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依据《明史》之记载,明朝末代皇帝崇祯共有七子,依次为:长子朱慈烺,次子怀隐王朱慈烜,三子定王朱慈炯,四子永王朱慈炤,五子悼灵王朱慈焕,六子悼怀王,以及七子。
依据《明史》之记载,明朝末代皇帝崇祯共有七子,依次为:长子朱慈烺,次子怀隐王朱慈烜,三子定王朱慈炯,四子永王朱慈炤,五子悼灵王朱慈焕,六子悼怀王,以及七子。
然而,此一排序与其他史籍所载略有出入。在另一些史书中,三子定王之名记为朱慈灿,而四子永王则名为朱慈焕。
纵为乱世之末代皇子,史书对其记录竟如此粗疏,乃至姓名前后不统一,其中必有隐情。
须知,历史之编纂本身即权力之体现,当权者欲向世人昭示或掩盖之事,皆会在其所掌控之史书中得以呈现。在不同版本的历史叙述中,朱慈焕究竟为崇祯第四子,抑或是早逝之第五子,此一问题关乎康熙年间一桩谋反案之定罪,故其身份之确认尤为关键。
清朝官修之《明史》将朱慈焕列为第五子,表面看似无意之笔,实则深含意味。
无论官修或私修史书,其一致之处在于,崇祯之七子中,次子、五子、六子及七子皆早夭。
李自成之起义军攻入紫禁城前夕,崇祯身旁仅余太子朱慈烺、三子朱慈炯(朱慈灿)及四子朱慈炤(朱慈焕)。
崇祯十七年(1644)三月十九日,崇祯自缢于煤山之前,曾召见三位皇子,命其更换旧衣,并语重心长地嘱咐:“尔等今日为太子,王,城破后即为小民,各自逃生去吧。”稍停片刻,又道,“若能幸存,当报父母之仇。”
三位皇子乔装改扮后,被送出宫门,其后行踪,外人难以详知。相传,护送太监将三位皇子献给李自成以邀功请赏。
李自成视三位皇子为收拾人心之重要工具,遂封太子朱慈烺为宋王,其余两位皇子亦被封为公爵。
四月十三日,李自成亲征吴三桂,随军携吴三桂之父及三位皇子,以此要挟吴三桂,然未能如愿以偿。李自成之大顺军在山海关大战中惨遭败绩,退出北京西撤。
在此过程中,三位皇子被大顺军裹挟撤退,自此下落不明。
几个月后,在北京城中,一位潦倒少年敲响了明朝末代国丈周奎府邸的大门。
崇祯皇帝的长女长平公主当时正寄居在外祖父周奎家中,她与少年相见后,泪如雨下。
史书记载,周奎甚至向少年“跪献酒食”,起初认定他便是自己的外孙、太子朱慈烺。
然而,不久之后,周奎却改口称此太子为假冒者,并向新朝的主人——清朝摄政王多尔衮报告。
多尔衮下令仔细甄别太子的真伪,召集明朝贵妃袁氏和东宫太监等人辨认,结果皆称其为假冒。
但有几位内监坚持认为此人是真太子,最终这些坚持真实身份的人都被处死。御史赵开心在奏疏中写道:“若太子尚存,实乃明朝之幸。”这句话被清廷视为怀念旧朝之情,差点因此丧命。
经过一番清洗,所有人都异口同声指认太子为假,随后,这位被认定为“伪太子”的少年被处斩。
在审理过程中,摄政王多尔衮曾公开表示:“若有人携真太子来告,必将受恩养,告发者亦将优赏。”
但实际情况却是,指认太子为真者遭惩处,指认其为假者反得奖赏。太子的外祖父周奎态度的前后转变,令人生疑。
当代史学家何修龄查阅顺治元年(1644年)清廷的赏赐记录发现,明朝降清的众多外戚中,唯独周奎获赐“缎百匹、银百两”,推测其很可能是因为在出卖、举报及指认“伪太子”一事中立下功劳。
后世史学家普遍认为,该案中的太子其实为真。著名的明清史专家孟森亦论证指出,案中被处死的所谓“伪太子”实为真太子,而被召来证明太子为假的袁贵妃,才是假冒者。在那个动荡的时代,真假成为了政治斗争的重要工具。
北京的“太子案”刚刚平息,南京的南明弘光朝廷又出现了一位自称朱慈烺的太子。
弘光帝朱由崧听闻此消息后深感不安,对辅佐他的马士英说:“朕将何以自处?卿等细细查辨。”言下之意明显,如果此人是真太子,那么自己的皇位将岌岌可危。
马士英心领神会,立即组织一帮人对少年进行辨认。据说,少年举止傲慢,众人一时难以定论,最后,被激怒的大学士王铎断然说了一个“假”字后愤然离去。
马士英等人遂拍板,一致认定此人为“伪太子”。
在接下来的审讯中,少年招供称自己本名王之明,是万历朝某驸马的侄孙,在乱世中突发奇想,假冒太子之名以求富贵。
朱由崧听后松了一口气,赶紧命人将审讯记录公告天下,以正视听。然而,当人们相信此事背后隐藏着政治阴谋时,真伪的认定便失去了权威和说服力。尽管弘光朝宣布这是个“伪太子”,但反对者依旧可以声称朱由崧为了保住帝位,故意以真为假。
此时,武昌的左良玉借口救护太子,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准备出兵攻入南京。
马士英紧急将原本用于东线防御清军的部队西调,去对付左良玉。这场内讧迅速终结了短命的弘光朝廷。
趁着东线防务空虚,南下清军轻而易举地渡江攻破了南京。
由于弘光朝的内讧由“南太子案”引发,当时有史学家指出,这位叫王之明的“伪太子”实为清廷派出的间谍,其目的在于“蛊惑人心”,使南明政权“同室互斗”。
不过,这一说法始终无法得到证实。
耐人寻味的是,攻破南京后,清军主帅多铎命人将关在狱中的王之明释放,以恭敬之礼迎接他入座,并对南明降臣说:“此真太子也。”
此时,多铎作为南京城内的实际掌控者,他说太子是真,便无人敢质疑。
据说,多铎还将朱由崧所选的妃子赐予了这位所谓的“真太子”王之明。正如前文所述,太子的真假,完全由政治斗争的需要来决定。
多铎认为,树立一个“真太子”有助于稳定新归附的江南地区,于是认定王之明即为太子朱慈烺。
等到江南秩序渐稳,这位“真太子”便遭到冷落,最终清廷仍以假冒前朝太子之名,匆匆将其处死。
南、北两起“太子案”结束后,历史上再未出现有关太子朱慈烺的记录,崇祯剩下的两位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尤其是三皇子,开始以影子的形式活跃于反清复明的舞台上。
这便是所谓的“朱三太子”,在清朝入关后的七八十年间,成为最为神秘的政治敌人。
根据不完全统计,自顺治至雍正中期,帝国境内打着“朱三太子”名义的起义、谋反或欺诈事件,至少发生了20起。
其中最为著名的几起皆发生在康熙年间,这正是康熙对流民群体极为敏感和厌恶的缘由,生怕其又演变成一起“朱三太子”式的动乱。
康熙对“朱三太子”记忆深刻,他曾言及,在位期间,“匪类称朱三者甚多”。
随着明亡的岁月渐远,民间对崇祯之子的排序与名号的记忆也日益模糊。
起事者自称为“朱三太子”,有时指的是皇三子,但更多时候实则指的是皇四子。
他们为“朱三太子”所取的名字也是五花八门,虽皆以朱慈×为名,却几乎无一相同。有的称为朱慈璊,有的称为朱慈英,较为靠谱的有朱慈炯、朱慈焯、朱慈焕、朱慈焞等,这些名字至少知晓明朝皇室子孙起名皆用金木水火土五行偏旁,而崇祯之子恰轮到“火”字旁。
顺治十三年(1656),直隶真定出现了一位自称“朱三太子”的人士,他称自己为朱慈焞。
这位“朱三太子”意图举事抗清,首先通过庙会集资,香客依据未来明朝光复后的官职捐献相应数额的香火钱。
然而,两位捐了未来七品县令的人因争夺道路大打出手,将整个反清复明的大计泄露给了官府。
最终,自称朱慈焞的“朱三太子”被处死。
类似事件在顺治朝频发,但相较于当时的南明政权,这些“朱三太子事件”对清朝的影响并不显著。
康熙继位后,除台湾的郑氏集团仍坚持抗清之外,清廷基本实现了对明朝疆域的全面征服。
此后,以“朱三太子”为旗帜的反清复明事件愈发增多,影响也日益扩大。
康熙十二年(1673)十一月二十一日,吴三桂在云南起兵,扬言次年元旦将推朱三太子登基。
一个月后,消息传至北京,汉人杨起隆伪称自己为“朱三太子”,并组织了千人规模的八旗汉人奴仆起义队伍,起义者自称为“中兴官兵”,建年号“广德”,以头裹白布、身束红带为标识,约定十二月二十三日五更时分在“京城内外,放火举事”。
由于消息泄露,杨起隆提前一天仓促起事。康熙得知这起发生在天子脚下的“朱三太子事件”后,极为震惊,命令关闭京师九门,缉捕起义者。
史书记载,“获贼既多,斩头无地,以车满载出九门斩之,尸积如山,如是者八日”。
杨起隆随后成为仅次于三藩之乱首领人物的特级通缉犯,康熙始终紧追不舍。
大约七年后,陕西汉中捉拿了一名自称“朱三太子”的人士,又称自己就是杨起隆。康熙却断定,此人既非朱三太子,亦非杨起隆,仅是杨起隆起义队伍中的一名逃犯,后来托名造反而已。
又过了两年,康熙仍不忘提醒帝国官员,勿忘缉拿杨起隆之事。
由此可见,这位伪“朱三太子”在康熙心中留下了何等深刻的阴影。
康熙十六年(1677),福建漳州人蔡寅自称“朱三太子”,组织“白头军”抗清。
康熙十八年(1679),清军在湖南新化县一座寺庙内捕获了一名自称“明朝太子朱慈灿”的人士。
此人自述曾随李自成败军离京,后在河南出家为僧,流落江西、湖广二十余年,因病还俗。康熙为此专门询问过明朝的老太监,最终含糊地认定“大约是假”,并将其处死。
面对此起彼伏、大小不一的“朱三太子事件”,康熙始终高度关注,并亲自介入。
真正的“朱三太子”或许从未现身,却已在帝国统治者的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一位可能是真正的“朱三太子”被捕,这一事件引发了诸多关注。
起因是浙江地区爆发的一场反清复明起义。张念一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起兵反清,并建年号为“大明天德”,宣称“朱三太子将光复中原”。起义失败后,张念一被捕。
在审讯过程中,清廷得知,在江浙一带长期生活着一位可能是真正的“朱三太子”。
于是,一张大网悄然撒开。大约两个月后,山东巡抚上报,在境内捕获了“朱三太子”。
被捕后,此人供认,他已改名为王士元,“原本姓朱,是明朝后裔,排行第四,名慈焕。我的二哥早逝,我与三哥同龄,自十岁起就离家流亡。”他进一步供述,当年李自成的军队从北京败退后,朱慈焕流落至安徽凤阳,偶遇一位姓王的明朝给事中。
他向王给事中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王给事中收留了他,并为他改名王士元,
让他跟随自己的子弟一起读书。朱慈焕十九岁时,王家突遭变故,他再次流落江湖。
几年后,他娶了一位胡姓女子为妻,定居在浙江余姚,以开设私塾为生,人称“王老先生”。
朱慈焕曾向几位密友透露过自己非同寻常的身份,这一消息逐渐传播开来。张念一等人得知后,便拥戴这位“朱三太子”起兵反清,这让他非常害怕。
从起义开始,他就四处躲藏。在此期间,他的妻妾、女儿、儿媳因官府的通缉而上吊自尽,三个儿子也被逮捕。
朱慈焕被捕后供述道:“我从未有过非分之想。遇到那些妄图谋反的人,我只能躲避,因为我劝不住他们,所以我逃到了山东,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在康熙的授意下,清廷对这位“朱三太子”的审讯规格非常高。
朱慈焕祖孙三代七人被押解至京城,由九卿共同审讯。
当时,朱慈焕已是七十五岁高龄,他对主审官员说:“我今年七十五岁,血气已衰,鬓发皆白。我不在三藩叛乱之时起兵造反,却选择在天下太平之际吗?况且,所谓谋反,必是占据城池,积聚粮草,招兵买马,打造军器。这些事情我曾做过一件吗?”
刑部认定他并未参与谋反,但又认为:“朱某虽无谋反之事,但未尝没有谋反之心。”然而,最终的定罪却与谋反无关。
几位大学士在联合审讯后,由张廷玉结案上奏道:“王士元自认是崇祯第四子。
经查,崇祯第四子已于崇祯十四年去世。
另外,遵旨传唤明代老太监,他们都不认识王士元。
王士元显然是假冒的,他和他的儿子都应被凌迟处死。”
康熙想让朱慈焕死,下面的人自然明白如何操作——以假冒前朝皇子的罪名,既能让清廷摆脱残忍无情的指责,又能消除潜在的敌人。正如孟森所说:“不以‘前朝皇子’为罪名,而务必要让他以假冒为罪。”
如果他是真正的皇子,这是无罪的,按照清廷的政策还必须优待。所以一定要说他是假冒的,这样才能定罪。
就这样,七十五岁的朱慈焕被凌迟处死,他的儿孙也全部被杀害。
整个家族遭遇了灭顶之灾,无一幸免。
后来,清廷在编修《明史》时,为了掩盖杀害朱慈焕的真实身份,在崇祯帝几个儿子的排序和名字上做了手脚。
朱慈焕自供是崇祯第四子,但《明史》记载崇祯第四子是朱慈炤,第五子是朱慈焕。
由于第五子早夭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清廷可以借此摆脱杀害朱慈焕的嫌疑,进一步证明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被凌迟处死的“朱慈焕”是个冒牌货。
历史书写本身就是一种权力,它既能掩盖一些事实,又能制造另一些事实。总之,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的朱慈焕之死,是清朝入关以来“朱三太子”最接近真实的一次现身。
此后,民间仍以“朱三太子”为反清复明的象征,但都是假托其名而已。
1644年,清军大举入关,针对明朝遗民宣布了一项宣言:“我军乃为替尔等复君父之仇而来。”
此举旨在昭示天下,他们是来为明朝复仇的,并将李自成的农民军视作与明朝共同的敌人。这一口号极具迷惑性,初期赢得了不少明朝臣民的认可,甚至南明弘光朝也曾计划与清军联手对抗农民军。
与这一复仇论调相辅相成的是,清廷多次公开宣称将礼遇并优待明朝皇室的后裔。
这似乎顺理成章,毕竟,若声称替人报仇却将其家族赶尽杀绝,岂不暴露了自己狼子野心的真实面目,又怎能取信于天下?顺治皇帝在其即位诏书中承诺,明朝宗室贵族若率先投诚,归顺朝廷,来京朝见者,仍会给予俸禄和优待,意图在于,只要归顺,待遇将一如明朝时期。
清军攻克南京后,再次重申“遇明朝子孙,一向优厚对待”。
康熙帝南巡期间,亲自拜谒明太祖朱元璋的孝陵,见到陵寝年久失修,无人专职守护,便表示“朕欲寻访明代后裔,授予职衔,使其世世代代守护祭祀”。
然而,明朝实行同姓贵族分封制,导致皇室成员遍布各地,享有巨大的政治和经济特权。
南明各政权正是在拥戴不同宗室成员的基础上建立的。
故而,清廷对明宗室势力心怀忌惮,表面宣称优待,寻访后裔以示尊崇,背地里却对那些有实力、有身份、可能威胁其统治的明皇室成员实施斩草除根的策略。
如何不动声色地剪除后患,成为清廷必须解决的技术难题。
康熙拜祭完明孝陵后,命令地方官寻访明代后裔,最终地方官以“虽经查访,亦难得实”回复,即尽管进行了查找,但明代后裔的身份无法核实。此种说辞既保全了皇帝的颜面,又避免真的找到明代后裔,使其成为民间反清复明的象征。
然而,更多时候,清廷以“假冒”之名,将无论真假的一众明代宗室成员尽数铲除。一旦真身出现,按清廷宣称的政策,不仅不能加害,还需礼遇优待,这是清廷不愿面对的结果。
因此,无论真假,一概认定为假冒,从而有了正当杀害的理由,此举可谓一劳永逸。这便是清廷的如意算盘。
上文提及的所有“明太子案”“朱三太子案”,全部被清廷公开认定为“伪太子”“伪朱三太子”而处决,原因正在于此。
唯有在多铎攻占南京后,一度出于政治需要,宣称南京的某个王之明是“真太子”,但不久后,此人进京后被重新认定为“伪太子”,匆匆处死。不仅是末代皇子以各种名义被打假,连明朝宗室也被清廷以“假冒”之名行杀害之实。
明朝永安王宗室朱华塘,封镇国将军。顺治二年(1645年),多铎兵临江南,朱华塘投降后,带回清廷恩诏一纸,前往湖广进行招抚,见族中宗室皆已投顺,便在九华山出家。后因外出化缘,在江西九江被捕。
尽管朱华塘年已七十九,“衰病垂危”,清廷仍以“诈传亲王令旨”罪将其处死。一个“诈”字,表明清廷认定朱华塘为冒牌货,与康熙时期处死朱慈焕的行事如出一辙。
明亡后,明朝宗室朱应龙出家为道,改名王道真,暗中招募英雄豪杰,图谋“恢复故业”,后被陕西平凉府捕获。
被捕后,朱应龙只揖不跪,自供身世为“天启东宫太子”。尽管王道真对东宫太子的细节供述甚详,清廷仍以“诈称天启东宫”罪将其处死。
然而,问题也随之而来。清廷自以为以“假冒”之名可从肉体上消灭明朝宗室的敌对力量,未曾想,由于那些“真身”迟迟未被认定,导致后续不断有新的“真身”涌现。
“朱三太子”在清朝入关后的八十年间层出不穷,成为社会反清复明的一种“公名”。正是因为清廷从未承认其中任何一人为真正的“朱三太子”,民间始终相信,真正的“朱三太子”仍活在人间。
这就形成了“假作真时真亦假”的局面,真真假假,官民双方皆可依自身立场进行阐释,各取所需。倘若清廷从一开始便“以假为真”,认定具体一人为“朱三太子”,那么,即便真正的朱三太子现身,也难以自证为真,“朱三太子”这个名号的能量想必会小很多,不至于困扰清朝几十年。
尽管雍正中期以后,“朱三太子”再未出现(此时若“朱三太子”在世,已年近百岁,以其名义起事显然有违常理),但“朱三太子案”的后遗症,仍深深萦绕在雍正心中。
雍正在其《大义觉迷录》中言:“历来异姓继统,前朝宗姓臣服于后代者甚多,否则隐匿姓名伏处草野,从未有如本朝奸民假称朱姓,摇惑人心若此之众者。”
至乾隆时期,一个虚构人物——朱洪英取代“朱三太子”走红,成为反清复明的象征。天地会的起源传说中,朱洪英誓要复兴明朝,作为吸纳会众的共同记忆。
这亦可视作“朱三太子”遗留给乾隆的一个噩梦,终其一生,他如祖父、父亲般,对各种可能的聚众谣言及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妖术,始终保持高度警觉,必欲彻查到底。
康雍乾三朝在所谓的盛世中大兴文字狱,说到底,也是这种政治性梦魇作祟。
无论他们如何严苛地打击人心,消灭思想,清朝始终无法摆脱统治合法性的危机,直至其覆灭为止。
来源:我音爱DIS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