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油麻地警署那面墙贴满他的笑脸,手机扫过去,像把70年代到今天的港产片一口气翻完。
“欢喜哥”真的走了?
油麻地警署那面墙贴满他的笑脸,手机扫过去,像把70年代到今天的港产片一口气翻完。
有人边拍照边嘟囔:原来一个配角也能让整条街安静三秒。
许绍雄本人听到估计会翻白眼——他一辈子最怕被叫“老戏骨”。
片场口头禅是“别捧我,我只是准时上班”。53年里,他掐着点开工,把市井小民、势利老板、窝囊老爸演成同一款“香港味道”,观众却永远叫不出他真名,只记得“哦,那个谁”。
真名其实挺唬人:广州许氏,曾祖许应骙,晚清一品大员。
家族传说里还有“慈禧宠臣”四个字,他听了直摆手:“我阿公厉害关我咩事?
我考训练班都两次才收。
”一句话把豪门滤镜踩得稀碎。
穷倒不至于,可他偏选了一条“不主角”的路。1972年无线训练班,周润发是班草,他是“班尾”——个子不高,眼睛小,站在最后一排。
监制说他“长相太街坊”,注定演邻居、警察乙、死跑龙套。
他就把“邻居”演出花:嘴角往下弯,先笑后冷,一秒切换,后来港大论文给这种笑起了个学术名,“许氏延迟反派曲线”。
听起高大上,说穿了——先让你放松,再抽你耳光。
观众就吃这套。
《暗战》里他跟刘青云对坐三十秒,一句对白没有,只靠抖腿频率暗示“我知你底牌”。
镜头切走,全场鼓掌——导演杜琪峰喊cut后补一句:“老许,你抖腿的钱比主角贵。
”他回家跟老婆学,老婆笑到把汤洒了。
最出圈是2014年《使徒行者》的“欢喜哥”。
穿花衬衫,叼牙签,把黑社会老大演成隔壁麻将室阿叔。
内地网友刷弹幕:想跟欢喜哥饮茶。
他一脸懵:“饮茶?
我剧中卖白粉喔。
”越反差越红,红到他走路被叫“欢喜哥”多过“许绍雄”。
他叹气:“完了,本名没人记得。
”
可他也精明。
早年在邵氏跑龙套,日薪68块,他把一半拿去请灯光师饮奶茶:“灯打靓点,我少条皱纹,多跑一天。
”后来片酬涨了,他照样请,只是换成冻柠茶。
年轻演员问他秘诀,他耸肩:“秘诀就是别把自己当回事,把工开完。
”
2023年他拍《正义女神》,演患癌症的资深大律师。
最后一场法庭戏,他瘦到脱形,仍坚持自己爬上证人席。
收工后他靠在栏杆喘,跟导演说:“这次不用延迟反派,我真没力了。
”谁料这片成了他遗作,预告片在2024影视展播完,全场安静,然后掌声雷动——配角把主角的光环吃掉,也算还他一个迟到的男主角。
他走后,女儿把新加坡的餐厅改成“欢喜厨房”,墙上贴满爸爸手写的剧本批注:标点歪歪斜斜,红笔圈住“停顿0.5秒”。
食客边吃边哭,哭完再点一份叉烧包——“吃完像被老许拍拍肩,说唔好喊,返工啦。
”
香港演艺学院今年设了“绿叶奖”,奖杯是一片铜雕树叶,脉络刻着他最常讲的那句:“行啦,到我了。
”首届得主车婉婉领奖时学他耸肩:“当配角不是陪跑,是陪大家长大。
”台下学生笑完又沉默,终于明白:主角负责带故事飞,配角负责让故事落地。
所以下次重播《澳门街》《陀枪师姐》,看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别急着滑走。
暂停一秒,你会发现他早就把答案放在镜头里——
“唔使怕,小人物也能发光,只要灯泡没烂。
”
来源:花开花落一点号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