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两年他只觉好笑,我考721分 他淋雨求我 我笑:你不腻?我腻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9 13:59 1

摘要:为了在校园霸凌的夹缝中求生,我低头给校霸江宋当了两年“小跟班”。

为了在校园霸凌的夹缝中求生,我低头给校霸江宋当了两年“小跟班”。

老师对我被欺负的惨状视若无睹。

我爸妈却千叮万嘱,让我“伺候”好江家大少爷,最好是能未婚先孕,母凭子贵。

我那个宝贝弟弟有样学样,也张口就骂我。

高考前,江宋那帮兄弟还在打趣:「两年了,还不腻?这乖乖女什么滋味?」

江宋笑得又野又混:「滋味不错。你们也想尝尝?」

可当高考分数公布,我以721分夺得省状元时,一切都变了。

清华北大抢着要我,记者把我家破旧的门槛都快踏平了。

拿到北大录取通知书那天,江宋在暴雨里站了一夜。

他红着眼,声音沙哑,近乎崩溃地哀求:「你说过会一直陪我。」

我撑着伞,冷冷打断他。

「两年了,你不腻?我早腻了。」

夜深了,我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书桌前。

摊开那张刺眼的、只得了37分的数学卷子,一道题一道题地重新演算。

答案核对下来,前面的基础题分文不差,只在最后一道压轴题上故意丢了分。

我松了口气。

我伪装学渣,已经整整一年。

只因为江宋曾轻佻地捏着我的后颈,低笑着说:「别费劲学了,以后我罩你。我去哪,你跟到哪。」

他顿了顿,又补充。

「只要你够乖。」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振动了一下。

是江宋。

【环山公路,赛车。你人呢?】

我捏着笔的手指一紧,本能地想拒绝。

今天周末,我刚把积攒了两周的校服、床单全洗了,手都搓红了。偏偏生理期也凑热闹,小腹一阵阵往下坠着疼。我刚强忍着困意做完卷子,现在只想倒头就睡。

但江宋显然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第二条信息紧随而至。

【南竹,这周你推了我两次。】

【你知道我,事不过三。】

那股熟悉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我叹了口气,认命地打字:【马上到。】

我套上外套,拉开房门。

客厅里乌烟瘴气。我爸不在。

我弟南家宝正瘫在沙发上,一边往嘴里塞炸鸡,一边对着电脑吼叫。他才12岁,身高165,体重快200斤,活像个发面馒头。

他嚷嚷着要买新皮肤,食物的碎渣和唾沫一起喷在屏幕上。

眼前的茶几上,油污混着灰尘,积了厚厚一层,已经看不出本色。

我妈正蹲在旁边,费力地搓洗着全家人的衣服,包括我爸和南家宝的内裤袜子。她瘦得两颊凹陷,皮肤蜡黄起皱,一双眼总是灰蒙蒙的。

只有当她看向南家宝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才会透出几分光彩。仿佛那个肥胖的男孩是她此生最杰出的作品,是她全部的指望。

见我这身打扮要出门,她立刻猜到了:“又要去找江宋?”

她的眉头拧在一起,刻薄的咒骂随口就来:「不要脸的东西!小小年纪就只知道往男人堆里扎!」

「你倒是快点啊!趁着年轻,赶紧怀上江家公子的种!不然等他毕业去了大城市,谁还搭理你!」

我懒得理她,只想快点走。

我妈见我不吭声,更来劲了。她甩掉手上的泡沫,湿淋淋的手指使劲戳着我的肩膀。

那张脸因愤怒而扭曲。

我是她悲惨生活唯一的出气筒。

「你哑巴了?老娘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说你两句还不行了?说你不要脸说错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早晚是别人玩烂的的一条路」

南家宝在旁边听得兴奋,拍着手起哄。

我蹙眉,忍着小腹的疼痛,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这件衣服,是江宋送的。」

「你弄脏了,他不高兴,南志强(我爸)那份工作还保得住?」

我妈愣住了,随即尖叫起来:「你敢对我动手?!」

「你个吸血的臭货!克星!害得我在外面天天被人戳脊梁骨,你怎么不——」

我没等她吼完,猛地甩开她的手,拉开门“咣当”一声摔上。

那声恶毒的「去死」,还是穿透了门板。

环山公路今晚很热闹,两侧插满了彩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我赶到时,江宋刚碾灭了手里的烟。

他身高188,一身剪裁合体的赛车服,在人群中鹤立鸡鸡群。那头招摇的红发,衬得他皮肤冷白。

一张脸帅得极具攻击性,连未散尽的烟雾都成了点缀。

江宋永远是焦点。

家世顶尖,长相拔萃。

不少画着浓妆、穿着清凉皮裙的女孩正围着他,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但他只看向我。

在视线对上的瞬间,江宋的嘴角勾起,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他隔着人群,远远朝我伸手:「过来。」

我穿着最普通的卫衣长裤,长发披散,素面朝天。

站在这群人里,我像个误入的异类。

我也曾试过化浓妆。

结果在初春的寒风里,江宋面无表情地把一整罐冰啤酒从我头上浇了下来。

妆花了,冰冷的液体顺着脖子灌进衣服。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只说了两个字:「好丑。」

我穿过起哄的人群,走到江宋面前,接过他递来的头盔,熟练地跨上后座。

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

「江少,你这马子可真靓。」

「行啊江少,这么久还没玩腻。」

「乖乖女,够纯。啧啧,那关了灯是不是得够骚啊?」

一群人笑得下流。

江宋扯了下嘴角,笑骂了句:「滚蛋。」

头盔面罩隔绝了我的表情。

我厌恶透了这种黏腻的目光和污秽的环境。

我也想像个正常的高中生。

周末是用来休息和学习的,是和家人分享心事的。

而不是在深秋刺骨的寒风里,坐在摩托车后座,忍受小腹的剧痛。

我认命地环住江宋的腰。

他很满意我的顺从,戴着手套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今晚跑赢了有二十万。」

「最近想要什么,赢了买给你,好不好?」

我没说话。

发令枪响,摩托车如利箭般蹿了出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

我经常想,要是哪天能出个意外,我和江宋一起死在这条山路上,也算是一种解脱。

可每当速度飙到极限,车身在弯道几近漂移时,本能的求生欲又让我死死抱紧他。

我不能死。

我必须离开这里。

我绝不能被这群垃圾拖进同一个泥潭。

我还有很长、很好的一生。

我从小就知道,我在那个家里是个多余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是个女孩。

在老家,生女孩的孕妇会被骂“下不了好蛋的鸡”。

我妈为了生弟弟,吃尽了苦头。我5岁时,她才盼来了第二胎。

那时我爸刚带我们进城打工,全家挤在一栋破旧的筒子楼里。

我跟她去买菜,所有人都会盯着她的肚子。

别人说是男孩,她就喜笑颜开。

别人说是女孩,她就立刻翻脸咒骂,说人家嫉妒她怀了男娃。

她这一胎怀得辛苦,孕吐严重。

每当她一吐,我爸就会解下皮带,劈头盖脸地抽我,打得我满脸是血。

他骂我“吸弟弟的气运”,害弟弟在娘胎里受苦。

南家宝出生后,我爸欣喜若狂。

哪怕这个儿子既不聪明也不上进,他们也视若珍宝。

只要带把就行。

南家宝拥有我童年里从未见过的玩具、零食和新衣服。

我爸南志强会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抽烟,烟雾熏得我流泪。

可只要南家宝在,他会立刻掐灭烟,嘴里念叨:「烟不是好东西,不能熏坏了我的宝贝儿子。」

筒子楼狭窄的楼梯,和父母嫌恶的目光,是我童年唯一的底色。

他们本不打算让我上学,但听说义务教育免费。

他们又盘算着,让我多念点书,将来能多“回报”家里,这才把我送进一年级。

我入学时已经8岁了。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全世界都一样,重男轻女。

直到进了学校,我才发现,原来女孩子也可以是家里的宝贝。

她们可以漂亮、任性,可以学舞蹈和乐器。

她们会围着我,好奇地问:

「南竹,你的衣服怎么这么破呀?」

「哇,我好久没见过带补丁的衣服了!」

「这是你妈妈穿剩下的吧?」

看似天真的话语,像一根根针扎进我心里。

我是班里年纪最大的女孩,个子蹿得快,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和那群仿佛活在玻璃罩里的女孩格格不入。

我问她们有没有弟弟。

她们骄傲地说:「家里有我一个宝贝就够啦。」

那天晚上,我躲在被子里哭了半宿。

那种感觉,就像一只流浪猫,隔着玻璃窗看别人家养尊处优的宠物猫。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时候,学校是我的避难所。

我可以在这里看书,感受另一个世界的光亮。

可放学铃一响,我就得回到那个逼仄的筒子楼。

洗全家人的衣服,做所有的家务。

稍有怠慢,迎来的就是拳打脚踢。

南家宝被寄予厚望,早早送去上学。

可他天生不是学习的料,在学校惹是生非,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刚上一年级,他就因为欺负同学被告状。

我爸妈被叫去学校,非但没有道歉,反而质问老师和对方家长,为什么这点小事也要小题大做。

他们撒泼打滚,说吓到了自家“宝贝儿子”,要求学校赔偿精神损失费。

南家宝躲在他们身后,得意洋洋地冲老师做了个鬼脸。

年轻的老师被气得发抖,从此对南家宝彻底放弃。

当她知道我是南家宝的姐姐时,不由感慨:

「亲姐弟,真是天差地别。」

初中时,我开始拼了命地学习。

我也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那些无法对人言说的痛苦和秘密,都藏在那个带锁的本子里。

有一天,这个秘密被发现了。

是我们的班主任,林老师。

她在自习课上收走了我的日记本,让我下课去办公室。

那一刻,恐惧和后悔淹没了我。

我怕她会通知我爸妈,怕他们会撕了我的书本,让我滚回去打工。

可当我忐忑地走进办公室,她却把日记本还给了我,笑得特别温柔:

「这个还给你。」

「答应老师,下次阅读课的时候再写,好不好?」

中考,我考了全市第一。

16年来,我第一次鼓起勇气,向家里提要求。

「爸,妈,我想念高中。」

我爸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你想念就念?家里哪来的闲钱供你?」

尽管早有预料,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怎么没钱?家宝吃炸鸡就有钱,买游戏机就有钱,他干什么都有钱!为什么我只是想念书都不行!」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我爸怒吼:「你个死丫头!不带把的赔钱货!你敢跟家宝比?你拿什么跟他比?!」

「要不是家宝,我们老南家就断子绝孙了,你知不知道?!」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眼泪决了堤。

我妈像个局外人,沉默地转身去厨房做饭。

她今天买了排骨,因为南家宝想吃红烧排骨。

南家宝坐在沙发上,动也没动,却已是这场战争的赢家。

他轻蔑地朝我啐了一口,无人制止。

那一瞬间,我最后的希望被掐灭了。

我的人生,似乎只剩下他们规划好的路:辍学、打工、然后被嫁出去,换一笔高额彩礼钱。

然后,像我妈一样,在柴米油盐和打骂中麻木地活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去死。

可我不甘心啊!

我想念书!

深夜,脸上的伤依旧红肿滚烫。

我躺在床上,为了不哭出声,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就在我绝望之际,响起了敲门声。

是林老师。

她拿着一个信封,放到了我爸妈面前:「这里面是一万块钱。」

我愣住了。

我爸妈也愣住了。这笔钱,是他们大半年的工资。

半晌,我妈讷讷地问:「老师,这是?」

林老师笑着拉起我的手:「南竹这次中考第一,这是市里最好的高中给的奖学金。学校那边说了,只要南竹过去,学杂费全免。」

我猛地看向林老师。

我从没听说过什么奖学金。

我瞬间就明白了。

这钱,是林老师自己的。

我爸的眼睛黏在那个信封上:「上学还能赚钱?」

林老师点头:「一般人当然不行,但南竹是状元,是好苗子。以后上了大学,奖学金、助学金更多,家里困难还能申请助学贷款,毕业再还。你们算算这笔账,是现在让她嫁人换几万彩礼划算,还是等她大学毕业,将来赚大钱划算?」

林老师的声音很柔和,却坚定不移地挡在我身前。

我只能望着她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无声落泪。

我送林老师出门。

走出筒子楼,她才偷偷塞给我一张卡。

「对不起,老师骗你了。你之前的日记,老师不小心看了一点点。」

林老师叹了口气:「当初我也是,家里只肯拿钱给哥哥上学」

「林老师」我的喉咙哽住了。

林老师笑了笑,她其实也才二十多岁。

「但现在老师能自己做主了。你只管好好学习,大学的钱我来想办法,就打在这张卡里。这钱,算是老师借你的, 将来你要连本带利还我,懂了吗?」

我太想念书了。

我捏紧那张卡,一边掉泪一边用力点头:「懂。」

凭借中考状元的身份,我进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气派的校园,开学典礼上还有喷泉。

这里的同学,男生阳光,女生漂亮,他们身上都洋溢着我没有的朝气。

而我,依旧沉闷、怯懦,像个异类。

我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留着遮住眼睛的刘海,这能给我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原本对我寄予厚望的老师,在看到我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时,也失望地摇了摇头。

高中必须住校,这让我有了喘息的空间。

可好景不长,麻烦很快找上了我。

起因是学校论坛里的一个“校花评选”帖子。

有人匿名发帖,说见过我摘下眼镜的样子,觉得我比公认的校花夏暖暖还漂亮。

夏暖暖是本地一个企业家的千金。

她从不穿校服,每天都是时髦的裙子,脸上化着精致的浓妆。

平时在学校里嚣张跋扈,横着走。

她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因为那个帖子,我被霸凌了。

晚饭时,夏暖暖带着几个跟班,把我堵在了女厕所。

她捏着我的下巴,逼我抬头。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阴狠。

「土狗,还真当自己是天仙了?脏死了,你这衣服多久没换了,一股馊味!」

「就凭这张脸,你也配当校花?!」

「打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话音刚落,她的跟班立刻上前,对着我拳打脚踢。

她们一边打,一边骂:

「长了张妖媚脸,装什么清高?」

「恶心的土狗!臭货!」

我鼓起勇气,向新来的班主任求助。

那是个刚毕业的女老师,正义感爆棚。她听完后非常气愤,立刻找那些人谈话,说要请家长、报教务处。

我以为她们会收敛。

可我错了。

第二天,与夏暖暖擦肩而过时,她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指狠狠掐住了我的胳膊。

「你死定了,」她漂亮的面孔有些狰狞,「告状精。」

没过多久,那位想帮我的班主任,就被悄无声息地调走了。

听说,调去了偏远的乡镇初中。

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

新来的老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看着很面善。

我以为她也能帮我。

可当我找她时,她眼中却满是恐惧。

「我也不想接这个班,但我没办法」

「我也有家庭有孩子,我惹不起她们的,真的惹不起。南竹,你就放过我,行吗?」

我的心瞬间凉透了。

「那我报警——」

「报警有什么用?!他们都是未成年!何况你有什么证据?」

「你知道她们是什么家庭吗?真闹大了,你以为最后没学上的人是谁?!」

没学上。

这三个字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

「老师求求你,别惹麻烦了,忍忍吧。」新老师愧疚地劝我,「等她们玩腻了,忘了你,就好了」

「玩?」

我的痛苦,在她们眼里,只是“玩”?

可她们什么时候才能玩腻呢?

这次“告状”失败后,她们对我的欺凌变本加厉。

我走投无路,想到了林老师。

去找她那天,雪下得很大。

林老师骑着一辆掉漆的旧自行车,在雪地里“嘎吱嘎吱”地往家赶。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赶紧过来,把她的围巾解下来绕在我的脖子上。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冷的天,等很久了吧?」

「是不是钱不够花了?老师回家给你」

她住的小区比我家的筒子楼好不到哪去。

我看着她冻红的手,再想到那个被调走的老师、新老师恐惧的眼神。

那些求助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里。

我不能再连累她了。

「没事的,林老师」

「我就是想您了,来看看您。」

那是我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我的校服永远是脏的,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她们开始玩新的花样。

比如在我的椅子上倒红墨水。

比如在我的桌洞里放死老鼠。

我没有示弱。

我瞪着后排哄笑的夏暖暖,冷冷地说:

「你不是女人吗?你没有生理期吗?」

「这有什么可笑的?」

我面无表情地抓起那只死老鼠,在全班的尖叫声中,一把扔到了夏暖暖的桌子上。

我咧嘴一笑:「你的小宠物,还给你。」

我在她们的殴打中开始还手,手脚被按住时,牙齿就是武器。

可我换来的,是更疯狂的报复。

她们把我拖进厕所,把我的头狠狠按进马桶里。

「喝水啊!这里的水是不是跟你一样骚!」

她们在我的水杯里倒泻药,害我拉了三天,几近脱水。

她们把我锁在自习室,整整一夜。

寒冬的凌晨,我差点冻死在里面,并发起了高烧。

那次期中考试,我的成绩,一落千丈,跌到了快100名。

高烧带来的眩晕中,我猛然惊醒。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好不容易才有的读书机会,决不能毁在这里。

我要自救!

就在那时,江宋进入了我的视线。

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一头张扬的红发,手腕上露着文身。

打架、翘课、抽烟、喝酒,无恶不作。

他骑着轰鸣的摩托车在校园里横冲直撞。

老师和校领导都拿他没办法,因为他家“惹不起”。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那天,我换上洗得最干净的校服,洗了头,剪掉了遮眼的刘海。

我摘下那副黑框眼镜,露出一双清亮的杏核眼。

我很清楚我的本钱。那张脸,就是夏暖unn_uan嫉妒的根源。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操场。

那个红发少年正坐在看台上抽烟,侧脸英俊,带着几分野性。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走到他面前,阴影将他笼罩。

「江宋。」

他闻声抬头,散漫的视线落在我身上,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

「有事?」

我歪头看他,弯了弯眼睛。

「烟什么味儿?借我抽一口。」

江宋一愣,随即笑了。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了压迫感。

他朝我俯身,猛吸一口,然后将浓白的烟雾尽数喷在了我的脸上。

我猝不及防,被呛得剧烈咳嗽。

江宋歪着头,恶劣地欣赏我的狼狈。

「什么味儿,好学生?」

我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抬头瞪他:「不好抽。」

江宋的笑意不达眼底:「那就滚远点,别来招我。」

我没听他的。

为了躲避夏暖暖,我开始出现在江宋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天台、小卖部、操场角落甚至,男厕所门口。

事实证明,这招很有用。夏暖暖看我的眼神变得惊疑不定。

「操。」江宋在男厕所门口被我堵住,甩了甩手上的水,「你到底想干什么?」

「追你啊。」

「追我?」江宋被气笑了,「好学生,演偶像剧呢?来找我玩过家家?」

「我——」

「行。」江宋眼里闪过一丝顽劣,「那你晚自习别上了,跟我走。」

「去哪?」

江宋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那是我第一次去赛车场。

环山公路,夜风呼啸。

江宋那头红发在这里显得无比和谐。这里的女孩,个个浓妆艳抹。

风太大了,我感到了不安。

江宋换了身赛车服,红黑配色,衬得他身形修长。

「看到那段路没?后半段没有护栏,旁边就是悬崖。石头掉下去都得粉碎,更别说是人。」

我听懂了他的威胁。

「哟,江哥,带新马子来了?」旁边有人起哄。

江宋看着我发白的脸,心情似乎更好了:「嗯哼。」

「我不敢」

「不敢?」

江宋把一个头盔强行塞进我怀里。

「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你感受过绝对的速度吗?很刺激,能让你一瞬间忘了所有烦心事。」

真的吗?

都能忘掉?

我捏着头盔的手逐渐收紧。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我在江宋的注视下,戴上了头盔。

绝对的速度几乎让我的灵魂都飘了起来。

引擎的轰鸣和过载的心跳声混在一起。

人对死亡的恐惧是天生的。

哪怕我曾无数次想过一死了之,可当真正接近死亡时,求生的本能依旧压倒了一切。

下车时,我腿软得站不住,手抖得摘不下头盔。

是江宋帮我摘的。

我扶着摩托车吐得昏天黑地。

他低头睨着我,像在看一件有趣的物品。

「这样,和忍受夏暖暖,哪个更难受?」

我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他。

他什么都知道。

我以为我的计划失败了。

可从那天起,江宋默许了我跟在他身后。

我成了他的“小尾巴”,帮他拎书包,忍受他那帮兄弟不怀好意的打量。

「江哥,真谈了?不是你好这口啊,乖乖女?」

江宋咬着烟蒂,声音含糊:「手没拉过,嘴没亲过,算哪门子谈恋爱?」

这一幕,落在了夏暖暖眼里。

她在教室后门堵住我:「你跟江宋在一起了?」

「是啊。」我故意说,「所以,能别再烦我了吗?」

夏暖暖扶着门框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你真以为自己傍上靠山了?」

「不管是不是靠山,至少在他对我失去兴趣之前,」我学着她的样子,笑了笑,「你就只能忍着了,不是吗?」

「你」

夏暖暖气得脸色铁青。我莫名地,在心中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江宋也不是天天来学校。

但夏暖暖确实收敛了。这是我上高中以来,第一次享受到片刻的安宁。

我以为能暂时平静,但我还是低估了夏暖暖的恶毒。

几天后,我回教室时,发现我的帆布包被扔在地上,东西撒了一地。

零碎的笔本间,躺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黑色钱包。

「哈」

夏暖暖的跟班立刻冲上来质问:「南竹!暖暖的钱包怎么会在你包里?!」

「穷疯了?偷东西算什么本事?」

周围瞬间响起窃窃私语:

「那个钱包是限量款」

「不会真是她偷的吧?看她平时那穷酸样」

夏暖暖很满意这个效果,抱臂走过来:「好学生也缺钱?缺钱可以开口要啊,偷东西,可就太难看了吧?」

我看着她:「你有什么证据?」

「人赃并获,还要什么证据?」

「你亲眼看见我拿了你的钱包,放进我包里了?」

跟班叫嚣:「虽然我们没亲眼」

「哦,这样啊。」我打断她,慢悠悠地蹲下收拾东西,「我没法证明我没偷,你也无法证明我偷了。但因为钱包在我包里,所以,姑且算我是小偷——」

「那我说你们是一群贱种。我没法证明你们是贱种,你们也没法证明自己不是。所以,姑且算你们就是一群贱种吧。」

「扑哧。」有人没忍住笑。

夏暖暖恼羞成怒:「耍嘴皮子有什么用?叫老师来!小偷是要被退学的!」

「别急啊,」我气定神闲地站起来,「你们没有证据,我有。」

我的手机很破,是林老师给我买的二手山寨机。

不能拍照,但录音功能特别响亮。

那天中午,我去接水时,恰好听见她们在开水间里商量怎么陷害我。

在听到我名字的那一刻,我就按下了录音键。

刺耳的、她们谋划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夏暖暖的脸当场就白了:「这是你伪造的!我们没有」

「她跟着我,需要偷你那点东西?」

一个散漫又冰冷的声音从后门传来。

我一怔,回头。

江宋肩上搭着校服外套,双手环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没人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夏暖暖的跟班立刻缩了回去。

夏暖暖强撑着站起来:「江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啊!」

江宋原本还算平静,但在听到夏暖暖提起“江阿姨”三个字时,眼神瞬间阴鸷。

他一步上前,一把拽住夏暖暖的头发,狠狠将她拽得后退,腰部重重撞在了桌角上。

一片惊呼声中,江宋完全没有怜香惜玉。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夏暖暖的眼眶瞬间红了。

我歪着头,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她在我的注视下颤抖、愤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比起她曾加诸在我身上的,这点屈辱,根本不值一提。

夏暖暖转走了。

她要去冲刺艺考,需要长期请假集训。

我们之间的距离,从前后桌,变成了隔着两层教学楼。

又是一个傍晚,操场的栏杆旁。

江宋靠在那,点上一支烟,微垂着眼看我。

「帮你清掉个小麻烦,不表示一下?」

「请你吃饭?」

「你?」江宋嗤笑一声,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请得起吗”。他想了想,「跟我回家。」

「回家?」我心头一跳。

「怕了?」

我当然怕。

江宋的笑容没什么诚意,透着一股倦怠和烦躁。

「我饿了,回去给我做顿饭,就放你走。」

「做饭?」

他没再多说,拉起我的手腕就走。

他家是个开阔的大平层,装修极简,但也冷清得过分,没有半点烟火气。

玄关处倒是有双女士拖鞋,可鞋柜里,清一色都是男鞋。

我忽然想起那天夏暖暖提到他妈妈时,江宋骤然阴沉的脸。

他随手脱掉外套,把我推进厨房,又从冰箱里拿了瓶果汁塞给我。

我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怎么?」江宋看我局促的样子,忽然逼近一步,「看你这表情,挺失望?还是」

他压低声音:「你以为要发生点别的?」

我触电般猛摇头。

江宋后退一步,莫名地笑出声。我在他的笑声里,脸颊阵阵发烫。

他家厨房确实没什么人气,翻了半天,只剩点鸡蛋和挂面。

那就有什么吃什么吧。

当厨房升起袅袅烟火气时,江宋靠在门框上打量我,忽然感慨:

「除了钟点工,以前只有我妈给我做过饭。」

我动作一顿。

「但她见不得光,连带我回那个家都不敢。这房子,是她拿了我那个所谓‘爸’的钱买给我的,我自己住。」

「等我什么时候有利用价值了,他们大概才会想起我。」

「从初中起,我就一个人了。」

空气瞬间安静,只剩油烟机细微的嗡鸣。

我刚把面盛出来,他忽然开口。

「南竹,祝我生日快乐吧。」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猛地攥了一下。

那段时间,江宋放假总会约我。

他热衷于一切刺激性项目。

水上摩托、蹦极,甚至跳伞。

我居然都忍住了,再没像第一次那样吐得狼狈。江宋觉得稀奇,看我的眼神也深了几分。

他也会带我去看电影。

有一次在IMAX厅,逼真的3D特效让我没忍住惊呼出声。

江宋在旁边低笑:「没看过电影?」

「这是第二次。」

上次看,还是初中毕业,我帮镇上的阿姨理货,她多给了我几十块工钱。我买了张折扣票,一个人在影院里看青春伤痛片,哭得稀里哗啦。

江宋没追问:「没事。以后你要体验的还多着,我都带你。」

我脸上发热,没等反应,就被他塞了满怀的爆米花。

我生日那天,江宋带我去江边,放了足足半小时的烟花。

我从没见过那么绚烂的夜空,那一刻,我仿佛短暂地活在了另一个世界。

那种感觉,像踩在云端,陌生又悸动。

但这种虚幻的悸动,在每次我踏入筒子楼时,都会被打回原形。

我回家拿换洗衣服,正撞上我爸醉醺醺地回来。

他不知从哪听到了风声,一脸油光,满是兴奋。

「你跟你们学校那富二代好上了?他家干啥的?听说特有钱?」

「他给你钱了吧?拿出来!家里养你这么大,该孝敬我们了!」

我胃里一阵翻涌,厌恶地反驳:「我们没关系!他一分钱没给我!」

我爸兴奋的脸瞬间垮了,调门陡然拔高:「你他妈白给人家玩?!」

「你嘴巴放干净点!」

「装什么纯!」他被我顶嘴激怒,把烟蒂狠狠砸在我脚边,「你们搞一块不就那点破事?!下等东西!出去卖丢老子的脸,在家还敢跟老子横!不带把的贱蹄子果然没良心——」

我只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

南家宝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起哄。

我妈也凑过来,一边骂我,一边兴奋地问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再也忍不下去,夺门而出。

老旧的墙体根本不隔音,我冲下楼时,几乎能听见所有邻居探头探脑的窃窃私语。

冬天的风,真冷。

我站在灰扑扑的巷子口,一阵迷茫。

我没有钱,没有家,没有朋友。

就在这时,江宋的名字跳进了我的脑海。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我没忍住哽咽了。

「江宋,我」

那边的呼吸一顿,立刻急切地问:「你在哪?」

摩托车的轰鸣声划破了寂静的夜。

江宋风尘仆仆地停在我面前,他跑过来,微喘着,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视线模糊的瞬间,我只听见他说。

「别怕,有我在。」

我原以为,那晚的拥抱只是短暂的安慰。

没想到他真的会插手我的家事。

高二寒假,我刚拖着箱子进门,我爸就点着烟迎了上来。

他穿着那件脏得发亮的棉袄,第一次对我露出笑容。

「好闺女,回来啦?给老子找了个好女婿,真长脸!」

「说什么呢!」我妈从厨房出来,照旧朝我啐了口唾沫,「回家就知道待着,不知道帮着干活?把碗洗了!」

谁知,这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话,瞬间点燃了我爸。

「啪!」他一个耳光狠狠甩在我妈脸上。

「臭婆娘,你他妈自己没手?」

我妈被打蒙了,尖叫起来:「南志强你疯了?!你敢打我?!」

我爸一脚把她踹倒在地,拳打脚踢。

「别他妈挡老子财路!你再让她干一个指头的活,老子打死你!」

「孽障!蛀虫!就知道吃!你干脆死了算了!」

我妈在地上哭嚎打滚。

我冷眼旁观。

南家宝也冷眼旁观。

门被「咣咣」敲响,是邻居。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哎哟,老南,听说你闺女傍上大款了?」

「你家老南现在可出息了,听说那大款给他找了个好差事,刷脸就给钱,工资高着呢!」

不是这样的。

我想反驳,我和江宋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我爸打累了,坐回去抽烟。南家宝饿了,骂骂咧咧地催我妈去做饭。

我回到那个隔板间,压抑得喘不过气。

我躺在床上,主动给江宋发了信息:【你给我爸钱了?】

那边秒回:【还给了个保安队长的闲职。】

【你不用这么麻烦。】

【人重要的话,麻烦一点也没什么。】

人重要。

我把那台破旧的手机扣在胸口,心跳快得失控。

没过两天就是春节。

江宋打电话来时,我正窝在床上改卷子。

我听见了他那边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竹声。和我的冷清,是两个世界。

少年的声音穿过喧嚣,清晰又干净:「南竹,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那时,我天真地以为,这是救赎。

在那个最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年纪,江宋的出现,对我几乎是致命的吸引。

我时常庆幸。

他的新鲜感,并没有维持太久。

三月底,一场倒春寒。

江宋又叫我去环山公路,他似乎心情极差。

我想起那些围在他身边时髦漂亮的女孩,鬼使神差地,从我省下的生活费里拿出了三十块钱。

我去了老旧的商业广场,让化妆品店的老板帮我画了个妆。

镜子里的我,浓妆艳抹,好像是漂亮了点。

可那天,江宋没有载我。

他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打量了我几秒,转头载了另一个漂亮女孩。

摩托车呼啸而去。

我就那样顶着劣质的妆容,在寒风中,在所有人看好戏的目光中,不知所措。

等他跑完一圈回来,径直朝我走来。

然后,“刺啦”一声,他拧开一瓶啤酒,兜头淋下。

冰冷的液体瞬间浸透了我的头发和衣服。

「丑死了。」

我的心,在那一瞬,冷得彻底。

我去卫生间冲洗,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猛然清醒。

江宋从没说过喜欢我,更没说过要和我在一起。

他给的那些,不过是他的“举手之劳”。

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我想走。

却在拐角处,撞见江宋正搂着刚才那个女孩抽烟。

那女孩自信又漂亮,靠着他笑:「女朋友还在呢,就敢这样?」

「什么女朋友?」

江宋笑了声,满是散漫。

「早没意思了,想换换口味。」

那晚,我不告而别。

躲在宿舍的床上,睁眼到天亮。

手机一次也没亮起。

过了一周,江宋又像没事人一样约我。

我懒得猜他的心思,只用学习当借口。

和江宋纠缠,成绩再没跌出过50名开外。我不能松懈,我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江宋在电话那头失去了耐心。

「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

「那天是我不对,你还记仇了?我道歉,行吗?」

「没关系。但我没时间。」

拒绝了几次,五一假期前,江宋终于在教学楼下堵住了我。

「我亲自来请,有时间吃饭吗?」他脸色很难看。

「没时间。」

我绕开他。

江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急躁取代。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南竹,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啊,是我先不清醒。

我脚步微顿,还是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我错了。现在我不想招惹你了,行了吗?」

身后一片死寂。我深吸一口气,再没回头。

我回家时,只有我妈和南家宝在家。

我爸不在,她积攒的怨气终于有了发泄口。

「蹄子还知道回来?!天天在外面鬼混!你就长了张勾引男人的脸!」

她把一个水盆重重摔在我脚下:「把这衣服洗了!」

我低头一看,是南家宝的脏内裤。

「要么你洗,要么让他自己洗。」

我妈愣住了,随即爆发:「你个贱蹄子!攀上高枝就忘了老娘!老娘白养你了!花钱供你念书,你就知道在外面卖!你怎么不得病死在外面」

我背着书包冲出了筒子楼。

又是这条灰扑扑的路,破败的街景。

我好像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尽头。

可这一次,我真的无处可去了。

就在我绝望时,旧手机蓦然一震。

是林老师。

她说:【南竹,这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打你卡上了,注意查收。好好学习,别担心钱。】

视线瞬间模糊。

我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怎么能顶着她的善意,去荒废时间,过那种不清醒的生活!

下一秒,林老师的电话打了进来。

「南竹,放假了吧?钱收到了吗?最近怎么样?」

我强忍着哭腔:「林老师我能不能去找你?」

我到了才知道,林老师结婚了,并且已经怀孕了。

她丈夫在村委工作,是个很温和的男人。

他们住在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她把客房改成了书房,让给我住。

她怕我看书伤眼,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她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却什么也没问,只是陪着我梳理错题。

热牛奶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南竹,」她温和地看着我,「世界很大的。那些你现在觉得天大的人,以后你回头看,会发现他们什么都不是。人生的容错率很高,你要往后看,才能过好当下。」

「可是老师,」我垂下眼,「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第二天一早,我本想起来做早饭。

刚握住门把,就听见了门外的争执。

是她丈夫的声音,压得很低:「不行,不能让她住这。」

「她就周末来一天你不知道她的家庭,我怕这孩子被毁了」

「我知道。但你怀孕了,我爸妈马上要来照顾你,住哪?你也知道,我爸妈对你家男男,我们不容易。你借她钱,我没意见。但住家里,不合适」

我松开了手,悄悄退了回去。

缺爱的女孩,总会本能地去寻找爱,弥补爱。

但这份善意太沉重,我不能再辜负。

我回了学校,把江宋这个名字彻底抛开。

他也不常来,恍惚间,我快一个月没见过他。

直到一个周末。

他站在我家筒子楼下。

张扬的红发在破败的巷子里格格不入。

「叫你也不出来。本事大了?你爸那份工作不想要了?」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江宋重复着这几个字,忽然笑了。

他冲我扬起手机:「那这个人呢?」

我瞳孔骤缩。

是林老师的照片。照片里,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正温柔地笑着。

我瞬间想到了那个被无故调走的班主任。

「别学了,」江宋的声音很温柔,「大学跟我去海市,我妈都同意了。人一辈子追求的不就是这些?」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他走过来,把我拽进怀里,声音放得更软。

「别闹了。上次是我心情不好,我道歉。」

「南竹,我很想你。」

我曾经以为这是情话。

此刻我才明白。

这不是商量,这是威胁。他要的,只是绝对的服从。

我没有再反抗,也不再做江宋不喜欢的事。

他好像更粘我了,像我是什么新奇的玩具。

期中考试,我考了倒数。

我开始上课睡觉,座位从前排,被调到了最后排。

没人发现,我的桌洞里,手机一直开着录音。

班主任张老师找我谈话,满脸痛心:「南竹,别放弃自己。」

我什么也没说。我听说,她离异了,儿子前两年刚做了大手术。

每个人活着,都耗尽了全力。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暑假,我留在学校,每天只睡三小时,疯狂地刷题、背书。

我必须考得特别好,这样,别人才能听见我的声音。

但此刻,我只能在周末来到环山公路。

江宋赢了那20万,正和朋友聊天。

我走到一旁,找到了两个刚刚在拍照的小姑娘。

「不好意思,我们就是觉得你们很配」

「可以把刚刚拍到的照片,传给我吗?」

车赛结束后,他们还要去KTV。

我刚到包间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江少,快两年了还不腻?那乖乖女好玩吗?」

江宋笑得散漫:「好玩。你们要不要也来试试?」

我无声地笑了。

转身走进安全通道,沉默地点了支烟。

这个秋天,出事了。

我和江宋在环山公路的照片被曝光了。

镜头里,江宋帮我摘头盔的侧脸清晰,而我只是个模糊的身影,动作亲昵。

江氏是做连锁商超起家的,掌权人江文前妻去世十年才再娶,形象一直很好。

没人知道江宋的存在。

江氏内定的继承人,长子江盛,和当红花旦林缈是模范情侣,正代言江氏珠宝。

照片一出,江宋“私生子”的身份被扒了个底掉。

如今的妻子根本不是什么续弦,而是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江家“深情”的人设崩塌,江氏珠宝的微博被愤怒的网友冲爆,营业额狂跌。

公关部焦头烂额时,一波又起。

狗仔扒出,江宋在学校就是个校霸,打群架、霸凌同学。

接着,网友又发现了关键点——照片的地点,环山公路。

他们在非法飙车?

举报电话瞬间打爆了交管部门。

沸沸扬扬吵了三天,江宋没来学校。

我乐得清净,埋头复习。

可就在舆论即将发酵到顶点时,某顶流男星“脚踏三只船”的新闻空降热搜。

人们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江宋的事,迅速降温,连词条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江宋打来电话,声音疲惫:「我这段时间要去趟海市。」

我松了口气:「好啊,早点回来。」

江宋在海市待了一个月。

再回来时,他把头发染回了黑色。

黑发也没能压住他骨子里的乖戾。

雪花飘落,江宋欲言又止:「你想去哪个大学?海市大学,行吗?」

「我妈同意带你一起去。」

我敷衍:「我这成绩,去哪都一样。」

江宋沉默半晌,揉了揉我的头发:「再等等,我们很快就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想要的生活吗?」

「是啊,」我笑容很淡,「我们很快,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高三唯一的好处,是假期可以申请留校。

我可以不回家,不见那几张令人作呕的脸。

我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拼命是一种本能。

过年,江宋又叫我去操场。

还是放烟花。

去年此刻,我还会为他零点的电话而悸动。

短短一年,心如止水。

烟花升空,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天,假装没看见他投来的目光。

高三下学期,时间快得像离弦的箭。

江宋比以前更忙,他户口在海市,要回去高考,同时也被江家正式接纳,开始接受各种培训。

有次他穿着西装来找我,一见到我就抱着我说好累。

我心想,怎么没累死你。

一模,我故意蒙了大半张卷子。

但把正确答案记在心里,回去估分——685分。

二模,698。

三模,709。

所有人都被卷入了紧张的氛围。张老师几次想找我谈话,最后都只剩下叹息。

我像一块被晒干的海绵,疯狂地汲取水分。

高考前夕,我必须回家拿户口本。

刚进楼道,邻居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哟,姑娘回来了?这半年都住男朋友那吧?」

「你爸的工作都是他找的?真有本事!」

「老南,你家祖坟冒青烟啦!」

「都攀上高枝了,还考什么试啊?」

「女娃念再多书,不如嫁得好啊」

我妈黑着脸,死活不肯给我户口本:

「死丫头!都让人玩烂了,也不知道赶紧怀上,母凭子贵!等大少爷上了大学,谁还记得你?」

「考什么考!不如在家帮我干活!」

我心底一慌,急中生智:

「他说我们以后要去一个大学,我必须要有高考成绩!」

「嗤,急什么。」我爸吸了口烟,不耐烦地踹了我妈一脚,「去,把户口本给她拿过来。」

他转向我,那张被酒精泡过的脸上挤出一丝算计:

「没不让你考,你好好考。其他的事嘛考完再说。」

我抓着那本薄薄的户口本冲出筒子楼,闷热的空气糊在脸上,我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全是冷汗。

我没回学校,而是用最后的生活费在学校附近开了个酒店。

这笔钱,我不能省。

我必须保证高考万无一失。我的人生,经不起任何意外,从头再来的代价我付不起。

高考前一晚,江宋的电话打来。

听筒里有风声,他大概又在抽烟。

「南竹,我很想你。」

「嗯。」

「考完就好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们去一个大学,就能每天都在一起了。」

「好。」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空,居然有几颗星星。

那几天,我像个精密的仪器。

计算喝的每一口水,检查每一顿饭。

提前开好空调,又定时关掉,防止着凉。

这些本该是父母做的事,我只能自己,一步不错地做完。

当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响起,我恍惚地,却又极有条理地收起笔。

望着窗外被太阳晒得发亮的绿叶,入眼一片风和日丽。

很多人说,高考完的那个暑假,是一生中最悠闲的假期。

但不是我的。

江宋发消息说他会晚点回来,又问我要不要提前去海市。

【先不去了,等成绩出来再说。】

他隔了一会儿才回:【好。】

我没闲着,考完试就去了之前打过零工的小卖部,继续当廉价劳动力。

店主阿姨人不错,至少不会克扣。

我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等成绩出来,如果和我估的分八九不离十,我或许能拿到不少奖学金。

我查过,往年的高分考生,很多企业会抢着以个人名义发钱。

就算这些都没有,我也可以凭分数去找几份高薪家教。

我爸对我的态度忽冷忽热,像是在忍耐什么,又对我有所忌惮。

闲暇时,我摆弄着那台旧手机。

高考一结束,我就在研究自媒体平台的热点规则。

我注册了账号,发了几条帖子,内容是我重男轻女的家庭,和我曾遭遇的校园霸凌。

有几篇火了,积累了第一波关注。

出成绩的前一天,我打开了发布界面,深吸一口气,打下一行字。

【在重男轻女环境下长大的女孩,高考估分 700。】

评论区大部分是鼓励。

当然,也有人说我编故事、博眼球。

我不在乎。有人吵,热度才会高。

高考出成绩那天,我哪也没去,就待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

耳边是我最厌恶的噪音。

我妈的咒骂,我弟打游戏震天的音效,他正开着语音用最脏的话骂队友。

楼道里传来邻居的叫卖和窃窃私语。

我妈出门晾衣服,正碰上拎菜上楼的林婶。

她朝屋里探头,正好和我对上视线,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转头对我妈拔高了声音:

「今天出成绩!我们家天赐自己估了 500 多分呢!」

我妈惊了:「真的?500 多分,那不是能上个好大学了?」

林婶笑得满脸褶子:「那肯定是稳了!男娃就是聪明,不像女娃。」

隔壁张妈也搭话:「你们老南家闺女不也出分了?」

「她?」我妈一脸嫌弃,「这蹄子,谁知道考成什么样,反正有人要。」

我看着一旁快 200 斤的南家宝,心想,他确实不是一般人。

查分通道开放了。

我盯着老旧手机屏幕上的加载圈,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南竹查成绩了吧?」

我妈捶着腰,说着风凉话:「看都不用看,反正都傍上有钱人了。」

「有钱人能看上她?玩玩罢了,最后还不是找个门当户对的。」

出分了。

网速慢得要命。

这等待的几分钟,像是我人生的前十八年一样漫长。

我有些耳鸣,那些聒噪的声音仿佛都隔了一层水。

出来了!

心脏重重一跳,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成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林婶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不是说能考 500 多?!我才给你买的新手机!你个孽种!200 多分,你是要我的命啊」

张妈嗑着瓜子看热闹,回头瞥我:「南竹,考了多少啊?」

「没多少。」

没多少,721 分,全省位次 1 而已。

比我估的还高。

我妈以为我考砸了不好意思说,立刻来劲了:「考不上就滚出去打工!还说赚大钱,我呸!」

我没理她,只是将分数截图,冷静地发了条新帖子。

网络时代,消息的传递快得惊人。

我的手机几乎立刻就响了,是张老师。

她的声音在抖,是那种极力压抑的兴奋。

「南竹,那个有媒体联系学校,说、说想采访你,可以吗?」

我轻笑一声:「当然可以。我家的地址,您知道的。」

(江宋视角)

高考完快半个月了。

他还是被困在海市,回不去。

「操。」江宋烦躁地摔了手机。

「发这么大脾气?」江盛,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哼笑一声,「准备一下,晚上去见魏家那个孙女。」

「要去你自己去。」

「我倒是想,」江盛点了支烟,「我要是跟你一个年纪,还用得着你?」

「你装什么兄友弟恭?」江宋烦透了,「我妈是你爸的小三,你对我这么客气?」

江盛动作一顿,嗤笑:「这有什么?在这圈子里,多正常。」

「再说了,都是江家人,谁对家族有用,我就对谁客气。」

江宋自己也没想到,当初那几张照片,反而侧面帮了他妈,江家正式把他认了回来。

但这狗屁亲情,他不稀罕。

他现在只想南竹。

最开始只是逗着玩,她乖巧、漂亮,解闷刚好。

可后来,只有见到她时,他才能感到一丝安心。

这个世界,他什么都抓不住。家世、金钱,甚至他妈,都不是他的。

他很清楚,只要江文一句话,他妈会毫不犹豫地扔掉他。

只有南竹,是他能确定、完全属于自己的人。

江宋待不下去,回了房间。

手机里全是垃圾推送。

从昨晚开始,南竹就没回他消息。

海市的太阳刺眼,明明天气很好,江宋却莫名心慌。

手机一振,是他那帮狐朋狗友。

【江哥,能查成绩了,你不查?】

【查个屁。你多少?】

【我去,老子 345!这辈子没考过这么高!】

【哈哈,垃圾。】

江宋随手打开查分网站,输了自己的考号。

成绩很快跳出来:【234】。

他嗤笑一声。

不知道南竹考多少。她之前学习挺好,但因为这事拒绝了自己几次。

他发了次火,她就真的乖乖不学了。

这样最好。

就算考个一百分,他也能带走她。

他打开和南竹的对话框,刚打出【多少分?】三个字,一阵困意袭来。

最近太累了。

江宋是被一声闷雷惊醒的。

保姆在门外敲门:「二少爷,该起了。」

「行」

他摁着额头,刚拿起手机,又一条消息跳进来。

【江哥,我去,这这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南竹吧?!】

江宋蹙眉:【什么?】

他点开了随即发来的链接。

河省高考状元采访?

【重男轻女、校园霸凌!南竹高考 721,石缝中也能开出花朵!】

【河省高考状元背后的故事,究竟是谁之过?】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南竹:我要去北大!】

新闻标题五花八门,江宋的心猛地一沉。

视频里,熟悉的小姑娘站在镜头中央。

她的眼睛里,焕发着他从未见过的光彩。

她声音坚定又清晰:

「我一直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他们觉得我学习没用,是个赔钱货,想早早把我嫁了。」

「要不是有老师资助,我根本没机会读高中。」

「高中时,我遭受了很长时间的校园霸凌。对,就是你们想的那种,拳打脚踢、辱骂、被关、被下泻药、被拉去厕所、被摁头喝污水,我都经历过」

她攥紧拳头:「但我从未放弃。」

「我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我要成为我自己,我要保护我自己!」

她对着闪光灯,声音铿锵。

「我的志愿是北大法学系。

「未来,我将致力于为所有被霸凌、被侵害的人提供帮助。」

我成了“省状元”,所以我的声音终于被听见了。

舆论在不断发酵,连带着牵扯出了一批人。夏暖暖的名字,也在其中。

但他们还是未成年,官方很快下场引导,避免了网暴狂欢。

我被社区工作人员安置在了一家招待所。

环境简陋,但床单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没有打骂,没有游戏噪音,没有辱骂。

我爸妈目瞪口呆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我靠着椅背发呆。

想到照片刚曝光时,江宋的妈妈找过我。

「你想要什么?」她开门见山,「江宋在他父亲那里,不能有任何瑕疵。」

我答得飞快:「我想顺利高考。考完,我就会远离他,不会再有人拿我们的关系做文章。」

「最好,这半年他别来影响我复习。」

「江宋不同意,」她脸上写满疲惫,「得给他一个适应的过程。」

她打量着我,似乎不理解:「就这样?」

我笑了:「就这样。」

思绪收回,雨越下越大了。

我走到窗边,雨幕如织。

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我撑伞走了出去。雨点砸在伞面上,声音刺耳又剧烈。

我走到他面前。

江宋的眼神终于聚焦。

我们隔着雨幕对视。

「是你让人曝光的。」他声音沙哑。

「是我。是我赌你妈妈会来找我,也是我告诉她,只要想办法让你别来打扰我高考,我就会自动离开你。」

江宋的拳头骤然收紧,眼睛瞬间红了。

他一拳狠狠打了过来。

我没躲开,摔倒在地。冰冷的雨水混着泥水溅起,我瞬间湿透。

他还想再打,但在对上我视线的那一瞬,手却蓦然停在半空。

「你答应过我要跟我走的!」

「为什么耍我?为什么要骗我!」

他一字一顿:「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你。」

我撑着地,觉得无比可笑:

「喜欢?」

「两年了,还没腻吗?」

他意识到什么,眼里闪过惊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怕喜欢上我这种人,会让你在兄弟面前丢人!」

「你只是觉得我不配!你今天也不是因为喜欢我,你是在为你自以为是的付出被欺骗,而感到委屈和愤怒!」

江宋大声反驳:「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喜欢——」

「那我就要为你的‘不知道’买单?」

「你帮我应付夏暖暖,我感谢你。今天你这一拳,我们两清了。江宋,我不欠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是省状元,现在无数媒体和观众在等后续。」

「江家有红色背景吧?你在这里动手,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你妈妈。」

「可是我爱你!」

心脏抽痛了一下。

「你为什么骗我?我对你不好吗?」

江宋的声音哽咽,像一头困兽:「明明你跟我在一起,可以过得很轻松,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有人愿意被锁进笼子。

可我不愿意。

「然后呢?我的人生就局限在你之下,我未来做一切事都要看你的眼色,我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攀上你们家的筹码?凭什么!」

「我已经在这种阴影下过了十八年!」

「我不想靠你的优待为荣,我不想,你明白吗!」

江宋捂住胸口,急速喘息。

不远处,有手电筒的光照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走吧。」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别再见了。」

「林老师,这是我还您的钱。里面多了一些,是我给小琛(chēn)的一点心意。」

林老师本想推拒,见我态度坚决,还是收下了。

她已经告诉我,宝宝是个女孩。

「叫秦琛,琛有珍宝的意思,」林老师笑着,「我会保护好她。」

「很多机构联系资助我,大学也有奖学金。社区和政府会监督,确保这些钱花在我身上。我爸妈,他们不敢拿,也没人能让他们拿。」

林老师笑着摸我的头:「南竹,恭喜你。」

「老师,您为什么」我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您明明走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喜欢教书。」

「而且,」她笑了,「老师当初,也遇到过一个很好的老师。」

拉黑江宋之前,我收到了他的最后一条消息。

【你喜欢过我吗?】

我看了这行字一会儿,无声一笑。

人无法自我欺骗。

我没办法告诉自己,被他泼啤酒、看见他走向别人时的失落是假的。

也没有忘记,等他消息那一晚的崩溃。

但从没有人能在不够成熟的年少时不留遗憾。那或许是,愚蠢又不够坚定的我,注定要走的弯路。

后来,我在同学群里听说,江宋或许会在海市念个三本,也可能复读一年出国。

但那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我一直在更新我的自媒体账号,我会坚定地在法学的路上走下去。

未来我憎恨的人老去,我会按照最低标准支付赡养费,他们再也无法影响我分毫。

就像林老师说的,那些在年少时横亘在前、看似无法跨越的大山,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不可逾越。

我们终究会走出一条路。

越是不见日光,越要野蛮成长。

有些人,注定消失在青春的瓢泼大雨中。

往后的日子,都是风和日丽。

来源:勇往直前的奶茶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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