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0月12日,文汇讲堂全球南方系列十讲之第八讲《政党驱动:全球南方与“赋能型”治理》在上海大学成功举办。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副院长孙明主讲,与浙江(嘉兴)中外政党研究中心主任周淑真、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鄢一龙,线上的中国外文出版发行事业局副局长于运全、巴黎
七位优秀提问奖获得者手持奖品与嘉宾们合影留念
【导读】10月12日,文汇讲堂全球南方系列十讲之第八讲《政党驱动:全球南方与“赋能型”治理》在上海大学成功举办。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副院长孙明主讲,与浙江(嘉兴)中外政党研究中心主任周淑真、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鄢一龙,线上的中国外文出版发行事业局副局长于运全、巴黎政治学院欧洲政治研究中心教授奥利维耶·科斯塔(Olivier Costa)展开圆桌对话,上海大学中共党史党建研究院执行院长高立伟作点评。
现场150人参与,1.8万人次在上观App、央视频、上海大学视频号、文汇报视频号观看直播。本次讲座由文汇报社与上海大学政党治理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上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联合主办。
经整理,分主讲、圆桌上中下,互动、点评、快评共7篇以飨读者。此为互动篇。
欧洲一体化因政党而兴,因政党而危
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常歌:欧洲是否还能通过政党重新实现“赋能型治理”,还是必须寻找超越传统政党体系的新机制?
奥利维耶·科斯塔(Olivier Costa)(巴黎连线):诚然,欧洲一体化诞生于欧洲主要政党的合作,然而当下奇怪的状况是,欧洲一体化却因政党而濒临绝境。极右翼政党在全欧洲崛起,当然也有极左翼政党但要少得多,这些极右政党是高度民族主义、反体制、反精英、反专家和反系统,对欧洲一体化造成很大挑战。在我看来,欧洲一体化现在奄奄一息、挣扎求生,确实是因为极右政党的兴起给欧洲议会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上个星期(10月上旬),欧盟委员会不得不面对来自极端主义政党分子的两项谴责动议。所以目前政党对欧洲一体化的贡献不再重要,因为激进政党反对一体化,中间的小政党避讳支持一体化,这真的是欧洲一体化的存亡危机。
全球南方高热话题:脱贫、AI赋能、多极化等
上海师范大学天华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教师刘天翔:全球南方国家围绕共同发展进行交流的过程中,有哪些新话题与新趋势?
于运全(北京连线):简而言之,当前全球南方的合作,既脚踏实地——关注自身的问题与发展,也仰望星空——关注人类全球性均衡发展的热点议题,并不因为我们是发展中国家,就放弃了对全人类共同话题的关心和关注,这是显著的特点。
首先,最热门的当属贫困治理。这对全球南方国家来说更是现实问题;第二是气候变化,我们强调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因为气候问题带来了很多衍生的发展问题、自然灾害问题,尤其对于很多全球南方的小岛屿国家是现实的生存发展问题,11月份即将在巴西召开的第30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30),也是发展中国家共同关心的话题。
其次人工智能话题。一方面人工智能以高质量发展、新质生产力赋能社会,但是不可否认也进一步扩大了智能鸿沟。在人工智能红利、人员发展的相关话语权、规则制定权上,依然是西方发达国家占据主导。全球南方国家如何在这一轮新的科技革命中跟上时代发展的潮流,能够均衡普惠地享受AI福利,仍然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
围绕多极化、国际公平正义、文化多样性同样也诞生诸多热门议题。比如全球四大倡议,我们在联合国大会框架下设立了文明对话国际日,也是全球南方国家共同关心的话题。刘慈欣创作的科幻系列小说《三体》之所以被包括全球南方国家在内的国际社会广泛认可,因为它提出了人类面临的共性问题——地球村的安危。包括习近平主席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都是我们作为人类必须思考的共同课题。
标准赋能,弥合治理理念和技术理性冲突
上海师范大学天华学院思政课教师华芸:全球南方横跨诸大洲,文化有差异,如何处理治理理念与技术理性的冲突,让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全球治理中能够生根开花结果?
鄢一龙:中国自身治理传统注重平衡技术理性和人文关怀。以AI赋能为例,昨天在上海报业集团参观智能媒体生产,令人震撼。上报集团通过AI赋能个体打造“六边形战士”。这跟工业时代专业化分工有所不同,多重需求就使得整个流程重组了。人不能只依赖AI,而是跟AI共同进化,通过AI赋能成为超级个体。
在人文方面,以我们的扶贫为例,也是赋能型扶贫。为什么我们一直强调扶贫要让贫困人口自身有供血能力,而不只是外部供血,不是直接给贫困人口发钱,是给他产业扶贫、教育扶贫,包括易地扶贫搬迁,包括给你下一代的教育,都是提高他们内生发展能力。要让技术和人文结合,首先是技术向善、技术为人所用。
中国共产党为何更有动员能力
牙医朱联国:我们国家在参与建设“一带一路”过程中,遇到有些国家政局动荡、政党轮替,如何看待理解这些政党政治的变动?
周淑真:不同国家的体制不同,政党的使命任务也不同。像多党制国家,政党主要是为了获取政权,讨论的是竞选得票,大多数政党利益优先于国家。在这意义上来讲,政党的理念和主张非常重要,现在全世界有将近一万个政党,亚洲的政党也挺多,菲律宾有800多个政党,印度有2000多个地方性政党。
一个国家的政党和国家权力运行机制之间的关系非常重要。中国之所以有成就,因为我们有共产党的领导,其长期执政,有多党合作制度,有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有人民政协制度,有各种体制制度,使我们整个社会如期运行,与西方国家不一样。
全球南方的一些政党还没有走上成熟前行的轨道。纵观世界政党发展历史,二战之后,非洲、亚洲原来的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争取独立以后,能够效仿和学习的只是西方国家的样本,只有轮流执政制度可以参照,往往是一选举就出乱。
鄢一龙:虽然都称党派,但根本性质不一样,英文政党“party”的词根“part”代表部分,但中国共产党代表整体全体人民利益,是一种新型政党。而选举型政党的组织动员能力非常弱,赋能能力有限。周淑真老师说我们共产党员数量是一亿人,世界上人口超过一亿的只有约16个国家。中国共产党事实上就是最强大的政党。
周淑真:实际上中国共产党作为世界第一大执政党,并非只是从人数上体现。党员数量最多的政党实际上是印度人民党,所有信奉印度教的人都很容易加入,莫迪说他有1亿多党员。
鄢一龙:这里面还有个区别,选举党的党员和我们的党员不是一个概念,美国两党没有正式的党员。比如说马斯克这一轮选民主党,他选特朗普就变成共和党,不像我们是严格经过考察的党员,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八年换八任总理的“散装政府”说明什么
文化爱好者徐蓉晖:欧美国家过去也曾有辉煌时代,它们在治理上的优势为何断了?
鄢一龙:中国能用一百年追求一个事情,例如在1950年代就提出现代化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们有规划体制,但根本原因是我们党长期执政,所以能够稳定持续地去追求一个目标,一个五年规划接着一个五年规划往前跑。而在西方选举体制下,一届对着一届干,特朗普上台之后,基本把奥巴马的政策都翻过来了,接着拜登执政再翻过来,现在特朗普二期再换回去。华盛顿总统在他的政党告别演说里就已经说了,不同意搞政党政治,他认为两党的轮流执政本身就是轮流的专制,因为政党的意识形态不一样。
周淑真:从根本上来说,欧洲国家政治的问题根植于多党制,特别是轮流执政制度,不管是英国的两党制——保守党和工党,还有法国、德国,都是要力争执政或参政。组织联合政府很难再从容规划下一步,既来不及,也不愿意。在工业革命时代,在19世纪至20世纪初欧洲辉煌过,正是因为政党政治充满变数,它没有终极形态,没有终极的发展模式,当时不能说它最好,现在则完全不行了,而且它没有料到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不行了。法国马克龙总统执政后,八年换了八任总理,我们称之“散装政府”。他不可能有力量,因为很多要通过行政权力来做实事,他关心的是下一届怎么样组织政府、怎么占多数,而具体执政以后怎么办,都没有考虑。
鄢一龙:2013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恩格尔说,“中国能为下一代做五年规划,美国只能规划下一次选举。”这句话是很经典的。
中国治理经验的核心要义何在
财务退休人员张绣娟:对非洲发展,在当下“赋能型”治理下,我国可以提供怎样的互鉴与帮助?
鄢一龙:从治理和管理的角度,各国情况不同,可以相互借鉴,但我们的原则是,充分尊重对方的政治体制和治理习惯,但可以提供给他们治国理政的经验。因为中国现在确实迈向了高效能治理,其核心要义在于高组织化程度,中国共产党在其中起到很大的作用。中国式善治是“四个有”,有道政党、有为政府、有效市场、有机社会,形成了1+N中心的治理模式,1就是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N就是充分发挥多元主体积极性。政党怎么在社会中更好组织,充分发挥各方的积极性,如何在激发积极性的同时又有集中统一,我觉得这是我们治理的经验。
栏目主编:李念 文字编辑:李念
来源:携手共行乐