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让小姑子一家住我家,我回娘家,他打30通电话:谁来做饭?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9 07:15 1

摘要:在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家门,并且拒接了周毅第三十个催我回家做饭的电话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那长达八年的、看似温顺的婚姻,可能在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在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家门,并且拒接了周毅第三十个催我回家做饭的电话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那长达八年的、看似温顺的婚姻,可能在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这八年,我像一只勤勤恳恳的工蜂,用我的工资和周毅一起还着房贷,用我的时间和精力填满了这个一百二十平米空间里的每一个缝隙。我以为我在构筑一个叫“家”的蜂巢,温暖、稳固,是我们两个人,以及未来孩子的小天地。

我甚至清晰地记得,拿到房本那天,周毅抱着我转圈,他说:“林静,这是我们的家,以后只属于我们。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可这一切的崩塌,是从一个月前,小姑子周莉带着一家三口,敲开我们家门那天开始的。

第1章 不速之客

一个月前的那个周六,天气很好。我正趴在客厅的地板上,用一块半干的抹布细细擦拭木地板的纹路。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我养的那盆龟背竹,叶片油亮,舒展着身姿。

我喜欢这种宁静的、属于我自己的周末上午。周毅去公司加班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放着舒缓的音乐,不紧不慢地把这个家打理得一尘不染。这是我的乐趣,也是我身为一个高中语文老师,在繁重的教学工作之外,最有效的解压方式。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正擦到一半,膝盖上还沾着灰。我以为是周毅忘了带钥匙,一边应着“来了来了”,一边小跑着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小姑子周莉,她身后是她的丈夫王强,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乐乐。周莉笑得一脸灿烂,手里拎着一袋水果,王强则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乐乐抓着他的衣角,好奇地朝屋里张望。

“嫂子,没打扰你吧?”周莉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热。

我愣了一下,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周莉?你们这是……旅游回来路过?”

“不是,”周莉侧身挤了进来,王强也跟着把行李箱拖了进来,轮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哥没跟你说吗?我们那房子房东要卖,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你哥说你们这儿不是还有个空房间嘛,让我们先过来住一阵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周毅,他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

我们家是三室两厅。主卧我们住,一间小的我改成了书房,里面有我备课用的所有资料和一台电脑,那是我在家里唯一的“自留地”。剩下的一间是次卧,一直空着,原本是打算以后给孩子的。

“住……住一阵子?”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对啊,”周莉已经自顾自地换了拖鞋,像在自己家一样,把水果往餐桌上一放,“乐乐马上要上幼儿园了,我们想在这附近找个房子,离你们也近,以后好有个照应。嫂子,你看哪个房间方便,我们先把东西放一下。”

她说话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仿佛这不是一个请求,而是一个通知。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我的书房,心里一阵发紧。那个小小的空间,是我精神的港湾。我不能想象里面堆满了别人的杂物,书桌上摆着奶瓶和玩具。

“要不……就那间次卧吧。”我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那间房,声音有些干涩。

“行!”王强憨厚地笑了笑,立刻拖着箱子过去了。乐乐挣脱他的手,像一匹脱缰的小马,在客厅里兴奋地跑来跑去,穿着鞋的脚在地板上踩出一个个灰色的脚印。我刚刚擦干净的地板,瞬间宣告报废。

我捏了捏手里的抹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你们先收拾,我去给你们倒水。”

我转身走进厨房,关上门,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心脏还在怦怦直跳。一种被侵犯的感觉,混杂着愤怒和委屈,在我胸口翻涌。

周毅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

这个家,是我和他两个人的。当初买房,首付里有二十万是我工作多年攒下的全部积蓄,也是我父母给我的嫁妆。房贷,我们每个月一起还。家里的每一件家具,小到一盏台灯,大到一张沙发,都是我俩一起去家具城,一件一件挑选回来的。

我以为,我们是这个家的共同主人,拥有同等的权利和话语权。

可现在,他却如此轻而易举地,就为这个家请进了一家“常住人口”,而我,作为女主人,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周毅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嘈杂。

“喂,老婆,怎么了?我这儿正忙着呢。”周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周莉他们一家来了,带着行李,说是要常住。你知道这事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但声音里还是忍不住带了一丝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周毅略带轻松的语气:“哦,对,我忘了跟你说了。前两天周莉跟我说房子到期了,新房子还没找好,我就让她先去我们那儿住着。多大点事儿,你安排一下就行了。”

“多大点事?”我的声调瞬间拔高,厨房的门隔音并不好,我赶紧压低了声音,“周毅,这是我们家,不是你家的招待所!你让别人住进来,至少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吧?这是最起码的尊重,你懂吗?”

“哎呀,那不是我妹嘛,又不是外人。”周毅的语气里透出明显的不以为然,“再说了,那间房空着也是空着,让他们住一下怎么了?都是一家人,你别那么小气。行了行了,我这儿开会呢,先挂了啊,晚上回去说。”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小气?

他竟然说我小气。

原来在他眼里,我对我们共同空间的珍视,对个人隐私的维护,对不被打扰的生活的渴望,都只是“小气”。而他的妹妹,是“自家人”,自家人就可以无视我的感受,随时随地闯入我的生活。

客厅里传来乐乐尖叫着追逐打闹的声音,还有周莉指挥王强搬东西的吆喝声。那个我用爱和心血一点一滴布置起来的、宁静而有序的家,在短短十分钟内,变成了一个喧闹的、陌生的公共场所。

我看着水槽里那块脏了的抹布,突然觉得,自己这八年来小心翼翼擦拭和维护的,可能不仅仅是这片地板,更是这段看似和谐的婚姻。

而现在,它们都落满了灰尘。

第2章 失控的边界

周莉一家三口住进来的第一个星期,我的生活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平静湖面,涟漪不断,再也无法恢复原状。

我那点可怜的、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被迅速挤压,直至消失殆尽。

首当其冲的是卫生间。我习惯早起,洗漱、上厕所,然后安安静静地给自己做一份早餐。但现在,我每天早上都会在卫生间门口“排队”。王强是个体力劳动者,每天起得比我还早,而且他有个习惯,上厕所必须抽烟,一蹲就是半个多小时。等他出来,整个卫生间烟雾缭绕,气味呛人,马桶圈上还永远留着一圈烟灰。

我跟周毅提过一次,让他跟王强说说,能不能别在卫生间抽烟。周毅当时正看着电视,眼皮都没抬:“哎呀,人家就这点爱好了,你忍忍怎么了?开窗通通风不就行了。”

我忍了。

然后是客厅。原本整洁的沙发上,堆满了乐乐的玩具、周莉的衣服和王强随手脱下的袜子。茶几上永远放着吃了一半的零食和没喝完的饮料,黏糊糊的。我每天下班回家,看到那样的场景,都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我花了一个周末的时间,买了好几个收纳箱,想引导他们把东西归位。周莉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哎呀,嫂子你真勤快,我们太乱了,以后一定注意。”

可第二天,一切照旧。那些收纳箱,成了乐乐的新玩具,被他拖来拖去,在我的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刺眼的白痕。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我的书房。

那是我备课、看书的地方,是我精神世界的最后一片净土。可现在,它也沦陷了。周莉觉得次卧太小,就把他们的一个行李箱塞进了我的书房。乐乐更是把那里当成了他的游乐场,我的书被他抽出来撕得乱七八糟,我备课用的U盘,被他当成小汽车玩,不知道丢到了哪个角落。

我找周莉谈,希望她能管管孩子。

周莉正在客厅嗑瓜子,闻言,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小孩子嘛,都这样,淘气点才聪明。嫂子你也是当老师的,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再说,几本书嘛,回头我赔你就是了。”

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我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几本书的问题,这是边界感的问题。

而周毅,我的丈夫,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家庭战争中,永远扮演着和事佬,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妹妹的“保护伞”。

每当我向他抱怨,他总是那几句话:“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计较。”“周莉他们也不容易,你就多担待点。”“你一个当嫂子的,让着点妹妹不是应该的吗?”

在他的逻辑里,血缘关系似乎凌驾于一切之上,包括我们夫妻之间的约定和尊重。我是妻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但在他心里,我的地位,似乎永远排在他的原生家庭之后。

矛盾的第一次正面爆发,是在周莉住进来的第二个周末。

那天我身体不舒服,有点低烧,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中午我强撑着起来,想给自己熬点粥。一进厨房,就看到水槽里堆满了碗筷,上面还残留着昨晚的油渍。那是他们一家三口昨晚吃宵夜留下的。

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我忍着怒气,把那些碗筷洗了出来。

下午,我躺在卧室里睡觉,迷迷糊糊中,听到客厅里传来巨大的音乐声和乐乐的尖叫声。我头痛欲裂,挣扎着爬起来,走出卧室。

只见周莉正开着电视看一个综艺节目,声音开到最大。乐乐则拿着我的一个抱枕,在沙发上又蹦又跳,把里面的棉花都拍了出来。

“周莉,”我扶着门框,声音有些虚弱,“能不能把电视声音关小一点?我不太舒服,想睡一会儿。”

周莉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歉意,只是不情不愿地把音量调低了一格。“哦,知道了。”

我转身回房,刚躺下没多久,门就被人“砰”地一声推开了。

是乐乐。他举着一把玩具水枪,冲进来对着我的床就是一通扫射。冰冷的水珠溅到我的脸上、被子上,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乐乐!”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乐乐被我吓了一跳,嘴一撇,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周莉闻声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乐乐,对着我就是一通指责:“嫂子,你怎么回事啊?跟一个孩子发那么大火干什么?不就是进来玩一下嘛,你至于吗?”

“他拿着水枪往我床上喷水!”我指着湿了一片的被子,气得浑身发抖,“周莉,这是我的卧室,是我的私人空间!你们住进来,我已经尽力在忍让了,但你们不能一点分寸都没有吧?”

“什么叫我们没有分寸?我们怎么了?”周莉也来了火气,“不就是住你家几天吗?你至于天天给我们甩脸子看吗?我哥辛辛苦苦赚钱养家,我这个当妹妹的住一下怎么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手画脚的?这房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这房子有我一半!”我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首付我出了一半,房贷我也在还!我有资格!我有资格要求最基本的尊重和私人空间!”

“你……”周莉被我吼得一愣,随即眼圈一红,抱着乐乐就往外走,“好,好,你厉害!我去找我哥评理!”

那天晚上,周毅回来得很晚。

他一进门,脸色就很难看。周莉显然已经跟他告过状了。

他没有问我身体怎么样,没有关心我是否还发着烧,而是直接走到我面前,劈头盖脸地质问我:“林静,你今天怎么回事?周莉都跟我说了,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发那么大火?还把她给骂哭了。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住在这儿碍你眼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那张写满指责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和寒心。

“周毅,”我平静地看着他,“在你质问我之前,你有没有想过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妻子今天生病了,需要休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外甥拿着水枪,冲进我们的卧室,往我的床上喷水?”

周毅愣了一下,语气软了下来,但依旧是辩解:“那……那孩子不懂事嘛,你跟他计较什么。你好好跟周莉说不就行了,干嘛发那么大火,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好好说了,有用吗?”我自嘲地笑了笑,“周毅,你根本就不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里。这不是孩子懂不懂事的问题,这是边界感的问题。这个家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我的书房被占了,我的客厅被占了,现在连我的卧室,都成了可以随意闯入的公共场所。而你,我的丈夫,却永远站在他们那一边,指责我‘小气’,‘计较’。”

“我没有……”

“你有!”我打断他,“在你心里,妹的委屈比我的感受重要,你外甥的顽皮比我的休息重要。这个家,与其说是我们两个人的,不如说是你和你原生家庭的。我,林静,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需要无条件忍让和付出的保姆。”

那天晚上,我们爆发了结婚八年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最后,周毅摔门而去,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眼泪无声地滑落。我突然意识到,我和周毅之间的问题,远不止一个小姑子那么简单。

这是一个男人对妻子的定位问题。在他心里,我或许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会做饭,会打扫,会赚钱还贷。但我不是一个平等的、需要被尊重的伴侣。

我的感受,我的空间,我的边界,在他看来,都是可以为了“亲情”和“大局”而牺牲的。

可我凭什么要被牺牲?

第3章 最后一根稻草

那次争吵之后,我和周毅陷入了冷战。

他在家的时候,我们几乎零交流。他不再像以前一样,下班回来会跟我分享公司里的趣事,我也懒得再问他晚饭想吃什么。这个家里的空气,变得稀薄而冰冷。

周莉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收敛了一些。她开始象征性地收拾一下客厅,也会在乐乐过于吵闹的时候呵斥他几句。

但这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们一家三口的存在,就像一根扎进我肉里的刺,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这个家已经不再是我的避风港。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王强的鼾声,和主卧里周毅沉重的呼吸声,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寄人篱下的孤魂。

白天在学校上课,我也常常走神。有一次,我竟然在课堂上把李白和杜甫的生平给搞混了,被一个学生当场指出来,闹了个大红脸。那是我从教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失误。

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个压抑的环境,正在一点点吞噬我的精气神。

我试图和周毅进行一次心平气和的沟通。

我选在他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一个晚上,给他倒了一杯茶,坐在他身边,轻声说:“周毅,我们谈谈吧。”

他正玩着手机游戏,头也没抬:“谈什么?”

“关于周莉他们。他们到底打算住多久?有没有找房子的计划?”

“着什么急?”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人家刚来没多久,你就催着赶人走?让周莉听见了,还以为你这个当嫂子的多容不下她。”

又是这样的话。我的心又沉了下去,但我还是耐着性子说:“我不是要赶他们走。只是,他们在这里,我们的生活节奏完全被打乱了。我需要我自己的空间,我需要安静。周毅,我最近状态很不好,我快撑不住了。”

他终于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和烦躁。

“林静,你怎么变得这么矫情了?不就是家里多了几个人,热闹一点嘛,怎么就撑不住了?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啊。”

“以前?”我苦笑了一下,“以前我们家没有外人。以前你回家会先拥抱我,而不是先问妹吃了没。以前你会尊重我的意见,而不是凡事都自己做主。”

“我怎么自己做主了?让她来住一下,多大点事,值得你天天挂在嘴边?”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声音也大了起来,“行了,我不想跟你吵。他们最多再住一两个月,等乐乐幼儿园的事情定下来,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你就不能再忍一忍吗?”

他用“忍”这个字,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原来,在他看来,我的所有痛苦和煎熬,都只需要一个“忍”字就可以解决。他看不到我的退让,看不到我的疲惫,他只觉得我“矫情”、“计较”、“不大度”。

那次谈话,以我的彻底沉默告终。我明白了,我和他之间,已经无法沟通。我们的价值观,对“家”的定义,对“尊重”的理解,早已南辕北辙。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我因为要准备公开课,在学校备课到很晚才回家。身心俱疲地打开家门,迎接我的不是一盏温暖的灯,而是一片狼藉。

客厅的灯大亮着,电视还在播放着吵闹的动画片,但一个人都没有。茶几上、地板上,到处都是瓜子壳、薯片袋和玩具零件。厨房里,水槽里堆着没洗的碗,灶台上还有凝固的油渍。

我皱着眉,换了鞋,走到次卧门口,里面传来周莉和王强说话的声音。主卧的门关着,周毅应该已经睡了。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凭什么?

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在外面工作了一天,回到家还要面对这样一个烂摊子?他们一家三口,心安理得地住在这里,吃在这里,却把这里当成一个免费的旅馆,连最基本的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做?

而我的丈夫,对此视而不见,听之任之。

我没有去叫醒他们,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认命地开始收拾。我只是默默地走回玄关,看着这个被弄得乌烟瘴气的家,心里某个一直紧绷着的东西,突然就断了。

我转身走进我的书房。

推开门,我愣住了。

我那张干净整洁的书桌,此刻已经面目全非。桌上摆着一个吃了一半的泡面桶,旁边是几罐喝空了的啤酒。我的笔记本电脑被推到一边,上面沾着油乎乎的指印。而我为了这次公开课,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做好的课件U盘,不见了。

我疯了一样在桌上、地上翻找,最后在书桌下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它。U盘的外壳已经被摔裂了,上面还沾着一些不明的黏腻液体。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我冲到次卧门口,用力地捶着门。

“周莉!王强!你们给我出来!”

门开了,王强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嫂子,怎么了?大半夜的。”

我举起那个摔坏的U盘,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这是谁干的?我的书房,谁让你们进去的?我的电脑,谁让你们动的?”

周莉也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一脸不耐烦:“哎呀,不就是你那个破书房嘛。晚上王强饿了,想吃个泡面,客厅太吵,就去你书房了。U盘可能是乐乐玩的时候不小心弄掉的,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大惊小怪?”我气得笑了起来,“周莉,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是我下周公开课要用的东西?你知不知道这关系到我的工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不就是一个破U盘嘛,明天我给你买个新的不就行了!你这人怎么这么金贵啊?”周莉翻了个白眼。

我们的争吵声惊醒了周毅。他从主卧冲出来,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第一反应不是问发生了什么,而是拉住我。

“林静!你干什么!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甩开他的手,指着周莉,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你问问她,问问他们,对我的书房做了什么!周毅,这是我的底线,他们今天,踩了我的底线!”

周毅看了一眼我手里的U盘,又看了看周莉,皱着眉说:“周莉,怎么回事?”

周莉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哥,我也不知道啊。王强就是进去吃了碗泡面,乐乐可能进去玩了一下。嫂子就跟疯了一样,冲过来又砸门又骂人。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够了!”周毅不耐烦地打断她,然后转向我,语气里满是疲惫和指责,“林静,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多大点事,非要闹得鸡飞狗跳才甘心吗?U盘坏了,明天我给你买个新的。课件丢了,我陪你一起熬夜重做,行了吧?你能不能别再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家里人过不去?”

鸡毛蒜皮。

我的工作,我的心血,我的底线,在他眼里,都只是“鸡毛蒜皮”。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八年,同床共枕了八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的陌生。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对我的心疼和理解,只有对打破他“家庭和睦”假象的我的厌烦。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都化为了一片死寂的平静。

我什么都没再说。

我只是转身,走进了我们的卧室,从衣柜里拖出了那个很久没用过的行李箱。

周毅跟着我走进来,看到我的动作,愣住了:“你干什么?”

我没有看他,只是机械地打开衣柜,拿出我的几件常穿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叠好,放进行李箱。

“林天,我问你话呢!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疯?”他想来抢我的行李箱。

我躲开了。

“我不是发疯,”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眼睛里一滴眼泪都没有,“我只是想明白了。这个家,既然容不下我,那我走。”

“你走?你能走到哪儿去?”

“回我妈家。”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身,拉着箱子,绕过他,朝门口走去。

他没有再拦我。也许,他以为我只是在赌气。

我走到玄关,换好鞋,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曾经无比珍爱的家。

客厅里,周莉和王强正探头探脑地看着,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而我的丈夫周毅,就站在卧室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却没有一句挽留。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夜风很凉,吹在脸上,却让我觉得无比清醒。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回不了这个房子,而是回不去那段,我以为可以靠“忍耐”和“付出”来维系的,早已千疮百孔的婚姻里了。

第4章 30个未接来电

回到我妈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我妈被我开门的声音惊醒,披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拉着行李箱,一脸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

“静静?你怎么了?跟周毅吵架了?”

看到我妈那张写满担忧的脸,我一直强忍着的委屈瞬间决堤。我扑进她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这些天积压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出口。

我妈什么都没问,只是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嘴里不停地说着:“好了好了,不哭了,回家了,没事了。”

等我哭够了,情绪稍微平复下来,我才把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我妈听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心疼。

“傻孩子,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不早点跟妈说?”她摸着我的头,“这个周毅,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当初我看他老实本分,才同意你们在一起,没想到他这么拎不清。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老婆都护不住,那还算什么男人!”

“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茫然地看着她,“我觉得,我跟他之间,可能走不下去了。”

“别急着下结论。”我妈给我倒了杯热水,握住我冰冷的手,“你先在家里住下,好好休息几天,把事情想清楚。婚姻不是儿戏,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这件事,错不在你。你记住,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妈都支持你。”

母亲的话,像一剂强心针,让我混乱的心绪安定了不少。

那一晚,我睡在自己出嫁前的房间里,闻着被子上熟悉的阳光味道,竟然一夜无梦,睡得格外踏实。这是一个月来,我睡得最好的一个觉。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我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30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周毅”。还有十几条微信消息。

我点开微信,消息一条条弹了出来。

早上7:00:“林静,你闹够了没有?赶紧回来做早饭!”

早上7:30:“还耍脾气?乐乐要喝牛奶,你放哪儿了?”

早上8:15:“我上班要迟到了,衬衫你熨了没?我找不到!”

早上9:00:“你到底回不回来?家里乱成一锅粥了!”

……

上午10:05,最新的一条:“林静,你再不接电话,中午谁来做饭?周莉和王强都在家呢!”

我一条一条地看下去,从头看到尾,心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剩下一片麻木的悲凉。

三十个电话,十几条微信,没有一句是问我好不好,没有一句是关心我昨晚去了哪里,更没有一句是道歉或者挽留。

所有的话,都围绕着一个核心:家里的功能性需求。

谁来做饭?谁来找东西?谁来收拾屋子?

在他的潜意识里,我林静,似乎根本不是一个有情绪、有感受、会受伤的独立个体,而是一个嵌入这个家庭系统里的、负责处理杂务的、功能性的“插件”。

现在,“插件”罢工了,系统运转不灵了,所以他急了。他急的不是失去我,而是失去了我所提供的那些便利和服务。

我自嘲地笑了。

原来这八年,我在他心里,就是一个高级保姆。一个会赚钱,会还贷,还能免费提供全套家政服务的保姆。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下床。

我妈已经做好了午饭,都是我爱吃的菜。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还有一碗热腾腾的莲藕排骨汤。

“醒了?快来吃饭。”我妈招呼我。

我坐到餐桌前,闻着饭菜的香气,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不用再考虑今天要买什么菜,不用再烦恼晚饭要做几个人的量,不用再担心谁会挑剔饭菜的口味。我只需要坐下来,安安静静地,为自己吃一顿饭。

这种感觉,真好。

吃饭的时候,周毅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我妈看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按了静音,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不接也好。”我妈给我夹了一块排骨,“让他也尝尝,没有你,他那个家会变成什么样。男人啊,有时候就是不能惯着。”

我点点头,默默地喝着汤。

下午,我陪我妈去逛了超市,买了些日用品。晚上,我们一起看了会儿电视,聊了聊我小时候的趣事。我的心,像一艘在暴风雨中漂泊了许久的小船,终于回到了宁静的港湾。

而周毅的电话和信息,还在断断续续地轰炸着我的手机。

到了晚上九点多,信息的语气开始变了。

“林静,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回娘家,像话吗?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你至于闹成这样吗?”

“我知道周莉他们住进来让你不高兴了,我已经说过她了。你先回来,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

“你接电话啊!你这样我很担心你。”

看到最后一句“我很担心你”,我差点笑出声来。

如果真的担心,为什么不直接来我妈家找我?他明明知道我除了这里,无处可去。

他不是担心我,他只是厌烦了这种失控的状态。他习惯了那个永远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永远对他言听计从的我。现在我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慌了。

我终于拿起手机,给他回了八年婚姻里的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如此冰冷的信息。

我只回了四个字:“我们离婚吧。”

发送完毕,我直接将他拉黑,然后关机。

世界,终于清静了。

第5章 对峙

我提出离婚后的第三天,周毅终于出现在了我家楼下。

那天下午,我正陪我爸在阳台上侍弄花草,他开着车,停在了单元门口。他没有上来,只是在车里打我妈的电话。

我妈接了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对我说:“他来了,在楼下,想见你。”

我爸放下手里的水壶,看着我,沉声说:“静静,别怕。爸妈都在。不管你想怎么做,我们都给你撑腰。”

我点点头,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妈,让他上来吧。”我说。

有些事,终究要当面说清楚。

周毅走上楼的时候,我爸妈很默契地进了房间,把客厅留给了我们。

几天不见,他看起来有些憔悴,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衬衫也皱巴巴的。他手里提着一堆水果和补品,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局促地搓着手,看着我,眼神复杂。

“林静,你……你还好吗?”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很好。”我平静地看着他,给他倒了杯水,“比在你家的时候好多了。”

我的冷淡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你别闹了,跟我回家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让周莉他们住进来,不该不顾你的感受。我已经让他们搬走了。”

“搬走了?”我有些意外。

“嗯,”他点点头,“你走的那天晚上,家里乱得跟猪窝一样。我让他们收拾,他们也嘴上答应,动都不动一下。第二天早上,没人做饭,乐乐哭,周莉吼,王强就知道抽烟。我让他们自己点外卖,结果吃完了包装盒扔得到处都是。我才知道,原来你平时为那个家付出了多少。”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一丝恳求:“林静,以前是我不好,我没把你放在心上。我总觉得,男人主外,女人主内,天经地义。我妈就是这么照顾我爸和我长大的。我以为……我以为你也应该是这样。我错了。没有你的家,根本就不叫家,只是一个房子。你跟我回去吧,我保证,以后什么事都跟你商量,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他说得很诚恳,甚至眼圈都有些发红。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听到他这番话,我可能会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毫不犹豫地跟他回家,继续当我的“贤妻良母”。

可是现在,我的心,已经冷了。

“周毅,”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让他们搬走,是因为你真的认识到,他们的存在侵犯了我的空间,伤害了我的感情,还是因为他们给你添了麻烦,让你原本舒适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他愣住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替他说了出来:“是因为后者,对不对?你并不是真的理解了我的痛苦,你只是怀念我给你提供的那个整洁、安逸、饭来张口的环境。你不是意识到了对我的尊重有多重要,你只是发现,原来失去一个免费保姆的代价,这么大。”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切地辩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追问,“在我提出离婚之前,在你亲身体验到家里没人打理的混乱之前,你有过一丝一毫的悔意吗?你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好好地道个歉吗?没有。你的那三十个电话,句句不离做饭、家务。周毅,你伤到我最深的地方,不是你让小姑子住进来,而是你让我看清了,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我的话像一把刀,剥开了他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露出了最真实、最功利的核心。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了头发里。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他喃喃地说,“我以为我们一直挺好的。”

“是啊,你以为。”我自嘲地笑了,“因为在这段关系里,一直是我在妥协,我在忍让,我在付出。你当然觉得好。就像脚上的鞋,穿鞋的人觉得舒服,可鞋子疼不疼,只有鞋子自己知道。现在,这只鞋子,不想再忍了。”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着我:“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为了这点事,我们八年的感情,就这么算了?”

“这不是小事,周毅。”我摇了摇头,“这是根基。我们婚姻的根基,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现在,这栋房子塌了。我不想再用我后半生的委屈,去修补它了。”

我的决心,他看懂了。

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痛苦,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的茫D然。他可能到这一刻,还是无法完全理解,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我……我先回去了。”他拿起车钥匙,失魂落魄地朝门口走去,“你……再好好想想。”

我没有送他。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深深的疲惫。

八年的青春,八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第6章 新的开始

和周毅谈崩之后,离婚事宜被提上了日程。

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一些。也许是那天的谈话让他彻底认清了我的决心,他没有再过多地纠缠。

我们之间最大的争议点在于房子的分割。房子是婚后共同财产,当初的首付,我出了二十万,他出了三十万,贷款是我们一起还的。

按照法律,我至少能分到一半。

他的意思是,把房子卖了,钱平分。但我不同意。

那套房子,承载了我太多的心血和情感。虽然它也见证了我们婚姻的破裂,但那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亲手布置的痕V迹。我舍不得。

我提出,房子归我,我把他出的那部分首付,以及他偿还的那部分贷款本息,全部折算成现金补偿给他。

他一开始不同意,觉得这样他太亏了。毕竟这几年房价涨了不少。

我爸出面,找他谈了一次。

我不知道我爸跟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从我家书房出来的时候,眼眶是红的,然后就点头同意了我的方案。

后来我妈告诉我,我爸没跟他说别的,只是给他讲了我从小到大的故事。讲了我是一个多么恋旧、多么看重“家”这个概念的孩子,讲了我为了布置那个房子,花了多少心思,熬了多少夜晚。

我爸最后对他说:“周毅,你伤了静静的心,这是事实。这套房子,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项资产,但对她来说,是她曾经的整个世界。你如果对她还有最后一丝情分,就把这个念想留给她。钱,我们家可以想办法凑给你,不会让你吃亏。”

也许是这番话触动了他,也许是他对我终究还有一丝愧疚。总之,房子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父母拿出了他们的养老钱,又跟亲戚借了一些,帮我凑齐了给周毅的补偿款。

签离婚协议那天,我们约在民政局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他看起来比上次更瘦了,也更沉默。

我们核对着协议的条款,全程没有多余的交流。

在最后签字的时候,他握着笔,迟迟没有落下。

他抬起头,看着我,轻声问:“林静,如果……如果没有周莉那件事,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摇了摇头。

“不是的,周毅。”我平静地回答,“周莉他们,只是一根导火索。就算没有他们,也会有别的事情。我们之间的问题,是冰山,水面上的只是一小部分,真正的问题,藏在水面之下。你从来没有真正地把我当成一个和你平等的伴侣,而我,也错在用无休止的忍让,来维持这种不健康的平衡。我们都错了。”

他听完,苦笑了一下,低下头,迅速地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我心里很平静。

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我手里拿着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感觉像一场做了八年的梦,终于醒了。

没有想象中的解脱,也没有过多的悲伤,只是一种淡淡的怅然。

周毅站在我身边,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摇摇头,“我自己坐地铁就行。”

“那……保重。”

“你也是。”

我们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在人来人往的街口,礼貌地道别,然后转身,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我没有回头。

一个月后,我搬回了那套属于我自己的房子。

周毅的东西已经全部搬走了,房子里空荡荡的。我请了家政,把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了一遍,然后把所有的床单、被罩、窗帘,都换成了我喜欢的颜色。

我把那间次卧,改造成了一个瑜伽室,铺上了软垫,放上了香薰灯。

我的书房,也恢复了它原本的宁静。我买了一个新的书架,把我所有的书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那个被摔坏的U盘,我没有扔,就放在笔筒里。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永远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的底线和尊严。

我开始学着为自己而活。

我报了一个插花班,每个周末的下午,我都会抱着一束亲手做的插花作品回家,把家里装点得生机勃勃。

我开始和朋友们恢复联系,我们一起逛街、看电影、喝下午茶,聊工作,聊生活,聊八卦。我才发现,原来我的世界,除了周毅和那个家,还可以如此广阔。

学校的公开课,我讲得非常成功,获得了全区一等奖。校长找我谈话,有意提拔我做教研组长。

生活,似乎在一点点回到正轨,甚至,比以前更好。

我不再失眠,气色也越来越好。同事们都说,我好像变了一个人,比以前爱笑,也更自信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变了,我只是找回了那个,在八年婚姻里,被我一点点弄丢的自己。

第7章 一碗红烧肉

离婚半年后的一个周末,我接到了周莉的电话。

看到那个号码,我本能地想挂断,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的周莉,声音听起来有些怯懦,和我印象中那个理直气壮的样子判若两人。

“嫂子……哦不,林静姐。”她小心翼翼地叫我。

“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平淡。

“我……我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她的声音更低了,“以前是我不懂事,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还害得你和我哥……”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我哥他……他现在过得不好。”周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他搬回我爸妈那儿住了,整天没精打采的,也不怎么说话。前几天我去看他,瘦了一大圈。他房间里,还摆着你们的结婚照。”

她顿了顿,继续说:“那天我跟他吵架,我说都怪你,非要让我们去住,现在好了吧,老婆都弄没了。结果他第一次对我发了火,他说不怪我,都怪他自己。他说,他把你当成了我妈,以为你会像我妈对他爸那样,无条件地付出和忍让,他忘了,你也是别人家宠大的女儿,你也有你自己的脾气和底线。”

听到这番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他终究还是明白了。只是,明白得太晚了。

“林静姐,”周莉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什么。我就是……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也心疼我哥。你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周莉,”我打断她,声音很轻,但很坚定,“都过去了。我和他,缘分尽了。你也不用自责,你们只是一个契机,让我们看清了彼此不合适。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挂了电话,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一片平静。

我并不恨周毅,也不恨周莉。我只是觉得遗憾。我们曾经那么努力地想靠近,却因为观念的差异,和沟通的缺失,越走越远。

婚姻,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也不是两个人的简单组合。它需要经营,需要尊重,更需要两个灵魂在同一个频道上的共振。

我和周毅,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寻常的傍晚,我刚从超市回来,在楼下碰到了周毅。

他站在单元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到我,眼神有些躲闪。

“我……我路过。”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我妈做了红烧肉,让我给你送点过来。你以前……最喜欢吃她做的红烧肉。”

我看着他手里的保温桶,又看了看他那张写满疲惫和落寞的脸,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没有拒绝。

“谢谢。”我接了过来,“替我谢谢阿姨。”

“嗯。”他点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我……先走了。”

“好。”

他转身离开,背影在夕阳的余晖里,被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单。

我提着那桶还温热的红烧肉,回了家。

打开盖子,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那是我曾经最爱的味道,是我每次回婆家,婆婆都会特意为我做的菜。

我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很香,很糯。

可我吃着吃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我哭的,不是逝去的爱情,也不是那段回不去的婚姻。

我只是在跟那个,曾经以为一碗红烧肉就能哄好的、天真而卑微的自己,做一个最后的告别。

从今往后,我的人生,我自己掌勺。

酸甜苦辣,我自己品尝。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我擦干眼泪,打开了客厅所有的灯。

明亮的灯光洒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我前方的路。

我知道,路还很长,但这一次,我不会再害怕黑暗。因为,我自己,就是那束光。

来源:往事随风而去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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