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原来,她心中的白月光今日步入婚姻殿堂,娶的是一位圈内知名的富家千金。
顾泽涛庆生之夜,他守候了一整夜,沈羽彤却迟迟未归。
原来,她心中的白月光今日步入婚姻殿堂,娶的是一位圈内知名的富家千金。
沈羽彤不愿见他步入不幸,于是前去阻止这场婚礼。
顾泽涛眼含泪光,整夜坐在客厅,直到天明,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顾泽涛,娶我吧。”
这随意的语气让顾泽涛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人的面容。
沈羽彤心中的白月光要娶的人,那个圈内有名的享乐主义者——
“颜若彤?”
“你的未婚妻夺走了我的新郎,”颜若彤眼中带着笑意,“所以,我也来夺走她的新郎,这不算过分吧?”
顾泽涛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分。”
电话那头的颜若彤挑了挑眉毛,语气坚定,“那就好,十五天后我将再次举行婚礼,你准备好我的婚纱,等我嫁给你。”
电话就此挂断。
顾泽涛独自面对着一桌已经凉透的菜肴,突然眼眶泛红。
他没想到,多年等待,终于等来了婚礼。
但新娘不是沈羽彤,新郎也不是他,他要娶的,同样不是沈羽彤。
他与沈羽彤相识已有十年,初见时,他便对她一见钟情。
那是在高中开学典礼上,她身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作为新生代表在主席台上发言,阳光透过礼堂的落地窗,在她清晰的侧脸上镀上一层金边,台下的男生们窃窃私语,脸红心跳地偷拍。
而他只是紧握着刚领到的学生证,站在礼堂最后一排的阴影中。
那时的沈羽彤,是学校里有名的才女。
月考总是年级第一,奥数竞赛金牌拿到手软,连跳舞时挽起的袖口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一举一动都流露出贵族气质。
与他这种靠奖学金入学的普通学生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这个全校男生都倾慕的对象,她的目光,永远只追随一个人——
从小一起长大的谢少康。
顾泽涛见过她在图书馆为谢少康整理笔记的情景,见过她在篮球场上等他一等就是一下午的情景,见过她为了谢少康随口提的限量版CD跑遍全城的情景。
后来听说,他们两家是世交,早有婚约。
直到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顾氏集团一夜崩塌的新闻席卷财经头条。
那个曾经开着劳斯莱斯来学校参加家长会的顾董事长,从集团大楼一跃而下,第二天,谢少康就飞往了英国,留下她一个人背负这天价债务,整日打工还债,生活浑浑噩噩,疲惫而狼狈。
那晚,顾泽涛在酒吧后巷捡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沈羽彤。
她昂贵的裙子皱巴巴地穿在身上,眸色猩红,像条被遗弃的狗。
他蹲下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酒精混着血腥气喷在他脸上:“你是谁?”
“顾泽涛,”他小声说,“我们同校,你可能不记得……”
她确实不记得。
但她却任由他将她带回了家。
那晚的沈羽彤像头失控的野兽,搂着他的脖子。
后来他才知道,就在他捡到她的半小时前,谢少康更新了朋友圈——
一张和新女朋友在埃菲尔铁塔下的拥吻照。
醒来之后,她主动提出要对他负责。
后来,她住进了他那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两个人相拥取暖,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但他知道,哪怕他拐回了这个落魄的豪门大小姐,她的心也一直不属于他。
她一直没有忘记谢少康。
他见过她半夜对着手机里谢少康的照片发呆的情景,见过她连续吃三个月泡面只为攒钱买飞巴黎的机票的情景,见过她在他生日当天收到谢少康短信后夺门而出的情景。
但他就是执迷不悟。
他陪她在深夜改简历,陪她挨家投递求职信,陪她面对催债人的恐吓。
最艰难的时候,他偷偷卖掉母亲留给她唯一的玉镯,只为了给她买套体面的职业装去面试。
后来,她终于会记得他咖啡要加两勺糖了,会在他加班时发短信提醒他吃晚饭了,会在他睡着时轻轻为他披上外套。
他以为,自己终于焐热了这块冰。
而她,也再次东山再起,一跃成为那个众星捧月的京圈大小姐。
就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谢少康回国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她会深夜飙车去机场接他,会不计前嫌为他举办接风宴,甚至在得知他的婚讯后,想都没想就去抢婚。
七年了,他倾其所有,却依然抵不过谢少康一句“我回来了。”
终于,他累了,也爱不动了。
顾泽涛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一件,一件,全都丢进垃圾袋。
垃圾车正好开来,他看着工人把那些袋子丢上车,像是丢掉他这七年的痴心妄想。
“丢了什么?”
大门忽然被推开,身后传来沈羽彤的声音。
顾泽涛没回头,声音平静:“一些没用的东西。”
顾泽涛抬眸看她:“整理了一下家里,丢了一些没用的东西。”
短短一句话,却让沈羽彤神色一变,猛地推开他冲进屋里。
“谁准你动我东西的?!”
她翻箱倒柜,脸色越来越难看。
把整个书房都翻遍了,她似是没有找到,立即夺门而出。
两个人擦肩而过时,沈羽彤不小心撞倒了顾泽涛。
顾泽涛一个踉跄,额头撞在门框上,顿时血流如注。
他担心她真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伤口都来不及处理,就追了出去。
然后,他看到了这辈子最荒唐的一幕——
那个有严重洁癖的沈羽彤,正跪在垃圾堆里疯狂翻找。
看着她焦急的样子,他心里生出一些愧疚,连忙解释:“我扔掉的垃圾已经被垃圾车带走了,去垃圾场才能找到,我丢的都是我的东西,可能整理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也放了进去,对不起。”
沈羽彤这才注意到他的伤。
她愣了一下,伸手想碰他,又收回:“刚才太急了,没注意。”
两人一同上了车后,顾泽涛终于忍不住问:“你丢了什么?很重要吗?”
沈羽彤握紧方向盘,好半会才告诉她,是她之前经常送去保养的玉佩。
顾泽涛的心狠狠颤了颤,眼里涌上泪意。
那块玉佩,是沈羽彤和谢少康订婚时交换的信物。
难怪,难怪她会那么着急。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羽彤感受到了他情绪的波动,意识到昨天的抢婚事件瞒不住他,于是解释道:“少康爷爷临终前,我承诺过会照顾少康。你也清楚颜若彤的名声,如果少康真的娶了她,他的后半生就完了,所以我才去阻止婚礼。”
她的话,不过是在敷衍他。
她之所以去抢婚,是因为她心里还有谢少康,无法忍受看着他娶别人。
她回来后寻找那枚已经失去效力的玉佩,也是因为她内心深处认为,她才是应该和谢少康结婚的人。
想到这些,顾泽涛心中涌起一阵阵的痛楚。
他转头望向车窗外,泪水默默地滑落,随风而干。
“嗯,颜若彤也找到了新的结婚对象,不会再纠缠谢少康了,你可以安心了。”
听到他这么肯定的语气,沈羽彤微微皱眉,“颜若彤又找到结婚对象了,谁告诉你的?”
顾泽涛正要告诉她,那个结婚对象就是他自己,这时车厢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谢少康哭泣的声音。
“羽彤,我爸妈知道我逃婚了非常生气,逼我跪祠堂受家法,我肯定会被打死的,怎么办?”
“我马上过来!”
她迅速挂断电话,然后对顾泽涛说:“泽涛,我有点急事,你能先帮我找那枚玉佩吗?”
顾泽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点了点头,推开车门,独自离开了。
看着她的车消失在夜色中,他招了一辆车前往垃圾场。
垃圾车已经清空了,他看着堆积如山的垃圾,在昏暗的灯光下卷起袖子。
忍受着难闻的气味,他足足翻了五个小时,才找到自己丢弃的东西。
把所有箱子翻遍了,他也没找到那枚玉佩。
倒是家里的保姆打来了电话。
“顾先生,玉佩找到了,在小姐的枕头底下,可能是睡觉时不小心塞进去的。”
顾泽涛笑了。
得有多深的爱,才会在睡觉时,都看着这枚玉佩,寄托着思念。
偏偏他们每天同床共枕,他都没发现。
夜深了,郊外打不到车,他只能步行回家。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双脚磨出了血,腿部都肿了,他才终于到家。
出门时急匆匆的,忘了带钥匙,他也累得连敲门的力气都没有,靠在门口就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泽涛被人叫醒。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看到沈羽彤的助理站在面前,一脸焦急。
“顾先生,沈总出事了,您快跟我去医院看看吧?”
顾泽涛脑子一片混乱,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被拉上了车。
秋日的冷风一吹,他清醒了过来,这才想起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助理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犹豫着,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给他看。
“沈总昨天去了谢家,要替谢先生承受家法,挨了一百鞭,打完就昏迷了,被送到了医院。”
在视频画面中,他目睹了那个即使在最艰难时刻,宁愿被债主剁手也不愿屈服的女人,跪在谢家的祠堂中,保护着谢少康,忍受着鞭打。
她的背部被鲜血染红,一道道伤痕交错,皮肤翻起,令人不忍直视。
每一鞭仿佛也抽打在他的心上,痛得他几乎窒息。
助理将车停稳后,将他送到病房门口便离开了。
门微微开着,顾泽涛能清晰地听到谢少康的哭泣声从里面传来。
“羽彤,你怎么这么傻?我当年抛弃你出国,你不是应该恨我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抢婚?为什么非要替我承受这些鞭打?”
沈羽彤躺在病床上,声音虽然微弱,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你刚离开的时候,我确实恨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只是感到庆幸,你是我的挚爱,我不想你和我一起挤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受苦,每天吃着馒头和咸菜,打工到低血糖昏迷……你的选择,没有错。”
听完她的解释,谢少康眼眶泛红,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她。
“那你已经原谅我了,对吗?你来抢婚,也是因为你放不下我,对吗?我爸妈说,你要替我受罚,就必须答应嫁给我,你答应的时候也是心甘情愿的,对吗?”
她的每一个问题,都像重锤一样击中顾泽涛的心,让他全身麻木。
沈羽彤同意嫁给他了?
亲眼看到沈羽彤点头后,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彻底崩溃。
手中的手机无力地掉落,发出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顾泽涛才捡起手机,转身想要离去。
他刚走到楼梯口,就被随后赶来的谢少康拉住了手。
“顾泽涛,我知道你刚才都看到了,羽彤从未忘记过我,你陪她吃了七年的苦,我故意设了一个局,她就跑来抢婚了,从始至终她心里只有我,你拿什么和我争?”
也是在这一刻,顾泽涛才明白,娶颜若彤只是他的计谋。
目的只是为了让沈羽彤来抢婚!
或许谢少康的父母也知道,才会执行家法,迫使沈羽彤答应嫁给他。
毕竟,现在沈羽彤风光无限,他们自然想要重新夺回这桩婚约。
想明白后,顾泽涛只觉得可笑,“她把心都给了你,你还这样算计她,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听到这个词,谢少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算计?我算计她什么了,无论是来抢婚,还是替我受罚,或是答应我爸妈嫁给我,我从未强迫过她,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她爱我爱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这是你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刺进顾泽涛的心里,引起一阵剧痛。
他不得不承认,谢少康说的这些话,都是事实。
“是的,她是自愿的,所以我尊重她的选择。你放心,我已经决定退出了,祝你们幸福!”
顾泽涛刚要离开,却被谢少康一把推下楼梯。
他顺着石阶一路翻滚,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血迹斑斑。
躺在血泊中,他的身体颤抖不已,视线模糊。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谢少康高高在上地看着他,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
“退出?你真的愿意退出?如果不是沈家倒霉,你连给羽彤提鞋都不配,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这种低贱的凤凰男会有什么下场,别做梦了,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谢少康恶狠狠地说完这些话,拍了拍手,三个黄毛混混走了出来。
他们一拥而上,抓住顾泽涛,按住他的手脚,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顾泽涛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吓得脸色苍白,用尽全力反抗。
但他怎么也挣脱不了,身上被掐出一道道青痕,衣衫半露。
在恐惧和惊慌中,他突然听到了沈羽彤的声音。
“少康,刚才那人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
谢少康回头看见沈羽彤就在几步之外,急忙在身后打手势,让混混们把顾泽涛拖到角落。
“没什么,护士让我去办个手续,现在都忙完了。”
绝望中的顾泽涛看到了一线希望,拼命挣扎着,咬住一个混混的手,哭喊着求救。
“沈羽彤,救我!”
正要转身的沈羽彤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突然停下脚步。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
“刚才没人说话啊,羽彤,你是不是听错了?”
谢少康心里一慌,连忙拉住她,想带她离开这里。
沈羽彤却总觉得不对劲,听到楼梯间不断传来的杂音,本能地想下去看看。
“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
但她刚迈出第一步,谢少康就故意摔倒在地上,弄出动静。
看到谢少康摔倒了,沈羽彤立刻转身扶起他,声音里满是关心。
“怎么了?”
谢少康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脚崴了一下,没事,你去看看吧。”
沈羽彤想都没想,扶着他起身匆匆回了病房,只留下一句话在楼梯间回荡。
“你都受伤了,我还能去哪儿?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听到人走远了,几个混混都松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看着被他们死死捂住的顾泽涛。
“叫有什么用?人家沈总听到了,还不是不在意你的死活?”
“谢先生说你最喜欢勾引女人上床,今天我们兄弟非得好好收拾你这种凤凰男!”
听到他们明晃晃的威胁,顾泽涛眼里被无尽的惊恐所侵占。
他看到他们口袋里的刀柄,死亡的恐惧涌来,瞬间停止了挣扎。
三个混混很满意他现在的态度,手上松了力气,商量着这里人多,想把他拖到车库里。
几个人强行拉着他下楼。
顾泽涛恶心得想要呕吐,却只能强忍着,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形。
等到了拐角,他趁着两个混混点烟的时候,才用手肘撞开了另一个混混,不要命似地冲进一间病房里。
门反锁后,外面传来一阵阵撞击和咒骂声,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快要蹦出胸腔。
顾泽涛知道,这道门拦不住他们,径直跑到了窗户边。
底下是一个水池,花园里有不少散步的病人。
他没有犹豫,在门被踹开的一瞬间,从窗边跳了下去。
二十几米的高度,他摔进水池里,在强大的水流冲击下,渐渐失去了意识……
昏迷了一天一夜后,顾泽涛再醒来,看到了沈羽彤。
她坐在病床前,紧紧握着他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泽涛,你怎么样?还疼不疼?”
顾泽涛的眼神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声音嘶哑。
“我没事,那几个混混呢?”
“已经被送到警察局了,你放心,他们敢对你下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沈羽彤声音里带着隐怒,似是真的气急了。
顾泽涛不关心她会对他们怎么样,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没有说是谁指使的吗?”
沈羽彤怔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有,他们只说看到你一个人落单,所以才起了歹心。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忙着自己的事,忽视了你,才害得你被他们盯上。”
顾泽涛知道自己是无法问责谢少康了,只能闭了闭眼,疲惫地开口,“那你这些天在忙些什么?”
沈羽彤沉默片刻,“在……忙公司的事。”
听见这个回答,顾泽涛用力掐住手指,心底掀起滔天巨浪,终于忍不住想要问个明白。
“是在忙公司的事,还是在准备,你和谢少康的婚礼?”
沈羽彤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泽涛,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顾泽涛笑中带着泪光,“你不是去抢婚了吗?大家都这么说,你抢婚,不就是为了嫁给他吗?”
沈羽彤松了一口气,知道这只是外界的谣言,她皱眉解释:“这些都是无中生有的谣言,你是我的男友,我怎么可能嫁给别人呢?泽涛,公司现在事情多,等有空了,我们再讨论我们的婚事,怎么样?”
她还在说谎。
难道她打算背着他和谢少康结婚?
那到时候,谢少康成了她的丈夫,他又算什么?
情人吗?
一种荒谬的感觉在他心中升起,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闭上眼睛,咽下那些苦涩的情绪,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了她。
不用再谈结婚的事了,他永远不会娶她。
她嫁给谢少康的那天,他也要和别人结婚了!
沈羽彤见他一直沉默,便转移了话题。
“医生说你最近太累了,才会想太多。我让助理取消了工作,好好陪你几天。”
接下来的两天,她一直守在病房,陪他复查、换药,给他喂粥、倒水,无微不至。
查房的护士们看到这一幕,都羡慕不已,连连称赞。
“你女朋友一直在你身边,真是太宠你了。”
顾泽涛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他明白,沈羽彤虽然人在这里,但心早已飞远。
只要他一休息,她就会拿出手机聊天,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趁她不在的时候,他看过她留在桌上的手机。
一点开,顾泽涛就看到了她和谢少康的聊天记录。
谢少康说想吃什么,她立刻去买两份,一份给他送过去,一份带回医院。
他夜里说想她,她就发给他无数张自拍,还发语音唱歌哄他睡觉。
他说好久没有出去逛街了,她就制定了一份详细的约会计划,打算过几天带他去……
无论谢少康是抱怨还是分享生活,沈羽彤都会立刻回复。
偶尔她晚回一分钟,他就会有些嫉妒,她也会耐心地哄他。
“你不理我,是不是还在照顾你男朋友?你和我结婚,难道不打算和他分手吗?”
“泽涛陪了我七年,我不能就这样和他分手。”
“所以这场婚礼对你来说,只是为了应付一下吗!”
这条消息,沈羽彤过了一个小时才回,只有短短几个字。
“不是,我爱你,才会嫁给你。”
看着这些长长的聊天记录,顾泽涛想起了和沈羽彤在一起时,她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
他分享的日常,她可能半天才回一个嗯、好。
他们一起约会,她总是心不在焉,常常走神。
即使是他为她挡刀受伤,他们的感情升温后,她也从未像对谢少康那样,对他这么主动热情过。
在他们的关系中,永远是他先走99步,期待她迈出最后一步。
可是,她却犹豫不决,留恋着过去,不肯给他一个完整的答案。
所以他以后,也不会再等待了。
出院的那天,沈羽彤察觉到顾泽涛的情绪似乎不太高涨,于是她主动提出要为他补办一个生日派对。
她不仅准备了鲜花,还订购了蛋糕,并且在半山腰的餐厅里安排了一场烛光晚餐。
当生日蜡烛点燃后,她轻轻地将生日帽戴在了他的头上,声音柔和而充满关怀。
“泽涛,祝你生日快乐,今年你有什么愿望吗?”
顾泽涛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我希望我们的婚礼能够顺利进行,也希望沈羽彤能够如愿以偿地嫁给谢少康,从此我和她之间不再有任何瓜葛。”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了沈羽彤那双美丽的眼睛。
“你许了什么愿望?可以告诉我吗?”
“愿望一旦说出口,就可能不灵验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沈羽彤微微一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你不告诉我,我又怎么能帮你实现呢?”
顾泽涛吹灭了蜡烛,目光转向了她,声音平静。
“我的愿望很简单,不需要你的帮助,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实现。”
说完这些,他站起身来,走向了洗手间。
然而,就在洗手间里,他意外地遇到了谢少康。
谢少康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轻蔑,“这家餐厅是羽彤带你来的?没想到我出国这么多年,她还记得我最喜欢的餐厅。你觉得,她带你来这里,是为了约会,还是为了怀念过去呢?”
看着谢少康脸上的得意,顾泽涛关上了水龙头,本不想理会,但谢少康却步步紧逼。
“我刚才看到你的生日蛋糕,感觉很熟悉,让我猜猜,羽彤应该每年都会给你买这种蛋糕吧?毕竟我过生日时,总是订这家的蛋糕。你们桌上的龙井虾仁、蟹黄面、清蒸鳜鱼,也都是我的最爱,你也喜欢这些吗?”
“前两天我翻看同学录,发现你高中时是卷发吧?你现在的发型,和我高中时一模一样,碎发微卷,你又那么瘦,偶尔一晃眼,还真有点像我。”
“还有,我们见面这几次,你穿的衣服、戴的手表,也都是我六七年前最喜欢的品牌,只是现在不太喜欢了。你说,让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另一个人的影子,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呢?羽彤把你变成这样,是因为她喜欢这种风格,还是因为她忘不了我呢?”
谢少康的话一句句说下来,顾泽涛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鞋子、手表,这些都是沈羽彤送给他的。
镜子里那个看起来干净整洁的发型,也是她特意带他去造型师那里修剪的。
谢少康提到的那些菜肴和蛋糕,确实经常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上。
谢少康还在继续举例,顾泽涛听着听着,不自觉地回想起了过去的种种。
她送的礼物,带他去的约会地点,接吻时吻耳垂的习惯……
所有的一切,都与谢少康有关。
那一刻,顾泽涛感到自己的心脏微微颤抖。
原来,从一开始,沈羽彤就只是把他当作谢少康的替代品。
原来,她给予他的那些所谓的真心和爱意,不过是裹着甜蜜外衣的毒药。
谢少康啥时候走的,顾泽涛已经记不清了。
等他回过神来,半小时已经悄然流逝。
他瞧见镜中自己那副无动于衷的面孔,心中一片荒凉。
洗了把脸后,他步履蹒跚地返回餐厅。
就看到沈羽彤和谢少康聊得热火朝天,好像把他给忘了。
直到他走到桌边,拿起水杯,猛灌一大口,她这才注意到他,转过头来问了一句。
“泽涛,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泽涛放下水杯,望着桌上那些已经冷掉的菜肴,语气冷冰冰的。
“是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他拿起包,转身就要离开。
沈羽彤愣了几秒钟,抓起外套追了出去,拉住了他。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蛋糕还没吃呢,再待会儿再回去行不行?”
顾泽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正想说自己累了,谢少康就笑着凑了过来。
“我今天喝了酒,不能开车,羽彤,你能送我一程吗?你男朋友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随口这么一说,沈羽彤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谢少康拉着顾泽涛往路边走,故意做出一副亲昵的样子,和他聊着天。
沈羽彤拿出车钥匙还在找车,突然听到了尖叫声。
她顺着声音回头,看到一辆车直冲他们而去,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停了。
她飞奔过去,一把抱住谢少康,滚到了路边。
只剩下顾泽涛一个人站在原地,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飞。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下迅速形成了一滩滩鲜红的血迹。
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位了,身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不断涌来,撕扯着他的神经。
看着沈羽彤扶着谢少康,给他吹着手掌上的擦伤,他吐出一大口血,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顾泽涛看到医生松了口气。
“你伤得这么重,还好意志力坚强撑过来了,没出什么大问题。你朋友受了点轻伤,有点吓到了,他女朋友一直在陪着他,你不用担心。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叫她过来陪护吧。”
顾泽涛恍惚了一会儿,才明白医生说的朋友是谢少康。
那他口中的女朋友,自然就是沈羽彤。
也是,他受了重伤,沈羽彤还在陪着谢少康。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们俩才是一对。
顾泽涛眼中闪过一丝自嘲,没有解释,沙哑着嗓子说。
“我没有女朋友。”
下一秒,病房门被推开,沈羽彤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泽涛,你说什么?”
看到她脸上的惊讶,顾泽涛移开了目光,语气平静。
“没什么。”
沈羽彤也没再多问,走到他身边,帮他掖好被子,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看到车撞过来,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少康离我最近,我只能先救他。要是再给我一秒钟,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当沈羽彤开口时,她的眼神里满是真诚和恳切。
顾泽涛心里明白,她的话都是发自肺腑。但对现在的他来说,真心实意已经无关紧要了。
伤害已经铸成,痛苦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但留下的伤痕却是永恒的。
他低下头,轻声自语:“一切都太迟了,也回不去了。”
沈羽彤没听清楚,只是给顾泽涛倒了杯水,说:“泽涛,医生说你伤得不轻,需要好好休息,我已经联系了欧洲的医生,打算送你去那边疗养。”
顾泽涛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问:“欧洲?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过去?”
“我订了三天后的机票,早上六点。”
三天后,不就是她和谢少康结婚的日子吗?所以,她是打算让他离开吗?
顾泽涛正要开口,沈羽彤的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显示“少康”,她匆匆留下几句话,就离开了病房。
“就这么定了,欧洲那边我都安排妥当了,你过去会有人照顾。等我处理完国内的事务,就去接你。”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顾泽涛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用了,那天,我也有个婚礼要参加。”反正一切都快结束了,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在医院休养的这两天,沈羽彤偶尔会来看望,但每次都是坐十分钟就匆匆离开。顾泽涛没有问她去了哪里,因为谢少康会不断地发消息来挑衅,告诉他自己的行踪。
他们一起挑选婚纱和喜糖、确定婚戒、修改婚礼现场的装饰、准备请柬。
看着这些照片和视频里,沈羽彤眼角眉梢的喜悦,顾泽涛心中已经没有一丝波动。
他独自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去商场给自己挑了一件简约风格的西装。
提着购物袋回到家,正要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羽彤,你去抢婚也就算了,真的要和谢少康结婚吗?你忘了他七年前当众解除婚约羞辱你的事了吗?现在你们办婚礼,还发请柬请那么多宾客,顾泽涛肯定会知道,到时候怎么办!”
沈羽彤喝了口酒,神色平静,说:“泽涛明早就去欧洲了,只要让宾客们保密,他在国外,不会知道的。”
“你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顾泽涛又不是不回来了,反正你一直喜欢的是谢少康,真正想结婚的也是他,那就别拖着顾泽涛了,给他一笔钱,让他走吧!”
听到这些话,沈羽彤皱了皱眉,立刻说:“不行。泽涛陪我走过最艰难的日子,我不能这样对他。而且他那么爱我,肯定非我不娶,不管我给他多少钱,他都不会愿意离开我的。”
顾泽涛一字不漏地听完他们的对话,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婚纱盒。非她不娶吗?以前或许是,但现在,他不想再当她的新郎了。
于是他抬手推开门,开门声让客厅里的一群人都吃了一惊。
沈羽彤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神色微微一怔。
“泽涛,你出院了?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你不是忙吗?就没打扰你。”
看到他面色如常,大家以为他没听到刚才的话,便纷纷放松下来,打着哈哈掩饰过去。
顾泽涛也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应付了几句就上楼了。
没过一会儿,沈羽彤把人都送走后,也回到了卧室。
“买了什么?”
“一件黑西装,我很喜欢,就买回来了。”
顾泽涛刚打开行李箱,沈羽彤就走过来伸手,似乎想打开装着西装的盒子。
“这么喜欢?给我看看有多好看。”
顾泽涛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说:“我刚收拾好,你弄乱了又得重新收拾,别看了。”
沈羽彤这才注意到他在收拾行李箱,点了点头。
“我帮你一起收拾行李,明天送你去机场。”
看着她帮忙叠衣服、拿东西的忙碌身影,顾泽涛收回视线,什么也没说。
这一夜,两人都没怎么睡,第二天四点就醒了。
许是有些愧疚,沈羽彤主动做了一顿早餐。
顾泽涛知道今天会很疲惫,便没有推辞。
两人安静地吃完饭后,沈羽彤就提着行李箱,准备送他去机场。
车开到半路,天刚蒙蒙亮,谢少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羽彤,都五点半了,你起来了吗?一会儿六点我就要来接亲,我爸妈都等着呢,你怎么还不过来?”
沈羽彤看了看时间,又看向顾泽涛。
“泽涛,你能自己打车去机场吗?我……”
没等她把话说完,顾泽涛就拉开了车门,主动下了车。
“你去忙吧。”
“好,那你注意安全,到了欧洲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等我忙完这边的工作,就过去陪你。”
顾泽涛静静地听着她的嘱咐,没有说话。
等她的车驶远,消失在晨光中后,他拿出手机,给颜若彤打了个电话。
“我准备好了。”
二十分钟后,颜若彤的跑车轰鸣声由远及近,最终一个潇洒的刹车,稳稳当当停在了顾泽涛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一张光彩照人的脸庞。
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眉毛轻轻挑起,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容,白衬衫的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锁骨线条分明,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难以驯服的野性。
“上车吧,新郎官。”
顾泽涛一时间愣住了。这是他头一回亲眼见到颜若彤。
和传言中的一样,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放荡不羁的气质,却又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他瞥了一眼她身后那一长串的婚车,眉头微微一皱。
颜若彤轻笑一声,推开车门,长腿一跨就站在了他面前。
她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挑衅:“抢婚嘛,不搞得大一点怎么配得上我的风格?”
说着,她向他伸出了手,手掌朝上,手指修长分明。
“最后问你一次,确定要跟我走吗?”
顾泽涛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指尖微微弯曲,最终轻轻地放了上去。
“我确定。”
他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透露出坚定。
颜若彤眼中的笑意更浓了,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既然决定了,就别犹豫了。”她笑得肆意,拉着他的手大步走向婚车,“我颜若彤嫁人,向来都是光明磊落!”
他被带到了副驾驶的位置,颜若彤单手撑在车门上,俯身帮他系安全带时,身上淡淡的橘子香气扑鼻而来。
她靠得太近了,呼吸几乎擦过他的耳边,顾泽涛的耳朵一热,下意识地偏过头去。
“紧张了?”她低声笑着,声音迷人,“放心,我不吃人。”
说完,她关上了车门,绕到驾驶座,一脚油门踩下去,跑车轰鸣着冲了出去。身后,几十辆婚车紧随其后,场面壮观,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与此同时,在另一列婚车上,沈羽彤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里却莫名地空落落的。
谢少康握着她的手,声音里满是喜悦:“羽彤,我终于娶到你了,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他低头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期待:“你呢?嫁给我,也是你的梦想吗?”
沈羽彤垂下眼帘,迎上他期待的目光,眼神微微一动。
“当然。”
但话一出口,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顾泽涛的脸。
他在她最落魄的时候,蹲在酒吧后巷,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
他卖掉了母亲唯一的玉镯,只为给她买一套体面的职业装,还笑着说:“反正我也不喜欢玉镯。”
他发着高烧,却还强撑着给她煮醒酒汤,结果自己晕倒在厨房……
一幕幕画面如同走马灯般闪过,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抓住,闷得发疼。
谢少康察觉到了她的走神,眼眶红了几分:“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居然在想别人……你是不是喜欢上顾泽涛了?”
沈羽彤猛地回过神来,压下心底的异样,捏了捏他的脸:“我喜欢谁,你还不清楚吗?”
谢少康这才破涕为笑道:“那罚你主动吻我。”
沈羽彤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但触碰到的那一刻,她却莫名地想起了顾泽涛。
一吻结束,谢少康将她搂在怀里,司机却突然开口:“沈总,前面也有一列婚车,按照规矩,新娘要交换捧花讨个好彩头。”
沈羽彤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按下了车窗。
然后,和对面婚车上穿着西装拿着捧花的颜若彤,四目相对……
就在那束花从她手中滑落的刹那,时间似乎凝固了。
沈羽彤原本带着笑意的目光,一看到对面车上的人,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婚车里的顾泽涛,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沈羽彤万万没想到,本应在机场的顾泽涛,竟会出现在这里,西装革履地坐在另一辆婚车里,目睹她交换花束。
“泽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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