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是世家之女,从小被训练的宅斗高手,却嫁于正直守礼的世子,深感无聊之际,公公却带回一怀孕女子,看着她绿茶做派,我笑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是世家之女,从小被训练的宅斗高手,却嫁于正直守礼的世子,深感无聊之际,公公却带回一怀孕女子,看着她绿茶做派,我笑了
我乃世家嫡女,自幼便被家中祖母悉心教导,于宅院纷争中如鱼得水,堪称一等一的宅斗高手。
及笄之年,我嫁入侯府,与那正直守礼的世子结为连理。本以为自此能享一段安宁岁月,却不料长公主婆婆对我颇有微词,虽她为人正派,不喜弄权,可我与她之间总似隔着一层薄纱,难以亲近。
日复一日,我于这深宅大院中,渐感无趣。每日不过处理些琐碎事务,与几位侧室小娘周旋,倒也提不起什么兴致。
这日,忽闻府中传来消息,公公带兵征战数月,终于凯旋而归。我心中暗想,这倒是一件喜事,或许能为这沉闷的府邸添些生气。
然,当公公踏入府门的那一刻,我却被他怀中之人惊得愣住。那女子身姿纤弱,面色苍白,却已有数月身孕,腹部微微隆起。
“这……这是何人?”我心中疑云密布,不禁脱口而出。
公公轻咳一声,神色间竟有几分尴尬:“此乃……乃是我青梅竹马,亦是……亦是我继母。”
闻言,我险些跌倒,这等关系,倒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心中暗笑,这等绿茶做派,倒是装得可怜。
话虽如此,我心中却已盘算开来,这等复杂的关系,这府中的日子,怕是要更加“精彩”了。
1
我娘乃商户之独女,素来贤名远播。昔日求娶之人,如过江之鲫,门槛几被踏破。
“王公子才名远播,又善甜言蜜语,实乃良配啊。”媒婆曾如此劝我娘道。
我娘微微一笑,心中已有所属,正是那才名满天下的世家公子王大郎。
世人皆道青州王氏,千百年不衰,虽如今家族稍显势微,却凭借审时度势之能,历经数次风云变幻,如墙头草般,虽随风倒却总不折,稳稳当当地存活至今。
我娘嫁入王家后,生下我与弟弟二人。
“女儿啊,你外祖父家财丰厚,如今又助你爹官职高升,咱们在盛京也算有了立足之地。”我娘曾如此对我言道。
然我爹到盛京任职后,却原形毕露,妾室姨娘如雨后春笋般,一房接一房地抬入府中。
“老爷,您怎能如此偏心?”妾室们常在我爹面前争风吃醋,家中每日都是鸡飞狗跳。
一日,我那福薄的娘将我唤至床边,神色凝重。
“王清雅,你且听好了!”我娘紧紧握住我的手,“你乃王家嫡长女,身份尊贵,切记要将自己的东西守好了,万不可被你爹那些狐媚子给抢了去,明白吗?”
我闻言,心中一酸,眼泪如断线珠子般滚落。
“娘,女儿知道了。”我哽咽道,“女儿定会保护好自己和弟弟的,娘您且安心。”
我娘闻言,却不顾慈爱之名,抬手便给了我一巴掌。
“呸呸呸!”我娘怒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娘是要带你弟弟去三溪观,找那大儒求学去。这几年,你得给老娘把嫁妆守好了,凭你爹那点俸禄,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
我闻言,心中一凛,忙道:“娘,您放心,女儿定不负所托。”
那年,我方十岁,便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使命——守护家园,与那些狐媚子斗智斗勇。
2
不过须臾,我爹便又纳了第六房、第七房妾室。
那府中,能叫上名号的、叫不上名号的妻妾,竟如春日繁花般,开了一堆。
我于这纷繁复杂之境中,慢慢学会了察言观色、逞凶斗狠。
我娘瞧着,微微点头,道:“雅儿,这府中复杂,你需得有些手段。”
陪嫁账房杨嬷嬷亦在一旁附和:“小姐聪慧,定能学得一身本领。”
于是,在她们二人的悉心教导与训练下,我竟练就了一身顶尖的战斗力。
一日,府中新进了位小白花般的妾室,扭着纤腰,到我娘房中,娇声道:“夫人,妾身初来乍到,还望夫人多多照拂。”
我冷笑一声,道:“哼,照拂?你倒是打得好主意,莫不是想打我娘嫁妆的主意?”
那妾室脸色一变,忙道:“小姐,妾身怎敢有此等心思。”
我眯起眼,道:“不敢?那便好,若是敢有,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又有一次,一位白月光似的清倌人,在我爹面前撒娇,要这要那。
我爹笑着应下,那清倌人便得意地看向我娘。
我眉头一皱,上前一步,道:“爹,您可别被这等女子哄骗了去,她不过是想哄您买首饰衣服罢了。”
我爹一愣,那清倌人忙道:“小姐,您怎能如此冤枉妾身。”
我冷哼一声,道:“冤枉?我瞧得清清楚楚,你若是再敢如此,休怪我不客气!”
还有那不长眼睛的绿茶姨娘,亦是如此。
但凡有想打我娘嫁妆主意和哄骗我爹买首饰衣服的,皆被我狠狠整治了一番,直如扒了一层皮。
很快,我那泼辣狠毒、不敬庶母、市侩爱财的名声,便如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府邸。
一日,我走在园中,一位姨娘远远瞧见,忙拉着通房,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见过小姐。”
我微微点头,道:“免礼。”
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庶女,见了我更是躲得远远的。
若是躲不开,便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似被我欺负了一般。
一日,我爹听多了耳旁风,将我叫到书房,道:“清雅,你如今这般泼辣,实乃不妥,需得学些女德。”
我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本账本,递到我爹面前,道:“爹,您瞧瞧这账本。”
我爹接过,翻开一看,脸色微变,随即悻悻一笑,道:“清雅,不愧是我青州王氏之女!有大家风范,不像是那些个小家子气的女子,将来你嫁人了,更是没人敢欺负你了。”
我娘在一旁,听到“嫁人”二字,脸色一变,忙道:“老爷,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我亦警惕起来,道:“爹,女儿还不想嫁人。”
我爹却道:“此事已由不得你,为父自有安排。”
我娘与我相视一眼,心中皆有了计较。
为了防止渣爹对我的婚事下手,我们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娘道:“雅儿,此事需得与你外祖父商议。”
我点点头,道:“娘,女儿明白。”
于是,外祖父很快便给陛下奉献了大半的身家,得了面圣的机会。
第二日,圣旨便到了府中,我被赐婚高嫁侯府世子。
我娘拉着我的手,道:“雅儿,此去侯府,需得小心谨慎。”
我点点头,道:“娘,女儿知晓。”
只是,那侯府虽家世显赫,却人丁单薄。
有那迂腐守礼的世子,整日里之乎者也,我见了便觉头疼。
一日,世子拿着书卷,道:“夫人,此乃圣人之道,你需得好好学习。”
我撇撇嘴,道:“世子,我乃女子,学这些作甚。”
还有那正派死板的长公主婆婆,整日里端着架子,对我诸多挑剔。
一日,长公主婆婆道:“儿媳,你需得守些规矩,莫要丢了侯府的脸面。”
我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道:“婆婆教训的是,儿媳定当谨记。”
那外出打仗的侯爷公公,亦是难得一见。
虽我在侯府不受待见,却也乐得自在。
只是,这一身战斗力,竟毫无用武之地。
我时常暗自叹息:“唉,这侯府生活,倒也无趣得很。”
直到那天,她出现了。
3
河西一役,匈奴溃败,捷报传至盛京,满城皆庆,言侯爷赵盘,凯旋在即。
晨光微露,长公主便携我立于侯府门前,静候夫君归来。
我悄悄掩唇,打了个哈欠,眼神涣散,耳边却是丫鬟婆子们不绝于耳的奉承之语。
“长公主,侯爷此去河西,已逾一年,定是日思夜想,情深似海……”
“昔日侯爷与长公主之恩爱,令盛京无数女眷心生向往,赞叹不已,皆言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正说着,前方忽地一阵急促脚步声,小厮吉祥踉跄而至,面色略显慌张。
“吉祥,何事如此匆忙,成何体统!”长公主身旁的嬷嬷,眉头紧锁,厉声呵斥。
吉祥定了定神,凑近长公主,低声道:“长公主,侯爷……侯爷他带回了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此事非同小可……”
“什么?!”嬷嬷闻言,脸色大变,“休要胡言!侯爷对长公主之心,天地可鉴,怎会做出此等之事?!”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抬眼望去,侯爷之部队已至长街,百姓夹道,欢呼声此起彼伏。
高头大马上,侯爷赵盘,身着铠甲,英姿飒爽,然其怀中,竟有一名白衣女子,长相艳丽,引人注目。
那女子一脸得意,环视四周百姓,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继而转头,与赵盘低语几句。
赵盘低头,温柔回应,眼中满是柔情蜜意,似是对怀中女子宠爱有加。
我偷眼观瞧长公主,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却仍强作镇定,手中手绢,几乎被拧成了麻花。
“侯爷他……怎会如此?”长公主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与不解。
赵盘利落下马,转身温柔地扶着那女子下马,对一旁恭候已久的长公主,竟是视而不见,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近看那女子,素净却艳丽的脸庞,眼波流转,似能摄人心魄。一袭白衣,宛若仙子下凡,超凡脱俗。
她笑意盈盈,看了长公主一眼,轻声道:“长公主安好,依依这厢有礼了。这些年,多亏您照顾家里,依依感激不尽。”
姿态卑微,楚楚可怜,然话里话外,却暗含挑衅之意,似是在向长公主宣示主权。
赵盘对着长公主,淡淡道:“依依怀了赵家的骨肉,还望长公主能妥善安排,给她一个安身之所。”
言罢,转身对副将交代事宜,似是对长公主并无太多言语,留下长公主一脸错愕,依依姑娘则是一脸得意,还有一众窃窃私语的奴仆。
“那就,有劳公主儿媳妇照应了。”赵依依看着长公主,盈盈一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4
赵盘闻言,忙不迭上前一步,双手轻轻扶住那弱柳扶风般的身子,眉头紧蹙,语带关切道:“依依,你这是作甚?你身子骨素来孱弱,这些虚礼便免了吧。咱们本就是一家人,长公主自会照拂好你的。”
依依闻言,心中一暖,眼眶瞬间泛红,仰起头,泪光闪烁地望着赵盘,那眼神中既有感动也有依赖,波光粼粼间,令人心生怜惜,又觉几分醉人。
长公主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却仍强撑着体面的笑容,试图维持那份尊贵与从容。
“夫君,”长公主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位依依姑娘是……”
这时,一旁的侍女轻声解释道:“听闻赵家早年收养了一位孤女,名唤赵依依,与赵公子自幼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只可惜,”侍女继续说道,“战乱之时,赵老太爷与孤女不慎走散,仅赵公子一人幸存。后赵公子机缘巧合之下,立下从龙之功,皇上便赐婚于长公主。”
赵盘闻言,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缓缓开口:“三个月前,我在边疆意外重逢了爹和依依。爹在临终前,将她托付于我,且……她腹中,已怀有我们赵家的骨肉。”
我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依依姑娘那已显孕态的腹部,心中暗自思量,这八卦,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赵盘与依依姑娘的眼神交汇间,仿佛有千丝万缕的情愫在流转,只是这身份,却从昔日的青梅竹马,变成了如今的继母与子,这变化,连我那素来风流的渣爹也是自愧不如。
“这依依姑娘,”我心中暗忖,“这矫揉造作的姿态,倒与我爹那些通房姨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位未来的太婆婆,看来是来势汹汹啊。”
“不知长公主,”我转头看向长公主,“这位体面又守礼的人,是否能扛得住这位新来的‘婆母’的攻势呢?”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长公主更是失态地呆愣在原地。我见状,忙上前一步,轻轻推了推长公主的肩膀。
“依依姑娘……”我话未说完,便被依依姑娘打断。
“公主儿媳妇,”依依姑娘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与挑衅,“不可如此称呼,您应该唤我为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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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面色涨红,似被一团火堵在喉间,让她唤一个年纪比自己小之人作婆母,这着实是心有不甘,满心不情愿。
此时,依依轻摇着手绢,盈盈走上前来,眼眶里蓄着根本不存在的泪花,娇声说道:「盘哥哥,我素来听闻长公主殿下最是遵循规矩、恪守礼仪的,怎的今日这般情形,难道是长公主瞧不上奴家这等身份之人吗?」
赵盘闻言,眉头紧紧皱起,那本就谈不上好看的脸,此刻更是皱成了一团,好似冬日里干枯的菊花。
长公主身旁的杨嬷嬷,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袖。我佯装未觉,一心只想瞧瞧这热闹的戏码。谁料,杨嬷嬷竟递过来一锭金灿灿的金子。
嘿,这一下可把我的兴致勾起来了,我双眼瞬间放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我轻轻摆了下裙摆,清了清嗓子,而后向前站了半步,盈盈下拜道:「清雅见过侯爷公爹,见过太婆婆。」
赵依依赶忙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热切,笑着说道:「这便是孙媳妇吧,瞧瞧这模样,真真是懂礼数得很呐。」
说罢,她瞥了一眼长公主,接着道:「今日乃是初次见面,太婆婆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礼相送。这镯子便赠予你吧。」说着,便要动手将手上的银镯子捋下来。
「只是......」她手上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这镯子乃是侯爷与我重逢之后,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当时在边疆,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我......」
我偷偷看了一眼长公主,只见她脸色愈发凝重,再看那赵依依,眼中满是得意之色。我不禁在心中暗叹:这可真真是小气模样,哪比得上这金子来得实在。
我赶忙善解人意地接过话茬,说道:「既然是公爹赠予太婆婆的礼物,那必定是珍贵无比,意义非凡。」
赵依依听了,似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
我接着又道:「只是长辈赐,不可辞,清雅在此谢过太婆婆的厚爱。」言罢,我利落地上前一步,「温柔」地握住赵依依的手,帮她把镯子撸了下来,而后戴到了自己手上。
赵依依顿时愣住了,估计怎么也想不到我竟如此「缺心眼」,听不懂她话里的弦外之音。
我笑呵呵地走到长公主面前,晃了晃手上的镯子,「炫耀」道:「婆婆,你瞧瞧,太婆婆人可真好呢,这第一次见面,就赠予我这么名贵的手镯。」
长公主看着赵依依吃瘪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脸色也稍有缓和,说道:「想必婆母也是一路奔波,有些乏了,还请到府内歇下吧。」
6
不久,府中便如春日骤起的疾风般,传出了诸多关于赵依依与侯爷的流言蜚语。
我轻蹙眉头,唤来跟随赵盘多年的刘嬷嬷,柔声道:“嬷嬷,您且细细与我讲讲,这究竟是何缘故?”
刘嬷嬷微微欠身,道:“夫人,此事说来话长。原来赵依依的娘,乃是赵老太爷心中那皎洁的白月光,二人自幼青梅竹马,情深意切,怎奈命运弄人,被硬生生棒打鸳鸯。”
我轻叹一声,问道:“那后来呢?”
刘嬷嬷接着道:“一日,赵依依本家族突遭大难,家中之人皆丧命,只剩她这一名孤女。”
我面露怜悯之色,道:“真真是可怜的孩子。”
刘嬷嬷又道:“赵老太爷便几经辗转,寻到了这孤女,带回了家中,当作义女收养。自此,她便与赵盘少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一同长大。”
说到此处,刘嬷嬷突然淬了一口,满脸愤懑道:“这丫头,根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整日里就琢磨着怎么拿捏主君。”
刘嬷嬷说着,左右看了一眼,见无旁人,我顺势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塞到她手中,轻声道:“嬷嬷,还望您能再与我多说些。”
刘嬷嬷接过金子,放入怀中,压低声音道:“这狐狸jing长大了,也是一副娇弱不长命的样子。当初侯爷年少外出求学之时,她对老太爷那可是体贴入微,照顾有加,只是那情分,却不像父女之情。”
我眉头一挑,问道:“哦?此话怎讲?”
刘嬷嬷恨恨道:“老夫人就是在那时被气病的,而后便撒手人寰了……”
我心中一惊,道:“竟有此事?那后来呢?”
刘嬷嬷继续道:“于是,当初赵盘少爷外出求学归来的日子便一拖再拖,似乎是赵老爷子并不允许他归来,生怕他打扰了自己的好事。”
我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再后来呢?”
刘嬷嬷道:“直到战乱起,将他们分开了。”
我沉思片刻,问道:“那……”
刘嬷嬷见我这般神情,便知我在想什么,道:“主君当时倒是个愣头青,整天被她使唤得晕头转向。不过侯爷当初曾亲口说对她毫无逾越之心。”
我瞥了一眼刘嬷嬷,挥挥手道:“嬷嬷,您且先下去吧。”
许久,长公主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
一旁的杨嬷嬷忙宽慰道:“长公主,想必侯爷对您也是无二心的。”
我悻悻地低头,吃着甜枣,并不说话。忽见长公主推过来一叠银票。
我数了数,又看了看,喜滋滋地收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刘嬷嬷乃是侯爷身边离不开的人。”
长公主闻言,脸色瞬间惨白,问道:“此话何意?”
我低声道:“暗示没有赵盘的吩咐,谁也别想撬开她的口。”
只是,多年未见,为何他们能在边疆相遇?且当初赵依依和老太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7
很快,这谜团便如春日薄雾般悄然散去。
侯府之中,有一座藏书阁,静谧而幽深。当初,我于百无聊赖之际,便悄然躲开众人,独自躲进这藏书阁中,沉浸于话本与游记的奇妙世界。
这一日,我刚踏入藏书阁不久,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两人的对话声,隐隐约约,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盘哥哥,你且慢些走。”这声音娇柔婉转,似是赵依依。
“依依,你何事如此匆忙?”这声音低沉浑厚,正是赵盘。
我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便往一旁的暗室走去。未曾想,这暗室书柜之后,竟还藏着一个人。
长公主手持一本医书,正专注地翻阅着,忽觉有异,抬头看向我,我们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丝尴尬的气息。
透过那微弱的光线与书柜的间隙,我瞧见那两人相对而立,男的高大俊朗,如松柏般挺拔;女的艳丽娇小,似春花般娇艳。远观之下,真乃一对璧人。
赵依依捂着胸口,身子弱不禁风,泪光盈盈,带着哭腔说道:“盘哥哥,我知道,若不是我怀了赵家的孩子,你根本不会见我。”说着,脸颊上已有闪闪珠光滑落,想是她已开始哭泣。
赵盘闻言,眉头微皱,却并未言语。
赵依依低头,快速地擦去脸颊的泪,单薄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继续说道:“这么多年,盘哥哥心里是恨我的吧?”
赵盘沉默片刻,终是开口:“依依,我……”话未说完,却又欲言又止。
赵依依见状,心中一酸,继续说道:“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呀。当初,我发现了赵老太爷妒忌我们两个相爱,有意要将你赶出家门,甚至是企图谋害,意图独霸我。我为了保护当时羽翼未丰的你,只得假意屈服,说服赵老太爷离开旧地生活。”
赵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仍未言语。
赵依依继续说道:“后来,我在外地听闻你迎娶了长公主,并夫妻恩爱,我心如死灰。在边塞那般恶劣的生存环境下,我只能顺从了赵老太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赵盘闻言,眉头紧锁,似有千言万语在心头翻涌。
赵依依又道:“怎料三个月前,你作为主帅赶走了匈奴,在边塞村子重遇了我。那时,我……”说着,她又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在边塞的这些年,我是真的想要一死了之,但是我想到了你……我便想即使要死,也要在死之前见盘哥哥最后一面。”赵依依抽泣着说道。
赵盘闻言,心中一痛,伸手欲扶,却又停在半空。
赵依依继续说道:“不想,我怀了赵家的骨肉。即使不是盘哥哥的孩子,我也开心,因为我的孩子身上流着和盘哥哥一样的血脉。”
我暗中冷笑,心中暗道:这人真的会为自己加戏。
抬眸看了眼眉头紧皱的长公主,她手上的书被拽得皱皱的,借着那微弱的光线,我瞧见上面的大字居然是《产宝》。
8
赵盘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张了张嘴,声线微沉,带着几分阴郁问道:“依依,此事……你为何不早些告知于我?”
赵依依眼眶微红,泪水潸然而下,那被泪水洗过的眼眸,愈发显得明亮动人。她微微蹙起眉头,缓缓低下头,温柔又哀伤的气息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轻声说道:“盘哥哥,你如今已有家室,长公主贤良淑德,是你的妻子,你们还有可爱的孩子,有温暖的家庭,更有令人艳羡的荣耀。”
“我……我又怎忍打扰你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呢?”
“而我在你心中,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能偷偷窥伺着你的幸福生活,于我而言,便已足够,实在不该再出现在你面前……”
赵盘听罢,神色复杂,缓缓挪开脸,目光投向窗外,声音低沉道:“依依,你永远都是赵家的人……”
赵依依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地往下掉,她哽咽着说道:“盘哥哥,我多么希望此刻腹中怀的是你的孩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当初离开了你。”
“若不然,如今你便是我的夫君,我们定会有一个无比幸福的家庭……”
赵盘沉默良久,终是开口劝慰道:“依依,往事已矣,都过去了。以后你和孩子,我都会好好照顾的。”
言罢,他转身,便欲朝门外走去。
赵依依见状,心中一急,连忙冲了上去,从背后紧紧抱住赵盘,将脸依恋地靠在他的背上,语气哀伤地说道:“盘哥哥,可我心中这结,却始终过不去。就让我再抱抱你吧……”
许久,赵盘才缓缓掰开赵依依的手,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我转头看了眼长公主,只见她眼神空洞,宛如一潭死水,令人心惊。
我心中暗自叹息,轻声嘀咕道:“哎,难道这皇家之人,皆是情种不成?明明身处这最是无情的皇家,却因这爱情二字,吃了如此多的苦……”
我正欲抬步走出去,却又忍不住倒了回来,强颜欢笑道:“婆婆,这书您先留着,日后慢慢看。我和夫君定会努力,为您生个大胖孙子。”
长公主垂眸,目光落在地面上,声音平淡如水:“当初我怀孕之时,他便是看的这书……”
我愣了一下,心中暗自腹诽:这恋爱脑,当真是害人不浅呀。
却见她缓缓抬头,眼神已然清明,毫无颓色,冷冷说道:“黄金千两,还有盛京的铺子。”
我心中一惊,脱口问道:“什么?”
长公主神色淡然,再次开口道:“这是你的酬劳,我要你帮我对付这个娇揉造作的女人。”
我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看到了自己身披铠甲,英姿飒爽的模样,笑道:“婆婆放心,我会让赵依依知道,猎杀时刻,已然开始。”
9
赵依依于侯府暂居这段时日,
我竟恍若重回王府旧地,
那股久违而熟悉的气息萦绕鼻端,
空气中,甜腻与硝烟之气交织缠绵,
令我心中的战意悄然涌动,难以自抑。
赵盘对赵依依,当真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凡其所求,无不应允,呵护有加。
长公主面上虽淡然如水,波澜不惊,
然其眼下那片淡淡的乌青,身姿的日渐清减,
却无不透露出她内心的惶恐与煎熬。
一日,饭桌之上,佳肴满目,香气扑鼻,
赵依依望着满桌的美味,忽地开始了她的“表演”。
“啊,咱们府上日常的饭菜,竟也如此丰盛吗?”
她轻叹一声,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我在边疆之时,每日只能啃食那干硬的馒头,
哪曾尝过这等人间美味……”
言及此处,她欲言又止,泪光更盛,似有千言万语难诉衷肠。
“我真是好生羡慕长公主呀,
能与盘哥哥共进晚餐,赏月品茗,
此等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想想都觉幸福无比。”
语毕,她抬眸,眼神中带着几分暧昧,偷偷瞟了赵盘一眼。
我闻言,只觉身上寒毛直竖,鸡皮疙瘩四起,
忙不迭地开口,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太婆婆,您且安心,
您如今可是尊贵的老太君呢,
我们自会尽心尽力地孝顺您的。”
“您在边疆只能吃干馒头吗?”
我故作惊讶,续道,
“那您可得多用些膳了,
毕竟您腹中的孩子也要吃食呢。
这可是侯爷的亲弟弟,世子的小叔叔呀,
将来定是个福泽深厚之人。”
我干巴巴地搭着腔,试图驱散这满室的暧昧与矫情之气。
赵依依显然已看明白,我是站在长公主这边的,
她草草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神情有些落寞。
长公主刚欲开口,似是想安慰她几句,
我忙制止了她,径直对赵依依说道,
“太婆婆,可是这饭菜不合您的胃口?
这些可都是婆婆精心挑选,适合怀胎之人食用的佳肴呢。
婆婆她,可真是孝顺得很,对您的饮食起居都格外上心。”
言罢,我微微侧头,
只见赵盘将他那粗壮的手掌,轻轻覆在了长公主的手上,
似是在表示感谢,又似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赵依依闻言,垂下了眼眸,似是在沉思,
再抬头时,已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我马上吃,你们别生气,我吃便是。
这等美味,我怎能辜负呢?”
10
她手中筷子如风,不停地往嘴巴里面扒拉饭菜,那卑微又脆弱之态,活似一只受惊的小鹿,仿佛马上会被人责怪一般。
我微微蹙眉,轻声道:“太婆婆,您吃慢些才是。”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茫然。
我接着道:“虽说您未曾尝过这般美味的饭菜,可也得顾一下形象呀。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以为是侯爷刻薄您呢。万一那些言官参了侯爷一本不孝之罪,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闻言,赵依依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桌上,马上泪如雨下,抽抽搭搭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别怪我,别赶我走。我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而已,我不是故意惹大家生气的。”
长公主在一旁,眉头紧皱,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道:“你这人,脑回路究竟是怎么回事?根本没人想赶你走!”
果然,赵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看着泪眼婆娑的赵依依,正欲开口。
我赶忙上前,福了一福道:“太婆婆,没关系的。您在我们家辈分是最高的,我们定不会因为您吃太多就生您的气的。毕竟您在边疆待了那么久,不熟悉大户人家的规矩也是情有可原。”
赵盘微微点头。
我又道:“只是我们侯府本就恩宠不断,若是不小心被人有机可乘,那可就麻烦了。”
赵盘闻言,神色一凛,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如今我这身份,既是长公主驸马,又是可以带兵的侯爵,实在太显眼了,容易被陛下猜忌。”
我转过头,对着赵盘盈盈一拜道:“侯爷公爹,宫里已经下旨,三个月后的宫宴邀我们一家进宫面圣。儿媳怕出什么岔子,已经请了宫里的刘女官来重新指导礼仪和女德。您看……”
赵依依闻言,不敢吱声了,眼泪马上收了回去,低着头,不敢看人。
赵盘脸色严肃,对着赵依依道:“依依,你刚回京,可能不太适应高门大户的处事方式。有女官指导教育,也是好事一桩。”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皇宫内大名鼎鼎的礼仪嬷嬷陈女官走了进来。
陈女官福了一福道:“侯爷,您刚才的话有误,您该称呼赵老夫人为母亲。”
赵依依闻言,脸色一白,身子微微颤抖。
赵盘脸色一沉,却也只能强颜欢笑,对着陈女官点了点头道:“嬷嬷说的是,本侯一时疏忽了。”
11
经过上次那番交锋,赵依依在陈女官的严密看管下,倒是消停了几日。
她对我,愈发警觉起来,一双眸子时时带着审视。
倒是长公主,对我态度骤然好了许多,如今瞧我时,眼里多了几分热切与感激,我们相处起来,也自然顺畅了不少。
月半佳节,夜色如水,我们一行人正在庭院中赏月看花灯。
忽地,我瞧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走到侯爷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只见侯爷脸色一沉,旋即转过头来,对着长公主欲言又止:“依依……”
话到嘴边,他瞥见身后一脸严肃的陈女官,忙改了口:“母……她身子有些不适,儿臣心中担忧,欲过去瞧瞧。”
这不就是宫闱之中,常上演的妃子邀宠戏码吗?
我心中暗笑,如此好戏,怎能少了观众?
我忙装作一副关切模样,柔声道:“侯爷公爹,太婆婆身子如何了?我们一同前去看看吧。儿媳也想帮着世子尽尽孝道。况且深夜时分,您一个男子多有不便。我们女子在旁,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照应一二,您觉得如何?”
侯爷这才恍然,深夜去女子闺房,确实多有不便。
他瞥了眼长公主的脸色,见她并无不悦,只得悻悻道:“还是儿媳妇想得周到。”
于是,我们一行人便匆匆往赵依依的院子赶去。
我悄悄使了个眼色,长公主身边的杨嬷嬷和陈女官会意,悄悄将方才通风报信的丫鬟婆子扣了下来。
不多时,便到了赵依依的院子。
我制止了下人通报和行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我快步走到赵依依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大力推开了房门。
只见一个身穿轻纱、身姿丰腴的女子,飞快地扑向我的怀里,带着略带哭腔的声音道:“盘哥哥,你怎么才来,方才我好害怕……”
我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却默不作声,只等她继续表演。
“方才我肚子好痛,我怕又一次要离开你了……”她依偎在我怀里,声音娇弱。
12
我当下咧开嘴,“嘿嘿”一笑,脆生生道:“太婆婆,莫要害怕呀,咱们可都在这儿守着您呢。太医也正快马加鞭地往这儿赶啦。”
话音刚落,我怀中那身子瞬间一僵,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紧接着,她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又迅速将视线往后移去,这才瞧见了赵盘、长公主等人。
刹那间,她如触了电般,从我怀里“唰”地退了出来。
只见她脸色一阵青,似那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一阵红,宛如天边燃烧的晚霞;一阵白,又好似冬日里飘落的霜雪,直如颜料盘打翻了一般,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不过,她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很快便镇定了心神。
她对着众人盈盈一笑,那笑容如春日里的花朵般娇艳,柔声道:“实在对不住各位啦,都这么晚了,还劳烦大家兴师动众地赶来。”
我噘起小嘴,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太婆婆,您可别这么说呀。大周朝向来是以孝治天下呢,我们听闻您身子不适,一个个都急得不行,赶忙就赶过来啦。只是呀,您身子都这样不舒服了,怎么还穿得如此单薄呢?可别冻着了呀。”
赵依依听了,不自在地拢了一下衣服,那动作略显慌乱。
我赶忙假意地扶住她,一边扶着一边说道:“太婆婆,这外面风大得很呢,我扶您往屋内走。呀,这是什么味道呀?这房间内怎么还燃着熏香呢?”
其实,看门婆子早就悄悄告知我,赵依依命她去购置了迷魂香和迷情药。
我心中暗自冷笑,这房内分明就是布置好的“陷阱”,就等着侯爷这只肥羊一头跳下去呢。
这时,侯爷和长公主这才留意到屋内布置得暧昧无比。
只见那昏暗的灯光,如鬼火般闪烁不定;青纱幔帐,随风轻轻摇曳,似那幽灵在翩翩起舞;还有那浓烈的迷情熏香,直往人鼻子里钻,让人心神恍惚。
赵依依倒是颇为冷静,愣了一下之后,又开始装起柔弱来。
她微微皱起眉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轻声说道:“我只是在边疆的时候,熏香用习惯了,晚上要是不燃点香,就有些不适呢。我一个人在这儿,心里有些害怕,这才唤了盘哥哥来。长公主,您不会介意吧?他也只是尽尽孝道,关心一下赵家的血脉罢了。”
这……若是不明就里之人,怕是要误以为那赵依依腹中之子,乃侯爷之骨血呢!
长公主朱唇微启,尚未来得及言语,侯爷却已抢先一步,冷声吩咐道:
“来人!撤去屋内这熏香,莫要熏坏了人。日后太夫人若有何不适,径直去禀告长公主,请大夫便是。”
赵依依闻言,面色瞬间一僵,似是再也装不下去那副柔弱模样,索性直接摊牌。
她咬了咬下唇,泪眼婆娑地凑近侯爷,拉住他的衣角,低声抽泣起来:
“我……我只是想盘哥哥能多陪陪我,这也有错吗?我只是……只是想找个人说说体己话,难道这也不成?”
房内霎时一片死寂,众人目光皆投向了赵盘,似是等待他的决断。
我心中却是暗自咋舌,这大半夜的,衣衫单薄,孤男寡女,还口口声声说是青梅竹马的“母子”在房内说体己话,这等荒唐之事,正常人岂能想得出来?
赵盘眉头一皱,拂掉赵依依紧攥的手,面色淡淡,似是不愿再多纠缠:
“既然无事,我们便先回去了。”
言罢,他拉过长公主的手,径直朝门外走去,似是对房内之事再无半分留恋。
我瞧着这一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故意高声说道:
“太婆婆,要说体己话,也是该对着太公公说才是呀。他的牌位,可还在祠堂好好供着呢。”
赵依依闻言,站在房内,气得脸色铁青,宛如锅底一般,却又说不出半句反驳之言。
13
很快,侯府的赏花宴如期而至,广发请柬,遍邀各府达官贵人共襄盛举。
自侯爷赵盘回京,怀中竟带着一位年轻继母,此事经有心之人添油加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今日,不少宾客便是冲着这桩热闹而来,欲一睹究竟。
赵依依一袭白衣胜雪,配着她那稍显孕味的身姿,在宾客间穿梭自如,招呼着众多官家夫人与小姐,倒似她才是这侯府的女主人一般。
我紧随长公主身旁,与几位相熟的夫人小姐谈笑风生,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赵依依。
“世子妃,您看那赵依依……”一位夫人悄悄指了指赵依依,低声说道。
我微微一笑,轻声道:“且看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一位丫鬟不慎将酒洒在了我身上,我无奈,只得退下更衣。
临行前,我仍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长公主正毫无防备地品尝着糕点,而不远处的赵依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长公主的一举一动,心不在焉地轻抿着手中的茶水。
我心中暗笑,很好,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果然,赵依依身边的丫鬟很快便搀扶着看似有些醉意的长公主往后院走去,一路穿过游廊,越过月门,最终进入了明月轩。
按照我预先设定的剧情,接下来,丫鬟便会安排一个外男出现,与长公主共处一室。届时,孤男寡女,无论事情如何发展,都足以引发一场轩然大波,足以将长公主置于死地。
我站在廊后,静静地看着丫鬟离去后,推门而入,只见长公主看似昏迷地躺在床上。
“婆婆,你还好吗?”我轻声问道。
“嗯……”长公主轻哼一声,随即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毫无醉意。原来,那有问题的糕点早已被我们暗中调换。
“走吧。”长公主起身,淡淡地说道。
“等一下,婆婆。”我拉住长公主的手,“这场戏少了女主角可不行。”
我带着长公主迅速离开,躲到暗处。果然,不一会儿,便见赵依依不放心地尾随而来。
陈女官在她身后轻轻一动手脚,赵依依便瘫软下来。陈女官利索地将她抱起,挪到了房内。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我与长公主更衣后,便如常回到后院待客。
我相信,这场戏定能满足在场所有观众的好奇心。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我与长公主对视一笑,心中暗自得意。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们的笑容瞬间凝固。
一个丫鬟神色慌张地跑来,禀报道:“长公主,不好了!侯爷和老夫人在明月轩的房间……”
14
怀揣着满腹的疑惑,一行人脚步匆匆,紧紧跟在长公主身后,朝着明月轩疾步赶去。
待行至明月轩外,只见门外早已挤满了人,一个个皆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拼命往里面张望。
忽见长公主驾到,众人皆是一惊,随即自动分成两列,规规矩矩地站到两旁,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长公主的威严。
我透过人群的缝隙,往房内看去。这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赵依依衣衫凌乱,发髻松散,蜷缩在床榻之上,满脸皆是惊恐之色。而床边,竟是那看似有些醉意的赵盘,摇摇晃晃地站着。
“竟然真的是侯爷?”我心中一惊,赶忙转头与长公主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震惊与疑惑。
“明明这场戏,原该是外男出现的呀,怎会是侯爷?”我压低声音,在长公主耳边轻声说道。
长公主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并未答话。
此时,周围的人群中开始传来窃窃私语声。
“哎呀,这可真真是父子同科呀。侯爷居然和自己的继母共处一室,这成何体统!”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想不到侯爷竟然是这种人,连自己的继母也不放过,简直是禽兽不如!”另一个粗犷的声音附和道。
这些话语如同针一般,刺入长公主和侯爷的耳中,两人的脸色愈发凝重,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随时可能降下暴风雨。
我细细观察,果然看到赵依依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虽转瞬即逝,却被我捕捉到了。
“太婆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故意提高声音,大声问道。
赵依依仿佛才听到我的声音,呆呆地抬头看了一下众人,随即瞬间惊恐地抱住自己,身体瑟瑟发抖,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我听闻长公主不适,心中担忧,便过来看看。不料进来后,侯爷他……他便要在明月轩对我意图不轨……我一直在反抗,一直在挣扎,直到……直到你们进来……”赵依依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哭腔,配上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以及若有若无的控诉,让在场的人不禁浮想联翩。
众人面上皆是愤怒之色,对侯爷的行为表示极度的不齿。
“哼,侯爷此举,实在是令人发指!”一个老者拄着拐杖,气呼呼地说道。
“就是,就是,如此行为,简直是有辱门风!”一个妇人附和道。
赵盘这时候回过头,怒瞪了赵依依一眼,眼中满是愤怒与厌恶,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胡扯!”赵盘怒目圆睁,声如洪钟,“明明是你的丫鬟匆匆来报,说长公主身子不适,在明月轩房内晕倒了,本侯这才心急如焚地赶过来!”
赵依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浑身一颤,眼泪瞬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不住往下流。
可她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倔强与坚定,抬眸直视着赵盘,声泪俱下道:“侯爷,想不到你们两夫妻,竟然这般狠毒,竟要用如此可怕的手段来对付我和我肚子里面的孩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这时众人才恍然记起,赵依依已然怀有身孕,纷纷将目光投向赵盘,那眼神仿佛像是淬了毒的利箭,带着满满的质疑与愤恨。
长公主柳眉微蹙,正欲开口说话,我赶忙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制止道:“姐姐且慢,这么好的‘背刺’时机,可得让这没有分寸的侯爷公爹多享受一会儿呀。”
只见赵盘瞪大了眼睛,如同见了鬼一般,像是要重新认识赵依依一般,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嘴唇微微张开,却一时语塞。
赵依依却没有给他讲话的机会,继续声情并茂地煽动周围人的情绪:“各位,还请大家为我做主啊!我虽出身贫贱,却也是正经的赵府太夫人,想不到他们竟欺我弱小无依,见色起意要欺负我……”
她咬着娇唇,湿漉漉的眼睛微微发红,那委屈的眼神,既纯良又透着一股倔强,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这时候,贴身丫鬟悄悄地拉过我的袖子,轻声道:“夫人,借一步说话。”
我微微点头,悄悄走出去,侧耳细听丫鬟的耳语。
我恍然大悟,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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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众人如利刃般的指摘,以及赵依依那颠倒黑白、巧舌如簧的言论,赵盘只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他脖子瞬间红了一圈,脸上的青筋如蚯蚓般凸显出来,似是下一秒便会暴起,将那巧言令色的赵依依狠狠碾于掌下。
我暗中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已有计较。
我清了清喉咙,假装未曾瞧见众人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鄙夷神色,缓缓地福了一福身,开口道:“诸位,今日设此宴会,目的便是请大家做个见证的。”
“哦?世子夫人此话何意?我等实是不解。”众人面露疑惑之色,纷纷问道。
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叫嚷:“不要为侯爷开脱了!想不到众人推崇的英雄大将,竟然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耳尖一动,顺势接过话茬:“对,侯爷乃保家卫国的民族英雄,这一点,众人皆知。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会在宴会这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等事?”
话音未落,赵依依那如刀刃般的目光便扫了过来,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只见她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哭声凄切:“世子夫人,你们蛇鼠一窝,自然是向着侯爷……只我一个孤女,还怀着身孕,大家要为我做主呀……”
我心中暗自讽刺:若你真是单纯的孤女,何至于闹得侯府上下鸡犬不宁?
面上却大义凛然,高声道:“若是家丑,侯府关起门来便可处理。但是今天,我请各位见证的,可不是家事,而是国事!”
闻言,众人脸色一变,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赵依依眼神提溜着,像是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似是想要找到那能助她一臂之力之人。
我眼神一凛,向陈女官使了个眼色。
陈女官会意,当即带着人将赵依依的贴身丫鬟带了上来。
那丫鬟已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
赵依依见状,脸色瞬间一白,如纸般惨淡。
她尖声叫道:“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我死也不会屈服的!”
说着,便要一头撞向床边的柱子,似是要以死明志。
陈女官一个箭步上前,如闪电般迅速,两下便将她的手和下巴给卸了,以防她再次自杀,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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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莲步轻移,款步走上前去,轻轻拉过赵依依的手,将那手臂内侧的图案展露于众人眼前,高声说道:“诸位请看,这便是那匈奴人在他们女子身上烙下的印子,此乃匈奴使出的美人计呐!”
“若是大家不慎上当受骗,皆认定侯爷乃是无耻之徒,在那口诛笔伐之下,我大周损失的,可是一名能调兵遣将、运筹帷幄的好将领呐!”
“将军若品行不端,又如何能让将士们心悦诚服?又如何能带兵守护我大周疆土?只怕到那时,边疆依旧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城池会被匈奴那等蛮夷之人占据,无辜民众会被他们如奴隶般肆意杀害……”
“唉,这匈奴的心思,当真是歹毒至极呀!”
这时,一位与我家相熟且生性大胆的官家夫人,莲步上前,仔细帮忙确认后,义愤填膺道:“诸位瞧瞧,确实是有个特殊的记号呐!”
“想不到,这匈奴之人竟如此可恶,居然还想通过这些下作招数陷害侯爷!”
“哎呀,方才差点就相信了这jian人所说的话,若真如此,那匈奴的奸计可就得逞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呀!想当初岳将军……”
赵依依见身份已然败露,顿时慌了神,口中呜呜咽咽道:“呜呜呜......我不是......”
奈何她的下巴已被卸掉,众人皆听不清她所言何事,只见她口水四溅,那模样非但不美,甚至让人觉得颇为恶心。
陈女官见状,神色凛然,莲步上前,指着那丫鬟说道:“奴婢乃是陛下亲封的女官,这赵依依的贴身丫鬟亦已承认了匈奴的诡计,诸位若还有什么疑问,奴婢可一一为诸位解答。”
说着,她神色严肃地看了一眼侯爷,顿了顿,方缓缓说道:“长公主与世子夫人早便洞察了此女子的奸计,已禀明圣上。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意在让大家见识到匈奴的诡计多端。”
“还望众大臣与夫人回去后,警惕府内众人,切莫让那匈奴有机可乘呐!”
这陈女官乃是陛下唯一亲封的女官,在朝堂之上有着三品的官职,且常伴天子身侧,所言之事,皆能直达天庭。
众人即便心中仍有疑惑,却也不敢质疑天子近臣之言。毕竟,真相究竟如何,此刻已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众人皆带着这最新鲜的八卦,心满意足地乘车离去。
事情告一段落后,陈女官便款款告辞,欲回宫去,一并带走的,还有侯爷调兵遣将所用的兵符。
17
当夜,赵家那隐秘的密室之内,
烛火摇曳,光影斑驳。
赵依依颓然瘫软在地,面色苍白如纸,
下巴虽已复原如初,然此刻无人在侧,
她亦无心再作那求死之态,表演之欲。
我们缓步走近,脚步声在空旷的密室中回响,
赵依依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啐了一口,怒声道:“呸!一群道貌岸然之徒……”
她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赵盘,咬牙切齿道:
“最令人作呕的,便是你们这些男子,
甜言蜜语,哄骗人心……却无一丝真心,皆是负心薄幸之人……”
赵盘闻言,眉头微蹙,面露不解与失落之色,
他淡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依依,我未曾负你……”
“我呸!”赵依依淬了毒般的眼神紧紧锁住赵盘,
“当初你父负了我母,害得我母被迫嫁予我父那人zha,
他日日虐待我们母女,何曾有过半分温情?”
“那年我年仅八岁,他们日复一日地在房内争执不休,
我听得厌烦,心中恨意渐生……”
言及此处,她忽然嗤嗤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密室中回荡,配着她发红的双眼,
竟有种诡异而妖冶的美感。
“趁他们熟睡之际,我放了火……
而后,我被收养至你们赵家,
见你父竟有那般温柔的夫人,
你亦文质彬彬,风度翩翩,
我心中愤懑难平,唾弃命运之不公,
凭什么你们可以安享幸福,而我却要承受如此苦难?”
赵盘脸色微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沉声道:“所以你便要报复我家?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哈哈哈哈……”赵依依已然癫狂,笑声尖锐刺耳,
“你们赵家之人,皆非善类!
当年你外出求学之时,我便爬上你父的床榻,
你那短命的娘知晓后,竟给活活气死了……哈哈哈哈……”
长公主闻言,面露忧色,
她偷偷瞥了一眼侯爷,只见赵盘面色平静如水,
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或是他早已将心绪深藏不露。
赵依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中似有幽光闪烁,缓缓开口,继续诉说着当初的一切。
“当年,我随赵老太爷一同被带到了那苦寒的边疆之地。”赵依依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飘忽,“可很快,那点盘缠便如流水般用光了,为了活下去,我们不得已做些小生意,勉强糊口。”
她微微仰起头,似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可我这容貌,却成了祸端。那日,我被一群匈奴人给瞧上了,他们如恶狼般将我掳走,当了那见不得人的军妓。”说着,她下意识地抚了抚手臂上那隐约可见的烙印,“也就是在那时,我身上被烙下了这耻辱的图案。”
“可我不甘心啊!”赵依依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魅惑了一个匈奴将领,借他的手,把那年老体弱的赵老太爷活生生地折磨死了。看着他痛苦地死去,我心里竟有一丝快意。”
“直到后来,”赵依依的神色又变得柔和起来,眼中似有泪光,“赵盘带着兵打跑了匈奴。在那一片狼藉的军妓营里,我看到了已有身孕的我自己。而他,依旧那般貌美,仿佛还是我心中那个单纯善良的白月光。”
“我想让他给我一个身份,让我能有个依靠。”赵依依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怨,“可他又害怕损了皇家的面子,便谎称我是赵老太爷的妻房。呵,多可笑啊!”
“这一路走来,我听着公主和赵盘琴瑟和鸣、恩爱无比的事迹,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赵依依的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神色,“我嫉妒得发疯了,我想要疯狂地报复,让他们也尝尝我的痛苦!”
听完这一切,众人都沉默了,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赵依依那疯狂而又刺耳的笑声在回荡。
赵盘缓缓蹲下,看着赵依依,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悲痛:“依依,这都过去了,为何你不能放过自己?我都已然放下了,你又何苦如此执着?”
赵依依不可置信地看了赵盘一会儿,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随后又继续哈哈大笑,那笑声仿佛要穿透这世间的一切:“放下?你让我如何放下?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
说着,她趁着赵盘不备,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夺过他头上的发钗,紧紧握在手中,大声喊道:“今日,我便以死明志!”
随后,她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死前,她看着赵盘,用尽最后的力气,留下了一句话,那声音微弱却又充满了仇恨:“若有来世,我定会报复,狠狠折磨你这个负心汉!”
18
那夜烛火摇曳,红帐低垂,自那夜风波之后,侯爷赵盘便卧病在榻,长公主日夜守候,衣不解带,亲自煎药喂食,情深意重。
而我,自那日起,便接过了管家之权,手中握着几间繁华铺子的地契,日夜研习账目,打理庶务,渐入佳境。
这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我正伏案于书房,细数账本,忽闻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夫人!”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面带喜色,“世子游学归来,现已至府门前!”
闻言,我心头一颤,手中笔杆微顿,随即抬眸,满心欢喜地欲迎上前去。
然,行至门前,却见世子赵煜立于晨光之中,身后却跟着一位女子,一袭白衣,宛若初绽的莲花,清雅脱俗。
我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忘了言语。
“夫人,”世子赵煜轻步上前,嘴角含笑,手中递上一物,“我为你带了些稀奇玩物,望你喜欢。”
我缓缓抬头,目光掠过他手中的物件,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与赵盘相似的脸庞上,恍惚间,似是看到了侯爷年轻时的模样。
“世子……”我喃喃,脚下微踉,险些跌倒。
世子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扶住,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夫人,可是身体不适?”
此时,那白衣女子轻移莲步,款款而来,声音娇柔:“姐姐,莫非是不喜欢妹妹我?”
闻言,我心中一凛,恍然醒悟,原来这平静的日子,又要因这突如其来的女子,再起波澜。
“妹妹说笑了,”我强自镇定,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既是世子带回之人,我自当欢迎。”
然,心中却暗自思量,这战斗,怕是要再次拉开序幕了。
来源:安逸雪梨I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