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后来,我的侍卫成了皇上,他将我家灭门,下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9 03:44 1

摘要:他没有等我回答,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不过没关系……只要朕活着的时候,能得到想要的,便足够了。”

他没有等我回答,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不过没关系……只要朕活着的时候,能得到想要的,便足够了。”

他的手臂收紧,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呼吸灼热:“朕想要的,从来都很简单……只是有些人,偏偏不肯给。”

那一刻,我似乎感觉到他强悍外表下,一丝极其隐秘的不安和……空虚?

但这感觉转瞬即逝。他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冷硬,仿佛刚才的脆弱只是我的错觉。

通过这些观察和零碎的信息,我逐渐对当前的局势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轩辕绝的帝位远未稳固,内外皆有问题。而那份可能存在的先帝遗诏,则是我们最大的希望和武器。

我将这些分析,以及轩辕绝对护国寺异常关注的信息,寻找机会,通过香囊传递了出去。我希望秦啸和他背后的人,能从中找到突破口。

日子在表面的平静和暗地的波涛汹涌中一天天过去。我的“温顺”似乎越来越让轩辕绝满意,他甚至开始允许我在玄影的陪同下,在揽月宫附近稍远一点的地方散步。

我知道,这只是他以为掌控了一切的表现。

但我亦步亦趋,如履薄冰。我知道,自己行走在万丈深渊的边缘,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不仅会葬送自己,更会连累秦啸和外面那些仍在为正义和复仇而努力的人们。

复仇之路,漫长而艰险。

但我已不再是那个只能绝望哭泣的笼中鸟。

我是林晚月,是镇国公府的女儿。

我的骨血里,流淌着不屈和坚韧。

轩辕绝,且看你这看似固若金汤的皇城,能坚挺到几时。

暗潮已然涌动,只待风起之时。

永初元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迟。宫墙内的柳树才刚抽出些许嫩芽,空气里还裹挟着未散尽的寒意。

近几日,我总是莫名地感到疲倦,食欲不振,偶尔闻到油腻的气味还会阵阵反胃。起初我只当是心思郁结,加之夜间与秦啸联系精神紧张所致,并未多想。

直到那日清晨,玄影照例端来洗漱的温水,我刚站起身,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

玄影的动作顿住了,她那双常年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是惊疑,以及一丝……了然。

她迅速上前扶住我,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娘娘,您身子不适,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我想阻止,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她将我扶回榻上。

太医来得很快,是太医院院判周太医,轩辕绝的心腹之一。他隔着丝帕,小心翼翼地为我诊脉,眉头微蹙,片刻后,他收回手,脸上露出恭敬而谨慎的笑容,朝着闻讯赶来的轩辕绝深深一揖: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这是喜脉!依脉象看,已有一月有余了!”

喜脉?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开。我整个人僵在榻上,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

我……怀了轩辕绝的孩子?

这个认知带来的不是丝毫喜悦,而是排山倒海的恐慌、恶心和深入骨髓的绝望!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怀上灭族仇人的孩子?!

与我的反应截然相反,轩辕绝在愣了一瞬之后,狂喜之色瞬间溢满他的眼眸。他大步走到床边,竟不顾周太医和宫人在场,一把将我紧紧搂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窒息。

“娇娇!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这是上天赐给朕最好的礼物!”

他捧起我的脸,不顾我苍白的脸色和僵硬的反应,重重地在我额上印下一吻,然后转向周太医和一众宫人,朗声道:“好!好!传朕旨意,淑妃林氏,温婉贤淑,怀嗣有功,即日起晋封为贵妃!揽月宫上下,赏半年月例!不,赏一年!”

“恭喜陛下!恭喜贵妃娘娘!”殿内顿时跪倒一片,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我像个木偶一般,任由他抱着,听着他下达一道道封赏的旨意,心中却是一片冰天雪地。贵妃?多么讽刺的位份。用我林家满门的鲜血和我被迫承受的屈辱换来的贵妃之位!

轩辕绝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并未察觉我的异样,或者说,他刻意忽略了我的异样。他小心翼翼地扶我躺下,亲自为我掖好被角,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小心翼翼:“娇娇,从今日起,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安胎。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朕,告诉玄影。”

他甚至下令大赦天下——当然,仅限于一些轻罪犯人,并减免了部分地区的赋税,美其名曰“为皇嗣积福”。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宫廷内外。揽月宫瞬间成了整个皇宫最炙手可热的地方,送往这里的赏赐比以前更多、更珍贵,各种滋补品、安胎药源源不断地送来。

可我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无比刺眼。

夜深人静时,我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它是轩辕绝血脉的延续,是我屈辱的证明,是我与仇人之间无法抹去的联结。

我该怎么办?

打掉它?这个念头无数次在我脑海中盘旋。可轩辕绝对此看得极重,揽月宫如今被守得如同铁桶一般,周太医每日定时请脉,玄影更是寸步不离,我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一旦被发现,不仅我性命难保,更会连累秦啸和外界的所有努力。

留下它?一想到要生下这个孩子,我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和恐惧。我该如何面对这个流淌着仇人血液的孩子?

就在我内心激烈挣扎之时,秦啸通过香囊传来了新的消息。字条上的字迹比以往更加潦草急促,显然他也得知了我有孕的消息。

“事已至此,安危为重。此子或可成为护身符,麻痹暴君,争取时间。万勿轻举妄动,保重!”

秦啸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我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冲动。他说得对,我现在不能乱。这个孩子,虽然是我痛苦的根源,但或许也能成为我最好的掩护。轩辕绝因为这个孩子而狂喜,对我的看管虽严,但戒心或许会因这“喜事”而有所降低。

而且……这毕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是我在这冰冷绝望的皇宫中,唯一的血脉相连。恨其父,却未必能迁怒其子。一种母性的本能,在我充满恨意的心田中,艰难地滋生出一丝微弱的柔软和矛盾。

我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

既然别无选择,那就只能顺势而为。

第二天,当轩辕绝再次来看我时,我努力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手轻轻覆在小腹上,用一种带着些许茫然和脆弱的声音低语:“陛下……它,真的在这里吗?”

轩辕绝见我主动提及孩子,眼中光芒大盛,他握住我的手,叠放在我的小腹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与期待:“当然,娇娇。这是我们血脉的延续,是朕和你之间最深的联结。朕会立他为太子,将这万里江山,都传给他!”

我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只是轻轻靠在他怀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一刻,我下定了决心。

这个孩子,我会生下来。

不是为了轩辕绝,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复仇大业。

它是我活下去的又一个理由,也是我未来……可能用来对付轩辕绝的,最意想不到的武器。

轩辕绝,你此刻的狂喜,终将化作他日刺穿你胸膛的利刃。

你等着。

自我有孕的消息传开,后宫表面上一片祥和,贺礼如潮水般涌向揽月宫。但我知道,这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只会更加汹涌。尤其是那位出身显赫、一向以未来皇后自居的德妃——丞相柳承之女,柳如玉。

柳如玉容貌娇艳,性子却骄纵善妒。从前我还是"淑妃"时,她便明里暗里使过不少绊子,如今我晋位贵妃,又率先怀上龙嗣,无疑成了她最大的眼中钉。

轩辕绝因我怀孕,来后宫的时间大多耗在揽月宫,更是让她妒火中烧。

这日午后,玄影端来一碗刚煎好的安胎药。浓郁的药材气味让我本就敏感的胃部一阵不适,我摆了摆手:"先放着吧,凉一凉再喝。"

玄影依言将药碗放在小几上,垂首立在一旁。

就在这时,德妃宫里的一个小太监端着个食盒求见,说是德妃娘娘听闻贵妃有孕,特赐下江南新进贡的蜜渍梅子,给贵妃开胃。

宫中妃嫔互赠食物是常事,虽知德妃不怀好意,但明面上却不能直接拒绝。我示意玄影接过。

小太监放下食盒,目光似无意地扫过小几上那碗冒着热气的安胎药,随即恭敬地退下了。

玄影打开食盒,里面果然是一碟品相极佳的蜜渍梅子,色泽诱人。她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探入梅子中,银针并未变色。

"娘娘,可要用一些?"玄影问。

我看着那碟梅子,心中警铃大作。德妃绝不会如此好心。银针试毒之法并非万能,许多高明的手段根本验不出来。

"先收起来吧。"我淡淡道,目光却落在了那碗安胎药上。德妃的人刚才特意看了这碗药......难道?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我唤住正要将食盒拿走的玄影:"等等。"

我起身,走到小几旁,端起那碗安胎药,凑到鼻尖仔细闻了闻。除了药材固有的苦涩,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异样甜腥气!若非我近日孕吐对气味格外敏感,几乎难以察觉!

我的心猛地一沉。德妃果然下手了!而且手段如此刁钻!她派人送来看似无毒的梅子,真正的杀招却可能早已买通了我宫中负责煎药或传递的某个环节,将相克之物或慢性毒药下在了这每日必用的安胎药里!那太监方才确认药碗在,便是看时机是否成熟!

好狠毒的心思!若我中了招,孩子不保,她便可一石二鸟,除去我和龙嗣!

愤怒如同烈焰般窜起,但很快又被我强行压下。此刻发作,没有确凿证据,反而打草惊蛇。德妃身后是柳丞相,树大根深,轩辕绝即便信我,也未必会为了一个"前朝余孽"彻底动摇朝堂平衡。

不能硬碰硬。

我深吸一口气,将药碗重重放回小几,发出一声脆响。随即,我捂住小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摇晃欲倒。

"娘娘!"玄影惊呼一声,连忙扶住我。

"药......药有问题......"我气息微弱,手指颤抖地指向那碗药,"腹中......骤痛......"

玄影脸色剧变,立刻扬声对外喊道:"快传太医!贵妃娘娘不适!"

揽月宫瞬间乱成一团。

周太医匆匆赶来,我蜷缩在榻上,冷汗涔涔,咬破舌尖,让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看起来情况万分危急。

轩辕绝闻讯,抛下正在议事的朝臣,疾步赶来。他冲进内殿,看到我奄奄一息的模样,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怎么回事?!"他厉声喝问,周身散发的戾气让整个宫殿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玄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德妃送来梅子以及我喝药后突然腹痛的情形禀报了一遍,并呈上了那碗尚未动过的安胎药和那碟蜜渍梅子。

"陛下,娘娘只是闻了药气,并未饮用。经臣查验,这安胎药中被人加入了少量红花粉末!若贵妃娘娘服下,龙嗣定然不保!"周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禀,他仔细检查了药碗,确认了其中的手脚。那梅子倒是干干净净。

"红花......"轩辕绝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中翻涌着滔天杀意。他看向我,声音却放得极轻,"娇娇,你觉得如何?"

我虚弱地睁开眼,泪水涟涟,抓住他的衣袖,气若游丝:"陛下......臣妾......臣妾好怕......我们的孩子......"

这一刻的恐惧和脆弱,半真半假。真的是对后宫倾轧的寒意,假的是这恰到好处的表演。

果然,我的反应极大地刺激了轩辕绝。他反手握紧我的手,语气森寒如冰:"娇娇别怕,有朕在,谁也伤不了你和孩子。"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殿外:"德妃柳氏,心思歹毒,谋害皇嗣,即日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其宫中一干人等,全部彻查!凡有牵连者,杀无赦!"

旨意一下,满宫皆惊。

柳丞相闻讯连夜进宫求情,却被轩辕绝拒之门外。这一次,他没有丝毫手软。德妃(柳如玉)哭喊着被拖入冷宫,其宫中数十名宫人被处死,牵连甚广。

我知道,这并不仅仅是为了我。轩辕绝正好借此机会,狠狠敲打日渐势大的柳氏一族,巩固他自己的皇权。

经此一事,揽月宫的守卫更加严密,所有饮食药物都由玄影和周太医亲自经手,再无旁人能靠近。轩辕绝对我的保护,几乎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

而我,则安静地躺在榻上,抚摸着依旧安然无恙的小腹,心中一片冷然。

德妃不过是自作自受,我并无半分愧疚。

经此一役,后宫中人皆知贵妃林氏虽出身前朝,却圣眷正浓,手段亦非寻常,再无人敢明着轻捋虎须。

而轩辕绝,也通过这件事,更加确信我为了孩子,会安心依附于他。

我将计就计,利用德妃的毒手,不仅铲除了一个威胁,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更赢得了轩辕绝更深的"怜惜"和更严密的"保护",为我和外界的联系,提供了更安全的屏障。

复仇之路,步步惊心。

但我林晚月,已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任何想要伤害我,阻碍我复仇的人,我都将让他们付出代价!

德妃事件后,我在宫中的处境似乎安稳了许多。轩辕绝来得更勤,赏赐更厚,对我几乎到了有求必应、呵护备至的地步。他仿佛要将全世界都捧到我面前,来弥补我受到的"惊吓"。

但我心中清楚,这份"恩宠"如同建立在流沙上的城堡,脆弱不堪。他对我并非全然信任,尤其是在涉及"外人"时。

秦啸的存在,始终是我心底最深的秘密,也是一触即发的危机。

因我怀孕,揽月宫外围的侍卫轮换更加频繁,以确保万无一失。秦啸出现在附近的次数不可避免地增多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困难,也更加危险。每次传递消息,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我尽可能减少主动联系,只在有极其重要、确认无误的信息时,才会冒险挂出香囊。而秦啸也极为谨慎,每次现身都如同鬼魅,稍纵即逝。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

那日,轩辕绝下朝后心情似乎不错,带来了一副新得的《雪景寒林图》,兴致勃勃地要与我共赏。我们站在窗边,他将画卷徐徐展开。

就在此时,窗外不远处,一队侍卫正列队换岗。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心脏骤然停止了一拍——秦啸就在那队侍卫中!而且,他的目光正极其迅速地、担忧地扫过我的窗口!

虽然只是一刹那,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我身侧的轩辕绝,握著画卷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转头,依旧看着画卷,语气平淡无波:"娇娇觉得这幅画如何?"

我强迫自己将视线牢牢锁定在画卷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笔意苍劲,寒气逼人,是难得的佳作。陛下好眼光。"

"是吗?"轩辕绝缓缓卷起画卷,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终于转过头,目光如幽深的古潭,落在我脸上,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直抵内心。

"朕方才似乎看到,窗外有故人身影。"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激起惊涛骇浪。

我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故人?陛下说笑了。这深宫之内,除了陛下,臣妾哪里还有什么故人?许是巡逻的侍卫经过罢了。"

我抬手,轻轻抚上小腹,蹙起眉头,带着孕中的娇气与不耐:"陛下,臣妾有些累了,想歇息片刻。"

这是我现在最好用的护身符。

果然,见我露出疲态,又提及孩子,轩辕绝眼底的探究之色稍敛。他伸手扶住我,语气重新变得温和:"是朕疏忽了,你如今身子重,不宜久站。朕扶你去休息。"

他将我扶到榻上,细心盖好薄被,却在起身时,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朕记得娇娇幼时,与定北侯府的秦啸,似乎颇为熟稔?"

来了!他果然起了疑心!

我闭上眼,掩去眸中瞬间闪过的慌乱,用一种带着追忆却又疏离的语气淡淡道:"都是年幼时的事了。秦世兄......是位君子。听闻定北侯府遭难,臣妾亦感惋惜。只可惜,物是人非。"

我刻意强调"物是人非"和"惋惜",将自己摆在了一个符合当前身份——轩辕绝的贵妃,与前朝旧人划清界限的位置上。

轩辕绝静静地看了我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就在我几乎要撑不住时,他忽然低笑一声,伸手替我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是啊,物是人非。"他重复着这四个字,语气莫辨,"娇娇如今心里,只能有朕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明白吗?"

"臣妾明白。"我顺从地回答,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他没有再追问,但我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以他多疑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果然,接下来的几日,我敏锐地察觉到,揽月宫外围的侍卫进行了一次悄无声息的调整。秦啸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心中焦急万分,却不敢有丝毫表露。我只能通过哑婆,极其隐晦地打听消息。哑婆冒着风险,递来的消息让我心惊——陛下近日对宫中侍卫名录颇为关注,尤其是一些背景存疑或与旧臣有关联者,已秘密处置了几人!

秦啸他......被发现了吗?他是否安全?

巨大的担忧和恐惧攫住了我。我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却又不能在玄影面前露出半分。

就在我几乎要被焦虑吞噬时,那个熟悉的、代表着紧急联络的细小石子,再次于深夜,穿过窗棂,落在了我的脚边。

我几乎是扑过去捡起,颤抖着展开上面卷着的薄纸。

字迹依旧是秦啸的,却比以往更加潦草、急促,仿佛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仓促写就:

"安,勿念。暴君起疑,清查甚严,暂避锋芒。联络或将中断,万务小心,护好自身与孩儿。待风头稍过,再图后计。珍重。"

短短数语,我却反复看了无数遍,直到确认他暂时安全,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些许,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无力感。

联络或将中断......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将真正成为一座孤岛,独自面对轩辕绝,独自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挣扎。

我将纸条烧掉,灰烬落入香炉,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轩辕绝的疑心,像一把悬在我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而秦啸和外部力量的暂时沉寂,让我前方的道路变得更加迷雾重重,凶险未卜。

但我不能倒下。

我抚摸着日益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的悸动。它是我现在唯一的慰藉,也是我必须坚持下去的动力。

轩辕绝,你的疑心杀不死我。

只会让我更加警惕,更加坚韧。

信任已然裂痕。

那么,就在这裂痕之中,继续我如履薄冰的舞蹈吧。

直到......将这裂痕,彻底撕扯成埋葬你的深渊!

秦啸的纸条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带来片刻的涟漪后,便陷入了更长久的死寂。联络彻底中断了。揽月宫外守卫的面孔变得完全陌生,连哑婆也变得异常沉默,不敢再与我有多余的眼神交流。

轩辕绝依旧每日都来,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仿佛那日的试探从未发生。但他的眼神,那看似温柔的表象下,审视的意味却愈发浓重。他像一头耐心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猎豹。

我知道,他在等我慌乱,等我出错。

时间在压抑的平静中流逝,我的腹部高高隆起,行动也日渐不便。周太医诊脉时说,产期就在下月。轩辕绝对此表现出极大的期待,甚至亲自过问产房布置和乳母遴选事宜。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那日午后,我正倚在榻上小憩,玄影无声地走进来,低声道:"娘娘,陛下请您去一趟御书房。"

御书房?那是轩辕绝处理政务、接见心腹的重地,他从未让我踏足过。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强自镇定,在玄影的搀扶下起身。走到殿门口时,我脚步微微一滞,目光扫过窗台。那里,我昨日冒险挂出的、询问秦啸安危的香囊,不见了。

是被风吹落了?还是......被人取走了?

心,猛地沉了下去。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轩辕绝端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下方跪着一个人,身着侍卫服饰,背影挺拔,却带着伤痕——正是多日不见的秦啸!

他果然被抓了!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几乎站立不稳。玄影用力扶住了我。

"爱妃来了。"轩辕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指了指下方,"看看,这是谁?"

我强迫自己看向秦啸。他抬起头,脸上带着淤青,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但眼神依旧锐利,与我对视的瞬间,充满了担忧和警示。

"臣妾......不认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平静,带着孕中特有的慵懒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陛下叫臣妾来,就是看一个罪奴吗?"

"罪奴?"轩辕绝轻笑一声,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来到秦啸身边,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他可不是普通的罪奴。他是前定北侯世子,秦啸。也是......一直与朕的爱妃,暗中传递消息的好细!"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凛冽的杀意。

"陛下何出此言?"我蹙起眉,脸上适时地露出震惊和委屈,"臣妾久居深宫,与外界隔绝,如何能与外男传递消息?陛下莫要听信小人谗言,污蔑臣妾清白!"

"污蔑?"轩辕绝猛地从袖中掏出一物,掷在我脚下——正是那个消失的、我用来与秦啸联络的香囊!"那么这个呢?朕的人,可是亲眼看到它挂在你的窗口!而这香囊里的密信,虽被特殊药水处理过,但朕自有办法让它显形!上面写的,可是询问此獠安危之语!"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连香囊的秘密都破解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但我不能承认!承认了,我和秦啸立刻就会没命!

"陛下!"我泪水瞬间涌出,不是伪装,而是极致的恐惧和压力下的自然反应,"这香囊......这香囊是前几日臣妾觉得烦闷,让宫女随意缝制的,挂在窗口只为添些香气!臣妾根本不知道什么密信!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陛下!您难道不信臣妾,不信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吗?"

我捂着肚子,身体因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脸色苍白,看起来脆弱不堪。

秦啸猛地挣扎起来,嘶吼道:"轩辕绝!要杀要剐冲我来!与贵妃娘娘无关!是我利用旧日情分胁迫于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在保我!用他自己的命!

"闭嘴!"轩辕绝一脚踹在秦啸胸口,秦啸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轩辕绝转而看向我,眼神冰冷如刀,一步步逼近:"娇娇,朕最后问你一次,你与他,是否一直有联络?"

我知道,已经到了生死边缘。任何一丝犹豫,都会万劫不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向前一步,不是因为走向轩辕绝,而是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向旁边坚硬的金丝楠木桌角摔去!

"娘娘!"玄影惊呼,想要拉住我,却已来不及。

我计算好了角度,用侧腰和手臂承受了大部分撞击力,但下腹传来的剧烈绞痛却是真实无比。

"啊——!"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蜷缩在地,感觉到温热的液体瞬间浸湿了裙摆。

血!很多的血!

"孩子......我的孩子......"我捂住肚子,痛苦地呻吟,意识开始模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娇娇!"轩辕绝脸上的冰冷和怀疑瞬间被惊恐取代,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抱起满身是血的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传太医!快传太医!周太医!"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秦啸,对侍卫吼道:"把他给朕押入天牢!严加看管!"

后面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我彻底陷入了黑暗。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回到了揽月宫的床榻上。周太医和玄影守在一旁,轩辕绝紧紧握着我的手,眼底布满血丝,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后怕。

"娇娇,你醒了?"他声音沙哑,"感觉怎么样?"

"孩子......孩子怎么样了?"我虚弱地问,泪水滑落。

"保住了。"周太医连忙回道,"娘娘洪福齐天,龙嗣无恙。只是娘娘动了胎气,需绝对卧床静养,万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孩子保住了......我心中一块巨石落地。这搏命的一摔,虽然凶险,但终究是值得的。

轩辕绝用力握紧我的手,将脸埋在我的掌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娇娇......是朕不好,是朕疑心太重,险些害了你和孩儿......"

他信了。他相信了我的"无辜",相信了这是一场因他逼问而导致的意外。

我闭上眼,任由泪水流淌,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

这一局,我赌赢了。

用半条命和孩子的安危,换来了暂时的安全,和轩辕绝更深一层的愧疚。

但秦啸......他被关入了天牢。

我必须尽快好起来。

救他出来,或者......为他报仇。

御书房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如同在我和轩辕绝之间划下了一道深刻的裂痕,但表面上,这道裂痕却被更厚重的“恩宠”与“愧疚”所覆盖。

因我“动了胎气”,轩辕绝将绝大部分政务都搬到了揽月宫偏殿处理,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赏赐如流水,关怀无微不至,甚至亲自喂我喝药。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弥补他那日的“过失”。

我顺从地接受着这一切,扮演着一个受惊过度、需要依靠的柔弱孕妇。但内心深处,那场生死危机非但没有击垮我,反而让我更加清醒和坚定。秦啸还在天牢,生死未卜,外部联络中断,我必须靠自己,找到破局之法。

绝对卧床静养的日子里,我有了大量时间“回忆”和“思考”。我反复回想与轩辕绝相处的点滴,回想他偶尔流露出的、关于过去和寻找某物的只言片语。

先帝遗诏……护国寺……

这两个关键词,如同黑暗中闪烁的萤火,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轩辕绝对护国寺异乎寻常的重视,他提及因果报应时那一闪而逝的不安……还有,当初姑母(先皇后)在世时,似乎就与护国寺的住持大师交往甚密。

一个大胆的猜想逐渐成形:那份可能存在的、能指证轩辕绝篡位的先帝遗诏,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藏在皇宫或者太子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或许才是真正的藏匿之处!而香火鼎盛、受皇家供奉的护国寺,无疑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这个想法让我心跳加速。我必须验证它!

然而,我现在被困在床榻,如何能去护国寺?

机会出现在我“病情”稍有好转,被允许在软榻上稍坐片刻之时。轩辕绝正在批阅奏折,我靠在榻上,状似无意地抚摸着腹部,轻声呓语般说道:“陛下,昨夜臣妾做了一个梦。”

轩辕绝抬起头,目光温和:“哦?娇娇梦到了什么?”

“臣妾梦到了一尊好大的金佛,佛光普照,让人心生安宁。佛祖似乎……还对臣妾说了些什么,但醒来却记不清了。”我蹙着眉,努力回忆的样子,“只恍惚记得,那寺庙……好像叫‘护国寺’?”

我刻意将话说得模糊,带着孕中多思多梦的合理。

轩辕绝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精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放下笔,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不过是梦而已,娇娇不必挂心。待你生产后,朕便带你去护国寺祈福,可好?”

“真的吗?”我露出欣喜的神色,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臣妾此番凶险,心中总是不安。若能早日得佛祖庇佑,或许……或许孩儿也能更安稳些。”我仰起脸,眼中带着恳求和水光,“陛下,能否先请护国寺的高僧入宫,为臣妾和孩儿诵经祈福?哪怕只是在宫外设坛,让臣妾能远远感受到佛光,也是好的。”

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接触到护国寺僧人的办法。

轩辕绝凝视着我,眼神深邃,仿佛在判断我话语中的真假。片刻后,他缓缓点头:“好,既然娇娇有心,朕便依你。三日后,朕请护国寺住持无为大师入宫,于钦安殿设坛祈福。”

“谢陛下!”我依偎进他怀里,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

成功了!

三日后,钦安殿法事如期举行。我因“体弱”,并未亲至,只在揽月宫远远能听到隐约的梵唱。但我早已通过玄影,将一封我亲笔书写、用特殊药材浸泡过才显形的密信,夹在了一批以我的名义布施给护国寺的经书和供奉之中。信上,我只写了寥寥数语,表明身份,提及先帝可能留有遗诏在护国寺,恳请无为大师暗中查访,并告知了极其隐晦的联系方式。

这是一场豪赌。我赌无为大师对先帝和姑母的忠诚,赌他心怀正义。

法事结束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我按捺住焦灼的心情,继续扮演着温顺的贵妃,安心养胎。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产期越来越近。轩辕绝几乎将整个太医院都搬到了揽月宫附近候命,宫中气氛紧张而期待。

就在我临产前几日的一个深夜,哑婆借着送安神汤的机会,将一个揉得极小的、散发着淡淡檀香味的纸团,塞进了我的掌心。

我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待无人时,我展开纸团。上面是陌生的、却透着沉稳劲力的字迹:

“阿弥陀佛。林施主所寻之物,确有踪迹。藏于大雄宝殿三世佛金身座下暗格。然宫禁森严,取出不易,需待时机。望施主善自珍重,静待佛缘。”

找到了!真的在护国寺!

巨大的狂喜和希望瞬间淹没了我!无为大师相信了我!他找到了遗诏!

虽然取出不易,但至少确定了它的存在和位置!这无疑是黑暗中最耀眼的一束光!

我将纸条紧紧捂在胸口,激动得浑身发抖。

遗诏在手,便等于握住了轩辕绝篡位的铁证!只要能将这份遗诏公之于众,便能从根本上动摇他的统治,为父亲、为太子、为所有枉死之人正名!

现在,只差一个时机。一个能将遗诏取出,并能将其作用发挥到最大的时机。

我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有力的胎动。

孩子,你就要来到这个世上了。

而你的降临,或许……就是那个等待已久的时机。

母亲会为你,扫清这世间的污浊与罪恶。

为你,也为了所有含冤的灵魂。

反击的号角,已在无声中吹响。

永初元年,秋。

揽月宫内灯火通明,宫人穿梭不息,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我躺在产床上,剧烈的宫缩一阵阵袭来,汗水浸透了鬓发。

轩辕绝被阻在殿外,但能听到他焦躁的踱步声和不时传来的低吼:“怎么样了?贵妃如何?”

殿内,稳婆和太医们围着我,声音急促而紧张:“娘娘,用力!看到头了!”

疼痛几乎要将我的意识撕裂,但我的神志却异常清醒。我知道,这不仅是我孩儿降生的时刻,也可能是我等待已久的、最好的机会!轩辕绝的注意力完全被我和孩子牵制,宫中的守卫虽严,但重心都在揽月宫。而护国寺那边……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

就在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紧张空气的同时,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对守在床边、脸色同样凝重的玄影,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暗语:“……告诉陛下……是位皇子……我……想看看……护国寺……祈福的……平安符……”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个母亲生产后虚弱而合理的请求。

玄影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但她没有犹豫,立刻转身出去禀报。

我无力地瘫软在产床上,听着外面轩辕绝得知是皇子后那毫不掩饰的狂喜笑声,心中一片冰冷。他冲进来,看了一眼被包裹好的婴儿,便紧紧握住我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娇娇!是皇子!是我们的皇儿!你立了大功!”

我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重复道:“平安符……护国寺的……”

“好!好!朕这就派人去取!立刻就去!”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轩辕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亲自下的旨意,效率极高。一个时辰后,一枚由护国寺高僧开光、据说能保母子平安的锦囊,便被快马加鞭送入了宫中,送到了我的枕边。

轩辕绝小心地将锦囊放在我手中,柔声道:“娇娇,你好生休息。朕已下旨,大赦天下,为皇儿积福!”

他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又叮嘱了宫人一番,才因前朝还有庆典事宜需要处理,暂时离开了揽月宫。

殿内终于恢复了安静。产后的疲惫袭来,但我强撑着精神,屏退了左右,只留下玄影。

我颤抖着手,拆开了那枚看似普通的锦囊。里面除了一张写着祈福经文的黄纸外,还有一个被蜡封得严严实实、小巧玲珑的金属筒!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无为大师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利用这次“送平安符”的机会,将遗诏送进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捏碎蜡封,取出里面卷得紧紧的一卷明黄色绢帛。展开一看,那熟悉的、属于先帝的笔迹,以及末尾那方鲜红的传国玉玺印鉴,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

遗诏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朕若有不测,传位于太子轩辕明(我太子表兄的名字)。并痛斥三皇子轩辕绝(墨羽)心术不正,残暴寡恩,责令其即刻前往封地,无诏永不得回京!

这才是真正的传位遗诏!轩辕绝的皇位,是彻头彻尾的篡夺!

我紧紧攥着这份沉甸甸的绢帛,泪水模糊了视线。父亲,太子表兄,你们可以瞑目了!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和兵甲碰撞之声!隐约还有喊杀声由远及近!

怎么回事?!

玄影瞬间警惕起来,闪身到窗边查看,随即脸色一变:“娘娘!宫中有变!似乎……有军队攻进来了!”

我心中一震!是秦啸他们?还是……其他势力?

混乱中,我听到有人在高喊:“奉先帝遗诏!诛杀篡位逆贼轩辕绝!”

时机到了!

我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猛地起身,不顾产后的虚弱,将那份遗诏塞入怀中,然后一把抱起襁褓中的孩子,对玄影道:“护我去太天殿!”

玄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她点了点头:“奴婢遵命。”

她扶着我,我们避开混乱的人群,沿着熟悉的路径,一步步走向那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太天殿。沿途,我看到侍卫与不明身份的军队在厮杀,宫人四处奔逃,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

太天殿前,战斗尤为激烈。轩辕绝身着染血的铠甲,手持长剑,如同困兽,正在与一群黑衣人搏杀。而带领那群黑衣人的,赫然是——本应关在天牢的秦啸!他果然被救出来了!

“轩辕绝!你的死期到了!”秦啸怒吼着,剑法凌厉。

“乱臣贼子!朕是天子!”轩辕绝状若疯狂,剑势狠辣。

我抱着孩子,出现在太天殿前的汉白玉台阶上。夜风吹动我染血的裙摆和散乱的长发,怀中的婴儿似乎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哇哇啼哭起来。

这哭声在喊杀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激斗中的两人同时停了下来,看向我。

“娇娇!回去!”轩辕绝厉声喝道,眼中是真实的担忧。

“晚月!”秦啸则是一脸焦急。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高高举起了怀中那份明黄色的遗诏,用尽全身的力气,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先帝遗诏在此!三皇子轩辕绝,弑兄篡位,罪大恶极!其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尔等还要为这逆贼卖命吗?!”

我的声音,带着泣血的控诉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夜空中回荡。

一瞬间,所有的厮杀声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手中那份遗诏上。

那些原本还在为轩辕绝拼杀的侍卫,脸上露出了迟疑和动摇。

“不可能!那是假的!”轩辕绝目眦欲裂,想要冲过来。

秦啸立刻带人拦住了他。

我迎着轩辕绝疯狂而难以置信的目光,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他面前。怀中的孩子仍在啼哭。

“轩辕绝,你看清楚了。”我将遗诏展开在他眼前,“这才是真正的传位诏书!你从一开始,就是个窃贼!是个屠戮忠良的暴君!”

他死死地盯着遗诏,又看向我,眼中充满了血丝,那是一种信念崩塌的绝望和疯狂:“娇娇……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朕……”

“背叛?”我笑了,笑容冰冷而惨烈,“从你欺骗我,利用我,屠戮我林家满门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有血海深仇!何来背叛?!”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这个孩子,他姓林!他身上流着的,是我镇国公林家的血!与你轩辕绝,毫无瓜葛!”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轩辕绝。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眼神涣散,喃喃道:“不……不可能……他是朕的孩儿……”

秦啸看准时机,一剑挑飞了他手中的兵器,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他制服。

轩辕绝被押着跪倒在地,他抬起头,死死地看着我,眼中是刻骨的爱恨交织,最终化作一片死寂的灰败。

他输了。

输掉了他不惜一切代价夺来的皇位。

输掉了他视若生命的“温暖”。

输掉了他自以为拥有的血脉。

我抱着孩子,站在太天殿前,看着这个我曾爱过、更恨之入骨的男人,如同丧家之犬般被拖走,心中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一片历经劫波后的苍凉与释然。

天边,晨曦微露,撕破了漫长的黑夜。

后记

新帝登基,是太子轩辕明一位年幼的嫡子,由几位托孤重臣辅政。

轩辕绝被废为庶人,终身囚禁于皇陵别院。据说,他终日不言不语,只是对着一个破旧的、我当年给他的那个珐琅手炉发呆,最终在一个风雪夜,悄无声息地死去。是疯是傻,无人知晓。

秦啸因护驾(新帝)和拨乱反正之功,受封镇国公,统领北境军,成为了新朝最年轻的肱骨之臣。他曾多次入宫,希望我能跟他走。

但我拒绝了。

我以护国长公主的身份,留在了宫中,辅佐幼帝,掌管凤印。我要亲自看着这破碎的山河重整,看着父亲的冤屈被彻底洗刷,看着镇国公府的牌匾,以无上荣光,重新悬挂。

我的孩子,我为他取名林曦,意为清晨的阳光。他姓林,是镇国公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希望他能在阳光下,远离阴谋与杀戮,平安顺遂地长大。

闲暇时,我会抱着曦儿,站在宫墙之上,眺望远方。偶尔,会看到天空中翱翔的孤鸿。

锦书,小桃,父亲,母亲,兄长……所有逝去的人,你们看到了吗?

我做到了。

我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

这人间,终究迎来了新的黎明。

而我,林晚月,曾跌落尘埃,曾身陷囹圄,曾心如死灰。

但最终,我以血与火为翼,挣脱了金笼,唳鸣九霄。

这世间风雨,再也无法将我摧折。

来源:木瓜小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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