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摩托送小姨子回家,她抱住我轻声说:我后面的拉链似乎裂开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29 04:29 2

摘要:不是真的铁锈,是那种夏末初秋,一场大雨憋了很久,悬在半空,把城市蒸出来的味道。

那天的风有股子铁锈味儿。

不是真的铁锈,是那种夏末初秋,一场大雨憋了很久,悬在半空,把城市蒸出来的味道。

闷,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摩托车的引擎在我胯下突突地响,像一颗疲惫的心脏。

小姨子林溪就坐在我身后,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和一件皮夹克,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

她很少坐我的车。

或者说,自从林晚走后,她就没再坐过。

这辆哈雷,是林晚挑的。她说,金属和风的声音,是自由的脉搏。

现在,这脉搏只剩下我一个人听。

路灯一盏一盏地往后退,光影在我们身上流窜,像一条抓不住的蛇。

红灯。

我捏下刹车,车身稳稳停住。

身后的人似乎往前倾了一下,又迅速坐直。

一片死寂,只有引擎在固执地低吼。

“姐夫。”

她的声音很轻,混在风里,几乎要被吹散。

我“嗯”了一声,眼睛盯着前方倒计时的红色数字。

“我……”她顿了顿,呼吸有些乱,“我后面的拉链,好像裂开了。”

我的手,还搭在车把上。

指尖瞬间有点凉。

裂开了?

这三个字像一颗小石子,丢进我死水一般的心里,没激起什么浪花,只是慢慢地、慢慢地沉了下去。

我没回头。

“没事吧?”我问,声音干得像被砂纸磨过。

“不知道……感觉……后面凉飕飕的。”

绿灯亮了。

我松开刹-车,拧动油门,车子像一头被唤醒的野兽,猛地蹿了出去。

风声瞬间灌满了耳朵。

我能感觉到,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我夹克的两侧。

她的指尖,隔着皮料,点在我腰侧的皮肤上,带着一丝冰凉的惊慌。

从后视镜里,我只能看到她头盔的一角,和几缕被风吹得狂舞的头发。

像黑色的火焰。

林晚的头发也是这样。

每次坐我的车,她都喜欢把头盔的面罩掀起来,任凭风把她的长发吹得乱七-八糟。

她说,这样才能尝到风的味道。

有时候是海水的咸,有时候是山林的甜,有时候是城市里烧烤摊的香。

现在,风里只有铁锈味。

还有一丝,林溪身上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像某种记不起来名字的白花。

很陌生的味道。

我把车开得更快了些。

我想早点结束这一切。

这段路,这段尴尬的沉默,这段被风拉扯的距离。

终于,她住的小区到了。

老式的小区,没有地下车库,我把车停在路边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

熄火。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树上几声疲惫的蝉鸣。

她下了车,动作有点不自然。

我撑好车,也跨了下来,摘下头盔。

闷热的空气立刻糊了我一脸。

她也摘了头盔,一头长发瀑布似的散开,有些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和脖颈上。

她的脸很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

“那个……麻烦你了,姐夫。”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我看着她。

她和林晚有七分像,尤其是眉眼。

但林晚的眼睛里,总是烧着一团火,亮得惊人。

而林溪的眼睛,像一潭被月光照着的深水,安静,看不见底。

“没事。”我说。

气氛又僵住了。

那条裂开的拉链,像一个无声的指控,悬在我们之间。

“要不……我帮你看看?”我听见自己说。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算什么?

她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不……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她摆着手,往后退了一小步。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很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我这才注意到,那条拉链从她后腰的位置,一直向上,确实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衬,和一小片光洁的皮肤。

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劈开了黑色的夜。

“你这样怎么上去?”我皱了皱眉,“万一碰到邻居……”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香樟树的叶子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

一盏路灯,就在我们头顶,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纠缠在一起。

“转过去。”我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命令。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严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转过了身。

我走上前一步。

能闻到她头发上更清晰的香气。

我伸出手,手指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拉链头。

她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我能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

我的动作尽量放得很轻,很慢。

拉链卡住了,似乎是绞进了布料。

我试着往上提,提不动。

往下拽,也纹丝不动。

“好像……卡死了。”我说。

“嗯。”她的声音闷闷的。

我只好更凑近一些,用另一只手捏住拉链两边的布料,试图把卡住的地方分开。

我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她背上的皮肤。

很细腻,带着汗的微凉。

像上好的丝绸。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因为别的。

是因为,这个触感,太熟悉了。

林晚的皮肤也是这样。

有一年夏天,我们去海边,她的背被晒伤了,红得像煮熟的虾。

我每天晚上给她涂芦荟胶,就是这种触感。

我的动作停住了。

“姐夫?”她轻声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猛地回过神,收回手。

“不行,卡得太死了。”我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你家里有剪刀吗?”

“啊?有……”

“上去拿把剪刀,把拉链剪开,明天再找人换一条。”我说得很快,像是在掩饰什么。

“哦……好。”

她低着头,快步走进楼道。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靠在摩托车上,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啪嗒”一声,火光照亮了我的脸。

我狠狠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呛进肺里,带来一阵熟悉的刺痛。

我有多久没抽烟了?

好像,从林晚生病开始,就戒了。

她说,她想闻的,是我身上的味道,不是尼古丁的味道。

现在,她闻不到了。

我抽完一整支烟,她还没下来。

我又点了一支。

烟雾缭绕中,我又看到了那道白色的裂口。

它像一个伤疤。

不,它像一个开关。

一个不小心被触碰到的,通往过去的开关。

自从林晚走后,我把自己关了起来。

我和她所有的亲人,都保持着一种礼貌而疏远的距离。

包括她的父母,也包括林溪。

我怕看到他们。

因为看到他们,就会看到林晚的影子。

就会提醒我,她已经不在了。

我宁愿守着她的遗物,守着我们空荡荡的房子,一个人,慢慢地腐烂。

今天,是岳母打电话给我。

她说,林溪公司加班,错过了末班车,手机又快没电了,让我去接一下。

我本想拒绝。

但电话那头,岳母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请求,和无法掩饰的疲惫。

我知道,自从林晚走后,两位老人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们只有这两个女儿。

我没办法说出那个“不”字。

于是,我推开了车库的门,揭掉了盖在哈雷上的防尘布。

那辆车,安静地趴在那里,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我上次骑它,还是载着林晚。

我们去了郊外的山顶,看了一场日落。

夕阳把她的脸映得金黄,她说,真想就这样,一直骑下去,骑到世界的尽头。

我没能带她到世界的尽头。

我甚至,没能留住她。

楼道里的灯亮了,又暗了。

林溪还没下来。

我掐灭了第二支烟,把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我有点不放心。

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裙子后面裂了那么大一道口子。

我走到楼道口,往里望了望。

声控灯是坏的,一片漆黑。

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光柱照亮了斑驳的墙壁,和向上延伸的楼梯。

空气里有股潮湿的霉味。

我一步一步,踩着自己的影子,往上走。

她在三楼。

我走到三楼,看到她家的门虚掩着,透出一条温暖的黄光。

我敲了敲门。

没人应。

“林溪?”我喊了一声。

还是没人应。

我心里一紧,推开了门。

客厅里没人。

一间卧室的门开着,灯亮着。

我走过去,站在门口。

然后,我愣住了。

林溪坐在地上,背对着我。

她已经换上了一套棉质的睡衣。

那条黑色的连衣裙,被扔在旁边的地毯上,像一滩融化的黑夜。

她的面前,是一个打开的行李箱。

箱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药。

有西药,有中药,瓶瓶罐罐,满满当当。

她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药瓶,正费力地想拧开瓶盖。

她的肩膀,在一抽一抽的。

我听到了压抑的,细碎的哭声。

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自己的洞穴里,独自舔舐伤口。

那一刻,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条裂开的拉链,不是意外。

那声轻轻的“姐夫”,也不是求助。

那是一种,再也撑不下去的,崩溃的信号。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没有进去。

我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我回到楼下,靠在冰冷的车身上,点了第三支烟。

烟雾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想起了林晚。

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她也总是这样,一个人,偷偷地哭。

她以为我不知道。

其实我都知道。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只能假装睡着,听着她压抑的啜泣,心像被刀子一片一片地割。

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过了很久,我的手机响了。

是林溪发来的微信。

“姐夫,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回了一个字:“好。”

我发动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没有立刻离开。

我抬头,看了一眼三楼的那个窗户。

灯还亮着。

像一只孤独的眼睛,凝视着这个沉睡的世界。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条黑色的连衣裙。

是林晚的。

我给她买的。

她说,黑色最显瘦。

她生病后期,瘦得脱了形,穿什么都空荡荡的。

只有那条裙子,能让她看起来,还有一点精神。

林溪为什么要穿她的裙子?

是因为,她也瘦了吗?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拧动油门,逃离了这个地方。

风比来的时候更冷了。

吹在脸上,像刀子在刮。

回到家,我没有开灯。

我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任由黑暗将我吞没。

房子里,到处都是林晚的气息。

沙发上,有她盖过的毯子。

茶几上,有她没喝完的半杯水。

阳台上,有她养的,已经枯萎的多肉。

我曾经以为,守着这些,就是守着她。

现在我才发现,这些东西,像一个又一个的锚,把我牢牢地钉在过去,动弹不得。

而我,心甘情愿。

第二天,我没有去公司。

我打了个电话,请了假。

我做了一件,我很久没有做过的事。

我开始收拾屋子。

我把林晚的衣服,一件一件,从衣柜里拿出来,叠好,放进箱子里。

那条黑色的连衣裙,不在里面。

我把她的化妆品,一瓶一瓶,收进盒子里。

我把她的书,一本一本,从书架上取下来,擦掉灰尘。

每一样东西,都像一段记忆的开关。

我看到那件白色的婚纱,就想起我们在教堂里,她含着泪对我说“我愿意”。

我看到那本泛黄的旅行日记,就想起我们在大理,租了一辆小电驴,环着洱海跑了一整天。

我看到那只缺了口的马克杯,就想起有一次我们吵架,她气得把杯子摔在地上,又哭着一片一片捡起来,用胶水粘好。

她说,东西坏了可以修,感情也是。

可是,人没了,要怎么修?

我收拾了整整一天。

傍晚的时候,我看着几个装得满满的箱子,突然觉得,这个房子,空了。

不是物理上的空。

是心里的空。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亲手,一点一点地,挖走了。

我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去。

像那天在山顶,我和林晚一起看的日落。

那么美,又那么绝望。

因为你知道,太阳落下去了,明天还会升起来。

但有的人,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的手机响了。

是岳母。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她焦急的声音。

“阿彦,你……你有没有看到溪溪?她电话打不通。”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昨天送她回去了,怎么了?”

“我今天一天都联系不上她,去她家敲门也没人开。我……我怕她出什么事……”岳母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阿姨,您别急,我马上过去看看。”

我挂了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我甚至忘了换鞋,穿着拖鞋就跑下了楼。

哈雷的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

我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

风刮在脸上,很疼。

但我的心,更疼。

我怕。

我怕我昨晚的那个猜测,是真的。

我怕那个像深水一样的女孩,会做出什么傻事。

当我赶到林溪家楼下时,看到岳父岳母都站在那里,一脸焦急。

旁边还停着一辆警车。

“叔叔,阿姨。”我走过去。

“阿彦,你来了。”岳母抓住我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警察说,要不就……就撬门了。”

我点了点头,对旁边的警察说:“撬吧。”

锁匠很快就来了。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客厅里,和我昨晚看到的一样。

只是,那个行李箱,合上了,立在墙角。

卧室的门关着。

我走过去,推开门。

床上,没有人。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溪溪!”岳母冲了进来,声音都在发抖。

我们找遍了所有的房间。

卫生间,厨房,阳台。

都没有。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会不会……去哪里散心了?”岳父颤抖着说。

“她能去哪啊?她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我们身边。”岳母已经泣不成声。

警察在屋里勘察,询问情况。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我的目光,落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那里,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林晚和林溪的合影。

两个女孩,笑得灿烂如花。

她们穿着一样的姐妹装,梳着一样的马尾辫。

像一对双胞胎。

相框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我走过去,拿了起来。

是林溪的字迹,很娟秀。

上面只有一句话。

“姐,我来找你了。”

我的手,抖得拿不住那张薄薄的纸。

它飘落在地上,像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

“她……她去了哪里?”岳母看到了纸条,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个地方,像闪电一样,劈进了我的脑海。

那座山。

我和林晚,最后一次看日落的那座山。

“我知道她在哪!”

我冲出房门,甚至来不及跟任何人解释。

我跨上摩托车,油门拧到了底。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

城市的灯火,在身后迅速远去。

我冲上了通往山顶的盘山公路。

路很窄,很陡,一个接一个的急转弯。

我开得很快,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她出事。

绝对不能。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

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风声,在耳边呼啸。

像无数人的哭喊。

我仿佛又看到了林晚。

她就坐在我身后,抱着我的腰,把脸贴在我的背上。

她说,阿彦,开快点,再快点,我们去追赶落日。

我追不上了。

我什么都追不上了。

我只能,拼尽全力,去抓住那个,可能还在悬崖边上的女孩。

当我冲到山顶的时候,我的眼睛被车灯晃得几乎睁不开。

一辆出租车,停在观景台的边缘。

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溪。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站在悬崖边上,夜风吹动她的裙摆和长发,像一个随时会乘风归去的仙子。

我把车停在旁边,连头盔都来不及摘,就朝她冲了过去。

“林溪!”

我大喊着她的名字。

她回过头,看到我,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眼泪。

只有一种,死灰般的平静。

“姐夫,你怎么来了?”

“跟我回去!”我冲到她面前,想抓住她的手。

她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你别过来!”她喊道。

我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林溪,你听我说,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我的声音,因为紧张,在发抖。

“回去?”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还能回到哪里去?”

“你看着我,”她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我这张脸,是不是和我姐,一模一样?”

我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双胞胎。她会的,我都会。她喜欢的,我也喜欢。我们穿一样的衣服,去一样的学校,甚至,喜欢上同一个……”

她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

我从来不知道。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我的小姨子。

林晚的妹妹。

“可是,我永远都比不上她。”她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一种绝望的平静,“她像太阳,永远那么耀眼,所有人都喜欢她。而我,只是她的影子。”

“她生病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着她转。爸爸妈妈,你,所有人都把最好的给她。我呢?我只能躲在角落里,假装自己很坚强。”

“我不敢哭,我怕爸妈看到了会更难过。我不敢在你面前表现出任何异样,我怕你觉得我别有用心。”

“我拼命地学习,拼命地工作,我想证明,我也可以很好。可是,没有用。”

“她走了,所有人都觉得,我也应该跟着一起走。爸妈看着我,就像在看她。你看到我,也总是在躲闪。”

“我穿她的衣服,用她的东西,我甚至学着她的样子笑。我想,如果我变成了她,是不是,你们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可是,我好累啊。”

“姐夫,我真的,好累。”

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悬崖边的泥土里。

“我吃了好多好多的药,和她吃的一样的药。我想知道,她那时候,到底有多疼。”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她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样子。”

“她拉着我的手,跟我说,溪溪,你要替我,好好地活着。要替我,照顾好爸爸妈妈,照顾好阿彦。”

“可是,我做不到啊!”

她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声音在空旷的山顶上,回荡着,显得那么凄厉,那么无助。

“我撑不下去了。我只想来找她。我想问问她,为什么,要把这么沉重的担子,扔给我一个人?”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了。

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一直以为,痛苦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像一个溺水的人,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一直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的女孩,她的心里,也下着一场,永不停歇的暴雨。

“林溪。”

我往前走了一步。

“你别过来!”

“你听我说完。”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你姐姐,她不是太阳。”

她愣住了。

“如果她是太阳,那她离开的时候,应该带走所有的光。可是,没有。”

我指了指山下的城市。

万家灯火,像一片璀璨的星河。

“你看,那里,还有那么多的光。”

“你姐姐,她更像一颗星星。很亮,很美。但她走了,天上,还有其他的星星。”

“而你,也是一颗。”

“你不是她的影子。你是林溪。独一无二的,林溪。”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说的对,我看到你,总是在躲闪。那不是因为你像她。是因为,我害怕。”

“我害怕看到你,就会想起她。我害怕那种心痛的感觉。我把自己关起来,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再面对。”

“我错了。”

“我们都错了。”

“我们以为,忘记,是最好的解脱。但其实,真正的解脱,是记住。”

“记住她有多好,记住我们有多爱她。然后,带着这份爱,好好地活下去。”

“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你说的那些药,那些痛苦,她已经替你,替我们所有人,承受过了。我们不能,让她白白承受。”

夜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也吹干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

林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泪,还在无声地流淌。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慢慢地,蹲了下来。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里面,发出了压抑了太久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哭声,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地割。

我没有再上前。

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陪着她。

我知道,有些伤口,必须要让她自己,用眼泪,清洗干净。

出租车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把车开走了。

整个山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和一辆,见证了我们所有爱与痛的,哈雷摩托。

她哭了很久。

哭到最后,声音都沙哑了。

她慢慢地站起来,眼睛又红又肿,像两颗熟透的桃子。

她走到我面前。

“姐夫。”

“嗯。”

“谢谢你。”

“我们是家人。”我说。

这四个字,我说得很轻。

但我觉得,它有千斤重。

我们,是家人。

这个我一直在逃避的,事实。

她点了点头。

“我们……回家吧。”

“好。”

我把我的头盔递给她。

她接过去,戴上。

我跨上摩托车,发动。

她也坐了上来。

这一次,她没有再僵硬。

她伸出手,轻轻地,环住了我的腰。

她的脸,贴在了我的背上。

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浸透了我的夹克。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慢慢地,平稳地,把车,开下了山。

回去的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但我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道裂开的拉链,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悄悄地,缝合上了。

不仅是她裙子上的。

也是我们心里的。

回到市区,我先把她送回了家。

岳父岳母,还在她家楼下等着。

看到我们回来,两位老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岳母抱着林溪,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没有上楼。

我跟他们说,我先回去了。

岳父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但那眼神里,有感激,有心疼,也有一种,如释重负。

我骑着车,在午夜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

我不想回家。

那个空荡荡的房子,让我感到窒息。

我把车,开到了江边。

我停下来,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看着江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我想起了很多事。

我和林晚,也经常来这里。

她喜欢把脚伸进水里,说要感受江水的温度。

她说,江水,是城市的血脉。它见过这个城市所有的繁华和落寞,也承载了所有人的悲欢离合。

它会一直流,一直流,流向大海。

就像我们的人生,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一直往前走。

我坐了很久。

直到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感觉,身体里那些沉重的东西,好像被江水,带走了一些。

我回到家,打开门。

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看着那几个装满了林晚遗物的箱子。

我走过去,打开其中一个。

我拿出那本,我们一起写的旅行日记。

我翻到最后一页。

那是我们从山顶回来后,林晚写的。

她的字,因为生病,已经有些歪歪扭扭。

“今天,阿彦又带我去看日落了。真美。我跟他说,我想一直骑下去,骑到世界的尽头。其实,我知道,没有世界的尽头。只要他在我身边,哪里,都是尽头。”

“我有点怕。我怕我走了,他会很难过。我怕他会把自己关起来。他就是那样一个,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的人。”

“我还怕,我爸妈,还有溪溪。我走了,他们该怎么办?”

“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再做什么太阳,也不想做什么星星。我就想做一阵风。可以陪着他,翻过山,越过海。可以陪着我爱的人,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了一片水渍。

我合上日记本,把它,放回了箱子里。

然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林溪。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姐夫?”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是我。”

“嗯。”

“周末,有空吗?”我问。

“……有。”

“我们一起,把这些东西,送走吧。”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听到她,轻轻地,说了一声。

“好。”

那个周末,我们开着车,把林晚的东西,送到了一个慈善机构。

衣服,书籍,还有一些饰品。

我们只留下了一些,最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那本旅行日记。

那只缺了口的马克杯。

还有,那件白色的婚纱。

做完这一切,我们两个人,站在阳光下,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像,卸下了一个,背负了很久很久的,沉重的壳。

“姐夫。”林溪突然开口。

“嗯?”

“那辆摩托车……”

“你想坐?”我笑着问。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想学。”她说。

我看着她。

阳光下,她的眼睛里,好像有光。

不再是那潭深不见底的静水。

而是,开始有了一丝,波澜。

“好。”我说,“我教你。”

从那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

有时候,我会去她家,帮她修修电脑,换换灯泡。

有时候,她会来我家,给我做一顿饭。

她说,我一个人,肯定天天吃外卖,对胃不好。

我们很少,再提起林晚。

但我们都知道,她一直都在。

她不是我们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伤疤。

她是我们之间,一条最温暖,最坚韧的,纽带。

她让我们,从两个,沉浸在各自悲伤里的孤岛,变成了一家人。

周末的时候,我会带林溪,去郊外的空地上,教她骑摩托车。

她很有天赋,学得很快。

从一开始的歪歪扭扭,到后来的,可以自如地驾驭那头金属巨兽。

我看着她,穿着一身帅气的骑行服,戴着头盔,在阳光下,骑着车,一圈,又一圈。

她的长发,在风中飞扬。

像黑色的火焰。

我仿佛又看到了林晚。

不。

不是林晚。

是林溪。

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林溪。

她把车停在我面前,摘下头盔,脸上是兴奋的,灿烂的笑容。

“姐夫,你看,我学会了!”

“嗯,很棒。”我由衷地赞叹。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一起,去骑行?”她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你想去哪?”

“去海边吧。”她说,“我姐,她最喜欢大海了。”

“好。”

那个秋天,我们进行了一次长途骑行。

我们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

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

风,从我们耳边吹过。

带着海水的咸味。

我们路过很多城市,见过很多人。

我们在海边的小旅馆住下,晚上,就坐在沙滩上,看星星,听海浪的声音。

有一天晚上,林溪突然问我。

“姐夫,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看着远方的渔火,想了想。

“不知道。”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会……再找一个人吗?”她问得很小心。

我沉默了。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我还能,再爱上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

“也许吧。”我说,“但不是现在。”

“我心里,还太满了。”

我转过头,看着她。

“你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以前有。”她说。

“那现在呢?”

“现在,我想先,好好地爱自己。”

她站起来,张开双臂,对着大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看,这世界,多大啊。”

“是啊,很大。”

我们都笑了。

那次旅行回来后,我们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轨。

我开始,认真地工作,周末会去健身,会和朋友聚会。

林溪也一样。

她换了一份新工作,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她开始,学着化妆,学着打扮自己。

她的朋友圈里,不再是那些,沉闷的工作内容。

而是,美食,风景,和她,灿烂的笑脸。

我们,都开始,努力地,往前走了。

虽然,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想起林晚。

想起她的笑,她的声音,她的一切。

心,还是会疼。

但,那不再是,一种,要把我吞噬的,绝望的痛。

而是一种,温柔的,带着暖意的,思念。

我知道,她没有离开。

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我们。

她变成了风,变成了光,变成了我们生命里,永不熄灭的,那颗星。

又是一年夏末。

和那天,一模一样的,闷热的天气。

我接到林溪的电话。

“姐夫,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好啊,去哪吃?”

“来我家吧,我给你做。”

我骑着我的哈雷,去了她家。

她已经搬家了。

搬到了一个,有阳光,有绿植的新小区。

我到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忙碌。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

很美。

“你来啦,先坐会儿,马上就好。”她回头,对我笑。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这个,崭新而温暖的家。

墙上,挂着她旅行时拍的照片。

有大海,有雪山,有草原。

还有一张,是我们的合影。

在海边的沙滩上,我们一人骑着一辆摩托车,背后,是湛蓝的天,和无垠的海。

我们都笑得很开心。

茶几上,放着一个相框。

里面,是林晚的照片。

她在花海里,笑靥如花。

阳光,正好。

我看着那张照片,也笑了。

“吃饭啦!”

林溪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

四菜一汤,很丰盛。

我们坐在餐桌前,没有喝酒,喝的是果汁。

我们聊了很多。

聊工作,聊生活,聊未来的打算。

气氛,很轻松,很自然。

就像,一对,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

吃完饭,我帮她一起收拾碗筷。

“姐夫。”

“嗯?”

“我……下个月,可能要走了。”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

“去哪?”

“公司有个外派的名额,去法国,两年。”她说。

“这是好事啊。”我笑着说。

“嗯。”

“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还没定。”

厨房里,又陷入了沉默。

只有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

“姐-夫。”她又叫了我一声。

“嗯。”

“你会……想我吗?”

我关掉水龙头,转过身,看着她。

她的眼睛里,有期待,有不舍,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愫。

我伸出手,像哥哥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

“当然会。”

“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她笑了。

眼睛,弯成了月牙。

“嗯,是家人。”

她走的那天,我去机场送她。

岳父岳母也来了。

我们没有说太多伤感的话。

只是,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拖着行李箱,准备进安检口。

她走到我面前,给了我一个拥抱。

很轻,很短。

“姐夫,替我,跟姐姐说一声,我很好。”

她在我的耳边,轻声说。

“我会的。”

她松开我,对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了人海。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我没有难过。

我知道,她不是离开。

她是,去寻找,属于她自己的,那片天空了。

我一个人,开着车,回到了家。

我走进书房,打开电脑。

我新建了一个文档。

我想,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

关于林晚,关于林溪,也关于我。

关于,我们是如何,在失去中,学会拥有。

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在告别中,学会重逢。

我敲下第一个字的时候,窗外,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

洗刷着这个城市的,尘埃。

也洗刷着,我们心里的,过往。

我知道,雨停之后,会是,一个,崭新的,晴天。

来源:就喜欢说三道四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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