足半个月呢。
最后在一场倾盆大雨里,我的车就从她身边快速地开了过去。
她一下子就看见了,马上拔腿就开始追。
可她怎么可能追得上一辆飞速绝尘而去的劳斯莱斯车呢。
她就追着车跑了那么几步路,然后就重重地摔在了泥水里,再也爬不起来了。
助理问我,要不要把车停下来。
我看着后视镜里那个身影变得越来越小,在雨中哭得那叫一个狼狈,然后就漠然地把视线移开了。
“不用。”
“你开快点儿啊,我这可着急赶时间呢。”
周云祁的日子那也不好过啊。
没了唐如烟这个富婆之后,他之前那种奢侈的生活一下子就像回到解放前似的。
从节俭到奢侈容易,可要是从奢侈再回到节俭,那就太难了。
他呀,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眼瞅着生活都快到了要去乞讨的地步了,他决定打出最后一张牌。
他去找了媒体,在那儿哭哭啼啼地卖惨。
说自己也算是个受害者,不光被强行要求去捐精,而且连孩子的面儿都见不着。
他把唐如烟描绘成一个背信弃义,连亲生骨肉都能不管不顾的绝情渣女。
这个时候的唐如烟呢,早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
她就跟一滩烂泥似的,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麻木不仁了。
可当她听到“亲生骨肉”这四个字的时候,那双跟死灰一样的眼睛里头,还是闪过了一丝扭曲的光。
这个孩子啊,是她帮沈家给孕育出来的。
这是她和沈奇之间,最后那么一丝,也是最血脉相连的联系了。
或许……
或许可以靠着这个孩子,去求得他的原谅?
这个挺荒唐的念头,成了她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她主动联系上了周云祁。
表示愿意配合,等孩子生下来,就去做亲子鉴定。
周云祁那可是大喜过望啊。
他想要的可不是唐如烟这个人,而是通过代孕得来的孩子,从Ares集团的清算财产里头,分上一杯羹。
他还以为自己肯定能赢,胜券在握呢。
孩子很快就出生了,还是个男孩。
周云祁紧紧抱着孩子,一得空就赶紧跑去做了鉴定。
他满心幻想着能父凭子贵,下半辈子舒舒服服地衣食无忧。
唐如烟心里同样怀着那么一丝病态的期待,眼巴巴地等待着那份能再次把她和我的命运绑在一起的鉴定报告。
过了没几天,鉴定报告就出来了。
周云祁手里拿着那几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地瞧。
到最后,他居然笑了。
可那笑容看着比哭还要难看。
鉴定结果那一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着。
【经鉴定,被鉴定人周云祁和送检样本(婴儿)之间,根本不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他疯了似的冲到医院,一下子就揪住唐如烟的衣领,眼睛瞪得仿佛要裂开一样。
“为啥呀!这到底是为啥呀!”
唐如烟一下子也懵了,她急忙抢过报告,看着上面的鉴定结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不可能啊!我们那天晚上明明……!怎么就不是你的孩子呢!”
在周云祁那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目光注视下,她最终还是崩溃了。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我害怕呀……我怕就那么一次不能成功,所以……所以和你办完事儿以后,我又去找了其他男人……”
“我就只是想弄个双重保险啊!”
双重保险。
原来啊,周云祁不光在我这儿像个小丑一样丢人现眼。
还被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青梅竹马,结结实实地戴了一顶绿帽子。
他一直当成宝贝的“王牌”,他最后的那点儿希望。
从开始到结束,压根儿就是一场大得不能再大的闹剧。
周云祁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只感觉喉咙里突然一甜,一口鲜血“噗”地一下猛地喷了出来,眼前顿时一黑,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他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啊,就这么断了。
真正把他给压垮的,可不是我,而是他自己那愚蠢至极的选择,还有那无穷无尽的贪婪。
时间一晃,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在瑞士的达沃斯这个地方。
世界经济论坛峰会正在这里举行。
我呢,作为被特别邀请的嘉宾,操着一口特别流利的英文,对着全世界那些商业界的大巨头们,详细地阐述着Ares未来全球化的布局规划。
台下呀,掌声那叫一个热烈,简直都要把屋顶给掀翻了。
在镁光灯的照耀下,我整个人显得从容又自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万丈光芒。
就在同一个时间。
在国内某个破破烂烂的出租屋里头,唐如烟正对着一台十四寸大小的二手电视,看着我的直播呢。
电视上的新闻标题写着,《东方商业皇帝沈奇,在达沃斯惊艳众人》。
她盯着屏幕上那个既熟悉却又感觉有些陌生的身影,眼中原本的光亮,就这么一点儿一点儿地黯淡下去了。
我跟她之间的差距啊,现在就好比是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相差得太远太远了。
她呢,也许是心里实在不甘心。
又或许是还抱着那么最后一丝幻想。
于是,她把自己最后的那些关系都给用上了,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我住在哪家酒店。
然后,她就飞了大半个地球,最后出现在了日内瓦湖畔。
她就在酒店那金碧辉煌的大堂里头,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整个人看起来形容枯槁,跟这酒店里的一切啊,都显得格格不入。
保安有好几次都想把她赶走,可是每次都被她那种近乎疯魔的眼神给吓退了。
到了第四天,她总算是等到我了。
我刚刚结束一场晚宴,正跟几位欧洲的合作伙伴一边谈笑着一边从电梯里走出来呢。
她就像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从角落里猛地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面前。
“沈奇!”
她一下子就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那股子力气大得简直让人吃惊。
她的双膝突然一软,眼看着就要直直地跪下去了。
我身后的保镖反应特别快,马上就冲上前去,一下子就把她反剪着压在了地上。
可她完全不管不顾这些,就只是抬起头来,用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沈奇,我晓得我错啦。”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呀,你就原谅我好不好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嘛。”
她苦苦哀求着,那声音卑微得就跟掉进尘埃里似的。
周围那些一起合作的伙伴们都纷纷停下了脚步,满脸惊讶地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
我轻轻拨开她抓着我的手,就好像是在掸掉那么一点儿灰尘一样随意。
我的眼神平静得就跟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似的,就好像在看着一个跟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唐小姐。”
我张嘴说话了,声音那叫一个清晰,但是透着一股疏远的劲儿。
“咱们可不熟。”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一下子就让她所有那些哀求跟忏悔,全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整个人就跟僵在了那里一样,动都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呢,我的合作伙伴,就是那位年轻又有本事的德法混血贵族,莱奥拉女士,慢慢走上前来了。
她很自然地就站到了我的身边,用她那纤细的身子,把我跟地上那副狼狈模样的人隔开了。
她带着一脸的歉意跟我说道。
“沈,实在不好意思啊,让你受到惊吓了。”
接着她就看向了唐如烟,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冰冷又锐利。
“这位女士哦,要是你再继续打扰沈先生的话呢,我的律师团可是很乐意跟你好好谈一谈的哦。”
唐如烟看着我们俩并肩站在一起的身影,又看着莱奥拉眼神里那毫不掩饰的欣赏跟保护的意思。
她可能这会儿才算是真正明白了。
我的人生啊,早就已经翻开崭新的篇章啦。
而她呢,就连在我过去的那些经历里,成为一个标点符号的资格都没有喽。
她眼睛里原本有的那束光啊,已经彻彻底底地熄灭掉了。
就好像是一滩软趴趴的烂泥一样,直接瘫倒在地上,再也发不出任何一点儿声音了。
回国以后呀,我就听说了他们最后的结局。
周云祁原本打得好好的如意算盘,这下子全落了空。
他呀,不仅一分钱都没分到,还因为去破坏别人的婚姻,被他自己的父母给告到法庭上去了,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大家都讨厌他、见了他就想喊打的下场。
至于唐如烟呢,她犯下的罪名那就更多了。
商业欺诈、职务侵占,还有内幕交易这些事儿啊,她都干了。
好几项罪名加在一起算,最后她被判处了有期徒刑整整十五年呢。
曾经在Ares集团被视为‘神话’一般的她,如今却成了监狱里的阶下囚。
宣判的那天,我并没有去现场。
倒是她请的那个律师,在事情结束以后联系上了我。
说是唐如烟在入狱之前,委托她把一样东西转交给我。
那是一个特别精致的丝绒小盒子。
我把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铂金做的发簪。
这发簪还是我好多年以前,用自己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她买的生日礼物呢。
她这么做到底是想干嘛呀?
难道是想唤起我以前对她的感情?还是想让我记起她以前对我的那些好?
真是太可笑了。
我直接把盒子给盖上了,然后随手就递给了站在我身边的助理Ales。
我跟他说:“这个东西,还有办公室里其他那些废旧物品,都一块儿处理掉吧。”
助理回答说:“好的,沈总。”
Ales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属于唐如烟最后的那一点儿痕迹,就这么被我轻轻松松、云淡风轻地给抹去了。
半个月之后呢,我以个人的名义,郑重地宣布成立那个‘战神Ares’创业扶持基金会。
我把个人名下Ares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股脑儿地都注入到这个基金会里面了。
就是专门想要帮助那些有才华、有梦想,可是却因为出身的缘故,到处都受到限制的年轻创业者们。
这消息一放出去,整个业界都被震动了。
我这名字啊,可不单单只是代表一个成功的商人啦。
更是成了一个时代所特有的符号。
我爸妈看到这个新闻之后,特意大老远从国外坐飞机飞回来专门看我。
我妈一把就抱住我,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
还说着:“我的小儿子呀,是真的长大成人了,妈妈可真是为你感到骄傲啊。”
我爸呢,则在旁边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嘴里说着:“不愧是我们沈家培养出来的儿子!”
我们一家人啊,在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之后,总算是迎来了真正温暖又灿烂的阳光。
以前的商业伙伴,还有现在业界那些有头有脸的泰斗们,都纷纷打来电话或者发来贺电。
我的事业也好,我的人生也罢,都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更加开阔、更加广阔的轨道上去了。
我就站在Ares集团总部顶层的落地窗前。
脚底下,是那一片繁华热闹的都市,到处都是万家灯火。
这个地方呀,曾经可是我和唐如烟两个人共同的梦想之地。
如今呢,就只有我一个人独自站在这儿了。
我这心里头啊,既没有什么恨意,也没有什么怨气。
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平静和坦然了。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儿啊,都只能算是序章罢了。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我登上了那本《时代周刊》的封面呢。
它上面的标题写着——《他,定义未来》。
照片里头啊,我穿着一身特别利落的白色西装,眼神特别坚定,身后是Ares集团在全球各地展开的商业版图。
我创立的那个“战神”基金会,在这一年时间里,顺顺利利地扶持了上百个创业项目。
这里面有三个项目呢,都已经发展成为估值超过十亿美金的独角兽企业了。
我啊,就这样成了无数创业者心里的偶像,就跟灯塔一样照着他们。
莱奥拉,就是那位德法混血的贵族,也成了我经常合作的商业伙伴啦。
在一次财经频道组织的联合采访当中,主持人开玩笑地问她,对我这个合作伙伴有啥评价。
她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啊,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笑意和欣赏。
她说:“沈是一位天生就会当领袖的人,也是一位值得用一辈子去守护的宝贝。”
这段采访呢,后来被剪成各种各样的版本,在网上像疯了一样到处传。
所有人都看出来她对我那份情意啦。
助理Ales把这些八卦事儿讲给我听的时候,我就只是笑了笑,没当回事儿。
就在同一时间。
在那高高的围墙里头,监狱的公共休息室里。
唐如烟正仰着头,呆呆地看着电视里我的身影。
屏幕上的我,浑身都散发着光芒,那模样是她从来都没见过的。
她旁边的狱友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嘿,唐姐,看啥呢?这男的,就是把你送进来的那个前夫吧?啧啧,可真够厉害的。”
唐如烟啥都没说。
只是慢慢地低下头,浑浊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那粗糙的水泥地上。
根本没有人关心她。
到了周末,我既没有应酬要去,也没有工作要忙。
我回到了爸妈住的地方,把皮鞋和西装都脱下来,换上了舒适的居家衣服。
我系上了围裙,自己动手下厨,给他们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我爸妈吃得特别满足,一个劲儿地夸我的手艺一点儿都没退步。
那只叫Ares的金刚鹦鹉啊,现在都成了家里的开心果啦。
它扑腾着翅膀,一下子飞到了我的肩膀上,然后用它那特别的嗓音,字正腔圆地叫了一声。
“你好,传奇!”
我被它逗得哈哈大笑,赶忙拿出它最喜欢吃的坚果喂给它。
一家人,再加上一只鸟,大家在一起别提多开心融洽啦。
这说不定就是幸福最实实在在的样子呢。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了,是莱奥拉打过来的。
她用她那温柔好听的声音问我。
“沈,恭喜你呀,又创造了一个了不起的奇迹。那咱们下一个目标是啥呢?”
我望着窗外那璀璨闪耀的星空,脸上露出了笑容。
“下一个目标?”
“那当然是星辰大海啦。”
我的人生啊,本来就是一部特别波澜壮阔的传奇故事。
至于唐如烟这个人。
她也就是传奇故事开头里,一个不小心被墨水弄脏了,然后被我随手就划掉的名字罢了。
就这么简单。
来源:花下读书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