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身为武将之女,大将军曾想派我去守卫边疆,但碍于我是女子,又已嫁与宋永年,便没有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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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留下一句。
“你有身孕了,多歇息吧。”
2
我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方才痊愈。
晨光初露,我早早起身,前去拜见大将军。
身为武将之女,大将军曾想派我去守卫边疆,但碍于我是女子,又已嫁与宋永年,便没有再提。
我知晓大将军的顾虑,也认为既已嫁人,再舞刀弄棒确实不太合适。
如今想来,征战沙场或许才是我真正的归宿。
回到府中,春儿迎上前来,轻扶住我的手臂。
“夫人,您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可有什么喜事?”
我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轻描淡写地转了话题。
“春儿,我答应去戍边了。”
春儿动作一顿,“您真得要去吗……”
她的话还未说完,我便点了点头:“我心意已决,在我启程之前,不必告知丞相。”
春儿自小跟着我,虽不理解我的意思,但仍会照做。
她迟疑得低声问:“夫人,您和大人还未和解吗?”
我含笑摇头,眼中掠过淡淡的自嘲。
争执吗?宋永年从来不会和我争执。
他总是以那种宠溺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包容着我的一切。
下朝后,宋永年回了府,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悦,“今早你去哪里了,为何走得这么匆忙?”
我没有回答。
他见我不说话,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抬起衣袖。
“昨日是你的生辰,我为你备了礼物。”
我一愣,未曾想到他竟还闲心关注我的生辰。
“礼物?”
他在衣袖里翻找了许久,口中喃喃:“奇怪,怎么不见了。”
忽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干笑着解释:“或许是落在马车上了,一块玉佩而已,我为你再买一块。”
我心中苦笑,昨日我在慕容晓的腰间看到了一块新的玉佩。
原来就算是为我准备的礼物,也要给他的青梅竹马先行试戴一番吗?
我抿了抿嘴唇,“不必了。”
他皱着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窈娘,你可是生气了?我真的为你备了礼物。”
“没有。”
我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见我眼中的失落。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行休息了,你去处理政务吧。”
3
那日之后,我和宋永年的关系始终不冷不热。
过了不久,宋老夫人破天荒地邀我去府上用膳。
她一直觉得我是武将之女,身份粗鄙,配不上宋永年的身份,心中始终想让宋永年娶慕容晓为平妻。
犹豫片刻,我终究没有拂了长辈的面子。
春儿陪着我进门时,宋老夫人正陪着其他客人一起饮酒,谈笑风生。
见我进来,室内霎时寂静无声,只听见有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她怎么也来了,过会儿又不让宋大人同我们饮酒了。”
我装作没听见,面不改色地拉着攥紧拳头的春儿,步履从容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时候,宋永年与慕容晓并肩走进来,两人的身影在灯火下显得格外亲密。
我发现慕容晓腰间的玉佩消失了。
慕容晓快步上前,挽住了宋老夫人的胳膊,甜甜地喊了一声伯母。
宋永年则踱步到我的身旁,如同炫宝般地从怀里取出那枚玉佩,毫不心虚地信口雌黄。
“果然是落在马车上了。”
他拉着我,把玉佩系在我的腰间,动作温柔而细致。
然而,凝视着那玉佩,我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他到底还骗过我多少次?
“晓晓,这些琐事让窈娘来做,你乃贵客,怎能让你为我们斟酒?”
宋老妇人满脸慈爱,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慕容晓,而慕容晓则依偎在她臂弯里,柔声撒娇。
“伯母,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宋老夫人轻声责备,却难掩语气中的宠溺。
“想我还不经常过来看看,我看你是将我和永年都抛到脑后了。”
她的目光一转,瞥了我一眼,随即拉着慕容晓款步向我走来。
“对了,窈娘,还未与你引见呢。晓晓是永安郡主,也是我认的干女儿,永年他们二人是兄妹之情,你大可不必多虑。日后永年与晓晓出去,你不必这般再三询问,难道永年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
“就是,嫂嫂,你这般频繁查问,实在让我们扫兴。我们都是正人君子,总不能带宋相逛窑子吧。”
“而且我们的商队刚成立不久,事务繁多。回去晚了也是合情合理的?慕容姐因为操劳,前些日子都生病了呢。”
出声附和的人是柳侍郎,他是宋永年的同窗,也是最支持宋永年娶慕容晓为平妻的人。
我皱眉问:“什么商队?”
宋永年一个文官怎么会去经营商队?
柳侍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微变,立刻闭口不言,其他人也沉默下来。
4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众人因为柳侍郎的话全都沉默无言,气氛凝重。
刚用完膳,天色突变,大雨倾盆而至。
宋永年看了一眼天色,轻手轻脚地靠过来,压低声音:“窈娘,晓晓一个女子,她独自回去多有不便,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送她回府后,立刻来接你。”
我点点头。
宋永年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轻轻地捏了一下我的手,随即护送慕容晓离开。
我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没有顾及宋老夫人的挽留,和春儿一起撑着伞,踏着积水,缓缓走了回去。
雨滴如注,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
宋永年冒雨匆匆赶回来,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体温透过湿冷的衣物传给我。
“窈娘,是我对不住你,你受委屈了。”
“但毕竟是我接晓晓过来的,她还有孩子,我自然要负责将她安全送回府。你就不能理解我,等我回来接你吗?”
说到这里,他语气中带着责怪,似乎在怪我不该独自离开。
“难道只能你送她回府吗?”
我忽而真诚发问。
他愣了一下,“窈娘,你说什么?”
“今日你和柳侍郎他们都是坐马车过来的,难道只有你能送慕容晓回去?”
宋永年的目光由茫然转为羞愤,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不……”
我打断了他的话。
“是你自己想送。”
他忽然显得有些颓然,长叹一声,似乎很是无奈。
“窈娘,你可是嫉妒了?我只是把晓晓看做妹妹一般。她孤身一人,又带着孩子,本就生活艰难,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总不能坐视不理。”
我躲开他的动作,不愿再贪恋这份不属于我的温暖,追问了一句。
“甚至为了她向圣上请了数月的长假,与她一起从商?”
宋永年一怔,随即辩解。
“窈娘,你误解我了,从商是众人商议后的决定,我们不过是想刺激商市的繁荣。”
他略显不耐烦地整理了下衣襟,用那双深情款款的眸子盯着我。
“别胡思乱想了,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何必如此小心眼呢?小心将来孩子也学你,变成个小醋坛子。”
可我们的孩子早已没了。
我正欲开口,宋永年的侍卫匆匆来报。
“大人,郡主有急事找您!”
外面传来稚嫩的声音,“爹爹在里面吗?我要找爹爹,头好疼……”
他闻言慌乱地扫了我一眼,急忙拉着侍卫走出前厅。
片刻之后,他回到寝室换了一身衣服,匆匆出门。
“窈娘,文文病了,急着想要见我……”
我淡淡摇头,声音毫无波澜。
“无妨,你去便是。”
宋永年温柔地在我额上落下一吻。
“等商队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再也不和她单独相见了,日后一直陪着你和孩子。”
我笑着答应,转身就出门和大将军商议戍边的琐事。
5
宋永年的商队经营得风生水起,不久便赚到了第一笔利润。
他邀我一起去参加庆功宴,再三向我许诺,言辞恳切。
“窈娘,今后我会常常陪在你和孩子左右,若我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尽管直言。”
然而刚到酒楼门口,迎上来的小二的笑容一僵,他低声嘟囔了一句。
“宋相何时纳妾了?”
压低的语调,却恰好落入我的耳中。
我脚步稍停,大将军恰巧派人传信说,有要事需我即刻过去商讨。
宋永年面露不悦,“我不是让你不要再舞刀弄棒了吗?怎么还和大将军有往来,你就不能为了我不去吗?”
我摇了摇头,曾几何时,我在需要他的时派人给他传信,小厮每次转达都是:“大人说在处理政务,请夫人不要打扰他。”
他曾说我束缚了他的自由,不许我再打扰。
而如今,他居然想让我为了一个和我毫无干系的庆功宴,放弃自己的事情。
宋永年烦躁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窈娘,是你自己不信任我和晓晓,我带你一起过来,你却又要离开,日后可别又妒忌。”
我点了点头。
现在的我一点也不会在意他和慕容晓的关系。
大将军告诉我出发的日子定在了下次休沐那天,他关切地看着我。
“窈窈,你瘦了不少,真的不是因为和宋相争执,才答应去边疆吗?”
我没有回答,或许我只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回府的路上,那小二突然窜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你这个狐媚子,宋大人根本未曾纳妾,原来就是你蛊惑了宋大人,让他不顾百姓!”
我只是觉得想笑,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春儿气得发抖,“夫人是宋相明媒正娶的正妻,你个破皮无赖在这里胡说什么!”
晚去的柳侍郎意外路过,“嫂嫂,这怎么回事?”
小二听到这称呼,愣住了。
我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过是他把慕容晚当成了宋永年的正妻,把我当成勾引他的狐媚子罢了。”
柳尚书也愣住了,“嫂嫂,你别听他胡说。宋大人和郡主什么也没有!”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心虚得转身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拉着春儿的袖子,示意她不必动怒,回府整理自己的衣物,为去边疆做准备。
这时,宋老夫人突然闯进我的寝室,把我手里的衣服打落了一地。
“窈娘!你居然还在这里整理衣裳?永年都因为你和别人打起来了!”
我皱着眉反问:“发生什么了?”
她气得声音颤抖:“还什么了?你和那个小二说什么了?他突然和他打了起来,晓晓他们劝了也没用!”
“你快去把他劝回来!真不知你这妻子是怎么照顾他的,成天惹是生非!”
她未容我辩解,拽着我的袖子就把我带过去。
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和小二已经分开了。他捂着被打肿的眼睛,一见我就立刻凑过来。
“窈娘,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只是和晓晓他们去酒楼饮酒,这个小二就是故意挑拨离间!”
慕容晓低眉顺目地道歉,但眼里却满是得意。
“夫人,真是抱歉,我和宋哥哥是青梅竹马,这样相处习惯了。不过您放心,我与宋哥哥之间绝无私情。”
我还没开口,那小二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向慕容晓啐了一口。
“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丞相夫人!”
“不要脸的狐狸 精!”
慕容晓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宋永年暴怒得盯着小二,攥紧了拳头仿佛又要冲上去。
慕容晓眼中泪光闪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夫人,您要相信我和宋哥哥是清白的。”
我点点头,淡淡回答,“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
“别提了,我们先回去吧。”
察觉出我的情绪不对劲,宋永年又本能地打起秋风。
我拉开马车的帘子,一个孩子坐在里面,见我想要上来还朝我做了个鬼脸。
6
“坏蛋!妒妇!”
天真无邪的嗓音里满是恶意。
“文文!怎么可以这么和夫人说话!”
慕容晓本能地望向宋永年,见他黑着脸不说话。
于是解释:“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这写粗鄙之言,还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太过依恋宋哥哥了,上次得了热病,也一直盼着宋哥哥来陪着。”
“宋哥哥日后肯定个好爹爹呢!”
我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失态,语气平淡:
“确实如此。”
宋永年的脸色更沉了,他徐徐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让车夫先走,你来驾车,我陪着文文他们坐在后厢。”
他有意激我,想让我吃醋,然而,看着他们三人坐在一起时,我心中却平静水。
宋永年已经不是那个能影响我心绪的人了。
文文没觉得气氛不对劲,只以为自己帮娘亲夺回了宋永年,那得意的神态和慕容晓如出一辙。
三人坐在车厢里,文文坐在两人中间,瞧上去倒真像幸福和睦的一家人。
只是宋永年始终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慕容晓为了缓和气氛,继续开口:“夫人,先前听柳侍郎等人闲话,总以为你善妒,如今看来,姐姐绝非那样的人。”
我手握缰绳,驾着马车,只是随意应了两声。
慕容晓却像是得到了鼓舞;
“宋哥哥真是个良人,一向照顾着我们母子。文文自幼没了爸爸,他虽不说,但心里总是期盼着的。不知能否向夫人借宋哥哥一用,让他下次休沐时陪我和文文登高祈福?”
“有文文在身边,我与宋哥哥定然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
车马停稳,我回头勾起嘴角。
“自然可以,这种事情没必要问我,他可以自己决定。”
“江!窈!”
宋永年眉头紧锁,他掀开车帘,扶着慕容晓母子下车。
把他们送进门后,他从后面抱着我,拉住缰绳想要搂着我一同驾车,我却躲开他,径直走向了车厢里。
“窈娘,你生气了?”
我轻轻摇头,“我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慕容晓与文文走后,空气中静得令人窒息。
宋永年终究按捺不住了,
“这是最后一次,这次一结束,我一定会和晓晓文文说清楚。窈娘,你能不能相信我?”
我在他期盼的目光中点点头,他长吁一口气,以为他又成功哄骗了我一次。
然而,我的心中却是一片荒芜。
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下次休沐我就要去边疆了。
7
因为心怀愧疚,这一周宋永年对处处顺着我。
他主动早起,亲自下厨为我准备早膳,可惜他的厨艺生疏,做出来的饭菜难以下咽。
我假意吃了几口,在他出门后让春儿全部倒掉。
他开始频繁地让小厮给我传消息,向我汇报行踪,甚至会为我写信,仿佛回到了我刚嫁给他时。
其实,宋永年最初也会每天给我汇报行踪。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我渐渐习惯,而他却觉得厌烦了。
转眼间又到了休沐的日子,宋永年精心打扮了一番,身着一席紫衣。
尽管他尽力掩饰自己的喜悦,但腰间紧系的玉带却暴露了他对此番相见的重视。
那是我送他的第一个礼物,是母亲留给我的。
当时的他满眼欢喜地接过,说要好好珍藏,等到我有了孩子,陪我和孩子的时候再系。
可如今,他为了去陪另一对母子戴上了它。
宋永年离开后,我摘下他送我的那枚玉佩放在案几上,压住早已拟定好的和离书。
我带着行李,坐上去边疆的马车。
如果宋永年再仔细一点的话,他就能发现我最近在收拾衣裳。
如果他再仔细一点的话,便能察觉我的腹部并无四个月身孕应有的隆起。
只是他的目光只留给了慕容晓,对我的束缚心生厌恶,却情愿投向他人的怀抱。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相见吧。
马车颠簸了许久,久到我在梦中已走完了我们的结局。
宋永年那日和慕容晓母子一起登山祈福,他们一起登上了山顶,慕容晓为他求了一个护身符。
文文缠着他说想让他当自己的爹爹。
宋永年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她答应了窈娘这辈子只娶她一人。
可慕容晓眼里闪着泪光,拉着他的袖子,
“永年哥哥,我这辈子都不能嫁给别人了,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晓晓愿意做妾的。”
他一下子就心软了,不知怎得脱口而出。
“晓晓,你身为郡主怎么能做妾呢?我若娶你,一定让你做平妻。”
慕容晓笑起来,搂着他的胳膊送上红脣。
宋永年僵了一下,但没有推开。
回府时已经到了深夜,他把脸上的胭脂洗干净后推开了他们寝室的门。
他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她的窈娘不在里面。
宋永年的心底莫名涌上一股烦躁,他把春儿喊过来,问窈娘去哪了。
春儿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我问你窈娘去哪了!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春儿鼓起勇气,“夫人去边疆了,让您签一下和离书,好娶郡主为正妻。”
宋永年脑子一嗡,大声吼道,“你说什么!她怎么可能去边疆!”
他气急败坏得一脚踹在案几上,和离书从案几上飘下来,落到他的视线里。
他这才发现窈娘把他送的玉佩留了下来,她平时的用的东西全部消失了。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去边疆!”
宋永年不相信,江窈一定是因为自己今天去陪慕容晓所以吃醋躲起来了,一定是这样!
他捏住春儿的肩膀,语气里满是焦急和愤怒,“你们是不是一起演戏骗我!江窈她躲哪里去了?”
春儿吃痛得往后缩了一下,“大人,夫人他真得走了,和大将军一起离开的。”
宋永年发疯似得捡起那张和离书,把他撕得粉碎。
“窈娘一定是赌气躲了起来!一定是!”
“春儿,你快告诉她我 日后再也不单独去陪慕容晓!”
“她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我不会签和离书的!我不答应和她和离!”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质问,“她不可能走的!她还怀着孕,怎么可能大着肚子去边疆!”
春儿眼眶通红,断断续续的抽噎。
“大人……夫人的孩子……早就没了。”
“那日您和郡主他们一起庆祝生辰的时候,夫人知道您不回来,情绪太激动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孩子就……”
宋永年难以置信得瞪大了眼睛,一拳砸在了墙面上,嘴里喃喃自语:
“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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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着边疆新鲜的空气,过得潇洒快乐。
在草原上纵马奔驰,和将士们切磋武艺。
除了我连续收到了宋永年寄过来的信。
“窈娘,孩子没了我们可以重新要一个,你原谅我吧。”
“我答应你不纳妾,我没有食言,你为什么要和我分开。”
“窈娘,我不能和你分开。”
“我求你了……”
宋永年曾经说过,他渴望自由。
如今我把自由还给彼此。
既然所有人都认为慕容晓和他更相配,我也没必要霸占着正妻的位置。
我把所有的信丢进炭火里,专心看着地图。
作为武将之女,我从小和父亲走南闯北,直到十四岁那年,父亲在一次和匈奴的交战中去世,我被带回才回到京城。
所以戍守边疆的日子我并不觉得辛苦,反倒觉得意义非凡。
在一次成功击退外敌的庆功宴上,我被将士们起哄灌酒,太子裴从景突然站起来帮我挡酒。
他一身戎装,气宇轩昂。
我孤身一人来到边疆,在外历练的太子总是格外关照我。
我隐隐觉得太子对我不一般,可又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
外面响起来马蹄声,信使把加急信件送到了我的手上。
我拆开信,又是宋永年寄来的。
“我们还没和离,我没在和离书上签字,你不能躲着我!”
“你为何不管我!为什么不嫉妒了?”
“窈娘,你快回来吧,我会让陛下把你调回来的!”
我皱眉把信封压在酒壶下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庆功宴结束,裴从景喝得酩酊大醉,我却依旧清醒。
将士们起哄要我负责把太子送回他的营帐。
更有女军师朝我挤眉弄眼,一副激动兴奋的样子。
“刚刚那信是谁送给你的?难不成用来传情达意的?”
我看出来了,这次宴会大家都是奔着给我和太子牵线来的。
他们长期住在边疆,不知道我和宋永年之前乱七八糟的事情。
然而……我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坦诚相待。
“他是我夫君。”
“啪嗒。”
那是酒杯摔碎的声音,我转过身,只见裴从景神色复杂。
因为这句话,庆功宴的气氛渐渐变得冷清。
好像我天生就有让人扫兴的能力。
我扶着裴从景上了马车,他醉的脚步不稳,视线却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起身去驭马时,他却一把搂住我,我挣扎着,听见了了他重重的心跳声。
他哑着嗓子问我:“是我来迟了么?”
夜深人静,唯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我轻声问:“太子殿下,你想听我故事吗?”
送他回去的路上,我慢慢得讲起我和宋永年的事情,裴从景只是默默得听着,一句话也没说。
有时我甚至疑心他已睡着了,可每当我停下时,他就会睁开眼看着我,像是等我继续讲后面的故事。
我不由自主地把心里的委屈向他倾诉。
等到了他的营帐外时,才发现自己第一次把这段错误的感情完完整整得讲给其他人。
我有些不好意思,裴从景却摸了摸我的头。
“江副将。”
月光洒在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他的声音低哑:“你没有做错什么,有错的是伤害你的人。”
“我会等着你,等你愿意接受我的那天。”
9
或许是把这一切讲出去的原因,我这一夜睡得格外沉。
第二日,我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穿戴好衣服走出营帐后,我发现林参军和一个人纠缠在一起。
“江副将,在下今早巡查的时候发现这人鬼鬼祟祟在您营帐外面转来转去!把他赶走了,结果过了一段时间又围过来。”
是宋永年。
久别重逢,他消瘦了许多,面颊深陷,眼下是深深的乌青,发丝缠绕在一起,像很久没有梳理过了。
见我出来,他那原本浑浊的双眸忽地亮了起来,却在瞥见从隔壁营帐走出来的裴从景时,眼中燃起了怒火。
他冲上前去,想把裴从景推开。
“滚,谁许你接近窈娘的!”
和宋永年的狼狈模样不同,裴从景整日在边关锻炼,身体强健有力、
他用尽全力的一推,裴从景纹丝未动。
我不懂,宋永年为什么费这么大的力气,跑到边关来。
宋永年却扭过头,他的眼里满是血丝,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可怜。
他低头走到我的面前,祈求道:“窈娘,和我回京好不好?我们不能和离!”
我摇了摇头。
“没必要了,宋永年。你如今的做法,既伤害了我也伤害了郡主。”
“有必要的!”
“窈娘!我爱你!”
宋永年急切地想要拉我,却被裴从景挡了回去。
裴从景轻轻一掌,就把宋永年推得跌坐在地上,那枚被我仍在案上的玉佩掉了出来,在地面上滚了几圈后倒下。
宋永年的眼眶通红。
他捧着那块玉佩,低声下气得求我。
“窈娘,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我摇了摇头。
“就算你不愿意签和离书,我也会请圣上解除我们这段错误的关系。”
“你这样拖着,毫无意义,哪怕是为了慕容晓和文文,把和离书签了吧。”
我转身陪着太子去训练,宋永年想追上来,却被林参军带人拦住。
他在我背后绝望地大喊着我的名字,声音越来越沙哑。
可惜,我不会再为他回头了。
10
一年后,我陪着太子一起回了京,我买下春儿,把她带去了我的新住处。
春儿告诉我,慕容晓带着他们所有人的钱离开了京城。
宋永年没经住打击,整日喝得烂醉。
皇上暗指了几次,见他依旧整日颓废昏沉,罢免了他的官职。
柳侍郎他们又找了我几回,我都没有开门。
深夜,我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一开门,就瞧见宋老夫人泪流满面。
被打扰了清梦的我没有心情听她在这里哭,没好气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宋老夫人对我的态度意外得变得很好。
以往的她总是居高临下地命令我、责备我。
好像我是勾引了她儿子的狐狸 精,甚至会为了慕容晓故意刁难我。
可这次她却结结巴巴地问:“窈娘,你现在有空吗?”
我冷冷地嗤笑一声:“现在是深夜。”
“我怕……白天来你不会开门。”
“这事……是永年的错,但你能不能帮帮他?”
“窈娘,我知道这会委屈你,但是我也是走投无路了,你就当可怜可怜吧。现在他整日疯疯癫癫,我真害怕他会出什么事。”
我这才了解了宋永年如今的情况。
强龙压不了地头蛇,那小二把宋永年的给来饮酒吃饭的每一个当乐子一样讲了一遍,这件事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
各大茶馆都在议论他们,甚至有人给他俩画了讽刺画。
就连文文,也被造谣成宋永年和慕容晓偷偷生下的孩子。
我皱起眉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完全失去耐心后,我压着怒气:“你找我有什么用,你应该去劝宋永年把和离书签了!”
“窈娘,你怎么能这样不顾情面?好歹永年也是你丈夫……”
“和离后就不是了!”
我“砰”的一声关上门。
他们两个自己做的事,应该由他们自己收尾。
……
数月之后,我收到了宋永年写的和离书。
看着手里的和离书,我轻松得吐出一口气。
旧梦已逝,尽付往昔尘。
来日方长,自有新天地。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