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志愿填前男友的大学,闺蜜问我是不是疯了,我轻轻摇头:没有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9 06:16 1

摘要:高考志愿填报截止的前一天,闺蜜萧楠在我家,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焦躁母狮。

高考志愿填报截止的前一天,闺蜜萧楠在我家,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焦躁母狮。

她在我身边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林默,你再考虑一下,求你了。”

我没说话,指尖悬在鼠标上,屏幕上是志愿填报系统的页面。

第一志愿,A栏,赫然填着:N大,法学院。

那也是沈辞的大学。

或者说,曾经是我们约定好要一起去的大学。

“你是不是疯了?”萧楠终于忍不住,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摇散架,“你们才分手多久?三天!你现在填他的学校,你是想干什么?千里追夫,上演复合大戏吗?”

我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混杂着心疼和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我轻轻摇头,将她的手从我肩上拿下来,握在手里拍了拍。

“没有。”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冬的湖水,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我没疯。”

两天前,我还不是沈辞的前女友。

那天下午,南城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雷阵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像一场混乱的鼓点。

我刚结束和家教学生的课程,浑身被湿气包裹,只想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

沈辞的电话就是在那时候打来的。

“默默,我有点发烧,你能不能过来一趟?”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很虚弱,像一只淋了雨的大型犬。

我们住的小区只隔了一条街,走路不过十分钟。

我叹了口气,挂了电话,转身走进街角的药店。

感冒药,退烧贴,还有他喜欢喝的电解质水。

我提着塑料袋,撑着伞,走进他家。

他妈妈去外地参加学术会议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蜷在沙发上,盖着一条薄毯,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

“怎么搞的?”

“淋了点雨。”他含糊地说,眼睛半睁半闭。

我没再多问,给他倒了水,让他把药吃了,然后去厨房,想给他煮一碗清淡的面条。

他家的厨房我很熟,每一样东西都摆在我习惯的位置。

这是我们在一起三年的默契。

从高一到高三,我们像两棵并生的树,根系早已盘根错节,密不可分。

问题出在他的手机上。

我煮着面,客厅里他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我没在意。

接着,又是一声。

然后是连续不断的震动。

我皱了皱眉,走出去。

他已经睡熟了,呼吸沉重。

手机屏幕亮着,锁屏界面上弹出一连串的消息预览。

不是微信,是一个我们都在用的学习APP,叫“同桌派”。

那个APP有个功能,可以设置“学习伙伴”,方便互相监督打卡,共享资料。

我和沈辞就互设了伙伴。

但此刻弹出的提醒,却是一个陌生的头像。

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女孩,笑得很甜。

系统提示是:“你的学习伙伴‘小安’刚刚完成了今天的单词打卡,并给你传来一张小纸条。”

“你的学习伙伴‘小安’分享了一套数学错题集。”

“你的学习伙伴‘小安’给你传来一张小纸条:学长,今天雨好大,你带伞了吗?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小安。

我的指尖瞬间冰凉。

沈辞的“学习伙伴”列表里,应该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

我不是一个喜欢翻看伴侣手机的人,我认为那是对彼此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

但那一刻,某种冰冷的直觉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

我拿起他的手机。

是他的指纹锁。

我把他的手指拿过来,轻轻按在感应区。

“咔哒”一声,屏幕解锁了。

我的动作很轻,像一个熟练的小偷,心脏在胸腔里无声地擂鼓。

我点开了那个APP。

“小安”的备注全名是:安然。

高二(3)班的学妹。

我见过她,在学校的艺术节上,她作为主持人,穿着白色纱裙,站在舞台中央,像一朵不胜凉风的水莲花。

他们的聊天记录很长,从三个月前开始。

一开始,是正常的学习问题请教。

“学长,这道题的辅助线应该怎么做?”

“学长,你推荐的这本参考书真的很有用!”

沈辞的回复很客气,也很详尽。

是我熟悉的那个耐心、优秀的沈辞。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月前。

安然:“学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感觉你最近发的朋友圈都很丧。”

沈辞:“没什么,备考压力大而已。”

安然:“如果觉得累,可以和我说说呀。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当个树洞还是可以的。”

从那天起,他们的聊天内容开始变得私人化。

沈辞会跟她抱怨模拟考的失利,抱怨父母的期望,抱怨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未来。

他说:“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个黑洞里,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事情,看不到光。”

安然回复:“你就是光呀,学长。你那么优秀,是很多人的光。”

然后是一张配图,是沈辞在篮球场上投篮的抓拍,夕阳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再往下,是更亲密的昵称。

她叫他“阿辞学长”。

他提醒她“早点睡,小笨蛋”。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面无表情。

厨房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是面条煮沸了。

水汽氤氲,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感觉不到愤怒,也感觉不到悲伤。

我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冷静地抓取、分析、储存着每一条信息。

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像一颗钉子,钉进我和沈辞这三年的感情地基里。

我退出了APP,甚至体贴地清理了后台记录。

然后,我点开了他的相册。

最近项目里,有一个被命名为“仅自己可见”的相册。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是安然的侧脸。

她在图书馆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绒毛清晰可见。

她低着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恬静又美好。

照片的拍摄角度,不是偷拍,更像是默许下的记录。

我关掉手机,把它放回原位,屏幕朝下。

厨房里的面已经煮得有些烂了。

我关了火,把面捞进碗里,卧上一个荷包蛋,撒上葱花。

我把面端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沈辞,起来吃面。”

他迷迷糊糊地被我叫醒,撑着坐起来。

“头好晕。”他揉着太阳穴。

“吃完再睡。”我把筷子递给他。

他看着碗里的面,笑了笑,“还是你煮的好吃。”

他埋头吃面,热气蒸腾,模糊了他的脸。

我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

看他熟悉的眉眼,看他滚动的喉结,看他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脆弱的神情。

这个人,我爱了三年。

我曾以为,我们会像规划好的那样,考上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城市落地生根。

我们的未来,像一张绘制精美的蓝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现在,这张蓝图上,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他吃完面,把碗递给我。

“谢谢你,默默。”

“不客气。”我接过碗,站起身。

“你要走了吗?”他拉住我的手腕,掌心滚烫。

“嗯,我回家了。”我轻轻挣开。

“明天……”

“明天再说吧。”我打断他,“你好好休息。”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到门口换鞋。

身后传来他低低的声音:“路上小心。”

我“嗯”了一声,拉开了门。

门外的走廊,声控灯应声而亮,投下一片惨白的光。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我走进电梯,看着镜子里自己平静的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没有眼泪,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

我就像一个冷静的法官,刚刚审阅完所有的卷宗,等待着开庭的那一刻。

回到家,我洗了个澡,然后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我没有哭,也没有找人倾诉。

我开始搜索安然的社交账号。

她的微博,她的抖音,她的B站。

她是一个很喜欢分享生活的女孩,账号里充满了各种日常。

和朋友去探店的美食,新买的裙子,学校运动会的照片。

在三个月前的一条运动会Vlog里,我看到了沈辞的身影。

他作为志愿者,在终点线给运动员递水。

安然的镜头从他身上一扫而过,配的文字是:“今天发现了一个超帅的志愿者学长!”

原来,故事的开端在这里。

而我,作为他当时的正牌女友,那天因为重感冒,没能去现场给他加油。

我还记得,他当时在电话里说:“没事,你好好休息,比赛不重要。”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我将那张图书馆的侧脸照,和APP里的聊天记录,一一截图,保存到一个新建的文件夹里。

文件夹命名为:“证据”。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一夜未睡,却毫无困意。

我给沈辞发了条微信。

“今天下午三点,学校对面的‘慢时光’咖啡馆,我有事找你。”

他几乎是秒回:“好。”

然后,我找到了安然的微信。

通过班级群找到的。

我给她发了好友申请。

申请语是:我是林默。

她很快通过了。

我发了同样的一句话:“今天下午三点,‘慢时光’咖啡馆,有事找你。”

她回了一个:“?”

我没有解释,只回了两个字:“等我。”

下午两点五十分,我到了咖啡馆。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卡座,光线明亮,视野开阔。

安然比我先到。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看到我,她站了起来,小声地叫了一句:“林默学姐。”

“坐。”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她坐下来,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很年轻,皮肤白皙,眼睛像受惊的小鹿。

是那种很能激发人保护欲的长相。

我能理解沈辞。

在高三那种暗无天日的压力下,这样一抹明亮、单纯、带着崇拜目光的色彩,是很难抗拒的诱惑。

“学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被我看得越来越不自在,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把手机推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她和沈辞的聊天记录。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需要一个解释。”我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我……我们……”她结结巴巴,眼圈迅速红了,“我们没什么的,学姐,你别误会。”

“没什么?”我轻笑一声,划到下一张图,是那张图书馆的侧脸照,“这张照片,也是‘没什么’吗?”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手背上。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那他是吗?”我问。

她愣住了,抬头看我,满眼的泪水。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风铃响了。

沈辞推门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们,脚步顿住了。

他脸上的病容还未完全褪去,看到安然在哭,而我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快步走过来。

“默默,你这是干什么?”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质问。

我没理他,目光依然锁定在安然身上。

“我在等一个答案。”

沈辞顺着我的视线,看到了桌上的手机,以及屏幕上那张刺眼的照片。

他的身体僵住了。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拉开椅子,在我身边坐下。

三个人,形成一个诡异的三角。

沉默在空气中发酵,像缓慢释放的毒气。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窗外的阳光正好,一切都显得那么岁月静好。

只有我们这一桌,暗流汹涌。

“是我追的学长。”安然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和学长没关系,都是我一厢情愿。”

她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很典型的,偶像剧里善良女二的做派。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一厢情愿?”我重复了一遍,然后看向沈辞,“是吗?”

沈辞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安然。

他的视线落在桌面的水杯上,像是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说话。”我加重了语气。

“默默,你别这样。”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回家?”我反问,“哪个家?你的家,还是我的家?”

“这里是公共场合。”

“所以呢?”我挑眉,“你觉得丢人了吗?”

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收回手机,放进包里。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安然是吧?”我叫她的名字。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

“我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一厢情愿也好,两情相悦也罢。”

“我今天找你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从现在开始,沈辞,是我的前男友了。”

“他单身了,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不用再偷偷摸摸,像见不得光的老鼠。”

我的话说得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

安然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沈辞猛地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腕。

“林默!”他低吼,眼眶是红的,“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难听吗?”我看着他,“我以为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们的关系,从建立之初,就有几个基本原则。”

“第一,忠诚。第二,坦诚。第三,排他性。”

“这三年来,我自问都做到了。”

“而你,违约了。”

我用上了法律术语。

我是法学院的学生,这是我未来的专业。

逻辑,条款,证据。

这是我思考问题的方式。

“感情不是合同,默默。”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力。

“在我这里,是。”我一字一句地说,“一份以信任为基础,以未来为目标的长期合同。”

“现在,你单方面违约,造成了合同的根本性破局。”

“所以,我宣布,合同终止。”

“即时生效。”

我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

“至于违约责任,”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又落到安然身上,“我不追究了。”

“就当是我这三年的青春,喂了狗。”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身后,是安然压抑的哭声,和沈辞颓然坐下的闷响。

我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去了江边。

风很大,吹得我的头发胡乱飞舞。

我沿着江堤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双腿发酸。

我没有哭。

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只是觉得空。

心里像是被挖掉了一大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三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

像一座精心搭建的房子,一夜之间,塌了。

我掏出手机,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微信,QQ,电话。

然后,我点开那个“证据”文件夹,按下了删除键。

清空回收站。

所有的一切,到此为止。

晚上,沈辞来我家楼下等我。

我从江边回来,远远就看到他站在路灯下的身影。

被拉得很长,很孤单。

我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默默。”他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给我五分钟。”他的声音带着恳求。

我沉默了片刻,转过身。

“就在这里说。”

他走到我面前,路灯的光从他头顶打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有浓重的青黑。

“对不起。”他说。

这是我等了一天的三个字。

但听到的时候,心里已经毫无波澜。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说,“但我不会原谅你。”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他急切地解释,“我只是……只是觉得很累。”

“高三这一年,像背着一座山在走路。我不敢跟我爸妈说,也不敢跟你说,因为你比我还努力,我不想给你增加负能量。”

“她就像……一个偶然发现的山洞,可以让我暂时躲进去喘口气。”

“我承认,我贪恋那种被崇拜、被需要的轻松感。但我从来没想过要背叛你。”

他的话,很真诚。

我甚至能共情他的那种疲惫和无助。

但我不能接受。

“累,不是背叛的理由。”我平静地看着他,“山洞很温暖,但你忘了,外面那个陪你一起淋雨的人是我。”

“你可以选择跟我沟通,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分担那座山。”

“但你选择了另一个山洞,一个只属于你的,把我排除在外的秘密基地。”

“沈辞,这不是累,这是自私。”

他无言以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那张照片……”

“是她生日那天,我们几个同学一起给她过生日,在图书馆。她许愿的时候,我随手拍的。”他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有没有别的意思,已经不重要了。”我说。

“重要的是,你拍了,并且保存了。”

“你对她,动心了。”

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他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在爱情里,沉默就是默认。

“林默,”他再次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我们三年的感情,真的抵不过这一次的错误吗?”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了我妈养的那盆兰花。

有一年冬天,因为疏忽,被冻伤了根。

后来我妈花了很大的力气去救它,给它换土,施肥,保温。

那盆花活过来了,但再也没有开过花。

有些东西,伤了就是伤了。

破镜,即便重圆,裂痕也永远都在。

“沈辞,你知道我的性格。”

“我眼里揉不得沙子。”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脏。”

“这段关系,已经脏了。”

他身形一晃,像是被我的话刺中了要害。

“所以,没有可能了,是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没有了。”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时间已经静止。

最后,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好。”

“我明白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萧瑟。

我看着他消失在小区的拐角,然后才转身上楼。

打开家门,我爸妈都在客厅看电视。

看到我,我妈迎上来,“默默回来啦,吃饭了吗?”

“吃过了。”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有点累。”

我换了鞋,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我靠在门板上,身体缓缓滑落。

直到这一刻,那种被压抑了整整两天的情绪,才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没有哭出声,只是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流泪。

眼泪灼热,把我的骄傲,我的冷静,我的故作坚强,全都烫得千疮百孔。

我不是不痛。

我只是习惯了把伤口藏起来,自己舔舐。

因为我知道,展示伤口,除了能博取一些廉价的同情,毫无用处。

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就是我和沈辞分手的全过程。

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没有撕心裂肺的哭闹。

像一场冷静的外科手术。

我亲手切除了我们之间那块已经坏死的组织。

过程很痛,但长痛不如短痛。

现在,时间回到志愿填报的现场。

萧楠还在喋喋不休。

“就算你不为复合,那你也不能去啊!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膈应不膈应?”

“万一他和那个小学妹也考去N大了呢?你怎么办?天天看他们在你面前秀恩爱吗?”

“林默,你听我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换个学校,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终于填完了最后一个志愿代码,点击了“确认提交”。

系统弹出一个对话框:“志愿一旦提交,不可修改,是否确认?”

我毫不犹豫地点击了“是”。

做完这一切,我才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萧楠。

“楠楠,你觉得,N大是谁的?”

她愣了一下,“沈辞的啊。”

“不。”我摇头,“N大不是沈辞的,也不是任何人的。”

“它只是一所大学。”

“一所在我的分数范围内,专业实力最强,最适合我的大学。”

“在没有沈辞之前,它就是我的第一目标。”

“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放弃我最好的选择?”

萧楠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在消化我的话。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她,“我不是去追随他,也不是去监视他。”

“我是去奔赴我自己的前程。”

“如果说,以前我的目标是‘和沈辞一起去N大’。”

“那么现在,我的目标是‘我要去N大’。”

“主语,是我自己。”

“至于会不会遇见他,会不会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那又如何?”

“我的生活,不是围绕他来展开的。”

“他充其量,只是我未来大学生活里,一个不必打招呼的校友而已。”

“把他当成一个硬币投入时间,去换取靠近,这种赔本买卖,我不会再做了。”

“我的时间,很贵。”

我的一番话,说得萧楠哑口无言。

她看着我,眼神从担忧,到惊讶,再到一丝……敬佩。

“默爷,你牛。”她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是我格局小了。”

我笑了笑,“所以,别为我担心了。”

“你志愿填好了吗?”

“早填好了,就等你呢。”她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说好了,大学我要去你的城市找你玩。”

“好。”

那个晚上,我和萧楠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了一部无脑的爱情喜剧。

我妈给我们切了西瓜,冰镇的,很甜。

我爸默默地把我书房里,所有和沈辞有关的东西,都收进了一个箱子里。

包括我们一起做的模型,一起买的情侣杯,还有他送我的各种礼物。

他什么都没问,但他什么都懂。

我看着那个被胶带封好的纸箱,心里最后一点沉重,也随之消散了。

生活像一个巨大的车轮,碾过废墟,继续向前。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我和萧楠在外面吃饭。

我收到了N大法学院的录取短信。

萧楠比我还激动,当场开了一瓶啤酒。

“我就知道!我默爷出马,一个顶俩!”

我笑着和她碰杯。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

是沈辞。

不知道他从哪里要来了我的新微信。

“恭喜。”

简简单单两个字。

我回了一个:“谢谢。”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呢?”

他回得很快:“也是N大,不过是经管院。”

“恭喜。”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我以为对话就此结束。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又发来一条。

“安然没考上,去了另一座城市。”

我看着那行字,没什么感觉。

那是他们的故事了,与我无关。

我没有回复,退出了聊天界面。

萧楠凑过来看了一眼,撇撇嘴,“渣男还来刷存在感。”

“算了。”我说,“都过去了。”

开学前,我妈给我收拾行李。

她一边叠衣服,一边絮絮叨叨。

“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

“别为了省钱就不吃饭,钱不够了跟妈说。”

“女孩子家家的,晚上别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我从后面抱住她,“妈,我知道了。”

她转过身,摸了摸我的脸,眼圈红了。

“我就是舍不得你。”

我爸在一旁,递给我一个盒子。

“这个你拿着。”

我打开一看,是一支录音笔。

“爸,你给我这个干嘛?”

“你不是学法律吗?”他说,“以后可能会用到。”

“凡事,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

我爸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但他总能用最朴素的方式,给我最深沉的爱。

我把录音笔收好,“谢谢爸。”

临走前,我整理旧物,看到了那个被我爸封起来的箱子。

我打开它,在最上面,看到了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我十八岁生日时,沈辞送我的玉坠。

是一块成色很好的和田玉,雕成了平安扣的样式。

他说:“默默,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我把玉坠拿出来,它的触感温润,还带着记忆的温度。

我曾经日夜都戴着它。

分手那天,我把它摘下来,扔进了这个箱子。

我看着它,看了很久。

然后,我把它放回盒子,盖上盖子,连同那个箱子一起,搬到了储物间的角落。

我没有扔掉它。

不是舍不得。

而是觉得,它是我青春的一部分。

是我爱过,也痛过的证明。

我不必抹去它,我只需要,把它放在一个不会轻易触碰到的地方。

就像那段感情一样。

它存在过,但已经翻篇了。

九月,我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踏上了去往N市的列车。

火车穿过山洞,窗外的光线忽明忽暗。

像极了我的高三生活。

黑暗与光明交替,希望与绝望并存。

但最终,火车总会驶出隧道,迎来一片开阔。

N大很美,充满了历史的沉淀感。

法学院的迎新学长很热情,帮我把行李搬到宿舍。

我的舍友们也陆续到了,都是来自天南地丰的女孩,性格各异,但都很好相处。

大学生活,比我想象中更丰富多彩。

课程,社团,讲座,辩论赛。

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像一块海绵,拼命地吸收着新的知识。

我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会遇到沈辞的场合。

不参加学生会,不参加跨院系的联谊。

我们的学院楼隔得很远,食堂有好几个,图书馆也有不同的分区。

偌大的校园,两万多名学生,想要刻意避开一个人,其实很容易。

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成为彼此生命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直到那次。

法学院和经管院有一场联合举办的迎新辩论赛。

我是法学院辩论队的新成员,被选为了一辩。

而我在赛前拿到的对方辩手名单上,看到了沈辞的名字。

他是经管院的四辩。

萧楠在电话里幸灾乐祸:“完蛋,这下躲不掉了。现实版法庭对峙啊这是。”

“没什么。”我说,“公事公办而已。”

比赛那天,我穿了正装,化了淡妆。

在后台准备时,我看到了他。

他也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形挺拔,比高中时更多了几分沉稳。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他朝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也礼貌性地回以颔首。

没有尴尬,没有波澜。

就像两个即将上场的对手,仅此而已。

辩题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我们是反方,持“人性本恶”论。

比赛过程很激烈。

作为一辩,我负责开篇立论。

我从法律的起源讲起,讲到制度的约束,再讲到道德的教化。

我的核心观点是:正是因为人性中存在着自私、贪婪、趋利避害的“恶”的种子,所以才需要法律和道德这些外在规则来规范和引导。

“如果人性本本善,那我们今天站在这里,讨论法律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我发言的时候,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沈辞身上。

他正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有惊讶,有赞赏,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怀念。

轮到他做总结陈词时,他站了起来。

他没有直接反驳我的观点,而是讲了一个故事。

“我的对手,一辩同学,刚刚的立论非常精彩,逻辑严密,无懈可击。”

“她让我相信,她未来一定会成为一名非常出色的法律人。”

“但我想说的是,逻辑和规则之外,还有一些东西。”

“比如,在一个人陷入低谷,感到疲惫不堪的时候,另一个人愿意伸出手,为他煮一碗热汤,递上一杯热水。这种不求回报的付出,我们称之为‘善’。”

“比如,在一段关系里,即便对方犯了错,我们仍然愿意去理解他犯错背后的脆弱和挣扎,而不是用冰冷的条款去审判他。这种包容,我们也称之为‘善’。”

他的目光,始终看着我。

全场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他话里有话。

这是一场辩论赛,但他把它变成了一场迟来的,公开的告白与忏悔。

我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

我的队友碰了碰我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我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

我很佩服他。

他很聪明,懂得如何利用语言,如何调动情绪,如何博取同情。

他把个人的感情纠葛,巧妙地包装在“人性本善”的宏大立论之下。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犯了错但情有可原”的形象。

而我,则成了那个“逻辑严密但冷酷无情”的审判者。

高明,实在是高明。

比赛结束,我们输了。

意料之中。

在情感与逻辑的较量中,大众永远更倾向于前者。

散场的时候,沈辞叫住了我。

“林默。”

我停下脚步。

我的队友们很识趣地先走了。

“有事?”我问。

“刚刚在场上,对不起。”他说,“我不是有意要……”

“没关系。”我打断他,“辩论而已,各为其主。”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他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知道。”我说,“你的辩辞很精彩,很有煽动性。”

“我不是在说辩辞。”

“那是在说什么?”我故作不解。

他被我噎了一下,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林默,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哪样?”

“像两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一靠近就互相伤害。”

“我没有刺。”我说,“我只是给自己装上了一层保护壳。”

“而这层壳,是你亲手帮我加固的。”

他沉默了。

“我听说,你报了学校的司法援助中心志愿者。”他换了个话题。

“嗯。”

“很辛苦,而且没有任何报酬。”

“我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想用我学的知识,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但又请不起律师的人。”我说,“这和人性本善还是本恶无关。这叫职业选择。”

“林默,你变了。”他说。

“人总是会变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似乎有些怀念,“你以前会笑,会闹,会因为我打赢一场球赛而高兴一整天。”

“那是以前。”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以前的林默,已经死在了你和安然的聊天记录里。”

“死在了你那个‘仅自己可见’的相册里。”

“死在了你所谓的那个,可以让你喘息的‘山洞’里。”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重生后的林蒙。”

“一个只相信证据,只相信规则,只相信自己的林默。”

他的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

“我走了。”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叫住我。

那次辩论赛之后,沈辞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他会“偶遇”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会“碰巧”和我选了同一门选修课。

会以“经管院学生会”的名义,来我们法学院“交流合作”。

他的意图,昭然若揭。

宿舍的姐妹们都看出来了。

“默啊,这沈辞是想追回你啊。”

“这毅力,这脸皮,不去创业可惜了。”

“你什么想法啊?”

我能有什么想法?

我的心,早已在那个下雨的午后,连同那碗煮烂的面条一起,冷掉了。

我把他所有的示好,都当成空气。

他跟我打招呼,我点头回应。

他问我问题,我公事公办地回答。

他约我吃饭,我以“没时间”拒绝。

我不给他任何模棱两可的信号,也不给他任何可以得寸进尺的机会。

我的边界,清晰得像用尺子画出来的。

他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这种不冷不热的僵持,持续了整整一个学期。

期末考试前,我泡在图书馆里复习。

他坐到了我的对面。

“林默,我们谈谈。”他压低声音。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过了。”我头也没抬,视线落在《民法总论》上。

“最后一次。”

我合上书,看着他。

“给你五分钟。”

我们走到图书馆外的长椅上。

冬天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割。

“我下学期,准备申请去国外做交换生。”他说。

我有些意外,但没说话。

“一年。”

“所以呢?”

“所以,我想在走之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这半年,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想过和我重新开始?”

我沉默了。

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这半年的生活。

很忙,很累,但很充实。

我拿了一等奖学金,加入了院辩论队的核心组,在司法援助中心,我帮助一个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大叔,成功拿回了他的血汗钱。

大叔给我送来一袋他自己种的石榴,红得像玛瑙。

他说:“林姑娘,你真是个好人。”

那一刻,我获得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是任何一场恋爱都无法给予我的。

我发现,原来我的世界,可以不只有爱情。

原来当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自我成长上时,我会变得如此强大,如此闪闪发光。

我不再需要从另一个人的眼中去确认自己的价值。

我本身,就是价值。

“没有。”我看着沈辞,平静地回答。

“一秒钟都没有。”

他的眼中,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我明白了。”他低声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一支派克钢笔。

“物归原主。”

我没有接。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我说,“你留着吧,或者扔了,随你。”

他苦笑一下,把钢笔收了回去。

“林默,祝你……前程似锦。”

“也祝你,一路顺风。”

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对话。

他走了。

去了大洋彼岸。

我偶尔会从同学的口中,听到他的消息。

他很优秀,在国外的大学也如鱼得水。

我只是听听,从不打听。

我的生活,也按着我的规划,一步一步地走。

大二,我考取了法律职业资格证。

大三,我进入一家顶级的律所实习。

我变得越来越忙,越来越强大。

我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一场雨而手足无措的女孩。

我学会了自己撑伞,也学会了在雨中奔跑。

大四毕业季,我收到了那家律所的正式offer。

一切都尘埃落定。

毕业典礼那天,萧楠特意从她的城市飞过来参加。

“恭喜你啊,林大律师!”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们拍了很多照片。

在校门口,在图书馆前,在法学院的大楼下。

晚上,我们去学校附近的大排档喝酒。

“说真的,默,你这四年,就没再谈个恋爱?”她啃着小龙虾,含糊不清地问。

“没时间。”我喝了一口啤酒。

“是没时间,还是没想法?”

“都有吧。”

“还想着沈辞呢?”

我摇摇头,“早就忘了。”

“那你怎么……”

“楠楠,你知道柠檬和柠檬水的区别吗?”我问她。

她一脸茫然。

“柠檬很酸,直接吃,会让人皱眉。”

“但把它榨成汁,加上水和糖,就能变成一杯好喝的柠檬水。”

“那段感情,就是一颗很酸的柠檬。我曾经被它酸到流泪。”

“但我没有把它扔掉,我把它变成了我成长的养料。”

“它教会我独立,教会我坚强,教会我如何爱自己。”

“我现在,很享受这杯‘柠檬水’带给我的清爽。”

“至于再去找一颗新的柠檬……暂时没这个打算。”

“万一,那颗柠檬更酸呢?”

萧楠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的天,林默,你现在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不愧是搞法律的。”

我笑了。

喝到半夜,我们都有了醉意。

回酒店的路上,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本地。

我划开接听。

“喂,你好。”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只能听到轻微的,压抑的呼吸声。

“哪位?”我皱了皱眉。

“……是我。”

一个女声,怯生生的,很耳熟。

我瞬间反应过来。

是安然。

“有事吗?”我的酒意醒了大半。

“林默学姐……好久不见。”

“我们不熟。”

“我知道……我只是……我看到了你毕业典礼的照片,你很耀眼。”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羡慕。

“谢谢。”我不想和她多说,“如果没别的事,我挂了。”

“别!”她急忙叫住我,“我……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当年的事,是我不对。”

“这句对不起,你四年前就说过了。”

“我知道……但我这次是真心的。”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我后来,和沈辞学长在一起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没说话。

“就在他出国前那段时间。”

“我们在一起了三个月,然后就分手了。”

“因为我发现,他根本不爱我。”

“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

“他会对着我,叫你的名字。”

“他会按照你的喜好,给我点我根本不爱吃的菜。”

“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是空的。他好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我受不了了,就和他分手了。”

“林默学姐,我当年,真的好羡慕你。”

“我以为我只要努力,就能像你一样,站在他身边。”

“后来我才明白,我只是你的一件劣质仿制品。”

“他不是爱我,他只是在我身上,寻找你的影子。”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都过去了。”我说。

“是啊,都过去了。”她像是自言自语,“他回国了,你知道吗?”

我心里一惊。

“不知道。”

“他前几天刚回国。我……我见到他了。”

“他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我没给。”

“学姐,我知道我很讨厌。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离他远一点。”

“我觉得,他这次回来……是冲着你来的。”

“他看你的眼神,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不,比那时候……更疯狂。”

挂了电话,我站在酒店的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南城的夜,灯火辉煌。

萧楠洗完澡出来,看我脸色不对。

“怎么了?谁的电话?”

“安然。”

萧楠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

我把电话内容,大致和她说了一遍。

她听完,倒吸一口凉气。

“我去!这渣男是要上演霸道总裁强势回归的戏码吗?”

“什么破镜重圆,死缠烂打,最烦这种了。”

我没说话,心里却有些烦躁。

我以为,我和沈辞的故事,早就画上了句号。

没想到,他却想用一个省略号,来续写结局。

第二天,萧楠就飞回去了。

我开始着手准备去律所报到的事。

就在我入职的前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没有寄件人信息。

我拆开,里面是一个丝绒盒子。

我打开它。

是我送给沈辞的那支,派克钢笔。

笔下,还压着一张卡片。

卡片上,是熟悉的,龙飞凤舞的字迹。

“林默,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不想再祝你前程似锦。”

“我想成为你前程的一部分。”

我看着那张卡片,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把钢笔和卡片,连同盒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我穿上崭新的职业套装,走进CBD最高的那栋写字楼。

我的新生活,开始了。

我很快适应了律所高强度的工作节奏。

写不完的文书,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客户。

我忙得像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

忙碌,是治愈一切矫情的良药。

我几乎忘了沈辞这个人。

直到一个月后,我们律所接了一个大案子。

一家新兴的科技公司,面临着一场棘手的知识产权纠纷。

而对方公司的代理人,是一家国际知名的投行。

我的老板,律所的高级合伙人,把这个案子的资料递给我。

“林默,这个案子,你来跟。”

“对方的负责人,是他们投行部新上任的总监,刚从华尔街回来的,很厉害。”

“这是他的资料,你看看。”

我接过文件夹,打开。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的呼吸停滞了。

照片上,是穿着高定西装的沈辞。

他剪了利落的短发,眉眼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变得深邃而锐利。

简历上,是他金光闪闪的履历。

名校毕业,顶级投行工作经验,主导过数个大型并购案。

他的名字下面,是他的职位:

投资总监,沈辞。

我捏着文件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抬头,看着我的老板。

“周律,我能不能……不接这个案子?”

这是我入职以来,第一次拒绝工作安排。

周律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理由?”

“……私人原因。”

“林默,”周律的表情严肃起来,“我知道,你和沈总监是校友。”

“但我希望你明白,在职场上,没有私人,只有专业。”

“这个案子,对我们所很重要。”

“而你,是我最看好的新人。”

“我相信你的能力。”

“别让我失望。”

我无法再拒绝。

“是,周律。”

走出办公室,我感觉浑身冰冷。

命运真是一个爱开玩笑的编剧。

它把我最想逃避的人,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们成了对手。

第一次谈判,是在对方公司的会议室里。

我作为我方律师团的代表,坐在长长的会议桌一侧。

沈辞坐在主位上,身后是他的精英团队。

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朝我伸出手。

“林律师,久仰。”

他的声音,公事公办,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伸出手,与他交握。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一触即分。

“沈总监,幸会。”

整场谈判,我们唇枪舌剑,寸步不让。

他逻辑清晰,言辞犀利,每一个问题都直击要害。

我也不甘示弱,引经据典,据理力争。

我们就像两只最了解彼此的困兽,知道对方的软肋在哪里,也知道如何才能一击致命。

这是一场异常艰难的拉锯战。

会议中场休息,我去茶水间接水。

他也跟了进来。

“你瘦了。”他说。

我没理他,接了水就想走。

他挡在我面前。

“林默,我们非要这样吗?”

“沈总监,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提醒他,“如果你想谈论私事,等下班以后。”

“好。”他答应得很快,“那下班我等你。”

“我没时间。”

“你有。”他篤定地说,“我查过你的日程,你今晚没有安排。”

我的心一沉。

他竟然在调查我。

“沈辞,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终于忍不住,声音冷了下来。

“我想追你。”他直白地说,“重新追你一次。”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那是四年前。”他说,“四年,可以改变很多事。”

“比如,我变得更成熟,更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

“比如,我有了足够的实力,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林默,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沈总监,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你以为,我现在需要的,还是一个为我遮风挡雨的人吗?”

“你看看我。”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职业套装,“我自己,就是自己的屋檐。”

“我不需要你的庇护,更不需要你廉价的深情。”

“你所谓的成熟,所谓的实力,在我看来,一文不值。”

“因为,你还是不懂。”

“你不懂,信任一旦崩塌,就永远无法重建。”

“你不懂,有些伤害,不是一句‘我变了’,就可以抹去的。”

“所以,收起你那套霸道总裁的戏码吧。”

“我不吃这一套。”

说完,我绕过他,走出了茶水间。

回到会议室,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专业的面具。

这场官司,打了三个月。

我们几乎每天都要见面,开会,谈判。

他没有再提过任何私事,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合作伙伴兼对手。

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侵略。

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让助理默默给我准备好热可可和暖宝宝。

他会知道我喜欢吃哪家餐厅的甜品,然后“碰巧”整个部门一起订那家的下午茶。

他会不动声色地,用各种细节,来提醒我,他有多了解我,有多在乎我。

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追求,比任何猛烈的攻势,都更让我感到窒息。

他像一张网,无声无息地,从四面八方朝我收拢。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案子最终以和解告终。

我们为客户争取到了最有利的条件。

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很高兴。

周律特意把我叫到一边,拍着我的肩膀说:“林默,干得漂亮!我就知道没看错你!”

我勉强地笑了笑。

沈辞端着酒杯走过来。

“林律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沈总监。”

我们碰了一下杯。

“今晚有空吗?”他问,“我想请你吃个饭,就我们两个人。”

“为了庆祝我们……旗开得胜。”

我知道,我躲不掉了。

“好。”我答应了。

他带我去的,是我们高中时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馆。

老板娘还记得我们。

“呀,小辞,小默,好久不见啦!你们俩,可算是又一起来啦!”

沈辞笑了笑,“是啊,王姨,好久不见。”

我没有解释。

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还记得吗?”沈辞说,“高三那年,我们每次考完试,都会来这里。”

“你说你最喜欢吃她家的糖醋里脊。”

我没说话。

“林默,”他看着我,眼神真诚,“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

“我伤害了你,也辜负了你的信任。”

“这几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我努力工作,拼命往上爬,就是想有一天,能以一个更好的姿态,重新站在你面前。”

“我想告诉你,我长大了,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他的话,说得很动人。

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可能都会被打动。

但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说完了吗?”我问。

他愣了一下。

“说完了,就该我说了。”

我从包里,拿出那支录音笔。

我爸送我的那支。

我按下了播放键。

“……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

“……他会对着我,叫你的名字。”

“……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是空的。他好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安然的声音,清晰地在包厢里响起。

沈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

“我找人查过。”我关掉录音,平静地看着他,“你和安然,在你出国前,确实交往了三个月。”

“而你在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要我的联系方式。”

“沈辞,你管这个叫‘后悔’?”

“你管这个叫‘更好的姿态’?”

“不,你这不叫爱,你这叫不甘心。”

“你只是无法接受,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孩,有一天,竟然能彻底地离开你,并且过得比以前更好。”

“你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你回来了,你想把我重新拉回你的世界,来证明你的魅力,满足你的控制欲。”

“至于安然,她从始至终,都只是你疗伤的工具,和打探我消息的棋子。”

“沈辞,你不是变好了,你是变得更坏了。”

“你变得更懂得如何用深情来包装你的自私。”

“你比四年前,更让我恶心。”

我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所有华丽的伪装,露出里面腐烂的内里。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原来……你都知道。”他喃喃自语。

“对,我都知道。”

“所以,别再来烦我了。”

“我的生活,好不容易才走上正轨。”

“我不想再被你弄得一团糟。”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默。”他叫住我,声音沙哑得厉害。

“如果……如果我说,我是真的爱你呢?”

“如果我说,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不知道,除了这些笨拙的方式,还能如何靠近你呢?”

“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我看着他,他眼中是真实的痛苦和绝望。

那一刻,我甚至有一丝动摇。

但很快,理智就战胜了情感。

我摇了摇头。

“沈辞,太晚了。”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四年的时间,不是一万公里的距离。”

“隔着的是,一次崩塌的信任,和一个无辜女孩被践踏的真心。”

“这道鸿沟,我们谁也跨不过去。”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次,我是真的,把他彻底留在了身后。

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我升了职,加了薪,成了律所里最年轻的独立合伙人。

我买了房,买了车,把我爸妈接到了身边。

我活成了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

独立,强大,自由。

偶尔,我也会想起沈辞。

听说,他又出国了。

听说,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们就像两条相交线,在短暂的交汇后,便朝着各自的方向,越走越远。

再无交集。

直到那天。

我收到一封匿名的国际邮件。

里面没有信,只有一张照片。

是N大的校门。

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字。

“你以为你赢了吗?”

“沈辞去N大,不是因为那是他的第一志愿,而是因为你。”

“他改了志愿。”

我捏着那张照片,愣在原地。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锤了一下。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萧楠问我,是不是疯了。

我摇头说,没有。

我以为,我是那个清醒的,理智的,掌控全局的人。

我以为,那场博弈,我赢了。

可现在,我却不确定了。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里,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谁在掌控,谁又在被掌控?

或许,从我填下那个志愿开始,我就已经输了。

输给了自己的不甘心。

输给了那段,我以为早已埋葬的青春。

窗外,天色渐晚。

我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境外的号码。

短信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林默,这一次,换我来等你。”

来源:玩悠悠球转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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