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光棍娶了城里媳妇,洞房夜她却哭着说:大哥,你轻点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26 13:44 1

摘要:那天,当着全村人的面,我挺直了腰杆,说那孩子就是我的种时,我这半辈子活得才算像个爷们儿。

那天,当着全村人的面,我挺直了腰杆,说那孩子就是我的种时,我这半辈子活得才算像个爷们儿。

周围的闲言碎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可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从娶苏晓雯进门,到我吼出那句话,中间隔着一百多个日夜。那些日子里,我从一个凑合过日子的光棍,变成了一个心里揣着事的男人。

我守着一个摇摇欲坠的秘密,守着一个惊弓之鸟般的女人,也守着我陈建国这辈子做出的最难、也最对的一个决定。

可这一切,都得从那个新婚的晚上说起,从她缩在被子里,带着哭腔对我说的那句话开始。

第1章 一句“轻点”

我叫陈建国,三十八岁那年,才算娶上媳妇。

在我们这山沟里,这岁数还没成家的,背后都戳满了脊梁骨。要么是穷,要么是身体有毛病,要么就是人品不行。我占了第一条,穷。父母走得早,留给我一个半塌的土坯房和几亩薄田。年轻时也出去打过工,可没文化,只能在工地上扛水泥,挣的钱刚够糊口,哪有钱盖房娶媳妇。

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苏晓雯是远房亲戚介绍的,城里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镇上的小饭馆。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连衣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头埋得很低,一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我记得那天阳光很好,透过油腻的窗户照进来,能看见空气里浮着的灰尘,和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她很白,瘦得像根豆芽菜,看着就让人心疼。

介绍人把我的情况说了,没半点隐瞒。穷,老实,会过日子,能疼人。然后又含糊地说了她的情况,只说是家里出了点变故,想找个安稳的男人嫁了,不图钱财,就图个安身立命。

我当时心里直犯嘀咕,城里姑娘,哪怕家里再有变故,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么个山里光棍?可看着她那双躲闪又无助的眼睛,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彩礼没要多少,三千块钱,几乎是我全部的积蓄。

婚礼办得简单,请村里几户相熟的人家吃了顿饭,鞭炮一响,苏晓雯就算是我陈建国的人了。

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不多,但脸烧得厉害。屋子是新收拾的,墙上贴着大红的喜字,我爹妈留下的那张老榆木床,铺上了崭新的红被子,被面上绣着龙凤呈祥。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我搓着手,心里紧张得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这辈子头一次跟女人离得这么近。

晓雯早就洗漱完了,穿着一身红色的睡衣,侧身躺在床的最里边,背对着我,缩成一团。昏黄的灯光下,我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我脱了鞋,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床板“嘎吱”一声,她的身子明显一僵。

我心里又慌又急,不知道该说点啥。憋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晓雯……睡,睡了吗?”

她没回答,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

我靠过去一点,手试探着想去碰碰她的肩膀。可我的指尖刚挨到她的睡衣,她整个人就像被电打了一样,猛地一哆嗦,然后,我听到了压抑的抽泣声。

那哭声很小,像小猫在叫,细细碎碎的,却像一根针,一下下扎在我心上。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悬在半空,收回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我太鲁莽了?还是我身上的汗味熏着她了?

“晓雯,你……你咋了?”我慌忙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嫌我?”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哭。被子随着她的抽噎一起一伏。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喜庆的红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眼。我一个三十八岁的男人,对着自己的新媳妇,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过了好久,她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我听到她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来。

“大哥,你轻点。”

这五个字,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来,让我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大哥?她叫我大哥?

我们是夫妻,洞房花烛夜,她却叫我大哥。这声“大哥”里,没有半分亲昵,全是疏远和哀求。而那句“你轻点”,更像是在哀求一个即将对她施暴的陌生人,而不是在跟自己的丈夫撒娇。

那一瞬间,我心里那点因为娶了媳妇而升起的得意和燥热,全没了。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憋屈和茫然。

我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嫁给我,恐怕不是心甘情愿的。她心里有道坎,一道我不知道的坎。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默默地从床上下来,抱起床尾的另一床旧被子,走到墙角的躺椅上。

“你睡吧,”我对着她的背影说,“我不动你。”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我躺在硬邦邦的躺椅上,睁着眼睛看着房梁,一夜没合眼。

那张老榆木床,我和她之间,隔着不过三五步的距离,却感觉像隔着一条跨不过去的河。

第2章 无声的饭桌

新婚第二天,村里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暧昧的笑。碰见了,总要拍拍我肩膀,说一句:“建国,有福气啊,娶了个城里媳妇,长得跟仙女似的。”

我只能咧着嘴傻笑,心里的滋味却没人知道。

晓雯起得很早,我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灶房里也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烧火声。我走进去,看见她正蹲在灶台前,笨拙地往里塞柴火,脸上被烟熏得一道黑一道白,像只小花猫。

见我进来,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低着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我来做饭。”她小声说。

“我来吧,你没烧过这种灶。”我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火钳。

她没跟我争,默默地退到一边,看着我熟练地把火烧旺,架上锅。

早饭是稀饭配咸菜。我们俩坐在桌子两边,谁也不说话。她吃饭的样子很斯文,小口小口地喝着粥,连声音都没有。我却觉得这饭吃得比我一个人时还难受。

以前我一个人,稀里哗啦喝完就下地了,自在。现在对面坐着个人,还是我名义上的媳妇,我却不知道跟她说啥。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这安静像一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

吃完饭,她抢着收拾碗筷,拿到院子里的水井边去洗。我看着她费力地摇着辘轳打水,水桶晃晃悠悠地提上来,撒了大半。她的手泡在冰凉的井水里,很快就冻得通红。

我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水桶,“我来。”

她还是那句话:“我……我来。”

“你没干过这个,会把衣服弄湿的。”我没看她,自顾自地把碗洗了。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晓雯是个很勤快的姑娘,或者说,她很努力地在扮演一个“好媳妇”的角色。家里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我的脏衣服她会拿去洗,饭点到了,她会准时做好饭菜。虽然她做的饭菜味道很一般,有时候米饭还会夹生,但我从没说过什么。

可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我们分房睡。我睡在堂屋的躺椅上,她睡在里屋的床上。每晚我都能听到里屋传来她翻来覆去的声音,我知道,她也睡得不安稳。

我们很少说话。一天下来,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而且大多是“吃饭了”、“我下地了”、“你早点歇着”这种。她从不问我地里的活累不累,收成怎么样;我也从不问她城里的家是什么样的,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们就像两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村里的女人爱嚼舌根,尤其是邻居王婶,嗓门大,心眼不坏,就是嘴碎。她隔三差五就端着个碗来串门,名为给我送点自己家种的菜,实则就是来打探情况的。

“建国啊,”她把一篮子青菜放我桌上,眼睛却一个劲儿往里屋瞟,“你家晓雯呢?咋不见人?”

“在屋里歇着呢。”

“哎哟,这城里姑娘就是金贵,不像我们乡下婆娘,一天到晚脚不沾地。”王婶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建国,我跟你说,你可得抓紧点,趁年轻,赶紧生个大胖小子,那才算把根扎稳了。”

我脸上发烧,只能“嗯嗯”地应付着。

王婶看我这反应,又说:“你媳妇看着文文静静的,性子是不是有点冷啊?你要主动点嘛,男人家家的,脸皮厚点怕啥。”

我心里苦笑,这事儿,不是脸皮厚薄的问题。

我不是没想过要跟晓雯好好过日子。她是个好姑娘,这点我看得出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靠近她。她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我稍微一动,她就缩回自己的壳里。

有一次,我从镇上回来,给她买了根城里姑娘喜欢吃的冰糖葫芦。我记得介绍人说过,晓雯爱吃甜的。

我把糖葫芦递给她,她愣了一下,眼神里有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慌乱。她接过去,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拿着糖葫芦回了屋。

我以为她会很高兴。可那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她屋里的灯还亮着。我从门缝里偷偷看了一眼,看见她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串糖葫芦,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那晶莹的山楂果,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可她一口都没吃。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断了。我知道,她的心门,对我关得死死的。她心里的苦,比这糖葫芦上的糖霜要厚得多,也比那山楂果,要酸涩得多。

我悄悄退了回来,躺在冰冷的躺椅上,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把她娶回来,到底是对是错?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也暖不了她那颗冰封的心。我这样把她困在这山沟里,是不是……太自私了?

第3章 晴天霹雳

日子就在这种不咸不淡的沉默中,过了一个多月。

地里的玉米开始灌浆,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热。晓雯的脸色却越来越差,人也愈发嗜睡。有时候我中午从地里回来,她还在床上躺着。而且,她开始孕吐,吃什么吐什么,闻到一点油烟味就恶心得不行。

我虽然没结过婚,但村里生孩子的女人见多了,一看她这症状,心里就“咯噔”一下。

可我跟她,连手都没牵过,这……这怎么可能?

我心里揣着这个巨大的疑问,翻来覆去好几天,觉都睡不好。我想直接问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怕一开口,就把我们之间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给捅破了,到时候,连现在这种相敬如“冰”的日子都没得过。

直到那天,她去井边打水,刚提上来半桶,人就晃了两下,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我正在院子里劈柴,听到“哐当”一声,回头一看,魂都吓飞了。我扔了斧子就冲过去,把她抱起来,入手轻得像一片羽毛。我掐了她半天人中,她才悠悠转醒。

“我……我这是怎么了?”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晕倒了。”我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里的那个猜测再也压不住了,“晓雯,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了?”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颤抖着,不敢看我。她咬着嘴唇,不点头,也不摇头。

她这个样子,就是默认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又闷又疼。

我没再多问,扶着她回屋躺下,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家门,直奔村里的卫生所。村医老张叔给我开了些安胎的药,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祝福和羡慕。

“建国,行啊你小子,不声不响的,动作挺快嘛!”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拿着药,脚步沉重地往家走。

一路上,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她怀孕了,孩子肯定不是我的。我们结婚才一个多月,她这反应,少说也得有两个月了。

她嫁给我之前,就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在我心口反复搅动。我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傻子,全村最大的笑话。我陈建国,一个三十八年的老光棍,好不容易娶了个城里媳妇,结果却是个“接盘侠”!

愤怒、羞辱、背叛……各种情绪在我胸中翻涌。我恨不得立刻冲回家,把药摔在她脸上,指着她的鼻子问她,为什么要这么骗我!为什么要让我当这个冤大头!

可当我推开家门,看到她蜷缩在床上,瘦小的身子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时,我满腔的怒火,又像是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她看起来那么可怜,那么无助。

我把药放在桌上,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声音沙哑地说:“把药吃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把水杯塞到她手里,转过身,不想让她看到我此刻的表情。

“你先歇着吧,我去给你熬点粥。”

我逃一样地走进了灶房。我怕我再多待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狠狠地一拳砸在土灶上,手背瞬间就擦破了皮,渗出血来。可手上的疼,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那一天,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我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是最可怕的。这个秘密,就像一颗埋在我们家地基下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爆,把我们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炸得粉身碎骨。

村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晓雯怀孕的事,很快就被王婶那样的“热心人”给传开了。一开始,大家还都是恭喜我,说我有本事。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明眼人一看晓雯的肚子,再掐指一算我们结婚的日子,那眼神就变了。

恭喜变成了同情,羡慕变成了嘲讽。

我走在村里,总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无数张嘴在议论我。

“听说了吗?陈建国那媳妇,是带球嫁过来的。”

“啧啧,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还以为捡了个宝,结果是个。”

“陈建国也是个,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割着我的自尊。我一个大男人,活了快四十年,从没这么憋屈过。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我不敢出门,怕看到村里人那种异样的眼光。

我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晓雯身上。

我不再给她好脸色,回家就板着一张脸。她跟我说话,我爱答不理。她做的饭,我挑三拣四。我知道我这样很混蛋,可我控制不住。我心里的那股火,需要一个出口。

而她,默默地承受着我所有的坏脾气。她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小心翼翼,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整天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们之间的那堵墙,越来越高,越来越厚。

第4章 墙塌了

矛盾的爆发,是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傍晚。

我那天去镇上卖玉米,回来的时候被淋成了落汤鸡。一进门,就看到王婶坐在我家堂屋里,正拉着晓雯的手,一脸“语重心长”。

“晓雯啊,不是婶子说你,你这事做得可不地道。建国他人老实,你可不能这么欺负他。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得给建国一个交代啊。”王婶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脸上。

晓雯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家丑不可外扬,王婶这算什么?跑到我家来审问我媳妇?

“王婶!”我吼了一声,声音大得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我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王婶被我吼得一愣,随即脸上挂不住了,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陈建国,你个没出息的!我这是为你好!你被人戴了绿帽子,还护着她?你是不是傻?”

“你给我出去!”我指着大门,气得浑身发抖。

王婶“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哗哗的雨声和晓雯压抑的哭声。

我这段时间积攒的所有委屈、愤怒、羞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我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晓雯,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哭!你就知道哭!”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倒是说啊!孩子到底是谁的?你把我陈建国当成什么了?收破烂的吗?”

我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她的心里。

她猛地抬起头,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她看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凳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刺耳的声响,“我要听实话!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野种”两个字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我知道这两个字有多伤人。

晓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看着我的眼神,从痛苦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绝望。她扶着桌子,挣扎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走到我面前,停了下来。我们离得很近,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血丝,和那份深入骨髓的悲伤。

“陈建国,”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碎的平静,“你觉得我下贱,觉得我骗了你,是吗?”

我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瞪着她。

“是,我是骗了你。”她惨然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嫁给你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我家里人也知道。他们嫌我丢人,急着把我嫁出去,嫁给谁都行,只要能离家远远的。”

她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她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他是我之前的男朋友,我们快要结婚了。”

我的心猛地一揪。

“他家里很有钱,他爸妈看不上我,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后来……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以为这样他爸妈就会同意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你猜他怎么说?”

晓雯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顺着她消瘦的脸颊滑落。

“他说,他爸妈给他介绍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他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他说他爱我,但是他不能违背他父母的意思。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孩子打掉,然后就消失了,再也联系不上。”

说到这里,她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绝望。

我站在原地,像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动。

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跟别人有了孩子,找不到人负责,才随便找我这么个老实人嫁了。我从没想过,这背后竟然是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被抛弃的,无助的女人。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冲刷干净。而屋子里的这堵墙,在我们之间隔了那么久的墙,在她的哭声中,轰然倒塌。

我看着地上那个蜷缩成一团、哭得快要断气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愤怒、同情、懊悔……还有一丝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我刚才……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

第5章 一个男人的担当

那一夜,雨下了一整晚。

晓雯哭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找了条毯子,轻轻地给她盖上。看着她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和挂着泪痕的脸,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胀。

我坐在门槛上,抽了一夜的烟。

雨点打在屋檐上,滴滴答答,像是在敲打我的心。我想了很多。想她第一次见我时那怯生生的眼神,想她笨拙地烧火做饭的样子,想她拿着那串没吃的糖葫芦默默流泪的背影。

原来,她身上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过去。她不是不愿对我敞开心扉,而是她的心,早就被伤得千疮百孔,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而我呢,在她最需要安慰和保护的时候,却用最恶毒的语言,又给了她一刀。

我算什么男人?

天快亮的时候,雨停了。我站起来,把最后一根烟头摁灭在湿漉漉的泥地里。我心里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走进屋,晓雯已经醒了,正默默地收拾着被我踹翻的凳子。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看到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我走到她面前,她紧张地低下了头。

“晓雯。”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她身子一颤,没敢应声。

我深吸一口气,说:“这事……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

她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孩子……生下来吧。”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以后,我就是他爹。谁敢说三道四,我跟他拼命。”

晓雯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地往下流。这一次,不是绝望的哭,而是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激动。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可那剧烈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她所有的情绪。

“你……你为什么……”她哽咽着问。

“没有为什么。”我别过头,不敢看她那双能把人看化的眼睛,“我陈建国娶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我说完,就走出了屋子。我怕再待下去,我这个大老爷们儿的眼泪也要掉下来了。

从那天起,我们家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

我不再睡在堂屋的躺椅上,而是搬进了里屋,在床边打了地铺。晓雯没有反对。我们之间,虽然还是话不多,但那种冰冷的隔阂,已经渐渐融化了。

我会主动跟她说地里的事,告诉她哪块地的玉米长得最好,哪棵树上的野果子快熟了。她也会在我下地回来时,给我递上一条毛巾,给我端上一碗晾好的温水。

村里的流言蜚语并没有停止。我成了所有人眼里的“活王八”、“”。走在路上,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一开始,我还想跟他们理论,可后来我发现,你永远堵不住悠悠众口。索性,我也不去理会了。嘴长在别人身上,日子是我自己过的。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要彻底堵住这些人的嘴的,是那天在村口发生的事。

晓雯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那天她去村口的小卖部买点东西,被几个长舌妇给围住了。

“哟,这不是建国家那个城里媳妇嘛,这肚子可真不小了,有五六个月了吧?”

“算算日子,跟建国结婚才三个多月吧?这孩子……来得可真快啊。”

“呵呵,建国真是好福气,买一送一啊。”

那些话尖酸刻薄,一句比一句难听。我正好从地里回来,远远地就看见晓雯被围在中间,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像一只被狼群围住的羔羊。

我当时血往上涌,扔了锄头就冲了过去。

我挤进人群,一把将晓雯拉到我身后,用我的身体护住她。

“你们干什么!”我红着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扫视着眼前的每一个人。

那几个长舌妇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但王婶仗着自己年纪大,撇着嘴说:“建国,我们也没说啥,就是关心关心你媳妇。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这么护着,是想把这事瞒到什么时候?”

“瞒?”我冷笑一声,“我陈建国有啥好瞒的?”

我挺直了腰杆,看着围观的越来越多的人,用我这辈子最大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吼道:

“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我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陈建国的种!我们是结了婚才有的!谁要是再敢在我背后嚼舌根,说三道四,别怪我陈建国翻脸不认人!”

我的声音在村口回荡,所有人都被我镇住了。他们大概从没见过老实巴交的陈建国发这么大的火。

我能感觉到,身后晓雯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衣角。那只手,冰凉,却在微微颤抖。

我转过身,看着她满是泪水的眼睛,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这半辈子,才算真正活得像个爷们儿。什么面子,什么尊严,在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面前,都他妈是狗屁。

第6章 冰山消融

自从我在村口吼了那么一嗓子,村里的风言风语确实少了很多。倒不是他们信了我的话,而是他们被我的态度给镇住了。一个连脸都不要的“”,是没什么好招惹的。

日子,就这么在一种微妙的平静中继续着。

晓雯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我不再让她干任何重活,每天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我从山上给她摘野果,去河里给她捞鱼,听村里老人说核桃补脑,我就跑几十里山路去邻村买。

我嘴笨,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能用这种最朴实的方式,笨拙地对她好。

她都看在眼里。

她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我从地里回来,她会问我:“今天累不累?”有时候我坐在院子里编筐,她会搬个小板凳坐在我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

有一天晚上,我们俩坐在院子里乘凉。天上的月亮很圆,星星很亮。

她突然轻轻地问我:“建国,你……后悔吗?”

我愣了一下,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我看着她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她的小腹高高隆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晕。我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不后悔。”

“我这半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来了。娶了你,我才知道啥叫家,啥叫过日子。”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以前,我这房子,就是个睡觉的地方。现在,你和孩子都在,这里才是家。”

她听完,没说话,只是把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地靠近我。

她的头发很软,带着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她的身体温热,靠着我,我能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和腹中孩子偶尔的胎动。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温情。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但那一刻,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那颗被冰封了许久的心,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融化。

秋天的时候,晓雯生了,是个女孩。

孩子早产了一个多月,生下来的时候像只小猫,皱巴巴的,哭声都特别微弱。医生说孩子体质弱,得在保温箱里待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住院费、保温箱的费用,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我身上。我把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又厚着脸皮跟村里人借了一圈,才勉强凑够了钱。

我每天医院和家两头跑,给晓雯送饭,再去看看孩子。隔着保温箱的玻璃,我看着那个小小的、插着管子的生命,心都揪成了一团。

我给她取名叫“暖暖”,陈暖。我希望她这辈子,都能过得暖暖和和的,不再受任何风雨。

晓雯的身子很虚,但她坚持要自己喂奶。她把奶水挤出来,让我送到医院去。她说,孩子喝了妈妈的奶,才能长得快。

也许是暖暖感受到了我们的期盼,她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半个月后,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我抱着暖暖,和晓雯一起回家的那天,天特别蓝。

我看着怀里小小的婴儿,又看看身边一脸温柔的晓雯,觉得这辈子,值了。

暖暖的到来,像一缕阳光,彻底照亮了我们这个家。屋子里第一次有了孩子的哭声和笑声,充满了生气。

晓雯的脸上,也第一次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她抱着暖暖,会轻声地哼着歌谣,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满足。

有一天晚上,暖暖睡着了。我看着她熟睡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晓雯坐在床边,看着我,轻声说:“建国,谢谢你。”

“谢啥,她是我闺女。”我脱口而出。

晓雯笑了,眼眶却红了。她拉过我的手,那只粗糙的、满是老茧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脸颊上。

“以后,别睡地上了。”她说,“床……够大。”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填满了。我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7章 迟来的春天

搬到床上睡的第一晚,我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那张老榆木床,曾经是我们之间最遥远的距离,如今却成了我们最亲密的所在。中间隔着熟睡的暖暖,她像一座小小的桥梁,连接了我们。

我能闻到晓雯身上淡淡的奶香和洗发水的味道,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我怕自己粗手粗脚,翻个身都会吵醒她们娘俩,于是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像根木头。

“建国,”黑暗中,晓雯突然轻轻地叫了我一声。

“嗯?”我赶紧应道。

“你……睡不着吗?”

“没,没。”我嘴上说着,心跳却漏了一拍。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在被子里,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暖。

“别紧张,”她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地安定了下来。我反手握住她的手,那份柔软和温暖,通过我们的掌心,传递到我的四肢百骸。

我陈建国的光棍生涯,在三十九岁的这个秋天,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我的生活,也迎来了迟到的春天。

日子开始变得有滋有味。

每天早上,我不再是被单调的鸡鸣叫醒,而是被暖暖嘹亮的哭声。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晓雯温柔的侧脸和她怀里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

我会赶紧起床,生火,熬上香喷喷的小米粥。晓雯喂完奶,我们俩就坐在一起,吃着早饭,看着暖暖在床上蹬着小腿,咿咿呀呀地自言自语。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饭桌上,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开始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晓雯变了。她不再是那个总是低着头、眼神躲闪的姑娘了。她会笑了,而且笑得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她会主动跟我说话,跟我聊暖暖今天又学会了什么新本事,跟我商量家里的事情。

她开始叫我“建国”,而不是“大哥”。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在我听来,却像是天籁之音。

有一次,王婶又来串门。她看着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建国啊,”她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到院子里,压低了声音说,“你这……算是熬出头了。晓雯现在对你,那可是死心塌地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王婶又说:“不过说真的,暖暖这孩子,长得……还真有点像你。尤其是那眉毛,跟你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心里一动,其实我也发现了。暖暖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跟我小时候的照片有七八分相似。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我看着屋里正在给暖暖换尿布的晓雯,心里一片柔软。

像不像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是我陈建国的闺女,这就够了。

暖暖满百天的时候,我特意去镇上扯了红布,给晓雯和暖暖一人做了一身新衣服。我还买了肉,请了村里几户关系好的人家,办了个小小的百日宴。

饭桌上,大家看着白白胖胖的暖暖,都夸她长得好,有福气。

我抱着暖暖,晓雯就坐在我身边,给我夹菜。我看着她,她也正看着我,眼睛里含着笑。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就要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下去了。是晓雯和暖暖的出现,让我的人生,有了光,有了暖,有了盼头。

我感谢老天,把她们送到了我的身边。也感谢我自己,在那个最关键的时刻,没有选择做一个懦夫,而是选择做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第8章 你轻点,是这个意思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暖暖就快一岁了,已经能扶着墙颤颤巍巍地走几步了。她学会的第一个词,不是“妈妈”,而是含糊不清的“大大”。

每当她伸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喊我“大大”时,我的心都要化了。我会把她举得高高的,她在空中咯咯地笑,晓雯就在一旁看着我们,笑得一脸幸福。

我和晓雯之间,也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的夫妻。我们之间有了一种不用言说的默契。我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我渴了;她皱一下眉头,我就知道她哪里不舒服了。

我们的家,虽然依旧清贫,但却充满了笑声和温暖。

那个曾经横亘在我们之间的秘密,似乎已经被我们彻底遗忘了。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过那个男人,那段过去。

直到那天,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开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出现在了我们村口。

他找到了我们家。

我正在院子里给暖暖做木马,晓雯在屋里缝衣服。那个男人站在我家院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一切,眼神复杂。

“请问,苏晓雯是住在这里吗?”他开口,声音有些犹豫。

晓雯听到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当她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针线活掉在了地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心里“咯噔”一下,站了起来,把暖暖护在身后。我认得他,虽然只在晓雯的描述里听过,但我知道,他就是那个男人。

“你来干什么?”晓雯的声音在发抖。

“晓雯,我……”男人看着她,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我对不起你。我……我跟那个女人分了。我找了你很久,我……”

“你走!”晓雯突然尖叫起来,指着门外,“你给我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男人还想说什么,我走了过去,挡在了晓雯面前。

我比他高,比他壮。我看着他,平静地说:“你听到了,她让你走。”

男人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但看到我攥紧的拳头,他还是退缩了。

“晓雯,孩子……孩子还好吗?”他最后问了一句。

“我的孩子,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我替晓雯回答,“她现在叫陈暖,是我陈建国的闺女!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我转过身,看到晓雯靠在门上,浑身发软,眼泪无声地流着。

我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

“没事了,”我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有我呢。以后他再敢来,我打断他的腿。”

她在我怀里,放声大哭。这一次,是彻底的释放。她把过去所有的委屈、痛苦和恐惧,都哭了出来。

等她哭够了,我扶着她坐下。她擦干眼泪,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清澈。

“建国,”她说,“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心里,只有你和暖暖。”

我笑着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暖暖睡得很香。

我和晓雯躺在床上,都没有睡意。

她侧过身,看着我,在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建国,你还记得我们新婚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吗?”她轻声问。

我当然记得,那句话,像一根刺,在我心里扎了很久。

“记得。”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么说吗?”

我摇了摇头。

“因为他……”她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他从来都不温柔。我怕……我怕所有的男人,都是那样的。”

我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我无法想象,她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伤害。

“对不起,”她看着我,眼里含着泪光,“我那时候把你当成了坏人。我不知道,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我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都过去了。”我柔声说。

她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建国,”她看着我,脸颊微红,声音轻得像羽毛,“你还记得我说的……‘你轻点’吗?”

我点了点头。

她往我这边靠了靠,把头枕在我的臂弯里,轻声说:“其实,那句话,我现在也想对你说。”

我愣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水光潋滟,带着一丝羞涩,和无尽的信赖。

“不过,意思不一样了。”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我的意思是……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的幸福,要慢慢来,你……轻点爱我,爱我一辈子。”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我们身上。我看着怀里的女人,这个我发誓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女人,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情和感动填满。

我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是啊,往后的日子还长。

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慢慢地,轻轻地,去爱她,去爱暖暖,去爱我们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来源:莲花说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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