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次领导人峰会上，大家说话的口气不太一样了。原本会议以俄乌问题为主，加沙的议题也被拉到桌面上，讨论时间不算短。卢森堡首相弗里登那句“欧洲不能当旁观者，要积极介入”当场就把气氛推了上来。听着像是高调表态，可事实是，布鲁塞尔内部已经在把这些话往操作层面推进——不是
欧盟这回的实质动作是明确的：不再只是喊着“克制”和“人道援助”，而是在讨论具体的政策工具，比如制裁、贸易限制、甚至参与战后治理的路线图。
那次领导人峰会上，大家说话的口气不太一样了。原本会议以俄乌问题为主，加沙的议题也被拉到桌面上，讨论时间不算短。卢森堡首相弗里登那句“欧洲不能当旁观者，要积极介入”当场就把气氛推了上来。听着像是高调表态，可事实是，布鲁塞尔内部已经在把这些话往操作层面推进——不是光喊口号，而是把能动用的工具列出来，准备下一步怎么用。
具体到措施，欧盟层面能动的手段并不多，但确实有好几根弦可拉。欧盟委员会在九月中旬就有提案，建议对与极端主义有关的以色列官员采取新措施，其中包括暂停某些贸易优惠。随后媒体曝出，布鲁塞尔圈子里在研讨对以色列商品加征关税、冻结相关人员资产、实施旅行禁令等选项。外交与安全政策高层的表态，从原来偏向支持美国主导的停火框架，逐渐变成愿意参与具体落实的态度。对外行动署内部的一份文件还提到，争取在所谓的“和平委员会”里占一席位，参与战后重建与治理的方案设计。这些动作看起来不是空头支票，而是有具体路线图在酝酿。
这并不是一夜之间的决定。外部环境逼着欧盟做选择。美国在中东的外交重心出现移动，这让布鲁塞尔担心自己被边缘化。加沙冲突的溢出效应已经触到欧洲的现实利益：难民潮、极端思潮的传播、能源和粮食供应的不稳定，这些都在倒逼政策调整。地中海的入境人数又起，舆论和选举的压力也让各国政府不得不表态更明确些。再有，“战略自主”不再只是口号而已，机构内部和一些成员国把它看作必须兑现的长期目标，这也推动欧盟从“道义外交”向更有实际操作性的参与转变。
回看历史，欧洲在中东的影响力本来就有限。冷战时期那是美苏两大势力在博弈，欧洲想插手也插不进。后来伊朗核协议是个例外，欧盟当时曾发挥了作用，但美国2018年退出后，欧方为维持影响力设的经济通道（像INSTEX）逐步走弱。伊拉克战争、阿拉伯之春、叙利亚危机这些事儿，一直把欧盟的短板暴露出来：成员国立场不一、决策需要一致，这使得欧盟在要快、要硬、要动武的时候步子很难迈开。各国有各自的算盘：有的担心冲突升级导致移民问题，有的更多从外交与市场关系上考虑，有的又担心能源安全。多声部合成一个共同立场，难免慢半拍、易碎。
不过这次内部的分歧也在发生变化。加沙的人道现实和舆论压力让一些原本态度保守的成员国开始觉得“沉默也会付出代价”。欧盟委员会、对外行动署在琢磨着制度创新，试图把口头承诺变成可执行的政策。一个明显信号是，今年八月，在官方场合里有人用了“种族屠杀”这样的措辞来描述加沙的部分军事行动——过去很难看到这样的公开表述。与此同时，法国、比利时、西班牙、爱尔兰、卢森堡等国选择承认巴勒斯坦国，成员国内部出现了更多主动的声音。
在操作路径上，布鲁塞尔在试几条路子同时走。第一条，是把与地区国家的关系拉紧。要在中东有实质影响，离不开埃及、约旦、沙特、阿联酋这些国家的支持。去年三月，欧盟跟埃及把双边关系升级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重点放在支持埃及经济、阻止非法移民和维护地中海天然气供应上。对约旦、黎巴嫩的支持则主要围绕难民安置和人道援助。通过这种经贸和发展层面的捆绑，欧盟希望换来政治话语权。第二条，是把动作放在国际法和多边机制的框架内。欧盟更倾向于通过联合国等渠道走合法性路，推动独立调查、利用国际机构发声。第三条，是用经济和政治杠杆。欧盟既是以色列的重要贸易伙伴，也是给巴勒斯坦援助的主要方之一，市场准入、援助条件化、制裁名单等都是可以试探的工具。第四条，走“小圈子先行”的灵活路径。因为一致决策难，主张更积极的国家会先组队行动，在外交表态、人道援助协调或推动停火倡议上先走一步。西班牙、爱尔兰、比利时等国已经多次这么做，法国和德国也在考虑在欧盟框架外协调某些行动。
时间线上有几个节点值得盯着。九月中旬，冯德莱恩在欧洲议会首次提出对以色列的新措施；十月间，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对美国主导的停火与人质释放计划表示欢迎，并愿意参与具体落实；与此同时，对外行动署的一份内部文件流出，明确建议争取在加沙战后重建中发挥实务角色。这些步骤不是象征性表态，更多是把政治话语权试图转化为制度化的参与名额。媒体也指出，自从2023年十月七日冲突升级后，外界一度把欧盟看成“缺席者”，现在的动作部分是在纠正那种印象。美国那边提出的所谓“20点计划”也让欧盟感到时间不等人，必须找回话语权。
接下来要做的，主要是一些看起来枯燥但很现实的技术活。要把制裁名单怎么划定、贸易限制的法律路径怎么走、是否以及如何加入所谓的“和平委员会”、以及援助资金跟冲突缓和挂钩的操作细则等问题，一个一个通过程序敲定。欧盟这回不是拿武器去打仗，而是把政治、经济、法律和人道的工具都摆出来试试看。动手之前先把规则和门槛定好，这一步比喊口号重要多了。布鲁塞尔的动作不少，能不能走稳，还是得看接下来几周、几个月里成员国能不能把步子踏一致，程序能不能走通，法律细节有没有漏洞。谁先迈步、谁又退回去，都会在后续的会议和公开表态里显露出来。
本报驻比利时特派记者 牛瑞飞 本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青木
来源：进取风声gq6TO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