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以色列军方那套？美国AI监控，紧盯自家百姓一言一行

摘要：据美国新闻机构《杠杆》（The Lever）查阅的联邦采购记录显示，美国移民与海关执法局（ICE）已签署一份价值570万美元的新合同，采购人工智能驱动的社交媒体监控软件。这是该机构持续构建其社交媒体监控网络的最新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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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美国新闻机构《杠杆》（The Lever）查阅的联邦采购记录显示，美国移民与海关执法局（ICE）已签署一份价值570万美元的新合同，采购人工智能驱动的社交媒体监控软件。这是该机构持续构建其社交媒体监控网络的最新举措。

这份与美国政府技术中介商Carahsoft Technology签订的五年期合同于9月公开，为ICE提供了名为Zignal Labs的产品授权。Zignal Labs是一个已被以色列军队和美国五角大楼（国防部）采用的社交媒体监控平台。一份标注为机密但公开可查的宣传册显示，Zignal Labs公司宣称其“运用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技术”，每日分析逾80亿条社交媒体帖文，为客户提供“精选威胁情报推送”。该公司表示，这些信息能帮助执法部门“更清晰、更迅速地识别并应对威胁”。 美国国土安全部（DHS）作为ICE的上级机构，此前曾为美国特勤局采购Zignal软件许可，并于2019年签署了首份软件合同。该公司还与美国国防部及交通部签订了合同。

但9月的公告似乎首次表明ICE可使用该平台。根据披露信息，这些许可证将提供给ICE的情报部门——国土安全调查局（HSI），用于“为刑事调查提供实时数据分析”。Zignal加入了ICE日益扩大的社交媒体监控工具库，其中许多工具运用人工智能技术，从海量网络数据中挖掘线索并识别“威胁”。这些工具带来了特殊的威胁，因为在特朗普政府时期，ICE似乎正越来越多地利用社交媒体来指导其移民执法策略。

包括亲巴勒斯坦活动人士马哈茂德·哈利勒（Mahmoud Khalil）在内的数名人士，因遭右翼亲以色列黑名单网站（如“金丝雀行动”）在网上曝光个人信息，被移民当局锁定并拘押。就在本周，一名右翼网红在网上发布街区视频并要求当局采取行动后，移民官员突袭了纽约市的街头小贩。上周，多个工会组织就联邦政府日益利用社交媒体监控针对移民的政治言论提起诉讼，称其为“大规模、基于观点的监控计划”。

有迹象表明，ICE计划进一步扩大其社交媒体监控能力。正如美国《连线》（Wired）杂志本月早些时候报道，ICE正筹建全天候社交媒体监控团队，为移民执法人员提供线索。倡导者向《The Lever》表示，ICE购买Zignal Labs许可证的行为，与其其他使用数字监控技术的情况一样，引发了公民自由方面的担忧。

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CLU）国家安全项目副主任帕特里克·图米（Patrick Toomey）表示：“[国土安全部]不应购买那些从互联网上抓取社交媒体帖子，再利用人工智能审查我们网络言论的监控工具。各机构更不应在缺乏问责机制的情况下秘密部署此类黑匣子技术。”

Zignal Labs于2011年在硅谷创立，最初为公关公司和政治竞选活动提供服务，通过数据分析和媒体监测帮助识别并应对网络舆论趋势。但与众多向联邦政府提供数字监控工具的私营企业相似，Zignal Labs很快进军国防与情报产业，于2021年正式宣布转型方向，并组建由行业资深人士组成的“公共部门顾问委员会”。今年一份Zignal宣传册展示了该公司与以色列军方的合作，称其数据分析平台为加沙地带的“地面作战人员”提供“战术情报”。该宣传册同时强调了Zignal与美国海军陆战队及美国国务院的合作项目。Zignal Labs未就其与以色列军方的合作或与ICE的新合同回应置评请求。

工会针对特朗普政府使用社交媒体监控手段提起的诉讼，详细列举了ICE现已掌握的多种数字监控工具，包括“影龙”（ShadowDragon）——该软件利用公开网站绘制个人网络活动轨迹，以及“巴别塔X”（Babel X）——该系统能将社交媒体资料与位置信息关联至目标对象的社会安全号码。“我们注意到ICE监控合同数量正持续攀升，” 美国法律倡导组织“公正未来法律”（Just Futures Law）的律师朱莉·毛（Julie Mao）表示，该组织长期密切关注ICE的监控体系。

据《杠杆报》查阅的联邦采购记录显示，本周ICE与美国承包商SOS国际有限责任公司（SOS International LLC，简称SOSi）签订了价值700万美元的合同，用于“跳跃式追踪服务”——该术语指追踪个人行踪。就在三个月前，这家公司宣布聘请ICE国土安全调查局前情报主管安德烈·沃森（Andre Watson），以“拓展公司业务并为州及联邦执法机构提供专业能力”。

许多此类服务宣称其监控能力因人工智能而增强，Zignal亦不例外。在7月宣布该公司与Carahsoft Technology达成合作关系的帖文中，Zignal首席执行官自豪地表示，该软件的最新版本运用人工智能技术筛查全球数字数据，“助力国防与情报团队更清晰、更迅速地侦测威胁并作出响应”。 就在该公告发布两个月后，ICE与Carahsoft公司签署了新的Zignal许可协议。

ICE利用人工智能实时监控互联网海量数据的行为，引发了严重的隐私权和言论自由问题。工会组织在针对特朗普政府的诉讼中如此指出。美国电子前哨基金会（EFF）与耶鲁法学院媒体自由与信息获取诊所的律师在诉状中指出：“政府利用人工智能和自动化工具实施观点导向的网络监控，使其威胁‘监控所有网络用户’以打击不受欢迎言论的行动更具杀伤力”，并强调此类工具“加剧了监控带来的寒蝉效应”。

80亿条社交媒体帖文，每天都在被审视。这些由人工智能驱动的工具，正悄无声息地在海量数据中寻找“威胁”的蛛丝马迹。它们在“金丝雀行动”的名单和纽约街头小贩的视频中寻找目标。技术本身没有立场，但使用它的人有。当算法的黑匣S子在暗处运行，它不仅在筛选数据，也在筛选着人们敢于说什么，敢于成为谁。那个价值570万美元的合同，最终丈量的，或许是言论与安全之间的距离，以及一个社会愿意为“秩序”付出多少透明度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