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将拆迁房给弟弟,却让我买房登记她名,未来留给她后代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24 18:33 2

摘要:窗外的天是那种灰蒙蒙的颜色,像一块脏了的抹布,把整个城市都擦得失去了光彩。

我妈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给一盆快要枯死的绿萝浇水。

窗外的天是那种灰蒙蒙的颜色,像一块脏了的抹布,把整个城市都擦得失去了光彩。

水滴顺着枯黄的叶子滚下来,砸在花盆的泥土里,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小晚,家里的老房子,拆了。”

我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像是含着一块糖,甜味儿都快从电话线里溢出来了。

我“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片干枯的叶子,把它碾成了碎末。

“分了两套房,还有一百多万的补偿款。”

“挺好的。”我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好什么呀,”我妈的声调立刻降了下来,带着一丝熟悉的、准备铺垫什么的抱怨,“你弟谈的那个对象,人家里要求必须有套全款房才肯结婚,这不,正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水壶倾斜,水一下子浇多了,漫过了花盆的边缘,流到了木地板上。

“所以,两套房都给你弟了?”我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尖锐。

“那不然呢?他是一家之人的根,总不能让他打光棍吧?”我妈说得理所当然,“你一个女孩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又是这句话。

从小到大,这句话就像一个紧箍咒,在我人生的每一个节点响起。

家里唯一的鸡腿,给弟弟,因为他是男孩,要长身体。

新买的衣服,给弟弟,因为他是男孩,出门要有面子。

上大学的机会,差点也要给弟弟,幸好我考上的学校争气,给了全额奖学SEM。

现在,轮到房子了。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潮湿的泥土味,还有那盆绿萝绝望的气息。

“妈,我明白。”我说,声音有些干涩。

我以为,这通电话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我以为,这只是一个通知,通知我被再一次地理所当然地牺牲掉了。

但我错了。

“小晚啊,”我妈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慈爱,那种黏腻的温柔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妈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我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你现在工作也稳定了,收入也不错,是不是也该考虑给自己买套房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看中了一个楼盘,离你弟他们新房不远,以后你们姐弟俩也能有个照应。”

“妈,”我打断她,“我暂时没有买房的打算。”

“怎么能不打算呢!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漂着,没个自己的房子怎么行?妈这是为你好!”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关怀。

“你去看房,首付妈给你想办法,先从那笔补偿款里挪二十万给你,剩下的你自己贷款。”

我愣住了,二十万?一百多万的补偿款,挪二十万“借”给我当首付?

一种荒谬的、想笑的冲动涌上喉咙。

“不过,”我妈话锋一转,终于露出了她的真实目的,“这个房,你先登记在我的名下。”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清晰又冰冷,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我心里最软的地方。

“为什么?”我问,声音都在发抖。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事呢?”我妈叹了口气,充满了失望,“你弟将来生了孩子,那也是我的亲孙子。你呢?你迟早要嫁人,生的孩子都跟别人姓。我这套房,将来还不是留给我自己家的子孙?”

我没挂电话。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电话那头我妈还在喋喋不休地描绘着她为这个家、为她儿子、为她未来孙子规划的宏伟蓝图。

我的血,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窗外那块脏抹布一样的天空,好像被谁用剪刀豁开了一道口子,冰冷的雨丝斜斜地飘了进来,打在窗玻璃上,发出一阵细碎的、绝望的声响。

我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年我十岁,我弟八岁。

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上结了满满一树的槐花,风一吹,整个院子都是甜丝丝的香气。

我妈蒸了一大锅槐花麦饭,用蒜汁和辣油一拌,香得能把人的魂都勾走。

她盛了两碗,一大一小。

大的那碗,堆得像个小山,上面还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小的那碗,只有浅浅的一层,连碗底都看得见。

她把那碗大的推到我弟面前,柔声说:“小辉,多吃点,长高高。”

然后把那碗小的放在我面前,淡淡地说:“女孩子家,吃那么多干嘛,长胖了不好看。”

我看着我弟狼吞虎咽,蛋黄的油渍沾了满嘴,他吃得心安理得。

我低下头,用筷子扒拉着碗里那几根可怜的槐花,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进碗里,把那点仅有的咸味都冲淡了。

那时候,我只是觉得委屈。

我不知道,原来这种委屈,会像一根藤蔓,缠绕我往后所有的人生。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我拼了命地工作,加班到深夜是家常便饭,胃病、颈椎病,这些年轻人的“标配”我一个都没落下。

我不敢停下来,因为我知道,我身后空无一人。

我没有家可以回,或者说,那个所谓的“家”,从来都不是我的避风港。

我每个月发了工资,除了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费,剩下的都打回家里。

我妈总是很高兴地收下,然后叮嘱我:“在外面别乱花钱,多攒点,以后给你弟娶媳妇用。”

我弟呢?他毕业后就回了老家,在我妈的安排下进了个清闲的单位,每天喝茶看报,工资月月光,不够了就找我要。

他的理由永远那么充分:“姐,我同事都换最新款的手机了。”“姐,我谈恋爱了,总不能太寒酸吧?”

我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不停地赚钱,然后把钱输送回去,填补那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

我以为,只要我付出的够多,总有一天,我妈能看到我的好,能把我当成她的亲生女儿,而不是一个可以随时为儿子牺牲的工具。

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

错得离谱。

在她的世界里,儿子是天,是地,是家族的延续。

而我,不过是一棵长在路边的野草,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被收割,去肥沃她儿子的土地。

“小晚?你在听吗?”我妈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在听。”我说。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那颗被刀子扎穿的心,好像已经流干了血,结了痂,变得坚硬无比。

“你想好了没?妈这也是为了你好,怕你以后被人骗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房子在我名下,谁也抢不走,最后不还是你的?”她还在循循善诱。

我突然笑了,笑出了声。

“妈。”我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诶,这就对了嘛,妈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如果,”我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不呢?”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沉默得像是我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周围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我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砰、砰、砰。”

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耳膜,坚定而有力。

“林晚!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我妈的尖叫声终于冲破了那层死寂,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刺耳地拉扯着我的神经。

“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这个白眼狼!为了套房子,连亲妈都不要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听我的,以后就别再回这个家!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咆哮,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

就像看着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台上的演员声嘶力竭,而我只是一个冷漠的观众。

“好。”

我说。

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冰冷的雨丝夹着风,瞬间扑了我满脸。

我打了个哆嗦,却觉得无比清醒。

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在风雨中摇曳着,几片枯黄的叶子终于承受不住,飘落了下去。

但那些新长出来的嫩芽,却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愈发翠绿。

我看着它们,突然觉得,我也该活出点新的颜色了。

接下来的几天,世界很安静。

我妈没有再打电话来,我弟也没有。

他们就像从我的世界里蒸发了一样。

我照常上班,下班,自己做饭,自己吃饭。

周末的时候,我会去逛逛公园,看看电影,或者干脆在家里待上一整天,读一本早就想读的书。

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那种压在心头十几年的沉重感,好像一下子被卸掉了。

我开始注意到,楼下花坛里的月季开了,粉色的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我开始发现,公司茶水间新换的咖啡豆,味道特别香醇。

我开始感受到,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身上的温度,是那么的温暖。

我的世界,不再是灰色的。

它开始有了色彩,有了声音,有了温度。

一个周五的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房产中介小张。

“林姐,您之前看中的那个一居室,房东愿意再降五万,您还考虑吗?”

我愣了一下。

那是我之前为了应付我妈,随便去看的一个房子。

面积不大,五脏俱全,朝南,有一个小小的阳台。

我当时站在那个阳台上,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楼宇,心里一片茫然。

我在想,这个城市这么大,为什么就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呢?

“林姐?您在听吗?”

“在。”我回过神来,“我考虑。”

挂了电话,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买下那套房子。

用我自己的名字,用我辛辛苦苦攒下的每一分钱。

我不要很大,也不要很豪华。

我只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一个可以让我卸下所有防备,安然入睡的地方。

一个,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

我开始盘点我的积蓄。

这些年,我省吃俭用,除了打回家的钱,自己也攒下了一些。

虽然离首付还差一截,但也不是遥不可及。

我开始疯狂地接私活,做设计,画图纸。

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咖啡当水喝。

同事都说我疯了,为了钱不要命了。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们不懂。

我不是为了钱。

我是为了,我后半生的自由和尊严。

就在我为首付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弟的电话来了。

这是我们“决裂”之后,他第一次联系我。

“姐。”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有事?”我问,语气冷淡。

“妈病了。”

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揪了一下。

“什么病?”

“老毛病,高血压犯了,医生说要住院观察几天。”

“哦。”我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姐,你……不回来看看吗?”他迟疑地问。

我沉默了。

回吗?

那个家,还是我的家吗?

那个妈,还当我是她的女儿吗?

“她想让我回去?”我问。

“那倒没有。”我弟的声音更低了,“她还在生你的气,谁提你的名字她就跟谁急。”

我苦笑了一下。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姐,住院费……有点紧张。”他支支吾吾地说,“家里的钱,都拿去给我买房了,拆迁款也还没那么快到账。”

我明白了。

原来,还是为了钱。

“我没钱。”我说。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是咱妈!”我弟的音量瞬间提高了,“她把你养这么大,现在她病了,你连医药费都不肯出?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我趴在堆满图纸的桌子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突然觉得很想笑。

当我把工资的大半都寄回家,你们心安理得地花着的时候,你们跟我谈过良心吗?

当你们把两套拆迁房都给了儿子,还要算计女儿的血汗钱时,你们跟我谈过良心吗?

“林辉,”我叫他的名字,“我有没有良心,我自己清楚。至于医药费,你们把那两套房随便卖一套,别说医药费,养老都够了。”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那房子是我的!是我的婚房!”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那是你的事。”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把脸埋在臂弯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

我不是不难过。

血浓于水,那毕竟是生我养我的母亲。

可是,这二十多年的不公和委屈,像一把钝刀子,早就把我们之间的亲情,割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了。

我哭,不是因为怨恨。

而是因为,我终于,亲手埋葬了心里那个,对亲情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的小女孩。

生活还在继续。

我像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陀螺,不停地旋转。

白天在公司做项目,晚上回家做私活,周末还要去兼职。

我瘦了很多,眼下的黑眼圈浓得像烟熏妆。

但我的银行卡余额,却在以一种喜人的速度增长着。

离我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期间,老家的亲戚给我打过几次电话。

无非是那几句。

“小晚啊,你妈都病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你一个女孩子,跟家里置什么气啊,早晚要嫁人的。”

“你弟是你唯一的亲弟弟,你不帮他谁帮他?”

我一概不理。

我学会了把自己的心,包裹上一层厚厚的壳。

别人的话,再也伤不到我了。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凑够了首付。

我跟中介小张签了合同,在房产证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我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我的手在抖。

不是因为激动,也不是因为紧张。

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我终于,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坐标。

新房的装修,我亲力亲为。

从设计图纸,到挑选建材,再到监督施工,每一个环节,我都乐在其中。

我把阳台打造成了一个小小的花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

那盆被我从出租屋里带过来的绿萝,也被我换了一个大大的花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它长得很好,绿油油的叶子垂下来,像一挂小小的瀑布。

房子装修好的那天,我一个人,开了一瓶红酒。

我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慢慢地喝着。

酒有点涩,但回味却是甜的。

就像我的人生。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平静地,按照我自己的步调走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弟媳,那个只在照片里见过的,我未来的弟媳。

“是……林晚姐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又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味道。

“是我,你是?”

“我是周晴,林辉的女朋友。”

我有些意外。

“你好。”

“姐姐,我……我能不能见你一面?”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犹豫了一下。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吧。”

“不行的,这件事,我必须当面跟你说。”她的语气很坚持。

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清秀,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茉莉花。

她看到我,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

“姐姐。”

我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

“找我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似乎在组织语言。

“姐姐,我知道,阿姨和林辉……他们对你做的事情,很过分。”

我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我其实早就想找你了。”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真诚,“我跟林辉说过很多次,不能这样对你,一家人,不应该这样算计。”

“哦?那他怎么说?”我有些好奇。

“他说……他说这是阿姨的意思,他也没办法。”周晴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说,你早晚要嫁人,家里的东西,本来就没你的份。”

我笑了。

这确实是林辉会说的话。

一个被宠坏的,永远长不大的男孩。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想替他们道歉?”

“不。”周晴摇了摇头,“我是来把这个给你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推到我面前。

我打开,里面是一份房产赠与协议。

受赠人那一栏,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而赠与的房产,正是那两套拆迁房中的一套。

我惊呆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爸妈的意思。”周晴说,“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也讲道理。我们家娶媳妇,不是卖女儿。林辉家里的情况,我跟他们说了。我爸妈说,这房子,本来就该有你的一份。如果我们收下了,那成什么人了?”

我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爸妈说,这套房子,要么就登记在你的名下,要么,这门婚事就拉倒。”周晴的语气很平静,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林辉会这么喜欢她了。

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骨子里,却比谁都坚韧。

“所以,林辉他们同意了?”

“嗯。”周晴点点头,“阿姨一开始还不同意,哭着闹着说我们家欺负人。后来,林辉劝了她。他说,如果因为一套房子,把我气跑了,他就真的打一辈子光棍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我妈费尽心机,想用房子捆住儿子的幸福。

到头来,却差点因为房子,毁了儿子的幸福。

“这房子,我不能要。”我把文件袋推了回去。

“为什么?”周晴很惊讶。

“因为,我已经有自己的家了。”我看着她,微笑着说。

那一刻,我心里的最后一点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我不再需要用一套房子,来证明我在那个家里的价值。

因为,我的价值,从来就不需要他们来定义。

“姐姐……”周晴还想说什么。

“收回去吧。”我打断她,“这是你们的婚房,我祝福你们。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姐姐你说。”

“以后,别再让林辉来烦我了。也别让妈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们……就这样吧。”

就这样,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周晴看着我,看了很久。

最后,她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姐姐。”

她站起身,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姐姐。也……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你们没有对不起我。

我只是,不想再跟过去纠缠了。

从咖啡馆出来,阳光正好。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蓝得像一块通透的宝石。

我拿出手机,翻出了我妈的号码。

我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很久,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再见了,妈妈。

再见了,我曾经无比渴望,却又一次次把我推开的家。

从今往后,我要为自己而活了。

我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画上了一个句号。

但生活,永远比戏剧更精彩。

几个月后,我接到了林辉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姐!你快回来一趟吧!妈……妈不行了!”

我当时正在给我的花浇水,听到这句话,手一抖,水壶差点掉在地上。

尽管我已经决定要跟他们划清界限,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

我买了最快的一班高铁,赶回了那个我以为再也不会回去的城市。

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我妈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不过短短几个月没见,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林辉和周晴守在床边,两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

看到我,林辉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我的手。

“姐,你可算回来了!医生说,妈是突发性脑溢血,情况很危险,要做手术,可是……”

“可是什么?”我问。

“手术费要三十万,我们……我们拿不出来。”他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我愣住了。

“房子呢?那两套房子呢?卖一套不就什么都有了?”

“卖了……”林辉的声音更低了,“为了凑彩礼,还有办婚礼,已经卖了一套了。剩下的一套,是婚房,周晴她……她不同意卖。”

我看向周晴。

她一脸的为难和愧疚。

“姐姐,不是我不同意……是那房子,写的是我和林辉两个人的名字,现在卖,也来不及了……”

我瞬间明白了。

拆迁房是期房,房产证还没下来,根本没法交易。

他们卖掉的那一套,想必是签了私下协议,低价转让了出去。

而剩下的一套,因为是婚房,周晴的父母肯定要求加上了她的名字。

我妈算计了一辈子,想把所有的好处都留给儿子。

到头来,儿子连她的救命钱都拿不出来。

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应?

“姐,你帮帮我们吧!”林辉“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我知道以前是我们的不对,我们对不起你!可是现在,妈快不行了,你就看在她生你养你的份上,救救她吧!”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弟弟,这个从小到大,只会躲在妈妈身后,抢我的东西,享受我的付出的男人。

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走到病床前,看着我妈那张苍白的脸。

她的眼角,好像有泪滑过。

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曾经那样对我?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林辉。

“这里面有三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林辉和周晴都愣住了。

“姐……”

“拿去救人吧。”我说,语气很平静,“就当是,我还她的生养之恩。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我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

我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坐高铁回了我的城市。

回到我自己的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所有的花,都搬到阳台上,让它们好好地晒一晒太阳。

看着那些绿色的生命,在阳光下舒展着枝叶,我突然觉得,无比的轻松。

我妈的手术很成功。

命是保住了,但落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以后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林辉和周晴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跟我说我妈的情况,话里话外,都是想让我回去照顾她。

我拒绝了。

“我出了钱,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照顾,那是你这个做儿子的责任。”

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打扰过我。

听说,周晴是个好姑娘。

她没有嫌弃我妈,也没有抱怨,跟林辉一起,把瘫痪的我妈照顾得很好。

我弟,也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辞掉了那个清闲的工作,找了一份很辛苦但很赚钱的销售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扛起了一个家的重担。

我偶尔会从亲戚的朋友圈里,看到他们的照片。

照片里,林辉推着轮椅上的我妈,周晴跟在旁边,三个人,笑得很开心。

我看着那些照片,心里很平静。

我没有怨,也没有恨。

我只是觉得,我们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应有的位置上。

而我,也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幸福。

我换了一份更喜欢的工作,薪水更高,也更有挑战性。

我利用业余时间,去学了插花,学了烘焙,学了油画。

我的小家,被我布置得越来越温馨,越来越有生活气息。

我也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他是一个摄影师,很温柔,也很懂我。

他会陪我一起逛花市,会给我拍很多很多好看的照片,会把我做的不好吃的蛋糕全部吃光。

他向我求婚的那天,是在我的小阳台上。

那天,夕阳很美。

他单膝跪地,举着戒指,对我说:“小晚,我知道你过去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从今天起,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了。让我,给你一个家,好吗?”

我看着他,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我点点头,说:“好。”

我们把新家,安在了我的那套小房子里。

虽然不大,但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我们的爱和欢笑。

我们结婚那天,我没有通知老家的任何人。

来的,都是我们在这个城市的朋友。

婚礼很简单,但很温暖。

我穿着白色的婚纱,挽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属于我们的未来。

我终于明白。

一个人的原生家庭,是她无法选择的。

但她可以,选择自己要过怎样的人生。

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那些让我们流过泪的事,最终,都会成为我们成长的垫脚石。

它们会让我们变得更坚强,更勇敢,也更懂得,如何去爱,如何去珍惜。

就像我那盆绿萝。

它曾经枯萎过,挣扎过,但只要给它一点阳光,一点雨露,它就能,重新焕发生机,长成最美的样子。

而我,就是我自己的太阳。

我用我的努力和坚强,照亮了我自己的人生。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幸福。

我们会在周末的早晨,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为了一根葱跟小贩讨价还-价。

我们会在下雨的午后,窝在沙发里,看一部老电影,吃着他亲手为我做的爆米花。

我们会在每一个纪念日,为对方准备一份小小的惊喜,然后看着对方感动的样子,傻傻地笑。

他知道我所有的过去。

他心疼我,也尊重我。

他从来不会劝我,要“大度”,要“原谅”。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对我说:“没关系,以后有我呢。”

有了他,我好像变得更完整了。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靠别人的认可,来证明自己价值的小女孩。

我是一个独立的,被爱着的,幸福的女人。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我妈。

想起她偏心的眼神,想起她刻薄的话语。

但心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刺痛。

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她被那种“重男轻女”的陈旧思想,禁锢了一辈子。

她以为,养儿防老,儿子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所以,她倾尽所有,去爱她的儿子,却忽略了,那个同样需要她的爱,甚至比她儿子更爱她的女儿。

她不知道,亲情,不是一场交易,不是你对我好,我就要回报你。

亲情,是发自内心的,不求回报的爱。

可惜,她一辈子,都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我怀孕的时候,老公比我还紧张。

他买了一大堆育儿书籍,每天晚上都念给我和肚子里的宝宝听。

他说,他要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我问他:“如果,我们生的是个女儿呢?你会不会失望?”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笑着说:“傻瓜,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的宝贝。我只会加倍地爱她,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我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哭得像个孩子。

我缺失了二十多年的那份,来自父亲的,毫无保留的爱,我的孩子,终于可以拥有了。

女儿出生那天,是个晴天。

阳光透过产房的窗户,洒在她粉嫩的小脸上,像个降落凡间的小天使。

老公抱着她,笑得合不拢嘴。

他说:“你看,她多像你,特别是这双眼睛,又大又亮,像天上的星星。”

我看着他们父女俩,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填满了。

我给她取名叫“安安”。

我希望她,一辈子,都能平平安安,喜乐无忧。

我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我会给她买漂亮的公主裙,把她打扮得像个小公主。

我会给她讲最好听的睡前故事,陪她进入甜甜的梦乡。

我会耐心地回答她所有“十万个为什么”,保护她那颗小小的,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心。

我从来不会对她说:“你是女孩子,所以你应该怎样怎样。”

我只会对她说:“安安,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我不想让她,重蹈我的覆辙。

我希望她,能在一个充满爱和尊重的环境里,自由自在地,长成她自己喜欢的样子。

安安三岁的时候,有一天,她拿着画笔,在纸上画了一幅画。

画上,有三个人。

一个爸爸,一个妈妈,还有一个小小的她。

三个人,手牵着手,笑得很开心。

她拿着画,跑到我面前,奶声奶气地对我说:“妈妈,这是我们的家。”

我看着那幅画,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突然就明白了。

家,不是一个地方,不是一栋房子。

家,是爱。

是有你在,有我在,有我们在一起的地方。

我曾经,拼了命地,想从那个冰冷的,不属于我的“家”里逃出来。

而现在,我终于,用我自己的双手,建立了一个,真正属于我的,温暖的家。

我以为,我和老家的那段过去,就会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延伸向远方。

但命运,总是喜欢开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玩笑。

安安五岁那年,我接到了周晴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也很无助。

“姐姐,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林辉他……他出事了。”

我的心,又一次被揪紧了。

“他怎么了?”

“他……他为了多赚钱,去跟一个工地的车,结果……出了车祸,人……人没了。”

周晴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我拿着手机,呆立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辉,死了?

那个从小跟我抢东西,抢走了我所有母爱,让我又怨又恨的弟弟,就这么,没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有想象中的快意,也没有幸灾乐祸。

只有一种,很荒谬的,很不真实的感觉。

就好像,昨天还在跟你吵架的人,今天,突然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还是回去了。

老公不放心我,陪我一起。

灵堂设在他们那套婚房里。

房子的装修很简单,甚至有些简陋。

看得出来,这几年,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拮据。

我妈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都痴痴呆呆的,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她的头发,全白了。

看到我,她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只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周晴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跪在灵堂前,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那个小男孩,就是我妈心心念念的,她的“亲孙子”。

他还不懂什么是死亡,只是睁着一双酷似林辉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我走过去,在林辉的遗像前,上了三炷香。

照片上的他,笑得很灿烂,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恨过他吗?

恨过的。

我怨过他吗?

怨过的。

但现在,他死了。

所有的恩怨,好像都随着他的离去,变得不再重要了。

人死,如灯灭。

周晴看到我,挣扎着站起来。

“姐姐,你来了。”

她的脸色很差,嘴唇干裂,整个人瘦得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我点点头。

“节哀。”

我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

因为我知道,在这样的悲痛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葬礼结束后,我准备离开。

周晴却叫住了我。

“姐姐,你……能留下来,跟我说说话吗?”

我们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

“这个家,散了。”周晴说,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阿姨她……自从林辉走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饭也不吃,就那么坐着,一天又一天。”

“医生说,她是哀伤过度,加上以前的病根,身体……也快不行了。”

“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照顾她,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一脸的茫然,“我爸妈让我把孩子留下,让我回娘家,重新开始。可是……我舍不得。这是林辉唯一的根了。”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怜悯。

这个善良的,坚强的女人,她本该有更好的人生的。

“姐姐,”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恳求,“我知道,我不该再来麻烦你。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阿姨她……她现在,唯一能认得的人,就是你了。”

“她每天,都念叨着你的名字。她说……她对不起你。”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对不起我?

这句话,我等了二十多年。

如今,终于等到了。

可是,说这句话的人,却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我把安安和老公送回了家,自己一个人,住进了那套,曾经让我无比厌恶的房子里。

我开始学着,照顾我妈。

给她喂饭,给她擦身,推着她去楼下晒太阳。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有时候,会用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有愧疚,有悔恨,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深的悲哀。

有一天,我推着她在公园里散步。

她突然,用她那只还能动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干,很瘦,像枯树枝一样。

她张了张嘴,发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晚……晚……”

“对……不……起……”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决堤了。

我等了半生的道歉,终于,还是听到了。

我趴在她的膝盖上,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甘,都在那一刻,随着我的眼泪,一起流走了。

我原谅她了。

不是因为她值得被原谅。

而是因为,我不想再让那些沉重的过去,束缚我自己了。

我妈,在一个月后,走了。

走的时候,很安详。

她拉着我的手,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我想,她应该是,没有遗憾了吧。

她终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找回了她丢失的那个女儿。

处理完我妈的后事,我把周晴和她的孩子,接到了我的城市。

我用我妈留下的那笔,微薄的遗产,在我的小区附近,给她们租了一套小房子。

我帮周晴找了一份工作,又帮孩子联系了幼儿园。

她很感激,总说要报答我。

我告诉她:“我们是一家人。”

是的,一家人。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我们都曾被同一个人,深深地伤害过,也深深地爱过。

这就够了。

现在,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每天,我送安安去上学,然后去上班。

下班后,我会去接安安,然后顺路,去看看周晴和她的儿子。

我们三个人,会像一家人一样,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周末的时候,老公会带着我们,去郊外野餐,去游乐场。

阳光下,安安和那个小男孩,手牵着手,在草地上奔跑,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悦耳。

我看着他们,常常会想。

如果,我当初,没有选择离开。

如果,我当初,选择了妥协。

那么,我的人生,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很庆幸,我当初,选择了为自己而活。

因为,只有当你自己,先把自己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爱,你才能,真正地,拥有爱,和被爱的能力。

我的家,现在很热闹。

有我,有老公,有安安。

还有周晴,和她的儿子。

我们是一个,很奇怪的组合。

但我们,也是一个,很温暖的大家庭。

我们互相扶持,互相关爱,把那些破碎的过去,一点一点地,粘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充满爱的现在。

那盆绿萝,已经被我养得,快要爬满整个阳台了。

它的藤蔓,垂下来,随风摇曳,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生命,关于爱,关于重生的故事。

而我,就是这个故事的,书写者。

来源:心动之港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