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哥,你放心,那六十万我最迟后天就给你打过去,张振华那边我已经稳住了,他老实巴交一辈子,还不是我让他干啥就干啥。”妻子王秀梅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在客厅打电话。
“哥,你放心,那六十万我最迟后天就给你打过去,张振华那边我已经稳住了,他老实巴交一辈子,还不是我让他干啥就干啥。”妻子王秀梅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在客厅打电话。
我刚在卧室里盘算着儿子张昊的婚房首付,心里还热乎乎的,听到这话,整个人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凉透了。那六十万,是我和她攒了一辈子的血汗钱,是我在工厂里吸了半辈子粉尘,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磨出来的,是我准备给儿子安家立命的根本。
稳住我?让我干啥就干啥?我手里攥着那张存着六十万的银行卡,手心里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我没冲出去质问,几十年的夫妻了,我知道,一旦撕破脸,这钱就更保不住了。我靠在门后,听着她挂了电话,脚步声渐渐走远,整个后背都是麻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她说厂里老同事聚会,要出去一天。王秀梅眼皮都没抬,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后天还得去给小昊办正事呢。”她说的“正事”,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我揣着家里所有的银行卡和存折,直奔银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我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她那句话。三十年夫妻,我自问没亏待过她,工资卡永远在她手里,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王伟三天两头来借钱,我哪次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总想着,都是亲戚,能帮就帮一把。可我没想到,她的心,竟然能偏到这个地步,要拿我儿子的未来,去填她弟弟那个无底洞。
“先生,您确定要把所有活期定期都取出来吗?数额有点大。”银行的柜员小姑娘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我点点头,声音沙哑但坚定:“对,全部取出来,一分不剩。然后给我新开一个户头,只用我的身份证,密码我自己设。”
办完手续,我捏着那张只属于我自己的新银行卡,心里说不上是啥滋味。像是卸下了一个千斤重担,又像是把三十年的情分亲手斩断,疼得钻心。我知道,从我走出这个银行大门开始,这个家,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回到家,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甚至还笑着跟王秀梅说今天聚会多热闹。她也没怀疑,只是一个劲儿地催我:“老张,你看后天就是个好日子,咱们把钱转给小昊,让他赶紧把定金交了,这事儿就算落定了。”
我看着她那张急切的脸,心里一阵阵地发冷。我点点头,说:“行,后天就去。”
到了约定的那天,我、王秀梅还有儿子张昊,三个人坐在客厅里,气氛本该是喜气洋洋的。王秀梅已经迫不及待了,拿出手机说:“老张,你把钱转我卡上,我再一起转给小昊,这样方便。”
我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叹了口气,脸上挤出痛苦万分的表情:“秀梅,出事了。”
“出啥事了?钱呢?”王秀梅的脸瞬间就变了。
我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懊悔”和“绝望”:“前阵子,我那个老同事李军,你还记得吧?他说他有个内部投资渠道,收益高得很,一个月就能翻番。我……我就寻思着,能给儿子多赚点装修钱也是好的……我就把那六十万,都投进去了。”
我话还没说完,王秀梅“噌”地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说什么?你把钱投进去了?”
我“痛苦”地点点头:“本来上个礼拜就该回款了,结果……他说项目亏了,血本无归……人也联系不上了。”
“张振华!”王秀梅的声音尖锐得能刺穿耳膜,她指着我的鼻子,浑身都在发抖,“你个老不死的!你疯了!那是我弟弟的救命钱!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
她一着急,把心里话全秃噜出来了。
旁边的张昊都听傻了,他本来还想劝我,一听这话,愣住了,看着他妈,又看看我,满脸的不可思议:“妈?什么救命钱?那不是给我买房子的首付吗?”
王秀梅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已经顾不上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弟弟那边怎么交代。她开始撒泼,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又哭又骂:“我不管!张振华,你今天必须把钱给我变出来!我弟弟等着这钱救命呢!你要是拿不出来,我就跟你拼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一句话没说。这个女人,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是关心儿子没了婚房会怎么样,没有一句是心疼我们俩一辈子的积蓄,她心里只有她那个宝贝弟弟。
张昊扶起他妈,眉头紧锁:“妈,你先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舅舅又出什么事了?怎么要这么多钱?”
王秀梅哭哭啼啼地说:“你舅舅做生意赔了,欠了高利贷,人家说了,后天再不还钱,就要剁他的手啊!我能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你爸倒好,把咱们家底都给败光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一边说,一边捶打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张昊也急了,转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和责备:“爸,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那么大一笔钱,你怎么能随便投给别人呢?现在怎么办?我这房子……”
看着儿子失望的眼神,我心里像被针扎一样。但我知道,今天这剂猛药不下不行。
我任由王秀梅打骂,等她闹得没力气了,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在他们母子心上:“王秀梅,你弟弟的命是命,我儿子的前程就不是前程了?他赌博欠的债,凭什么要用我儿子结婚的房子去填?”
王秀梅愣住了,哭声都停了:“你……你怎么知道是赌博?”
“我还知道,你跟他保证,后天一定把钱打过去。你还说,我老实巴交,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是吧?”我一字一句地把她电话里的话复述出来。
王秀梅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毫无血色。她张着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昊也彻底懵了,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妈,脑子显然在飞速运转,把过去种种他妈偏袒舅舅的事情串联了起来。
我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从口袋里拿出我的手机,按下了播放键。里面清清楚楚地传出王秀梅和她弟弟王伟的对话录音。那天我躲在门后,悄悄录了下来。
“……哥,你放心,那六十万我最迟后天就给你打过去……”
“……张振华那边我已经稳住了,他老实巴交一辈子……”
录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王秀梅的脸上。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彻底傻了。
张昊听完录音,脸色铁青。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失望,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那一刻,我知道,这个家,被王秀梅的私心,彻底撕裂了。
过了很久,王秀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爬过来,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振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鬼迷心窍了!王伟他不是人,他威胁我,说要是不给他钱,他不仅要被剁手,那些人还要来咱们家闹,要来找小昊的麻烦!我害怕啊!我真的害怕!”
“害怕?”我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你害怕就可以牺牲你儿子的一辈子?王秀梅,你跟我过了三十年,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心软,没想到你是心瞎!那个家就是个无底洞,你填了这么多年,填满了吗?为了他,你连自己的儿子和丈夫都不要了!”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句句扎在她的心窝上。她哭得喘不上气,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可我知道,有些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信任一旦崩塌,就像摔碎的镜子,再也无法复原。
这时,张昊的房门开了。他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他走到王秀梅面前,蹲下身子,声音沙哑地问:“妈,爸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打算把我的首付钱给舅舅?”
王秀梅不敢看儿子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点头。
张昊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对我说:“爸,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儿子,他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许多。我从怀里掏出那张新办的银行卡,放到他面前:“儿子,钱一分没少。我没那么糊涂,不会拿你的未来去赌。我只是想让你,也让你妈看清楚,这个家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那张卡,王秀梅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羞愧,还有一丝……解脱?
张昊拿起那张卡,手都在抖。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后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爸,对不起,我刚才……错怪你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爸不怪你。爸只是希望你明白,家,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的。你以后找媳妇,眼睛也要放亮一点。”
那晚,我们三个人谁也没吃饭。我给王秀梅两个选择。第一,离婚,我把家里现在住的这套老房子给她,存款她一分也别想,从此一刀两断。第二,不离婚,但她必须当着我的面,跟她弟弟王伟打个电话,从此断绝一切来往,并且把她的手机、微信全都交给我监管。
王秀梅选择了第二条路。她哭着给王伟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是破口大骂和恶毒的诅咒,王秀梅只是流着泪说:“哥,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挂了电话,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
后来的日子,家里安静得可怕。王秀梅像变了个人,每天小心翼翼地看我的脸色,做饭、洗衣,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但我们俩一天也说不上三句话。我知道,那道裂痕,永远都在那里了。
我用那笔钱,给张昊买了房,房产证上只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拿到房本那天,儿子对我说:“爸,谢谢你。你放心,以后我给你和我妈养老。”
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一场家庭风暴,让我看清了枕边人的真心,也让儿子一夜长大。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我不知道我和王秀梅的婚姻还能走多远,但至少,我保住了儿子的未来,也守住了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底线。人这一辈子啊,真是不到关键时刻,都不知道睡在你身边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来源:杨林川房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